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纪南看起来人畜无害,性格不错。
只有跟他熟悉的人才知道,这大哥脾气差劲,能动手打架达到目的,就绝不动脑子费劲周旋。
穿袍子的怀特膨胀成一个球。
纪南从墙根拿起锰钢锯。
怀特看了一眼,更生气了。
特么锰钢锯是他的道具!
他悬浮在半空中,原地飞速旋转。
等速度达到一定程度,直扑纪南的面门。
纪南眯了眯眼睛,锰钢锯在空中划出刺目的寒光,锯齿刀刃狠狠横切球形怀特。
怀特被砍成两个半球,向左右炸开。
刚做完热身运动的孟北洲“啧”一声:“好像不需要我帮忙。”
纪南:“我的意思是——搭把手看孩子,别吓坏他……”
房间里的小男孩,在怀特先生披上黑袍子的那一刻,已经白了脸。
他缩在墙角,直直盯着怀特,眼眶里含着一包泪,憋到发红,倔强地没流出来。
那边两个半球“砰”的巨响,合二为一,旋飞到纪南面前。
一只手从黑球里伸了出来,去掐纪南的脖子。
锰钢锯立即横梗在两人之间,挡下攻击。
然后一勾,怀特的脑袋被干净利落切下来,骨碌碌滚到门口。
“太残暴了……”
孟北洲摇头,捂住小男孩的眼睛。
纪南接住怀特倒下的身体,飞快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随即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是怀特的脑袋在召唤自己的身体。
他松开手,身体“嗖”一下被吸走,找到脖子的位置自动连接。
窗外灌进来的阴风更快更猛了。
“呜呜”声四起,房间中心卷起小型龙卷风。
黑色的袍子在风里飒飒,怀特膨胀地像个巨大的塑料袋子,又像不透明的剧毒水母,癫狂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纪南的鼻子:
“永远不要——试图打败——一个幽灵——”
话没说完,右后脑壳猛地挨了一记板子。
他毫无防备,眼珠乱滚,摇摇晃晃摔倒在地。
“卧槽?”
“什么情况?”
“打到什么东西了吗?”
门外传来赵廷轩他们的声音。
绕了八百遍,001组其他四位玩家,终于在错综复杂的城堡里找到了塔楼。
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的赵廷轩和安邦,被毛地黄吓得够呛,鼓起勇气粗鲁地用脚踹门,这才打到怀特的脑袋。
怀特趴在地上五官扭曲,被整个001组气得发抖:“不敲门,没礼貌,简直太糟糕了……”
纪南歉意笑笑:“他们不是故意的……”
怀特一手摸脖子,一手摸腰,那里有两道还没复原的锯齿疤痕:“但你是存心的!”
纪南:“这个……”
无法反驳。
门撞到人……幽灵,因此大力弹回去。
“砰”一声巨响,几秒安静,而后细弱颤巍的“吱呀”……
赵廷轩小心翼翼推开门,在缝里问:“南哥,你在吗?”
“在,”纪南说,“但是有个幽灵,正在生你们的气,建议不要进来。”
赵廷轩立即嘿嘿笑:“好的,那我们在外面等你。”
他没注意生气的幽灵朝他伸手,快速关门——
“啊——”
怀特仰头惨叫。
外面四个玩家不明所以,被鬼厉的尖叫声吓了一跳,一哄而散。
纪南只好走过去,打开门,怀特捧着断掉的手指,虚弱地摔倒。
“素质低下……欠缺教养……”
他哆哆嗦嗦破口大骂。
忽然什么东西被喂进嘴里,喉咙受到刺激本能下咽,继而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是毛地黄的叶子。
他脑袋被砍下来的时候,纪南接住他的身体,从他手里拿到了叶子和根。
怀特的脸还藏在黑袍子里,看不清表情,只有身体在疯狂发抖。
“慕萨骑士团……太过分了……我要诅咒你们……死于乱刀之下……死无全尸……”
他的话似乎有魔力。
纪南眼前一黑,后背隐隐发凉,直觉诅咒成功了。
“那是你的自由,”纪南说,“但我想请教,怎样可以破除你的诅咒?”
怀特冷哼一声闭上嘴。
然后不受控制地张开,干巴巴说:“用清晨的阳光烧死我就行了。”
说完又痛苦地捂住脸,小声呜咽。
孟北洲啧啧两声:“我说句公道话,npc的命也是命,你有点过分。”
纪南不以为然:“一会儿再说不迟,我刚开始呢。”
他继续,“太阳下山,怎么才能重新升起来?”
怀特:“我不知道……看到楼下那群鸡了吗?叫醒它们,打鸣了太阳就起来了。”
“谢谢您,”纪南保持礼貌,话锋陡转直下,“新国王是黑巫师吗?”
怀特这次痛快:“不是!”
他回答完毕,抬起头,黑袍子挡住了他的脸,一双眼睛在里面静静闪着幽光:“能说的我都说了,我是国王的仆人,别让我出卖国王。”
纪南点点头:“挺忠心的……所以你不能出卖什么?”
怀特脸色变了变。
他大约是要张嘴说话,但是为了不说,把手伸进嘴里。
他的手又枯又尖,布满皱纹,虎皮斑斑,活像被热油炸过的卤鸡爪。
下一秒,他生生抠裂了自己的嗓子。
血流出来,染红他的嘴巴。
他咧嘴笑了笑,得意至极。
纪南冷笑一声:“我还没说完呢。”
怀特的眼珠露出迷茫的光。
纪南回头扫了眼书桌上的羊皮卷和羽毛笔,笑得乖巧:“把答案写下来!”
毛地黄的魔力随时在发挥作用。
黑袍子下的怀特张大嘴巴惨叫,诡异地没有发出声音。
他在地上打滚,甚至想要掐断自己的手,却被纪南提前一步控制住双臂。
“写。”
他被按到桌子前,除了动笔写字,什么都不被允许做。
粗糙的羊皮卷很快出现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新国王萨克斯其实是”……
“笃笃笃——”
门口传来敲门声。
安邦:“南哥,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纪南:“没事。”
回答的短暂功夫,怀特忽然暴起,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挣开纪南的束缚,扑到窗户跟前,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
“我靠!”推开门进来的安邦吓了一跳,“什么东西跳下去了?”
纪南:“……”
孟北洲笑出声:“别问了。”
安邦:“啊?”
孟北洲:“再问容易挨打。”
几个人走到窗户跟前,看到掉下去的那团黑影子正在疯狂摇晃一只红冠子的大公鸡。
大公鸡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叫起来上班,丧眉搭眼地敷衍叫:“咯咯——咯咯咯——”
赵廷轩表情一言难尽:“他是不是有病啊?公鸡没给他下蛋是怎么着?”
还没说完就看见天边蒙蒙亮,继而太阳露出个尖。
柔和的阳光沿着地面平稳推进,落到黑影子身上时,赵廷轩几个人正要好好看看是谁这么有毛病,却发现风一卷,袍子摊开,一缕黑烟袅袅而上。
人没有了。
“走吧。”纪南拍拍手,抖落打架时沾上的灰。
另外几个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问:“发生了什么?我们去哪儿?”
“去找新国王。”纪南说,“早该找他聊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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