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1)
“不可能!”张兰太过笃定, “我都看到了,你们原本要上架的新产品延后,你不了解, 只其中光是违约金就一大笔钱, 你那小公司还能坚持的住吗?”
“没有问题,也和所有合作商都沟通好了, 不用付违约金的。”南学林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特别天真的回答。
张兰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表面上还是非常担忧,“学林,做生意不是口头说好就行的, 都是得落实在合同上的,你别是叫人给骗了吧?”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然这样, 你要是不愿意用周氏集团的人,我去你舅舅那边给你找两个人, 带带你,行吗?”
南学林拒绝,张兰反复劝说了几次,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也没了耐心, “你这个孩子, 倔得像头牛, 跟你说不通,等着你的小公司倒闭吧!”
说完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蹬蹬的声响, 气呼呼的走掉,步伐还特别快。
生动的演绎着她好心没得好报。
南学林没太当回事, 这点小事,还不足以吓到他。
紧接着,辰南小馆偷配方的事情上了热门,据说是辰南小馆员工的某人爆料,辰南小馆的烧烤料是从一位新疆烧烤师傅那盗取的。
因为烧烤师傅的开价过高,辰南小馆只是个小作坊,付不起配方的钱,因此采取了盗取的方式,该配方最终是金风食品加工买下来的,但辰南小馆打算抢在金风食品之前上架销售,把小偷的脏水泼在金风食品头上。
金风食品也发出公告,这次上架是迫不得已的行为,所以大货还没有做出来,希望购买了客人们可以耐心等一等,已经在加班加点的赶工了。
之前关于辰南小馆的负面消息虽然是澄清了,但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很多人都还是停留在对辰南小馆有所怀疑的印象里,这次事件一曝出,立刻就有一些‘聪明人’发出一些睿智的言论。
‘早就知道这个牌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之前幼童吃了肚子疼的事就是证明。’
‘这种牌子,都是资本用来割韭菜的,赚一波块钱之后把公司一关,换个牌子继续收割。’
‘盗取配方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垃圾品牌,呸’
类似的言论遍布网络的各个角落,本以为是和以往一样,单方面的正义审判,即使错了也不会有任何代价。
但没想到的是,辰南小馆一如既往的刚,对风波的第一反应是收集证据、举报、报警、律师函四件套齐发。
一些无脑喷看到律师函上有自己的名字也不害怕,这算什么?要是真的会有人管,娱乐圈那些明星、公司早就把整个网络肃清了,不就是个律师函,吓唬人而已。
而辰南小馆的澄清视频也来的很快,是关于这次配方的全过程公开,所有原料、比例和添加顺序,全部公开。
并在结尾质疑金风食品厂购买渠道,因为配方中含有鸡绒、多种菌菇末以及用猪油炒过的香料磨成的粉。
众所周知,新疆地区多为少数民族,是不吃猪肉的,更不会用猪油来处理食材。
但南学林不喜欢放化学的提鲜剂,一般都是用食材相互激发,所以他做的菜都是最天然的食物的香气,而不是化学加工品那样浮于表面。
就算是最简单的辣椒油,光是辣椒就有四五种至多,还有辅助的花椒、麻椒、山茱萸等等,才能做出麻、辣、香但不辣嗓子的好的辣椒油。
烧烤料是他改过的,为了适配所有荤素食材,他在其中加了一些鸡肉末,部分香料提前用猪油爆炒之后再烘干磨碎,然后所有材料混合之后再用上好的果木炭熏烤,增加炭香。
这个流程全都做下来,成本远高于市面上所有在售的烧烤料,但是确实十分好吃,而且哪怕是在家里用空气炸锅,配上这个料就是快捷版烧烤。
很多人光是看视频中展示使用过程的片段,馋的口水疯狂咽下,外卖平台上烧烤店家都迎来了一波客流。
有那聪明的商家,已经照着视频复刻,然后用在自己的店里,所有客人都说好吃,而且第二天还会再来吃。
就冲这一点,很多店家悄悄关注了辰南小馆,万一还有别的教学视频呢?
同一个视频,喷子们看到的是反抗,路人们看到的澄清和美食,商家看到的就是教学。
也算是一举多得吧。
因为配方已经公开,辰南小馆在视频的开头也标注了可以任意使用该配方,只需要转发一下视频即可。
视频的转发量和评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有好多账号转发了十几次,每次还要艾特上两个亲朋好友,还下载保存了原片,生怕过后找不到。
南学林开了一个账号,发布了第一个作品,标题就打的很狂。
【复刻金风食品销售冠军-金风火腿,零基础教程,有手就会】
金风火腿是金风食品厂起家的产品,价格虽然贵,但销售量一直非常好,属于市面上排名前十的火腿。
是用整条肥瘦相间的猪腿肉制作,主要特点是:皮薄肉厚,肥瘦适中;切开断面,香气浓郁,色泽鲜艳,瘦肉呈鲜红色或玫瑰色,肥肉呈乳白色。
只需要简单的切片蒸,就十分好吃,微微的咸香,肥肉部分一点不油腻,瘦肉口感也不柴。
这种火腿做起来的过程比较复杂,一般家庭也没有这个时间和能力去制作,购买成品是最方便快速的。
但华国人酷爱美食,制作美食和种地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哪怕是厨房杀手,那也是要看美食制作教程的。
有了辰南小馆官方号的转发,这个视频很快火了。
视频里没有拍到南学林的脸,只有脖子以下。
“首先是挑选猪肉,选择这种肥瘦相间的猪后座肉就行,挑剔一点的可以选五花,但一定要注意肥肉部分不要超过一指节宽,最好是瘦肉部分的二分之一左右,例如这样。”
视频中南学林干脆利落的划开一块肉,将横截面给大家看,“切成长条,宽度大概是你自己的手四指宽左右。洗干净去掉多余的脂肪和结缔组织,不会的可以让卖肉的老板帮忙处理好再拿回家清洗,然后挂起来晾干表面的水分。”
家庭版的肯定不能搞那么多步骤,但全部弄完也要一天,然后还要上挂风干几天。
“现在这样,第二天就可以吃了,只是口感稍微差一些,有条件的可以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多挂一段时间,口感会好很多。”
视频的结尾,南学林用做好的火腿肉切片炒了一道菜,还冒着烟气,一看就好吃。
‘馋了馋了’
‘肯定不好吃,除非让我尝尝’
‘呜呜呜我点了小炒肉当代餐,但感觉没有up主做的炒火腿肉好吃’
紧接着,南学林又发了家庭版佛跳墙的教程。佛跳墙作为满汉全席108道菜 中的大菜,做法是极为讲究的,绝大多数人都没吃过这道菜,只在各大餐馆里看着价格望洋兴叹。
南学林将佛跳墙简化了一下,食材从繁复的数十种简化为十七种,而且比起菜谱上的少许、适量等菜鸟拿不住的分量说明变成了具体数值,一人份的是多少,多人份就是一份的几倍分量,只要是照着做,基本不会翻车。
“佛跳墙,又名福寿全,属于闽菜系……”
做菜的同时配合着南学林对这道菜的讲解,颇有点纪录片的意思,视频下的评论也热闹非凡,连盗配方的热度都被压了不少。
辰南小馆官号在一小时内发布了澄清公告和后续报警立案等事宜,又有南学林的教学视频,大家以为这两个商家打架还得打个几天,就在这时,S市警方发布了一篇公告和视频被辰南小馆转载。
公告的内容是王某、王某某、张某等共计五人涉嫌造谣诽谤、传播不实消息、网络诈骗,已被依法逮捕,望广大网友引以为戒。视频中是打了码的抓捕过程,明确说明是传播辰南小馆盗配方、辱骂诽谤和人肉辰南小馆账号主理人某女士、诽谤辰南小馆老板南某、解某。
被抓的五人,有三个是收了钱的水军,还有两个是在上班的时候被抓的,即使打了厚厚的码也能看得出来两人生无可恋的丧气。
视频的最后,一名警察对着镜头说:网络并非法外之地,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法律责任,请大家擦亮眼睛,不要做违法乱纪的事,天涯海角,我们都找得到你。
视频一出,无数人都觉得畅快,这些年网络越来越发达,那些没有脑子的网络喷子就越来越多,都以为在网络上发言没有任何代价,无缘无故被网暴的人越来越多,早就该整治了。
“南总,目前已经和各大平台沟通过了,咱们损失超过两百万。”
“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钱还能赚,别急,小杨没事吧?”南学林登陆到辰南小馆的账号上,私信里辱骂诅咒的言论一大堆,有人扒出来小杨的个人账号,骂的特别脏特别难听,还有人发生殖器官图片过来聊骚。
官号都这样,小杨个人账号上肯定也不干净。
“女孩子脸皮薄,让她最近别登陆账号了,在家休息几天,工资照常发,让她保护好自己。”
对面的负责人听到,心里一暖,“小杨没事,她性格大大咧咧的,不会被这群渣吓到的,南总放心。”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2)
“喂, 学林你好,我是张明浩,你还记得我吗?”
南学林接到电话, 诧异了一下, “谁?”
张明浩却觉得他是故意装作不认识,故而心里存着怨气, “我是你的堂哥, 你妈妈是我小姑, 之前在周畅的庆祝晚宴上见过,你忘了吗?”
“哦,有事儿吗?”南学林觉得还不如没想起来。
“嗯…听小姑说你最近遇上点麻烦, 需要帮忙吗?”张明浩的问候稍显不走心,例行公事的询问一般。
南学林本来想说没有, 但解行辰在一旁给他写小纸条, 让他卖惨。
“引蛇出洞,看他想干什么。”解行辰用最小的声音催促他照着小纸条说。
南学林犹豫, 解行辰戳了戳他,悄声催促,“快点快点。”
“啊,这个,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赔了点钱, 唉, 做生意挺难的哈?”
张明浩听到他唉声叹气,心里舒服极了, 嘴上还在安慰他,“做生意都是有赔有赚的, 一时失利也没什么,你又是第一次经营,这都是正常的。”
“是啊,就是这次有点难办,新品损失了一种,赔了不少钱,还折了口碑,以后想再做起来应该也难了,还得打官司,耽误一天就赔一天的钱,挺愁的,我本来也没什么钱,不如……你借我点?”
南学林按照解行辰的意思自己组织了一下语言,“当然了,如果你手头也不宽裕,那就算了,我看新闻了,你们公司上个季度的财报又是赤字来着。”
这是说张家经营不善,戳在了张明浩的命门上,死要面子的强撑道,“嗨,生意就是这样,不能光看财报,都是随便写写的,家里也不缺那点利润。”
“那你借我点钱?”
张明浩本来不想借,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不借就像他也是个穷鬼似的,只好咬着牙说,“行啊,卡号发过来吧,我转给你。”
南学林发了一张卡号过去,张明浩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试探性的转了二十万。
“又是二十万?”解行辰看到数字之后不由的吐槽,“不是说张家是S市的餐饮龙头,就这?张氏的继承人哎,出手就二十万,比你哥差太多了吧。”
南学林耸肩,“不清楚。”
“你给他发消息:早知道不找你借钱了,你这明显是也……。这个省略号一定要加上,气死他。”解行辰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南学林照做,消息发过去之后立刻看到了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但消息迟迟没有发过来。
“他肯定气到骂人了,哈哈哈,你再把钱给他转回去,你发:想了想,这点钱也做不了什么,但对你来说可能是半个月的生活费,还是还给你吧,谢谢你了,礼轻情意重,会记着你这份心意的。”
“噗。”南学林发过去,捏住解行辰的脸颊,“你现在学坏了,损的要命。”
“我去进修了一下,这叫茶言茶语。”解行辰一挑眉,“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南学林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没用劲儿,但还是留下了红印子。
解行辰哼唧着骂,“你是属狗的吗,又咬我,啊—”
“呜——你又咬我,我疼。”
南学林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下,“有点红,你脸皮太嫩了,多咬几次就好了。”
“你胡扯!真的疼!”解行辰啪啪给了他两巴掌,“以后不许咬我。”
“我错了,我错了,哎呦!”
两个人打打闹闹,谁也没把辰南小馆的风波放在心上,南学林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解行辰是压根儿还没有自己已经是老板的意识。
但事情的发展不会因为他们的心大而有任何好转的趋势,因为辰南小馆的强硬,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群黑粉。
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差评剪辑成数百上千的模样传播,将一些更加廉价的品牌拉出来捧一踩一,没买过却说的好像买过一样真实的嫌弃,从骂小厂子、资质办理速度过快、老板年龄太小等各种角度一一挑刺。
从成立到上市,辰南小馆确实速度极快,但层层环节都做的很到位,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于消协接到大量的举报来核实情况,也没找到任何问题,但还是要求他们提供资料进行复核。
此消息传到网上,连之前卖的很好的鸡爪也卖不动了,新产品上架更是遇冷。
这个新兴的食品品牌似乎马上要夭折。
张兰最近很勤劳,每天都来医院看老爷子,然后和南学林交流几句,仿佛真的想做一个好妈妈一样,而且还经常带一些零食、补品给南学林,在南学林的配合之下,两人的关系明显缓和了不少。
这天,张兰带着鸡汤来医院,“你最近憔悴了不少,多喝点鸡汤,补补。”
“哦,爷爷那边”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放心吧,你爷爷那边有,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张兰终于穿厌了一身黑,换了低调的素色衣衫。
“好,谢谢。”南学林接过鸡汤,勺子拿起又放下,时不时的叹口长气。
张兰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手,“还在为你那个小厂子担心?”
“嗯,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没完没了。”南学林仿佛真的在发愁一样,装的很像那么回事。
“其实,要我说,现在家里这个情况,你这个小厂还不如卖了,一来省心,二来你也可以专心陪家里人,大学学个商学院,将来跟着你爸在周氏好好做事,你说是不是?”
张兰欲说还休,言下之意让南学林自己去品味,越是不明说的越是引人入胜,越是让人想入非非、心痒难耐。
“你是说我以后要进周氏?”南学林惊讶的反问,“我不行吧?我可以吗?”
张兰四处张望了一下,靠近他轻声,“你是我生的,我还能害你不成?你想想,周朗已经没了,周家就你一个孩子,以后……对不对?再说,我也会帮你的。”
“你能帮我什么?周氏又不是什么小作坊。”
“不论如何,你爸他也没得选了,不是吗?”张兰拍拍他的肩,“听我的,你现在要做的,是让老爷子和你爸都喜欢你,知道吗?你那小打小闹的,赶紧脱手吧,别让你爸觉得你眼皮子浅。”
南学林面露犹豫,“可是……我也花了很多心血。”
“比起周氏,这些算什么,你可要想清楚。”
没有过多的劝说,张兰反而点到为止,不会过分的着急。
“那我想想吧,”南学林动了心,“都是我的心血,得给它找个负责任的人接手才行。”
一副涉世未深又野心勃勃的好骗模样,南学林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快来骗我’的清澈光芒。
张兰突然想起来似的,“要不然这样,我娘家也是做餐饮的,你不如让你舅舅他们接了手,先帮你经营着,以后按年给你分红,你也可以继续赚点零花钱,你觉得如何?”
“不太好吧?这也太麻烦舅舅了。”
“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张兰给他拿定主意,“那就这样,明天我让律师起草好合同,你签个字,别的事都不用你操心,你开学之前就好好陪老爷子吧。”
“还要签合同啊,不是说舅舅帮我经营吗?怎么还要签合同?”‘愚蠢’的南学林一脸怀疑,“那我还是再想想吧,合同我看不懂,不敢瞎签的。”
张兰居然也稳的住,“行,要不然明天我拿合同过来给你,把律师也带来,哪儿不懂的你可以和律师了解,合同的条款都是可以改的。”
南学林这才答应下来,过后他和老爷子一说,都觉得张兰最近的耐心多了很多,即使她每天都努力隐藏,但他们都看得出来,张兰最近心情很好。
“明天合同拿来了,你就说有其他人在接触你想要收购辰南小馆,抬一抬价格,抻两天。”老爷子戴着老花镜,“我再让人去查一查,这个张家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了,爸,我已经查清楚了。”在周氏大楼住了小半个月的周文城突然出现,正好听到了老爷子的最后一句话,还熟练而平静的和南学林打了招呼,“学林。”
“嗯,来了。”南学林反而有些别扭,上次他和爷爷抱怨了周文城不适合当父亲,视频还不觉得,真见了面总有点心虚的感觉。
周文城坐在他旁边,“学林,一周后就要开学了,订好票了吗?”
“嗯,订好了,订的高铁票,六个多小时就到了。”
“还是和你那个朋友一起?家长们都不去送吗?”
“对,我们一共四个五人,都在J市上学,路上有伴,那么远就不用家里人跟着折腾了,男孩子不用太担心。”
“确实。”
两人稍显尴尬的对话几回合,相互都没话能聊了,周文城清了清嗓子,“张家最近投了一个互联网项目,赚了不少钱,是P2P模式,就是这个app。”
给两人看了一下图片,周文城继续讲解,“这个app的主要用户是大学生和脱离社会许久的全职妈妈们,借贷的条件非常宽松,但对应的是高额的利息。”
“那这是犯法了吧?”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3)
“这是犯法吧?”南学林不懂这些名词, 但一听什么搞网贷、大学生贷、宝妈贷,脑袋里就蹦出来骗钱的字眼,“可以报警的。”
“……是, 是可以报警。”周文城被他的话说愣了一下, 然后才回道,“那就让法律来惩戒他们。”
南学林放心下来, 积极的说, “那我这边还有他们和金风食品买水军的证据, 一会儿我发给您,看有没有用。”
“好。”周文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对了, 爸,我打算和张兰离婚。”
“你想好了?”周老爷子扶了扶老花镜, 眼神清明, “离婚不仅仅是你们俩的事,还有孩子们, 你都要提前想好。”
周文城略显羞愧,已经五十岁的人,还要让长辈操心这些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我会的, 爸, 我这次想的很清楚, 也足够了解情况了。”
两人说话打着哑谜,不过周文城的态度很坚定, 这段开始的不够纯粹的婚姻,还是要走到头了。
南学林一时间居然也想不起来上辈子两人有没有离婚, 唯一还记着的,就是在两居室的房子里,每天寂静无声的一个人生活。
一个人,两居室都觉得好空旷,空的让人越发不想说话,害怕回音只有自己的。
然后一天一天,太阳什么时候升起和落下都分不明了,夜晚无限的拉长……
“学林?”
南学林陡然脱离那种窒息的幻觉,“啊?”
周文城以为他是嘴上说着不在意,内心还是期盼一个完整的家,不由得更加愧疚,“学林,我以后会做一个更好更合格的父亲,至于你妈妈,我会让她多补偿你的。”
“不用,你们的婚姻是你们自己的事,不用在意我,我和她本来也没什么感情,我有妈,我妈特别好。”
南学林觉得感情都是相处处出来的,哪怕是亲生父母也是,得是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这样一天天积累出来的,只靠血缘,是不会有太深厚的感情。
对张兰,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自然也不会因为她的任何举动而受到心理伤害。
“好,那就好。”周文城没有在他脸上发现一丝强装,却不由自主的有些难过。
周老爷子看他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询问道,“几点了?我到时间该吃药了吧?学林去帮我问问医生,今天需不需要换药。”
“好。”
南学林出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两个,老爷子看向周文城,“说吧,怎么回事?”
周文城捏着无名指指根,“小畅也是张兰的孩子。”
“小畅和学林同龄。”老爷子还很理智。
“对,确切的说,小畅比学林还要大两个月。”周文城的眼底充斥着红血丝,从未如此的厌恶一个人过。
“当初抱错孩子是张家故意的?”老爷子一辈子风风雨雨都经历过,几乎瞬间反应过来。
“嗯,这个事和他们张家确实有关系,爸还记得张兰有个二姐吗?二十年前,张家老爷子过世,葬礼结束当天这位张二小姐出国,据说是嫁了一个外国画家。其实是她们姐妹俩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发了疯似的,闹的非常难看,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人都和那男人断了,张二被赶出国。”
“但张兰从小就是个霸道的性子,越是阻止她,越是会让她魔怔般的想要得到。她让人悄悄把人绑了,然后这个人就消失了,生死不知。”
“后来我们结婚之后,她在国外用她自己的卵子代了一个孩子,当初在医院里,就是他们故意把孩子调换的。”
周老爷子再老辣,面对这种事也要反应一会儿,“医院的混乱不是当初和咱们竞争的那家做的?”
“是,但消息是张家故意透出去的,他们知道那家涉黑,手段都脏,趁机浑水摸鱼。”周文城没忍住,点了一支烟,“他们做的很成功。”
老爷子摘掉了老花镜,“这也不能怪你,是公司拖住了你,怪我。”
烟雾缓慢的缭绕,周文城仰起头,“不怪您,怪我自己蠢,就是对不起两个孩子。”
“这事你不打算告诉他们?”
“嗯,算了吧,爸,我想想都觉得可怕,您说的对,我眼光不好,真的,她也是一个女人,她怎么会去购买另外一个女人的子宫?生命怎么可以用金钱去衡量。”
“她本就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能以常理去判断她。”老爷子安慰他,又问,“那周畅的父亲是谁?”
“是那个男人,一个天赋异禀的钢琴天才,谭歌,您或许有点印象。”
老爷子回忆了许久,也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不起只能作罢,“那南家的孩子呢?”
“没查到,孩子太小 ,而且当天情况太混乱,估计……”周文城说不出口,南家夫妻真是糟了无妄之灾。
老爷子猜到了,也觉得愧疚,他和南家夫妻俩接触的多一些,对两人的印象很好,一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周文城按灭香烟,重新振作精神,“等我和张家的事处理干净,我会去南家说清楚,和他们道歉,无论他们想怎么做,我都答应。”
“好,我也去,这事是咱们对不起人家。”周老爷子深深的叹息几口,“你打算怎么办?”
“我儿子说了,报警。”周文城拉开窗子通风,散掉烟味,“我会收集更多的证据,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远在波万的周朗也换回了自己的样子,提着行李,“你真不跟我回去?”
“不了。”周畅依然拒绝,“反正我也要在这里上大学,就不回去了。”
“那……学费和生活费都打在你卡里,自己照顾好自己。”周朗犹豫片刻,只说了这么一句略显疏远的关心的话。
周畅微笑着答应,“好,我会的,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周朗道了一声,“再见。”
“再见。”
周畅目送着他的
喃颩
身影上了私家飞机,眼眶慢慢变红,却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随意的掉下眼泪来,只是默默的站在角落里等待情绪过去,然后也转身离开。
一个人做的恶,却要所有无辜的人为此付出代价。
周畅游离的走在异国的大街上,这里没有他认识的人,没有熟悉的面容,风的味道都是陌生的,住的再久也依然觉得陌生。
只是他以前可以和人抱怨、倾诉,可以期待回家,现在,他没有家了。
他不应该存在的。
“小畅!”
周畅被人按住肩膀,一回头,“哥?!”
周朗松开手,搓了搓脸,“我想了想,还是得带你回去。所以,走吧!”
一把拉过他大步流星的往回走,周畅踉踉跄跄的跟随着,惊慌极了,“哥,我不回去了,我没脸回去啊!”
“什么有脸没脸,你又没做错什么,跟我回去!周畅,遇到问题要想着解决问题,逃避是没有用的!”
“不……不行。”周畅脸都憋红了,他就是一个很怂的人啊,逃避可耻但是有用啊,又不是谁都能像他哥这样雷厉风行!
但是瘦弱的小孩儿哪里比得过周朗力气大。
一直到周家老宅,周畅都是一副紧张的要 晕过去似的,,也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躲在周朗身后,做个小尾巴。
老爷子也是今天出院回了老宅,是周文城和南学林一起接回来的,此时都在老宅里见到了面。
明明只是半个月左右没见,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一样,彼此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朗,后天你和你爸一起去周氏开个会,是时候把事情都说清楚了。”老爷子先开了口。
“好。另外,我收集了一些金风食品厂添加剂超标、代加工的减肥药致人洗胃、工厂内卫生不达标等证据,已经提交了,可以同步在网上公开一些。”
“嗯,张氏这边除了网络贷,还涉及非法集资和偷税漏税,不过还差一些证据,还得继续查。”
这些都是正事,大人们聊起来轻车熟路,丝毫不乱,但南学林和周畅两个小孩在这儿就毫无用武之地。
南学林指了指外面,示意周畅出去说话,两个人安静的退出了客厅,到花园去聊天。
“你也瘦了太多了吧?我妈看到会担心的。”南学林上下打量着他,“不得不说,你这个胆子和芝麻粒一样可爱。”
“……”周畅无语,“你不知道?我不是你家的孩子。”
“哈,你这话说的,你看你长得和我爸我妈有哪一点像了?”南学林回了一句,“我妈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孩,母爱泛滥。”
“……”周畅头一次发现,和南学林说话这么气人,“你是不是有毛病呀,你知道我其实是你哥吗?!”
“哈?就你?小矮子,我是你哥才对吧。”南学林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你比我家行辰还矮这么高呢,一看就是小孩啊。”
“你这个人!年纪是用身高来定的吗?是用出生日期确定的,OK?”
“不OK啊,咱俩肯定是同一天生的,而且我还比你大几分钟。”
“不是,我是被代……我”周畅张了张嘴,刚刚的精气神一下子又卸掉,“他们应该是没有告诉你吧?我和你说完之后,你讨厌我就讨厌我,但是先别告诉你爸妈,行吗?”
南学林故意挑皮的样子收敛,“你是想说我爸妈的亲生孩子可能在那场混乱里丢了对吗?”
“你知道?”
“我猜的,但是不敢确定。”南学林再次确认,“真的找不到了?”
“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想说的是,”周畅鼓起勇气,“我是你亲哥,生物学上一个母亲的那种。”
“哈?!”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4)
周畅给南学林说明的来龙去脉, 南学林居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之中,震惊和疑惑都要化作实质。
“砰!”
“等等, 您稍等!”
“滚开!周文城!周文城你给我出来!”张兰手里抓着一个文件, 气冲冲的闯进周家老宅的院子,甚至忽略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人。
周畅、南学林听到动静, 赶忙跑回去, 跑进客厅的时候, 周朗站在老爷子身前,周文城和张兰在对峙。
“你要跟我离婚?凭什么?你出轨了是不是?”张兰很生气,像个疯子一样冲向周文城。
周文城抓住她的手, 将她按在一旁的凳子上,冷静的反问, “离婚协议我放在书房里, 你怎么知道的?”
“你,我进去找点东西看到的, 不然我也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想法!”张兰心虚的视线偏移了一秒,又立刻指责起来。
“这东西放在抽屉中,混在文件里,你怎么随意看到的?”周文城松开她, “家里的保姆天天给你通风报信, 是吧。她现在估计已经别抓了, 盗取商业机密。”
他看着张兰越发慌乱的神情, 直白的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 不但要和你离婚,我还会让你们一家都去坐牢。”
“你!”
“证据我都找好了, 包括你们兄妹两个□□未遂这件事。”
“什么意思?”张兰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周朗没死?!”她的视线里才突然出现了周朗这个人一样,震惊地后退,连人带凳子一起反倒在地,“你怎么会没死?!”
周朗没来得及回答她,是冲进来的周畅直接插在两人中间,张开手臂,“我哥长命百岁,才不会死!”
“你怎么在这儿?”张兰看到他蒙了一下,瞬间怒火攻心,她觉得周畅背叛了自己,“是你帮了他?蠢货,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才不是!”周畅呐喊,“你是为了你自己!我算什么?!花钱买来的孩子,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商品,一个货物!你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喊的嗓子都劈了,周畅浑身都在发抖,“你、你自私!你只想着你自己,还要拿我当借口,我讨厌你!”
周朗心里叹气,对比起南学林,同样19岁的周畅就像一只小绵羊,还是那种只会咩咩叫的没有犄角的小绵羊。
把人拽到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按住他的头扣在自己胸膛上,等他自己冷静。
“爸,先和她办好离婚手续,不然夜长梦多。”
“嗯。”
周文城拿过离婚协议书,老管家及时递上笔,他放在张兰手里,“你签了字,咱们体面的分开,我可以保证不再找你的麻烦,如果你不签,我可以丧偶第二次。”
把协议书翻到签字的那一页,周文城站起来,俯视她,平静的近乎冷漠,“你自己选。”
张兰就是个法律意识淡薄的人,听完他的话,觉得受到了威胁,“你要杀了我?那你也跑不掉,我哥可是知道我来了周家的。”
“随你怎么想,我无所谓。”周文城知道她误会了,但他不解释,就是要她害怕。
“我不签字!我不会签字的,我会让你们周家颜面扫地,公司破产!”色厉内荏的喊着,张兰慌乱的打量着所有人。
周畅和周朗在一起,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个背对着她连看都不看一眼,老爷子甚至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周文城点了一支烟,“你可以试试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周畅,我养了你这多年,你就这样对我?还有你,南学林,我可是你亲妈,你就看着周家人这么欺负我?你们俩有没有良心?”
张兰扯上两个小孩,比起精明老练的周老爷子、周文城和周朗,这两个小的都还单纯,容易被说服,她可不相信周文城还真能对她做什么,先把两个小的糊弄住,尤其是南学林,再和周文城谈条件。
“唔!”周畅激动的要转头,被周朗单手锁在怀里,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
南学林耸肩,“和人讲良心,你又不是。”
“你!”
“如果你不选,那我替你选。”周文城吐出一口烟雾,对管家说,“叫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那平淡冷静的语气,越发的让张兰害怕,惜命的她立刻说,“我签字!”
“嗯?签吧。”
张兰看到他脸上居然透着可惜的神情,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是把她绑起来杀了或者送进精神病院药死,就像她当年对谭歌那样。
“我签,但是我要先离开周家,签了之后让人给你送来。”她害怕签了字也逃不掉。
这会儿已经开始后悔她急冲冲的跑来周家了,简直是羊入虎口。
但最近她的生活实在是太舒服了,她的愿望都在一一实现,眼看着周氏也会成为她的,志得意满之下,人都有些飘。
再加上周文城最近回来也是一副死了儿子的萎靡不振样子,更让她确认计划实施的无比成功,即使周文城好几天都不和她说话,她也只是理解为他心情不好。
毕竟用心培养的继承人死了嘛,她可以理解。
理解到晚上睡觉都会笑出来。
现在看到人好好的站在眼前,老爷子也精神抖擞的作壁上观,她那激动到发昏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知道,这是中了周家人的计!
愤恨的看向周文城,还说他爱自己?男人都是骗子,说什么情情爱爱,一触碰到自己的利益,个个翻脸比翻书还快。
当年的谭歌不肯为了自己放弃去国外深造,现在的周文城也不肯让她插手周氏,都一个样,都是自私自利的狗东西。
“不可以,你这个人没有信用可言,要么现在签字,要么我丧偶,我给你十分钟,你自己考虑。”
说话间,周家雇佣的保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出现,一个个看着凶狠的像吃过人的野兽一样,压根儿不像什么保全公司的人。
张兰看了一圈,瑟缩着肩膀,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周文城检查过确实没错之后,叫来了一个保镖,是平时给他开车的司机,长相比较温和,“送她回去,明天下午去办手续,你最好按时到达,不然……”
周围的彪悍保镖们存在感越发明显了。
张兰还注意到他们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看上去应该是武器,连忙点头,“好,我一定准时到。”
等她紧缩着肩膀像是被胁迫的弱者一样离开之后,所有人都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们可都是正经打工人,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但吓唬一下还是可以的。
周文城挥了挥手,“最近大家都辛苦了,没排班的人都回去休息吧。”
“还是你机智,让阿峰他们穿一身黑过来,看着够唬人的。”
老管家笑的温和,“我看她似乎想多了,正好顺水推舟推一把。我人老了,但也是看过一些打打杀杀的影片的。”
“但估计明天她不会老老实实的去办手续。”周文城捏了捏鼻梁,张兰又不是傻子,一时被吓住了,等回去一定会反应过来。
老爷子让大家都坐下,“没事,协议书已经签了,日期你填的什么时候?”
“一年前,到时候开媒体会,可以最大限度的降低影响,不过就是需要孩子们配合一下。”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周畅,这会儿顶着被捂红的半张脸,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里,手掌放在膝盖上,脊背挺直,眼神还透着不安。
两位家长纷纷移开视线,让他自己缓缓。
于是,等商量完正事,周畅作为周朗的小尾巴被带到楼上去睡觉,南学林还是回了自己家。
张兰带着坏消息回了张家,引起了张家内部的巨大震动。
“你也太好骗了,周家人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让你签离婚协议书你就签?吓唬你而已,你还真被吓住了!”
“蠢货,蠢货,真是蠢货,那周文城对你多好,钱给你花,还让你贴补娘家,又不出去找小三,你怎么还跟他离了?你去跟他道歉,以后你这个性子收敛一些,说两句软话,男人嘛,都是可以哄的。”
“对啊,你可不能真的离婚,你都四十多了,离了婚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二婚可找不到这么好的。”
“要是他找女人了,你就当不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跟人闹,快快快,给他打电话说点好听的,撒撒娇……”
七大姑八大姨的,张家人全都来劝说张兰,让她收敛性子、道歉、说好话、讨好周文城。
张兰从小到大都心高气傲,结了婚周文城也一直惯着她,本来就是全天下所有人都错了她也不会有错的人,撒娇可以,但得是她心情好的时候,现在这样去乞讨,她才不干。
“是他要离婚,他还说要弄倒张家,你们劝我,还不如想想怎么应对吧!”张兰急切的说。
张家人不相信,离婚就离婚,总不至于鱼死网破,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反而继续劝说张兰回去认个错,只要豁得出去脸皮,周文城肯定会回心转意的。
但随着张氏突然被查税、约谈,金风食品等深度合作商接连爆出产品不合格、添加剂超标等问题,张家人都懵了,纷纷又找上张兰兄妹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就完蛋了!”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5)
张大哥满头的汗, 眼袋深的要掉下去,“小兰,你给妹夫打个电话。”
“我不打。”张兰直接拒绝, “要打电话你自己打吧。”
“你是他老婆, 有什么误会,好好沟通, 解开不就好了, 现在家里都成了这样, 对你有什么好处?”
“离婚协议都签了,我要是打给他,立刻得被带去办手续。”
作为周太太, S市所有的地方她都可以通行,到所有商场、会所都是最高等级的VIP, 所有名牌等着她翻牌。
失去了这个身份, 这些都会失去,还要被人嘲笑。
以前她的那些跟班也得踩到她头上去, 那她不就成了落地的凤凰?她绝对不要。
她要离开这里。
“那我来给他打电话。”
“你打。”
离开周家那天,她回到家里仔细思考过,周文城这个人不屑于编谎话骗女人,说手里有她□□的证据, 一定是有, 如果他真的交给警察, 岂不是后半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
这不行。
张兰想好了, 她现在手上还有不少珠宝首饰,还有一些只穿过一次的高定礼服, 都可以出掉,再卖一些包, 凑一凑差不多能凑给两亿。
最近公司又一直被查,她哥压根儿不会做生意,这样看着,早晚是要倒闭的,不如趁现在还能出手,把股份也卖了。
到时候她拿着钱飞到国外去,找个地方藏一段时间,就能安生的过好日子了。
这么想着,张兰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而且,她那个好二姐张蕙一大把年级,不也跟了个什么王储吗?她可比张蕙年轻貌美一些,而且保养的也好,再找个好男人也不是没可能。
张兰再一次说服自己。
高铁站内,南学林拉着两个人的行李箱,“哥,不用送了,烧烤料的配方我重新调配了一下,但估计是不能当做主推产品,等我到了那边安顿好,再想新品做什么。”
“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好好上学,到了J市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周朗拉着周畅一起来给南学林送行。
周畅还是那副无精打采又努力缩减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南学林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
周朗看的出来两个人都尴尬,但这种混乱的关系,他也没办法劝说,只能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有自然相处的那天,不需要关系多好,就只要能平静的打招呼就好。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过去吧。”
南学林挥了挥手,“那好,我过去了,拜拜。”
等他们都进了站,周朗的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了一条消息。
学林:哥,我妈担心他了,有空给我妈打电话问候一下。
“呵,嘴硬心软的臭小孩儿。”周朗笑起来。
给周畅看信息,“你看,他也是关心你的,就是抹不开脸。”
“我明白,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周畅捏着自己的衣角,很纠结。
他心里的想法乱的团成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一边觉得伤心、悲痛、别扭,一边又觉得窃喜和安定。
“我,哥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我,我是个罪人。”
周朗揉揉他的头发,“虽然确实难以接受,但小畅,你没有做错事,不要这么说自己。”
“可是,可是我的存在,就是错误的。”周畅眼底压着恐惧、自我厌恶、怀疑和躲避,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找到一个地方躲进去,再也不出来。
“”
周朗松开手,周畅心头爬上绝望,脚下无意识的后撤一步。
“先去停车场。”
两人无话可说的沉默着回到车上,周朗没有启动车子,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敲击着。
一声一声,听的周畅又害怕又烦躁,身体内涌起一股火气,一张小脸崩的僵硬,手指死死抓着安全带。
周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是迁怒过你,但后来我难受了很久,还是觉得,你是你,她是她,她做错的事算在你身上,对你也不公平。”
他手搭在脸上,遮住了眼,“经过深思熟虑,我还是觉得我弟弟没有做错任何事,可恶的都是张家人,是张兰。”
放下手,周朗转头看向周畅,“我养的弟弟,是个善良可爱的小孩,以后也会是个优秀的人,最重要的是,是我家的小孩,我护短的。”
说完,周朗抽了几张纸递给已经哭的没法说话的小孩,“这有什么好哭的?你现在也是当哥哥的了,还这么爱哭,学林会笑话你的。”
“我,”周畅好不容易能开了口,又难受上了,哽咽的说,“呜,他讨厌我、我知道。”
周朗拍拍他的头,“别胡思乱想,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不四的”哭的说不清楚话了,周畅还努力反驳着,“他就是讨厌我呜”
“没有,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他还让你给阿姨打电话,要是他讨厌你,那阿姨还能担心你?你也不会知道这事,对不对?”
周朗一边帮他擦脸,一边讲道理。
等到周畅情绪平复,两人四目相对,周畅手里抓着用过的纸巾,鼓起勇气问,“你以后还会当我是你弟弟吗?”
“会!”周朗回的肯定。
周畅又内疚了,“可是,可是我也不能说妈妈的事,妈妈虽然,虽然很坏,但对我是好的”
“这些是家长要做的事,小孩子不要插手,放心吧,爸妈离婚,孩子判给哥哥,合理。”周朗尽量在安抚弟弟的情绪。
周畅话已经到了嘴边,但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说出来。
下午,周朗收到了南学林的电话。
“已经到了是吗?嗯,报完道可以先去学校里转一转,一般会有学长主动引领你们,主要看一下学校的食堂、小商店、图书馆和教学楼的位置。”
“好,好,你们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记得给阿姨和爷爷都打电话报个平安。”
南学林跟在解行辰身后,手机贴在耳边,“已经都打过了,哥,你放心吧。”
“好,行,家里的事记得告诉我。”
挂了电话,南学林往前一步,单手搭在解行辰的肩膀上,“跟阿姨说好了?”
“嗯,我妈上班呢,忙的不行。”解行辰一下一下的点头,“一会儿去吃什么?”
“去你学校食堂吧,咱们先去看看,不好吃的话再找找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南学林掏出解行辰的饭卡,“咱们先去看看食堂的价格。”
“行,你的饭卡呢?别拿错了。”
“不会的,我的饭卡就没拿,你们寝室是4人间的,可以在床上加个帘子,这样就有私人空间了,一会儿咱们去买吧。”
“行。”
两人一起往前走着,解行辰再一次问他,“周家和你亲妈的事,你真不管了?”
“不管了。”南学林有什么话都和他说,两人所有的信息都是同步的,“我本来就不想卷到他们之中去,现在这样不是刚好?”
“可是你和你哥,还有周爷爷、周叔叔都相处的很好,你不会替他们担心吗?”
“担心啊,我是人,有感情,但是,他们有他们处理事情的办法,我有我的生活,如果他们需要我帮忙,我一定会出现,但现在我只想为我们的将来努力。”
南学林拦着他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一下,“我们现在都还是没毕业的学生,操心大人的事,没用的,还是管好自己,不让他们再来分神担心我,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帮助了。”
“你说的也对。”解行辰不再纠结这个话题,“食堂到了。”
“嗯,看上去还不错,挺大的,三层楼啊。”
“进去看看。”
两人熟悉了一圈食堂,发现种类挺多的,普通的面条米饭有,炸鸡汉堡也有,还有一些地方特色之类的。
“我看了一下,价格不贵,你想吃什么?”
“那边有酱香饼,再买一份炒饭,一份西红柿鸡蛋面,行吗?”
“行。”
“那你去买饭,我去食堂门口的小卖铺买饮料,那儿应该可以用现金。”
两个人分头行动,买完饭坐在一起吃,南学林饭量大还吃得快,解行辰吃饭慢还吃得少,南学林先吃完炒饭,然后再吃解行辰剩下的面条,刚刚好。
解行辰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也有情侣在吃饭,转过头问,“你老是吃我剩下的,不会觉得反感吗?”
“嗯?”南学林把酱香饼往他那边推,“再吃点,为啥反感?我不是从小都吃你的?我饭量大呀。”
“你看周围的情侣,他们都不吃对方剩的。”
解行辰认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对小情侣,男的没吃饱又去买了,对面的女孩子明显是吃不动碗里的饭,一粒米一粒米的夹。
“他们是他们,别看他们。”南学林满不在意的说着,“我们怎么舒服怎么相处,不用和别人比,别人比不上咱们。”
解行辰经常会被他突然冒出的话语打动,唇角压抑不住的上翘,故意伸手给他看,“这个还是要比一下的。”
南学林用酱香饼堵住了他的嘴,非常实用,且画面一点都不浪漫。
“再吃两口吧你。”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6)
“马上, 马上,我正在想一个特别好的计划。”南学林将所有的碗筷收好端到回收处。
解行辰拎上两人的饮料和没吃完的酱香饼追上去,“真的?什么时候?”
“别急, 别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才不着急。”
“是谁刚刚伸着手拼命往我眼前放的?”
“是谁?反正不是我,我找什么急?我用得着着急?”
“对对对, 你当然不用着急了, 放心, 跑不了的。”南学林单手勾在他脖子上。
“信了你的鬼话。”
半个月后,张家因偷税漏税、非法集资等多项违法行为被罚款和逮捕法人、相关涉案人员。
为了避免牢狱之灾,张家想尽了各种方法, 但随着拖欠厨师工资、□□、聚众赌博等等各式各样的丑闻,张家所有人都宛如过街的老鼠一样遭人嫌弃。
又过了几天, 张家在公司任职的所有高管全部被抓, 等待他们的是至少三年的牢狱生活。
周朗给南学林打过一个电话,“张家倒了, 玉露阁你想要吗?”
“玉露阁也要变更老板?”
“对,玉露阁的问题比较严重,口碑已经坏了,之后可能还要面临着大厨的流失, 但怎么说呢, 玉露阁的底子还在那儿, 有祖传的御膳菜谱在, 以后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
“还是算了吧,我只是舌头灵敏了一些, 但当一个好厨子要练功至少十年,我没那个耐心, 还是让玉露阁去到它应该去的人手里吧。”
“你再想想吧,玉露阁现在主厨是你太姥爷最小的徒弟,如果你接手玉露阁,他会留下来帮你。”
“不了,哥,我真不适合,我只是和我妈学过一些家常菜,但是厨师不是那容易的职业,得对它有绝对的热爱,但我不是那个人。”
周朗听出他的决心,也不再劝说,“你最近有接到张兰的电话吗?”
“没有。”南学林拿着课本准备去上课,“她就算给周畅打电话,也不会给我打吧?”
“小畅也没和她联系过,看来真的偷偷溜出国了。”
“她跑了?可是她不是应该被抓起来了吗?”南学林脚步一顿,有些惊讶。
“没有,她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并且提供了一些证据,将□□的罪名扣在了张家父子俩头上,她成了清清白白的。”
周朗没说这其中也有周家抬手放过的缘故,毕竟张兰一直顶着周太太的名头,离婚的消息还没公布出去,她要是变成罪犯,也会给周家抹黑。
“那现在人不见了?”
“不算,只是没想到她跑的这么干脆。”
南学林却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她是个自私的人,是全世界都要以她为中心、以她的喜怒哀乐而旋转的人,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查到她应该携带了2亿左右的资金,还有一些无法立刻出手的贵重珠宝,如果真的让她在国外生活,也可以过的奢靡自由。”
但她明知道周畅的处境很尴尬,甚至以后连生活费都不会有,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一分钱都没有给周畅留下。
“说不定她现在都恨死周畅了,还给他留点东西?不可能的,她不从周畅手里刮钱就已经是万幸了。”
周朗捏了捏眉心,“你说的也是。”
一旁假装看书的周畅其实心里也正在难过,然后开始反思自己,说服自己,是他先让妈妈以为他不乖的
“别胡思乱想,你没有错,是我把你带回来的,要说做错那也是我的错,和你无关。”
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周朗一眼看穿,没忍住摸着他的头安慰他几句。
另一边的南学林听到了,清了清嗓子,问,“哥,你有带他去看我爸妈吗?”
“去了一次,叔叔阿姨现在挺忙的,还抽空给我们俩做了好大一桌菜,都很好吃。”周朗轻轻拍了拍周畅的脑袋,“小畅也吃了好多,阿姨还说下次去了做红烧蹄髈,很好吃。”
“红烧蹄髈可是大菜,我妈不轻易做的。”
“真的?那我得和阿姨约个时间,带着小畅一起去吃大餐。”
“嗯,多去几次,可以带着食材过去,我爸妈最近也不忙了,都雇了人来做事,你们有空就可以过去。”
周朗心中一暖,“好,那你去上课吧,最近还是要注意安全。”
“好的。”
挂上电话之后,周朗对周畅说,“学林担心你心情不好,让我带你多去见见阿姨,你想去吗?”
周畅犹豫着,南妈妈对他真的很好,很温暖,即使他们见面次数不多,但是现在南家有他的床、衣服、拖鞋,专门的洗漱用品,南妈妈还了解了他的口味和喜好。
还买了一个特别可爱的胖嘟嘟毛茸茸的兔玩偶给他,说是给他作伴的。
简直是把他当成几岁的小孩子一样。
他在南家从一开始的拘束、不适宜和感觉狭小,到现在觉得两居室刚刚好,抱着小兔拖着小马扎坐着听南爸爸南妈妈聊天一下午都不会觉得无聊。
“可是这样不好吧?阿姨不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周畅低下头,下意识的想要躲避,只要不再去见他们,记忆里留下的就都是好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觉得,即使阿姨他们知道了,也不会讨厌你的,阿姨他们是善良的人。”
“可是”
“如果你很担心,那我们可以等阿姨他们知道了之后再说,也不会太久,这件事总要划上一个句号。”
“这么快的吗?”周畅呼吸都要停滞了,想要这一瞬间无限的延长下去。
“嗯,迟早的事。”
波万机场,张兰带着墨镜,拎着行李箱,急匆匆地往停车场走去,找到角落停着的车,敲敲车窗。
车门无声的划开,她急忙钻进去,“走,去码头。”
车子启动,张兰提着的心放下一半,摘掉墨镜,“唐尼,船票你搞定了吗?”
无人应答,她又问了一遍,还是无人回答,视线往前排看过去,却发现前面的人她压根不认识。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副驾驶的男人脸上有一道疤痕,笑眯眯的对她说,“美丽的女士晚上好,听说您携带了2亿元只身前往波丽都岛,我们兄弟便自作主张来保护您,想必您一定会出一个好价格来雇用我们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有我们的渠道,希望女士可以保持冷静,不然我还有别的办法得到我想要的。”疤脸男掏出了一把装了消音的枪对准她。
张兰还要说点什么,疤脸男则是在她身旁开了一枪,一声沉闷的响声,她扭头去看,后排的座位上就是已经没了呼吸的唐尼,大大的眼睛瞪着她的方向,令她毛骨悚然。
仿佛瞬间摘去了声带一样,她闭上嘴,紧紧的缩在座椅里,十分老实。
“我最喜欢听话的女士,放心,一定会安全把您送到波丽都岛。”
随后到了码头,疤脸男抵着她下了车,拎着她的行李,走上渡轮,两人姿势亲密的搂抱着,上渡轮的人都匆匆忙忙,也无人在意他们,张兰求救无门。
然后她在渡轮的甲板上亲眼看到那辆装有尸体的车子开进了海里,更加害怕起来,等到渡轮驶向大海,更加适合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这一刻,她突然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跑到国外来。
“女士您放心,我们虽然爱财,但都会用自己的劳动来换取,绝对不会伤害您,还会帮你摆脱警察先生的抓捕,是一场绝对公平且合算的交易。”疤脸男带着她来到渡轮的顶层,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型的赌场。
等到张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2亿元已经输掉了一大半,仅剩几百万。
疤脸男笑眯眯的带她去到二层的豪华客房,“渡轮要在海上行驶七天,这是特意给您安排的房间,放心,您是我的大客户,会给您安排最好的。”
从波万到波丽都岛,只需要六个小时的航行时间,但疤脸男说这艘船要行驶7天,显然是回在海上绕一大圈。
张兰想尽了各种方式,但每次在甲板上看到四面茫茫的海水,她就生出了一种被绑在蛛网上的猎物一样,绝望的无法挣扎。
不知道是第几天,她终于害怕的崩溃,用及其高昂的价格拨打了卫星电话给周文城。
“文城,是你做的对不对?求你了,放我回去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起那样的心思的,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都是你自作自受,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周文城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的有些失真。
“不行,文城!文城你带我回去吧!我受不了了!求你原谅我吧,求你了,我错了,真的!”张兰听到这个答案,不但没有放心,更加恐惧起来。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疤脸男抢过电话挂断,“女士,您该回去了,中午有最新鲜的海鱼,是否要来一份?仅需要十万块哦。”
“不,不,我不要,你走开。”
“好的,既然您不想吃中餐,那是否想要来一点甜点?小饼干7万元一份,草莓蛋糕9万元一份”
“我不吃,我什么都不吃!”
但是,每天都会有人去打扫房间,一瓶水、一口食物都不会给她留下,饿到不行的时候再来买饭,价格就更加昂贵了。
七天后,张兰终于从渡轮上下来,但她全身上下只剩下不到六千块钱。
就是当初南学林到了南家时,南家全部的存款金额。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7)
“也就是说, 只要她不回国,以后都只能在波丽都岛做一个普通人?”
“对,只要她回国, 该获得的法律制裁肯定少不了, 如果她坚持住在波丽都岛生活,那就等追诉期结束前抓她回来。”
南学林停顿了一下, “让她过穷人的生活可能比杀了她更难受。”
“是, 波丽都岛比较落后, 她能找到的工作都是卖力气的。”
“最好是让她做清洁工、挖煤工,又脏又累的那种。”
“好。”
两人一唱一和的,定下了张兰苦难的开始, 但没有人会觉得她可怜。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好好上学,争取可以拿奖学金, 然后好好运营辰南小馆, 多赚点钱。”南学林对自己的将来打算的很清晰,一步一步踏实的走下去。
“以后打算定在J市那边?”
“不一定的, 还没想好。”要看解行辰会不会留在这里,如果解行辰不留在这儿,他们就一起回去,但这个不能和周朗说, “你们打算和我爸妈说周畅的事了吗?”
“十一你应该放假吧?”
“对, 放7天, 我可以回去。”
“那就等你放假吧, 周畅这边暂时给他办了延迟入学,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合适。”
“好。”
南学林上午满课, 解行辰只有早上一节课,中午就来了南学林这边的食堂吃饭。
“这里。”解行辰已经买好了两个人的饭, 占好了位置。
南学林过来先呼噜了一把他的头发,“来的很早啊?你下午满课,吃过饭我送你回去。”
“你也满课,别来回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啊,让我送吧,行不行?”
解行辰四周看了一圈,“在外面啊,说话小心一点。”
“哎,不会有人注意的,对了,你们几号放假定了吗?我想回家一趟,带点冬天的衣服过来。”
“定了,30号开始放,要是回去的话,得提前买票,不然买不上了。”
“嗯,我晚上看看,买好了跟你说。”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在人来人往又满是香味的食堂,显得那么普通和谐。
“多吃点菜。”
“嗯,你也是,不过这个没你做的好吃,油好大,还咸。”解行辰一边吃一边不满意的吐槽。
南学林哈哈笑的像个被迷惑的昏君一样,“哈哈哈,等回家天天给你做,成不?”
“那也不能天天做一样的,还是得换着花样来,我还想吃酸菜鱼和炒鸡腿。”解行辰报了一串菜名,开始点菜。
南学林一边听一边点头,“都做,都做,咱们想吃什么都做。”
“行,那就相信你。”解行辰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南学林解决,他就抱着饮料慢慢喝,陪他聊天。
两个人的氛围亲密的容不下第二个人,南学林的舍友路过的时候都没好意思和他打招呼。
等回去之后,舍友问南学林,“你发小又来找你吃饭啊?”
“嗯,明天我去找他。”
“你们这也太黏糊了,我和我对象都没这么如胶似漆的。”
南学林笑了一下,“习惯啦,我们从幼儿园就是在一起了,不一样。”
“那确实,不过你俩还是得适应适应,老不分开还怎么找女朋友啊?咱们班学委可看上你了,你得给人提供点机会。”
“我不找女朋友,还是别提供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了,你们也别起哄。”南学林果断拒绝,并且转移了话题,“你们十一都回家吗?我打算买票了。”
“我和老五回,老三和老幺家离的远,不回去,你还没买票啊?赶紧买,不然就买不上了。”
“嗯,知道了。”
放了假,他们俩回家,南妈妈特意来高铁站接他们,见面就把两人抱住,“瘦了,瘦了,累不累?在学校好不好?”
“妈,咱们先回家,慢慢跟你说。”南学林让解行辰挽着他妈的胳膊,一个人拎两个人的行李,还能大步流星的往车站外面走。
外面周朗开了一辆7座的SUV过来,“学林。”
“哥,辛苦了,我们打车回去也行的。”南学林拥抱了他,“还让你上着班跑一趟。”
“没事,我把小畅也带来了,一起给你们俩接风洗尘。”
“好,我们先上车。”
一上车,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似的周畅把南学林吓了一跳,“你这是得了什么大病?怎么瘦成这样?”
周畅默默的盯着他,也不说话,后面的南妈妈听到,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会不会说话?快点坐好,你一个人占两个人的地儿,显着你块大了是吧?”
“哦,行辰坐后排吧。”
解行辰也偷偷打量了一下周畅,在后排坐好。
一路上的气氛怪怪的,只有南妈妈无所察觉的一直在询问南学林这一个月上学的情况。
下车之后,南学林先下车,南妈妈拉着周畅一起走,絮絮叨叨的和解行辰说着话。
到了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子的菜,南妈妈推着两个人先去洗澡换衣服,一头扎进了厨房做最后的菜。
“菜齐了,菜齐了,大家赶紧趁热吃。”南妈妈围裙都没摘掉,坐在周畅旁边,另一边是南学林和解行辰,开始给他们仨疯狂夹菜,“吃这个,还有这个鱼,炸过又炖的,刺都酥软了。”
三个人的碗里很快堆成了小山一样,另一边的周朗也逃不掉家长的关心,南爸爸不爱说话,但筷子也没闲着,往他碗里夹了好多肉,“吃,多吃一点。”
“哈哈哈,真的啊?那你们后来怎么样了?”南妈妈一边投喂孩子们,还能一边顺着南学林的话题哈哈笑,整个桌子上所有人都被她欢快的声音带动起来,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一顿饭吃了快三个小时,大家一起收拾完桌子之后,解行辰给南学林使了个眼色,先上楼了。
南学林和南爸爸洗过碗,甩着手回到客厅,周畅已经躲在周朗身后了。
南妈妈坐在两人对面,招呼南学林和南爸爸坐,“你们俩也坐下,小朗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这事学林你知道吗?”
南妈妈不笑的时候是非常严肃的,南学林从小不怕他爸板着脸,就怕他妈不高兴,此时坐在一旁的小马扎上,挺直身板,低着个头,特别小声的回答,“我知道。”
“嗯,那小朗你说吧,是什么事儿?”
周朗也是不太敢看她,视线飘忽,“阿姨,这件事本来我爸想亲自来和您说的,但是今天正巧小畅和学林都在,我就直接跟您说了是关于小畅和学林的身世,阿姨,这件事的原委是我们家不对,不论您有什么要求,我们都愿意做,只要能弥补您和叔叔。”
“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小畅不是您的孩子,血缘上来讲,他应该算是学林同母异父的哥哥。”周朗赶紧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讲到周畅是被刻意培育出来的小孩,南妈妈就已经绷不住掉起了眼泪,再讲到南学林是怎么被换到他们家来的,就更心疼的哭不停。
“这个女人真坏,孩子怎么可以用来交易?她还有没有人性!把她抓起来了吗?”
“她会接受应有的惩罚的,我向您保证,但是您的孩子对不起,我们还没找到。”周朗十分愧疚,不敢说出他们猜测那个孩子已经死了的消息。
一旁坐着的南爸爸掐掉烟,“那个孩子找不到了,也不用找。”
南妈妈满脸都是泪,震惊的看向他,“你再说什么?怎么就不用找了,就算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弃啊。”
“当年,是我故意抱养的学林。”南爸爸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什么意思?”
南爸爸抱住老婆,“玲玲你还记得咱们是因为什么才去医院生产的吗?你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我不敢带你去那些小诊所,我怕你会死,所以咬着牙带着所有的钱去了医院。”
“医生给你检查了,你的情况很不好,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因为过度疲劳和营养不良,那个孩子发育的就不够好,再加上摔了一跤,其实生下来就是死的,但我一想起你那么期待这个孩子,我怕你知道了会受不了。”
“我当时急的不知道该怎么才好,就在医院的楼梯间里躲着抽烟,想办法,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走到了新生儿科,有个人抱着学林往外走,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我当时没多想,莫名其妙的跟了上去,看到他把学林扔到了几条流浪狗的窝里,我就把他抱了回来。”
“本来以为瞒不过医院的,谁知道那天晚上医院特别混乱,给你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被叫走了,我就假装这是咱们的孩子,让来登记的护士记录上了,那护士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这样会让孩子容易得病,要送学林到保温箱里去照紫光还是什么光的。”
“当时我全身上下只剩下6000块钱,还要照顾你,实在没有钱了,而且我也害怕交换孩子的事被发现,于是强行给孩子出了院,也带着你换到了社区来。”
南爸爸拍着老婆的后背,“我本来以为,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结果学林的亲爸妈找来了,那我就想着这样也好,咱们不但没少一个儿子,还多了一个,挺好的,我以为这个秘密会藏一辈子的。”
真相比小说情节来的更加巧合,南学林的命是南爸爸救的,还让他获得了满满的父母的爱,没有长歪。
周朗对着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谢谢,谢谢叔叔救了学林一命,还把他教养的这么好。”
“不,我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南爸爸摇头,握着南妈妈的手,“老婆,你能原谅我的隐瞒吗?”
豪门真少爷是个万人嫌(38)
“老婆, 原谅我,当时我真的不敢跟你说。”南爸爸搂着南妈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南妈妈哭的成了泪人一样, 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周畅也是反应了好久, “所以您一直都是知道我”
“是,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我和玲玲的孩子, 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好孩子, 聪明懂事, 弹琴又好,我和玲玲都很喜欢你。”
南爸爸一直以来都是不多话的,他的喜欢都藏在一点一滴的日常里, 是南妈妈最好的帮手,会照顾南妈妈照顾不到的地方。
承包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 倒垃圾、洗碗拖地、刷鞋洗袜子, 切菜劈骨剁肉,搬个东西换个灯泡修个水管等等, 从来不用南妈妈去催促,他都会默默地做好。
周畅心里有那么一丝庆幸,目光转移到南妈妈身上,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但, 就是希望可以听到一句“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而已, 不是因为血缘。”
南妈妈好半天才停下来, 缓了好几口气,拉住南学林和周畅的手, “你俩是兄弟,要好好的, 知道吗?尤其是你,学林,你明明心很软,偏偏嘴硬的要命,老会让人误会,你得改,你得坦诚一点。”
“还有你,小畅,你脾气太软了,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自己没点主意,还容易想的多,你也得改一改,大大方方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不高兴就哭一哭,哭完就忘了不开心的事,以后让学林照顾你,你就缠着他,他肯定不会不管你。”
“妈!”南学林特别不满意,但反对无效。
“阿姨~”周畅眼泪哗啦啦的掉。
南妈妈给他擦擦眼泪,“敲敲,这不是说来就来,小哭包,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哭完就得高高兴兴的。”
等晚上,周畅睡着了,周朗给南爸爸、南妈妈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叔叔阿姨救了我们一家,这个恩情太大了。”
“不要这么说,这是缘分。”南妈妈不能说得知真相的时候一点不难受,但有了南学林不是亲生的这件事冲击之后,她的承受力提高了太多太多。
她是有些遗憾那个孩子没活下来,但只能说她们没有母子缘分,怪她没有做好准备就怀上了孩子。
“如此机缘巧合的事真实的发生在我们两家身上,也是老太爷一份特别的馈赠。”南妈妈将他按在凳子上,“你也不要太有负担,我家大顺也说了,当年我的孩子压根儿没活成,有了学林,我才能体会到当妈的幸福和烦恼,挺好的。”
“但还是要感谢叔叔,感谢阿姨,把学林养的很好,对小畅也好,没有因为他们的生母而迁怒。”
南妈妈一拍大腿,“你还说呢,我都没想到真有这么坏的女人!她要是现在在我面前,你看我撕不撕烂她的脸,太自私了!”
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南妈妈,一双眼睛睁的更大,里面全是火光,“看我不把她打的满地找牙!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不生气,不值当。”
“什么不生气,我能不生气吗?!这人有病!脑子有病!缺德!”
“对,缺德,她缺德,咱们不跟畜生计较,不生气。”
周朗看着夫妻俩的互动,突然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真正适合的人走在一起的模样吧。
张兰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疤脸男把她放在了波丽都岛,却不让她离开这里,仅剩的六千块钱只住几天旅馆就下去了一大半,眼看着她就要睡大马路了,疤脸男又笑眯眯的出现,说是可以帮她找一份工作。
就是让她去扫大街,每天早上四点就要起来,一个人清扫几条街,等她全部扫干净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然后饥肠辘辘的去吃饭、补觉。
才几天的功夫,她就觉得自己老了很多,手上的皮肤都皱了,仔细一照镜子,眼下的纹路那么清晰!
她想要逃跑,但是因为疲惫,她把钱都花光了,连一张船票都买不起,甚至晚上住宿都成了问题,没办法她只能住进清洁工宿舍,狭窄紧凑的小房间里还要住四个人,每个人都只有一张床板是属于自己的。
这种鬼地方她一刻也接受不了。
她必须得离开这里。
周文城的电话又响起来了,陌生的境外号码。
“爸,不接吗?”
金属打火机被打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叮’,滚轮摩擦按出火苗,点燃香烟后轻轻吐出的一口烟,“呼——”
“不接,让她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生活。”周文城越是调查的清楚当年的事,越是厌恶张兰。
为了自己的喜好,将一个好好的人绑架囚禁折磨到疯到死,又为了自己的执念去制造一个孩子,还抛弃了自己的亲子。
这样的人,真的可以称之为人吗?
周文城只想看看,如果张兰过一下南学林小时候的苦日子,她能不能接受,能熬多久?
可是,人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难如登天。
对从来没有吃过苦头的张兰来说,现在的生活就像凌迟一样,一刀一刀的割她的肉,每天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每天又都痛苦的苟活下来。
三个月后,波丽都岛上消失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而S市的监狱里多了一个犯人,但每天消失的人那么多,无人在意。
J市靠近北边,一进入十一月份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
解行辰一个南方人,在下雪那天打雪仗打疯了,衣服全都湿透,眼睫毛上都是水珠结了冰,不出意外的重感冒到考试周都没好。
“你说说你,下个雪也值得你这么激动,病了好久了,不行咱们再去医院看看吧?”南学林用羽绒服将他牢牢裹住。
解行辰一边咳嗽一边摇头,“我不去,我快好了,真的,咳咳咳。”
“行了,别说话,喝点水。”南学林眉头的川字都要永久刻印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回家待两天,你要是还没好,咱们必须得去医院。”
“不嘛不嘛。”解行辰靠着他的肩膀,左右摇头的蹭着他,像小猫咪似的,没两下就把自己晃晕了,“头晕晕~”
南学林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搂着他拍拍,“歇会儿,歇会儿,今天不回宿舍了,找个好一点的酒店住一晚上,明天我去拿了行李咱们直接回家。”
“哦,头晕晕~”解行辰有点困,又难受,哼哼唧唧的开始说叠词。
南学林心疼的不行,赶紧打了一辆车,“我抱着你,一会儿到酒店你再睡,好不好?”
“哦。”反应已经迟钝,解行辰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感觉好像刚闭上眼就到了地方。
全程不在状态的被南学林一路安排的妥妥当当。
前台的小姐姐看着两人的背影,对同事发出了羡慕的感叹,“果然,现在好的男孩子都内部消化了。”
“是啊,身高、颜值都这么搭配,还那么宠,而且受好会撒娇,不舒服就要贴贴,要不是不能拍客人的隐私,真想拍给我的姐妹们看,磕死我了!”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附近的大学生,有钱住咱们这里,家里一定很有钱,呜呜呜好羡慕。”
“你没看到吧,那个攻摸受的脸蛋,大拇指还摩擦了两下,爱的不行不行的,眉头皱的呦,凶的很。受一哼唧他又心疼的不得了,啧啧啧,太爱了太爱了,看的我恋爱脑都要长出来了。”
两个小姐姐的关注重点完全不一样,各说各的也有滋有味的。
解行辰的病在温暖舒适的酒店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十一点多醒来时已经好多了。
“学林?”他环顾四周,没看到人,只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便签,便签上还有一朵花。
【睡醒了?杯子里有水,喝完再去洗漱。】
便签纸似乎都带有香味,十分精致。
“怎么没说去哪儿了?”解行辰拧开保温杯喝水,手机拨通了南学林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电话的那边似乎有点吵闹,“喝水了吗?”
“喝了喝了,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还是要按时吃药,我去咱俩宿舍拿行李,给你叫了酒店的早餐,让人现在给你送上去?”
“好呀,你什么时候回来?”解行辰又倒回被窝里,“一会儿我去办退房吗?”
“不用,我很快。”
“好吧,那等你过来,我起来了。”解行辰说着,又翻了个身,埋进更深的被子里。
“大概十分钟左右,客房服务会送餐上去,记得给人开门。”
“嗯~”
挂上电话,解行辰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等着人来敲门,只是眼皮越来越重
“您好,您的餐好了。”
门敲了好几次,都无人应答,南学林深深的叹了口气,单手抱住捧花,用房卡打开门。
坐在床边,看着他恬静的睡脸,南学林点点他的鼻尖,“你呀,真是和我一点默契都没有。”
看他皱了皱鼻子,南学林把花放在床头柜上,低头在他脸上亲亲,“算啦,你还病着,就等下一次吧。”
“嗯?不要”
影帝背后的霸总(1)
“醒了?”南学林手掌在他脸颊抚摸, 解行辰的脸很小,他一只手可以盖住大半张。
“嗯——我又睡着了好困哦~”
解行辰主动往他手心里撞,蹭他的手心, 把自己的手抬到他面前, “快,给我戴上!”
握住他的手, “眼睛都睁不开呢。起来吧, 睡多了一会儿又该头疼了。”
“戴上啊!”又举起手怼在他面前, 解行辰睁开眼睛,精神的不行,“不要下次, 就这次。”
南学林看他略显固执的样子,揉揉他的头发, “那这样好不好, 你起来,洗漱之后吃点东西, 然后换一身好看的衣服,我趁这个时间去定一家有氛围的餐厅,咱们来个烛光晚餐,行不行?”
“真的?”解行辰这会儿别提多懊悔了, 怎么就睡着了, 但是他真的不想再等下一次。
每一次都是下一次, 但总是等不到。
其实, 没那么完美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做了这件事, 行动起来。
所以他不想再继续等待下一次。
“真的。”南学林回答的十分肯定。
解行辰把手放到他手心里,“那拉我起来吧~”
“好。”南学林不使劲拽他的胳膊, 而是直接从被窝将人抱起来,叭叭亲了两下,“去洗漱。”
“嘿嘿~”
下午两人又续住了一天,行李也从宿舍拎了过来,两个人都穿着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一样的长款黑色羽绒服,里面套着软乎乎的毛衣,下面是直筒牛仔裤和同款靴子。
在J市很有名的天空花园餐厅,餐厅的一角布置成非常温馨的场景,鲜花、气球、烛光全都有,一侧是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灯光风景,另一侧是用气球扎成的一整面墙,将这个角落围成一个安静的小天地。
地面上有红毯铺着,天花板吊着漂亮的装饰。
南学林他们两个手牵着手走进来,南学林帮他摘下眼罩,“你看,还喜欢吗?”
解行辰原地旋转了一周,看着仿佛是偶像剧里男主角告白一样的场景,重重的点头,“喜欢,不过我是喜欢你,谢谢你啊哥哥,好用心。”
他不经常叫哥哥,但每次叫都能让人直接心化成水。
南学林拉着他坐在餐桌旁,“用心是应该的,那么,解行辰先生,可以给我一分钟的时间吗?”
“南学林先生,请讲。”
“咳咳。”南学林清了清嗓子,单膝跪地。
“今天是我们是认识的第十六年,也是我喜欢你的第三年。我们从幼儿园的小朋友,到少年,再到成人之后,似乎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令人惊叹的桥段,但与我而言,只要在你身边,只要能陪着你一起长大,一年一年,朝朝暮暮,就是这世上最刻骨铭心的幸福。”
南学林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戒指,“你愿意让我在接下来的岁岁年年,始终陪在你身边,做你一个人的港湾,只为你遮风避雨,一双眼只注视你,也只接受你的爱吗?”
解行辰激动的大脑一片,“呜,你说的好复杂~”
“宝贝,我爱你啊,你愿意做我的爱人吗?”南学林将戒指取出,“戴上这枚戒指?”
解行辰赶紧把手伸出去,“戴!”
那枚有星星和小树的戒指缓缓的落在解行辰的指根,不大不小的正正好。
“男朋友,我爱你。”南学林给他戴好戒指,捧着他的脸亲吻他脸上的泪珠。
解行辰搂住他的脖子,“男朋友,我爱你。”
这一天,在两个人的记忆里永不褪色,十年后、二十年后,提起这一天,两人都还会相视而笑,是幸福的味道。
但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对对方的点点滴滴都牢记于心,直到老的走不动路,只能一起肩并肩的在养老院里晒太阳,还能笑着说起曾经的某一件小事。
因为深爱彼此,所以那些记忆就关在大脑的特定的地方,随时都能拿出来,随时都能找到的
“渣男!大渣男!”
南学林醒来之后,只觉得头疼欲裂,天旋地转的,脑海里全是各种声音怨愤的骂他。
按着额心好一会儿,才从那种铺天盖地的恶意里清醒过来。
“先生,该准备去晚宴了。”
南学林应了一声,换好了衣服,上车之后闭目养神的功夫,终于搞清楚了怎么回事。
原来,他这是死后绑定了系统,因为每一世都对不起伴侣,被诸多怨念缠绕,必须要重新回到每一世来消除怨念,才能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之前的那些梦,就是那些怨念的冰山一角。
这一世的他,是J市南家的长孙,刚刚交往两个月的恋人是维纳国际电影节年龄最小的华人影帝,云岱。
“先生,到了。”
H市,月明公馆,一场有H市豪门秦家为了掌上明珠秦文欣举办的生日晚宴盛大举办。
南学林和秦家的二公子是至交好友,又代表了J市南家,早在半个月前就收到了请柬,还是两份。
不过,南学林进入公馆可用不着请柬,秦家的佣人、保镖们早就记住了他的身份。
“一会儿看到云岱,让他上二楼休息室找我。”
“好的,南先生。”助理应声,站在隐蔽的地方守着门口。
南学林的头一直在隐隐作痛,是熬了两天两夜的闷胀感。记忆也似乎隔着一层纱,听到会客厅里人声鼎沸的交谈声更是煎熬,直接顺着一侧隐蔽的楼梯上了二楼。
夜晚的H市,比白天的车水马龙更加热闹。
南学林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一片璀璨多彩又和谐的灯光,开着前车灯的车子在大街上飞速驶过,变成一道道流线。
休息室冷气开的很足,刺的头更加头疼,他难耐的解掉领带。
公馆的会客厅里,巴洛克式繁复的装潢,映衬着形形色色、打扮的光彩照人的客人们,他们或聚在一起品味美酒、闲聊趣事,或观察着厅内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
忽而,一个清瘦俊秀的男子进入了会客厅。
“唉,那不是云岱,怎么自己一个人?”
“这还是他和那位公开后第一次亮相吧,穿的也不怎么样啊。”
“嗨,你们来之前没看手机?那位有新欢啦,他是过去式了。”
“真假?那他之前公开恋情的行为,啧,丢大人了。”
秦家小公主的生日宴会,排场自然是H市最顶级最盛大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收到请柬的,都是H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这些人也都带了助手或女伴、男伴过来,整个月明公馆一层挤的到处都是人。
关于云岱的八卦就在大家交头接耳间飞快的传播开来。
甚至有人直接拿出来手机搜索,“快看,网红周周认领了照片里的女人!”
“原来是她!据说她特别会勾男人。”红裙红唇的女子蹙起了眉,显然是不喜欢这种插足别人感情的行为。
黄裙长发的女子则是将热搜翻来覆去的看着,“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云岱和那位都没有澄清,不会真分了吧?那他也太惨了,才当个几天豪门‘媳妇’啊?”
挤眉弄眼的模样,生怕别人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嘲笑。
和她一样嘲讽的人还有很多,也有一些人对此表示唏嘘,同情云岱的遭遇。
总之,此时的会客厅里,云岱绝对是焦点之一。
“云岱,你怎么自己来了?南先生呢?”
搂着新交的美艳女友,王一凡招呼了云岱一声,只是他这话一出,更是将众人的视线拉到了云岱身上。
云岱的皮肤很白,此时看上去更是像没有血色的冷白一样,“我没和阿林一起走”
“亲爱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一凡的女伴娇笑着打断了云岱的话,“南先生这会儿啊,估计正和美女共进晚餐呢,一时半会儿顾不上云哥,不过云哥你也不用伤心,南先生可不是小气人,亏待不了你。”
云岱没有反驳,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南学林被拍到和网红周周吃饭,就在一个小时前刚上了热搜,此时说不准还没吃完这顿饭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攥着,指尖用力到泛白。
他和南学林恋爱这事,南学林是不同意公开,但他执意要公开。
结果,公开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南学林,打过去的电话没人接,信息没人回,就算找到公司去,前台也会以没有预约为由不放他上楼。
打给助理永远都只会得到一句,“先生在忙,稍后有空给您回电话。”
明明之前每天都住在一起的人,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一样,见不到、摸不着。
周围的人隐隐约约发出嘲笑的低语,云岱一脸迷茫的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眶酸热。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南学林也是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一样是花花心肠,喜欢玩弄别人的感情?
“云哥,其实你的想法我也了解,要我说,南家那样的家庭,南先生那样的人,一时喜欢你又不能长久,你要真想找个人定下来,长长久久,还真该选沈哥。”
美艳女子拨弄着自己精心造型过的大波浪长发,有些幸灾乐祸的劝说着。
“你说说当初沈哥”
影帝背后的霸总(2)
“你说说当初沈哥”
云岱绑定豪门失败这件事, 在众人看来,多半都觉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但就算如此, 王一凡两人的行为也太过了, 这样的场合,叫人当众下不来台。
“王一凡, 管好你的鸟。”一脸冷峻的南学林突然出现, 手臂环在云岱的腰上。
他生的俊美, 鼻梁很高,眼睛不算很大,但很有神, 而且身材高大、四肢纤长有力,失去了礼貌的微笑, 整个人都显得攻击性十足, 仿佛好斗的老虎,百兽莫不臣服。
一米七八的云岱在他的怀抱里, 正正好好,贴合完美。
王一凡见到他,顿时换了一张笑脸,“南先生好久不见, 小慧她是关心云岱, 可能说话直了些, 云岱可别介意啊。”
南学林单手横过云岱的腰, 用力抱了抱,“瘦了不少, 最近又没好好吃饭?”
云岱没吭声,但也没推开他, 贪恋他身上的温度和雪松的香气。
“南先生,人家说错话啦,自罚一杯。”美艳女子举着香槟,眼波流转,像是有无数小勾子发射出来。
偏偏南学林完全感受不到,扫都不扫她一眼,将她生生晾在了原地,好不尴尬。
南学林揽着云岱要走,显然是没把这女人当回事,王一凡也被忽视了。
“南先生。”“南先生~”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绷起脸的王一凡开了口。
“南先生,今天这事儿确实是小慧多嘴了,您看这样,不如让小慧和云岱喝一个,也算是道个歉。”
“嗯?”南学林笑起来自带三分嘲讽,冷漠而直接的生活,“你们俩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咯咯咯的,老母鸡都没这么烦,懒得搭理你们,看不出来?哦,是玩的太花,把脑子都射出去了。”
“道歉?你配吗?”
周围的人群发出惊讶的呼声,随后迅速压了下去,鸦雀无声。
南学林是J市南家的这一代的领头人,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都带着文人的矜贵高洁,最是重视礼仪,不说是出口成章,但也绝不会当众发火,直言不讳的骂人是鸡。
秦家人很快发现了这场变故,和南学林关系最好的秦文曜立刻赶来,“学林,小云,怎么回事?”
若仔细看秦文曜,就会发现他脸上精细的上了妆,看着精神奕奕,实际眼底全是红血丝,整个人疲惫到不行。
“秦二少,都是误会,误会。”王一凡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赶忙解释。
他家里虽然也有点钱,但产业早就不行了,这些年搞投资也没赚到钱,可不敢得罪秦家。
得罪了南学林,虽然麻烦,但他毕竟不是H市人,秦家却是地头蛇,是H市最顶级的家族之一。
“文曜,礼物你帮我交给文欣吧,我和云岱先回去了。”南学林实在是头疼,揽着云岱要走。
秦文曜赶紧拉住他,“可别,二楼休息室都给你开好了,你带小云上去歇着吧,一会儿你姑姑他们也要过来。”
想到还要应付难缠的姑姑,南学林不太好看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但是再难看也比不过王一凡两人,被当众晾在原地,尴尬的来回换脚,仿佛地板成了铁板烧一样。
王一凡是个生意人,还能忍得住,小慧忍不了,她可是当红女明星!出门都要带八个保镖的,要不是王一凡追她的时候挺用心的,她可看不上这种档次的‘富豪’。
这会儿被当众无视,下不来台,一旁看她笑话的人,这一切都让她头脑发热。
“云岱,你男朋友跟别人共进晚餐,照片都传到网上去了,现在还假装不知情,未免也太没骨气了吧?!”
“关你什么事?”云岱也不是肉包子,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哪位?我和南学林的事情,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外人最好不要多嘴多舌,像个长舌妇一样是很难看的。”
“你!你要真这么有本事,你和南先生解决啊,让他也围着你转转,别显得你像个舔狗!”
“你是说我出轨?”南学林十二分的不愉。
一旁的助理此时已经了解清楚事情,及时为南学林说明了情况,好弥补他刚才没叫住云岱的失误,云岱走的太快了,他还没来及说话,云岱已经被迎宾带进了会客厅,他追上的时候正好看到王一凡两人为难他,赶紧给老板发了消息,南学林这才从楼上匆匆下来。
南学林拿着手机看了一眼,直接辟谣,“假的。”
“小徐,叫法务抓紧时间处理。”
“已经和法务团队联系过了,V博那边也已经撤掉了热搜。”
南学林对V博不太熟悉,他平时不怎么玩这些没有用处的社交平台,但此时翻了云岱账号下评论之后,心里那股火气高涨的厉害。
“愚不可及!”低声骂了一句,南学林明白了,云岱一定是因为这些恶意的评论才瘦下来的。
云岱则是趁机问他,“你和这个女人不认识?”
“她谁?”语气里全是克制的暴躁。
云岱想了一下,试探道,“一个爱蹭热度的网红,不过这事的影响挺不好的,我们得解释一下,你觉得呢?”
如果他拒绝,如果他过后还是玩消失,那他就要考虑一下还要不要坚持这段感情。
“好啊。”
南学林拉过有些惊讶的云岱,“文曜,我们先上去了。”
他和秦文曜对视了一眼,视线在王一凡两人身上一秒都没有停留的飘过。
秦文曜点了点头,“成,小云,今儿怠慢你了,改天我和文欣登门道歉。”
“没关系。”云岱不在乎。
“不带上你那块星辰之心就别来。”南学林趁机‘勒索’,不容他拒绝的拉着云岱走开。
他们刚一走开,旁边候着的保安们在秦文曜的示意下将王一凡和他女伴包围起来。
“先生,您的请柬不太对劲,能麻烦您二位出来核实一下吗?”保安队都是一副客气恭敬的模样,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
不到一米八的王一凡被他们一左一右架起,脚尖使劲下压也够不着地面,滑稽极了,女伴小慧这会儿理智回笼,也终于害怕了起来,刚要找自己熟悉的其他老板求助,被保安队里的女保安同样架起来抬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的猝不及防。
秦家的管家也带着刚出炉的甜品登场,云淡风轻的将这场闹剧结了尾。
云岱和南学林上到一楼和二楼之间的转角,将王一凡小鸡子似的被拖走的全过程都看在眼里。
“阿林,会不会给你朋友惹了麻烦?”
又很快改口道,“不过也不关我事,不是我惹他们的,你朋友要是生气,我是不会道歉的。”
口是心非,说的就是云岱。
南学林一直拉着他没松手,“瞎担心什么,错的是他们。”
说完将他整个人搂在怀里,严丝合缝,声音低了八度,“最近好累。”
听到他不像往常清朗的声音,云岱止不住心疼,摸了摸他的腰身,“你瘦了好多,到底在忙什么?”
“嗯?”南学林的声音更加含糊,“要见家长啊,总不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去挣了点钱,过两天咱们一块儿挑礼物,预算十个亿,不够的话我再”
“等等,见家长不着急的。”云岱赶紧拦住他,十个亿也太多了,买什么能这么贵!
“你都公开了,不打算带我见父母?”南学林不悦的咬了一口他的锁骨,“我以为公开的意思是要更进一步的。”
云岱腰一软,没忍住哼唧了一声,“疼。”
又换来连绵好几下的啾啾。
“我也没使劲儿啊,这就疼了?”
南学林带了些许笑意,搂着他坐到软乎乎的沙发上。
“一会儿我小姑会来,但是她和我爸打小关系不好,见到我也不会有什么好话,你要是嫌烦,就别下去了。”南学林手臂横过他的腰,手掌心贴着另一侧的腰线,温度慢慢侵透衣服。
云岱想了想,“如果我没在还好,已经来了却不见人,是不是不礼貌?”
“无所谓,她的态度不重要,而且她这次来,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你知道深海计划吗?”
“那是做什么的?你公司的新计划吗?”云岱当然想多了解南学林的事,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失联也不知道原因,一个人惶恐到失眠。
“嗯只能说,南家确实会参与这个计划,深海计划是我们国家对于海洋的全面发展计划,包括海洋渔业、海洋种植业、海水转化淡水以及海底新能源开发等等,我国领海极大,约有470万平方千米的海域,但目前对海洋的开发还不足三分之一。”
“因此那位牵了头,开启了深海计划,之前不打算和你公开恋情也有顾虑到这个计划的原因,我的个人传闻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集团的外在形象和股价。”
他捏了捏云岱的脸,“只是没想到有的人看上去高岭之花,不为凡俗困扰,其实是个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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