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2
宁冲快步走过去, 弯下腰,“顾老,我来看看你们, 小安今天怎么样?”
顾老伸出手搭在他手臂上, “还是那样,医生说再醒不来就危险了。”
他的视线转移到面带微笑的南学林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大师?果然是个人杰。”
“您过奖了。”南学林看着他身上逸散的红气, 态度很恭敬, 并没有摆出世外高人的姿态,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辈,“这位是我的助手, 我替家父收其为徒,是我的同门师弟, 陈佳。”
这是两人商量好的关于陈佳这个身份的说法。
所以南学林在一些不熟的人面前都会介绍这是他替他父亲收的徒弟, 一方面是不让陈佳和他差了辈分,一方面是让陈佳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 不至于被人看清。
比如此时,顾老听说这是他的师弟,而不仅仅是一个的助理,顾老也对他重视了几分。
寒暄过后, 南学林走近床边, “介意我掀开被子吗?”
“请便。”
南学林掀开被子, 然后将小孩的衣服也解开, 露出胸膛,“小嘉。”
杜嘉上前两步, 手中散发出一些灵气,配合着口诀, 从上之下划过。
“呼——”另一边仔细观察着的两个人都加重了呼吸。
实在是眼前这一幕太过诡异,随着杜嘉的手慢慢划下来,躺着的小男孩胸膛上居然出现了一张硕大的人脸。
那人脸的五官已经很清晰了,眼睛睁开,发现顾老能看到他,露出了诡异又充满报复性的笑容。
‘顧君、あなたが恋しい’顾君,我想念你
顾老的听到刺耳的男中音,带着奇怪的腔调,“冈村岛次!”
‘お久しぶりです’人面在他孙子的胸膛上,对他念出来这句‘好久不见’。
顾老几乎立刻要昏厥过去,“大师,所以”他紧紧握着宁冲手臂的手都在颤抖,“是我造的孽应在了我孙子身上?!”
南学林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黄符,在孩子的脑门、心口、手心、腿心、脚心一一贴上,“好了,小嘉。”
杜嘉停下来之前还没忍住给了人脸一巴掌,他本来就是鬼,一个鬼面疮可比不上他厉害,那人脸当下便惨叫起来。
看着已经被固定住的鬼面疮,南学林这才回应顾老,“您这个想法可不对,他会被一只恶鬼寄身到如今还活着,多亏了您才是。”
“这孩子去过岛国吧?”南学林在鼻子下面扇了扇,“一股子血线香味,他应该是去过专门祭祀的地方,这恶鬼如果我没猜错,也是在那时跟上他的。”
顾老先是否认了这件事,但在南学林的微笑之中,他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怀疑起来,于是叫来了警卫员,再次去查他的好外甥到底带着孙子去过哪些地方。
这次,他的手段可就强硬了许多,警卫员们直接去他外甥家里搜了一圈,找到了他们的护照。
包括他们说的,丢失了的小安的护照。
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岛国出入境标识,顾老只恨不得从他这个外甥一出生就掐死他!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顾老念叨着,眼眶悄悄的不明显的红起来。
南学林在小安的天灵盖正上方点了一盏油灯,听到他的话语并没有同情的安慰。
因为对于顾家这样的门第来说,提起那个地方都是晦气。
顾家,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就是有名的抗击入侵者的统帅,后来入了党,顾家也有大把大把的中年、青年、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死在对抗岛国的战线上。
这是一个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带军的家族,用以前的话说,那也算得上常胜将军世家。
但战争就意味着流血和死亡,仇恨和消灭。
曾今枝繁叶茂的顾家,逐渐死在了战场上,有些连尸体都找不到。
可能是运气好,当年顾老的父亲从最后一场对外战争中活下来,一个人给全家几百口人办完了葬礼,又为了全国统一去打仗。
顾老和他父亲足足差了四十岁,差出了一代人。
等到顾老的小孙孙出生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因为病痛去世很久了,而没过多久顾老的儿子和儿媳也在任务中牺牲。
顾家也从一个大家族变成了现如今的只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孙子的凄凉模样。
而他们顾家杀得最多也被杀得最多的敌人,就是岛国部队。
用顾老的话说,虽然他没亲身经历过,但他依然可以从先辈的牺牲之中看得出来,岛国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他们顾家,和整个岛国有灭族之仇。
这种家族惨痛的过去,顾老是绝对不会让他的小孙孙跑去那边旅行,更别说是踏足祭祀之地。
“老爷子要是念完了,咱们就开始吧?”
顾老精神一震,脊背没有很直但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严肃认真,“您说。”
子时一刻,一天之中阴气最纯粹的时候。
一身军装笔挺,胸口佩戴着家族徽章、荣誉勋章、军功章等占得满满当当,老爷子拒绝了宁冲扶,也放弃了平时用的拐杖,像当年追随父亲的脚步从军一样大步、坚定的走进了一座陵园。
阳山烈士陵园。
也被很多人戏称为顾家陵园。
因为顾家牺牲的几百号人最后都葬在了这里,哪怕很多都只是衣冠冢。
顾老径直走到一座墓碑前,是他父亲的。
跪倒在墓前,老爷子自嘲起来,“爸,我来打扰您老人家清净了,想先给您磕个头来着,但我也老了,跪这么一下都觉得喘,不中用了啊——”
说完,他还是磕了头,“爸,儿子给您磕头了。”
磕完他也依然跪着,然后说起了小孙孙最近遇到的事,“王绵那个混蛋已经让我赶出去了,以后顾家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那个冈村岛次现在寄生在小安身上,他似乎是把我认成了您,对我说好久不见——”
“你说啥!”一声暴雷般的呵斥响起。
顾老抬头一看,他父亲的魂就站在墓碑上,淡蓝色的,不威自怒,“那小鬼子居然还敢来?!在哪里?!老子活剐了他!”
“爷爷,我爸又听不见,您别生气了。”隔不远有一个较为淡的魂魄飘过来,正是顾老的儿子,“我爸说那小鬼子寄生在小安身上,估计是王绵那家伙捣的鬼。”
“我曾孙呢?怎么没带来?”他爸还是愤怒着。
他儿子很是无奈的再次提醒,“爷”
“小安在医院里,爸,您能不能跟我去一趟?”
“你听得见?”顾老他爸惊讶,“他听得见?!!”这一声吼的格外大声,几乎将整个陵园都吵醒了。
每个墓碑上都有或浓郁或透明的淡蓝色魂魄出现,此起彼伏的声音在顾老耳边响起。
顾老也上了年岁,哪里能遭受了这样的噪音折磨,立刻不停的摆手,“先人们请静静,小子听不清你们说话了。”
这下子,整个陵园全都安静了。
真的能被听见了,大家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顾老他爸见状,指了指墓碑,“证明一下你真的听得见,现在读一下墓碑上的字,一个字不许落下。”
“先父顾岑武”
“停!”老爷子鬼精鬼精的,他开始读了又立刻叫停,顾老也听话的停下。
反复几次,老爷子总算不再确认了,“好了,先说说我曾孙的情况。”
顾老便将外甥是如何欺骗他又是如何把小安带出国然后带去岛国的过程讲完,并说明冈村岛次就是那时候跟回来的,现在寄生在小安身上,医生断言小安最多能再撑一个月。
老爷子沉默不语,顾老的儿子在旁边也没吭声,过了一会儿,老爷子才叹息着说,“不是我不想随你去,而是我们——”
那些淡蓝色的魂体全都聚了过来,但都没有靠的很近,老爷子也补充完剩下的话,“都离不开这里。”
一条漂亮的亮红色的引线从他们每一个人的脖子上显现出来,另一头拴在了墓碑上。
甚至有的人红线粗的像手腕一样。
顾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自觉地回头看。
顾老爷子(顾老他爸)也看了过去,“年轻人和小友,出来吧,或许你们可以为我解惑,今日这一见,到底是为何?”
南学林举着手机,牵着杜嘉,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你看到了,李道长,别寒了为国浴血奋战过的将士们的心。”说完挂断了手机。
“不好意思,借用这种方式和各位英雄见面。”他面上坦然自若,保持着礼貌友好的微笑,实际上握着杜嘉的手死死的用力着,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开他们。
顾老爷子看着他,身上的威压极重,南学林却坦然无惧的回视。
只有微微错后他半步的杜嘉知道,他脖子后面都在流汗,握着他的手也掌心潮湿。
“好小子,不错。”顾老爷子收了一身气势,但嗓门依然大。
等到李家人赶到的时候,这一老一少已经聊起来了。
“南学林,不要搞破坏,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家人很担心他会出手破坏红线,一上来就急忙解释,“那红线是”
“李道长不忙解释,我现在只想借一位将军一晚,顾家的最后一位后人命不久矣,总要让他的祖先去救一救吧?李道长,顾家满门,多少是为国捐躯,这点小事,还是能破例的吧?”
南学林的三连问,再加上满院子的英烈都清醒的盯着李家人看,他们还能说不行?
就算说了不行,眼前这个南家传人也有其他的办法。
“只此一次!”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3
毕竟是顾家的独苗, 南学林虽然有些咄咄逼人,但李家还是解开了顾岑武和墓碑的链接。
淡蓝色的魂体也慢慢的凝视,最后变成了人的模样。
顾岑武的鬼魂大约是维持在40岁左右的样子, 一米八多的个子, 浓眉大眼,长腿结实有力, 手掌的宽大, 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大汉模样。
一巴掌呼在顾老的头上, “臭小子,真不争气,自己的孙子还能叫小鬼子欺负了去!”
“那恶鬼是有意为之, 顾上将也只是个普通人,自然防备不得。”南学林敛下眼中的思索, 替顾老解围。
“哈哈哈, 你倒是会替人开脱,小子, 走吧。”顾岑武是军人,最不喜欢磨磨唧唧那一套,雷厉风行的往外走去。
南学林他们连忙跟上去,李家人却拦住了他们, “既是为了救人, 不如让我们李家也出一份力吧, 长铄, 你跟着一起去。”
李家的一个年轻人对南学林抱拳,“在下李长铄, 打扰了。”
他穿着一身干练的蓝白运动服,年轻的像个高中生, 身后背着一把剑,发型确实乖巧的学生头,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学生?”
“对,今年大二了,就读于首都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网络技术。”他回答也很学生气。
南学林没说什么,跟着就跟着吧。
反倒是杜嘉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些许羡慕,他也很向往大学生活来着。
南学林拉了他一下,眼底都是关心,杜嘉压下了这点子遗憾和羡慕,露出笑容。
等他们回到医院,21楼里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宁冲站在病房外面,他身后是留下来的两个警卫员死死的把着门,他们对面是一个女人和几个打手。
女人正对着宁冲辱骂,声音巨大还很刺耳,而且全都是关于生殖器官的下流骂法,还说宁冲是顾老的狗腿子,顾老以权欺人等等话语。
宁冲脸上有伤,女人身后的打手也都面目狰狞,看样子是已经发生过冲突。
“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顾老气的脸涨红,愤怒极了。
那女人一看到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但是想到她老公被抓走消失的事,又底气十足了起来,“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在直播!你无缘无故直接抓人是犯法的,难不成你还想刷官威?”
她这么说,手里的手机也怼着顾老等人拍。
顾老一顿,看向宁冲的眼神里带上了愧疚,“胡说八道!”
“我胡说?明明就是你让人把我老公抓走了,现在人失踪了,生死不知。”
南学林低着头用手机搜了一下,果然找到了直播间,里面人数不算很多,但确实很难处理。
只见李长铄从旁边字正腔圆的说,“依据我国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还传播不实谣言、诋毁国家公务人员,我怀疑你们是敌特,我要实名举报你们!”说着,这个外表像是学生仔的年轻人直接对着他们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拨打了举报电话。
他十分冷静且有条理的举报了女人和几个打手,速度快的令人猝不及防,而就在女人指挥打手来抢夺手机的时候,他直接摔在了地上,不但如此,因为热心肠而帮着一起阻拦的杜嘉和南学林也都被打了几下。
“不许动!”民警到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面,几个壮汉在殴打三个年轻人,旁边一身军装的老人痛心疾首的被中年人搀扶着。
立刻用手铐把几个大汉铐了起来,李长铄的眼镜都歪了,“警察叔叔他们肯定是特务,我正在实名举报他们,他们就来殴打我们!”
他说话文文气气的,像个好学生似的。
民警一听,当着面举报,办事也太莽撞了,太危险了,更加庆幸他们来的快,对几个大汉拷的更紧了。
警察都来了,女人还想闹也没用,直接被强制关了机,一起拷走了。
李长铄推了推眼镜,接受了民警叔叔的首先保护好个人安全的思想教育,然后送走了民警们,全程只花了20分钟。
“好了,南道友,可以救人了。”李长铄还是一副乖乖学生仔的样子。
但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件麻烦事被他轻易的解决了。
兵不血刃
南学林的脑海里闪过这几个字,顿时觉得李家果然不普通,还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居然反应如此迅速,处理事情的方式也十分高效。
顾岑武父子俩也都对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顾岑武倒是挺欣慰的,现在的年轻人们都很优秀,国家才有更好的未来。
他们进屋之后,小安周围贴满了黄符,只是颜色暗淡了很多。
那张人脸长的更大了,仿佛一团巨大的肉瘤长在小小少年的胸膛上。
即使不仔细看也足以令人触目惊心的恐惧。
走近之后,顾岑武看清楚了那张脸,“还真他奶奶的是你这个狗东西!”
那鬼脸看到顾岑武,一下子激动起来,“顾桑?你,怎么是人?!”
趁鬼脸激动时候,南学林和杜嘉配合,将一圈的黄符重新替换,然后杜嘉念了一句口诀,黄符一个接一个的亮起,形成一个阵法。
那鬼面阴阳怪气的笑起来,“看来,我和顾桑就要成为一家人了”
顾岑武冷笑,“就凭你也想给我当曾孙,做顾家人?你也配?畜生就该早点死。”
鬼面嘻嘻笑起来,“这个小孩的身体马上就是我的了,顾桑,等我。”
顾岑武恶心的打了个哆嗦,见南学林对他点头,他抽出一把龙头柄的军刀,刀刃泛着凄冷的白光。
“那我就动手了?”
得到回应,顾岑武深吸一口气,飞快的沿着鬼面的边缘、贴着孩子的胸膛横划一刀。
“啊——”鬼面本是不在意的,他已经完全寄生了这具身体,只要等小孩的魂魄被他融合完毕,他就会重生,完完全全变成顾安。,
但是这一刀好痛啊,几乎是撕裂灵魂一边的痛。
“继续。”南学林见有效,在划开的地方塞了一张符,指挥顾岑武继续片开鬼面。
握紧了龙头柄,顾岑武在南学林的指挥中,一刀接着一刀的划开鬼面和小安身体的连接部分。
鬼面不停的惨叫,甚至想要逃进小安的身体里面去,但是它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八嘎!”
“想跑?没门呢,这些符可都是用来困住你的。”杜嘉在一旁奚落的说着,手指悄悄的放在小安的脖子上。
这是他和南学林商量的后手,一旦阵法困不住这只恶鬼,那么他就也钻进小安的身体,将恶鬼挤出来。
但这样做会极大的破坏小安的身体,很有可能即使恶鬼被挤出来了,小安的命也完了。
鬼面像长在人身上多余的肉瘤子一样,被顾岑武一刀一刀的切下来,最后一刀切下去的时候,杜嘉的手已经抓住了小安的肩膀,分离的瞬间小安被他拽进了怀里倒退到三米,“阿林!”
南学林的五雷符已经砸在了鬼面上。
顾岑武也被李长铄拉着避开雷符,“南道友,顾将军也受不得雷击,不如让我来?”
“它跑出来了!”南学林的雷符一下去,就知道坏了,打空了,立刻朝杜嘉看去。
杜嘉发现不对劲的第一秒就抱着小安飞起来,五雷符也不要钱的撒出去,阻止化作一团雾气的恶鬼靠近。
“快!快给他洒上!”
南学林立刻掏出一瓶香灰水泼在小安的身上,杜嘉难免沾到一些,脸色有些发白。
“贴聚灵符。”
那边李长铄已经抽出了长剑和恶鬼打起来,顾岑武自然也不会躲在人后,抄起龙头柄军刀上去一顿砍。
令人惊讶的是,李长铄这个道士还尚且不敌恶鬼,顾岑武倒是压着恶鬼打,军刀舞的虎虎生风,恶鬼是刀刀致命伤。
李长铄干脆退出战场,让顾岑武更好发挥。
小安被南学林交给顾老,拉着杜嘉处理撒到他身上的香灰水,然后聚灵符贴满他整个后背,“有好一点吗?”
杜嘉本来难受的也不严重,点点头,“没事儿。”
李长铄有些羡慕,这么多符,说用就用了,一点不心疼。
“他大爷的!小鬼子都给老子死!”顾岑武活生生将恶鬼一刀一刀的劈到灰飞烟灭,够暴力的。
但是,南学林他们都很喜欢,给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
“顾将军宝刀未老,佩服。”
“哈哈哈,放心吧,只要是打鬼子,老子就是瘸了也能打他们十个,狗东西!呸!”顾岑武眉心泛红,满脸的嫌弃和仇恨。
恶鬼被除,李长铄就急着带顾岑武回到陵园去,但南学林阻止了他,“好歹叫将军看一眼曾孙吧?”
就这样,顾岑武终于可以仔细的看一看自家最后一根独苗了,“怎么瘦的跟个小病猫子似的。”
看似嫌弃埋怨,实则老爷子也心疼了。
“恶鬼虽除去,但毕竟被寄生了许久,小安的魂魄不太全,需要仔细温养一段时间,而且您这次回去,可能就不如您摸一摸孩子,记得清楚一些,我再给你们拍个照,可好?”
南学林这般妥帖的考虑,叫顾岑武对他好感更胜了,自然是按照他的话去做,以后还能留个念想。
只是手刚一摸到小安的脸,顾岑武立刻变回了陵园时的状态,谈蓝色的魂体和红线锁住的脖子,只不过这次,红线的另一端在他的曾孙脖子上。
“你疯了不成!”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4
“疯的是你们吧?”
南学林对李长铄的指控丝毫不在意, 反而诘问起对方,“天地灵气突然恢复,是不是你们李家做的?”
“你!”李长铄气恼, “简直不识好歹, 灵气复苏对你难道不是好事?”
“可若是这样的好事是用英烈们的功德,甚至是最后一丝魂力来换, 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南学林虽然并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 但他懂一个道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才不是!”
顾岑武和顾安之间相连的那条线,慢慢的褪去了红色,露出本来的金光。
李长铄见状, 自知是他的疏忽,坏了事, 只得给家中长辈打电话。
顾岑武倒是没什么难受的感觉, 甚至多了一丝和亲曾孙的感应,“小友, 这是?”
南学林解释起来,“小安只是个普通孩子,被恶鬼寄身,能坚持过七日都已经是灵魂强大了, 但他足足坚持的大半年, 这其中必有原因。”
“之前我看顾老身上有红气, 却并不是杀戮之气, 而且他的红气会自动自发的飘向小安,我猜测, 这一定是祖宗保佑,当时并未往功德金光上想, 只觉得这件事如果有顾家祖先出面,自然是手到擒来,而且现在灵气复苏,人间的鬼魂本来也会越来越多。”
以前没有灵气,新生的鬼大部分得不到补充,魂力不济的几天时间就会化作能量反哺人间。极少数能通过吞噬其他的鬼魂变成恶鬼。
但现在灵气恢复,不但人间鬼魂变得越来越多,其他的一些精怪也开始在人间出没,一旦控制不好,人间会大乱的。
李长铄也竖起耳朵听着,南学林看到了,但是并没有在意,左右他这一次的目的全都达到了。
他握着杜嘉的手,继续说:“杀一人是为罪,屠万人是为雄,屠百万者是为神,且顾家乃是将门,出一个杀神不稀奇,只要有一个顾家祖先的魂还在,小安就能平安。”
“所以我让顾老在子时去了陵园,本是打算从小安的父亲试起,但那恶鬼是冈村岛次,还是您老出面最合适,所以便先从您开始,没想到的是,所有人的魂都在。”
他看了一眼李长铄,“再看你们被束缚于墓碑之上,那唯一能做到这件事的,自然只有我们的第一道门世家,李家了。”
顾岑武也是领军伐敌百战百胜之人,自然是足够聪明的。
他从南学林的话里听出了防备和敌意,甚至是锋芒毕露的尖锐。
李长铄被他那一眼的冰冷震慑,心底对他的防备等级瞬间提升,这家伙比他看上去更有危险性。
南学林自然能发现他变得更加谨慎,但他当做不知,继续说下去。
“我猜红线肯定是从你们身上取材,且你们自己并不知晓的东西,而且你们的墓碑的摆放是个阵法,那么我就有了两个方向,第一,阵法是为了保护你们,所以限制你们出行。第二,阵法是为了聚集某种东西,所以要困住你们。”
“所以我给李家人打了个电话,试探一番。在李家人给您解除绑定的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功德金光,确认了他们确实在谋划一件很大的事,但我并不想插手,我只是受人所托,做我该做的事。”
他这段话的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们有秘密,但是我不在意,只要你们不来招惹我,那我们相安无事,否则我也不是吃素的。
李长铄之后将这段话转述给家里人,李家人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决定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那小友将我和小安绑在一起,又是为何?”
“他的身子已经被恶鬼的鬼气侵蚀,一旦脱离了滋养他的能量,他的身体很快就会从内而外的溃烂,直到成为一团烂泥一般。”
“之前帮他阻挡恶鬼的是顾家的功德,他现在的身体和魂魄都已经接受了这股力量,将你们绑定,用您的功德来修补他的身体,对他是有好处的。”
这么一说,顾岑武自然不会反对,这毕竟是他们家最后一个孩子,还只有14岁。
“不行,顾将军需要回到陵园去,否则”李长铄自然不愿意将顾岑武留下。
顾老这时候倒是挺直了脊背,一双眼锐利的盯着他,“我父亲既然已经同意,为何不可以?难道你们李家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顾家绝户?”
“你父亲是北省省长李一朝吧,我觉得这件事省长公子做不了决定,不如叫你父亲过来,当面与顾老谈谈?”
没什么存在感的宁冲一边点破了李长铄的身份,一边介绍自己,“我是宁冲,我父亲宁芝哲,也曾担任过北省省长,幸会。”
李长铄顿了一下,宁家虽然只是普通人,但他们根植于基层,当家人更是能竞争主席的位置,李长铄也不能不给宁冲面子。
有宁冲在,他确实不够资格了。
“幸会,但这并不是普通人的事,宁先生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我们也是为了顾将军好,离开陵园大阵的滋养,魂魄很快会消散的。”
南学林举起手,手中一把符,“所以,你是在质疑我画聚灵符的水平?”
李长铄:
草是一种植物!
年纪轻轻的他已经体验到了大人们说的,很讨厌南家这种天生开挂的家族!
别人一张一张的用符,南家人一把一把的用,用的时候还满脸:总算清理掉了这批垃圾的表情!
简直离谱!
李长铄觉得自己从这一刻开始仇‘富’了。
总之,最后李家有话语权的人来了,也没办法把顾岑武带回去。
李家人离开前想要和南学林单独聊一聊,南学林答应了,但是他拍了拍杜嘉,杜嘉便钻进了他脖子上吊坠里。
“聊吧。”
李家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在防备他们,“其实我们无意伤害这只小鬼。”
“呵。”南学林冷笑。
“算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别动他,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重启轮回路也好,重建修真界也罢,别动他,否则,我南家可不止有周天星辰残阵。”
南学林在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李家人和他四目相对,看的出来他是认真的。
“他的运气倒是好,可你一个人,护得住吗?”
“护不护得住,我都要护。”
“那我拭目以待。”李家人说完就离开了。
南学林的脸色变得难看,双手攥成拳,不够,他的实力还是不够。
“小友,聊聊?”顾岑武发现他能活动的距离并不短,最起码走到病房外不成问题。
“好,顾将军,您叫我小南即可,您是长辈。”
“哈哈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也别将军不将军的,叫我一声顾伯伯吧。”顾岑武挺喜欢南学林的,觉得他是个好青年。
“好,顾伯伯。”
“其实啊,那李家也不见得是坏人,对吧?”
南学林苦笑,“道不同不相为谋,顾伯伯你放心,不会牵连顾家的,我所求的事,对李家来说只是麻烦一点,但也不至于无能为力。”
顾岑武知道他早就想清楚,也不多说,“别说什么牵不牵连的,你救了我的曾孙,就是我顾家的恩人,你要是需要,我们顾家一定倾力相助。”
“这多谢顾伯伯,我确实没办法推拒,我比之李家,宛如蚍蜉撼树,确实要努力增强实力。”
“哈哈哈,好小子,够坦诚,放心,老子说话算话,说了帮你,就一定帮你,就是”他压低了声音,“我儿子还能看得见、听得见我吗?”
南学林给他一把符,“一张可以用一个月,随身携带即可。”
“好好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这东西给他们用没事儿?”
“没关系,人间灵气复苏,鬼魂会越来越多,精怪也会逐渐现世,普通人早晚会接受的,就看李家什么时候行动了。”
“那就好。”
忙碌了一晚上,回到别墅,南学林已经是精疲力尽,将杜嘉放回他的房间,“好好休息,今天你也消耗了不少,记得修炼。”
杜嘉的屋里摆放了加强版聚灵阵,灵气浓郁,杜嘉一回来就觉得舒服了很多,“你也留在这里吧,灵气多一点。”
南学林揉了揉他的头,“不了,我想先睡一觉,明天起来再修炼,晚安。”
“好,晚安。”杜嘉看着他关上门离开,总觉得他满肚子的心事,并不开心。
在屋里待了两个小时,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修炼也静不下心,杜嘉看着天花板,“唉”
叹完气,他翻身下地。
别墅里的灯开着几盏,不算很明亮,但也足够方便人来来去去,杜嘉沿着走廊走到最深处的书房。
他刚刚去了南学林的卧室,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整整齐齐,没人碰过的样子,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
他走到书房门外,贴在门上倾听里面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敲门。
直接穿门而入,悄无声息的进到书房里面。
“怎么不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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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没睡?”
杜嘉进来的一瞬间, 南学林就发现了他。
“还在画符?”杜嘉看他拿着朱笔,“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的。”
南学林放下笔,“心里有点乱, 睡不着, 干脆来画画符,静心。”
杜嘉没说话, 一双眼睛家就这么看着他, 仿佛要看穿他的所有秘密不可。
看他固执的凝望, 南学林苦笑起来,“我只是觉得,我还是太弱小, 可能护不住你。”
“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也是男人。”杜嘉的情绪已经不太好, 眉眼间全是倔强。
“我知道, 我从来没觉得你是个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但是我只是希望能被依靠。”
“那你也应该想想, 我也会有这种想法吧?”杜嘉绕到桌子后面去,捧住他的脸,让他必须直视自己的目光,“我们一起努力, 一起进步, 你保护我, 我保护你, 我们相信彼此,好吗?”
南学林的瞳孔颤动, 握住他的手,“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我”杜嘉抽回手, “我也没说过我不答应。”
“可你也没承认过,我害怕。”南学林低垂着头,耷拉着肩膀,手还悄悄的搭在杜嘉的腰上,生怕他跑了一样。
杜嘉看过去,只觉得他有几分可怜巴巴的。不由的心软下来。
清了清嗓子,“咳咳,那我勉为其难,就说这一次,我还挺喜欢你的,做我男朋友你可走大运了。”
他极力的保持冷静,但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小动作频频,视线也漂移不知道哪里去。
南学林抱住他,“我确实很走运!”
然后一把将人举了起来,“我太幸运了——”
“哎?!”杜嘉蒙了一秒,然后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怎么回事啊?!哈哈哈,快放我下来!”
“好!”南学林放下他,但是下一秒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
亲到杜嘉脸都变形,发出响亮的一声‘啵!’。如果杜嘉是个正常人,现在应该会觉得自己的脸蛋疼,说不定还得有个印子。
杜嘉摸了摸脸,恢复正常,嗔怒道,“你真有毛病!”
“哈哈哈我太开心了,我有名分了,小嘉,我真的很开心。”南学林笑的眼睛弯起来,眯成一条缝,嘴角更是能和窗外的月亮比高。
杜嘉的心就又软了下来,主动抱了抱他,“好了男朋友,该休息了。”
南学林满耳朵都只能听到前半句,“你再叫一次!”
“?”杜嘉又叫了一次,“男朋友,该睡觉了。”
“再一次。”
“男朋友。”
“再”
“再什么再!睡觉!”杜嘉一巴掌捂住他的嘴。
在这么下去,他们就在这儿轮回到世界崩塌好了。
南学林的眼睛笑意太过明显,即使不能说话,也不断的散发着他很开心的信号。
第二天一早,杜嘉起来的时候,南学林已经容光焕发的在客厅里了。
“早上好,我给你准备了早饭,你尝尝?”南学林笑容满满。
杜嘉疑惑的看向他,“这是要喂猪吗?”
他们的餐桌是长方形的八人餐桌,现在整张桌子上全都摆满了食物,杜嘉仔细看看,有小馄饨一碗、豆浆一杯、包子两个、茶叶蛋两个、油条两根、锅贴一份、小米粥一碗、水果捞一份配一杯酸奶、八宝粥一碗、酸菜面一碗
“早饭?你是把周围所有的早餐铺子里所有餐都买回来?真的不是想撑死我?”
这难以置信的语气,这致命的疑问三连。
南学林在去看这一桌的食物,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夸张
“没事,你是鬼啊,不会觉得撑的。”
“我看着就觉得撑!”杜嘉简直哭笑不得,“呐,我给你说一下我的饭量,以后咱们适量,OK不?”
“好。”
杜嘉划拉了两根油条一杯豆浆,“没了,我早饭吃不多的。”
“那这也太少了,怪不得你瘦,再加个蛋?”南学林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茶叶蛋。
杜嘉也没反对,只是看着剩下还满满当当的食物,“这些怎么办?”
“我拿去给左右邻居还有小区门口的保安们分一分吧。”
等得到了杜嘉的赞同,南学林就将这些食物重新装进袋子里出门了。
五分钟之后,杜嘉收到了妙音鬼柳月月的电话。
“什么情况?杜嘉,你男人中魔了?他一大早的敲门,给我们送早餐?不知道的以为在发喜糖呢,他笑的好不值钱。”
“月月”王大维的声音在背景音里,不太明显。
杜嘉捂了一下脸,但并不是觉得丢人,只是嗯,觉得南学林这样有点子可爱在身上。
“月姐,他发疯呢。”杜嘉的声音都是带着蜜糖的。
柳月月听了一身鸡皮疙瘩,“啧啧啧,你俩总算心意相通啦?谁先告白的?说说呗。”
“咳,月姐你和王哥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有时间一起约饭,我先去吃我的早餐了。”
说完杜嘉利落的挂断电脑,才不管柳月月的好奇。
吃瓜没吃到,反而被灌了一吨狗粮,柳月月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臭男人,呸!”
“月月,有你爱吃的糖饼,今天可以吃一个。”
“来了!”
顾安在有了顾岑武这个曾爷爷的帮助之后,虽然还是没有醒过来,但身体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
这天,南学林和杜嘉去医院看望顾安和顾岑武。
一上来,整层楼里的人气变多了不少,几乎每个病房门口都站了警卫员,看到他的表情带着点敬畏。
他们进了2101病房,顾岑武正抱着他的龙头柄长刀端坐在沙发上,面前跪了不少人,几乎都是老头子。
他神情挺不耐烦的,语气也不好,但却是在哄着这些老头子,“行了行了,跪也跪了,我你们也见到了,眼泪都给老子收一收,至于?”
“司令,我想您啊!”头发有些稀疏,但梳理的很整齐,瘦弱的老头抹着眼泪,“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捡不到您了,真是老天保佑、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住口!这都什么玩意儿?是一家的吗你就念叨,行了,老子错了还不行?我以后有事儿肯定第一个找你李大成!”
瘦老头放下手,“司令这话说的,我就放心了。”
其他人不放心啊,都是司令的兵,凭什么司令先找你?不就是哭嘛?谁不会?!
于是又一轮此起彼伏的哭声。
顾岑武一看到南学林他们俩,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咳咳!大师来了!你们这群糟心玩意儿还不快起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啊哈哈哈”南学林和杜嘉对视一眼,感觉自己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其实我们就是来看看小安,没什么事,要不下次?”
“对对对,你们忙你们忙”杜嘉也很拘谨。
没办法啊,满屋子的老人都是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人,现在让他们看见了什么?!
装哭?!耍赖?!
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哦,我已经是鬼了。
杜嘉回过神,示意南学林,你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南学林:
我也很想知道。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6
顾岑武看到南学林他们两个, 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借口有事,把那一群老部下都赶走了。
这些人现在都退下来了,正闲的没事做, 哪里肯离开, 但看他确实拉下脸来,也只好先回去。
当然了, 这个回去就是指到这一层的其他病房里去休息。
老人嘛, 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住院调理调理,不犯毛病。
顾岑武把人轰走了,脸上的落寞却有些藏不住。
他当年最后一次带兵的时候, 已经知道可能回不来了,但他总想着, 能留下一线希望也是好的
但没想到竟然如此惨烈, 他那一支人马几乎是全军覆没,现在还活着的这些人都是当年因为年纪太小被他刻意留下的。
跟他一起出去的人, 似乎一个也不在了。
“人老了,总是有几分念旧,让你们看笑话了。”他这么自我调侃着,但难掩一丝失落。
南学林在帮顾安更换黄符, 随口说道, “念旧是人之常情, 而且将军你们早晚还有再相聚的一天, 怀念的话,就去见面吧。”
“什么?”顾岑武满怀期待, 更加不敢轻易问个明白。
南学林抬眼,“其实, 全国各地的烈士陵园,加起来有上千处,其中一多半都有李家人参与设计或投资。”
顾岑武突然仰头大笑,“好!好啊!哈哈哈。”
“但是将军,您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南学林提醒了一句。
顾岑武倒是想的开,“无妨,本就是能再见一次故人已经是幸运,付出些代价也实属正常。”
南学林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换好了所有的符,“小嘉,如何?”
他们两个人分工,南学林换符换阵,杜嘉检查顾安的魂体,他的灵力更加接近散落在周围空气里无主的灵气,进入顾安的身体不但没有引起半点阻力,还被牵引着走到了脑海处。
顾安抱着膝盖,周围一片漆黑,但有一条金色的线亮着光芒,绑在他的手腕上,他看上去还是很弱小,可一点也没有害怕。
杜嘉慢慢撤回灵力,意识悄悄的随着灵力收回,“挺好的,他的识海现在很稳定。将军,你和小安他爷爷可以时常跟他说说话,他会醒的更快一点。”
“好,辛苦了。”
南学林他们离开之后,李长铄和另一个李家人来到医院。
“顾将军,这是我的小叔,李一束,专门修习符阵四十余年,今日来是想看看您的曾孙”
“不用了,小李道长,我是个莽夫,确实不懂你们这道术、符阵的,但是有一个道理我懂,一事不烦二主,既然南大师并没有说治不好,那你们就不必插手,不然我也不好和南大师交代。”
顾岑武并不给李家人面子,他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他的天职,即使死了化作鬼,他也甘愿继续保护祖国,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对这些封建迷信并不热衷的普通人。
即使他现在是个鬼,他也还是秉持着以前的信念。
至于能做多久的鬼,他不在意,能够救曾孙一命,已经是意外之喜,足够了。
知足者常乐。
李家人吃了个闭门羹,倒也不生气,只是离开医院之后,李长铄就多了个任务,去和南学林和杜嘉打好关系。
为此,李家人还在南学林住的小区买了一栋别墅,虽然不是邻居,但也隔得不算远。
柳月月半夜敲开了南学林家的门,一袭深红的睡裙,披头散发,宛如来索命的怨鬼,“喂——”
回应她的是又贴着她脸关上的大门,她一生气直接穿墙而入,“喂,道士,你招惹来的人,你倒是说一声,天天半夜练功,练练练的,吵的老娘头疼!”
南学林理都没理她,倒了杯水转身上了楼,“关灯,谢谢。”
“南、学、林——!”
但是没用,南学林上楼的时候顺手在楼梯口贴了静音符,她的声音压根儿传不进去。
气的柳月月直跺脚,最后跑到楼梯口把静音符撕走了,她确实可以用法术屏蔽杂音,但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姓南的符多。
杜嘉探出头来,“走了?”
“嗯,需要静音符吗?”南学林猜到了她会把符拿走,在这种事情上面,柳月月意外的勤俭持家。
杜嘉摇头,“我觉得还好,我爸妈那边我贴了,不过明天你有事吗?”
“没有,这周只有一个算子女的,周一那天处理了。”南学林现在名气越来越大,并不愁客人,但他有意识的减少接待。
一来他要多抽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实力;二来他有预感以后突如其来的事会增多。
偶遇李长铄的第三次,南学林和杜嘉决定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打算,于是一起去吃了顿饭。
比起不太能吃辣的南学林,杜嘉和李长铄的口味倒是意外的相似。
“火锅不吃红油锅,你真的没福气了。”李长铄把食材下到红彤彤油汪汪的锅底里,眼睛放光。
“不能吃辣真的损失了好多乐趣,但是没关系,我多吃点,替你吃一份。”杜嘉夹了点青菜放到菌菇汤那边,“你就吃不辣的。”
嘴上说的好听,但放完了青菜,他的筷子就伸到了辣锅那边,“这个好吃,小李你吃啊。”
“对对对,这个先别下,蟹棒会散,这个这个先吃。”
“好,毛肚可以了,快夹。”
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口味又相似,一顿饭的功夫,两人已经成了朋友,还约了之后一起去新开的川菜馆尝尝。
“我们还要去商场逛逛,你去吗?”杜嘉不太避讳的握住南学林的手腕。
李长铄摇头,“我今天还没练功呢,得回去了,顺便要去一趟书店。”
“那就在这儿分开吧,路上小心。”
分开之后,杜嘉抬头去看南学林,“逛逛?”
南学林抽回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走吧,去给你买两身衣服,吃甜筒吗?”
“吃!”
“好。”
两人就这么亲密的走到了金拱门甜品站,正好有个姑娘在问她男朋友要不要吃甜筒,男生很坚定的回答:不吃。
杜嘉不由的看向那个男生,他看的太明显了,小情侣也察觉到,男生明显是个社牛,立刻就问,“哥们你们要买甜筒?帮忙带一个呗?我给你转账。”
金拱门的活动一般是第二个半价,这男生以为他们也是买一个,就想着大家凑个单。
杜嘉摇头,“不好意思啊,我们要买两个,看别人吃东西很难忍住不尝一口的,甜筒也不大,尝一口一半没了,那还不如直接买两个。”
他这话是专门说给男生听的,但是这男的显然没听懂,反而是女孩儿听懂了,再次问,“你吃不吃?买俩得了。”
男生还是很坚定的说不吃,女孩儿笑容甜美的说,“我跟你确定了两次哦。”
然后女孩自己去买了,小口的咬着,男生在旁边没说话,但眼神流连在她的甜筒上,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南学林轻轻拍了杜嘉一下,“你呀。”
“本来就是啊,民以食为天,以前是指粮食,现在就是指好吃的一切美食,本来就很容易馋的。”
杜嘉理直气壮,并不觉得自己说的不对,而且他觉得那男生有点没眼力见,自己都这么点他了,还不买两个?
“别人的事少操心,给你。”南学林付了钱,拿过甜筒,把稍微大一点的给了他,换来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也就不自觉的露出笑来。
牵着手上了扶梯,他们身后不远,有人将这一幕拍下来。
在一处山谷的深处,一个十分苍老的男人看到这张照片,“这就是当初产生了自我意识的灵脉啊?”
“是的老祖,不过他不知道怎么的投胎成了人,这才遮掩了踪迹。”
“天生天养的灵物,总是机警的,必定是感觉到了危机,算啦,这天地万物——自有命数,老夫”他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早就不强求了。”
旁边侍奉的中年人则是一脸的不赞同,“不可,老祖庇佑华国数千年,若无任何转机我等尚且要尽力一搏,更何况这转机就在眼前,怎可不试上一试?!老祖!请听弟子一劝,事在人为啊——”
老人似乎被他的孝心感动,长叹之后,“罢了罢了,随你吧。”
中年人也感动的不得了,连连表达一定要救老祖的决心,这才从山谷之中退出来。
只是一退出来,他脸上的恭敬、孝顺和激动都变成了苦涩。
“父亲”
“噤声,休要打扰老祖清净!”中年人立刻打断他。
父子俩沉默的往外走,直到身上那若有似无的一缕压感消失,两人也没放松,继续走到山谷外,回到住处,有了阵法屏蔽,两人才双双露出苦笑来。
“唉”
“父亲,它还能坚持?”
“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难啊”
“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中年人再次摇头,却在他手心里写下一个文字。
山谷的老人在中年人走了之后才睁开双眼,那是一双黄金的竖瞳,只见他眨了眨眼,眼珠居然横了过来,竖瞳的竖线变成横线,略显憨憨。
“啧,果然是一双好宝贝,居然还没融合。”他再次扎眼,眼珠再次变成正常的竖瞳。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7
“据新光社报道, 19日凌晨在冀省张楞的北庄有买卖尸体进行冥婚的”
杜嘉关掉电视,“最近关于这种的新闻越来越多了,虽然电视都说是封建迷信啥的, 但网络上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这是李家做的?”
“应该吧。”南学林将整理好的符放在特制的箱子里,“一会儿小白和七二过来拿这个月的符, 给了他们之后, 咱们去一趟宁冲家里。”
“好, 宁冲说的那个中了邪的堂哥被带回来了?”
“嗯,看他发过来的视频,似乎是中了苗疆女子的情蛊, 但情蛊会害人性命,却不会让人失心疯, 估计还有点别的门道。”
白青和七二准时准点的到达了南学林家, 尤其是七二,来到南家脸上的表情都多了一些, 仿佛回家了一样自如。
杜嘉知道他是能吃东西的,还会把最近喜欢的零食分享给他,他尝不出来味道,但是没关系, 白青可以。
白青可以把五感共享给他, 所以七二拿到零食之后就会跑到白青身边, 眼巴巴的看着, 也不说话。
白青还能怎么办?
一边吃下这些小孩子才爱吃的零食,一边把五感共享给他, 还要和南学林闲聊。
七二则是摇头晃脑的回到杜嘉身边,和他一起用平板刷短视频, 在杜嘉哈哈哈的时候也跟着笑一下。
等要走的时候,七二还会用一双纯洁的像小狗狗一样的眼神看着南学林,等他说有给他准备多余的聚灵符,才露出一对小虎牙来,笑的也像小孩子。
走的时候招财猫似的和两人道别,“拜拜!”
“好啊,下次见。”
“嗯!”
白青在一旁看着,眼神格外温柔。
他对南学林点了点头,当做告别,来往的多了,他也就不那么见外。
南学林背了一个箱子,“小嘉,好了没?”
杜嘉穿了一身红黑配色的衣服,纯黑色的裤子,上衣的主色调也是黑色,袖子和领子是大红色的,看上去很帅气。
“好,这一身很好看。”
“那可不,你挑的嘛,我穿肯定好看。”杜嘉是特意穿出来的。
他可是做了很多功课,两个人在一起有很多细节要注意的,比如一定要表现出对礼物的重视和喜欢。
南学林可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小心思,揉了揉他的头发,拉着人出门。
宁冲人并不在家里,他早就回去工作了,但是宁家人从他嘴里得知了南学林的本事,因此对南学林他们很是重视。
“南大师,陈大师,请进,快请进。”宁冲的二叔提前在门外等着,看到他们的车,主动迎上来,引着两人进屋。
简单的寒暄之后,宁二叔说起了他儿子宁唯的情况。
“大约是两周前吧,小一就不太对劲了,他回了家倒头就睡,也不吃饭也不喝水,有时候困得都来不及回屋里去,栽歪倒地的。”
“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了,他的手臂开始长黑疮,腿的皮都绽开了,但是去医院检查,又查不出毛病。只能是把伤口处理处理。”
“这样一来,我们不敢再让他出门,想着在家里养养,结果他的肩膀上也开始长黑疮,另一条腿也开始皮肤溃烂”
宁二叔眼眶发红,他和他老婆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小娇惯着长大,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现在看着儿子遭了这么大的罪,心里头别提多难受了。
“这不是小冲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特意请您来给瞧瞧,到底是什么毛病。”
南学林在听他讲的时候,也在观察这个家里的气息,很正常,并没有鬼气、怨气或者诅咒之类的,但具体有没有还是要仔细检查一下。
“好,我们先去看一看宁唯,然后在您家里检查一下。”
“好好好,小一现在就在屋里睡觉。”宁二叔赶紧打开他儿子的卧室门,“就这个屋儿。”
南学林和杜嘉一进去,扑面而来一股腐烂的臭肉味,是生命走向终结之后的臭味。
但床上躺着的人明明还是个青年,人生可能才刚刚开始最精彩的时候。
南学林仔细检查过,甚至翻开了宁唯的眼皮,“没有鬼气,没有诅咒,也不是中蛊。”
杜嘉也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没有鬼气,也没有特殊灵气。”
“宁先生,这恐怕并非是玄门所做,还是带去医院检查吧。”
宁二叔一听,都有几分灰心。
“实在不是我们不查,我和我太太就这么一个孩子,给他取名都是取唯一,他一出现这种怪状我们夫妻就送他去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后来长了疮又送去两次,还是查不出来。”
他撸起宁唯的袖子,空气里腐烂味更重了,“您二位看,这抽血的针眼都密密麻麻了。”
南学林想了一下,伸手放在宁唯的手腕上,把脉之后有些疑惑,“小嘉,你注入一些灵气试试。”
杜嘉把手放在他的另一个手腕上,小心翼翼的输入一点灵气,顺着筋脉走下去,走着走着突然感觉灵气不见了。
“阿林,他身体里不太对劲。”
南学从箱子里取出一根针灸用的银针,但这根针是空心的,将针扎在宁唯的往下三寸的位置,并贴了一张符在针上。
黄符无火自燃,并且顺着空心缓慢流入,过了半刻左右,南学林拔掉针,“脱掉他的衣服。”
宁二叔赶紧过来帮忙,这一脱衣服,可把他吓了一跳,“这是?!”
宁唯的身体表面全都发黑了,黑疮和绽开的地方黑的更浓郁一些,不过烂肉的臭味反而被黄符的草本味道冲淡。
“这不是玄学事件,宁先生,您的儿子吸食过D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宁二叔双眼通红,火冒三丈,“我儿子虽然是娇生惯养,但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而且您不知道,他是一名海关工作人员,这次要不是因为昏睡症影响了他的工作,也不会回来休息,这绝对不可能!”
南学林施了一个法术,宁唯身体表面那一层黑慢慢的顺着他身上的伤口流出来,“小嘉,把门窗都打开。”
流出来的黑水带着极其浓郁的臭味,腐烂、发酵的臭和一种不知名的令人呕吐的腥,即使是开了窗,宁二叔也差一点直接吐出来。
“宁先生,这是一种毒,会逐渐腐蚀掉血肉,如果运气差一点,毒先运行到大脑,脑子会烂掉。他肯定是自己吃下去的,这样猛烈的药性,又不是神经毒素,不可能是外用,一定是口服。”
杜嘉想了一下,拉着南学林小声说了一句,两人商量之后,南学林对宁二叔说,“我们可以先把人叫醒,不过时间会很短暂,您要抓紧时间询问他。”
“好,好!醒了就好!”宁二叔不是个只抬杠的人,他知道解决问题比发脾气、口头纠正更重要。
杜嘉手指点着宁唯的眉心,缓慢的注入灵力,南学林则是手中点燃一枚符,“魂兮魄兮,听我一言,速速醒来!”
宁唯唰的一下睁大眼睛,整个人都发了懵,“我这是在那儿?”
“儿子,小一,你快跟爸爸说你之前吃了什么?大师说你吸D了,你想想,是不是被人害了?”
“吸D”宁唯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爸!快电话!那批奶粉有问题!”说完这句话,他又立刻陷入了昏迷。
“什么?!”宁二叔没听懂,“什么奶粉?”
南学林和杜嘉对视一眼,结合宁唯的工作,总觉得情况不太妙。
“宁先生,您说他是在海关工作?”
“对啊,”宁二叔回答了之后也突然醒过神来,“进口的奶粉?”
“有可能,您还是去打电话反映一下吧。”
“这,这事情太严重了,如果是D品掺入奶粉带进国,应该在缉毒海关那一科就过不来的,小一他都属于最后检查线上的了。”
“可是如果这批奶粉流入国内市场,婴儿脆弱,入口之后必死无疑。”
虽然纠结,宁二叔还是去打了电话,宁唯也被秘密拉走,去做更加深入的毒物检查。
事情到了这里,南学林和杜嘉就不能插手了,只能通过一些渠道关注着。
幸好我国关于毒品的驱除禁止决心非常强烈,有关部门极度重视,在经过实验室提取宁唯还有和他出现同样症状的海关工作人员们身上的毒素之后,最终确定了这是一种新型的麻痹类粉状D品,取名——食人。
这种毒素原本是用于大型动物镇痛麻痹使用,只需要2毫克便可以放倒一头成年大象,对于人类来说,2毫克已经是致死量。
南学林送给宁唯一些回春符,希望能对他有所帮助,但等他再一次见到宁唯的时候,还是发现他的半边胳膊瘦的奇怪。
但好歹命是救回来了,宁二叔特意带他上门来道谢。
宁家老二的儿子被一个神棍救了这事儿迅速在政客圈子里传开,而另一边,当初他直播算卦遇到的小蓝毛也让他再次出现在网络热搜上。
“南大师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8
这小蓝毛就是之前直播算卦的唱歌主播栾鹿。
他之前被爆了黑料, 说他睡粉、PUA大姐、背后说同事坏话等等,本来几乎是工会台柱子的人,一下子就被整个语音厅的粉丝们黑出花儿来。
破圈倒是破了, 可惜是挨骂破的。
当时很严重的一个问题就是他和人的聊天记录被爆了出来, 而且全部都是断章取义之后拼接的,把他塑造成了一个背后骂人、茶言茶语的贱人形象。
而巧合的是, 他之前的手机丢了, 新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聊天记录, 电脑也在他被爆黑料的前一天被室友不小心格式化了,他想要反驳都提供不了证据。
还有一些同社团的歌手跳出来说他仗着自己流量好、粉丝多,经常打压新人, 辱骂新人之类的,还有伪造聊天记录的。
摆明了是故意陷害他, 泼他脏水。
但还是那句话, 他的手机丢了,什么证明都提供不了。
粉丝们很多都脱了粉, 只有一部分人很相信他,但这种情况下,工会这边不能安排他上班,就连个播也要限制。
这样一来, 他一周都没有工作, 本以为冷处理一下事情会慢慢平息, 工会这边也在努力调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到时候再给粉丝们解释清楚就好。
但似乎是不想让他再出现在语音厅,他的黑料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最后还有人造谣他早就结婚生子了。短短五天,他从台柱子变成了过街老鼠。
压力太大了, 几乎要打垮了他,实在是没办法,那天看到南学林直播,他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给自己算一卦。
当时他想,哪怕是被骗了,也能听人哄自己两句。就两句好话,他也许还能再坚持一下。
结果南学林真的给他一个建议,他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回了老家,他爸妈看到他回来,特别高兴,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全是他喜欢吃的。
他在外面还能强撑着,一看到这一桌子都是给自己做的菜,还有爸妈脸上的笑容,瞬间眼泪就绷不住。
一边吃饭一边哗哗流泪,把老两口吓的不行,连忙问他怎么了。
他只是说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老两口其实也不懂他们的儿子在做什么工作,只是以前看儿子高兴,就支持儿子去做,现在看儿子受了委屈,自然也跟着心疼。
但是两人都不是那种通过指责来表现关爱的,只会说没事没事,咱们不怕重头来过,爸爸妈妈支持你。
越是关心,越是让栾鹿觉得委屈。
于是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现在遇到的麻烦,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他之前的手机丢了。
他妈妈一拍巴掌,“是你之前那个水果手机不?你上次回家说丢了的那个?”
“嗯,丢了之后找不到,我又去实体店买了个新的花粉手机,但是以前的聊天记录和文件都找不回来了,我想给自己证明都没有办法。”
他妈妈喜气洋洋,“嗨,早知道我早点打电话告诉你了,你那手机后来找着了,你当时着急走,买了新手机急急忙忙回去上班了,过了两天,咱楼下邻居你王阿姨给送回来了。”
“啥?!”
“你这个孩子丢三落四的,在小区里头散步也能丢手机,还落在了花坛上,你王阿姨参加了社区服务,正好打扫的时候捡到了,但是当时你手机关机了,她又忙,你走了之后两天才充了电,看到照片是你,给送回来了。”
栾鹿一下子蹦个老高,“真的?!!妈!我手机呢!”
他妈妈赶紧去拿了出来,“我充满电给关机了,你看看,打开应该有电。”
栾鹿心跳都加速了,秉着呼吸打开手机,把绿泡泡重新登上去,找到所有的聊天记录,还有一些原文件。
他也不管什么时机对不对,直接录屏之后发出去。
工会的经纪人也挺关心他,看到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两人交流了很久,之前苦于没有证明的事情现在都可以进行。
然后工会这边也配合着发了声明,对抓到证据造谣的歌手进行开除处理。
栾鹿也总算可以恢复上班。
但是经过这么一回,他突然觉得在外面一点也不好,他想回家了。
本来嘛,互联网上的工作,在哪里不能做?
他又是个歌手,隔着网线唱歌,在哪里不能唱?
他爸妈也不会因为不理解而批评、指责他,反而会因为他回家而开心,他们一家人可以天天在一起,那他为什么不回家?
这么一想,栾鹿决定,退掉租的房子,从大城市搬回自己家。
但是要先把家里装修一下,做好隔音,然后搬回去之后还有些东西要整理、装饰。
等他完全弄好了之后,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向大师道谢,又急急忙忙的出来表达谢意。
经纪人阻拦过,毕竟事情过去几个月了,风平浪静的,没必要再提起来,想要道谢可以去私信。
但是他认为私信要谢的,公开的也要。
最终工会和经纪人还是顺了他的意思,让他公开道谢了。
只是栾鹿自己也没想到,他道谢了之后,陆陆续续其他人也都在他的道谢帖下面公开道谢,一下子把这个帖子顶上了热搜微博十分钟。
尤其是其中被戴绿帽子的男士,居然也忍着羞愧道谢了,他说幸好那天心血来潮去找大师算了一卦,不然被绿是其次,有可能命都没了。
还说他不怪前女友,前女友也只是没有主见,家里人说什么就听什么,为了给她弟弟置办婚房才昏了头。
这种八卦大家最喜欢听了,一定要让他讲个清楚,他不讲,没关系可以找他身边的人讲。
上网嘛,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
最终这个故事还真的被人‘挖’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扶弟魔为了弟弟做出来的糊涂事,男人算得上是白手起家,女孩子和他是大学同学,创业期间比较苦,但男人从来没有让女朋友掏过一分钱。
所以他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工作了好几年,一毛存款都没有。
后来他慢慢有钱了,规划着要结婚,但两个人住在一起很久了,他就想说结婚也就是走个过场,反正他也是打算婚后钱都交给老婆管的,于是彩礼什么的都只是按照当地风俗给的,不少,但也不多。
女方家里觉得这点钱还不够给她弟弟付首付呢,正好女孩子长得漂亮,老家那边的大老板都喜欢这种乖巧漂亮的,就动了心思。
中间的过程不知道,反正最终结果就是女孩确实是做了别人的小三,拿了一笔钱。
后来这家人还不满足,又盯上了男人嘴里说的婚房。但是还没结婚,证也没领,婚房自然还只是规划阶段,而且结了婚之后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不可能给女孩一个人。
女孩家里吵来吵去的,最后居然诅咒男人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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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婚就死。
因为他们说话不注意,被周围的邻居听到了,男人去查的时候才从邻居嘴里得知。
吃瓜网友们简直震惊了,这真的是一家人吗?这爹妈对女儿和对儿子的差别也太大了吧,简直是恨不得女儿去死一样补贴儿子。
这女人也挺可怜的,但自己脑袋不清醒,谁也救不了,这么一想,大家反而对男人更同情了,谈了好几年,结果谈了个扶弟魔。
‘幸好没结婚。’
这是大家对这件事最多的评价。
南学林如今也是会有专门通知他网上的事,他自己看了一眼,点开男人的账号,看到他最新的视频,一挑眉。
杜嘉看到了,凑过来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这人面相变了。”
“哦,经历了绿帽事件,是该变一变的。”
人的面相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但大部分人面相改变都是不影响其个人命数,这种的改变在南学林眼里就不是改变了。
他说的改变,是变了命数。
本应该小富即安的男人现在变成了大富大贵之势,不过姻缘也艰难了。
人啊,总是要不断选择的。谁也不会知道哪一个选择会通向哪里。
即便是最好的术士,也不敢轻易断言一个人的命数。
杜嘉突然看向窗外,“好像要下雨了。”
北方虽然干燥,但下雨的时候也不算太少,杜嘉能提前感应到的时候却是寥寥无几。
因为这是灵雨。
“走了,咱们去露台。”
“嗯。”杜嘉跑回房间,把他爸妈也带上。
到了露台没多久,杜嘉仰起头,“开始了。”
“好。”南学林打开两侧的仪器,收集雨水,并给杜嘉父母暂居的玉瓶打开,放出两人的魂体直接让雨水冲刷。
于此同时,山谷中,白发苍苍的老人睁开了眼,露出一双金黄的竖瞳,“灵雨啊,多少年没有见过了,真舒服。”
“老祖,可需要打开大阵?”中年男人很是恭敬的询问。
“嗯,打开吧。”
“是。”
“最近怎么不见小昭?”老人突然问了一句。
中年男人依然是那么的恭敬,“回老祖,在京市的分支回信说那灵脉和家中一个小辈成了好友,弟子想昭儿无论心术还是法力都是同辈中最佳的,不如让昭儿去灵脉身边守着,借机成为好友,也更便宜之后行事。”
老人闭上眼,一派慈眉善目,“你做得对,小昭自然是优秀的。”
等中年男人从山谷中退出去,回到住处,才惊觉整个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连忙换了干净衣服,只希望那老怪物光顾着吸收灵雨,没有太注意旁的事。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39
灵雨过后, 天地之间的灵气更加充盈。
万物都在灵气的滋养下疯狂生长。
“最近好像出门的旅行的人越来越多了。”
“对,很多地方今年是景色最好的一年,也因此大力宣传起来, 游客多了之后反馈的声音也多。”
杜嘉看了一期短视频平台的采访类视频, 被里面播放的漫山花谷露营地吸引了。
“阿林,咱们去这里玩吧?”
“可以啊。”
南学林其实并不喜欢出门, 平时安排的工作也不密集, 但如果杜嘉想要去, 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准备出发。
漫山花谷是在附近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谷里,以前也都没什么名气,但今年花谷里的花都开的极好, 粉的、白的、黄的汇成一整片花海。
哪怕是拍照技术再垃圾的人,在这里随手一拍都是高级的唯美大片。
尤其是这里还有露营地, 所有设备都齐全, 租用非常方便,可以按天租, 也可以按小时租。
南学林和杜嘉没打算在外面过夜,就租了半天,把带来的食材放在烧烤架上慢慢烤着,两个人戴着墨镜和帽子一边看风景, 一边碰杯喝啤酒。
“哈~果然啤酒冰的才好喝。”杜嘉悠哉悠哉的躺在一旁的躺椅上, “这里感觉也很好, 风里都带着花香和草木香。”
自然的香气不是任何人工调制的香水可以比拟的, 是一种好闻的、没有攻击性的香气。
闻一口,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南学林在一旁看着烧烤炉, “是啊,这是个风水很不错的地方, 很适合做墓地,可以保佑子孙后代富贵不断。”
杜嘉翻了个白眼,“谁跟你说这个了?大家都是来休闲的,你说什么墓地,多扫兴啊。”
“好,我的错,碰一个?”南学林端起易拉罐,往他那边伸过去。
“碰一个!”杜嘉又笑起来,酒瓶相互碰撞了一下,喝下一口冰啤酒,爽的眯起眼睛,“哈~”
漫山花谷最近推广的比较好,来的人很多,又以年轻人居多,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花谷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并不是亮如白昼,而是借着夜幕点起的灯串,是夜色里的温暖灯光。
南学林他们也收拾好了往回走,和即将在这里过夜的一对情侣擦肩而过。
男人大约三十岁左右,长相十分儒雅,女生也很漂亮,但却是个大学生。
两人走在一起,十分恩爱的样子,尤其是女孩一边走一边说大学毕业就和男人结婚,男人还嫌太慢了,说想要立刻娶她回家。
听的杜嘉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走了两步,杜嘉突然站住脚,抬头看向南学林,“你闻到了吗?”
“你要管?”南学林没有承认,“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了,你不是救世主,小嘉。”
“我知道啊,但是遇到了见死不救也太冷血了,而且你不是说救人会有功德的吗?那还是要救一下的吧”杜嘉眼睛望着南学林,直勾勾的。
南学林轻易的被说服,“行,听你的。”
两人又走了回去,“你们好,不好意思啊,我们刚刚租了这个营地,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男人打开手机再三确认,“没有啊,就是这里,你们搞错了吧?”
杜嘉也拿出手机假装确认,实际上是在手机上施了个障眼法,“你看,这不就是这里吗?你们错了吧?”
双方因此争执起来,杜嘉便说,“那这样吧,大哥你和我男朋友去他们售票中心找工作人员问问什么情况,我俩在这儿等着,也有个伴,可以不?”
说着他补了一句,“主要是停车场离的还挺远,走进来好长一截,我都走累了,你女朋友还是穿的高底儿鞋,更累吧?”
男人听了,立刻扮演24孝好男友的说,“那小西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处理一下。”
小西一脸爱慕,“没关系我陪你去吧,我不累的。”
杜嘉却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阿林,你自己可以的吧?我累啦,顺便给我带瓶酸奶回来。”
南学林看了看时间,“好的宝贝,你在这里休息,我也舍不得让你来回空跑,等我。”说着还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杜嘉脸有点发热,但幸好鬼魂不太会脸红,别人看不出来。
儒雅男人见状,自然也不能让女朋友作陪,那不就是比不得人家的男友贴心了?
于是劝说女友留在这里等,他和南学林去售票中心处理这件事。
杜嘉等他们一转身,就对女孩说,“旁边还有个空位,坐呗,他们回来还得半个小时呢。”
女孩走了好远的路,穿的鞋子也并不舒服,于是也就听话的坐下来,杜嘉趁机闲聊起来。
两人的年纪也算相近,杜嘉又长得精致帅气,皮肤还特别好,女孩很难对他起戒备心,聊了没多久便被杜嘉套出来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
充满了违和,但女孩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反而觉得十分浪漫和幸福。
杜嘉忍着那股子臭味,听女孩子讲完她们相恋的过程,假装不经意的将破解情咒的符贴在女生身上,但那符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杜嘉赶紧给南学林发消息。
南学林收到信息之后也觉得惊讶,于是和儒雅男子攀谈起来,又悄悄施展了一点小法术让对方对自己没有戒心,于是很快得知男人去过几次泰国。
但问起男人去泰国干什么,男人就会闭口不谈,即使南学林施了法术也不说,说明这件事在他心里有极强的戒备,再问下去会引起男人的疑问和反抗。
南学林干脆就不问了,泰国巫术其实也无非就是下降头,情侣之间的话,应该是下情降。
他给杜嘉说了一下解除情降的方法,对于现在的杜嘉来说并不难。
但没过多久,他收到了杜嘉解除失败的消息,反而儒雅男子一言不发的立刻转身回了营地。
像是被惊动了一般。
他赶紧给杜嘉打过去电话,让他注意安全,立刻追着男人跑回营地。
两人回到营地的时候,只见女孩和杜嘉正在嘻嘻哈哈的聊天,似乎什么事都没有。
男人松了一口气,“小西,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老公你回来了?小陈哥正在给我讲他们之前救助流浪猫的事,我觉得很好啊,绑架代替购买,既能给流浪猫猫狗狗一个家,也能让我们节省一笔开销。”
“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很好,正好我们小区里也有不少流浪猫,你到时候看看,喜欢哪一只,咱们带回家养。”男人顺着说了一句。
南学林知道他已经起了防备心,拉起杜嘉说,“算了,我们不住了,你们玩吧,我俩去售票中心处理就行。”
儒雅男人见状对他们表示了感谢,一手死死的握着女孩的手腕。
等两人离开之后,儒雅男人盯着女孩,“小西,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就是我,知道吗?”
女孩接触他的目光,神情逐渐呆滞,重复他的话,“小西最爱的人就是你。”
“我是谁?”
“周成。”
“对,小西最爱周成。”
“小西最爱周成。”
“很好,乖宝宝,醒来吧。”
小西的神情又开始变得灵活起来,望着杜嘉离去的方向,“他们走的好快,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对啊,真快,小西饿不饿?我给你烤玉米吃。”
“好,谢谢老公,那我给老公烤鸡腿。”
两人又开始说说笑笑,你给我烤一串我给你烤一盘的,亲密又粘人,一看就是还在热恋期的小情侣。
“小西是怎么回事?解降头失败了,那就不是情降,那会是什么?”杜嘉很好奇,也有些挫败。
他自打开始和南学林学习法术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施展失败。
南学林让他仔细的讲了一遍解降头时候都有什么情况,杜嘉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你确定她身上的臭味变重了?”
“对,就像是尸臭味,但她人是活着的,我试探过,灵魂也没有出窍过。”
“尸臭味?”南学林对泰国的降头术也不太了解,只好先回去之后打电话去问。
“你说的这种情况,应当是被下了尸油,用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尸体炼制出来的尸油,取她腹中胎儿那部分的油,最好是男胎,混合一个男人的□□或者是女人的葵水,喂给另个一人。”
“这样一来,吃下混合物的人就会把提供者当做此生挚爱,并且会像幼儿依赖母亲一样听从提供者的话。”
简单来说,男人用尸油混合了他的□□喂给了女孩,因此女孩会把男人当成挚爱,并乖乖听从男人的话。
“但这种尸油降是会影响寿命的,吃下尸油的一方短时间内看不出问题,三年之后就会内脏衰竭而死。”
“这可是情降不是不会伤及性命?”
“对,但这并不是情降,是尸油降,别的不说,一个活人喝了尸油那种脏东西,身体也多半是要糟的。”
所以男人对女孩下尸油降,不但是骗色,还要害命。
“有办法解除吗?”
“办法倒是有,但是”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40
南学林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略有些犹豫的看向杜嘉。
“但是什么?是解了降头这女孩也活不了?”
“不至于,但她会丧失生育能力,而且解降头的过程很痛苦。”南学林很讨厌这种巫术, 在他看来就是纯粹的为了欲望而进行的邪术。
“那总比没命强吧?”
活着才有希望,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运的成为一个有所有记忆的鬼,大多数人还是会变成一团无意识的能量, 溢散在天地间。
比起成为母亲, 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更重要。
人, 要先是自己,才再是其它的任何身份。
南学林揉了揉他的头发,“好, 既然你想救她,那就去救。”
杜嘉摇了摇手机, “我要到了她的手机号, 但是并没有加她绿泡泡。”
那边周成正拿着小西的手机翻看,没发现新好友, 便问她,“小西,刚刚那个男的没加你好友吗?”
小西正在烤五花肉片,听到这个问题还笑了一下, “他没加, 他说他男朋友醋劲儿打, 还是不加了, 有机会再见面的话再说。”
周成还是不放心,又打开了通话记录, 也没有任何新记录,总算放心下来, “你看,感情好的都这样子,都会吃醋 的。”
“哈哈哈,知道啦,你也是醋缸嘛,我了解的。”小西把烤好的五花肉片剪成合适的大小放在盘子里,再端到他面前,“吃吧。”
周成显然习以为常,至于他给小西烤食物?刚刚不是给她烤了一根玉米嘛?世界上像他这么体贴的男人可不多。
小西在一旁忙前忙后,周成只是偶尔动动嘴巴,说帮她做什么做什么,但实际上屁股和椅子像用快干胶粘住似的,压根儿没分开过。
南学林和杜嘉回去之后,通过电话号码和女孩的姓名查到了一些信息。
杜嘉看着搜索引擎里出来的结果,大吃一惊,“看着挺普通一姑娘,居然是房地产大亨的独生女!”
小西大名钱冰,是钱氏地产集团董事长,也是实际掌舵人,钱蓝的独生女。
她的母亲也是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朱铃,有自己的珠宝品牌,珠宝店有十几家。
“估计是父母忙着事业,顾不上她。”
南学林的猜测也算合理,但是钱家那么有钱,总不至于养个女儿还穿一两百块的衣服和鞋子吧?
怎么看,钱冰和他们遇到的小西都不应该是同一个人。
正在研究小西和钱冰到底是不是一个人的时候,南学林突然接到了一个白青的电话。
给他介绍了以为顾客,想要让南学林帮忙寻找他们的女儿。
“好,见面聊。”
因为对方很着急,南学林和杜嘉第二天一大早来到约定好的见面地点,是一家很幽静的茶室。
他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们,“南大师,陈大师,我们老板已经在楼上等您二位,这边请。”
南学林看他眼底布满红血丝,眼下乌青一片,虽然努力打起精神的样子,但一看就是熬了好几天夜的疲惫。
上楼之后,杜嘉拉了一把南学林,实在是太巧了。
面前的人正是钱冰的爸妈,钱蓝夫妻两个。
朱玲穿着一身得体舒适的旗袍,面容有些苍白疲惫,钱蓝看上去好一点,但他的领带和西装不般配,袖口也没了一只。
“南大师,陈大师,你们好,我姓钱,钱蓝,这是我的太太朱玲。”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钱蓝说起了他们的女儿,“我们家小西今年21岁了,平时很听话的,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她一直是跟姥姥姥爷住。”
“但是老人心脏不好,之前不知道怎么回事犯了病,幸好家里阿姨在,不然就然后老人住院,我和她妈妈想要接她到我们外面买的别墅住一段时间。”
“但是住了没两天,小西就不见了,我们给学校打电话,学校说小西正常上学,但是我们就是见不到人。”
“对,还有郑晗风,就是我的秘书,他也看不到小西,但是其他人去学校回来之后说小西正常的在上课。”
南学林听完,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知道郑晗风现在在何处?”
“这就是。”
刚刚的秘书往前一步,“大师您好,我就是郑晗风。”
南学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平时戴眼镜的吧?”
郑晗风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杜嘉也眯着眼打量他,“合着是照抄的你和钱冰是什么关系?”
“这”郑晗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董事长夫妻两个,“是我单方面爱慕小姐。”
“说谎。”杜嘉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南学林拍拍他的肩膀,对三人说,“你们是中了障眼法,让你们看不到钱冰这个人。”
“实际上她还是在正常的生活着,只不过,她中了一种很阴毒的降头术。”
三个人看他们俩说的如此信誓旦旦,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心来,朱玲作为母亲,更是泪眼滂沱,不住的用手帕擦拭。
“大师,我们小西又善良又懂事,家里养的小动物都是外面捡来的,皮草那种都不肯要,她,”朱玲没忍住哽咽,“她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钱蓝赶忙安慰她,郑晗风则是紧张的追问,“大师,小、您一定能救的对吧?多少钱都可以!”
“对对对,小郑说的对,南大师,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救回我女儿,你就是把钱氏都拿走我也甘愿。”
南学林摇了摇头,“不必如此,本来我们也是要救的。”
“哼。”杜嘉冷哼了一声,但是他也是想要救人的,把他们遇到钱冰的事情凑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是说小西和一个老男人同居了?!不可能,我女儿她很乖的”朱玲的眼泪是擦不完,双眼都红肿起来,“这可怎么办啊?!我的女儿”
杜嘉能理解她心疼女儿的心情,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推了推南学林的胳膊。
南学林拍拍他的手背,“钱太太先听我们把话说完。”
他在桌子上倒了一些水,水慢慢铺匀,手指间出现一张符,在他念过咒语之后开始自燃,燃烧过的灰落在水里。
杜嘉则是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快速的在三个人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障眼法下的很粗略,即使是他,也随手可以解开,但那尸油降就难弄许多。
南学林念过法决,混合了符灰的水慢慢变成了一个显示器一样,开始播放出钱冰现在的样子。
她在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里,满脸笑意的打扫卫生。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这样的房子已经算很不错,但朱玲看到了更是伤心难过,“这是什么地方?小西怎么在打扫卫生?小的跟鸟笼子似的”
她一边说,又一边忍不住仔细的看着女儿,越看眼泪越多。
她的女儿可真的是遭罪了,这都是什么?
“这个男人你们认识吗?”
画面里出现了周成,他还是那副儒雅的打扮,但是有郑晗风在眼前,再看他多少有些东施效颦,拙劣的模仿者。
“这”钱蓝也看出来,仔细看了看郑晗风,再看周成,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看郑晗风顺眼了许多。
比起画面里的男人,还是小郑靠谱。
虽然年纪确实大了一点,但是小西喜欢啊。
钱蓝握住老婆的手,“大师,小西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家小西可以说是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他岳父岳母把小西疼到骨子里,家务活小西是一点都不会。
衣服鞋子更是只穿老裁缝手工做的,价值堪比奢牌高定,但是现在呢?
他们娇滴滴的漂亮女儿一身廉价的衣服,打扮的像个清洁工一样的拿着吸尘器吸地板
南学林将钱冰中的降头解释了一下,隐去了要混合□□这一点,毕竟有个爱慕者在这儿,还是给小女孩留点里子吧。
听到钱冰不解降头只有三年可活,朱玲差点晕过去,再听到解了降头也会导致钱冰以后都生不了孩子
朱玲一把抓住南学林的手,“求求您,大师,一定要救救小西,我只要我的女儿健健康康、长命百岁,求求您!”
南学林自然是安抚她并保证一定会尽力救钱冰,倒是杜嘉看向一旁的郑晗风,眼里带着质疑。
郑晗风才三十出头,已经是董事长兼总经理的秘书,可以说是集团的核心人物,其个人能力非常强是肯定的。
他见识过太多转弯抹角、话里有话,像杜嘉这么直白的,还是第一次。
苦笑了一下,他想,钱总要是不同意,他再想娶小西也是痴人说梦。
小西是钱总和朱总的掌上明珠,他只不过是个打工人,而且年纪相差的也太多。
“切,没胆。”杜嘉翻了个白眼。
郑晗风握紧了拳头,移开视线,他不是没胆,只是钱总对他有知遇之恩、有栽培之恩,他总不能枉顾钱总的意愿,去引诱人家还是大学生的女儿。
而且小西还小,等她再大一点,如果没有更合适的人,他会为自己争取的。
杜嘉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小西会被周成这种人骗着喝下尸油那种脏东西,一定是有周成模仿了郑晗风的因素在里面的。
一个女孩子被如此祸害,他觉得很不公平,也十分厌恶周成这种男人。
“准备十斤糯米,一定要是新米,另外再准备一张写好钱冰生辰八字的庚帖”
真天师才装神弄鬼41
解降头的法术不难, 准备的东西也不难寻。
只一个小时,南学林说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还准备了双份。
钱蓝郑重的把写着女儿八字的庚帖交给南学林, “就拜托大师了。”
“放心。”南学林拿过来庚帖, 正准备施法。
杜嘉心细,凑过来看了一眼庚帖上的生辰八字, 按住南学林的手, “不对, 这个八字真的是钱冰的吗?”
他自打迈入修炼一途,记性越来越好,钱冰的资料他搜索过, 上面的生日和这个不一样。
钱蓝听他说完,解释道, “我家小西的搜索百科资料不完全准确, 实际的生日是这个。”
“那她自己平时过哪个?”
“过百科上的生日,真正的生日只和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杜嘉询问的看向南学林, 南学林重新算了一下,“倒是好事,如果八字没有泄露,钱冰的情况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朱玲、钱蓝和郑晗风都露出一丝庆幸的喜悦, 眼含期待的看向两人。
“那我们就开始吧。”南学林看向杜嘉。
“好。”
杜嘉双手结印, 纯净的灵气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结成阵法, 南学林双手画圆, 手指间夹着一张黄符,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等杜嘉画完阵, 他将黄符贴在阵上,黄符自动变成一只纸鹤。
南学林将庚帖放置在桌面上, 纸鹤自己落在了庚帖的八字上,翅膀缓慢的煽动,庚帖上字逐渐消色。
“去!”
等到文字全都消失,南学林手指一挥,纸鹤闪着一道流光飞出去。
空中的阵法还未消散,南学林又连出三道黄符,落地化作了三个纸人,只有几厘米大小,十分迷你。
“飞剑。”其中一个小人立刻变成手持宝剑的模样。
“绳锁。”第二个小人变成双手拿着一根细绳的模样。
“鸣钟。”第三个小人一手拿着一只小巧迷你的钟,一手拿锤。
杜嘉把准备好的黑狗血用毛笔沾了涂在三个小人的头上,小人仿佛活过来了一样,自如的行动起来。
这时候南学林在稻草人身上贴了一张八字,用沾了黑狗血的银针刺破并钉在稻草人身上。
桌面上铺开一件钱冰的上衣,把稻草人立在衣服上,指挥着三个小人将稻草人围了起来,与此同时,旁边还放了两个空白的稻草人。
纸鹤已经找到了钱冰,直接冲着她的天灵盖飞过去,撞进她的脑海中,纯净的灵气伴随着清洁符开始在她全身发力。
“啊——”
钱冰感觉有一只巨大的锤子突然敲击她的头骨,痛到头仿佛裂开了。
整个人倒在地上哀嚎起来,周成听见她的叫声,找过来赶紧扶住她,“小西?小西你怎么了?”
在周成扶住钱冰的时候,贴着八字的稻草人动了起来,表现出他和一模一样的动作。
钱冰此时赶紧每根血管都在痛,根本说不出话来,甚至连疼都喊不出来。
周成看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钱冰的鼻子里流出黑色的臭油,他才惊觉不对。
赶紧堵住她的鼻子,掏出手机联系降头师。
降头师那边已经有所感应,直言不讳的告知他,“有人在解降头,而且法术很强,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周成再打过去也没有人接了。
也怪周成太过谨慎,害怕降头师知道他要下降的人之后起了贪心,整个下降头的过程都是他自己来进行的,降头师只是辅助并提供了一点点能量。
因此这个降头解了,反噬的也是周成,降头师受到的影响非常微弱。
周成不甘心,见黑油不断流出来,居然想再喂钱冰吞下去。
那边南学林已经指挥着三个小人来对付周成。
风吹动窗帘,周成只觉得一眨眼,他就被人捆了起来,还有两个没有脸的人站在钱冰身边。
其中一个将钱冰抱了起来,在她头上敲着钟。
响亮的钟鸣,让钱冰愈发的痛苦不堪,双手挣扎的想要爬走,但是她什么也看不清,浑身每一根儿血管都很痛,叫也叫不出来。
“救我”极其微弱的呼救声,被周成的惨叫遮掩。
钟鸣的那一刻,周成只觉得心脏要炸掉似的剧痛着,敲一下钟他就要痛一下,而且痛的比上一次更厉害,不由自主的惨叫起来。
他使出全力想要挣扎,但完全逃不开,只好求饶,好话怂话说尽,都没有人理他。
钱冰觉得自己死过一次似的,每一寸骨头都粉碎过般的疼痛,她睁开眼看到一个没有五官的脸,居然都没有害怕,痛感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能力。
敲钟小人抱着她,已经停止了敲钟,过了好一会儿,钱冰才缓过神来,“这是哪里?”
敲钟小人没有什么反应,她刚想远离这个奇怪的无脸人,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一旁的持剑小人从房间的一角翻出手机递给她。
可能是因为被抱着的无脸人没有伤害她,钱冰对这个递手机的无脸人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接起电话,“妈妈”
“小西!”朱玲总算是打通了电话,叫了一声女儿的小名便忍不住哭出来,“妈妈的宝贝、受苦了,妈妈这就来接你了,别怕!”
钱蓝夫妻俩还有郑晗风开着一辆车飞快的赶到钱冰所在的小区,朱玲甚至等不及电梯下来,从楼梯跑了上去。
持剑小人把门打开,朱玲跑进来看到满脸污渍的女儿,一下子扑到女儿身边,“小西,妈妈来了,小西不怕,妈妈来了。”
钱冰其实现在所有的感觉、思维都很迟钝,只是当她妈妈的眼泪滴在脸上时,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被烫了一下,整个人好像借着这一滴眼泪的力量又活了过来。
她脑海里出现了被下降头之后所有的记忆,再看到妈妈红肿的双眼,以及满头汗水、脱下外套包裹她的爸爸。
“妈、爸啊——”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哭的如此撕心裂肺,脸上的黑油都被哭干净了不少。
他们一家人团聚的时候,随后赶到的南学林和杜嘉将被反噬而昏迷过去的周成拖到一边。
杜嘉问,“这男的会怎么样?”
“被反噬,寿命少了十年。”
“才十年?应该让他就能活三年”
想要去安慰钱冰又凑不进去的郑晗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瞥了一眼丧家犬一样的周成,眼底是一片阴暗。
收回了小人,南学林和杜嘉就悄悄离开了,把空间留给刚刚团聚的一家三口。
“注意事项咱们都提前说过了,还是别留在那儿妨碍一家人交流感情。”
杜嘉心里有种喜悦,难以言表,于是一拍大腿,“咱们去吃火锅庆祝一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好。”
“你不能吃辣,那我问问李长铄有没有空,他有个堂哥过来了,也一起叫上吧。”
“行,还是那家店?”
“嗯嗯。”
深山老林的山谷之中,白发苍苍的老人睁看眼,露出一双黄金竖瞳,只是偶尔眼珠会不自觉地转动,不受控制似的。
“小灵脉把人救下来了?”
中年人笑着回道,“如老祖所想,那小灵脉天性良善。”
“天生天养的灵物多是怀有一颗救世救民的心,不然”他没说完,“再去找其他的‘可怜人’给小灵脉,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时间不够了。”
中年人的笑意消失,“是,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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