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仪,你又想耍什么心眼?”被彻底当做空气的云皇后气不打一处来。


    王昭仪视线落到云皇后身上,巧笑嫣兮的脸立马收了,讥讽道:“臣妾能耍什么心眼,倒是皇后娘娘,请陈夫人来居然派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带路,莫不就等着臣妾的人呵斥她们?”


    但凡是云皇后身边的方嬷嬷,她身边的太监都是不敢呵斥的。


    云皇后被人戳破小心思,面显薄红,恼怒道:“你胡说什么?”


    王昭仪烟波转动,笑得娇媚:“哎呀,皇后娘娘就当臣妾胡说吧,生什么气。好了好了,臣妾不耽误皇后娘娘和陈夫人说话了,皇上还等着臣妾呢。”说着她裹紧狐裘,重新坐上凤辇,吩咐人往清心殿去了。


    云皇后瞧着她那倚在凤辇上没骨头的慵懒狐媚样气得咬牙,转而朝陈慧茹道:“这王昭仪不过仗着曾经救过皇上一回,靠着狐媚手段迷惑了皇上。在宫里横行无忌。出行乘坐凤辇、从不曾去凤栖宫请安就算了,还处处顶撞本宫,实在过分!”


    接着从御花园到凤栖宫的路上,云皇后就开始例数王昭仪的无礼、傲慢。以及她身为皇后被一个小昭仪压迫的无奈、心酸和气愤。


    一脚跨进凤栖宫正厅时,又道:“本宫是不相信她不识得你的,不过是想借由你们打本宫的脸。她就是个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小人!”


    陈慧茹还没说话,一旁的赵宝丫突然插话道:“臣女觉得昭仪娘娘人还挺好。”说着她亮出手腕上翠绿的镯子:“她好大方,第一次见面就送臣女这么贵重的东西。”


    小蜜儿也连连点头:“是呀是呀,姑母,她好大方的!”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云皇后险些一口老血把自己呕死。眼见着她神情不对,陈慧茹开口训道:“你们两个眼皮子浅的,一个镯子就叫好大方了,皇后娘娘定是要比那王昭仪大方许多的。”


    “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怎么能说不是,云皇后面带微笑的点头:“自然,这镯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就让方嬷嬷将自己的妆匣取过来,从里头挑了一副红玉赤金头面给赵宝丫。又拿了一对白玉手镯和一块和田玉牌给小蜜儿。


    她刚想讲首饰盒收起来,陈慧茹立马又道:“先前冰球比赛,霍家小子得了一颗夜明珠,小蜜儿瞧见了特别喜欢。臣妇记得皇后手里也有一对,不如也赏赐给蜜儿吧,好叫她知道姑母有多大方。”


    云皇后合盖子的手一僵,正要回绝。云蜜就眼巴巴的瞧着她:“姑母,您真要把夜明珠送给蜜儿吗,您最好最大方了!”


    云皇后想着还有求于陈慧茹,一咬牙,让人去取了寝殿里的一对夜明珠来。


    云蜜拿到夜明珠高兴坏了,扭头就塞了一个给赵宝丫:“姐姐,这个比之前的还要大,我们回去放在床头,夜里肯定就不用点灯了。”


    云皇后肉疼心里暗骂:你们是不用点灯了,本宫寝殿倒是要开始点了。


    她心里虽不舒服,面上还


    要装出大度:“不过是些小玩意,下次来,姑母再搜罗别的给蜜儿。”


    云蜜笑得眼不见眼:“谢谢姑母!”


    云皇后顺口道:“蜜儿和太子一般大了,长得可爱,人也伶俐。不若给太子当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了,这样我们云家也不至于败落。”


    慧茹只是笑着敷衍:“两个孩子也没见过几面,长大了若是秉性不和岂不是害了他们二人,不若以后再说?”云皇后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几次三番的请她进宫,不就是想借陈家的势力打压王昭仪。她不接招,就想许她一个好处,让蜜儿当太子妃。


    殊不知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处。


    云皇后见她这样说,立马又道:“那就让蜜儿和太子多相处相处。”说着她抬头,“方嬷嬷,带两位姑娘去太子的偏殿,本宫同陈夫人好好说说话。”


    方嬷嬷上前,朝两位姑娘屈膝,恭敬道:“两位姑娘,随老奴来吧。”


    赵宝丫看向陈慧茹,见她点头,才把新得的首饰交给了她,拉着云蜜跟在方嬷嬷身后走了。


    皇宫的冬日不似外头的冬日那样百花凋零,她们过来的御花园就有不少特意培植的花草。皇后的正殿也是不少,但太子的偏殿就一朵花儿也无。


    赵宝丫顺口问了出来,方嬷嬷解释道:“太子对花粉敏感,一碰到就容易咳,是以住处没有花蕊只有绿植。”


    那太子挺惨,花儿多好看啊。


    一行人到了偏殿,方嬷嬷四处看了看,询问太子在何处。伺候的宫人这才支支吾吾道:“太子方才说要同奴婢们躲猫猫,但奴婢们找了许久也没瞧见人。”


    皇宫里就这么一位病弱太子,皇帝看得和眼珠子似的,方嬷嬷顿时急了。斥问道:“找了多久了?”


    大宫女连忙答:“找了一刻钟左右。”


    “那还不快接着找!”方嬷嬷也怕受罚,也顾不得赵宝丫和云蜜了,跟着一众下人找了起来。


    云蜜一听是躲猫猫,立刻跟在焦急的宫人身后屁颠颠的找起来。别人都快哭了,她是越找越高兴。


    赵宝丫环顾了一圈后,走出正殿,朝停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小鸟招手。小鸟歪头打量了她几眼,然后展翅飞到她手心。她小声说几句,那小鸟就飞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往偏殿后面飞去。


    赵宝丫跟在小鸟身后,一路找到了太子寝殿,然后停在了床榻左边的一处木柜子前。此时,方嬷嬷和太子身边伺候的几个小宫女也找来了。瞧见她站在那,一宫女提醒道:“赵姑娘,那柜子奴婢门找过,没瞧见太子殿下。”


    赵宝丫很肯定的说:“那肯定是你们没瞧清楚。”她说完,用力一拉柜门,一个人影裹着薄被和厚厚的冬衣就滚了出来,连滚了几圈后终于停在了她脚下。


    众人吓了一跳,以方嬷嬷为首的几人立刻跑过去,弯腰努力把人从乱糟糟的被子里解救出来:“哎呦,殿下,您怎么将自己困在里面,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太子殿下瘦瘦小小的,伪装成一条,卷在


    被子里,她们方才找的时候压根没瞧见人。


    经过几人的努力,一只脑袋终于从薄被里探了出来,乌黑的双眼盯着赵宝丫眨呀眨,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孤一定在里面?”


    面前的小孩面庞瘦弱病白,浑身一股子药味,倒是一双眼睛清明,如同水洗过一样。明明和蜜儿一样的岁数,却还比蜜儿矮上半个头,人也不如蜜儿敦实。说话细声细气,带着几分怯弱。


    赵宝丫唇角翘起,一副高升莫测的模样:≈ldo;我掐指一算,太子殿下就躲在这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有着一张极为清丽的脸,双瞳剪水,笑容璀璨。立在那就有一股钟灵毓秀的灵气,颊边梨涡浅浅,叫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小太子呆了呆,忽而双眼发亮:“孤知道了,你是仙女是不是?”


    赵宝丫还没回话,云蜜就跑了进来:“对,我姐姐就是仙女!”


    小太子这下更激动了:“仙女姐姐,你快来帮孤看看孤的兔子。它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东西了,一直窝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说着拉起赵宝丫就往外走。


    云蜜想起她娘的话,急得跺脚:“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不许拉我姐姐!”眼看着人出了寝殿,她赶紧追了上去。


    一众奴才也跟了上去。


    小太子直接把赵宝丫拉到偏殿的一处厢房内,指着角落里的一只笼子道:“你瞧,那就是孤养的兔子。”


    赵宝丫走到笼子边上,张口就问:“小兔子呀,你快告诉我,为什么不吃东西?”


    兔子的红眼睛盯着她看了看,接着一阵咕咕咕咕。然后转了个身,用断尾巴对着她。赵宝丫点头,然后朝焦急的太子道:“你们是不是给它换了碗了,兔子不喜欢这个金碗,喜欢从前的瓷碗。还有这个新垫的袄子味道不对,它喜欢从前的那件花袄子。”


    方嬷嬷觉得这赵家姑娘在胡说八道,兔子肯定是病了或是冻坏了才不肯吃东西的。太子单纯,什么鬼话都信,立刻让人把之前的瓷碗和垫着的袄子找来。


    果然,找回来后,那兔子就开始吃东西。吃得饱饱的,在里面蹦跶得可欢了。太子抱起兔子病弱的脸头一次笑得特别开心,双眼里都是对赵宝丫的崇拜:“你果然是仙女,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呀?”


    他期待的瞧着赵宝丫,旁边伺候的大宫女碧罗突然尖叫,指着太子耳根后面大喊:“殿下,你方才是不是还偷吃娘娘的溏心桃花酥了?”


    众人顺着碧罗的视线瞧过去,就瞧见太子后脖颈处发了大片大片的红疹,而且还有向全脸蔓延的趋势。方嬷嬷大惊,连忙喊:“快去喊太医,快,快告知娘娘!”


    不外乎他们这么紧张,太子对花粉敏感,对花做的点心也碰不得。一接触就浑身起疹子,严重的一次烧了三天三夜,险些没了。


    平日里太子的膳时都是专人专管的,也只有皇后娘娘那有用花做的点心。今日不巧就做了溏心桃花酥。太子定是趁着皇后娘娘出去的功夫,偷偷吃了。


    简直要命!


    众人惶恐,先把太子安


    置到了寝殿,然后跑去请太医。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正殿的皇后和陈慧茹,两人急匆匆的跑来。


    皇后一听缘由,发了好大一通火,命人把今日当值的婢女和太监一律拖下去杖毙。还是太子开口求情,大宫女碧罗才免了责罚,其余人各领二十大板。


    一时间求饶和惨叫声不绝于耳,赵宝丫和云蜜在外头听得心惊,本能的抬头去寻陈慧茹。瞧见陈慧茹同皇后站在一起,又不太敢过去。


    皇后娘娘简直太可怕了,太子自己偷东西吃,为什么要杖毙其他人啊!


    而可怕的皇后娘娘还在对着陈慧茹诉苦:“阿茹,你也瞧见了,太子病弱,这身体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王昭仪如今盛宠,肚子迟早会有动静,一旦太子没了,本宫只怕处境堪忧。你我本是一家,本宫哥哥重病在床,如今只有你能帮本宫了。”


    她伸手握住陈慧茹的手,陈慧茹不动如山:≈ldo;皇后娘娘想臣妇如何帮您??[]?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皇后见她如此问,心中大喜,连忙道:“你只需让陈尚书联合六部参王昭仪一本,参她行妲己之流,迷惑皇上疏于朝政。横行后宫,对皇后不敬,逼得皇上不得不疏远她。剩下的本宫来即可。”


    若是她大哥父亲还在,有娘家撑腰,她也犯不着求到陈慧茹这里。徐首辅一死,六部势大,只要六部开口皇帝一定会退让。只要皇帝不宠幸那贱人,那贱人失了势,她自有办法除了她。


    云皇后殷切的瞧着陈慧茹,陈慧茹沉吟几息后,和她对视:“就算没了王昭仪,还有李昭仪、陈昭仪、方昭仪……与其扬汤止沸,皇后娘娘不如釜底抽薪!”


    云皇后不解:“你的意思是?”


    陈慧茹环顾一圈,确定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才压低声音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皇后娘娘不凡换一个思路想想。太子是大业唯一的皇子,也就是将来皇位的继承人。你与其同其他嫔妃争夺皇帝虚无缥缈的宠爱,为何不让太子当皇帝?你若为太后,什么昭仪嫔妃打杀不得?”


    “还需如此受气?”


    “你?”云皇后心神俱震,她瞧着陈慧茹冷漠的双眼,艰难开口:“你的意思是弄死皇上?”


    “这话可不是臣妇说的。”陈慧茹一口否认,“臣妇只是觉得皇帝年迈,万一有个好歹……那只能太子继位了。”


    云皇后眸光闪动,把陈慧茹的话仔细分析了一遍:是了,她手里有太子,只要皇帝一死,太子继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还同那些张狂的小人掰扯什么?


    想到这她疯狂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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