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是和原剧情殊途同归了吗。
不出所料的,在陆笙笙蛮不讲理地招式下,祁连、黎霸天几人很快就招架不住,脸上纷纷挂彩。
黎幼薇转回身,空咽一口,斟酌着开嗓。
她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便见池昭缨提鞭而来,将其扔在祁连面前。
鞭绳落下,尘烟漫起——
祁连展示着他脸上被叶刃划伤的一寸伤口,吸溜吸溜地喊着疼,他指着陆笙笙,厉声指责道:
“师姊,陆笙笙她又——”
池昭缨当即打断:“住口,你们以为我没看到么?”
黎幼薇意外:欸?
祁连刚想告发陆笙笙,只见池昭缨双手抱臂,面色沉沉地面前三个惹是生非的师弟:
“怀刃堂里庄堂主正在闭关,不允喧哗,务需静声屏气,你们也应当知晓聚众械斗会有什么惩罚,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这怎么和原剧情不太一样?
这句话不是应该对自己说吗,怎么是对黎霸天?黎幼薇不解。
不过她仔细斟酌回忆后,倒也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近日大家都猜测清风堂的新晋左右护法候选者,其中多半有池昭缨的名额,越在考核的紧要关头,池昭缨便越是需要谨慎入微,不能在自己人身上出岔子。
见到黎霸天没有动作,池昭缨摸上腰间的长刀,乜斜三人一眼,冷冷发问:
“是我挟你们去见堂主,还是你带着鞭子亲自去。你可要想好了哪个更让你丢人现眼。”
黎霸天道:“……我捡。”
她横眉冷目地盯着黎霸天,看着他慢慢弯下/腰,不甘心似地捡起长鞭。
黎霸天都快气到七窍生烟,都不敢在师姐面前吭一声。
真是大快人心。黎幼薇内心舒爽。
不愧是门规最为繁冗的斩情堂,彼此雷厉风行,按照门规办事刚正不阿。
而当黎幼薇以为这样就能出一口恶气地时候,池昭缨面向黎幼薇与陆笙笙,丝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别想太多,你们都需要去。”
好吧,大话不能说太早,否则容易打脸。
黎幼薇转头瞥了陆笙笙一眼,发觉陆笙笙一副“随便去找谁,什么罚我都不害怕”的闲适模样,似乎还想再打一架。
黎幼薇欲哭无泪:“庄堂主不是还在闭关吗?”
池昭缨表示:“去找宋堂主。”
“……”
黎幼薇隐隐感觉,其实师父她老人家也许根本不会管这件事,她这人最喜清闲,最厌弃处理繁冗的事情,每天只惦记着三鲜馅包子这档事。
几人最终还是去了别鹤堂。
“师父。”
小径通幽处,黎幼薇推开门,讪讪地笑着。
果不其然,宋音堂还是坐在合欢树下的木椅上,沐浴着雨后初晴地阳光,很是闲适。
宋音尘见到黎幼薇,甚至还慵懒地睁开眼眸,多瞧她一眼:
“怎么来的这般早,不是让你子时再来吗?为师从没见过你如此积极。”
“不是。”黎幼薇有些忸怩。
话音刚落,斩情堂一行四人与陆笙笙随后跟了上来。
宋音尘看到这几个“祸患”就感觉一个头三个大,方才还好端端的她,马上扶额佯装病恹恹的模样靠在藤椅上:
“为师头疼。不宜见各位学子。不防各位改日再叙吧。”
黎幼薇:真是知师莫若徒。
池昭缨却迟迟没有动身,她恭敬地作揖:
“宋堂主,今日事关斩情堂弟子欺辱贵堂弟子,我带我派弟子特向堂主道歉。”
宋音尘听到是斩情堂惹出的祸端,顿时端正了坐姿,双手交叉垫在下颌下,双目炯炯有神:
“说吧。”
弟子众人面面相觑:“……”
不是刚才还说改日再叙吗?
不得不说,宋音尘和庄礼音关系素有嫌隙是真的。
池昭缨讲述好来龙去脉后,她将鞭子递予宋音尘,然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噗通”一声双膝直直跪地。
池昭缨垂眸,双手相揖:
“请宋堂主责罚。我带师门同砚无方,请堂主连同我一起。我自罚二十鞭。”
这是什么情况?黎幼薇懵了。
宋音尘不置可否,她白皙若葱削的手指敲着檀木桌案,目不转睛地盯着池昭缨,半晌才启唇,意味深长地说道:
“后生,十年前是曲掌门将你收入门吧。”
池昭缨也没料想宋音尘会问出这个问题,怔怔地抬起头:
“……是。”
宋音尘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可真像她。”
池昭缨愕然。
十三年前,曲清黎为给徒弟林疏雪在长老面前求情,执拗地跪在雪地七天,滴水未进。
她当时也请求自罚二十鞭,最终事情也是未能终了,甚至还因在雪地跪的太久落下了病根。
黎幼薇在宋音尘的眼中看到难得的感伤。
不过,池昭缨入门时年纪尚幼,七岁时师承庄礼音,对曲清黎知之甚少。
祁连还是不甘示弱,他瞪着陆笙笙,气冲冲地说道:
“她把我打伤了,她……她也免不了责罚!堂主明鉴。”
宋音尘眯起眼,顿觉这群小兔崽子甚是聒噪,她揉揉太阳穴,说道:
“都不必自罚鞭刑了,本堂主身体有恙,按照律法禁闭三日。没有异议的话各自回去吧。”
“我认为不可。”
陆笙笙扶着小臂,忽然发声。
宋音尘温柔地问道:“乖徒认为怎么罚合适?”
陆笙笙目光转向黎霸天,请示道:
“我确实参与,也甘愿受罚。但祁连等人从中作梗,欺辱黎师姐在先,既然又是斩情堂的人,就等庄堂主亲自责罚。”
要是庄礼音亲自责罚,还知道宋音尘给留的情面的话,岂不是又要挨鞭子?
宋音尘颔首:“此举甚好,就按乖徒所言办吧。”
黎霸天与祁连本想再辩解,可最后在池昭缨凛然的目光下,他们还是不得不噤声。
天□□晚。池昭缨与其师弟等人告退别鹤堂,黎幼薇与陆笙笙尾随其后
师弟四人小声嘁嘁,不知在议论什么。
别鹤阁边杂草葳蕤,已及黎幼薇的小腿高,一看便是许久都没有后勤弟子处理。
宿延唏嘘半天无人打理的杂草,嫌弃地说道:
“不过是和曲清黎掌门是远房姊妹、长得稍微相像罢了,当时攀亲带故来到清风派。怎么那么大派头?”
黎霸天哼哼两声,很不服气地抱臂:
“我就说嘛,怎么堂主能留她到现在,原来是攀亲带故的。”
万珂头一次听到原来宋音尘和曲清黎还有这层关系,震撼地说:
“祁兄,你怎么懂这么多!”
声音越说越大,池昭缨不耐烦地往后看去:“说什么呢。还嫌自己不够丢斩情堂的脸面吗?”
祁连几人瞬间垂下头,再也不敢造次。
一旁地陆笙笙听到几人对话,目光移向黎幼薇,不觉低声发问:
“远房姊妹?”
“我也不知。”黎幼薇迷茫地说道:
“原来师父曾说,卜算与傀儡悬丝都是师从曲掌门,但没见师父用过傀儡术,还以为是假的。”
陆笙笙眼神飘游,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敷衍地“嗯”了一声。
这场闹剧终于尘埃落定,黎幼薇舒了口气,轻轻拉起她的小臂:
“我们回去。”
陆笙笙双眉颦起,“嘶”地发出声。
黎幼薇这才发现握的地方正是陆笙笙小臂的伤处,伤口细而深,鲜血顺着她的小臂涓涓而下,滴落在沾染泥泞的合欢花上。
怎么一开始自己没有发觉。
黎幼薇担忧道:“你也受伤了?方才怎么不跟师父说?”
“我……”
陆笙笙心虚似地看向他处,说道:
“我觉得没有必要像祁连那样胡搅蛮缠。”
这哪里是胡搅蛮缠?
明明身体最重要。
黎幼薇赶忙俯身,从身上搜寻无果,情急之下从衣摆撕下一块干净的布帛,赶紧给陆笙笙的伤处包扎。
她的话不容置喙,语气也稍稍重了些:“下次再受伤先跟我说,不要藏着掖着,听好没有?!”
陆笙笙似乎没有意料到黎幼薇这般责怪语气,浑身不由得一抖,惊愕地望着黎幼薇。
也不知何,黎幼薇颦着眉盯着伤处,语气虽重,手下包扎的动作依旧轻柔。
“……嗯,好的。”
其实陆笙笙有些不解。
明明是她自己受伤,可为什么黎幼薇会这么生气?
其实连黎幼薇也并不知晓缘由。
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孤单无垠的世界里,恰巧遇见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
是夜,黎幼薇破天荒地提出留陆笙笙在自己寝舍,照料她到伤好为止。
但是没睡多迪久时辰,窗外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黎幼薇猝然睁眼,从床榻上弹起。
今夜丑时还要再去别鹤堂一趟!
可不能让师父等急了。
“师父说秘密会见,到底什么搞得那么神秘嘛。”黎幼薇嘀咕。
正想着,黎幼薇蹑手蹑脚地从床榻上欠起身,随后给陆笙笙细心掖过被角,随后匆忙穿好衣物。
师父那边还有事,得尽快些了。
而当她方才起身,左手指尖方才够到油纸伞,一只滚烫的手便握住了黎幼薇的小臂。
怎么这么烫?!
黎幼薇像是炸毛的小猫,浑身颤栗一下,她旋即望向身后,才发现陆笙笙只是梦呓。
陆笙笙蜷缩着身体,双眸紧闭,不断摇着头,嘴唇哆嗦发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我才不是天煞孤星。你们不要赶我走……”
她抓着黎幼薇的手更紧了些,像溺水的人儿抓住救命稻草般,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你不要走……不要走,再带我见见我娘亲……”
黎幼薇的心蓦然一软。
尽管不知陆笙笙梦见了什么,黎幼薇还是将话记在心里。
远方灯笼朦朦胧胧的光映在陆笙笙面容上,她的眼睫如枯蝶翕动羽翅,几不可查地轻颤着,嘴唇咬的紧紧,显得格外虚弱。
她有些奇怪地将手放在陆笙笙的额头,继而猛的抬起——
坏了,她额头怎么这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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