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辰回了个【好】，放下了手机。
而咖啡座上，手指点着咖啡杯口，韩澈言正皱眉抱怨：“这什么限定款樱花咖啡，可难喝死了。”
李锐修淡淡一笑，把自己面前没有动过的摩卡推到了韩澈言面前。
用吸管吸了口李锐修换给自己的摩卡，韩澈言还是皱眉：“什么水准啊，摩卡都能做得这么难喝。以后你也别来这家了。”
李锐修笑着应了好。
似乎有点累了，韩澈言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了会咖啡座外的阳光，才问李锐修：“有进展吗？”
“有，不多。”李锐修把自己手机调转了方向，推到韩澈言面前，“这几个人在你父母车祸那几天，都和那个给你爸司机打了八百万的神秘人联系过。”
他父母车祸前，有人给他爸爸的司机打了八百万。
但李锐修虽然查出了来当时和司机联系的手机号码，那个号码也和随即消失的父母的财务主理人联系频繁，却因为不是实名卡而无法锁定具体的人。
韩澈言扫了一眼李锐修手机上的内容：“大部分是周家的？”
李锐修点头：“大部分和你爸爸一年前打算终止投资的那个能源项目有关联。”
韩澈言问：“最近周家有什么热闹吗？”
“周子琪的婚礼。”李锐修即答，“这几个人必定去。但是周子琪辈分不高，她父母在周家的地位也很边缘，周照辰不一定会去。”
韩澈言眨眨眼，侧头笑：“我要去，他当然会陪我去。”
他长得好看，眼睛漂亮灵动皮肤又白，笑起来有种特别的韵味，阅人无数的李锐修也没忍住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他问韩澈言：“你和周照辰怎么忽然就好上了？”
“不忽然。我出国前就和他认识，那个时候他刚搞定周氏，周家老爷子很看好他，我跟我爸在拍卖会上和他常碰面。所以，再遇见就干柴烈火。”韩澈言咬了咬吸管，笑得欢快。
“可是他养着人呢。”李锐修喝了一口摩卡，“你不介意？”
“你还查不出来吗？他和那位可是任何亲密关系都没有过，只是资助，不是养。”韩澈言无谓轻笑，“他以后是要和我出国注册的。”
“可是……你……”李锐修犹豫了几秒，说，“你自己留点心。周照辰能从查无此人到完全掌握周家，相当不简单。”
韩澈言轻轻把吸管的尾端抵在了李锐修唇上，笑容浅淡：“像我这样，能一个月付两百万的主顾不会太多。越界，对侦探可没有好处哦。”
他把吸管收回来，随手丢在了咖啡座边的垃圾桶里：“只有能真切握在手里的东西，才重要。”
李锐修怔了怔，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而韩澈言沉思了一会，似乎在做什么抉择。
过了许久，他开了口：“查一下韩以佑的背景。尤其是他十岁的经历。”
李锐修点点头，在自己的手机上点击了几下，再度放到韩澈言面前：“你的十点钟方向，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在偷拍我们。”
瞥一眼手机上李锐修安排人偷拍的偷拍他们的鸭舌帽，韩澈言眯眼笑：“所以嘛，找私家侦探就得找厉害点儿的。我回去得提醒我未婚夫，一个月低于两百万的，可真不行。”
*
结束了视频会议，周照辰问来收拾咖啡杯的梁叔：“他回来了？”
“韩先生回来了，现在在小客厅看书。”梁叔答。
空旷大厅旁的一扇门连接着一个五十几平的房间，习惯性被称为了小客厅。
韩澈言蜷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垂着头安静地看书。
窗子开了半扇，风带着窗边轻纱慢慢拂动，阳光洒进窗口落在他身上，漂亮的脸因为病弱而特有的苍白，被阳光映照出了一种独特的透明感。
色彩艳丽的织锦玫瑰毯盖着他的腹部和腿，但却又不安分地从毯子尾端露出了一点脚趾。
眯着眼的样子，有些慵懒，像猫。
见到周照辰进来，韩澈言把书合上，慢慢地伸了个懒腰。薄毯随着他的动作滑落，露出了一小截白皙的腰。
他勾着唇角对周照辰笑：“我心口不疼了。”
病弱之气让他的笑显出了一种特别的魅态，并不女气，却诱惑。
他对周照辰勾勾手指，示意周照辰走到身边。
周照辰没有顺应韩澈言示意走近，而是冷眼看着韩澈言：“医院送来的东西，让人直接送到我书房里，你不用管。”
韩澈言对周照辰眼里的冷视若无睹。他皱了眉，语带委屈：“别的男人给我未婚夫送这种明显传情达意的礼物，我不能处理？”
他掀开毯子，站起身：“那我们也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周照辰眼神一动，眼里的冷散去了些。
“东西都舍不得，你说你舍得他的人、舍得伤他的心？”韩澈言向外走，“这种场面话谁爱信谁信，反正我不信。”
走到周照辰身边，他手指点上周照辰肩窝，微微仰头，很是气恼的样子：“周老板，你这是欺负我。”
周照辰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
韩澈言没挣扎也没说话，沉默看着周照辰，眼眶慢慢泛起微红，看着就像未婚夫真的在袒护别人而委屈到灰心的样子。
周照辰慢慢松开了手：“你是对的。让谢天尧把东西交给梁叔处理。”
韩澈言挑眼看周照辰，表情很是骄矜，似乎还是不甚满意。
周照辰又说：“以后你随意处理。我不干涉。”
终于韩澈言点了点头，甜软一笑：“好吧，这次我原谅你。”
他转身，走回沙发边坐下，又对周照辰勾了勾手指。
周照辰这次走近了过去，但没有如韩澈言示意的意思在他身边坐下，只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似乎也在心里评判者什么。
韩澈言不在意周照辰的审视，他仰着脸笑：“傅医生真的挺不错，不但特别帅，还是心外科最顶尖的医生，专业。比起跟着我的那个戴鸭舌帽的外行侦探强多了。你呀，赶紧换个好点的侦探吧，老看到蠢人真的挺坏我心情的。”
周照辰冷声：“你去见别的男人，我能看见，其他人也能。”
韩澈言挑眉，笑出声：“周老板，你这是关心则乱吗？”
他抬手，拉住了周照辰的手。
这样的距离，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在和情人说着情话。
“周老板，你把我带回来的时候，连我都以为你需要的只是替身。”韩澈言的手指轻轻在周照辰的手心里滑动，“替身，是没有自由去见别的男人的。未婚夫，有自由进行任何不给你戴帽子的社交。这个道理不难懂吧。”
他微微直起身子，向周照辰靠近了一点，笑容越发甜和软：“所以，你什么时候让我出去见光？”
他这个姿势形态，是更像一只猫了。晶亮眸子里的期待，很诱人。
周照辰的语气毫无波澜：“你有什么建议？”
韩澈言眸光一转：“周子琪的婚宴是个不错的契机。”
“周子琪的婚宴？”周照辰摇摇头，“我没打算去，浪费时间。”
“我要去。你陪我去。”韩澈言一点也没有废话和虚与委蛇，是直接肆意的态度。
周照辰看韩澈言，视线很冷：“为什么一定要去？”
“有几个人，我想见见。”他的手指慢慢移动到周照辰的脉搏上，轻缓摩挲着。
周照辰的手腕动了动，似乎想把韩澈言的手挥开。
韩澈言抬起左手，和右手一起交握住周照辰的手腕，仰头，成了一个外人看来像是祈求、又似撒娇的姿态。
他的声音也在撒娇：“周老板，我想要。你给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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