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啥呢, 怎么这么臭！”
王老二探出一个脑袋，顶着灼人的烈阳对下方广场上的喊。
才一会儿功夫，眼泪就被熏出来。
底下戴着草帽, 穿长外套防晒的几个雷霆小队队员一脸铁青，鼻子堵着两团纸巾，没好气：“还不是呕……处理……呕……”话没说完, 已经干呕好几次。
王老大瞥了一眼，迅速将弟弟拉回来，关上门窗。
王小酥看看窗户上挂着的肉干，再看看正在处理的这些，莫名有点嫌弃。
“要不, 这些肉不要了吧, 降点标准跟别人兑换成矿泉水。”
付薇没忍住：“这话也就你这种储肉大户说得出口。”
王小酥：“那我跟你换？”
付薇：“凭什么, 这么臭……”对上王小酥的视线, 话音戛然而止。才说人家储肉大户，自家没那么多物资不也嫌弃这肉臭么。
有人嫌弃，却也有人对这工作虎视眈眈。
商场一楼, 一老头围着一块围巾跑出来：“领导, 领导您怎么能干这种活呢，要不您看着给点什么，老头子帮你把这活做了不就成了。”
雷霆小队的小王以前只是个小保安，平日里只有见着别人叫领导的份, 哪里有被人这么叫过, 顿时腰板挺直。
他上下打量这老头, 别看是个老头, 身板却强壮而不佝偻，一看就是末日前没少撸铁锻炼的那种, 应该不至于干个活就把命丢在这里。
末日后小王一直跟着徐思行混，虽然日子过的比以前艰难一点，但也没干过这种苦活，他手头粮食虽然没有太多富余，但拿出一份来替换今天的活计，还挺划算。
小王没有考虑太久，手头的扫把往老头手里一丢，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餐券：“喏，凭着这两张餐券可以到一楼食堂兑换两份食物。今天的活好好干，我相信你不会瞎糊弄的，是吧？”
餐券是雷霆小队为方面管理推出来的，用那种玩具似的小打印机打出一张张小纸条，小纸条上除了‘雷霆小队餐券’几个小字外，正中间是餐券的品类。
比如：窝窝头、馒头、饭团、肉包等。
小王手里这两张一张是窝窝头券，用粗粮做的。还有一张是馒头券，用的小麦面粉。
老人拿着手里这两张，诧异后紧接着是真心的感激和欣喜。
他以为这人随随便便丢给自己一张券就完事，最差的结果就是让他白干活，一点东西捞不到，看起来脾气挺不好的一个人，没想到良心不坏。
“谢谢，谢谢领导，我一定好好干！”
他拍拍胸脯，小心翼翼将餐券放到外衣口袋，用拉链拉上。
其实放里衣口袋最保险，但这么热的天气，每天衣服都会被汗水湿透，餐券放在里面万一湿透不让用就白干一场。
刚才还在观望的几个纷纷冲向广场上的其他几个雷霆小队队员。
一时之间，这让人避之不及的脏活，无数人抢着干。
嫌弃臭和恶心那是不缺吃不缺喝的人才会嫌弃，等缺水缺粮到心惊胆战时，用抹布去擦广场都会有不少人抢着做。
虽说清理广场，但没有水，只能干扫，地面残留一条条秽物的痕迹，到处都是嗡嗡的苍蝇蚊子，广场整整恶臭三天。
三天下来，多少人吃不下东西，连王小酥都瘦了两斤。
“味儿终于散了些。”
这天早上，王大妈照常打开窗户看看外面，外面的气味不再像之前那般恶臭熏天，王小酥今天休息，睡到太阳晒进来，才从呼呼的风扇中醒转，看看自己拿五万毫安的充电宝，昨晚上刚充满的充电宝，用一个晚上还剩下39%的电。
“小酥啊，你这风扇就是好，这应该是充电式风扇里个头最大的了吧？”
王小酥伸懒腰：“王大娘喜欢的话，下次我帮你也找一个。”
王大妈赶紧摇头：“还是算了算了，这么大个风扇，电用的也多。”她在用的充电式风扇个头比王小酥的小将近一半，晚上只开一档风，早上醒来还有66%的电。
王小酥不缺这点充电的物资，不仅用这么大个风扇，晚上嫌弃睡觉热，还开了三档，难怪五万毫安的电都用掉大半。
董雨晴抱怨：“我也用的一档风，晚上睡觉小酥那边的风大还会吹到我这里，就这样，这鬼天气晚上还是热的我睡不着。”
“这么高的气温，烤虫子也方便不是。”不知道是插了一句。
王小酥抽抽嘴角。
关于烤虫子的事情，在广场清理的第一天，雷霆小队副队长唐晶晶就在广播里提过一嘴，让大家尽量不要吃这些，但没人听不说，还激起不少民怨。
——要么就把雷霆小队的粮食分给大家，要么就别管大家吃什么。
没有能力狩猎异生物或野兽的人纷纷认为，毒死总比饿死强。
唐晶晶好心却碰一鼻子灰，索性放手不管。
这下，烤虫子的事情就算是过了明面，原本那些人还在偷偷的烤，现在变得光明正大起来。
不过，这件事情也不是没好处。
二楼三楼窗户外都有平台，为了能够经常晒虫子干，从楼上往下丢秽物的事情也少了，一旦被发现，还会被逮起来骂一顿。
一楼的就更不用说，出门就能晒虫子，更不会往外丢秽物。
唐晶晶借此立马让人在广场左右找两处小废墟清理出来，专门充作垃圾场。
紧接着，雷霆小队在这个不少人已经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开始招工。
招工红纸现在还挂在一楼门口。
他们分别招聘了2名商场清洁人员、4名大门看管人员、1名雨披清理员、4名顶楼岗哨、2名搬运工以及2个垃圾站清理人员。
别看只是招工十五人，但这十五人背后还有家人，相当于雷霆小队这次的招工拯救了十五个家庭免于饿死或渴死。
虽然工资也不多，每人每天最多两瓶水和四张餐票，最少一瓶水和两张餐票，但加上比较好抓的虫子干，也勉强够存活下来。
或许已经有人发现雷霆小队在一步步掌控整个南通商场的说话权，但谁又在意呢。
没人在意的后果就是，当地下停车场被雷霆小队征用，竟也没多少人站出来反对。
因为，雷霆小队找到了一处建筑地，建筑地里有大量没人在意的水泥和砖头。
他们决定用这些在地下停车场起房子。
地下停车场有两层，起房子就需要大量人手，为了能够得到这个工作，赞同的比反对的多出两倍不止。
如
今，地下停车场已经在动工，水泥、沙子和砖头等源源不断从外面搬进来，尽管外头阳光猛如火，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到往下滴水，不少人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是他们重新捡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王小酥看着窗外的一切，咂咂嘴：“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话不到中午，就被打脸。
“不好了，不好了！”
楼顶岗哨慌张的放下手里望远镜，举着大喇叭对下方喊：“着火了，景观小区废墟着火了！”
景观小区废墟位于老小区对面，和老小区之间隔着一条河。
老小区就在商场隔一条大马路的前面。
听到动静的幸存者们一窝蜂跑到外面，才发现那边冒起一阵烟雾，在高温天气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
还不等大家想出什么办法，景观小区废墟已经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商场外46度的超高温，也因这越来越大的火势节节攀高，滚烫的空气带着垃圾被燃烧的臭味吸进肺腑，人们只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
原本住在景观小区的居民们发出一阵阵嚎哭。
尽管那里早已变成废墟，但只要废墟在那里，他们心中就有希望，相信总有一天，末日过去，一切恢复安定，他们还能回到自己的小区，重建家园。
可是，这场大火将他们的希望焚烧殆尽，他们终于承认一个早应该认清的事实——他们的家，没了。
王小酥拎着水桶混入奔跑的人群中，那边有条河，里面的河水虽然脏，但可以灭火。
“别去了，根本没办法靠近，河水都沸腾起来了！”一个最先反应过来跑过去的幸存者满脸黑灰，手里抱着个水桶，脸上都是泪水胡乱流过的痕迹。
“砰！”
地面一阵震动。
“什么声音？”
王小酥连忙扶稳身边一女孩。
“谢谢。”
声音有点耳熟，转头对上一张较为熟悉的脸，正是那个用卡牌杀异生物的刘弯弯。
王小酥点点头。
刘弯弯：“刚才怎么会发生爆炸？”
王小酥也不明白，但有原本住景观小区的居民丧着一张脸：“景观小区还没引进天然气，很多人家都在用煤气罐，刚才应该是煤气罐爆……”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爆炸，刚才说话那人一个没站稳，话还在嘴里，颠簸间咬到舌头，血从嘴角滑下。
王小酥神情怜悯：“节哀。”这都伤心到吐血了，想来他对家的感情应该已经浓厚到无与伦比的地步吧。
这边气浪席卷，空气滚烫，呼吸间仿佛肺腑都要被烫伤。
一些景观小区居民不信邪，非要冲过去看，只看到被戏称为护城河的河水已经被太阳晒到只剩不到五公分的河床。
此时，因整个景观小区的燃烧和爆炸，河床里的那点水冒起滚滚白烟，竟真沸腾起来了！
“轰——”
又是一阵爆炸声，只是这次更严重，气浪袭来，站在河对面的几个人竟生生被那气浪掀翻，差点掉进河里。
“跑，快跑，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
一幸存者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刚才那场爆炸将一大块燃烧的木头弹飞到另一处废墟，早已经被晒到干裂的废墟，借着这个势头，火光轰然蔓延，不到几分钟就将另一个小区的废墟覆盖，小区里的树木燃烧，枝干断裂，冒着火星的枝干落到小区外的景观树和草皮上。
“快跑啊，全部着了！”
火势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将那片一整个区域带着燃烧一片，火势冲天。
几千只不知之前栖息在什么地方的鸟黑压压朝着火势的反方向逃窜，火光中，不时还有不知名动物来不及逃跑被活活烧死的惨叫。
一个黑色滚轮被从火光中丢出来，巨大的金色身影燃烧着，一点一点往外爬。
黑色滚轮滚出三四十米远，终于停下来，滚轮翻倒，露出里面那只眼熟的小金丝猴。
小金丝猴脸上都是脏污，身上也有好几处被火燎到，它冲着那片大火中的金色身影哀哀叫着，眼中充斥着泪水。
但那金色身影只能抬起头，却再也不能回应它的声音。
小金丝猴想要离开，脚下滚烫，身上受伤，无法挪动几步，只能像个孩子般无助哀叫。
火势还在蔓延，眼看着小金丝猴迟早也会被波及，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一边跑，一边发出一阵阵叹息。
王小酥看着这一切，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逆着人流冲过去，她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冲过石桥，冲到那只小金丝猴面前，伸手一捞，将小金丝猴挂到脖子上，脚下不做停留，飞速朝商场方向疾跑。
小金丝猴看看王小酥，似乎也认出她正是之前碰见过的人类，又被她从烈火中救出，小小的胳膊紧紧抱着她的脖颈，依赖的将哭湿的小毛脸贴在她脖子上。
气浪仍在席卷，王小酥的头发都被热浪烫卷，汗湿的后背滚烫的贴着皮肤，鞋底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被地面烫的融化大半，隐隐露出通红的脚底。
“轰——”
又一次爆炸，王小酥被气浪掀翻，落地的一瞬手掌在地面一撑，稳定身体，用别扭的姿势借力一翻，险险冲出危险范围。
“你……你疯了吧？”
她这一举措，把不少人惊到愣在原地，以至于当王小酥跑回来时，他们还没跑远。
王小酥低头看看那小金毛纤弱无助的后背，扯扯嘴角：“啊，是吧，难得疯一次。”
他们还在跑，有人不小心摔倒，有越过他逃跑的，也有人上手帮扶一把。
等跑到广场，踏过滚烫的水泥地面，冲进商场里，以前觉得滚烫的空气，和外面一比，竟也凉到身心舒爽。
希望小队等人没有去，王小酥走之前让他们收拾东西，以防万一。
见王小酥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火势有没有蔓延过来的风险，我们要离开吗？”
“不确定，现在老小区还没着火，如果老小区着火，距离商场还有一条大马路以及广场，问题应该不大。”
这条马路很宽，广场更是马路的两倍，商场应该不至于被烧到。
张仁义有些犹疑：“商场不被烧到，但如果烧到老小区，温度一高，人根本没办法长时间待在那种环境下。”
王老大放下望远镜：“先看情况。”
董雨晴有爸妈和王小酥在身边，有安全感，倒是没有其他人那么沉重，见大家说完，这才开口：“小酥，我早就想问了，你脖子上挂的是个金丝猴玩具吧，气温这么高，你不热吗？”
王小酥扯扯嘴角，将脖子上的小金丝猴往下拽，一下没拽动：“热，都闷出疹子了。”
说着拽了第二下，不知是不是拽到小金丝猴伤口，小家伙发出疼痛的吱吱声，声音有点软，也有点尖，像小婴儿似的。
它不开口还好，一发出声音，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吓到了。
“怎么回事，还是声控的？”
董妈瞳孔颤动：“什么声控，你们没发现，这是真金丝猴吗？”
此话一出，把所有人都炸的围上来，小金毛更害怕了，紧紧缩在她脖子上，小身体颤抖个不停。王小酥热的头发汗湿在脸上，抓着小金毛的两条胳膊解放自己的脖子。
小金毛立刻挂在她胳膊上，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惊恐的看着其他人，像一个猴形挂件。
小家伙长得实在犯规，比在动物园里看到的金丝猴毛发更加柔软蓬松，颜色偏浅金，就像是太阳的颜色。
大眼睛周围的浅蓝色毛发软绒绒的，看着都让人心软。
种花人爱熊猫，也爱金丝猴，这种以前只能在动物园或者在特殊地貌才能看到的小家伙突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相比较大熊猫，对人类毫无威胁，几个女性立刻母爱泛滥。
就连付薇，都朝着这边探头探脑，蠢蠢欲动，想上手摸一把的架势。
“好……好可爱，我能摸一下吗？”
董雨晴声音颤颤。
王小酥：“它被吓到了，我救下它的时候，看到大火里有一只两米多高的金丝猴，那只大金丝猴把它丢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它家里人。”
末日后的动物要么变异，要么身体得到强化，体型多少都有变大变强壮，小金丝猴却和末日前的体型没什么区别，没有大金丝猴在身边照顾，根本没办法在末日
里活下去。
金丝猴吃的水果、树叶、虫子，现在没有水果和树叶，软踏踏的一小只能不能打得过变异虫都是问题，日后注定要跟在王小酥身边——至少未来一两年内是如此。
“好可怜，好想抱抱。”
小金丝猴其实并不害怕人类，或者说没几只猴子会害怕人类，金丝猴更是对人类亲近无比，只是遭此大劫，又来到完全陌生，没有同类的环境，小家伙难免害怕紧张，对王小酥这个比较熟又救下自己的人更加依赖。
王小酥热的不行，手掌心也隐隐作痛，她抬抬下巴：“去摘一个小番茄过来，说不定它就对你放下警戒心了。”
董雨晴点头：“我……”
话刚起头，就见一个人影飞速跑过去，摘下一颗红彤彤的小番茄就冲到王小酥身边，讪讪一笑：“这么热的天气，我……我帮你抱一会儿吧。”
说话的正是付薇。
董雨晴：“……”
王小酥上下打量对方，见付薇眼里对小金毛的确是纯粹的喜爱，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对方对人脾气不好，对一号二号和大蛙它们倒是多点好脸色。
“那你试试。”
她扬扬胳膊。
小金丝猴的朝天鼻凑近小红果，愣了愣，它似乎能嗅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忍不住凑近一些，想要伸手去拿，又不敢，大眼睛看向王小酥。
王小酥：“去吧。”
小金毛怯怯伸手，小心接过红果子。
付薇眼睛一亮，试探性的伸手夹住小金毛腋下。
小金毛挣扎了下，但看看王小酥，很快放松下来。任付薇将它抱进怀里。
一号二号和大蛙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从头到尾这些人类都没有给它们一个眼神。
大蛙：哼，有毛了不起？
一号二号：肤浅的人类，羽毛不是毛？！
风向问题，大火没有朝着这边过来，但外面气温还是攀升到了五十度。
小动物们看起来神情蔫蔫，其他人也脸涨得通红，要不是有可爱稀奇的小金丝猴转移注意力，一个个早就不行了。
“火势应该不会过来了，赶紧通知所有人下到地下室去。”唐晶晶戴着遮阳帽站在顶楼，放下望远镜吩咐身边几人。
他们要确定火势不会过来，否则提早下去，在下面不知道情况，可能来不及逃跑，就会被焖成叫花鸡。
至于逃离这里，他们能逃到哪里去，不到万不得已，这些幸存者都不会离开商场。
因为它们的身后，全部都是倒塌的废墟，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通知！通知！已确认火势朝向，不会波及商场，请所有人有序前往地下室，请所有人有序前往地下室。”
楼下广播响起，王小酥立刻抱起盆栽和一个风扇往门边走。
小金毛一看王小酥要离开，立马从付薇怀里挣脱出来，挂到王小酥后背上，往上一跃，坐在肩头，嘴里还叼着吃了一半的小红果。
一号气冲冲跟在王小酥身后，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在骂人，或许还骂得挺脏。
其余几人原本要走，看王小酥拿风扇，赶紧也把风扇和充电宝带上。
底下两层要藏八百多个人，气闷的紧。
要不是再怎么着都会比楼上凉快，他们或许都不想下去。
一楼的人已经先一步下到地下停车场，底下没有灯，为以防野兽或异生物进入，进出车大门都已关闭，黑黢黢的只能看清攒动的人头。
“谁踩我脚了！”
“别挤，这么大的停车场塞不下八百多人是吧，挤什么挤！”
董雨晴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我带手电筒了，你们别慌，别被带倒了！”
自己这么说，被后面人一挤，直接扑到了王大妈身上，手电筒光直直照在王大妈脸上，有点好笑、
她咧咧嘴，还没笑出声，看到什么，惊疑出声：“大妈，您脸上是沾了黑芝麻吗，怎么密密麻麻的？”
定睛看去，王大妈皮肤上的毛孔仿佛长出黑色芝麻，密密麻麻排列整齐，随着呼吸上下鼓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第32章 鳞片
“什……什么东西？”
王大妈被吓一跳, 忙不迭往脸上摸，触摸到的皮肤虽然粗糙，但还不至于像董雨晴说的那般满脸芝麻。
她没好气道：“你这丫头, 还在这里吓唬人，赶紧下去，别堵这儿了。”
后面的人已经在催促。
董雨晴揉揉眼睛, 手电筒光又照了照，刚才还能看见一呼一吸蠕动的芝麻似的东西，一转眼间又仿佛消失不见。
“可……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希望小队被人群拥挤着，二号有些焦躁，一边跟在他们身边, 一边喉咙里发出咯咯哒的声音, 一看就是憋着想下蛋的架势。
董妈：“小二啊, 再等等, 可不能把蛋下到这里啊。大明，你抱着点儿！”后面那话明显是跟董爸说。
董爸拎着两个包，想要背到身上却被挤得没办法动作, 无奈：“太挤了, 我抱不了。”
一号尖尖的嘴巴在二号脑袋上蹭蹭，二号烦躁的把生蛋的冲动硬生生憋回去。
突然，二号瞪大眼，鼓囊囊的屁股在黑暗中被人摸了把。
摸了不说, 还往里抠了下。
“咯咯咯！！！”
二号愤怒又羞耻, 整只鸡都跳了起来。
王小酥：“怎么了, 二号？”
二号：“咯咯咯咯咯！”有老色批摸鸡屁股！
王小酥只当二号是忍不住了, 只能问表姐要一个塑料袋，脚背托着二号腹部, 往上一扬，二号落入怀里，顺手就把塑料袋套到二号后半身。
“行了，想生就生吧，总不会掉到外面。”
二号和王小酥肩膀上的小金毛面面相觑，鸡脸懵逼。
黑暗中的咸猪手没能浑水摸鱼把巨蛋弄到手里，遗憾的咂咂嘴，手上热乎乎的鸡屎毫不在意蹭到旁人身上。
“谁啊，乱摸老子屁股！”
被蹭到屁股的壮汉菊花一紧，瑟瑟发抖的抱紧自己。
这年头，两米壮汉出门都要保护好自己了吗？
王小酥几人顺着人流走到地下二层，这才获得些许自由呼吸的空间。
“希望小队的往柱子这里走走，别被冲散了！”王老大拿出手电筒往上晃了下，埋头差点跟着别人离开的张婶儿赶紧扭头跑回来。
“雨晴啊，你别老往我脸上照灯光，闪的我眼花。”王大妈用手挡住脸，不满嘀咕。
董妈拍了下闺女：“做什么呢，有没有礼貌？”
董雨晴吐吐舌头，照好一会儿，的确没看到什么黑芝麻，估摸着刚才是被闷眼花了。
地下二层虽然人不少，但相比较二楼要凉快一些。
二号从来没试过悬空生蛋，刚才憋不住，现在反而想生生不出来，挣扎着落地，缩进一号和大蛙之间，这才酝酿出生蛋的感觉。
小金毛滑到王小酥怀里，一手勾着她的脖子，一手去抓她的手。
王小酥顺着它心意抬手，任小金毛把她的手翻来覆去研究好几遍，而后抬头，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叽？”
王小酥愣了下，恍然想起，之前救下小金毛时，她被气浪掀翻，曾经用左手撑过地面。
当时鞋底都被滚烫的地面融化一半，手掌心撑的那一下，温度能够把普通人的手纹都烫平，皮糙肉厚的王小酥皮肤却只是烫红了些，并起了几个水泡。
小金毛想必都看在眼里，到这会儿还惦记着。
“我没事。”她摸摸小金毛的脑袋，摊开双手给它看。
果然，什么水泡、什么烫红都已经消失不见，手掌心只剩下健康的粉红。
这场大火燃烧了五天五夜才堪堪熄灭，气温不知道是被大火影响，还是因稳步升高的原因，即使大火熄灭，依旧上升到49度。
地下室也只是稍微凉快一点，王小酥的电风扇都不敢像之前那样开个好几档，实在热的不行，才会开一档，吹上半小时就关闭。
这么高的温度，连太阳能都不敢放在屋顶，这两天雷霆小队都只能上午和下午储电两三个小时，暂时也不对外出租电力。
地下二层可视度低，
但大家已经适应黑暗，还算能够看得清。
一部分人坐在地上，更多的人却宁愿站着走来走去，也不愿意坐下。这几天坐的时间太长，屁股都坐麻了。
“妈，别挠了，挠的我身上都跟着痒。”
角落里，王老二无奈劝道。
王大妈没好气：“你皮糙肉厚，虫子又不咬你，你痒什么？”
说着继续指挥自家男人：“上面一点，左边，左边左边，你左右不分啊，重点，这点力气，没吃饭啊！”
王大伯：“……”
这几天来，虫子好像就咬王大妈，一开始是脸，王大妈直嚷嚷被虫子咬了，脸上就跟面瘫了似的，不仅无法做表情，还形似一张石膏脸。
后来是脖子、胳膊、脚背，到了昨天，就连腿上、前胸后背都开始痒。
王大妈找了大蛙，大蛙却半天也没找到有什么虫子，为此，全身痒的难受的王大妈有气无处使，王大伯受了老鼻子气。
董雨晴啃着肉干，这个是熟肉干，不用再蒸一遍，就是干硬咸，比较费牙，也费水。
她啃两口，看王大妈一眼，啃两口，又看上一眼。
董妈拧闺女耳朵：“做什么做什么，吃你自己的！”
董雨晴疼的哎哎直叫，挪到王小酥身边说悄悄话：“小酥，我总觉得那天不是幻觉，我真看到王大妈脸上长着好多芝麻，密密麻麻的，还会跟呼吸一样上下蠕动，特别渗人！”
王小酥抹掉耳边口水，面无表情：“咽下去再说话，喷我一脸。”
董雨晴被噎了下，低声哼哼。
王小酥摸摸怀里的小金毛，低头沉思。
董雨晴并不是个喜欢开长辈玩笑的人，但这几天下来，这个话题她不止提起过一次，越说越渗人。
末日里什么都会发生，王小酥也开始怀疑，难不成是有什么寄生虫钻进王大妈身体里了？
以前她在网上看过一些视频，南非以及国内少部分地区会有一种叫做马蝇幼虫的玩意儿，寄生到人皮肤里，就会吸食人类的血肉长大。
但那种都会在皮肤表面留下一个个不小的洞，非常明显，也有一定间隔。
像董雨晴说的那般，排列整齐又密密麻麻，不像马蝇幼虫。
况且，王小酥也查看过王大妈的脸，脸上除了一些较大的毛孔之外，连个黑头都看不到，更不用说那么大的芝麻了。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听起来反而像是……刺猬。
正想到这处，就听王大妈那边传来一声痛喊：“啊，什么东西咬我！”
王大妈赶紧把手放下来，原来刚才她感到脸上痒，挠了两下，不知道是不是脸上落了什么咬人的虫子，手上一阵刺痛，拿出手电筒一照，右手无名指指腹上竟出现一个不浅的豁口，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
嗅到诱人的血液气息，大蛙红红的小眼睛立马看向那边：“呱？”
“哟，这么大口子，我看你脸上，这得多大虫……”王大伯着急的找创口贴，一边拿出创口贴，一边往王大妈脸上看。
这一看不要紧，王大伯差点撅过去。
王大妈被手电筒余光照亮的脸上赫然出现一颗颗排列整齐的‘芝麻’。
那些‘芝麻’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
说是像芝麻，是因为它不像毛刺般细，反而有一定厚度。
董雨晴本来就关注那边动静，听到王大妈的声音，立马看过去，也看到这一幕，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她那天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觉，不仅不是幻觉，之前脸上看上去还像贴上去的芝麻，现在芝麻好像往外长出一些。
相比较芝麻，更像是——鳞片！
具体形容应该是：会呼吸的，往外张开的幼蛇鳞片！
王小酥也看到了，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过一个装肉干的白色塑料袋往王大妈脸上套。
周围有不少人被这边动静吸引看过来，董雨晴反应极快，喊道：“哎呀，好像是被虫子咬过敏了，脸上这一颗颗的，别是挠破了吧。”
闻言，周围有个同样被蚊子咬的全身红疹的幸存者仿佛找到同盟：“你们也被咬了？我也是，这地下室没有清理过，估计有不少虫子，今天晚上我说什么也要回商场里去睡觉！”
王大妈双手颤抖，她被刚才自家男人和董雨晴脸上的表情给吓到了，现在又惊又疑。
尤其当王小酥反应大到直接拿袋子套住她的头，隔绝外人视线时，她明白过来，她的脸上不仅有问题，问题还大了！
王老二也看到他妈脸上的东西，脸都吓白了。
王老大没看到，狐疑的看向几人：“怎么了？”
王小酥把小金毛放一号背上，从折叠小马凳上站起来：“回楼上。”
董雨晴赶紧找补：“地下室没清洗过，估计有不少小虫子，现在外面火也已经灭了，我们回楼上去，热点就热点，别被咬的过敏一大片。”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情况，但王小酥说要上去，王老大也没反对，自然跟着收拾东西。
一行十几人在人群中穿行，几个幸存者奇怪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楼上这么热，做什么上去？”
“好像是说有人被虫子咬过敏了，过敏的挺严重，不能再在地下停车场待下去，只能回楼上。”
提问的人不解：“那被咬的人上去不就行了，干嘛全队的人一起上去？”
“谁知道呢，也许这就是他们小队的团结宗旨吧。有句话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后面的人还在嘀嘀咕咕，希望小队的人却是快速往楼上走。
王老大背着王大妈，背着背着，忽然眉头皱起，口中发出倒吸气声。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背的不是他妈，而是一只全身长满刺的刺猬。
尤其是王大妈这会儿全身痒的不行，还在他背上乱动，那些尖刺刮破王老大的脖子、后背、腰侧、手臂，只一会儿功夫，手上已经被血水覆盖，黏腻到差点背不住人。
“哥？”
王老二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哥背上的亲妈。
王小酥绕过众人，将王大妈拎到自己背上：“我来，你们扶着王大哥。”
“这……”
“别废话，赶紧的！”
王小酥背着人，感觉到背后刺痛，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王大妈心疼又恐慌，想要去看大儿子伤势，但又不敢动。
想下地行走，也走不了路。
她能感觉到，就连脚底似乎也生出了——鳞片。
鳞片倒立着，根本无法走路。
好在王小酥速度快，背着个人也没影响她跑步速度，迅速跑到二楼，张婶儿着急忙慌赶上来，打开门放两人进去。
王老二背着已经变成血人的哥哥上楼，王大伯和老林上前帮忙将王小酥背上的王大妈扶下来。
看到王大妈的样子，几人血液都凉了。
只见王大妈身上薄薄的夏天衣服已经被倒刺扎穿，王大伯和老林扶着王大妈的手已经被割破。
有人已经铺好凉席，王大妈刚躺倒在凉席上，那身上倒立的鳞片竟像是有意识般，服帖的收了回去，夹着残破的衣服，更像是冷血动物的鳞片了。
“我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大儿怎么样了，有事没事，你们的手快去包扎一下……”王大妈惊恐又害怕，看着皮肤上一张一翕的黑色鳞片，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哽咽。
“妈，我没事。”
王老大被放趴在另一张凉席上，白着一张脸安慰。
说话间的功夫，凉席已经被血水浸透。
董雨晴：“小酥，你怎么样？”
她慌忙拉开王小酥身上的衣服往里看，王小酥白皙的后背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印，都是被鳞片戳出来的。
个别被重量压实的地方比较严重，已经戳破皮，更多的甚至戳破口子，有少量血渗出来。
但相比较一路被背回来，血滴滴答答落到地板上的王老大，王小酥这些个伤口，真算是小巫见大巫，连贴个创可贴都用不上。
见没什么事，董雨晴松口气，这才有心情开她玩笑：“不愧是一百三十斤的女人，皮厚肉糙扎
不穿。”
说着扫到王大妈，连忙闭嘴，这时候不适合开玩笑。
众人忙成一团，几个围着王大妈查看情况，老林媳妇跑出去处理王老大一路滴下来的血液，几人处理王老大身上的伤。
大蛙被血水冲的有些焦躁，被一号一翅膀拍在脑门上，安静了。
小金毛抱着一号的脖子，懵懵懂懂看着人类忙成一团。
一号看看背上的小东西，第一次知道原来毛茸茸这么好摸，虽然摸不到，但小小一只贴到身上的感觉真舒服。
它甚至学着王小酥的样子，从地上小番茄盆栽上叼下一颗小红果扭头递到小金毛手边，鸡脸慈祥：“咕咕咕。”吃吧，小东西。
小金毛乖巧接过小红果，小脸在一号脖子上蹭蹭，蹭的一号身体都软了，窝在地上。
王大伯几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王大妈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拔掉手背上的一片细小鳞片，谁知那鳞片忽然一张，再次刺破王大妈的指腹。
付薇在旁围观，难得没有说风凉话。
王小酥靠近看了眼，又看看王大妈背后服帖的鳞片，若有所思。
“王婶儿，你试着镇定下来，不要带任何恶意，就像是身上的皮肤一样去摸摸这些鳞片。”
王大妈几乎要崩溃，却还记得压低声音：“我怎么镇定下来，我身上怎么会长鳞片，人类身上怎么会有鳞片，这哪里是人，明明就是怪物！”
随着她激烈痛恨的话语说出，众人眼睁睁看着刚才只是斜45°角张开的鳞片，随着话音落下，几乎竖直，带着强烈的攻击意图。
“鳞片竖起来了！”
“它们好像真的有意识！”
几人惊呼出声。
付薇脸上甚至带着对王大妈的同情，家里有两个儿子是强化者又怎么样，自己还没好好享福，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该怎么办？
这末日已经很难过了，现在变成这个鬼德行，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张仁义叹息：“王大妈，你别这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拔又不能拔，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冷静下来，先让鳞片顺下去。”
王大伯嘴唇颤抖，眼眶微红：“红啊，小张说的对，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先冷静下来，别的事情……别的事情我们再想想办法。”
王大妈：“怎么想办法，我变成怪物了，变成怪物了！”
“挺好的。”
这时，一个声音插进来，王大妈一愣，众人纷纷看向说话之人。
王小酥莫名：“干吗一副见鬼的样子，这不挺好的么。”
王大妈几乎要失去理智：“好什么，这鬼样子好什么？”语气痛恨，却不是针对王小酥，而是针对她自己。
“这几天下来，在地下停车场的日子，我们每个人都抱怨热，只要王婶儿你没太大反应。”王小酥坐下来，“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因为注意力都被身上的痒给吸引过去了，但这会儿功夫，我们的头发都已经被高温热的湿透黏在脸上，王婶儿你的头发却很干燥，额头、脸上的鳞片像呼吸一样张开，也有可能不是在呼吸，而是在散热。”
“现在温度已经到将近五十度，出汗量太大，再省我们也没办法一天一瓶水，这几天我每天省着喝也会喝掉三瓶水，我算过，王婶儿你几乎一天只喝一瓶。”
“在地下室时看不太清，我以为你忍耐力强。现在到了上面，我们每个喝几瓶水的嘴唇都干到起皮，每天只喝一瓶水的王婶儿嘴上说不上湿润，但至少不起干皮。”
王小酥一脸奇异的看着已经被说懵的王大妈：“王婶儿，你知道这五天来，地下室热死了多少人吗？”
“我虽然没统计过，但听着声音，地下二层至少热死渴死16个以上，其实多半都是年纪大的人。”
“我们是普通人类很值得庆幸吗？每天浪费大量水资源，热到中暑头痛，甚至被活活热死，末日里这样的普通人类有什么好庆幸的？”
“反倒是王婶儿你，你看看你身上的鳞片。”王小酥自己知道自己皮肤又多厚实，除了后天练出来，先天因着这身变异木系异能，皮肤表层也如同木质化般，变得更加强韧，小刀划一下都不一定能划破皮，却被王婶儿身上的鳞片给割出血来。
由此可见这鳞片有多锋利。
“你身上的这个鳞片，在末日里面对异生物和那些变得巨大的猛兽非常有优势，要是鳞片够硬，它们想要吃掉你，不说能崩掉一口牙，也会被你身上的鳞片扎的血肉模糊，当即放弃你这个目标。”
“前提是，你能够接受这些鳞片，并好好利用它们。”
王大妈被王小酥说的愣愣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她被王小酥这种清奇的看问题角度给听懵了，脑子一片混乱，塞进去的好像都是变成怪物的好处，反而是坏处……
王小酥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身上长鳞片会给你带来什么坏处吗？”
王大妈：“……丑……丑？”
王小酥笑了：“王婶儿，你还记得刚下地下室那天，我表姐之前说你脸上长满芝麻，但一会儿再看，那‘芝麻’消失了。”
“现在证实，她当时没有看错。”
“那鳞片为什么会长出来又消失？”
“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你身上的鳞片，其实可以收回去？”
众人都愣了。
付薇皱眉：“怎么可能，鳞片收回肉里，这不科学吧。”
王小酥奇怪看她：“强化者一夜之间肌肉暴涨，长高十几二十公分；异能者一夜之间能呼风唤雨，化金为水。这些又是什么科学道理？”
“相比较强化者和异能者，王婶儿身上长鳞片，又能随意收回就不算稀奇了吧？至少王婶儿身上的鳞片长得循序渐进不是？”
董雨晴沉思，忽然一拍手：“是了，谁说末日人类变异只有异能者和强化者两种方向的，万一，万一还有变异返祖方向呢？”
“对啊，我之前也觉得，这末日来的突然，老天爷只让少部分人类拥有异能，强化者的强化方向只有肌肉和力气，可动物变异却大好几倍不说，全身皮肤也变得比末日前更坚硬。老天爷这分明是不让人类活了。”林老爹激动又羡慕的看着王大妈，“红妹子啊，你这肯定是什么变异返祖，说不定这种情况有不少，大家都跟你一样，以为是怪物，害怕被人发现，一直没往外说呢。”
王小酥看着外面，幽幽道：“说不定南通商场这里，返祖变异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
第33章 混战
“你说, 我是不是也要长鳞片了？”
董雨晴对着镜子照，手指捏着镜面，滚烫的指腹在镜面上晕出一片雾气。
距离发现王大妈长出黑鳞已经过去好几日, 王大妈在王小酥的游说下，不说已经完全接受身上的黑鳞，至少也没有像一开始那般排斥厌恶和恐惧。
她不再对鳞片做出伤害行为, 鳞片不再如同受到攻击般展开，而是密密合并，覆盖在皮肤表层，一开始看着还有点渗人，但看的时间长了, 倒也觉出点美感来。
到了第三天早上, 王大妈一觉睡醒, 惊喜发现黑鳞已经消失——或者说, 又像之前那样收回体内去了。
王大妈高兴了三个小时不到，忽然闷闷开口：“其实，这会儿有鳞片也挺好。”
之前怎么说都说不通, 鳞片收回去的几个小时后, 没有黑鳞的保护，王大妈逐渐跟正常人差不多，在高温环境下头晕头痛，口干舌燥, 暴汗不止。
相对比其他人来说, 精神头还算不错, 但享受了前几日那种适宜的温度, 王大妈对现在这高温忽然不适应起来，竟莫名开始怀念之前天天蒙着黑布遮挡黑鳞的日子。
但她目前尚无法自如控制黑鳞的出现, 正应了那句老话：昔日她对黑鳞弃如敝履，此刻黑鳞让她高攀不起。
董雨晴每天热的睡不着觉，一段时间下来，肉没少吃，人却瘦了好
几斤。
想起王大妈之前的状态，董雨晴莫名开始羡慕起来。
最倒霉的要数王老大，那日被扎成筛子，高温天伤口愈合速度缓慢，药没少用，还是多次流脓，把王大妈心疼的不行。
这鬼天气，王小酥也有点没精神，怀里抱着一个塑料花盆，花盆里的泥土有些干涸，她小心的在上面倒上一点矿泉水，仔细观察花盆状态。
“小酥，你还在看呐，外面的植物都枯死了，可能是温度太高，也可能是现在的空气不适合种植，你这种子都种下五六天都没发芽，应该是不行了。”
付薇把油乎乎的刘海用夹子夹到头顶，似笑非笑的向这边瞥一眼：“不是所有植物都能跟你之前那盆小番茄盆栽一样这么特别，已经有一盆小番茄盆栽，就别太贪心想别的东西了。”
那小番茄盆栽如果真的能长出正常果子也就算了，偏偏长出来的果子根本不能吃。
哦，不是人不能吃，而是浪费矿泉水养出来的果子，只能给畜生吃。
啧。
王小酥抱着花盆扭过身，不搭理付薇。
她的木系异能再微弱，让一颗种子发芽也是简简单单。
但王小酥得装作没异能的样子，就不能让种子长太快，否则会引起关注。
距离种下种子已经五天，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让这种子发芽了。
王小酥一手盖在泥土上，泥土下五天都没动静的小种子像是被什么吸引，忽然从中间裂开，一条细细的嫩芽一鼓作气往上顶。
本来不可能发芽的种子，受到外部帮助，长出嫩芽，嫩芽竟一鼓作气，冲破土壤，轻轻戳在王小酥手心里，将喜悦的情绪从掌心传递到王小酥心里。
王小酥若无其事挪开手，慢悠悠的看向付薇，夹着嗓音惊呼：“呀，这绿油油的，是不是我的小种子发芽了呀？”
“什么，发芽了？”
董雨晴第一个跳起来，冲到她身边，探头探脑。
那小绿芽不明显，尖尖只堪堪顶破泥土，要眯着眼，非常仔细的去找，才能找到绿芽的存在。
“好像是，是真的发芽了！”
董雨晴不敢置信。
末日里，王小酥并不是第一个种植植物的人，雷霆小队的人在后院较为遮阴的角落里开辟一小块土地，撒上不少蔬菜种子，甚至还让几个种田好手仔细照料，但一个多月过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别说是种子发芽了，浇了那么多水，就连杂草都没长出一根，光秃秃一片，看起来格外凄凉。
雷霆小队试过多次，几乎把手头的种子消耗掉一半，也没出一点成绩，猜测可能是天气问题，不敢再浪费种子，只能遗憾放弃。
王小酥这颗小种子，不说全世界，至少在南通商场避难所这边，绝对是第一个发芽的！
“怎么可能，现在怎么可能种出植物来，你们怕不是眼花看错了吧？”
付薇不信邪，探头猛盯，眼都看花了，才看到那细细的绿意。
说是像绿芽，更像是砂砾的颜色。
“我就知道，怎么可能种子发芽。”付薇不屑，扭头离开。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女人胆子又大起来，说话再次夹枪带棒起来，又很聪明的守着底限，让人想揍都觉得小题大做。
希望小队其他几人纷纷凑过来，有人说发芽，也有人说是沙子。
为了一颗小绿芽，和谐的希望小队吵成一锅粥。
窗外的阳光猛烈到刺眼，气温上升到51度，已经不再是正常人可以在阳光底下随意走动的温度，地下停车场的建造工程还在继续，身在地下停车场，气温较低一些，依旧因干体力活热死了五个建筑工。
也或许是累死的。
他们的工作相比较末日前的造房子更简单，只要在地下停车场砌出一面面墙，将地下停车场分割成一个个小方块就成。
加上日夜不停地轮班工作，约莫今明两天就能完工。
幸存者们没办法去外面搜寻物资，早上打异兽又没有这个胆子，大多数幸存者只能弄异虫吃。
以前看到异虫还觉得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永无止境，现在几百个幸存者天天拿烤虫子吃个饱，这边异虫出现频率都开始变少。
能在建筑队里混个活儿，每天拿两瓶矿泉水和两顿餐票，无疑是个惹人艳羡的没差事儿。
就有人想要磨洋工拖延时间多拿几天物资，结果被雷霆小队发现。
这次雷霆小队不再贯彻之前的仁和政策，不仅毫不留情的将人辞退不说，还把人揍了一顿，揍的鼻青脸肿，至少表象上看起来挺惨。
王小酥也只是在早上例行去打异兽，太阳出来后，也和那群异生物一样，躲在房子里不出去。
51度高温对她来说也已经挺难受，虽然还不至于不能在太阳底下活动几个小时的地步，但也没必要这么硬撑。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之前的大火将无数废墟烧毁，此时方圆几公里内，多处曾经被当做物资点经常挖掘的废墟地，此时已经变成焦炭，往里面挖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异生物被烧焦的骨架。
这场大火之于人类，不仅仅只是着火的事情，还将无数人的生存物资全部烧毁。
最让人心痛的就是，被烧毁的其中一个地点，还包括一个小医院。
王小酥试图骑着自行车往三公里外的地方找，发现起大火的不仅只有南通商场这个区域，其他好几个地方也有被烧毁的痕迹，有些比较旧，应该是更早之前，只不过火势不大，没有殃及更多地方，所以没被发现。
有的痕迹更新，还冒着浓烟，升腾着火星子，应该是刚熄灭没多久。
更远的地方王小酥没有去查看，去的太远，晚上赶不及回来，希望小队的人可能会跑出来找人。
晚上对幸存者们来说更加危险，虽然异生物晚上不出现，但有擅长捕猎的猛兽在夜间伏击，即使拿着武器，人类也肯定比猛兽更加吃亏。
王小酥的种子到底有没有发芽，在第二天获得见证。
没有王小酥输入异能，这种子真的一点不长进，王小酥只能在晚上输入一点，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希望小队的人惊喜的发现，那新花盆里种子竟然已经长出一个指节的高度。
“真的发芽了，小酥你种的是什么，青菜、萝卜，还是大白菜？”
王小酥：“捕蝇草。”
董雨晴：“……什么？”
“捕蝇草。”王小酥再次肯定董雨晴没听错。
付薇憋了两天的屁终于找到发泄出口：“哈，捕蝇草，你该不是想着种一株捕蝇草来捉蚊虫吧？”
王小酥疑惑：“为什么不呢？”在她家乡，捕蝇草就是捉蚊虫用的，种上两棵在家两边，蚊虫都少好多。
付薇：“……”
董爸哈哈尬笑：“好，挺好的。”就是可惜，稀少的一次种植成功机会，种了捕蝇草。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问题，要是种蔬菜，种上几个月，也就只能吃一次。
大家听说那是捕蝇草后，顿时没有关注的心情。
小捕蝇草就放在小番茄盆栽旁边，静静等待长大。
小金毛这几天对众人熟悉起来，再也不像之前那般依赖王小酥，现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抱着一瓶矿泉水，趴在凉席上。
趴热了就换个位置，继续凉快。
南通商场近几日来也不平静。
物资点被大量烧毁，加上气温高，无法出去，幸存者们手里的水粮越来越少，每日两个小时的音乐广播也已经无法再安抚他们焦躁的心情。
眼看着一具具被渴死、热死的尸体被拖出去掩埋，那种压抑的情绪就像埋藏的地雷，忽然某一天，突然就炸了。
就在当晚，一伙多达一百三十多人的青壮年队伍阴沉着脸，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悄无声息的摸上三楼。
说是悄无声息也不尽然，当时王小酥就站在门口，一人四宠齐齐抬头看着他们上楼，竟没有一人发现一人四宠的存在。
王小酥想了想，从口袋
里掏出一块石头，随手挥出。
“乓！”
三楼围栏玻璃被砸出一个窟窿，不小的动静在黑夜中异常刺耳。
雷霆小队原本就有人值夜班，几个值夜班的被有心人引开，也只是拖延了一段时间，待这动静一出，不仅被引开的队员，就连还在睡觉的雷霆小队众人都惊醒过来，下意识拿起枕边和床下武器。
“什么人？你们干什么？”
“妈的，被发现了，赶紧上！”
顿时，三楼喊杀一片。
这动静顿时惊得绝大多数幸存者惊醒过来，王老二和老林冲出来，身上的衣服凌乱，鞋子都穿歪了：“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
张仁义出来的时候头发凌乱，他戴好眼镜，抬头看着三楼方向：“这是打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王小酥：“把东西收一收，小孩子和老人都待在屋里，我们几个守在外面，先看看情况。”
这些抢劫的幸存者是被饥饿和死亡的阴影逼疯了，竟打算抢劫雷霆小队的东西。
“都是这世道给逼的。”老林叹气。
王小酥心绪没有任何波动，丛林法则，打得过就能吃到肉，打不过，后果自然自己承担。
至少到目前为止，雷霆小队管着南通商场，从中没有拿任何回扣，且为了让这个商场变得更好，还自掏腰包成立工位，养活不少幸存者家庭。
雷霆小队的物资，也是他们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搜集而来。
他们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从雷霆小队手里抢夺属于别人的东西，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外面寻找物资，从这方面来看，本身就不占理。
三楼打得很凶，住在雷霆小队附近的几个小队原本想窝在房间里，等结束后再出来看情况，没想到拳脚无眼，这些人打红了眼，打着打着，愤怒之下，把其他几个小队的房间大门也给砸碎了。
这些被殃及的小队一开始还想讲道理，这两边他们一个也不想帮，结果那些强盗哪里还听得进人话，二话不说一棍子砸下来，当即把那还想讲道理的青年给砸倒在地，一动不动，血流了一地。
“啊，畜生，我跟你拼了！”
那小队队长举着大刀冲过去，顿时几支小队混战成一团。
“砰！”
“啊，救命啊！”
不断有人从三楼围栏上掉到一楼，有的是混战中不小心掉下来，有的则是被人推下来。
董雨晴跟在王小酥身边，手里捏着一根棍子，手心发凉。
董爸董妈还没打过架，还是这种往死里打的群架，咽咽口水，抓着武器，心中紧张不已。
三楼混战一片，幸运避开的几个小队从另一边的楼梯冲到一楼。
张仁义盯着三楼，眼神闪烁：“王小姐，我们要上去帮忙吗？”
从那些人对无辜之人下手开始，他们已经不算是人。
于公，这些人人多势众，一旦他们真的打败雷霆小队，这个商场被这样的人掌管，必定不会像被雷霆小队管着这样公平和安宁。
于私，这附近只有南通商场可以暂时避难，雷霆小队在，希望小队才能好好待在这里。
至于换成希望小队掌控南通商场——开玩笑，可信的人太少，吃力不讨好，划不来。
王小酥明白张仁义的意思，在四只异宠身上扫视一圈，拍拍一号二号的脑袋：“去，别出人命，把他们的武器弄掉就成。”
一号二号挥挥翅膀，沉重的身体在巨大翅膀的带动下，飞上三楼。
巨型战斗鸡，那可是在外对战差不多身形异生物时能以一敌三的存在。
大一点的异生物，四五个强化者都不一定能拿的下来，这些手里捏着武器的幸存者，在战斗鸡们眼中，那就是牙齿都蛀光的老狼，根本没有多大威胁。
唐晶晶肩膀被砍伤，伤势严重，右胳膊抬不起来，左手又不擅长武器。
雷霆小队的人被打伤好些，个别几个倒在地上已经一动不动，连人踩上去都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经是气息全无。
唐晶晶眼眶通红，几近绝望。
正在此时，一阵熟悉的‘咯咯’声，两只巨大的战斗鸡从二楼扑扇着大翅膀飞到三楼围栏上。
它们也认不出什么人要对付，但并不难辨认，谁对它们出手，它们就扇谁。
果然，这种时候，看到两只战斗鸡，雷霆小队直接默认为是几方援手。打上门的强盗们对战斗鸡也不陌生，经常能看到希望小队和雷霆小队走的很近，也陌生这是雷霆小队援手。
十几个汉子当即放弃原本差点要下杀手的几个伤员，纷纷冲向战斗鸡。
在他们看来，雷霆小队这些人伤势颇重，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威胁。战斗鸡的战力他们却是有眼目睹，不把它们打死，死的就是自己！
“先把这两只出生杀了！”
“妈的，早就馋这两只畜生了，老子今天就把它们剁了下锅，再把楼下那会养鸡的娘们给——啊！”
口中下流的脏话还没说完，俯冲过来的一号一脚爪挠在那人嘴上。
那可是用棒子敲能敲出金属音，战斗时还能把水泥地面抠穿的爪子！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男人的嘴巴被从人中往下割裂，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一号听不懂这种脏话，但它能够察觉到这个人类的恶意最让鸡恶心。这就是个软脚虾，叫唤的时候比谁都显得厉害，被割裂嘴唇后，疼得手上武器都丢了，捂着唇部呜呜嘶喊，声音凄厉，大股大股的血液不断从指缝涌出，看的比那些被强盗打死的人更加渗人。
相比较一号的下爪狠辣，二号更喜欢扇人，还喜欢把人当成陀螺抽。
身后一把长矛直刺而来，唐晶晶甩出一本书，中途砸歪长矛。
二号扭头，看看唐晶晶，又看看对自己甩长矛的人。
一号抓完几个人，路过二号身边，上来就是一翅膀：“咯咯咯！”专心打，不然还扇你！
二号脑袋被扇歪，晃晃脑袋，上去就是对着那个试图扎穿自己的男人一个连环抽。
有了这两个强大战力，雷霆小队气势顿时起来。
那一百多人本来要是咬咬牙不要命的打，光是一号二号加入可能还不够，或许连王小酥都得出手，没想到那些人看一号下爪狠辣，所过之处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人，顿时吓的心生退意，气势一弱，被雷霆小队等人打的节节败退。
一小伙人待不住了。
这都被压着打了，那手段凶狠的小娘们（王小酥）可还没出手，她手里还有一只异生物，等他们出手，可能还会被杀了喂异生物，后果都是败，不如现在逃跑，留一条性命！
几人相互使眼色，拼着挨两爪的伤纷纷逃出包围圈。
看着这些人从三楼冲下去，冲出商场，王老二扭头：“小酥妹子，不追么？”
王小酥诧异：“追上去干什么，是杀了还是给他们送药送粮食？”
虽然没有在三楼看到现场，但听那仇恨的喊叫，就知道这些人下手毒辣，杀死了人。
王小酥让一号二号上去帮雷霆小队，天然就成为雷霆小队那边的人。
两边现在已经成为不可调和的仇敌，这些人已经断水断粮，在这种死仇之下，谁还会送粮食？
杀人又不行，现在看着是觉畅快，但等大家冷静下来，王小酥就会被当成杀人魔头。
还不如等什么时候凉快了出去找物资，碰到人暗地里做掉来的安稳。
王小酥算盘打得啪啪响，王老二听不到，还在感慨：“小酥妹子就是太善良了。”
王小酥挺胸点头：“是的，我太善良了。”
有的人逃跑，有的人被俘，还有的人倒
在地上，再没声息。
浓雾消散后被高温、饥饿和异生物杀死的人，竟还没有今夜一晚上死的人多。
唐晶晶身心疲惫，还是挺起精神，安排人将那些强盗的尸体给丢到外面去埋了，自己人的尸体先放在一个房间里，等明早再处理。
至于被俘虏的人，雷霆小队恨的眼睛充血，但今晚杀的人太多，对这些活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们一时之间竟也没办法下手，只能先关起来再说。
最后，唐晶晶来到王小酥面前，深深看她一眼，张嘴，想说什么。
王小酥挥挥手：“我知道你想谢我，谢就不必了，以后我拿充电宝上来充电别再拿看强盗的眼神看我就成。”
唐晶晶一噎。
董雨晴知道王小酥玩不来这种人情往来，忙帮腔：“是啊唐副队，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什么事，还是等明天再说，赶紧先去休息吧。”
唐晶晶深深呼出一口气：“谢谢。”
王小酥心安理得接受了伤患的鞠躬。
黑夜中，几十个身形瘦削的人踉踉跄跄在夜里奔跑，月光将大地照的如同白昼，血液从人类身上甩到地面，被高温蒸发，冒出的热气散发出对野兽来说格外诱人的异香。
沉睡的异生物被异香吸引，掀开沉重的眼皮。
密密麻麻的异虫被大量血气惊醒，齐齐将头转到同一个方向。
几千几万双眼睛在暗处静静观望，眼神阴冷残忍的闪着红光。
第34章 异兽肉
这一夜, 无人安眠。
一场混战后原本应该早点入睡，不能吃饱肚子，那就养足精神。
没料到刚收拾完心情躺下, 还没几个入睡，他们就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哀嚎声，伴随不知名的兽吼在黑夜中响起。
“又又又怎么了？！”
隔壁有人崩溃大吼。
“嘘, 不要命了，别喊，小点儿声，好像是刚才跑出去的人遇到野兽了！”
“这么大声音，怕是遇到野兽群了吧？”
王大妈吓得一个激灵。
王老大无奈,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缓缓挪动了下后背, 压低声音：“妈, 你怕什么，你身上鳞片这么硬实，就算野兽遇到你, 也是它们崩掉一口牙。”
王大妈恼怒想拍大儿子胳膊, 但看大儿子浑身伤口的样子，又心生愧疚，没办法下手。
现在听到队伍里有人提她身上鳞片的事情，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和厌恶了。
“老大, 不要逗你妈, 她身上这鳞片也不知道怎么控制, 上次缩回去后一直没再长出来, 这几天你妈热的睡不着觉，一直懊悔之前没好好珍惜呢。”王大伯打趣, 被王大妈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张婶儿两岁的小孙子缩进付薇怀里：“妈妈，怕~”
付薇：“不怕不怕，天塌了有高个顶着，你一个小娃娃要死也是最后死。”
张婶儿一把抱过孙子，横她一眼：“跟小孩子胡咧咧什么，乖孙不怕不怕。”
老林摸摸儿子脑袋：“程程，你怕不怕？”
林程新摇头：“程程不怕。”
董爸有些无语，听着周围房间不时传来害怕的低泣声，自家队伍这氛围夹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王小酥坐起来，拍拍要睡不睡的表姐：“穿好衣服，一点警惕心没有，大熊猫跑进来把你拖走你都不知道。”
董雨晴迷迷糊糊：“大熊猫……唔，肉肉啊，肉肉把我拖走，我要跟肉肉过……”
董妈一巴掌拍闺女脑门上：“要死了你，赶紧醒神！”
王小酥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没人出去看情况，今晚上那些强盗杀掉的无辜之人不少，没有被波及的也惊吓到，对那些强盗的行为厌恶不已。
这是没有抢到自己身上，万一抢的是自己，可没有像雷霆小队一样的武力值能够支撑那么久时间，说不定全家老小的命都得赔进去。
虽然当时大家下不了手杀已经被俘虏的人，但也绝对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跑出去帮忙。
这也就是在南通商场，唯一一次恶性事件也就今晚发生的这件事，大家在末日里虽然缺粮少水，但没有太大纷争，心态无法扭转过来。
要是换到东边市心广场那边的大学城，那些强盗敢伸手，只要被抓到，不仅爪子给剁下来，还会被丢到野兽群里看着他们活生生被分食才算痛快。
这边动静响了半个多钟头——
“啪！”
“啪啪啪！”
“开门，救命，救救我，救命！”
之前跑出去的瘦弱男人全身是血，一条右臂被活生生扯断，脸上是两道从太阳穴斜穿过整张面颊的几道抓痕，皮肉绽开，白骨森森。
混战结束后，大门已经被锁上，此时那男人在门外无力拍打，在厚厚的玻璃上留下一个个交错的血掌印。
一楼一女娃探头看出去，被家长赶紧揪回来，却是晚了，女娃被那骇人的场景惊到，张着小嘴就要嚎哭，一只粗糙大手从后捂住小孩的嘴，老人轻声安抚：“囡囡不哭，爷爷和爸爸妈妈都在呢。”
“救命，呜呜呜，救救我，我错了，开门放我进去，我不想死！”
“你们这些杂碎，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啊啊啊！”
王小酥就站在围栏边，歪着身体才能看到一楼门口场景，玻璃门已经被血糊成一片，男人跌坐在地，侧身靠在玻璃门上，口中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不知道为啥，总觉得挺可怜的。”隔壁小队也从屋里出来，用夜视望远镜看着这一幕，摇摇头，“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个人看起来要被活生生给磨死。”
那人的惨状，让眼睁睁见到的人再也说不出活该二字。
或许他们心中依旧认为他该死，但却不觉应该被折磨死。
董雨晴好奇：“小酥，你在想什么？”
王小酥点点热乎乎的不锈钢栏杆：“啊，不对劲，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王小酥背着手，皱眉不解：“这个人身上都是血，血味浓郁，又在外面闹出这么大动静，这都快待了十分钟，外面的猛兽还没把人拖走吃掉？”
一只猛兽还能说是被什么绊住了，但听一下外面的声音，明显是群兽齐吼，一只两只鼻子失灵、耳聋，全部野兽都残了吗？
“什……什么意思？”
董雨晴汗毛直竖。
王小酥想到末日以来那些动物越来越聪明，异生物如大蛙这种还能明白人类的指令……
“你的意思，难不成……难不成是指这些动物有……有智慧？”
王小酥没吭声。
她的沉默却让在场众人都毛骨悚然。
商场大门外的男人失血过多，气息奄奄，眼看着要断气，商场里依旧没人给他开门。
“妈妈，毛毛毛！”
稚嫩的声音打破寂静，小姑娘坐在妈妈怀里，指着一边的小窗外咯咯直笑。
几人的看过去，月光照在窗口，露出一大片黑色毛发，在女孩话音一落，黑色毛发一闪，突然消失。
下一瞬，一道巨大的黑影闪到门口，那是一只毛茸茸的——黑猩猩！
黑猩猩巨大的手掌捏起那男人，微微弯下腰，歪着脑袋看进来，视线穿过人群，和王小酥对上。
红色的眼珠在黑夜中显得冰冷诡秘。
王小酥缓缓站直身体，眯眼，有种被挑衅的不悦。
南通商场的大门约莫有四米多的高度，那黑猩猩双腿无法打直，在这种情况下，都需要略微弯腰歪头才能露出眼睛。
它或许不是在看王小酥，所有和黑猩猩眼睛对上的人都感觉它是在看自己，和那双眼睛对上的一瞬，四十度的夜晚，幸存者们竟也感觉全身冰凉，手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断臂男人身形瘦削，却也有一米八几的个头，被黑猩猩抓在手里，被衬托小小一只，血水顺着掌纹落下，身体瘫软，还在无力挣扎。
风吹过没有关
紧的窗户，呜呜作响。
不知是风声，还是猎物最后的哭声。
黑猩猩握紧人类，伸出猩红的舌头，舔掉拳头下的血水，断臂男人被丢到半空中，巨大的嘴张开，男人落入黑猩猩嘴里。
“咔嚓”
“咔擦咔擦”
那是牙齿嚼裂骨头的声音。
吃完一整个人，黑猩猩似乎还不满足，又看看眼前这个大罐头，回头抓了一个大垃圾桶，砰的一声砸在玻璃窗上。
玻璃窗立刻龟裂，再来一下，就会在黑猩猩的蛮力下敲碎。
“啊！”
南通商场里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尖叫。
众人从屋里冲出来，没命似的往后门方向逃。
黑猩猩被起伏的尖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歪头思考了什么，最后放弃开大罐头的念头，撅着大屁股像一只企鹅是的一摇一摆离开。
这一幕若是放在末日前的动物园里，只会引起人类看到有趣事物的笑声。
现在，面对这滑稽的一幕，看到的人都笑不出声。
更有甚者，直接尿湿了裤子。
后半夜，即使再无异生物出现，仍旧无人入眠。
红眼大猩猩的出现揭示了两点：
一，从此以后，黑夜也成为异生物狩猎的乐园；
二，异生物拥有智慧，会利用诱饵‘捕猎’——至少那只红眼大猩猩智慧不低。
一栋小房子那么高的异生物，对绝大多数幸存者来说遇到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好在那大猩猩看起来比较咸鱼，对于难开的罐头，并没有心情一直在外面徘徊。
一夜无眠到天亮，董雨晴眼下晕黑，看着同样没睡觉依旧精神抖擞全副武装准备去外面看看的王小酥，开口，声音嘶哑：“一定要去吗，我觉得不如缓几天，万一那只黑猩猩没有离开，遇到就惨了。”
王小酥扭头，迟疑：“……我没告诉你，对上那黑猩猩，或许我也有一战之力吗？”这是在还没交手的前提下预测的对方战力，根据昨天黑猩猩拿垃圾桶砸窗户的力，王小酥大概估算出对方战力，打赢的概率应该在75%以上。
就是难免得受伤。
董雨晴：“……”
“？？？”
“！！！”
董雨晴猛地坐直，目光炯炯：“真的假的？”
王小酥皱眉：“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董雨晴：“你不早说！”
一晚上没睡，虽然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董雨晴依旧有点吃不消，心头大石落下，直接躺倒在床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先睡一会儿。”
丝毫没有怀疑王小酥话中是否含有水分的意思。
看着王小酥离开，希望小队的房间躺倒一片，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今天一早，天边才出现一抹鱼肚白，王小酥就站到门口，由于经常要早出，大门钥匙她也有一把，直接开门出去。
今天值夜班的一个没有，雷霆小队昨天受伤太严重，大多数都在养伤，少部分要么照顾伤患，要么做饭，等到上午，说不得还得开个会议，关于重新拟定管理商场的会议。
昨晚到清晨，外面一直吵吵嚷嚷格外热闹。
清晨的鸟叫、蝉鸣声声，鸟叫还好，蝉鸣是之前没有的。
一号二号跟在后面，大蛙自己叼着牵引绳，一蹦一跳的跟上队伍。
最轻松的只有小金毛，王小酥想到在火光中看到的那抹巨大身影，小金毛就算不能变异成它爹或它娘那样，至少也有在外面独立生存的能力，以防日后和自己走散，什么也不会，被像昨晚那只黑猩猩一样的存在给抓走吃掉。
小金毛坐在一号身上，它乖巧也活泼，偶尔会调皮的蹦到二号背上，或者跳到王小酥背上，唯独没去的是大蛙那里。
因为大蛙控制力比一号二号弱，对小金毛还残留着微弱的进食欲。
“嗖！”
一只拳头大的东西从树上飞下来。
王小酥之间玩转一颗小石子——
一号二号做出攻击姿态——
大蛙微微张嘴，舌头欲弹未弹——
“叽！”
金色残影一闪而过，原本还挂在一号背上的小金毛凌空跃起，抱住那玩意儿的同时，身子一转，借着冲到树上的冲力，脚下用力，闪回到王小酥肩头。
它的速度太快，快到王小酥都惊讶。
“叽！”人类，好吃的，送你啊！
小金毛抱着那东西冲王小酥邀功。
王小酥定睛，小金毛双手抱着的是一只巨大的知了，黑黑的，还长着翅膀。
它叫声刺耳，老大一只，在小金毛手里震颤挥翅，震的小金毛双手发麻。
王小酥咽咽口水，心想，董妈有句话说的挺对，她虽然很多虫子不吃，但她吃知了！
知了这种东西，有些地方的人只吃刚从土里爬出来，没长翅膀的知了猴。认为长了翅膀会叫的黑色知了不能吃；
有的则相反，认为知了能吃，知了猴不能吃。
王小酥不管那么多纷争，有翅膀没翅膀的她都吃，大不了处理手法不一样罢了。
她伸手抓过知了，从雨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厚袋子，把知了放进袋子里。
“来来来，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肉，也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虽是这么说，但她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路上那些异生物身上。
跟以往的异生物不同，今早上遇到的所有异生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们一看到王小酥这边这么多帮手，竟然都默契的选择避开！
偶尔遇到体型大一点的异生物，才敢靠近，被收拾的很惨。
街道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异生物，要么成群结队走在一起，要么聚众斗殴打在一处，场面相比较之前更加壮观。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选择避让的反而是王小酥。
打群架打输无所谓，被打死就没热闹看了。
因此，这样一来，王小酥打到的猎物，只有两只大体型异兽。
其余都是路过几棵树，听到震天的鸣叫声，掏出袋子抓知了。
知了飞的快，小金毛速度更快。
要是飞在半空中，只要不是很高，不是被一号二号吃掉，就是被大蛙吃掉。
对知了的口袋，这三只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硬邦邦的，没那些软绵绵的异虫或者异兽内脏口感更好。
为了多了解这些异生物，王小酥今早上在外面待的时间比以往更长，当炽烈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气温越来越高，呼吸也在这种高温下不大舒服时，她才带着满满两大袋知了和三只异生物回去。
异生物用绳子套在一号二号身上，一只变异兔、一只不知道谁家跑出来的变异小香猪，以及一头变异鹿，加起来将近一千五百斤，一号二号拉的竟也游刃有余。
就连大蛙身上也背着一麻袋知了。
为了这袋知了不被震出去，大蛙只能卑微的改跳为爬。
是的，谁说青蛙只会跳，青蛙是会爬的，走路姿势还挺像大刀阔斧走的狗子。
这麻袋知了大蛙拖的轻轻松松，也非常稳健。
毕竟，不稳健可能会挨巴掌，还会被一姐头和二姐头鄙视！
“看来你们这段时间吃的也相当好啊。”力气都比以前变大了不少。
她摸摸小金毛脑袋：“看来，那天大火要不是地面滚烫到能把鞋底融化，否则依你的速度，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我来救。”
小金毛用小脑袋蹭蹭王小酥的掌心，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恋的仰望着她。
王小酥撩起衣服看看腹部的马甲线，拍拍腹肌，她的腹肌不像健身房里经常健身的强壮男人那样如刀刻斧凿、块块分明。
甚至不用力的时候，摸上去仿佛还挺柔软，只要不拿刀子去试皮肤的韧度，和正常健康健身的女孩儿没什么区别。
但肌肉中蕴藏的力量，没人知道恐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很好，原本她的锻炼强度已经达到身体极限，末日前已经有两年身体强度一直维持在一定巅峰。
没想到吃了一段时间的异兽肉，虽然表面看不出长出肌肉，但她能明显感觉出，自己的力量和承重能力能在增强。
王小酥高高兴兴回去，回到广场上，上百个人头从
商场一二三层窗户探出来，观察王小酥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王小酥毫无压力的冲着他们挥挥手，走进商场大门。
“这是知了？怎么这么多知了？”
希望小队的人看她今天收获依旧那么多，和往常一样下来帮忙搬运，董雨晴看到那不断扑腾的麻袋，麻袋鼓鼓囊囊，里面还传来几百只知了刺耳的尖叫声，揉揉耳朵，一脸不解。
“小酥，你抓这么多知了干什么？”
王小酥舔舔嘴唇，期待：“吃。”
董雨晴：“……你不是说你不吃虫子么？而且，这都长翅膀了，没听说过长翅膀的知了也能吃啊！”
林老爹搓手：“哎呀，小雨晴，这就是你不懂了，我家乡那边就只吃长翅膀的知了，炸一炸，把翅膀、脑袋和脚去掉，香的连肉都看不上！”
董雨晴抗拒：“现在哪里来的那么多油。”
“哼——”
“哼哼——”
王小酥踹一脚那头小……大香猪：“喏，这头猪够肥，熬出来的油肯定更多。”
而且，这还是一头红眼变异猪，是三头异兽里面体重最重，体型也最大的一只，足有一千多斤重，能熬出来的油肯定不少。
最重要的事，异兽肉比普通动物的肉好吃，猪油也肯定更香！
董爸董妈对吃虫子并没有太大抗拒，当年学厨艺的时候，董妈接触过的食材各种各样，吃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多。
“那小酥把肥膘割一块给我，”董妈撸起袖子，“大明你去问一下雷霆小队，食堂能不能借个位置给我们用一用。”
董爸：“好，我这就去！”
董爸一步跨两三阶，一颤一颤的每一块肉都表达了对美食的期待。
看着王小酥今日依旧和往常一样收获颇多，引来不少艳羡眼红的目光。
但经过昨天混战，他们看到了一号二号和人对战的实力，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当着王小酥的面阴阳怪气或者想法子占点便宜。
再眼馋也只能心里憋着。
王老大已经能坐起来自由行走，只是动作不能太大，不然本来就不好愈合的伤口会再次崩裂。
“今天外面怎么安静，都安分了？”
以前王小酥弄到不少猎物回来，总会遇上不少倚老卖老，想要道德绑架占便宜的人。今天却一个都没有，真是稀奇。
“还不是怕没命，之前看一号二号从不对人下手，只杀异生物，时间一长，就以为小酥妹子不敢，愈发忘形。”
王老二嗤笑，“现在知道小酥妹子是真能下手的狠人，亲眼见证过那些人的惨状，不老实还能怎么办。”
张仁义看的明白，摇头：“这还是没到非抢王小姐东西的程度，王小姐抓到的猎物都是肉，虽然大家馋肉，但抓异虫容易，能吃烤虫子饱腹，吃不到王小姐抓到的肉也死不了。大家现在急缺的反而不是食物，而是水。”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王小酥能弄到的肉更多，希望小队人数最少，看起来比雷霆小队应该好对付，但昨晚那一百多号急眼的青壮年却对后者下手。
那是因为，王小酥手里没有水。
或者说，就算有水，就算能够成功抢走，那点水都不够那一百多号人分上两口。
真正让他们铤而走险的，其实是水！
王小酥从床底下摸出一瓶矿泉水，喝上一口，给两个盆栽也各‘喂’上一口。
捕蝇草的生长速度在王小酥的干预下快的不算太夸张，嫩绿嫩绿的看着喜人：“你长快一点，最好能跟动物一样变异，以后和大蛙一起给我干活。”她小小声跟捕蝇草说悄悄话。
董爸去了楼上，找到唐晶晶询问情况。
唐晶晶正坐在座位上，一个女孩在给她换绷带。
刘弯弯额头上绑着纱布，纱布都沁出血来，昨天混战手里卡牌用光，在口袋里取新卡牌的功夫，被人抓准机会敲了闷棍。
要不是她被敲晕，让雷霆小队失去一大助力，唐晶晶也不至于在那会儿被攻破防御，手臂被砍伤。
昨晚王小酥帮上大忙，别说是在食堂借个位置了，就是把整个食堂借给她，并让厨师们都免费给王小酥帮忙，唐晶晶都不会有二话。
“董叔客气了，以后希望小队想用食堂，只管去就行了。”
董爸：“谢谢唐副队。”
“昨天你们帮这么大忙，我都还没谢过你们，这点小事算什么。”
唐晶晶顿了顿，想到什么，忙说道：“对了，现在异生物有异动，说不定以后白天也能出来，以后你们要是想处理猎物，可以到食堂去。”食堂要处理食材，自然也有专门杀禽畜的隔间。
就是怕虫子会从管道上来，水不能冲，只能自己费力端出去倒掉。
董爸大喜，再次感谢，美滋滋的想，看来昨晚上小酥帮忙帮对了。
看着董爸下楼梯的身影，刘弯弯舔舔嘴，小声道：“唐姐，他们想借食堂熬猪油、炸知了，这么多油肯定铲不干净，残留的油里得有多少知了身上的高蛋白啊。”
那油肯定老香老香了！
“对啊唐姐，要是有油留着，我们可以沾馒头吃，我都好久没吃上油了！”
雷霆小队东西多，但人也多，每天的猎物不够分不说，还得留一半下来做成咸肉或肉干储存着，每天能吃饱就不错了，肉里沾点油星都能香的回味半天，要是能沾点炸知了的猪油，那不得香死去！
唐晶晶觉得有点丢人，但觉丢人的同时，也跟着咽咽口水：“那看希望小队怎么处理，要是他们愿意，随你们怎么处理。要不是他们不愿意，你们不准得寸进尺！”
“唐姐放心，我们懂！”
食堂，王小酥坐在隔间凳子上处理猎物，这里的确比起在后院舒服，还有专门的猎物处理案台，以前都是电动，现在电动用不上，手动速度也不慢。
董妈在处理知了，她是个中老手，知道怎么不用水就能给知了□□的办法。
董雨晴不敢上手，王大妈、王大伯、老林、老林媳妇、张婶儿以及张仁义一起过来处理的这两大袋知了。
说话间，有人提起早上的事情：“对了，小酥，今天早上你去这么久，有没有发觉外面的动物有什么异常？”
王小酥点头：“天气炎热，我看着异生物好像依旧挺害怕阳光，但对阳光的抵抗能力有所加强。”
“其次就是这些知了的异常，你们也知道，昨晚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听到过知了叫声，好像一夜之间，突然就全部冒出来了。”
“这些知了不仅体型大，还特别耐热。”
很多动物对高温的适应能力比人类更好，尤其是知了，当温度上升到一定程度，动物们逐渐往阴凉地方躲，不少知了却还是趴在树上叫个不停，叫声亢奋，有一种仿佛要跟高温阳光对抗到底的气势。
张婶儿犹豫：“那这知了还能吃吗？”
“怎么不能，知了还是知了，就跟其他动物一样，就是体型变大了，身体各项属性肯定也有增强，大不了知了的属性点点在耐热上面罢了。”王大妈不以为然。
她现在已经完全接受自己长出鳞片的事实，不仅接受，还期待鳞片再次冒出来给自己纳纳凉。这种事情都接受了，吃变异的知了自然不在话下。
“也是，现在大家吃晒变异红线虫虫干吃了这么多天，也没见有人出问题，这知了末日前好歹还是能吃的，还怕吃了会毒死？”
“会不会毒死不一定，但过敏的人肯定最好不要吃，不过敏也不要吃太多，高蛋白吃多了对身体反而有害。”董妈提醒道。
“什么人家能随便吃到蛋白质中毒，这话你得对小酥说。”
“哈哈哈哈！”
众人说说笑笑，仿佛昨晚的杀戮都不存在。
“咚！”
王小酥把猪肉放到案台上。
脚下一震。
董妈吓一跳，小刀差点割到手指上：“小酥，你做什么这么用力，这么重的猪，丢案板上地都在震。”
王小酥一愣：“不是我啊？”她分明是轻拿轻放。
“咚！”
脚下又是一震。
这次，王小酥一动不动，天花板被震落灰尘，桌子上的矿
泉水颤抖起来。
众人脸唰的白了。
第35章 分裂
“这又是什么动静？”
一波接一波的, 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间，幸存者们要崩溃了。
王小酥木着一张脸，拿出一块木板将肥猪盖起来, 掏起一把长铁棍：“我去看看。”
如果是那只大猩猩，那今天她和那只大猩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过这大太阳天, 是变异大猩猩的可能性比较小。
大几十斤的铁棍在王小酥手里如同羽毛般拿的轻松，此时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王小酥查看四周，没有看到黑猩猩的小房子般的身形，只看到一众仰着头, 即使被阳光刺激到眼泪直流, 也不见低下来的脑袋。
她跟着抬头看去, 只见天空划过一道道流星, 每划过一道，不出几息，就能听到“咚”的巨响, 很快, 地面紧跟着震动。
流星雨愈发的密集，巨响也随之频繁。
流星雨所落之处不在南通镇，隔着不知道多远，依旧让这边地面不断震动, 无法想象陨石雨落地之城此刻到底面临了怎样的灭顶之灾。
“老天爷是要让人类灭绝啊！”
“报应, 报应！”
“你们懂什么, 你们什么都不懂, 这是耶稣提前来拯救我们上天堂了！”一个信徒疯疯癫癫跪在滚烫的地面，双掌和膝盖被烫出水泡也像是没有察觉到, “耶稣大人，我是您的信徒，请将福祉下到南通镇来吧！”
“我艹你M！”
能发出这样震天动地的声音和震动，陨石雨所落之地必定生灵涂炭，人们之盼望着千万别到南通镇这边来，这会儿听到那神经病高喊着让陨石雨往这边来，即使知道不会他说什么就来什么，还是崩断了众人紧绷的神经。
恐慌害怕的幸存者们需要一个发泄出口，上百个人冲上去，对着那人拳打脚踢，被踹打之人不惧反笑：“哈哈哈哈，打的用力点，再用力一点，你们这些盲目的愚民，死后只会下阿鼻地狱，永远也不会像我一样被接去天堂，哈哈哈哈！”
他不断激怒着众人的情绪，原本只是想要给一个教训，现在这些人却是怒急了眼，脑子一热，下手再不知轻重。
王小酥想要找帮手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
又疯了一个，没救了。
果然，不出十分钟，等这些人发现里面的人再没有一点动静，纷纷散开时，才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他以跪姿匍匐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身上的皮肤被地面烫出水泡，又在殴打时磨破露出血肉，血肉在人群愤怒的鞋底下数次碾磨成碎肉，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歪折到一边，脖颈处一根破碎的断骨生生戳刺而出。
血液流到地上，还来不及扩散，就被滚烫的地面吸收。
显然，他不是被活活打死，而是有人脚下不知轻重，踹折了那人的脖颈。
王小酥垂下眼帘，转身离开。
这人的死相极其凄惨，周围人多数也只是皱皱眉头，骂了句晦气，转身离开。
末日里，死的人太多太多。
不知什么时候，杀人竟也成了一件稀松小事，再也无法勾起旁观者和杀人凶手们的恐惧和迟疑。
自昨晚过后，南通小镇，也隐隐有向西边大学城氛围靠拢的趋势。
“小房子一样高的黑猩猩都出现了，说不定附近还有更巨型的野兽，我们还要留在这个地方吗？”
死去的人无人搭理，幸存者们纷纷回到商场，一边交谈着对未来的担忧。
“我们还能去哪里？这里有黑猩猩，别的地方说不定有大象一样大的老虎、小山一样高的狮子，就算没有，刚才那陨石雨你也看到了，我们在这里虽然胆战心惊，但至少还活着。要是你末日前躲的地方是那个方向，以这场陨石雨的威力，逃都来不及就没命了。”
说着，那人余光瞥见什么，随意扭头看过来，霎时，就跟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迅速扭回去，速度之快，王小酥都担心他也跟刚才那人一样脖子折了。
“走走走，是希望……王……”
一人拽一个，二人匆匆离开，声音也越来越远。
王小酥摸摸下巴，手上有什么刮得下巴难受，低头一看，只见她的两手就跟戴了半透明红手套似的，血液因高温凝固在手上，又被蒸发的汗液濡湿，要干不干，黏腻粘手。
连脸上也有些黏连的不舒服。
王小酥眉头微皱，现在自己的形象，难不成比刚才那些暴力杀人的还更恐怖？
回到大食堂，这一次，众人已经没有多少心思说笑，这场突如其来的陨石雨，即使没有落到这边，但想到或许已经有一哥城市，甚至两三个城市因此毁灭，他们就再也笑不出来。
好在董妈的好手艺，将众人忧愁的思绪暂时拉了回来。
变异大香猪猪板油熬出来的油非常香，还没有普通猪油的腻味，董爸找出几个崭新的水桶，装满好几个水桶。
一个变异知了抵八到十个普通知了，知了处理后炸的酥香扑鼻，复炸后颜色更加漂亮，口味也更加酥软，出锅后只在上面撒上一点点盐，都美味无比。
乍一吃，不看那恐怖模样，仿佛吃到嘴里的是炸鸡。
王小酥并没有把这些知了全部分给希望小队的人，而是每个来帮忙的都分上一大碗。
董爸一开始不敢吃，但他是个吃货，看老婆吃那么香，馋的直咽口水，皱着眉咬上一口，顿时真香了。
吃的最香的竟然不是董爸，而是看起来最厌烦虫子的付薇。
付薇没帮忙，但能从婆婆和老公那边分，拿到手里后埋着头啃的最香，头也不抬一下，要不是小孩儿吵着要吃，她都停不下来。
董雨晴原本死活不肯吃，结果看不讨喜的付薇都吃那么香，顿时忍不住了。
“咔嚓！”
“……”
董雨晴几乎不敢嚼，但香味很快在唇齿间扩散，眼睛顿时一亮，下意识看向手里，看到了一只半黑黝黝的眼睛。
要是普通知了，一口下去，半个知了甚至一整个知了都没了，但变异知了太大，一口下去，才咬掉知了半只眼睛和小半张脸。
渗人是真渗人，换做末日前，再好吃她也不敢吃。
可末日后已经太久没吃零食，加上经常看到周围人吃烤虫子，竟然也觉还好接受。
董雨晴赶忙抬起头，眼睛向上，口中嚼个不停：“好吃好吃，就是不能看。”一边心里膈应，一边胃口诚实，啧。
希望小队端着一大盆一大盆的知了回到二楼，董妈原本准备拿毛巾把油乎乎的锅擦干净，刘弯弯忙跑上来：“董阿姨别擦别擦，太浪费，这底油你们要是不要了，不如留给我们沾沾馒头？”
刘弯弯说着，嘴角晶莹，显然早就在外面馋了很久了。
董妈笑了，她对刘弯弯印象不错，又有心交好：“我这里有一块尝味道的，就夹了一块，没上嘴啃过，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去吃。”
刘弯弯大喜：“不嫌弃不嫌弃，就算啃过也没关系！”
都末日了，人家也是干净人，嫌弃个什么！
呜呜呜，董阿姨人真是太好了！
等王小酥想起来，到食堂准备收拾一下时，食堂已经被收拾干净，一群大小伙子和老人孩子正抓着面包沾锅，一个个吃的嘴角泛油，喜上眉梢。
“呜呜呜，好吃，怎么会这么好吃！”
小孩儿窝在妈妈怀里，抱着发黄的馒头吃的香甜：“好吃，妈妈也吃！”
“妈妈不爱吃，宝宝吃就好。”
王小酥看了一会儿，拿着扫把转身回了楼上。
这么多知了压根吃不完，王小酥拿出一大盆：“问问唐副队，换不换炸知了，有水就换水，没水可以换点烧烤粉、火锅底料之类的东西。”
她本想自己上去，但想到一上去，唐晶晶又要各种感谢，各种试探招揽，就没兴致了。
她是喜欢热闹，但不喜欢这种没什么意思的人情往来。
董雨晴举手：“我去我去！”
“要不还是我去吧？”张仁义站起来，小姑娘容易被坑，虽然这时候唐晶晶应该不至于得罪救命恩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王小酥看向董雨晴：“你自己决定吧。”
董雨晴想了想：“那我们一起上去？”她也怕被坑，但张仁义为人挺精明，在一旁看着学也能学点腹黑手段。
雷霆小队愿意换炸知了吗？
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有的人想吃，有的人不敢，有些人舍不得，想吃又有这个资本换的赶紧跑回去拿水或各种调味料，你上来换两只，我上来换两只，不到十分钟，换的只剩下一点底油。
一老太太端着个碗，碗里放着两只炸知了，又拿出一块布头殷勤道：“嗨，这碗脏了，我给你们擦擦干净！”
说着就把张仁义怀里抱着的大脸盆擦得干干净净，连个边角都不放过。
最后，唐晶晶还让队伍里的人帮忙，把换来的物资一股脑给拎到二楼希望小队房间。
天气越来越热，南通商场每天都有死人往外抬。
原先八百多人将近九百个，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六百个！
被俘虏的那几十个，留在手里只能饿死，大家又不甘心养活他们，也不愿意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动，索性一致决定，赶出商场。
最后，人数只剩下五百出头。
原本拥挤嘈杂的南通商场，忽然就显得有些安静。
东西侧门的人数减少大半，只剩下寥寥十几人。
许多幸存者小队的房间也因热死渴死了不少人而空出不少床位。
暂时没人再敢有心思去抢劫雷霆小队，与此同时，雷霆小队经过混战之夜的事情，或许是心冷了，也或许是时机已到，行事不再像之前那般温和心善好说话。
他们先是撤回楼下每日中午和晚上的音乐广播，紧接着将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看管起来，这是明目张胆强占了地方。
幸存者们想要去地下停车场纳凉，都被赶出来，即使有人热晕在雷霆小队面前，他们都没有丝毫心软。
接下来，南通商场幸存者们发生争吵打架，雷霆小队的人也没再出来调停，就如同陨石雨那天，有人在商场门口被活活打死，雷霆小队的人也没有出来阻止。
这些现在哭着求他们的人，在混战之夜，雷霆小队死伤无数的危急关头，都躲在自己房间里冷眼旁观，想要趁着雷霆小队战败后，趁着混乱抢夺东西。
这次混战，唐晶晶不相信所有人都不知道实情。
她查看过混战现场，在混战现场找到一粒小石头，和围栏玻璃上的豁口大小一致。
这样的力量，只有王小酥能够徒手击打出去，这种小石头攻击的方法，也是南通商场众所周知的王小酥成名绝技。
如果那天夜晚，不是王小酥率先提醒，被支走值夜班的人后，雷霆小队会在睡梦中被打个措手不及。
在对一名参与抢夺的被俘人员严刑拷打后，唐晶晶骇然得知，那天晚上，他们身上甚至还拿着雷霆小队房门钥匙！
一旦房门被悄无声息打开，这么多人对雷霆小队睡梦中的队员们偷袭，雷霆小队能活下几个都尚未可知！
之后要不是王小酥再次出手相助，雷霆小队当晚只怕是会全部死于非命。
这期间，除了被殃及池鱼的几个小队，没有一人出手相助。
就算没有这个能力相助，至少看在雷霆小队从末日以来帮扶幸存者们众多的份上，提醒一声也好，可惜没有，除了王小酥，一个都没有！
唐晶晶原本就不是个多心善之人，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雷霆小队终于露出属于强者的獠牙，揍了十数个想要撒泼打滚想要进入地下停车场的幸存者后，之前还敢跟雷霆小队大小声的众人，面对他们沾血的铁棍，反而出乎意料的乖巧起来。
王小酥拿着钥匙上下抛：“怎么，今晚要不要下到地下停车场睡觉？”
钥匙是唐晶晶派人送的，雷霆小队有多少人，唐晶晶就送了多少把钥匙。十几个单人间，面积都不大，如果他们愿意，甚至可以拆掉墙壁，让几个单人房合并成一个大套房。
其中王小酥的房间最大，地下室除了单人间，还有八人间、五人间、三人间和夫妻房，以及小套房、大套房。
王小酥的房间就属于大套房，里面拥有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厕间和一个厨房。
厕间放马桶，马桶是雷霆小队一个会手艺的老人所做，为上下抽离式，底下有个塑料猫砂盆，猫砂盆里放的是外面随处可见的沙土。
早上会有雷霆小队雇佣的人专门过来收猫砂盆，把猫砂盆里的沙土和秽物一起集中用草木灰清理，清理完再还回来。
沙土需要自己去外面弄。
如果怕别人弄不干净，想要自己处理，完全可以自己自己在猫砂盆和沙土之间弄个袋子隔离，到时候把袋子给马桶清理员就成。
这种复杂精致又干净的福利享受，只要住下来的人都拥有，但想要住进来，要么像希望小队一样，对雷霆小队有大恩，要么就老老实实交房租。
希望小队都有些意动：“要不，就下去住？”
原本地下停车场被弄了这么多墙壁挡着，人一多会更热。
没想到雷霆小队里竟然还有建筑设计方面的人才，不知道在哪里打了几个洞，仅仅只是多了几个洞罢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玄学在里面，外面52度，地下停车场的温度竟从42度下降至35度！
再奢侈的开个电扇，和末日前竟也差不离了！
除了凉快，更重要的是地下室有正经床，都是雷霆小队的人从外面找来的折叠弹簧床、折叠麻布床，更甚至还有正经床垫！
也不对，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地下室更注重隐私！
连上厕所都有人解决麻烦，更是便利了许多。
王老大已经安全康复，说话也更有底气：“去就去吧，不过也不能真当一个穴居人，我们现在住的这两个房间也不能放弃，时不时也可以上来。”
这一天，希望小队请来雷霆小队的人一起帮忙搬东西，一趟趟的往地下室搬，看的幸存者们眼红不已。
“听说地下室一个八人间的床位都要一个月4斤粮食或3升水，希望小队十几个人，都搬下去了，可真是有钱烧得慌！”
“你还不知道？上次那件事情，希望小队帮了忙，雷霆小队为感谢他们，送他们每人一间房，免费的，永远不要钱！”
“真的假的？那不是赚翻了？早知道上次我也帮忙了。”
“上次我记得不是有几个队伍帮雷霆小队一起对付那群强盗么？怎么唐晶晶没送那几个小队的人去地下室？”
“嗐，人家那哪里是帮雷霆小队，听说一开始也是躲在房间里，那些强盗打上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儿撇清关系。要不是那些强盗杀红了眼，根本听不进道理，那几个小队被打伤打死好几个，没办法才一起应对。这哪里是帮忙，雷霆小队自然也不会送他们地下室房间的钥匙。”
“别的我不知道，我就觉得雷霆小队现在干的事情真不是人干的，这地下停车场又不是他们的，凭啥挡着不让我们下去！”
“凭
啥，就凭先到者先得呗，他们出人出物资把地下室弄好，又有这个本事占下来，凭啥要让你们占便宜？”
有人终于被说恼火了，怒而转向这人，一看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女孩，冷笑道：“你倒是一个劲儿帮人家说好话，这么贴着他们，也不是和我们一样待在上面。”
刘弯弯拿出一把钥匙，笑眼弯弯：“不好意思，我也有地下室的钥匙。”
那人一愣，又羡又妒，继而看着她手上的钥匙，眼中生出贪婪之意。
反正现在雷霆小队也不管幸存者之间的打斗，他先把钥匙抢了，再把这嫩生生小姑娘给占了，岂不是人财两得？
“呵，小姑娘，你爸妈没教你，对长辈说话，要有礼貌吗？”男人边说边朝刘弯弯靠近，笑容轻浮。
一旁的同伴看刘弯弯总觉眼熟，余光瞥见不远处好几个雷霆小队的队员正看着这边，脸上没有冷漠，也没有愤怒，反而是看好戏的架势，猛地就想起这女孩为什么眼熟了。
同伴拽住男人要往回拉：“赶紧回来，她是雷霆小队的刘弯弯！”
“什么？”
男人一惊，下意识脚下生风就要跑，结果十几张卡片凌空飞来，把男人的后脑勺扎成刺猬。
其中一张最为致命，深入头骨缝隙，将人秒杀。
同伴立马松手，惨败着脸躲进人群中。
人群惊叫逃散，害怕自己也成为下一个惨死之人。
刘弯弯凑上去看，啧啧两声：“火候还是太低了，这么多张，才有一张成功。”她一边说，一边把卡片拔下来。
虫子软，能被卡片劈成两段，头骨硬，十几张能扎进肉里，却很难扎穿头骨。
王小酥告诉她，她的力气天然不够，可以从巧劲儿上凑。
卡片准头足够，那就学习人体结构，一旦了解透彻，就可以通过分解人体结构，巧妙将人解决。
“弯妹，有进步，不愧是王小姐教出来的，厉害啊！”雷霆小队那几人这才上前。
刘弯弯高兴的笑弯了眼：“都是小酥姐教的好！”说完，她有些可惜，可惜小酥姐说不带徒弟，否则她该叫一声对方‘师父’的。
王小酥并不知道，自己一时心软随手的教导，教出日后鼎鼎大名的‘花飞叶’，即，一花一叶皆可取人性命于无形。
刘弯弯露的这一手，暂时压下幸存者们的怨愤。
这是雷霆小队第一次真正杀人，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出杀鸡儆猴。
这一手的确暂时震慑住众人的蠢蠢欲动。
希望小队搬进地下一层，地下二层会更凉快一两度，但雷霆小队应该有别的打算，全队人都住在地下一层，给希望小队的钥匙，也在一层。
这是地下停车场修建好后，希望小队第一次下来。
和上一次下来避难的情景不同，上一次地下室昏暗，只能隐约看见攒动的人头，现在天顶上方都有打洞，漏泄下来一束束光束。
每隔几米的墙壁之上，还挂着那种节电声控灯，脚步声走近，声控灯就会亮起。
“地下室的房间都有拉电线，等日后完善了，还能开灯。”
帮忙提行李的一少年骄傲挺胸。
希望小队对住在地下室的生活，也开始有了期待。
天气越来越热，看着众多死在高温下的人，幸存者们和雷霆小队之间无声的硝烟味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雷霆小队的人也愈发警惕，就在这个关口，离开许久的徐思行——回来了。
第36章 武器威慑
徐思行的回归, 让南通商场的局势瞬间有了变化。
“这……这就是空间球？”
男人站在广场上，随手一挥，一堆煤球凭空出现在地面, 再次挥手，煤球又消失不见。
“什么空间球，没听老大说么, 现在名字改成‘空间钮’了！”
“对对对，‘空间钮’比‘空间球’这个名字高大上多了。”
商场里究竟有多少人在暗戳戳围观，谁也不知道，王小酥只觉徐思行这行为有些装相。
在董雨晴之前，她也见过一个空间系异能者, 就是鼎鼎大名的, 研发出空间钮的姜小教授。
她有幸见过几次空间钮试用品的使用场面, 空间钮需要与脑内芯片连接, 如同空间异能者一般，使用意识开启空间钮，拿取所需物品。
挥挥手什么的, 就连空间系异能者都不需要, 也不知道这徐思行是不是像董雨晴一样，看了不少类似小说染上的坏毛病。
空间钮的出现，让其余幸存者眼红不已。
然而下一瞬，这种眼红, 在看到徐思行拿出来的东西后, 立刻变成心惊胆战。
阳光刺眼的广场空地面上, 出现一堆刀枪剑戟！
其中竟然还有几把□□和子弹！
“老……老大, 这是……这是枪？”小王瞪大眼，生怕自己看错了。
徐思行笑容中难掩自得：“对, 这次我去到N市基地兑换空间钮，回来的H市遭遇陨石雨，我绕了条路，那边发生地震，一家武馆坍塌后露出这些东西，应该是刚坍塌没多久，没人发现，我就给弄回来了。”
武馆里面有刀枪剑戟还能理解，有□□就是意外之喜了。
王老二缩回脑袋，忧心忡忡：“徐思行找到了枪，他们无所顾忌，以后这南通商场，不得雷霆小队一家独大了？”
以前雷霆小队虽然实力强，但没有过硬的武器，不敢太过分。现在有□□，还要顾忌什么？
因着徐思行回来，希望小队也需要观望，今天白天都待在二楼，没有下到负一层。
果然，徐思行选择广场上展示空间钮，正是为了向大家展示雷霆小队的实力并示以威慑。
王老二忧心忡忡，带的其他人也跟着皱眉。
王小酥：“……”
王小酥经常觉得，这个世界仿佛只有自己才是清醒的。
“虽然我丢小石子的威力不一定能闭上□□，但我能数发齐发，还能消音，关键还不费‘弹药’，也没必要这么慌张吧？”
她说着，看向付薇手里的矿泉水。
矿泉水开着盖子，一口还没喝，就已经抖的洒出来好些，大蛙伸着长长的舌头在下面接，小金毛也跟着凑热闹，抱着捕蝇草花盆接水。
付薇的脸青红交加，但心却也跟着稳定下来，手也不抖了，水也不洒了。
小金毛遗憾的收回花盆，大蛙舌头回弹，砸吧砸吧嘴，偶尔喝点矿泉水解渴，果然比喝异兽血甜多了。
雷霆小队有了武器威慑，原先因地下室而产生的不平硝烟瞬间消散。
不可否认的是，□□虽然需要弹药，后坐力惊人，准头不好时还不定有王小酥的小石子伤害力更大，但它们看着更唬人。
至少对着王小酥的石头，幸存者们还能干笑着说些有的没的转移她的注意力，面对□□，幸存者却是直接四肢发软，更有甚者直接跪地哭喊求饶。
在这种威慑下，南通商场似乎又回归了之前的平静，不同的是，雷霆小队做事愈发强硬起来。
愿意付出粮食下到负一层负二层的幸存者越来越多，直到突然有一天，气温瞬间从52度上升到55度，一晚上活活热死九十多人，醒来的人为了小命，拿出所有食物，希望能在地下停车场有个床位。
负一层和负二层有区别，区别在于，负二层接受晒虫子干作为粮食，负一层却不行。
负二层相对更凉快一点点，大家都盼着往负二层跑，还能用晒虫子干替代粮食，大家几乎蜂拥着往负二层跑，心中或许还在窃喜，窃喜雷霆小队怕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希望小队再次回到负二层，由于温度太高，连续半个多月都没有再上去。
地下停车场的建设并没有停止，雷霆小队依旧在雇佣人，雇佣的食物也从大米、面粉改为虫子干，矿泉水却给的越来越少，每天半瓶，渴不死，却每时每刻都需要再干渴中难受煎熬。
雷霆小队找到的水的库存也日益稀少，面对这个高温末日，恐惧的不仅仅只有那些普通幸
存者，就连这种‘身在高位’的雷霆小队亦然。
雷霆小队私底下几乎拧成一条绳，团结一心。
唐晶晶认为，热极必反，高温之后或许有降温的可能。
降温之前，或许会有暴雨，暴雨若成洪涝，地下停车场会成为第一个被淹没的地方。
为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经过全体商议后，雷霆小队决定在负一层和负二层挖沟渠，擅长木艺的老人根据书上文字设计出水利车，几辆水利车错落放置，连往沟渠，也连往外界两条路。
一旦大水将至，洪流就会带动水利车转动发电，同时水利车也会将洪流带进沟渠和外界。
说起来简单，却要经过无数次试验，是个需要不少时间的大工程。
这种决定，放在别的队伍说不定会引起纷争，最后不了了之。
毕竟这只是唐晶晶的一种假想，万一暴雨洪流没出现，这期间付出的大量人力物力都会付诸东流。
要知道，现在拿出去的食物还能说是收上来的虫子干，拿出去的水却都是雷霆小队的人勒紧裤腰带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希望小队对雷霆小队占据主位的强势并未感到有何不适，相反，还有点心安。
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可以说是足够咸鱼了。
负二层没有倒夜香服务，个别实力强势的小队也住在负一层，既然雷霆小队没有全方面管理，他们也正好可以学着雷霆小队的模式推举出层长。
为了保持负二层的干净，每个小队需要安排一人去一家一家倒夜香。愿意接受这个任务的人，当天的食物和水就可以由该小队负责。
每个小队轮一天，能保持干净，且队伍多的情况下，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轮到自家队伍一次。
负二层的层长是新生小队队长陶正。
在群龙无首，雷霆小队又忙着建设时，新生小队站出来，又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其余幸存者不管是否真心愿意，都开始听从陶正调令。
等到王小酥发现时，负二层开设地下市场已经好几天。
“地下市场？”王小酥好奇，“是小说上那种黑市？”
付薇冷笑：“都末日了还看那么多小说，‘地下市场’，指的是地下停车场市场，什么黑市？”
付薇觉得王小酥啥也不懂，忍不住挺胸，觉得自己知识更加渊博，这会儿终于能高她一等。
王小酥没生气，因为一行人下到负二层，才发现，才仅仅只开设了几日的地下市场，已经有了黑市的模式。
这里有不少摊位，还算整齐的安置在小街道两边，中间隔出能供两三人并排行走的道路。
现在过来摆摊据说还不要什么摊位费，毕竟这里还是大家的租住地，每个月都要上交粮食，雷霆小队都没吭声，这摊位费能交给谁？
幸存者们摆在地上的东西五花八门，王小酥算是见识到了大家在搜集物资的时候都藏起来了什么各式各样的东西。
摊位上有人卖杯子，有人卖发卡，还有人卖书籍、纸巾和姨妈巾。
付薇站在纸巾摊位前停留好一会儿，扭扭捏捏不肯走。
希望小队在搜集物资的时候找到了大量药物，找到的纸巾和姨妈巾却不多。
尤其是后者，用到上个月大家都库存清空，这个月的姨妈巾，都是他们跟雷霆小队兑换处换的。
只是数量也不多。
他们一直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弄到姨妈巾，没想到这个摊位上竟然有不少。
里面有些已经拆开，有些崭新的整包放着。
拆开的价格便宜，崭新的更贵。
“这个怎么换？”
张仁义扭头见老婆没跟上，才发现她站在那个摊位前，在摊位上看了几眼，便明白付薇的心思，他一个大男人倒没有付薇那么羞涩，指着姨妈巾询问价格。
“这个一片式的可以用虫干换，一片一斤虫干。整包的得用粮食、水或者肉干之类的东西换，不接受虫子干。”
摊位前的女人忙殷勤上前招呼：“我看你们都穿的干净，应该不缺物资。”说着，她压低声音，“我跟您交个底，这种一片式的跟别的东西放一起，难免有点灰尘掉进去，没有整包没拆封的干净卫生。我们自己用肯定不介意，都末日了还计较那些干啥。但您要是手头不紧，用这种崭新没拆封的心里也不膈应不是？”
王小酥最喜欢热闹，津津有味在一旁看了会儿，才开口问：“多少肉干换？”
“二两肉干就给您爽一次，您看我年轻干净，脸也长得不错，叔叔您一点不吃亏呢~”
娇滴滴的笑声从一旁响起，让问价的和被问价的都愣了。
王小酥扭头，只见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年轻女人穿着暴露站在几米外的墙边，裙子是那种高开叉开到胯骨处的设计，深V的设计让前胸显得更加涩气。
年轻女人站着个五十多岁大爷，上下打量那女人，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哎呀还是贵了点，大前天不还卖一两么。”
说着还上手在女人前面摸了把。
付薇和老林媳妇立刻捂住自家孩子眼睛，面色铁青。
第37章 谁家初恋
正如王小酥无意中所说, 地下市场，虽不是黑市，但已经有了黑市的雏形。
几个妈妈辈奶奶辈几乎是脸色铁青的带着小孩匆匆走远, 王小酥反而是最镇定的那个，在她看来，这和动物求偶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为了生存, 她卖的也只是自己皮肉罢了。
当然，如果交易的对象是有妇之夫，后果也得自己承受。
王小酥很镇定，她身边的两鸡一蛙一猴也很淡定，把面红耳赤的董雨晴衬托的仿佛才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老板, 这卫生巾怎么卖？”
老板娘被噎了噎, 小姑娘脸皮薄, 一般都称这些为姨妈巾, 眼前这个小姑娘面对旁边那种事情也跟没事人似的，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直呼卫生巾一不觉羞臊。
那种态度，仿佛老板娘太过大惊小怪。
“这姨……这卫生巾, 咳, 卫生巾已经拆封的这种一片一斤虫子干，没拆封的您要是换肉干的话，一斤一包。”
显然，这老板娘也是认识王小酥的, 不知道她缺什么, 但知道她什么最不缺。
闻言, 董雨晴忘记害羞, 差点跳起来：“你抢劫啊，这一包卫生巾要一斤肉干, 也就是碰上我表妹你才敢狮子大张口，换别人你好意思张这口吗？”
老板娘不乐意了：“哎你这小姑娘，买卖买卖，不就是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么，我开价，你倒是还价啊，难不成你买东西不讨价还价，直接就是最终价了么？”
董雨晴：“……？？？”
王小酥甚觉有理，学着她奶奶平日里的样子，砍价：“一包一两肉干。”
老板娘：“……你抢劫呐你，这姨妈巾几乎是不可再生资源，现在粮食蔬菜都种不了，更何况是棉花，未来一两年内都不可能会有新卫生巾出来。肉可是外面大街上随处都有！”
董雨晴：
“肉随处都有，你倒是去抓抓试试看啊，三四斤肉才出一斤肉干，抓只黑鸟去掉皮、骨、血、内脏和羽毛，纯肉都不一定有三四斤。两三个人一天都不一定能抓到一只黑鸟，总不能我表妹抓的轻松，你们就可着劲儿的敲诈我表妹吧？”
王小酥也一脸真诚：“你这老板，买卖买卖，不就是你来我往讨价还价么，我砍价，你倒是再还价啊，难不成你卖东西都是顾客砍一次，你就一锤子卖了？”
老板娘：“……”这话有点耳熟，她没法接。
最终，三人砍了十几分钟，你拉我扯，都差用上孙子兵法了，终于以每包卫生巾3两到5两肉干的价格成交。
价格随每包片数不同而上下波动。
王小酥买下老板娘摊位上所有卫生巾，已经拆封的卫生巾她以二两肉干的价格全部买下，老
板娘有句话说的挺对，这卫生巾几乎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他们一家子三个女人，不多囤一点，日后来例假只能蹲几天马桶了。
先把没拆封的用掉，如果用完以后还没找的新的卫生巾，拆封过的也勉勉强强可以用上。
实在不行，她就去找棉花种子用异能催生，水果用异能催生异化后会苦涩到无法下口，棉花采出来总不能用在下面还觉得苦吧？
说不定能激发少量的概率，成功催生出没异化的棉花来。
用木系异能催生的植物，没异化的情况下，个头都比较大，这是所有木系异能者的优点，木系异能能够激发种子潜力，长成最为优良的品种。
王小酥从口袋里掏出一团蓝色塑料袋，娴熟一抖，巨大的蓝色塑料袋皱巴巴展开，卫生巾都被装进塑料袋里。
董雨晴则是从大蛙身后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取出五斤没放盐的肉干。
老板娘喜滋滋收下。
她是一片没给自己留，末日里也不用那么讲究，反正这大热天的也不能出去找物资，来事儿那几天大不了就蹲在家里，等干净了再出来就成。
大蛙面无表情颠了颠，让肩膀上的背带挂的更舒坦些。
习惯了，人类兵法上讲：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它要安全的吃到各种异生物内脏，就得好好帮人类干活。
呵，愚蠢的人类，她以为这是在奴役蛙吗？
错了，这是蛙在利用这些人类吃蛙饭！
╭(╯^╰)╮
自从王小酥开发大蛙背重物的能力后，大蛙出门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自由蹦跳，每天跟一只□□似的甩手甩脚走，它都快形成习惯，忘记青蛙是跳着走的了。
但王小酥也没亏待大蛙，小番茄时不时被输送一次木系异能，小果子摘了没多久又生长，大蛙几乎三五天就能吃到一颗。
异化的果子，对动物的吸引力堪称诱惑，对异生物来说，没吃到嘴里之前平平无奇，吃到嘴里就像健身人士吃下蛋白粉，肌肉咵咵的长，能量嗖嗖的升。
大蛙就好这一口，为了能吃到小果子，那背包哪里是王小酥给挂上的，分明就是大蛙自己拉开拉链，被到背上，跑王小酥面前让她往里塞东西。
出门还成，没出门它也要背着开着口的空背包，希望王小酥看到后能立马给它塞东西然后出门。
一来二去，董雨晴索性找了个青蛙动画头像的圆形胸针给扎在那个背包上，日后就是大蛙的专属背包。
大蛙自以为不屑的表情，实际上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抬着水汪汪的红色大眼睛，闪着期待谄媚的光芒。
一号和二号对大蛙的谄媚颇为看不上，只有小金毛挂大蛙背包上，拍拍它的脑袋表达鼓励。
是了，经过又一段时间的磨合，大蛙看向小金毛的眼神终于没了垂涎，两个物种交上了朋友，大蛙也学会人类的撸毛手段，时不时享受的在小金毛背上撸上两把。
除了卫生巾，王小酥还买了一些抽纸，扭头，就看到董雨晴偷偷摸摸把一把什么东西往衣服口袋里塞。
“你买了什么？”
身后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
董雨晴鬼鬼祟祟在口袋里又往下摁了摁，小小声：“嘘，别嚷嚷，我买了开塞露。”
王小酥：“……？？？”
王小酥意味深长的往董雨晴屁股后瞟。
董雨晴涨红脸，低吼：“没蔬菜水果吃，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肉，你不便秘啊？！”
王小酥摇头：“不啊，一天一回，一次一分钟，润滑通畅没困扰。”
董雨晴：“……”末日前吃蔬菜水果都不通畅的便秘星人逐渐露出丑陋嘴脸。
王小酥不解：“现在还有开塞露，等开塞露也没了你怎么办？难不成要抠唔唔唔……”
话没说完，就被头顶冒烟的董雨晴给捂住嘴。
董爸董妈在身后佯装无事的看看周围，等回去后一定要偷摸着问闺女拿开塞露，小酥那张嘴，实在耿直的让人手痒。
来摆摊的幸存者有不少，王小酥还在这里看到了熟人——
雷霆小队的小王，和之前想用一根细金链子跟她换鸡蛋的贵妇。
只不过，后者是来小王这里换东西的。
“小酥姐，你们过来换东西啊，来来来，我这里有不少，您看看有没有您用得上的？”小王热情打招呼。
王小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摆摊，队里没工作？”
小王：“现在我们小队搞了轮休制，今天轮到我休息，没什么事情做，就弄了一些我用不上的东西过来摆摊。”
王小酥看一圈，东西五花八门，质量也比别的摊位好很多，但没有她特别想换的。
“这是充气床？”董雨晴指着一个没拆封的盒子，包装盒上有着充气床字样和图案。
小王：“对，雨晴姐要是看上这个，直接拿走就成，我送你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
尖锐的女声突兀在旁边响起，原来那贵妇正蹲在摊边挑东西，见到王小酥几人来，因之前发生的事情而觉没脸，本来低着头不吭声，听到小王这么说就蹲不住了。
“我刚刚拿金链子跟你换，你都不肯，人家过来你就白送，凭什么！”
小王不耐烦：“凭什么，凭我们是朋友，你一个跟我无亲无故的陌生人，我凭啥换给你！”
送给董雨晴能赚人情，董雨晴能用上充气床睡得舒坦，换给这女人却只能拿到一根不能吃又用不上的金链子，前段时间黄金可能还有用，随着异生物在夜晚苏醒，以及大火烧掉众多物资点，物资稀缺的现在，谁还用黄金！
那贵妇气的脸红，又不敢怼王小酥罩着的董雨晴，只能小声暗骂：“骚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呸，不要脸！”
气闷的抓起两个小面包：“这个换不换？”
她的声音低，但小王凑得近听见，黑了脸：“都说了我不要黄金，拿别的东西过来换，没东西赶紧走人！”
董雨晴终于想起这人是谁，噗嗤一笑：“这不就是之前那个想拿金链子跟你换鸡蛋的贵妇么，这金链子宝贝的，现在还没换出去啊？”
王小酥看着那贵妇骂骂咧咧的背影，她的耳力好，董雨晴听不到，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指尖一弹。
“嗖”
“哒”
“啊——”
贵妇摔在地上，磕破了膝盖，看着地面上突兀的一颗小石子，忍不住大骂：“今天谁扫的地，地面上老大一颗石头看不到啊，膝盖都磕出血了，赶紧出来，赔钱！”
小王呸了声：“该！”嘴臭的婆娘！
“普通小小一个鸡蛋打成蛋花汤，一家五口都能吃。这老大一个鸡蛋，要不是天气热，吃个五六天不是问题，又有营养，竟然拿那么细一根破链子换，怎么说得出口！”
况且，他没说的是，这鸡蛋吃着的确能让人回复力量，那种感觉，比吃了异兽肉还要强一点。
这么好的东西，雷霆小队要换都得拿十几瓶水。
这都末日了，真是一点看不清形势！
王小酥对充气床不怎么感兴趣，她睡惯了硬床，能睡软床，但更喜欢前者。
“以物易物，肯定得给东西啊，放心，我不是那种人！”董雨晴笑容开朗，心里明白的很。
什么免费？
从古至今，免费才是最贵的！
她又不缺肉干，干什么要平白欠别人一个人情！
董雨晴美滋滋的换了充气床，抱着盒子看向大蛙。
“啊，有点重啊。”
大蛙一动不动：“……”不是，人类有没有点眼色，看蛙这背包还能塞得下这么大个东西么！
“表妹说今晚要去狩猎，哎呀，那软嘟嘟的内脏，到底给谁多吃一点才好呢？”
大蛙嗖的转身，露出它的大背包：“呱！”挤！空间就像是水，挤挤还是有的，不用心疼蛙，用力挤就是了！
“……”一号二号没眼看。
有时候它们真为大蛙智商感动，晚上去狩猎，肯定会带着它们
几只，到时候内脏还不是随便吃，吃到撑死都吃不完。
这傻大蛙，迟早得被人类忽悠瘸！
地下市场有以物易物的，有出卖皮肉的，竟还有卖身的！
这里的卖身并不是指身体，还是以一种雇佣形式卖给对方，以后跟着那人混，当牛做马都行，只要负责他不被饿死和渴死就成。
这样的还挺多，负二层的层长还特地弄出一块角落区域里，专门让那些自愿卖身的人站在这里，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他们把自己尽量收拾干净，就算窘迫，也没有在众人的围观下逃离。
这种卖身契约其实没有太多约束力，大不了就是给你干一天活，你给一天食物，等哪天人家不想干了，反正也给你干了这么多活，只要真缺人，加上物资足够，也不亏。
王小酥个头小，前面人围了太多，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只能跳一下，再跳一下，以期能看上两眼热闹。
董雨晴一米七出头，踮起脚尖，就能隐约从缝隙间看到前面发生的事情，感觉到身旁熟悉的身影像只大青蛙似的不停蹦跶，明知不能笑，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王小酥面无表情：“你笑什么？”
董雨晴忙摇头：“我没……噗嗤……对不起，实在没……噗嗤……没憋住哈哈哈哈！”
主要是，王小酥个头小，但气势强，平日里杀异兽的时候，生生把形象从一米六拔高到了两米。
说起四五米高的异兽大猩猩都能轻描淡写说有一战之力的人，现在面对前方最高人头不到一米九的人群却束手无策只能不断蹦跶，对比太惨烈，董雨晴没能憋住。
王小酥看她一眼，低头对身边一号二号道：“过来，站我前面。”
一号二号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它们刚站好，王小酥就踩上它们的背部，一个背部一只脚，瞬间从一米六拔高到两米二，俯首望着看呆眼的董雨晴，俯身，轻拍她的脑袋：“记住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
说着，淡定抱胸看着前方的热闹，全场最佳视野，莫过于她。
董雨晴咂舌：“办法的确比困难多，但不是你，这办法根本行不通。”
谁家母鸡有这么大一只，整体身高比王小酥腿还长，力气大到能拖着两三百斤的异兽尸体原地转圈圈，还能背着一百三十斤的王小酥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负二层一角地面上放着宽半米，长三米的两张红地毯，一墙一条，折成直角。
几十个年岁不同的人并排站在一处，男的只穿一条短裤，女的多一件抹胸，展露在一盏盏充电式灯光下。
董雨晴：“啧，穿成这样不大好吧，感觉像是卖那种身体。”
王小酥：“……展露身体，不是为了让人意淫，而是让买家看到他们的身体是否强壮有肌肉，有没有皮肤病等隐藏的传染疾病。”
这就跟看牲口一样，除此之外还能看看眼睛是否浑浊有污物，牙口和舌苔状况，手掌茧子分部等等。
说起来挺侮辱人，但不仅牲口如此，古时人口贩卖也是一样的检查流程。
买卖人口，在现今这种社会就不应该存在，不管是道德层面，还是社会稳定方面都是一种陋习。
但如今的情况是，这里有很多人已经活不下去。
他们能够进入负二层，是交的虫子干。
虫子干好弄，但水难获得。
雷霆小队的招工已经满员，大多数人都是自己省出一口来当做雇佣人员的酬劳，多招一个人都得捉襟见肘。
其他小队不需要招工，快活不下去的这些人只能想到这种办法。
只要能活下去，尊严一时抛在一边也没关系，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但来这里的多数都没什么身家，上去毛手毛脚也就是想占点便宜，要不是有人专门守在那里，不允许这些人触碰各种重点部位，否则那些女孩子就不仅仅只是咬牙含泪忍着的事情了。
被擦干净的身体再次被抹上污迹，引来某些人猥琐的笑声。
董雨晴沉默了。
如果不是觉醒空间异能，如果没有王小酥来到这里护着董家，如果不是王家兄弟为人比较正直，如果不是那么多巧合，那些女孩子的下场，可能就是她的下场。
董雨晴红着眼眶不忍再看：“算了，我们又不买，还是别看了。”
王小酥点头，跳下鸡背几人挤出人群。
一号二号刚走出拥挤的人群，就不停展开羽毛疯狂甩动，主要是背部肌肉，不断抽搐。
董雨晴一愣：“它们怎么了，被你踩坏了？”
王小酥看它们一眼，回道：“哦，它们爱干净，觉得我把它们踩脏了，正在甩脏东西。”
董雨晴：“……”真是胆大包天的鸡，也不怕惹恼人类头子把它们做成黄焖鸡、叫花鸡、红烧鸡、啤酒鸡、烧烤鸡、口水鸡、手撕鸡、盐焗鸡……
咦，怎么就报起菜单来了？
(?﹃?)吸溜，不能再想了！
王小酥买了东西，跨过两个在地上打架斗殴的，远远看到自家队伍的人正和什么人争执，眉头一簇，急忙跑上前。
“仗着力气对一个女人耀武扬威，你很牛逼是吧，要不要来跟我比划两拳？”
王老大拽着一个壮汉的衣领，对方一米八，比王老大略高几公分。
如果是末日前，王老大一米六，强化后也只有一米七，随着末日后不停锻炼，加上吃了不少异兽肉，身体缓慢进入第二次强化，不知不觉间衣服裤子都短了，整个人迈入一米七五大关。
一米七五，身体更加强壮的王老大，站在比自己略高的壮汉面前，气势十足，并没有因身高矮了其实。
那壮汉看着身形强壮，其实是个软脚虾，欺软怕硬，认出这是希望小队队长，忙赔笑：“哎，王哥王哥，都是误会，我不知道她是你女人……”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一闪，王高和王星两兄弟不都是光棍么，难不成，王高也看中了这妞？
王大妈抓着大儿子的衣服，紧张的手心出汗，儿子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了，但万一打起来伤口再次崩裂可怎么是好。
大妈眼中有着疑惑，她知道自家大儿子的性子，并不是那种多怜香惜玉喜欢多管闲事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这么激动。
她把目光放在一旁脸色发白抓着衣领的年轻女人身上，目光之中都是探究。
王老大涨红脸：“说什么鬼话，这是我同学，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壮汉愣了愣，口中忙赔不是，脸上却是‘我懂我懂’的猥琐笑容。
王老二拍拍大哥的肩膀：“行了，哥，这次就算了，大家都在看这边。”
王老二瞥了眼那年轻女人，两兄弟是双胞胎，从小到大同班同桌，王老大的同学自然也是他的同学。
这女人他一眼就认出是谁，这是他哥高中暗恋的班花杨乐琴，当年大哥的暗恋日记被人发现，折成纸飞机在班里到处传扬，惹来所有人的嘲笑，都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时的王老大连一米六都没有，长得又瘦又黑，一些刻薄的女同学甚至说这样的人要是喜欢自己，自己都觉恶心。
杨乐琴回到教室，得知这件事情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发火嘲讽王老大，结果，她只是冷冷扫视众人：“怎么，你们就没人暗恋过更好的人，有什么好笑的，幼稚！”
杨乐琴没有安慰王老大，毕竟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冒犯，但她也没有斥责或看不起王老大，对王老大的态度依旧和过去一样，做个有点头之交的普通同学。
以杨乐琴的成绩，当年可以上清北任意一所，没想到高三下学期却突然辍学，据说是嫁人了，从此杳无音信。
这么多年来，曾经的校园女神容貌几乎没有太多变化，褪去年少的稚嫩，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
显然，杨乐琴丝毫没
有认出兄弟二人来。
实在是二人变的太多，不仅是身高、体型，就连性格也变的比高中更加自信和强势。
杨乐琴一手抓着衣领，一手放在身后，等壮汉离开，她身后才慢慢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姑娘怯怯的看着大家，声音糯糯：“谢谢哥哥姐姐和叔叔阿姨们。”
王老大低头，对上小姑娘的视线，惊叹：“杨同学，这是你女儿吗，长得跟你太像了，简直是等比例缩小的翻版！”
杨乐琴心中没有放松警惕，摸摸女儿脑袋，礼貌性微笑：“对，这是我女儿，今天实在是谢谢你们了，对了，你刚才说是我同学，不好意思，我太久没和同学联系……”
言下之意很明显。
王老大心中微涩，但也知道就算她记得以前的自己，变化太大她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就像当初刚强化后他妈说的那样，要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强化，否则站她面前她都认不出来这是她的大小黑猴儿。
“我是你高中同学，王高，这是我双胞胎弟弟王星。”
杨乐琴愣了会儿似是记起什么，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二人，怎么也无法和模糊记忆中的两个瘦小双胞胎兄弟混合在一处。
继而想起这是末日，约莫这两兄弟幸运，双双得到强化成为强化者，心中的警惕微微放松了些，笑容也更加真诚：“我记得你们，没想到你们变成现在这样，变成这样是好事，恭喜你们啊！”
王老大见女神还记得自己，眼神一亮。
他还想说什么，杨乐琴眼睛扫到什么，忽然笑容一收，略显冷淡道：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了，下次有机会我会报答你们，我还有点事情，就不留你们了。”
王老二气愤，就要上前：“你……”
“老幺！”王老大拉住弟弟，笑容渐渐收敛，“抱歉，打扰你了，那以后……”
杨乐琴打断：“嗯，走吧。”
这下，王大伯和王大妈的脸色唰的沉下来。
王大妈拽住大儿子的胳膊：“走走走，人家都赶人了，你还不赶紧走，赖在这里做什么，让人嫌弃不成！”
王老大：“妈——”
“叫祖宗都没用，你不嫌丢脸，我也丢不起这个脸！”
王老大被一家子拉着离开，付薇抱着儿子，也老大不高兴的上下打量杨乐琴，阴阳怪气：“哼，也没多好看，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呢！”
张仁义拉拉老婆袖子，离开摊位。
王小酥一行人站在不远处，看看走远的自家小队队员，又看看蹲在摊位前，一边低头整理东西，一边用一只手环住女儿腰身的年轻女人，若有所思。
董雨晴愤愤：“不走吗，那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王小酥：“再等几分钟。”
她站在原地没动，约莫五分钟过去，就见一流里流气的男人从远处走来，他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杨乐琴，等走到杨乐琴面前，伸手按在女人后颈，笑着说了什么，女人脸色微微发白，却是笑着点头。
小女孩惊恐的缩在妈妈身后，又大着胆子抬起头，想要把妈妈拉离男人。
男人低头，一大一小对上视线，小女孩惊得嘴巴一咧，嚎啕大哭。
杨乐琴惊慌之下将女儿护在怀里，拿背部对着男人，一副惊恐防卫的姿势。这一动，袖口上移，左手手臂露出一片青紫和新旧交错的伤疤。
小女孩双手抱着妈妈脑袋，边哭边喊：“爸……爸爸别打妈妈，疼呜呜呜！”
董雨晴气愤握拳：“我还以为王大哥救了个不知感恩的女人，没想到是这样，这个畜生，竟然家暴！”
“她为什么不找王大哥求救，王大哥看起来对她有意思啊？”
董妈：“求救以后呢，人家夫妻俩的家务事，王大哥怎么管？拦住一次还有第二次，他们是夫妻，总有防不住别人的时候，到了那时，她只会遭遇更可怕的殴打。王老大能管她一次两次，能管的了一辈子吗？”
“就算王老大说管她一辈子，杨乐琴能相信吗？”
“她还有个女儿，那男人会放过她和她女儿？”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董雨晴脸色发白。
这一次，王小酥却站在董雨晴这一边，不认同的反对董妈：“现在不是末日前，末日前讲法，面对家暴这种情况，警察也没办法。但我们不是警察，现在也不是和平时期，拳头能解决的事情就用拳头，靠嘴皮子多累。”
董爸董妈：“……你想做什么？”
董雨晴星星眼：“姐，你是我表姐，你有啥高招？”
王小酥被这声‘表姐’叫的飘飘然，挺起胸膛：
“这件事情，肯定要找个私下的机会去问问王老大和杨乐琴双方。你们想想王老大看杨乐琴的眼神，一点都称不上清白。如果王老大愿意负责杨乐琴一辈子，再问一下杨乐琴的意见，她也同意的话，那我就去和那男的谈谈末日后夫妻双方离婚相关事宜。该分款的分款，该签字的签字。离婚协议没有效用，但咱有理在手，下次他反悔想上门叭叭叭，咱就有理由把他揍个半死了！”
董爸犹疑：“……这，还是你姑姑之前那个问题，就算王高愿意并给出承诺，杨乐琴能相信吗？”
王小酥：“做什么一定要相信？我嫂嫂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带着她女儿离开那个狼窝。如今人口买卖也没人管，杨乐琴在家里这个地位，女儿对她爸那个态度，想必在家也没少受欺负，下次没粮食了，他们不是逼杨乐琴去干不好的事情，就是卖女儿，这种情况下有人递来一根橄榄枝，是我我就直接捞起女儿拽住橄榄枝就跑。”
“等跑出去了，趁着那人对我还有意思，我就赶紧先养好身体，找到自己的定位，让团队看到我的价值，表示我不是个拖油瓶，再跟团队打好关系，以后就算跟王星掰了，自己或许还能待在小队里。要是自己日后有本事了，觉得跟王星过的不顺心，再带女儿离开另谋生路。”
王小酥总结：“不管是哪一条路，都比待在虎狼窝里天天挨打受虐，还可能会被卖掉女儿要好上千百倍。”
王小酥没说的是，换做是她，脱离苦海后，为了避免前夫再作纠缠，她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做了对方，尸体丢出去喂异兽，永绝后患！
董雨晴恍恍惚惚，感觉末日前学的道德规范好像有点被颠覆。
董妈态度有所松动：“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自己有本事的基础上。如果杨乐琴自己立不起来，不敢尝试着往前迈一步，一切都是空谈。”
董爸幽幽道：“你们是不是忘了问问王高的态度了，就俩眼珠子一睁一闭的，你们是怎么看出他眼神不清白的？”
董妈：“闭嘴！”
董雨晴：“你不懂！”
王小酥：“呵，男人。”
董爸：“……？？？”
不是，男人怎么了，小酥同志你说清楚，你那嫂子到底给你灌输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思想？！！
第38章 第一株异植
意料之中, 王老大同意了。
并且在知道女神嫁的男人还家暴，王老大当即眼就红了，额头青筋爆出, 大家差点没把人拦住。
王大妈直嚷嚷，就是她死了，这大儿子情绪恐怕都不会有这么激动。
王大妈渴望能有儿媳和孙子孙女, 但不代表她喜欢杨乐琴。
谁家的儿子谁家疼，两个人之间，从头到尾都是她大儿子剃头担子一头热，对方还长那么漂亮，在这种情况下, 对方还是个二婚, 尤其还是个没离婚有女儿要养的二婚, 这样的人一旦嫁进来, 要是对她大儿子上心也就罢了，要是不上心，吃亏的可是她儿子！
更何况, 在这种缺水少粮的时候, 根本不适合结婚。
粮食倒是随处可寻，但水却难找，这个阶段很难出去，除了跟雷霆小队兑换矿泉水这唯一一个途径之外, 他们一直都在消耗库存的水。
正儿八经的儿媳孙女也就算了, 不知道对方是否真心的母女俩要想过来分粮食和水, 王大妈是不大乐意的。
但她也只是阴着脸没阻止, 她儿子喜欢，又能怎么办。
意料之外, 又预料之中的是，杨乐琴拒绝了。
即使杨婶儿跟她分析利弊，杨乐琴还是没同意。
杨婶儿叹气回来，把结果告知众人后，王老大低下头，摆摆手：“算了，本来这都已经算是趁火打劫，我就这么个人，的确配不上优秀漂亮的她，她拒绝才是正常。”
王小酥能看出，王老大说的不是阴阳怪气的气话，而是真心话。
董雨晴：“这怎么就叫趁火打劫了，这年头，不是老婆孩子，谁会白白把粮食和水拿出来养活别人？”
“就是，你怎么个人了，你是强化者，长得又不矮，身体也强壮，能对抗异兽，你要是对外面说想找个女的结婚，多多少少人愿意扑上来当你老婆！”老林拍他肩膀，说的有点夸张，但的确也是事实。
如果王高对外说想找个女人，肯定不缺有愿意上门跟他一起过日子的。
王老大被逗的笑出来，眉宇间的惆怅也少了许多：“我没事。”他只是有点遗憾。
既然杨乐琴不愿意，他也不强求，但该帮还是帮一把，当年如果不是杨乐琴那番话，以他当时敏感多思的心态，肯定没办法坚持到高中毕业就会辍学。
如今杨乐琴遇到困境，王老大也希望能帮到她，帮她走出现在的困境。
王老大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插手，他自己就能解决，实在不行还有王老二。等真的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开口。
自从下到地下室，幸存者们的作息彻底乱了。
有人选择白天睡觉，因为白天最热，他们希望把最难熬的时间段给睡过去；
有人选择晚上睡觉，因为晚上的街道最热闹，各种大型异兽在他们头顶的地面疯狂蹦迪，黑猩猩也来过数次，它确定这里还有食物的味道，但从窗口望进去，里面却空空荡荡。
执着的它几乎每天串门一次，也不管主家是否愿意，颇为热情积极。
偶尔也会有其他不知名巨型异兽到来，两只或几只一起打个架——
“哐！”
“哗啦！”
“轰——”
“嗷——”
为此，地面上的商场玻璃被打碎，一些小型异兽蹿进窗户里，在商场游荡。
各种动静唬人的很，听的人胆战心惊，只希望能把这最挑战心脏的夜晚睡过去才好。
雷霆小队和其他小队就会在白天的时候，找到那些躲在商场各个角落里的异兽，设计把它们引到墙面破裂后阳光直射的房间。
被阳光照射到的异兽最为惊慌虚弱，狩猎进度自然也就事半功倍。
末日后总是这样，人们刚有点适应下来，新的情况就再次上演。
——国家电台在某个正常的上午，播到一半突然停了！
虽然国家电台并不经常播放一些末日生存干货，大多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鼓励和安慰，但有它在，人们心中还算有个底，知道国家还在。
但当国家电台突然消失，并一连多日都没有动静时，人心惶惶。
“怎么会突然就失联了？”
“不会连国家都没了吧？”
“怎么可能，不要小瞧国家，国家武器在那里，我们都能活着，国家只会比我们坚持更久！”
负二层的黑市上，人群议论纷纷。
王小酥拿着把扇子扇风，相比较之前，地下室也越来越热，负二层的温度都已经达到四十度。
王老大还在为他的高中女神忙活，每日不着家，惹得王大妈日渐唠叨，要不是黑鳞再次出现，体感温度下降，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渴水后，舒服的整个人都平和起来，这才少了愈发尖锐的矛盾冲突。
王小酥没看到有想买的东西，慢悠悠又回到负一层，就见董雨晴鬼鬼祟祟的从房子里出来，从里面往外拖什么东西？
王小酥没多想：“表姐，又买开塞露去……”
“嘘嘘嘘！”董雨晴惊的食指抵在唇前，表情狰狞，整个人都仿佛在用力。
“表姐你干啥去？”王小酥压低声音。
董雨晴没好气，一个没留神，她用开塞露差点周围邻居都知道了。
“还不是你那盆盆栽，”她在‘盆栽’两个字上说的含糊，但知情者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一盆，“在下面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晒太阳都异变了，颜色从青绿变墨绿了，再这么下去，我看要变成黑绿色。”
“我想着是不是要拖出去晒晒，刚还跟王二哥说，他出去有事，让我等会儿。”
王小酥上前，掀开盖在绿植上的黑布，露出底下长相格外狰狞又高大的捕蝇草。
这捕蝇草长这么高大，这次真和王小酥的变异异能无关。
自从捕蝇草长得快有十公分高度时，王小酥就开始停止使用异能，最多也就偶尔给旁边的小番茄盆栽喂点。
没想到，捕蝇草却在后续一段时间内迅速长高长大，几乎每天过来，都能肉眼看出它和前一天的高度变化。
无奈之下，王小酥只能换花盆，土壤不够，还得白天顶着快把人烧化了的酷热出去挖。
夜晚的末日最为危险，除了之前的异兽之外，还有平日里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夜间活动动物，如今的异兽中，还有不少巨型如小山，就连王小酥都压力倍增，每次出去，都得带上几只战宠一起帮忙，人手带的这么足，依旧数次受到重创。
王小酥也不是什么受虐狂，也知道痛，几次下来，能白天出去就白天出去。
大蛙的高度和王小酥肋骨齐平，如今的捕蝇草，种在花盆里长得比大蛙还高，大片的叶子舒展开来，占据角落直径近一米的空间。
墨绿色锯齿状的大夹子看起来就像个双向钉耙，尖锐处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整株捕蝇草有十几个大夹子，底下还有密密麻麻还有几十个浅绿色新生小夹子。
大夹子内部猩红发黑，展开的时候会露出六根呈现透明状的小触须，看起来柔软无害。
猩红的表面有细细密密的甜蜜素，还会散发出一股浅浅的香甜气息，这种气息人类凑近了才能闻到，动物对它的嗅觉却更加灵敏。
看着锯齿分部稀疏，不知道的还以为没办法捕捉苍蝇蚊子，因为它们个头小，很容易就能从锯齿缝隙中挣脱。
但事实真相却是，如果进入其中的苍蝇蚊子运气不好，正好在小触须周围，捕蝇夹秒收的同时，小触须也会瞬间变成钢刺，搜捕到捕蝇夹中的猎物气息，根根扎入猎物体内。
即使猎物太小，逃脱小触须的洞穿，内部细细密密分泌出来的甜蜜素也会粘住它们的脚步，如同粘鼠贴般粘力惊人，无法挣脱。
捕蝇夹会分泌出分解素，迅速吸收掉猎物身上的养分，直到猎物变成一具干尸！
这是他们经过试验后的结果。
两个脑袋那么大的捕蝇夹，能捕捉黑鸟、变异虫等。
理论上来说，在捕蝇夹可捕捉猎物的大小范围内，猎物体型越大，死的越快。
因为体型大，那六根触须就会一同穿刺猎物的身体，就算没有当场被扎破内脏死亡，触须在体内分解也会比在体外分解快无数倍。
并且，经过实验，王小酥发现，捕蝇夹内部的颜色越红，捕猎和分解的能力就越强。
因此，这捕蝇草就被放在王小酥分配套房中的一个小房间里，平日里都锁着门，那都是严禁张婶儿小孙子靠近的。
以那小家伙的体型，捕蝇夹吃掉他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虽然目前来说，被王小酥种出来的这棵捕蝇草，尚未发生过袭击人类的事情，但谁也不知道‘万一’会发生在哪个突如其来的时刻。
对这棵看起
来完全异化后的捕蝇草，希望小队的人是又爱又惧，平日里都瞒得死，没透露出去一丝风声。
今日，董雨晴忽然有个想法，这捕蝇草是不是因为没有晒太阳，加上末日的缘故才发生罕见异变？
不然为什么王小酥种的小番茄没有异变，雷霆小队招揽的一个农学博士前几日刚种出来的小青菜没变异，怎么就捕蝇草变异了呢？
董雨晴百思不得其解，王小酥房间的钥匙她有，前段时间还时常过来给捕蝇草浇水，这次还没来得及跟王小酥商量，就拿着钥匙打开房门，准备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试试看。
没想到正好被王小酥逮个正着。
王小酥踢了脚放在墙边安分如鸡的巨型捕蝇草：“我不在你也敢这么拽这株捕蝇草，不怕一个不留神，它直接夹住你的脑子？”
捕蝇草夹住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等几分钟让王小酥救出来，夹住脑袋可就没救了，那六根触须可不是看着好玩儿的。
董雨晴一个激灵：“你别吓唬我！”
董妈赶到：“谁吓唬你，何况，这里的幸存者只知道咱小队有一株小番茄，但不知道这么大捕蝇草的存在，万一被发现，你想过怎么解释么？”
食指戳了戳闺女脑袋：“连小酥都能想明白，你这脑子是猪么，这都想不到！”
“……”王小酥面无表情，并没觉得有被夸奖到。
“咳，小酥只是直，又不是傻……”没说下去，感觉说下去好像自己显得更蠢了，只能转移话题，“那怎么办，你看这捕蝇草的个头，比昨天至少窜高了三公分！”
“我看着这捕蝇夹好像都变更硬了。”
董雨晴忧心忡忡，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捕蝇草，以前电视里放出来说世界上最大的捕蝇草，都没有这棵的三分之一大。
本来以为那已经是极限，谁知这捕蝇草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上升的极限到底在什么地方。
万一哪天比房子还高，布满整个地下一层和地下二层，到时候捕蝇草不会把人类当成猎物给吃了吧？
董妈叹气：“谁说不是呢。”
说着，她看向王小酥，疑惑不解：“小酥啊，你在种植上面是不是点了什么特殊属性？”这几百个幸存者里，她是第一个在末日里种出植物的，并且轻轻松松，不需要调配各种肥料、营养液等，就连水都稀少的放上几口。
其他人怎么都种不出来，好不容易招揽到一个农学博士，花费众多精力，目前才有一棵白菜种植成功，现在还蔫蔫的长在绿植园里。
偏偏王小酥随随便便不上心种的东西，小番茄长生不衰，果子就没停着长过；捕蝇草更夸张，水浇的更少，从头到尾只有小的时候晒过几天早晨的阳光，之后再也没晒过，结果长得比牛还强壮。
结果前者人不能吃，动物吃着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事情；后者长得忒是吓人，也不知道对人有没有什么威胁。
董妈这一问，好么，一把箭正中红心，王小酥被戳中痛点，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就是为什么她有木系异能却很少用来种植的原因！
异兽肉吃着的确有用，至少对强化者和异能者是有用的。
她的异能虽然没有升级，但也隐约有稳定上升的感觉。
对此，王小酥还暗暗幻想，万一异能增涨，她就能控制异能种出不异化的植物了呢？
没想到，异能增涨后，捕蝇草竟然成了这副吃人模样，还不知道要长多大才是个头。
“表姐说的对，再拖几天，捕蝇草不知道长多大，到时候拿出去更引人注意，不能再拖了。”王小酥抹了把脸，“其实还有别的办法，把捕蝇夹一个个剪下来，装麻袋里丢出去处理了。”
话音一落，董妈和董雨晴纷纷惊异，正想表达不舍，她们就发现，那棵长在小水缸里的捕蝇草抖了抖。
王小酥眯眼：“最好能切碎了处理，这样更隐蔽。”
巨型捕蝇草又抖了抖。
董妈和董雨晴惊得双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王小酥脑仁嗡嗡作响，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当然，它长这么奇异，说不定也能说话，要是会说话，说明品种稀罕，我还是舍不得把它‘分尸’的。”
‘分尸’二字含在嘴里，咬牙切齿。
单纯的巨型捕蝇草抖的更厉害了，这次不是害怕到不自觉抖动，而是疯狂摇动，十几个大夹子和几十个小夹子一张一合发出硬物碰撞后的声音。
“嗒嗒”
“嗒嗒”
拼命想说话，然而没有这个功能，只能不停拍打大夹子，求生欲点满。
王小酥脸都黑了，吐出一口浊气，上前，把小水缸拖回去。
这次，已经露馅的大夹子们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假装无事的张着嘴，而是紧闭威胁力十足的嘴巴，拼命向王小酥展现它的无害和温顺。
董雨晴在门外探头探脑，被董妈拍了一巴掌，压低声音：“还不赶紧把其他人都叫回来！”
这一次，希望小队出去的人回来的速度相当之快，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董雨晴面色复杂，且说是出大事了，这才紧赶慢赶跑回来。
刚进入王小酥的套房，门就被董妈关上。
套房客厅内开着灯，灯光将室内照得明亮。
这会儿他们也顾不及这么用电比较浪费物资了，在听到前因后果后，纷纷大吃一惊。
“这巨型捕蝇草会说话？！！”
王大妈长满黑鳞的手就要给小儿子一巴掌。
但感觉到王大妈的攻击意图，密密麻麻的黑鳞瞬间展开，被划上一下，肉都能均匀割出几十条来。
在王老二的倒吸冷气中，王大妈讪讪收回手，没好气：“怪不得上学考试成绩差，我都听明白了，他们在说，小酥养的这棵捕蝇草有意识，很聪明，会利用拍打大夹子的方法来替代说话！”
“哇，那也太聪明了！”
“哇，聪明！”两岁多的张小辉跟着拍手学舌。
张仁义推推眼镜：“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我想王小姐叫我们回来的意思，应该在于出现智慧植物这件事情上。”
王小酥点头。
一号二号最开始到她手里的时候，王小酥并没有种植出异化小番茄来。
但它们却在末日到来后日渐变大强壮，并且展现出聪明的能听懂指令的行为来。
在没人教导的前提下，它们突然之间自行领悟了人类的指令，这件事情本身就蹊跷。
到了南通商场避难后，她遇到大蛙，一只没有经过人为调/教，就能听懂指令并有着自己一套逻辑思维的异兽。
后来又发现想用受伤人类吸引幸存者们出去，结果受伤人类拍打大门半天依旧无人理会，直到濒死，就立刻明白他们不会上当的巨型黑猩猩。
如今，她种植出一株智慧植物，这捕蝇草一开始受到她的异能灌溉还算正常，结果停止异能几天后，自行二次异化，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姑且就称之为异植。
这就像是之前两只战斗鸡强化的预兆，既然有一株自行异化的植物，说明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已经有无数异植在悄然生长中，只待某一日和幸存者们会面。
王小酥说出她的猜测，众人看看战斗鸡和大蛙，又看看屏气凝神假装死物的巨型捕蝇夹，脑子浑浑噩噩。
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勉强消化完这个惊人的消息，脸色纷纷难看起来。
王老大语气沉沉：“这件事情要说出去吗？”
现在这日子已经困难到让人窒息，又出现异植的消息，老天爷简直不给人类一条活路。
“要说出去，也不能说出去。”张仁义摇头，“这个消息一旦说出去，王小酥这个种出异植的人会被怎么看待？现在就算没人提，日后等发现异植，并开始有人死在异植手里，大家没处泄火，就会散步谣言，说是王小姐散播出去的异植种子。三人成虎，一旦说的人多了，就算不是真相，也必会变成真相！”
何况，一旦说出去，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看到的第一株异植，的确是出于王小酥之手。
到时候就算身上
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那怎么办？”
“你刚才说，要说出去，又不要说出去。”林老娘问道，“你刚才提到的是‘不说出去’的情况。那‘说出去’又怎么说？”
张仁义眼中精光一闪：“其实前天我就思考过关于这巨型捕蝇草的事情，之前不知道可能会有其它异植出现，我想的是该怎么让捕蝇草如何合理化的出现在我们队伍里，但一直找不到头绪。”
毕竟现在绿植太过稀少，捕蝇草，尤其是巨型捕蝇草的出现，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说什么的都有。
“现在，既然我们猜测到日后可能会有其它异植出现，不如先将异植运出去，放到外面，找个合适的机会让大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现它的存在，并让他们‘看’到，是希望小队的人将这株‘突然出现’的异植给收服在手里。”
这就不算是个人获得这株异植，幸存者们的聚焦点就会放在异植本身，而不是在王小酥身上。
王小酥眼睛一亮。
老林一把环住张仁义的肩膀：“可以啊，老张，我发现你虽然身板瘦弱，但脑子是这个！”说着，另一只手比了个大拇哥。
张仁义微微一笑，没计较自己被叫‘老张’，也不在意被评价‘身板瘦弱’：“如果能帮到大家的忙，我会很高兴。”
董雨晴：“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大一株巨型捕蝇草，我们怎么运送出去？”
“这个我懂。”王小酥微微一笑，从身后抽出一把磨得锃光瓦亮的菜刀，“如果这株巨型捕蝇草没办法被收束到麻袋里，我就只能……”
“唰！”
“嗙！”
话没说完，有什么一闪而过，定睛一看，麻袋鼓起，花盆空了。
第39章 异植发狂
这特么, 未来异植会走路，还让不让人活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巨型捕蝇草蜷缩着根须, 把自己竖立成一根筷子，而不是一捧仙女散花，的确比之前想的要更好运输。
夜晚是幸存者们绝对不会出去的时间, 就连雷霆小队和其他胆子大的小队，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去楼上捕猎异生物。
王小酥将麻袋咯吱窝下，往人少的小路上去，一路上没有碰到几个人。
碰到的几个也没当一回事，知道幸存者中有个牛人叫王小酥, 夜晚偶尔也会出去。
街道上, 简直成了动物和昆虫的狂欢, 夜晚的街市独属于它们。
王小酥找了个距离商场不远不近的地方把巨型捕蝇夹放出来, 巨型捕蝇草立刻自动自觉的在原地用根须钻洞，哼哧哼哧辛勤撬松直径五米内的土地，然后乖巧扎根, 两片大叶子背在身后, 自发理解了小学新生面对老师的敬畏和乖巧。
这番表现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夜晚这么危险，王小酥哪里有时间去看它如何表现，它挖土这会儿功夫, 王小酥已经解决了十二只篮球大的变异麻雀, 二十五只小腿高的变异红蚁, 三十七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裂口虫。
而那些大型异生物, 充分表现出高智商状态，从头到尾都没有靠近她这个危险分子, 偶尔有一只小牛犊似的大黄狗，只远远在附近盯了几秒钟，在王小酥眼风扫过去时，立马嗷呜嗷呜夹着尾巴逃跑。
“你在这里安分一点，要是过两天我过来发现你跑了，等我找到你，就把你身上的大小夹子一个一个剪下来当装饰品挂墙上。”
王小酥语气并不阴森，但在这个黑黝黝的夜晚，巨型捕蝇草还是人性化的打了个哆嗦，顺便张开嘴，吸引王小酥身边十几只围着转的毒蚊子，嗷呜一口吃干净。
王小酥转身要走的脚步忽然又停下，一脸狐疑：“作为这附近地面上唯一一株植物，你该不会落地成盒吧？”
巨型捕蝇草一愣，虽然没听过这个词，但还是很快理解了她话语中的蔑视，出离愤怒了。
它疯狂摆动大夹子，一个弯腰，嗷呜一口，把一只冲过来的变异老鼠给吃到大夹子里。
大夹子猛地合上，大老鼠在里面发出吱吱凄厉惨叫，不到三秒钟，便停止挣扎。
巨型捕蝇草还嫌这小猎物不够展示自己的强大，又从土里拔出自己的根须，噌噌噌跑出去。
跑出去不到三米，想到什么，又噌噌噌跑回来，一片大叶子拍拍王小酥的手，另一边叶子指指外面，又指指地上，再指指王小酥，接着指向自己，最后十几个大夹子往一边一歪，表达出‘嗝屁’的状态。
做完这一切，大夹子们纷纷立起，转向王小酥，莫名有一种催促和期待的意味。
王小酥很懂的点点头：“你去吧，以后这种情况也记得像现在一样及时汇报，保证不把你大卸八十块。”
果然，巨型捕蝇草身上的大夹子抬起，又齐齐落下，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根须溜的飞快，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一处烧焦的废墟后，巨型捕蝇草两片大叶子扒着一块大石头，鬼鬼祟祟探出一个小半个大夹子去瞧，很好，那可怕的人类还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大夹子们扑簌簌的抖，像是在偷笑，呸的一口吐掉其中一个夹子里的异生物骨架。
正是刚才那只变异老鼠。这变异老鼠不大，也就比成年猫大一点，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被消化成一副骨架。
显然，之前王小酥做实验时的异生物干尸还是巨型捕蝇草收敛后的结果，它真正的实力，别说是把变异老鼠吸成骨架，以老鼠这脆弱的体格，骨架里的骨髓都吸出来变成枯骨都可以。
巨型捕蝇草摆摆大夹子，高高兴兴的溜达到边上，植物对一些食草动物的吸引力不小，一只变异兔蹦蹦跳跳来到它身边。
没有青草吃，这看起来黑不拉几的植物，似乎也能下口试试？
变异兔缓缓靠近巨型捕蝇草，变异兔身后，一条变异猎犬嘴角流着涎水悄无声息靠近。
变异兔警觉的竖起耳朵，拔腿就想逃。
“嗷呜！”
“嗷呜！”
前后两声。
前者是变异猎犬把变异兔脖子脑袋咬到嘴里的声音，后者是巨型捕蝇草将变异猎犬叼进大夹子的声音。
大夹子不够大，猎犬的脑袋被夹起来甩到空中，猎犬和兔子脑袋一起进入第一个大夹子，“卡擦”，是骨头被锯齿嚼断的声音。
紧接着掉下来的猎犬和兔子的无头尸体被接下来大夹子们跟接力赛似的一口一部分，最后的猎犬后肢被最下面的大夹子吃到嘴里。
巨型捕蝇草显然认为自己这手玩的妙，一边嚼巴嚼巴吐出吸溜干净的骨架，一边得意洋洋的晃着大夹子。
“啪啪啪啪”
身后，清脆的鼓掌声缓缓响起。
巨型捕蝇草被惊得迅速转身，待看到熟悉的人类身影，整株草都不好了。
这个人类，什么时候来的？
她是怎么悄无声息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王小酥惊叹拍手，没注意到巨型捕蝇草的惊恐和颤栗，鼓励的拍拍它其中一个大夹子：“很好，看到你的战力，我就放心了，明后天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时候过来接你，你可千万别跑太远了啊。”
巨型捕蝇草：“……”
“怎么样，它不会逃跑吧？”
负一层，董雨晴悄咪咪问回来的王小酥，顺便拿着小手电筒在王小酥身上四处查询，看看这次又被伤了哪里。
“咦，你怎么没受伤？”
“咚！”
“啊，疼，妈你干什么呢！”
董妈翻白眼：“让你胡说八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巴不得小酥受伤！”
“以前小酥晚上回来，总是会带各种大小伤口，这次连那四只都没带上，却连皮都没刮破，我这不是好奇嘛！”董雨晴辩解。
“好了好了，都别闹，看小酥这样子，应该一切顺利。”林老太出来打圆场。
张仁义若有所思：“看来，这巨型捕蝇草比我们实验出来的还要厉害。”否则王小酥也不会回来的这么轻
松。
次日上午，阳光刚照射到商场，零星要出去狩猎的人已经等在出口附近。
“今天你们小队也出去啊，昨天不是好几个人受伤了吗？”
“有什么办法，有那么多人要养活，总不能一直待在地下室不出去了吧。”
“哈哈哈哈，也是，你们小队这段时间买了不少人吧，有三个没？”
被调侃的小队副队长翻白眼：“别说了，五个呢！”话题到这里没再继续下去，因为他们买来的五个人中，三个都是他们小队队长的。
全是皮相俊俏娘们唧唧的男人！
这几天晚上，队长都以要人按摩舒筋骨的理由挑一个去房间里，每天换一个，嗯嗯啊啊的吵死个人，也不怕肾虚。
这三个男人平日里除了伺候队长，啥也不干，还能吃到东西和水，这也就算了，反正是队长自己掏腰包。
但队长腰包缩水，可不就使劲儿压榨他们底下的人！
副队长这几天的怨气比鬼还重。
另一支关系不错的小队纷纷露出你我都懂的笑容，在看到希望小队过来时，纷纷收敛起轻浮态度，笑着对他们点点头。
“上午好，今天希望小队出去这么多人？”
问话的人扫过希望小队今天要出去的成员——王小酥和她的四战宠、董家三人、王老大一家四口、老林夫妻。
原本今天张仁义也想出来看看，但被雷霆小队技术部的人叫去帮忙检查电器，没能赶上。
其余人留在家里照顾小孩，在负一层，有雷霆小队的人巡逻，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王老二搭话：“那可不是，还不是得经常出来锻炼锻炼，不然一直躲在下面，骨头都松了。”
“谁说不是呢。”
“唉，这倒霉末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头顶哐哐作响，一些灰尘扑簌簌掉下来，大家淡定的擦掉脸上灰尘，知道肯定又是那只巨型黑猩猩日行一次的在商场外徘徊。
几人聊着，终于等到雷霆小队的人过来开锁。
“哟，今天是小王值班啊，今天怎么开锁这么迟？”
小王手里的要是哐啷作响，他一边找钥匙，一边叹气：“咱也得确定阳光彻底照射到整个商场，黑猩猩也跑了的时候才能过来开门啊，不然要是那只聪明的黑猩猩忍着紫外线也要等着开罐头，你们这些猛冲出去的危险不就大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赶紧开门，都得赶着十点前回来。”十点后就超过五十度了。
大门一开，前面几十个人纷纷跑出去，希望小队的人没有争抢，反而慢悠悠的等着最后出去。
小王：“小酥姐，还是你们淡定，看他们一个个的，跑得慢了猎物会跑似的！”
董雨晴：“噗嗤，只有我们被猎物追着跑的份！”
几人说说笑笑出了门。
狩猎队纷纷跑到商场一楼，争抢着一个个房间找过来。
然而，想象中的新异生物没有出现，连苍蝇和蚊子都看不见，商场里干净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回事？”
把一到三层全部搜完一遍，什么收获都没有，方程队副队长程帆面色难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难不成是又出现什么恐怖异生物了？”
雷霆小队今天带队的是徐思行，他们在出来后把商场里比较好抓的猎物让给其他队伍，自己一行人出了商场。
反正那么几只也不够分，还是得出去找猎物，不如早点出去，早点回来。
商场不远处光秃秃的草地上，被太阳晒的蔫蔫的巨型捕蝇草百无聊赖的耷拉着。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异生物害怕紫外线，作为异植的它只是习惯黑暗，不适应这么强烈的光线，整株草都有点没精神。
唯有头顶的大夹子张着，分泌出诱人的甜蜜素，无数附近的苍蝇蚊虫都被吸引而来，密密麻麻钻进大夹子内部。
等差不多了，大夹子一闭，几百上千只苍蝇蚊虫瞬间变成黑灰，甜蜜素也消失了，大夹子一倒，干巴巴的黑灰扑簌簌往下落。
就在这时，它忽然听到人类说话的动静，先是愣了愣，然后整株草都精神了。
两片大叶子期待的相互搓搓：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什么时候能回凉快的地下，成败就在此一举！
只见巨型捕蝇草精神抖擞的伸展大夹子，猩红的内部渗透出细细密密的甜蜜素。
这一次的甜蜜素格外多，细小的水珠越来越多，最后汇聚成一大片晶亮的粘液，在阳光底下被照得刺眼反光。
“唔，附近还有镜子吗，闪到我眼了！”雷霆小队一成员揉揉眼睛，自从出现大火以后，幸存者们适应了温度，上午跑出来好几日，把周围暴露在外面的镜子、已经反光的玻璃都捡走，带到地下室，以免再次引起火灾。
然而，还不等他狐疑的看过去，就听一队友惊呼：“我草，那什么鬼东西！”
只见不远处，一株几乎等人高的墨绿色绿植正耀武扬威的甩着大夹子，陆陆续续有十几只小型动物被香味吸引而来，围在绿植身边，被绿植垂下来的大夹子一口一个，不出十几秒功夫先后变成干尸掉落在地。
而在这株诡异的绿植周围，已经密密麻麻散了几十具大小不一的骨架和几堆看起来像是什么被烧焦了的黑灰。
巨型捕蝇草在阳光下不停地凹姿势，不停地跟这群人展现自己的肌肉和力量。
“这是……这是捕蝇草？”
“神特么捕蝇草，你见过长这么黑这么大的捕蝇草过吗？”
这么黑的巨型捕蝇草：“……？？？”
徐思行眯眼：“昨天你们出来的时候有见过这株巨型捕蝇草吗？”
其余几个队友都是前天轮班，昨天没出来过：“昨天不知道，前天肯定没有啊！”昨天要是有，这么大的事情，唐晶晶带队回去肯定会说，迟早会发现的，不可能瞒着大家。
更何况，这么大一株，怎么可能短时间内长出来，看茎秆壮实的，都木质化了！
起码得长个好几年吧！
更可怕的是，那株巨型捕蝇草猎杀异兽的姿态实在太轻松，让他们头疼的黑鸟，十几只冲下来，也被大夹子们轻松解决。
黑鸟坚硬的鸟喙戳在巨型捕蝇草身上，还棒棒作响。
比最硬的木头还硬！
徐思行沉思片刻，这异植似乎能吸引异兽到身边，并且对付异植分外轻松。
如果它能为自己所用，拔出来种到商场后面，那岂不是每天都有打不完的异兽？
万一异兽太多打不过，异植还能挡在前面解决，他们就能趁这时间跑回安全的地下室！
脑海闪过种种好处，徐思行看着异植的眼神越来越亮：“不管怎么说，这是末日后自然生长的第一株植物，先上去看看情况！”
他带头上前，其余人也没多想，纷纷跟上。
毕竟谁也想不到，异植竟然发展到能走路的地步！
他们心想，只要站在附近，不靠太近应该没危险。
巨型捕蝇草猎杀场面堪称精彩，徐思行根本舍不得移开视线。
“小酥，怎么办？”
董雨晴紧张的捏着王小酥的手臂，徐思行这样子，一看就对巨型捕蝇草感兴趣啊！
王小酥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放心，它不敢。”
其余几人把‘它’听成了‘他’，一愣。
他不敢？
徐思行不敢？
这不像是王小酥会说的话啊！
那边，徐思行几人商议过后，拿出大砍刀，微屈着身子，缓缓靠近巨型捕蝇草根部。
看着寒光闪闪的刀，巨型捕蝇草立刻想起不好的回忆，哆嗦了下，继而整株草都狂化了。
“咔咔咔咔！”
大夹子疯狂拍打着，几根藤条竟从巨型
捕蝇草的根茎底下蹿出，一共三根，不粗，约莫只有手指宽度，长三四米，藤条上面还长着细细软软的半透明软毛，整体看上去就不是很牢固的样子。
然而，这三根藤条出现的太过意外，谁也不知道捕蝇草竟然会进化出藤条来，速度还那么快，几乎是在雷霆小队还没反应过来时，藤条上就已经各卷了一个人。
巨型捕蝇草愤怒的几乎要失去理智，三根藤条齐齐举起，要把那三人往大夹子里丢。
“小王！”
“阿金！”
“吴霞！”
“都后退！”徐思行也没料到这一幕，当下立刻从空间钮里出去一把□□，对准巨型捕蝇草。
“轰！”
巨型捕蝇草没事，身为强化者的徐思行却被轰出去，□□掉落在地。
众人惊骇莫名，巨型捕蝇草根茎之下，竟然还藏着一根藤条！
原来，这株异植竟如此狡猾，狂化时都没忘记藏着一招。
徐思行被甩出去后，倒在地上，不断吐血，刚刚藤条甩的那一下极重，甩断徐思行一根肋骨。
王小酥上下抛着一颗石头，啧啧感慨：“徐队长这段时间看起来是飘了。”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打倒，就跟巨型捕蝇草会狂化一样，都是她没料到的。
“小酥，差不多了！”
董爸和老林刚在两只战斗鸡的帮助下杀掉一只变异兔，又来另一只。
另一边几人也在忙碌对付其他变异生物。
这里说的变异生物，指的是身形变大的正常动物，眼睛还是黑色，只是比普通动物更有野性，但力量没有异生物那么强。
他们称这种动物为变异生物，而异生物则细化为异化生物。
这么多人都在忙碌，只有王小酥还在关注那边看好戏，王老大无奈提醒。
王小酥正要点头，就听徐思行大吼：“王小酥，帮个忙，四十瓶矿泉水！”
王小酥眼睛一亮，手上小石子不经思考就投出去。
“啪！”
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一根藤条，突然从中部断成两截，差点落到大夹子里的小王跟绑着的藤条一起掉到地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巨型捕蝇草冷静下来，它愣愣的看看断裂的藤条，半晌没回过神。
刚才巨型捕蝇草狂化，却还保留着一点理智，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三个人类吃掉，就在犹豫间，它的一根藤条就断了。
墨绿色异植缓缓看向不远处，见到熟悉身影，呆愣在地。
如果它的眼睛能够具现化，说不定现在已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
要是它的嘴巴能够具现化，说不定现在已经咧着嘴开始嗷嗷大哭。
可它无法具现化，它的委屈，离得太远王小酥也感受不到。
王小酥披着热死人的雨衣缓缓上前，一只变异灰狼从角落突然蹿出，咧着獠牙向她扑来。
这变异灰狼的眼珠子比王小酥的拳头还大，王小酥扭身就是一拳，拳头竟穿爆灰狼眼珠，直直戳爆脑浆！
变异灰狼掉在地上，脑袋还通过眼眶连接在人类纤细的手臂上，巨大的身体抽搐片刻，不再动弹。
这么大一只变异灰狼，对上王小酥都跟铺天盖地似的，现在这个身形的巨型捕蝇草都得退让三分，就这么轻轻松松被王小酥给一拳戳爆脑浆……
现场一片安静，不管是人还是不是人的都停下来看着这一幕。
“卡吧”
巨型捕蝇草缓缓合上张开的大夹子，藤条嗖的一下收回根茎底部，另外两个雷霆小队成员也跟小王一样掉在地上。
整株草都透着乖巧可爱和顺服。
什么断条的藤条，巨型捕蝇草看都不看一眼。
这是造物主给它修的造型！
都怪那根藤条长得太长，影响小草草的整体形象！
王小酥甩甩手上奇奇怪怪的浆液，头也不回对身后几个张大嘴巴的队友说道：“交给你们了！”
刚刚还不服气跟希望小队的队友们打个不分你我的变异动物们掉头就逃。
“徐队长，没事吧？”
徐思行被队友扶着站在一边，嘴角带血，面色苍白，还是勉强笑笑：“我没事，今天多谢王小姐了，答应您的四十瓶矿泉水，等回去后让人送上门去。”
王小酥：“这个我放心的，徐队长肯定不可能食言。”
徐思行冲着王小酥点头，看向那株巨型捕蝇草，眼底闪过阴霾：“王小姐，这株巨型捕蝇草的存在太过危险，您看要不要大家一起合作处理掉？”
巨型捕蝇草大叶子不高兴的扭在一起，在人类看不到的地方正用它的‘小眼睛’狠狠瞪徐思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别让草逮到下次机会！
王小酥看向它，微笑：“没关系，我有办法。”
巨型捕蝇草：……
第40章 地下水源的消息
商场外出现一棵会吃异兽的巨型捕蝇草, 和会吃异兽的巨型捕蝇草被王小酥收服这两个消息，不知道是哪一个更让人吃惊。
这个消息传到地下室时，王小酥正扛着五花大绑的巨型捕蝇草来到商场后院。
毕竟是危险异植, 无法像大蛙一样在表面上表现出自己被驯服的呆萌温顺感，别说是幸存者们同不同意了，就连王小酥都不太放心把它放在地下室养着。
万一哪天异植失控, 救都救不及。
在王小酥把巨型捕蝇草种到后院时，已经十点以后，温度计显示气温53度，呼吸进去的空气都是滚烫的。
王小酥特意选择了一个较为阴凉的地方种草，尽管如此, 巨型捕蝇草还是蔫蔫的, 两片叶子抱着王小酥的胳膊不肯放, 试图让她把自己给带到凉快的地下室去。
当然, 这一切都是悄悄进行，不管是王小酥，还是巨型捕蝇草, 都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会跟人沟通。
“以后你就好好给我们守卫大后方, 做得好就……”
‘有奖励’三个字没说出口，王小酥忽然想起来，她知道怎么奖励动物，拿自己种的植物果实给它们吃就成。
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奖励异植。
难不成把她种出来的异植切一块下来再喂给异植吃？
至于给喂异能——
没动手脚, 这异植一晚上就能从肋骨处长到几乎跟她齐平, 要是再喂点异能, 说不定明天过来, 长得比房子还高！
王小酥脑子一转，把话头咽回去, 温柔道：“做得好就不打你了。”
巨型捕蝇草：“？？？”
王小酥一本正经：“我本来觉得你不听话，想要一天切你三个脑袋，现在看你表现这么好，我觉得听话的好孩子不应该挨打，所以这个是不是应该作为奖励发放给你？”
单纯的巨型捕蝇草咂摸这话，好似有点道理的样子，丝毫没反应过来自己被CPU了。
在南通商场，雷霆小队、希望小队、新生小队、方程小队和另一支泰山小队是整个商场避难所公认综合实力最强的五大小队。
这些人里好奇心重的，拿着充电式风扇，穿着防晒服防晒帽就匆匆跑上来看稀奇，但都见到徐思行等人的狼狈，不敢太过靠近。
“这也太大了吧？”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捕蝇草。”
“我还没听说过捕蝇草长藤条呢，这是异变了吧？”
“废话，不异变能长这么大么！”
“王小姐，”有人看王小酥脸色，小声问道，“这是异植吧？动物是异兽，这样的植物应该就叫异植了。现在有这么一棵异植出现，是不是说明什么地方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异植在生长？”
王小酥拍拍手上泥土，热的不太想说话。
依旧是王老二接口：“可不是，不然外面那么多食草动物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肯定是它们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水源渠道……”他说这话完全没有经过脑子，说到这里自己也是愣了。
“水源渠道，对啊，这些动物没有水源渠道，就算再耐旱也不可能在这么高温的情况下用一口水也不喝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本来只是上来瞧热闹的众人，眼睛唰的亮了。
“对啊，这些吃草异植不喝水不吃草，怎么可能长得那么肥？”方程小队副队长程帆一拍大腿，几乎要笑出声来。
“所以，这个水源我们应该怎么找？”
顿时，这些人的注意力从希望小队弄来的这株巨型捕蝇草身上转移到水源身上。
王小酥暗暗松口气。
王老大挥挥手：“有什么事情到下面再说。”
老林：“对啊对啊，这上面也太热了，我衣服都湿透了。”
下到负一层，听说水源的事情后，徐思行立刻召集所有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一起去开会。
王小酥回到房间，总算觉得呼吸没那么滚烫，大电风扇插上电，开到最高档对着自己呼呼扇。
董雨晴已经在地面的凉席上瘫成一块饼：“啊，要是这时候有冰淇淋就好了~”
王小酥转过身，那汗湿的后背对风吹：“我听说，方程小队不是有个小冰箱么，我不是有不少水果罐头还没吃掉么，你那里应该还有牛奶和白凉粉，可以做个水果冰粉，借方程小队的小冰箱用一用。”
董雨晴有点意动：“可……要是他们不愿意借怎么办？”
“不愿意？”王小酥握拳，咬牙切齿，“带上四小只一起去，不愿意就揍到他们队长愿意！”
王小酥还算是个比较有礼貌的好孩子，很少有这么蛮横的时候。
这几天戾气比较大，主要也是方程小队队长惹的祸。
方程小队队长名叫方纪，长相奇丑无比，原本王小酥不应该对人家的相貌进行批判，但对方做的实在是太过，或许是末日前憋得狠了，末日后掌握力量和一点点权利资源，加上南通商场对自卖自身方面不再约束，那方纪一下子买了三个男人。
真要说漂亮，只能说是在这么多幸存者中，长得较为白净齐整的青年。
其中有个放的特别开，并不在意他人视线，时不时就能跟方纪来一炮，晚上那声音响的，带着旖旎，让人听着躁动。
关键方程小队的房子就在距离希望小队不远，这里的房子没有隔音材料，王小酥已经被这声音折磨好几日。
像是要把方纪榨干似的，有时候白天都不避讳。
方纪这人也奇怪，就跟吃了药似的。别人天气越热，越没有这方面心思，恨不得一动不动，清心寡欲，饭都自动塞进胃里才好。
方纪却格外旺盛。
听出王小酥气性冲着谁，董雨晴也想起这件事，顿时有点膈应：“那我们还用他们的冰箱吗？”
王小酥奇怪看她一眼：“干嘛不用，这冰箱又不是冰过袜子短裤。”
她坐直身子，苦口婆心：“这都末日了，你嫌弃什么脏，也别嫌弃吃饭的家伙脏，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你。”
董雨晴：“……”到底是谁先提起来的！！！
二人都没动，直到一个小时后，二十个小队队长和副队长纷纷开会回来，她们先问了会议内容，发现这一个小时什么都没谈论出来，有点失望。
董雨晴去了趟方程小队那边，不过她没有找方队长，而是找了程副队，这小冰箱据说也是程副队做私人任务时从外面找回来，然后大方到让大家一起用的。
只不过一直开着，比较费电，每个要用的人，用一次就要分摊一部分电费，约莫是一两肉干，肉干交到队里，每天交完雷霆小队那边的‘电费’后，剩下一部分分摊给队里全部人吃。
因此，这小冰箱平日里三分之一的空间都用不到，多数只有方队长和程队长在用，偶尔有人热得受不了，才会花一两肉干，冰上几瓶矿泉水。
董雨晴过去的时候，小冰箱正好只有程副队一个人冰了三瓶矿泉水，都是他自己和家里人的。她拎着肉干过去一提这件事，人家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直接同意。
最终，董雨晴也没把惹眼的罐头拿出来，而是做了一大盆冰凉粉，拿了两罐忘崽牛奶。
程副队看董雨晴要冰的东西有点大，还拿出一瓶自己的矿泉水，让她的东西放进去。
这个冰箱是冷冻冰箱，效果比冷藏冰箱要更好，大概冻上两个小时就可以。
董雨晴看程副队顺眼，拿了一斤肉干。
程副队抱着肉干美滋滋。
“哟，还看着呢，怎么，喜欢这一款的？”方队长打了个哈欠，一身汗臭，身上还带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程副队笑容微敛：“怎么会，就是她给的肉干多了，感觉赚了而已。”
方队长探头，嗅嗅味道：“好像还是咸的，给一斤肉干，还放了盐，人家小姑娘不会也看中你了吧？”
“女孩子的玩笑不好随便开，对了，要是寻找水源的任务派发下来，到时候你去不去？”
方队长被转移注意力：“去啊，怎么不去？”
程副队：“你放心你那三个小美人留在这里，不怕被欺负了去？”
方队长咂咂嘴：“舍不得肯定是舍不得的，但美人哪里有水重要。这里有雷霆小队的人巡逻，不会有这么多意外。要是真出事，那也是天意嘛。到时候我们弄到足够的水，还不怕没有小美人投靠？”
男人笑的猥琐，话语中的内容却格外冷酷。
二人的对话让角落里一身形高挑的青年听了去，他神色一暗，转身离开。
等方队长一离开，程副队看看刚才藏人的角落，咧嘴一笑，拉过一个小板凳就坐在小冰箱旁，方队长他妈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过来，打开门，一看到里面的东西，诧异：“哟，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末日前饭店装酸菜鱼或水煮肉用的一次性塑料快餐盒，老大一个，还有盖子。
这会儿盖子上的水珠已经凝聚成冰，旁边还冻着两罐忘崽牛奶，冰好以后把牛奶往里面一倒，要是有蜂蜜放点蜂蜜，味道更好吃。
方老太咽咽口水：“小程啊……”
程副队：“方大娘，这是希望小队那王小酥的东西，借我们冰箱用一用，还给了一斤肉干嘞！”
‘王小酥’三个字一出，方老太笑容一收，只点点头：“挺好，还是听懂规矩一姑娘。”
她只眼神垂涎的盯了两眼，依依不舍的拿一瓶冰矿泉水离开。
看着她蹒跚佝偻的背影，程副队嗤笑一声。
不是‘王小酥’这三个字是什么吓人的名号，放方程小队里其他任何人也不会有这种立竿见影的反应，独独对方老太如是。
方老太儿子喜欢男人，她自己也知道，偏偏即使末世了，也一心想要抱孙子，又觉得自家儿子是个小队队长，是强化者，外面的女人就应该排着队的任她儿子挑选。
她在众幸存者中看来看去，嫌弃这个年纪太大，那个长得太瘦，这个长得不好看，那个太弱会拖累她宝贝儿子。
于是最终，在王小酥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方老太挑中了她。
王小酥这个人，如果只看外形和学历，本身就已经非常出挑，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除非是一些对自家后代子孙身高有要求的，要求儿媳妇一定要一米六五或一米七以上的人家，否则王小酥绝对是个好儿媳人选。
虽然家在偏远山村，但不缺钱，不缺地，不缺牛羊鸡，放过去那是妥妥的地主婆。
放在末日就更出挑了，好看、干净、力量强，虽然不是强化者，但本事比强化者还厉害。每天打异兽就跟打着玩似的，从不缺肉吃，还是南通商场第一个种出植物的人，说不定以后把心思放种植上面，蔬菜都能随便吃。
手底下还有四只战宠，除了那小猴子看起来挺弱，但其余三只是有目共睹的强，日后嫁到自家来，方老太身后跟着这么个儿媳，身边跟着四只厉害的宠物，那得多拉风啊！
方老太也不觉自家四十多岁的儿子哪里配不上人家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虽然她儿子长得不大好看，虽然她儿子学历低，虽然她儿子本事没王小酥大，虽然她儿子弄到的物资没对方多，但是，她儿子是个男人啊！
女人再怎么厉害，最后还不是要嫁给男人伺候男人，她儿子可是个队长，哪里配不上王小酥了！
方老太不仅心里这么想，嘴上还跟附近那些老娘们这么说。
她儿子长什么样，作为亲妈有一万层滤镜，旁观者怎么可能眼瘸？
其余老太大妈干笑，
不好得罪方老太，想要略过这个话题，方老太却不停提起，还试图扩散给大家都知道，等谣言一坐实，王小酥跟她儿子就算没关系也有关系了，谁也不会看上一个可能已经跟别人有染的破鞋。
方老太觉得自己很聪明，然后谣言还没扩散到附近，就被方队长给听到了。
方队长好男色，但脑子还算清醒，自己什么成分自己心里清楚，就算他不好男色，老老实实的，也配不上人家王小酥！
而且王小酥有多厉害，特么他老娘没见过，他还能没见过吗？
那可是能把巨蛇脑袋撕掉的猛人，那轻轻松松的姿态，比手撕鬼子还顺溜，他有几个脑袋能给王小酥撕的！
方队长当即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他娘，老母亲觉得委屈，越吵越大声，好了，这件事被附近巡逻的小王给听见了。
小王赶过来，听了缘由，先是不可思议，紧接着哈哈大笑，最后鄙薄的看着这对母子俩，拿出手机，把其中一个小视频找出来，拿到方老太眼前凑近了播放。
那是王小酥某一个夜晚在外面狩猎的画面，比起白天，夜晚的王小酥身形更加狼狈，没有那么从容不迫，却比早晨的猎杀更加凶悍。
她的面前是一只比小轿车还大的黄色斑纹巨虎，獠牙外翻，瞳孔在夜晚散发着幽幽红光，一爪子拍向王小酥，王小酥及时躲开，爪子拍在地面，地面立刻出现一个凹洞。
一人一虎明显已经打斗了一会儿，王小酥看准机会，一个侧空踢踹歪巨虎脑袋，而后趁着巨虎被踹猛，一个滑步钻进巨虎身下，手中□□刺中巨虎胸腹，随着下滑，巨虎整个腹腔都被打开。
巨虎痛的凄厉惨嚎，想要再挣扎，却忽然眼睛一瞪，直挺挺翻倒在地。
血糊糊的身影从巨虎身下爬出，身上挂着肠子，手上抱着巨大的心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黏腻的血液从头上挂着的肠子，手上抱着的心脏上哗啦啦流，流到地上，积出猩红的血水洼。
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王小酥戴着手套的手抹抹头盔，在塑料面罩上抹出血糊糊勉强能看的空白。
从放大的镜头中可以看出，里面的她眼角微弯，一手抱着心脏，一手还冲这边比了个‘耶’。
这个‘耶’一出，方老太就经不住刺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后面紧接着数日噩梦，整个人都瘦了好几斤。
从那以后，只要有人在方老太面前一提‘王小酥’三个字，方老太就立马变脸。
还妄想这么个煞星牵着四头战宠跟她屁股后当小媳妇呢，就算王小酥肯，就问方老太站不站得稳。
想到这些有趣的‘往事’，程副队咧嘴一笑，翘着二郎腿坐在小板凳上后背靠着墙面打盹儿。
约莫两个小时后，董雨晴和董爸一起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一次性小塑料碗。
董爸很热情：“程副队，太谢谢你了，我闺女一直吵吵着想吃冰淇淋，要不是你找了这冰箱回来，她还不知道要念叨多少天嘞！”
程副队有些拘谨，忙摆摆手：“董叔叔这话说的，都是公平交易，说起来董小姐给的肉干还更多，您再这么说，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二人客套一番，董雨晴已经把两罐忘崽牛奶倒进冰凉粉里，冰凉粉拿过来之前已经划成一个个麻将块，牛奶倒进去，DuangDuang的，看起来就可口。
她分出一小碗递过去：“程副队，来尝尝这冰凉粉。”
程副队后退几步：“这怎么行！”食物就是命，食物还有，零食却更少有。这些零食、粮食和水，在末日里，不亚于末日前的钱。
“您就常常吧，是小酥说的。”
程副队愣了愣，有点受宠若惊，忙双手接过小碗：“真是王小姐给的，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下次可不能这么干，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当然没下次了。
王小酥抱着一大碗冰凉粉，吃的眉梢都飞扬起来。
好久没有吃冰的东西，这冰凉粉里，不仅放了蜂蜜、忘崽牛奶，还有樱桃罐头汤！
□□弹弹的一口下去，带着果香的冰凉粉简直要甜到心里去。
董雨晴哭了，好吃哭的。
好吃的她想爆粗口，五十多度的天气，天哪，末日前根本不敢想五十多度的天气，躲在阴暗的地下室，没有空调，还没有一口冰的，连水都不够喝，只能硬熬。
终于吃到冰凉甜蜜的东西，肉都要被它甩出几百条街去！
“那是你有肉吃，换其他人试试，你平日里吃的一顿肉，他们全家一个月都吃不完。”
不知不觉间，董雨晴竟将心里话都说出来，挨了董妈一顿说。
董雨晴吐吐舌头。
那头的程副队尝了一口后，诧异的低头，又小心抿一口，眉毛都差点跳起来！
冰凉粉、水、蜂蜜、忘崽牛奶、水果罐头汤！
这得多奢侈啊！
程副队没舍得吃几口，赶紧抱着那碗冰凉粉去找他妈和他外甥女，快趁凉给她俩吃上几口，这段时间吃肉吃干粮都吃上火了。
程老娘抱着两岁的外孙女，躺在竹躺椅上，手里时不时轻轻扇一下大蒲扇，给睡在她身上的小姑娘扇着风。
“睡着呢，这躺椅舒服吧？”程帆压低声音，把手上冰凉粉放到躺椅旁的小凳子上。
老太太喜爱的摸摸身下躺椅，也跟着压低声音：“就你手里捏不住物资，不过还别说，这躺椅睡午觉可比睡在地上舒服多了。”
“那是。”
程帆蹲在老太太腿边，轻轻给她捏右腿，另一条裤管空空荡荡。
睡在老太太身上的小姑娘雪白可爱，几缕略微发黄的发丝黏在额头上，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
像是嗅到什么美味的气息，小姑娘懵懵睁开睡眼惺忪的眼，小肉手揉揉眼睛，等看到来人，顿时高兴咧嘴，伸出小手要抱抱：
“小舅舅！”
“哎，舅舅的小乖宝，舅舅拿了好吃的过来，咱先吃完再抱你啊！”
“好诶好诶，舅舅最好了！”
程老娘笑：“你就惯着你外甥女好了，等哪天我们都不在了，她可就吃苦头了。”
程帆放下碗，摆摆手：“等我们不再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小乖宝也早就是个掉光牙齿的小老太太了，哈哈哈哈！”
寻找水源计划紧急开展，众人开展了第二次会议，这次会议准备更足，他们找到整个南通商场的详细地图，以及当地的地质勘探书，又请了当地几十年的老人，忙前忙后分析了两天，终于把地图上的范围一缩再缩，最后缩小到三处疑似有可能有地下水源的三处地点。
“香山庙、丰宁景区和厉火村？”
地图放在灯光下，王小酥在地图上找出这三个方位，用铅笔把这三个地点圈出来。
“你们开会确定地下水源在这三个地点？”
付薇狐疑的看向王家兄弟俩。
“应该没错。”林老爹回想这三个方位，“丰宁景区有个山中瀑布，瀑布水从山石中渗出聚集而成，依照地势走向，厉火村和香山庙的确最有可能出现出现地下水源。”
“但我记得，这三个地方，不属于南通镇吧？”
“我们真要为了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冒着生命危险跑南通镇外面寻找水源吗？”
“厉火村我不知道，但香山庙和丰宁景区我知道，这两个地方多山，能够形成众多聚阴之地，恐怕会有不少异兽躲在里面，我们镇上这些异兽已经很难
对付，说不定像每天来的那只黑猩猩一样高大的异兽都在那边，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那要渴死不成？我们队里的水，每天省着喝，最多也就只够撑上半个月了！”
“你们泰山小队这水算多的，我们队伍最多就撑上七八天！”
不仅希望小队的人在讨论这件事情，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因为这个决定而沸腾起来。
“小酥？小酥？”
王小酥回过神来，眼神聚焦：“怎么了？”
董雨晴：“发什么呆，刚在问你呢，咱去不去？”
王小酥只是听到他们说这几个地方多山，想到了华族，也不知道华族现在怎么样了。
她站起身，拍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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