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他欺我病弱惹人怜 > 15、他欺我病弱惹人怜
    第十五章中毒


    说来已经许久没有饭后散步消食了。


    在广州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生计,哪有时间散步。偶尔买些肉和水果,都是发了工资才敢,像今日这样丰盛的午餐还是第一次。


    再说这吃完饭消食是富贵人家才有的,穷人要么吃不饱,要么吃饱了就出门做工。


    劳碌命,没个闲暇时间。


    孟庭许在前头走得快,望着打鱼庄低矮的房屋,海边白茫茫一片。


    秦淮川跟在后头,提步与他并肩,问:“你走这么快做什么?谁在后头追你吗?”


    孟庭许放慢脚步:“习惯了。”


    他现在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环境,为了挣钱养家,也成为了那忙碌奔波的其中一员。


    与秦淮川这种当然是不同,人家出门都是坐汽车的。


    海上漂着几艘货船,离码头越来越远。云层密集,黑压压一片,像是要下雨了。


    孟庭许扭头朝海面眺望,看着海水翻滚的画面忽地有些呼吸困难,脚底也有些站不住。


    秦淮川瞅他脸色苍白,有些不好,想伸手去扶他。又见他转过头,顿时收了手。


    若不是他脖颈间冒出的细汗,光看脸上表情根本看不出他状态异常。


    长相生得冷系,模样是清秀,但不做表情时就如雕刻的木偶般没有活力。而有表情时,那双乌黑的眸子总盯得他心头一悸。


    所以这才是秦淮川喜欢逗他的原因之一,喜欢招惹他,惹他发火。


    秦淮川拉住他:“过来,别走了。”


    孟庭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带回了车上,范文生见他们去而复返,才不到一刻钟,又见孟庭许走回来时唇色已经发青,立马问:“孟先生这是怎么了?”


    孟庭许手脚冰凉,人恍惚就在一刹之间意识迷糊不清,瘫倒在汽车后座。


    秦淮川扶着他的脑袋,把人架在自己肩上说:“快去医院!”伸手托着他的下巴,扒拉开他的眼皮。“庭许!别睡!”


    不知怎么的,人一下子就不行了。


    赶到医院时他已经开始全身抽搐发抖,医生护士忙作一团,将他推进了抢救室。


    秦淮川坐在抢救室外的长凳上表情严肃,细细回想孟庭许刚下突然倒下的一幕。本来在车上都好好的,怎么一到打鱼庄人就快咽气似的。


    该不是什么疾病在身,突然犯病了?


    他确实看起来病怏怏的,身体轻得很。


    片刻,医生匆忙走了出来,拿着验血化验报告和检查单说里面那位先生中毒了,他们这里没有能解那种毒的药,得转去更好一点的医院。


    秦淮川一听,愕然问道:“中毒?”


    医生点头:“是的。”


    马不停蹄,又把人转去了德国医院。


    等人再推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左右。


    外国医生找到秦淮川说话,很是严谨,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出不得半点儿差错。


    “他能不能醒来就看今晚了,在此之前,我想问问先生,他中毒的原因。”


    秦淮川一路上想了许久,确实没想到他怎么中的毒。要说是俩人一块儿吃的饭,那他自己怎么没事?


    而后就是一起去了打鱼庄,期间并未接触外人。


    德国医生见他思考了会都没回答,便说:“检查显示他属于氰化氢中毒,考虑是吃了什么食物引起的。”


    一旁的范文生嘀咕道:“吃的食物?”


    秦淮川脑中一激灵,仿佛混沌被劈开,想起那两碗鸡汤,他唯独没喝那碗鸡汤。


    故又将中午吃饭的情况向医生说明,得到信息的医生转身跟护士交代了抢救工作,说要着重预防孟庭许再次发生心悸和抽搐。


    秦淮川站在窗户前看着外头,想来有人来取自己性命,他却误打误撞让孟庭许喝了那鸡汤。


    捏紧拳头,绷直了背。


    自己树敌无数,仇家遍布整个广州。要说现在谁与他有矛盾,定然是这回货船走私烟土那件事了。


    他叫来范文生,吩咐完后才去到病房。


    刚走到门口,见护士冲了出来,忙着找医生。秦淮川立在门口朝里瞄了眼,孟庭许似乎在抽搐。


    后面又是洗胃又是挂水的,足足抢救了一个晚上孟庭许都没醒。


    直到天微微亮,医院门口外围着护兵。


    这是外国人开的医院,若是国人开的,早就将里头也围成一圈。


    待孟庭许缓缓睁开眼,望见白花花的天花板才知道自己躺在医院。环顾四周,除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护兵,并未有其他人。


    那护兵见他苏醒,急忙出去找医生进来。


    一番检查,他才从医生口中得知自己是食物中毒。想到秦淮川和他一起吃的那顿饭,以为他也中毒了,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他还好吗?”


    护兵知道他问的是谁,上前回答:“监督无事,并未中毒,有公务在身,忙去了。叫我在这里看好孟先生,等他回来。”


    孟庭许听了,心里开始猜想,好一阵没说话。


    瞥见外头出了一丝太阳,忽然又问:“怎么出太阳了?”


    护兵说:“已经是早晨了,您昏迷了一整晚。”


    没想到已经过了一天,孟庭许挣扎着坐起,就要走。


    护兵赶紧拦着,怕人丢了,等秦淮川回来自己要遭殃,焦急地说:“孟先生您还病着,不能下地啊!”


    一晚上没回家,孟幼芝在家肯定担心坏了,说不定正到处找自己。孟庭许急着回家看看,也顾不上护兵说什么话,执意要走。


    刚推开门,就见外面还站着两个护兵看着门,根本走不了。只好又回到病房,询问护兵:“我昏迷这期间有没有人来医院找过我?”


    护兵摇头:“没有。”


    孟庭许又问:“你们监督有说什么时间来医院吗?”


    护兵继续摇头:“他没说。”


    孟庭许无奈地转过身,推开窗往外望去。没曾想下面围了一圈的护兵,更是无望。这里犹如牢笼,插翅难飞。


    加上他身体虚弱,走了两步就开始眩晕头痛,恶心极了。躺回病床上,才缓和过来。


    这时护士推着药进来,让他把药吃了,挂了水,等会还得打一针。


    孟庭许眼底灰青,早就没了精神,一言不发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许是药物的关系,片刻就睡了过去。


    秦淮川从昨日出事后就一直在查是谁在鸡汤里下的毒。


    把美味饭店的厨师和老板全关进了警察厅,亲自在一旁听审。


    折腾一晚,几个人连半个字都没吐出来点。并且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拜访秦公馆,海关总署监督长被投毒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秦淮川看着面色如灰匆匆赶来的警察厅厅长,又瞟了眼关起来的几人,说:“既然不是他们做的就把人放了吧。”


    厅长一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吓得一惊,毕竟这是秦副总理的儿子,马虎大意不得,害怕真出人命便亲自来了。


    听他说放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办,提议说再审审。


    秦淮川冷冷盯了眼,看得人一颤。


    审不出个所以然,又把人放了。


    看着秦淮川坐上汽车远去的背影,他又着急忙慌的开始调动人员去美味饭店查细节。


    这事儿秦淮川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警察厅要是查不清案子,就会受到上级的批评,到时候自己万一落得个失职丢了职位也有可能。


    外面传得越疯,警察厅的压力就越大。


    车内,气氛肃然。


    范文生问:“爷,我们回医院吗?”


    秦淮川顿了下,说:“你差人请饭店厨师和老板去公馆坐坐,再叫管家去青云路接孟家二小姐到家里好生招待。”


    “是。”范文生一向知道秦淮川的脾性,这请人去公馆坐坐可不是想去就去,想出来就出来的。办事要干脆利落,这样才能彰显他办事的效率。


    车停在医院门口,秦淮川下了车。


    病房内,护士敲门走了进来。孟庭许听见声音立马惊醒,浑身是汗。


    护士拿着针,说:“先生,请把裤子脱了。”


    孟庭许看了眼护兵,又看了眼护士。


    护士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见过的屁股比你吃的饭还多,打完你还有十几个人要打呢。”


    孟庭许这才掀开被褥,侧躺背对着护士。


    秦淮川拐上楼梯,正好走到病房门口。站在门口的护兵立马朝他立正敬礼,齐声喊道:“立正!”


    趴在床上的孟庭许感觉屁股一凉,护士涂完碘伏,针头就扎了下来。


    与此同时,外面的护兵继续接着喊:“监督!”


    孟庭许一听,屁股猛然收紧,身子跟着颤动。


    “先生别动!”护士推药的速度徒然放慢,道:“请放松,屁股别绷得这么紧,不然我这药推不进去,打完针肌肉也会酸疼的!”


    秦淮川抬手示意护兵闭嘴,自己靠在门口睨视着床前一幕。


    站在一旁盯着护士给孟庭许打针的护兵瞬间立正站好,平视前方。


    孟庭许尴尬地将头埋在枕头间,肉眼可见地红了耳根子。


    等护士打完针,她替孟庭许盖上被子,才说:“晚上还有一针,今天最好不要久坐,侧躺吧。”


    “谢谢。”他闷闷道谢。


    等护士走了,护兵也跟着走出病房,将今日情况汇报给秦淮川。


    “报告监督,孟先生状况良好,医生说再住两天院观察一下,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秦淮川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眼神一直往里头瞟。只见那俊俏的侧脸陷入一半在枕头里,依旧背对着自己,身体微弓,看样子是决然不回头。


    “他有说什么话吗?”


    护兵想了一阵子,说:“醒来后就一直想出去,还问有没有人来医院找过他,旁的没说什么。”


    “就这些?”秦淮川还以为自己让护兵看守他,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想受到拘束,大吵大闹一顿也要跑出医院回家的。没想现在居然老老实实在床上躺着,些许意外。


    护兵赶紧又说:“还有,他一醒来就问监督好不好。”


    秦淮川眉头一跳,低声问:“问我?”


    “是啊,应该是担心您中毒。”他嘿嘿笑了声,“孟先生人怪好的嘞,哪有人一醒来就问别人好不好的,换做是我,怕死还来不及管他中毒没中毒。”


    说完,护兵憨厚地摸摸自己后脑勺,傻笑着看向秦淮川。


    结果一对上秦淮川的眼睛,立马端正表情,严肃地瞪着眼说:“汇报完毕,请监督指示!”


    秦淮川冷冷别开脸,推门而入。


    孟庭许听见脚步声落在床边,往被子里缩了缩。


    秦淮川见状,勾唇笑笑,伸手去拉被子:“你是小孩儿吗?没打过针啊?不知道打针的时候不能动吗?”


    气氛陷入沉寂。


    被窝里的人动了动,好像是没什么力气与他争论。


    秦淮川见他背对着自己,这边屁股又打了针,只好默默走到另一边,瞧他的脸。


    “怎么了?”


    孟庭许皱眉,早知自己吃个菜还要中毒,就不请他吃什么饭了。眼下肠子都要悔青了,一脸欲哭无泪。


    “哪里不舒服吗?我去请医生过来。”


    “不用。”


    秦淮川坐下,说:“我已经叫管家去接二小姐到家里好生招待,跟她说了你和我在一块儿,让她不用操心,你也放心吧。”


    孟庭许听了,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秦淮川接着说:“我又不敢叫她来医院看你,她知道你中毒肯定会吓到的。家里姨太太们都在,知道你是她哥哥,必然会对她好,你就安心在医院养病,等好起来后我再接你回公馆让你们兄妹团聚,毕竟你是因为我才中毒。”


    他听秦淮川这话,蓦地问:“有人要杀你?”


    秦淮川点头:“仇家多了,有人想杀我也不奇怪。”


    “谁?”


    “现在还不知道。”


    孟庭许呵地冷笑:“早有人看你不顺眼,确实正常。”


    他行事作风颇为狠毒,孟庭许早有耳闻。再加上身份的特殊,让他在各个世家大族之间也成了眼中钉。


    以秦鸿莲为一派的人,走的是打击崇洋媚外,禁烟禁赌博的路子。可有人依靠烟土做生意,这就坏了他们的发财道,便时常被针对报复。


    若是除去了秦家,或者以什么暗杀意外事故解决掉秦淮川,对他们来讲简直就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秦淮川听他话里有话,问:“有人想杀我,你就这么开心?”


    开心谈不上,就是单纯觉得他有些时候可恶得很。非要深究起来,好像没了他,广州的港口确实不行。


    “我只是觉得,假如你脾气别这么怪,嘴也别那么贱,对旁人好点,广结善缘,兴许没这么多人想着要害你。”


    “对旁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今日下毒,往后说不定直接提刀来砍我。再说这禁烟的事情,态度不强硬点,人人都拿我当软柿子捏,还怎么管港口?”他顿了顿,盯着孟庭许说:“你跟在我身边,也会害了你。”


    孟庭许抿嘴,忽地没了话。


    秦淮川说:“昨天那顿饭是我害了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既然你这么说,能帮我给光明报社的冷青松带句话吗?”


    “什么话?”秦淮川语气瞬间冷了下来。


    “我在医院恐怕要几天才能出去,我每周三都要去码头给工人们写信,请他帮忙通知一声,说我这周不去了,叫他们把信收好,下周我再去。”


    好在还没开学,不然私塾也要请假个两天,这一请假,就得扣钱。


    秦淮川不冷不淡地哦了声:“明明你叫我帮你去带个话就好,非要去麻烦别人,你是不信任我吗?”


    “我是怕麻烦你,而且你身边的人个个生得凶悍,去了怕吓到他们。”


    “不麻烦,我让范文生亲自去总行了吧?你觉得他生得吓人吗?”


    孟庭许说:“我没觉得他吓人。”


    秦淮川苦着脸问:“那我呢?你觉得我生得如何?”


    俩人视线碰撞,愈发安静。


    秦淮川长得英俊,仔细端瞧,鼻梁高,瑞凤眼,眼尾微微翘起,眉弓英气。


    含笑时温柔又多情,冷淡时拒人千里之外。


    说来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看他的脸。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个人要自己看他脸,还一副坏坏的嘴脸。


    孟庭许挪开视线:“我评价这个做什么。”


    秦淮川搬了凳子坐到床头,笑着问:“你说说,我想听。和那个……冷青松相比,如何?”


    孟庭许心里顿了一下:“这有什么好比的?”


    都是男人,都长一样呗。


    秦淮川听他这么说,想的却是原来在他心里,冷青松根本与自己无法相比,他居然还自降身份来计较。一想,心头甜滋滋的。


    果然,自己在孟庭许心中就是不一样。这外人和内人,一下子就分开来了。


    心情好点了,压抑在心中的那股气忽然就消失了。


    昨晚见孟庭许抽搐时的样子,当真杀人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按捺着自己,早就带人掀了美味饭店。


    等到了警察厅才冷静下来。


    孟庭许屁股一阵刺痛,酸胀得厉害。


    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屁股疼,打针的那一条腿隐隐发麻。


    这一想,岂不是方才自己打针的场面都被他看得精光了。


    孟庭许后知后觉地羞了脸,一股强烈的羞耻心涌上心头,瞬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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