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爷!夫人她又逃了 > 15、程行彧:云岫!
    程行彧心急如火,为了尽快赶到云水县确认帏帽姑娘是不是云岫,他当街策马,但一路行来,已经遇到了不下十位头戴帏帽的姑娘,却都不是他的岫岫。


    为何一时之间会出现那么多戴帏帽的女子!


    焦急、失望、烦躁、郁闷……却又抱着某种希望,各种情绪杂柔在一起,揪得他心口发疼、发酸。


    他明明已经骑马跑出去了一段路,却还是选择折返回来,全是因为眼角余光看见巷子转角处还站着一位帏帽姑娘。


    不管这位姑娘是不是,他还是都要看上一眼,才能死心。


    一人骑在高马之上,一人立于檐角之下。


    “姑娘,在下在寻人,劳烦姑娘把帏帽取下。”程行彧骑在马背上,并没有下马,明锐的视线紧盯这位背向他的姑娘,打量审视着她。


    马儿跑了一大段远路,猛然停下来,嗒哒嗒哒地抖动着蹄子,喷着热烫鼻息。


    云岫背着身都能闻到马身上浓厚的汗臭味,也听清程行彧的问话。他们距离很近很近,但她的身子却僵得死死的,脑子混沌不堪,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姑娘?”程行彧再次出声,见人依旧没有转身摘下帏帽的打算,心里已然起疑,干脆利落地下了马。


    动静传入耳中,云岫慌忙转过身,朝着他手中胡乱比划着,“啊,啊啊?”


    程行彧眉头紧锁,仔细端量着这位行为古怪的女子,患有哑疾?可身形与云岫又有几分相似。


    他缓和了语气,尽力安抚着女子:“姑娘莫怕,在下别无他意,只是想看一眼你的脸,确认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云岫赌不起,她是绝对不可能让程行彧把阿圆养在别人名下的,看着程行彧身旁的马儿,顿时心生一计,但嘴上依旧继续“啊啊”乱叫着。


    “姑娘,姑娘!”他越靠越近。


    虽哑未聋,明明只要掀开帏帽给他看一眼就能解决的事,却诸多推诿,必有古怪!


    所以,是你吗?岫岫!


    程行彧没了耐性,丢开缰绳,迈步向她而去,抬手就要扯下帏帽一睹其容貌。


    就是此刻!


    云岫看准时机,弯腰曲背从他抬起的手下穿过,拉过他刚松开的缰绳,一个跃步纵上马身,不顾还在懵逼的男人,立马调转马头朝城外飞奔离去。


    “驾~”


    程行彧宛若被什么击中似的,沉如海冷如潭的眸子泛起滔天波澜,脑袋里更是嗡的一声,只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来了,眼前一黑,险些晕眩过去。


    是狂喜?是震惊?还是茫然若迷?


    他蹬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胸口上下起伏得厉害,张嘴喘着大气,上下嘴皮子更是抖个不停,连浑身都跟着发颤,眼睛死死盯着云岫骑马离去的方向。


    心咚咚咚的震个不停,如鼓在鸣。


    是岫岫,那就是岫岫,他扶着墙怒吼道:“云岫!”


    找到了!他找到了!她果然、果然在云水!


    程行彧撒着腿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街巷上的众人只听见阵阵马蹄声响,还有一道响亮的女声呵斥着:“避让!注意避让!”


    他们慌忙避开,刚瞧清骑马的是个戴帏帽的姑娘,却又看见后面紧跟着个狂奔不止的玉面小郎君。


    云岫的马术是乔长青教的,不算差,但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大街上狂奔,心头竟也不见害怕,只想着程行彧来了,她得赶紧逃走,她儿子还在锦州,她不能和程行彧回京。


    忽而远处有另一人也策马向她这个方向奔来,速度还不慢,云岫急得不行,一边控马一边扯着嗓子大声喊着:“让开,小心!快让开。”


    可那人马速却一点不减,更没有丝毫要避开的意思,云岫隐约看到他把手指凑到嘴前,一段脆亮的口哨声响起,断断续续的,竟让她身下马儿的奔跑速度慢了下来,气得她差点吐老血。


    哪里蹦出来的口技师傅,这也太坑害她了。


    一个紧追不舍的程行彧,一匹跑不起来的马,这不是扯后腿是什么!


    干脆扯着左边的缰绳,催使马儿朝左侧巷道中走去。


    就那么几口气的功夫,等汪大海追进巷子去时,就看见策马的帏帽姑娘早已身无踪影,唯剩一匹马孤零零地站在巷中,跺着马蹄子。


    这时程行彧也追了过来,口中发喊连天:“人呢?马上的人呢?她去哪儿了!”


    汪大海张着嘴却不知如何回应,好似找到了小公子的夫人,但好像又给弄丢了。


    程行彧看清了空无一人的巷道,捂着胸口,里面装着一颗刚热上心头又立马凉透的心。


    双手拳头紧握,脖颈间的青筋被气到爆起,但他又迷惘至极致,他不懂,云岫为什么要跑!见了他为什么要跑!


    不等气息平复,抖着手从身上掏出一枚玉佩,对着海叔交代:“拿着巡抚令去通知知县,立马封锁全县!”


    好不容易才有她的消息,他断然不会再让岫岫有逃走的机会。


    五年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上次封的是京都,这次锁的是云水。


    遇上一匹扯后腿的憨马是云岫走背运,但云水有贵人相助,她又得了个绝佳的藏匿之处。


    任程行彧在外挨门逐户找得人仰马翻,就是没有一点她的踪迹。


    汪大海在宫中多年,从没遇见过那么机敏灵活的姑娘,硬是能躲得无影无踪,他也从没见过已经跟在身边侍奉三年的公子会露出这么癫狂的神色,仿佛找不到人就会把整个云水荡平似的。


    “公子,知县已经带人守住云水县的所有出入口,老奴也传书通知隔壁三府严查进出,在附近的侍卫们三日内能陆续从梧州等地赶来相助。”


    依汪大海看,这回要是还让小公子的夫人从这么密的一张网下逃走,那他也不必担宫中大监之名了。


    程行彧闭眼凝思片刻,再睁眼,目光炯炯地直看向远处只露出小半个顶尖的药典阁。


    岫岫,你会躲在里面吗?


    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一老一少来到药典阁前。


    药典阁的一楼此时还在对外开放中,观者如云,坐在地上的,靠在墙角的,挤在书架间的,总归,看书的人很多,他并不能一眼就找到云岫。


    好在,女子人数寥落,程行彧排查完一楼后,便把目光锁定于二楼,看到那扇紧闭的实木门,心有所感,“去二楼!”


    汪大海有功夫傍身,几个跃步就轻松地跳上去。


    门锁是特制的,没有特定的钥匙打不开,他一思量,正要运功一掌将其拍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他手上动作暂缓,低眼看过去,原来是来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只听见楼下看书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恭敬地唤他一声:“典阁主!”


    典阁主听到有人强闯二楼时,简直火冒三丈,这些人还守不守规矩了,医学院都还没筹备好,这些人就乱来,胡闹!


    他先是看见程行彧,面容眉清目秀,周身气质不俗,却肝郁气滞,心火旺盛,口中碎念几句,再抬头朝二楼看去,霎时眼睛一瞪,满眼都是吃惊疑惑。


    二楼这位是宫中太监?


    青州云水县与京都相隔数千里,他不曾与宫中有往来,再者药典阁除了医药典籍就没有其他宝贝了,难不成当今陛下看上他的哪册书了。


    这宫里的人到底为何会到他这儿?


    典阁主心思九转十八弯,本着民不与官斗的想法,对着楼上的汪大海客客气气地问道:“这位大人到药典阁所为何事呐?”


    那人没出声,目光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男子?典阁主一琢磨,立马迎着笑脸看向程行彧:“这位大人?”


    程行彧侧眸看了他一眼,话语干净利落不容质疑:“开门,我要找人。”


    “公子,这二楼是三日前才闭的门,里面除了些许书籍,连个虫都没有,哪来的大活人,公子是找人找错地了吧。”


    程行彧从知道云岫身在云水县后,性子早已安耐不住,他想立马看见她。


    “海叔,开门。”


    汪大海应下,他只听程行彧的,才不管这门会被损坏成什么样。


    眼见两人要用蛮力开门,典阁主哎哟哟叫唤着,“这就开,这就开。”他祖爷爷传下来的鹭鸶雕花大木门,可不能被人糟蹋了,忙摸出藏于身上的钥匙,当即就把二楼的木门打开,一点都不敢含糊:“两位请。”


    程行彧快步走进去,汪大海紧跟其上。


    整个二楼面积宽广,但书架极多,拐角也不少,在他看来,这里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穿梭于书架之间,他仔细探寻是否有其他声响,同时吩咐汪大海:“汪叔,你帮我去高处瞧一瞧。”


    程行彧只带一人便敢奔赴各地,那这一人必定非同一般。


    汪大海虽曾是宫中大监,但他的功夫远在程行彧之上,那些书架和竹木楼梯都成了他的借力点,让他毫不费力地就轻松跃到二楼横梁上。


    梁高距地约六丈,站在上面能将二楼所有异动尽收眼底。


    两人一上一下,可寻遍二楼仍毫无收获。


    云岫,她没有在这里。


    程行彧大失所望。


    典阁主更是两手一摊,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老夫就说二楼没有人,没有人,你们非不信,这回总该眼见为实了吧。”


    “烦!”


    嘈杂碎念的声音顿时一收,没人再敢继续絮叨。


    程行彧烦躁得很:“老先生,知道背诵《药典图鉴》的那位姑娘,是从哪来的吗?”


    这时,典阁主才想明白其中道道,敢情是寻小友来的,那他是交代?还是不交代?


    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又被程行彧看在眼里,“老先生,她是我妻子,我们因误会分离,若有其消息,还望老先生告知。”


    “妻子?”典阁主不大相信,遂问道:“你们既已成婚,膝下可有儿女?”


    若是五年前没有娶妻一事,他们如今也该有孩子了,可现实是,他不仅没孩子,孩子他娘还跑了。


    程行彧喉间上下滚动着,隐忍而又怃然:“没有。”


    此话一出令典阁主瞬时下定决心,这事他还是要站小友那边,“实不相瞒,老夫是真的不知那位姑娘的身份,她戴着帷帽,从未显露容貌,甚少与人交流,也没有听她提到过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他这番话说得言辞垦垦,不全是假话,有时半真半假才让人难以看透。


    最后这两人是信了还是没信,典阁主也说不准,但总归,还是平安无事地把人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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