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天使,笨蛋天使,你快醒一醒,别睡了!”


    “唔——”


    头好昏,脖子上像顶了两个脑袋似的沉重,抬起来格外费劲。呼吸也很不顺畅。


    笨笨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拉回了符鸳的意识。


    “唔......”她这是怎么了?


    再反应过来时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原来是嘴被胶布封上了。


    符鸳缓缓睁开眼睛,理清脑袋,逐渐捡回昏迷之前的记忆。


    游乐场,摩天轮,娴珍...人贩子?


    ——还有掉落的冰淇淋。


    符鸳像被触动什么机关了似的咯噔一清醒。


    她的冰淇淋还没有吃完就被人抓走了。


    那个冰淇淋她只吃了一口!


    一口!!


    “笨蛋天使!你可算醒了呜呜呜,你被坏人绑走啦,你睡得跟猪一一样我都喊了你好久!”笨笨不停控诉道。


    符鸳想说话,却发不出声,自己的嘴已经被胶带粘住了,身体坐在木质且有靠背的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后面,麻绳捆得十分紧实,稍挣扎一下都是对皮肤的摩擦折磨。


    四周一片黑暗,唯有小窗处透射来的一斜光线,隐射出细小的灰尘影子。


    乱糟糟的生锈工具随意摆放,堆满了小房间的四角,她的左后方还有一个高立着的木柜子,同样摆放着很多工具,细看去那些器具沾了不少黑乎的油,连带着空气中都携带了一股说不出的锈味。


    意识到自己被坏人抓住了的符鸳环顾着房间,还没做出多的反应,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口罩,身上的衣服有很多口袋,也脏兮兮的。


    符鸳没见过他,只觉得他深陷的眉眼间有股戾气。


    背了几条人命的戾气。


    ......他该不会要杀了自己吧。


    呜可恶任务岂不是就没了,死掉就要回天使界了。


    符鸳闭上了眼睛。


    如果一定要动手,希望他快一点,虽然很不甘心,但好像越挣扎越疼诶。


    这放在男人眼里,就是她惧怕他的意思,心底那股快意不由地升起。


    见人一直没动作,符鸳试探性地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却不料对方突然凑近她,双手抵在她身后的椅子上。这下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看清楚我的脸,认识我么?”男人一只手摘下了口罩。


    带着皱纹的中年脸,宽厚的鼻翼,嘴色暗沉发紫。


    符鸳鼻间闻到很浓的汗味,对着他摇了摇头。


    “那我告诉你,我叫卢泊,王潭延是我的恩公。”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吐着,“你爸爸妈妈死前开的车,是我动的手脚,听明白了吗?”


    “唔唔。”


    卢泊见她说话,撒开了封住她嘴的胶带。


    符鸳只觉得胶带撕过的地方泛起一片火辣辣的疼。


    不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个人似乎并没有现在杀她的意思,任务貌似还能抢救一下!


    “你是在绑架我吗?”或许是嗓子太久没说话,带了些哑,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


    卢泊愣了愣。


    “算是。”


    符鸳疑惑,“算是?”


    “我不需要绑架你来获得多少钱财,我只需要你这条命。”


    他死死地盯着她,“王淳现在正在找恩公的罪证,以别的理由给他定在牢里,懂了么?如果王淳真的成功了,我就会杀了你,让你去给恩公陪葬!”


    “为什么是我?”


    他的声音粗鲁浑厚,震得符鸳耳朵有点疼,“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路家死了就死了,怎么还会特意留下证据,怎么会让王淳有机可乘!”


    可是如果他没有做那些事,王淳姐姐这么可能凭空捏造出来呢?


    她的爸爸妈妈又做错了什么,难道起因不是因为王潭延先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她的父母吗?


    太不讲道理了。


    符鸳没有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她觉得这个人眼睛猩红,已经到了一种说不清人话的地步。如果再反驳他,说不定只会让他更激动。


    她不应该跟一个偏激的人讲道理。


    见人一直不说话,卢泊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松开了手。


    “真可惜我能力有限,杀不了许家,救不了恩公。”


    符鸳认真道:“其实,我可以帮你把许覆骗来的,这样你就有机会下手不是吗?再或者,以我为人质都是可以的。”


    卢泊听到时脸色狰狞了一下。


    笨笨挡在符鸳身前,生怕他突然下死手。


    只见卢泊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啐出,“我他妈傻了吗?想办法通知许覆,她一定会有办法顺着线索找到我!她那么有本事,我干不过她,那就是自投罗网!”


    “不过我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你对许覆来说貌似有点地位,她肯定猜到了如果恩公出事,你就会也跟着出事,现在估计在思考是你重要还是处理掉他更重要。”


    符鸳:“......”


    他好聪明喔。


    她骗不到他!


    “老子劝你安分些!最好再在心里多祈祷一下恩公无事,否则!”他最后的话不用说,狠意全在眼神里。


    符鸳表示她除了点点头貌似没什么能做的了。


    卢泊接着拆开一盒快餐盒饭,用勺子一直往符鸳嘴里塞,符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听话一些,也是为了补充体力,最后盒饭很快吃完,卢泊仅是待了一会儿,就重新戴起口罩出去。


    门关上的时候还传来锁链碰撞的声音,看来是将她锁得严严实实的。


    动静停了许久之后,符鸳才去叫笨笨。


    发现笨笨已经有些吓得瑟瑟发抖。


    符鸳顿时有点哭笑不得,“你这是怎么啦?他冲着的可是我诶,我都还没哭呢。”


    笨笨:“刚才那个人,好凶,我还以为他要吃了你!”


    符鸳:“他嘴巴那么小,我这么大,怎么吃嘛,要吃也是剁成小碎了再吃呀。”


    笨笨:呜呜呜更吓人了。


    “你是不是还能飞起来出去?”符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到外面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信息,看到什么都回来告诉我,好不好?”


    笨笨虽然平时一个笨蛋天使笨蛋天使的叫着,但它真看见了符鸳被绑起来这可怜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地心疼起来,转身就按照她说的去做,从窗户飞了出去。


    外面跟房间内感觉很像,杂乱无章十分废旧的街道,肮脏的垃圾桶旁边垃圾成堆无人去管。


    从窗户出来这一面什么都没有,应该是背面,笨笨紧接着继续往前面飘去。


    到正面的时候,发觉这里一条都是一些小矮房,一楼开着各种的店,但不同的是,除了一家修车铺,周围几家店都是关着门的,店招牌也有些发灰发旧。


    而这家修车铺,也正是关住符鸳的这栋房子。


    “卢氏修车铺,电话号码......”


    笨笨在尽量获取有用的信息。


    从店门口再进去,水泥地上零零散散摆放着修车工具,卢泊正在后面坐在小矮凳上抽烟,白浓烟雾迷乱了面庞。


    笨笨过去,仗着他看不见自己,壮起胆子,冲他比了个鬼脸。


    再转了转,没发现什么有用的就回去了,将这些一字不落地告诉了符鸳。


    “笨笨,我睡了多久,那个男人把我运过来花了多久?”


    “大概,好几个小时吧,他开着卡车开了很久诶。”


    外面只有这种小矮房的话,证明这离姐姐那的市中心很远。


    如果逃出去了,她又该怎么回去,这里人这么稀少,她也不认识路,还要考虑会不会被发现抓回去...


    如果能有手机就好了,或者通讯的设备,能发出信息的。


    那就只有卢泊身上有手机了。


    符鸳抬头张望,寻找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视线落在陈旧的柜子上。


    “上面的,是打火机吗?”


    上方的一层柜台面上躺着一个旧打火机,凭空露出来一个打火机的头。


    笨笨飞上去一看,“是!”


    符鸳转念一想,打火机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烧掉绳子,还有制造火灾。


    “你能不能想办法弄下来给我?”


    “我,我可以试试!”


    “等等,卢泊现在在外面,等晚上他不在了或者是睡着了我们再动手。”


    笨笨答应,这时候它对符鸳出奇的听话。


    到晚上,笨笨确认完卢泊在外面的躺椅上已经睡着后,一刻都不敢耽误地来提醒符鸳。


    “好,你现在试试!”


    只可惜笨笨的身体根本碰不到实体的东西,于是它换了一个想法,就是拼命且快速地摆动自己的身体,制造出微风。


    没想到还真有用,打火机本就露出半个身子,这下被风吹得更摇摇欲坠。


    “笨笨加油!”


    笨笨嘿咻嘿咻鼓起了所有的劲。


    啪嗒一声,打火机掉下来了。


    掉在了符鸳左边。


    少许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让房间没有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符鸳看准了位置后,重心左移,整个人随着椅子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这动静恰好惊动了外面的卢泊,他如猛兽一般的眼睛在听见声响的那一刻猛地瞪醒。


    他空洞黑暗的眸子逐渐转向了那个房间。


    紧接着,金属快速摩擦碰撞的声音,在漆黑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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