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死死抓着舱门上的凸起,不过令他恐惧的惨痛坠地并没有发生。
当他“飞”在空中的时候,他听到后方传来振翅的声音。紧接着,他的后领快速地被那只陌生的虫揪住。
那虫说道:“松手。”
白衡老老实实地松了手,接着就又陷入了腾空的恐惧之中。他扑腾了两下,想要向后抓着什么依靠的东西,随即,拎着白衡领子的手嫌恶地又把他往外送了送。
好的,他感受到对方的嫌弃了。
等到白衡双脚再度踩在地上的时候,整个虫双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而揪住他衣领的虫又恰到好处地松了手,让他切切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蹲。
“嘶。”白衡疼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他揉着被摔疼的屁股,一脸愤愤地回头,他倒要看看徒手掀飞舱门,又把舱门扔出去十几米的是何许虫也。
啊。
白衡一回头就愣住了。
这个虫他应该没见过,可是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难道是因为长了一张帅哥脸,而天下帅哥都有共性?
这个虫确实算是一个典型的高鼻深目大帅哥,银发碧眼,皮肤白皙,乍一看是能和谢菲尔德一较高下的程度。但是帅哥总是有瑕疵的,谢菲尔德一眼疯批,这位帅哥就是顶着一副棺材脸,加上发色瞳色看起来都很清凉——白衡打了个哆嗦——看起来是真冷啊。
白衡正出神地想着,对面就直接开门见山:“安德鲁呢?”
“安德鲁不在这里。”白衡立马回神,身体紧绷,充满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雌虫,“你是谁?”
“安德鲁去哪了?”雌虫不答白衡的问题,只是眸光微闪,隐隐透露着此刻的不悦,“说话,不然杀了你。”
这个世界怎么动不动就杀杀杀,耗子急了还咬人呢!
白衡刚想梗着脖子硬气回怼,雌虫的的右手便虫化出了锋利的白色骨刃,横在了白衡的脖颈一侧。
霎时间,白衡整个虫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话。”
不!他是一个有原则有立场、不随便搞背叛的虫!
这虫在他们的星舰落地没一会儿就能追踪到这里,能徒手掀舱门,现在还把骨刃横在他的脖子上,不是什么好搞的角色不说,一看就是安德鲁的仇家找上门啊。
“安德鲁就让我留守在这里。我什么都不知道。”白衡默默摸向衣袋里安德鲁留下来的通讯器。
“安德鲁?”雌虫眸色晦暗地重复白衡刚刚叫出来的称呼。
就在白衡好不容易摸到通讯器以后,雌虫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骨刃一偏,直接把白衡握住通讯器的手挑了出来!
“还我!”白衡眼看着通讯器被雌虫握在了手里,登时气急败坏。
“哪个按键是用来联系安德鲁的?”雌虫碧色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通讯器。
随即雌虫冷漠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微笑:“不回答这个问题也行。你刚刚直接叫了安德鲁的名字?”
“你不是谢菲尔德的手下。”雌虫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谢菲尔德行兵打仗还算有一套,军队也算是讲求纪律。安德鲁在谢菲尔德那里地位不低,整个军队里,能直呼安德鲁大名的也就只有谢菲尔德了。”
他没等白衡作出什么反应,再度把骨刃伸向白衡的脖颈处。
卧槽,要玩儿完!
白衡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骨刃直接划破了衣服的后领。
他纤白无痕的脖颈彻底露了出来。
“你干什么!!!”白衡捂住自己差点被噶断的脖子,彻底被惹怒了。
他怒瞪着眼前讨厌的雌虫,却发现对方也是一脸的山雨欲来。
“果然。”碧绿的眼眸如同汹涌的暗潭,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衡:“你是只雄虫。”
雌虫朝着白衡走进了一步,没有虫化的另一只手狠狠攥住了白衡的脸。
救。
白衡感觉到自己的五官被挤到了一起,狰狞程度可想而知。然而他的眼睛此刻就算被挤成了两条缝,也不妨碍他看出雌虫已经从一个阴沉的棺材脸进化成了一个暴怒的棺材脸。
“哈哈哈哈哈!”雌虫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轻轻地笑了几声,只是笑意却未达眼底,“刚刚没看出来——你长得,有点眼熟啊。”
“唔唔唔!”雌虫的手越捏越紧,白衡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奋力地挣扎着。
下一秒,雌虫松开了白衡。
白衡边喘气,边揉着脸,往后退了两步:“你到底想怎么样......等等,你觉得我长得眼熟?”
他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众所周知,他在这个垃圾小说里长得不像天不像地,只像那位远近闻名的黑月光。他重新审视了眼前的雌虫,这是认识黑月光的虫?
白衡的大脑飞速地运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有谁和那个早就被谢菲尔德一刀送上西天的黑月光有瓜葛。
他试探地问道:“你,认识莫里斯?”
白衡不知道触到了雌虫的哪根神经,只见那张棺材脸彻底阴沉了下去。
但是他很快,这股阴沉与不悦又被他云淡风轻地压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微微外露的笑意,仿佛是什么战争的胜利者:“我可不是简单地认识他而已。”
雌虫的声音不大,却宛若惊雷一般在白衡的耳边炸裂开来:“我是莫里斯的雌君,威特。”
“莫里斯……雌君……威特?!”
白衡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高速旋转到宕机,这几个词连在一起,令他已有的认知全部碎裂。
莫里斯居然已经结婚了?
而结婚对象刚刚说他叫什么来着,威特?!
“威特……”白衡的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银发碧眼的威特。
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看到这个雄虫会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了。
因为原著小说中谢菲尔德的副将也是这样的银发碧眼,是个常年没有表情的冰山帅哥。银发碧眼,他当时看书的时候就在脑海里勾勒过这个雌虫的模样。
他刚刚并没有往这个方面联想,但这个雌虫一说自己叫“威特”以后,白衡的思路就如同被按下开关的电路,一时间都通了。
但是谢菲尔德的副将“威特”怎么能是和莫里斯结婚的雌虫呢?
怎么会身在此处质问他安德鲁在哪里?
怎么会不敬地直呼他上司谢菲尔德的大名?
一股寒意直直地窜上了白衡的心间,接着蔓延到了全身。
在行驶向gama星的路上,被他刻意忽视的东西终于强势地重新摆在了他的面前,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他整个虫像被抽干了灵魂,喃喃地看着充满戏谑神情的威特:“你是帝国派来的五星上将,是那个‘威特’?”
“安德鲁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真是不瞒着你。”威特神色一顿,利落地承认了,“不错。”
白衡的身子晃了晃,感觉自己摇摇欲坠。
这个冲击对他来说太大了。
太荒谬了,这怎么可能呢?
白衡已有的认知完全被颠覆了,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按照原著的剧情在前进!!
白衡的反应如此剧烈,令威特感到意外:“怎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你不过是莫里斯的替身了,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还是说,你见到在这场求偶竞争中打败了安德鲁和谢菲尔德的胜利者,也就是我——令你太过惊讶了?”
不不不,什么意思?
新的信息再度涌入。
白衡现在大脑一片混乱,他现在什么都思考不清,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理清混乱的思绪。
“什么竞争……谢菲尔德,安德鲁,和……你……你们都追求过莫里斯?”
“安德鲁没告诉过你,”威特语调冰冷平直地陈述了事实,“当年他有多么疯狂地追求过莫里斯?”
“不是……”白衡按住自己发懵的脑袋,接二连三的冲击让他难以消化。
这些事实带给他冲击和他错误的认知相互叠加,足以把它击垮。
威特看着近乎崩溃的白衡,皱眉往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白衡的眼神带着脆弱与崩溃。
威特碧色的眼睛也不再如最初那般平静无波,反而像凝视者传递着主人汹涌的思绪。只听他道:“放心吧,我不杀你。既然你的身份这么特别,我自然不会轻易浪费。”
nonono!
白衡察觉到了事情正在逐渐往失控的方向发展,疯狂地向后退去。
回应他的是坚硬的骨刃敲击他后背的一声闷响。
白衡晕过去的一刹那只在想一件事——
这日了狗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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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白衡再度苏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昏暗逼仄的地方。
“疼疼疼!”后颈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
昏迷前的一切再度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脑海。
他暴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
倏然间,一股电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白衡的心猛然漏跳一拍。
【系统重新连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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