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言映真跟祁骞承中间隔着楚汉交界,他不能让对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


    可实际上也掩盖不了多久,因为下了车,回到房间祁骞承要做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暧昧的痕迹——另一个人留下的。


    “言映真。”


    安静的车厢里,他叫自己名字。


    言映真深呼吸一口气,下一秒,祁骞承伸长手臂将他一把捞过去。


    言映真撞进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衬衣的布料,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祁总。”言映真的手在他胸前口袋的位置摩挲着,语气平静地说:“我今天晚上不想做。”


    祁骞承抬起他的下巴,借着窗外忽闪而过的灯光,言映真看见他凝重的表情。


    “为何?”他问。


    迟早都要被发现,言映真决定先开口为强。


    反正他们只是床伴关系,就看祁骞承有没有洁癖。


    “我昨晚跟别人……”言映真停顿了一下,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豁出去了:“一整个晚上都在做。”


    祁骞承疑惑:“……跟别人?”


    “对,很激烈。”言映真从他怀里起来,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在协议期间,所以下次会注意。”


    祁骞承掀起眼皮,看着他波澜无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脸。


    祁骞承有瞬间的失落,他还是认为昨晚跟他的人是他口中叫的“老公”吗?


    他问言映真:“你不知道昨晚跟你上床的人是谁吗?”


    言映真轻浅一笑,语气挺随意的,“无所谓啊,反正舒服就行。”


    祁骞承看他的表情瞬间凝住。


    “而且等我跟祁总的协议结束。”言映真大放厥词:“我也会继续找下一个,祁总在上流社会认识的富二代多,可以帮忙介绍客户吗?”


    就这样吧。


    不要在乎,那种毫无缘由的难过不该存在,赶紧抽离出来。


    言映真不需要爱情。


    祁骞承收回落在他脸上的实现,冷漠地评价道:“你还真是挺廉价的。”


    言映真想说他不是,至少跟他当炮.友,还是得有钱。


    但他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看向窗外,车窗是模糊的。


    荣尚宇的别墅在郊区,开回市区即使走高速,也要将近两个小时。


    在这期间,他们没再多说一句话。


    轿车驶入祁家围墙大门,缓缓停靠在不远处的洋楼旁。


    言映真准备解开安全带时,听见祁骞承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只想跟你前夫上床,是吗?”他缓缓道:“其他人都无所谓。”


    那倒没有。


    但现在事已至此,就像祁骞承评价的,他本人很廉价。


    言映真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见他垂下眼眸不吭声,祁骞承紧抿着薄唇,屏住呼吸从车上下来,又重重地将车门甩上。


    言映真愣了下,心跳有些加速。


    他猜祁骞承多少会有些生气,毕竟这种级别的大佬,很难接受在同一时期,有人与他共享同一个人。


    言映真呆呆地坐在车上,过了好一会儿,在李管家的提醒下,他才从车上下来。


    他想好了,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是联系章阳,大家都是成年人,睡了就睡了别再提。


    可能是凑巧,他前脚刚进房间,章阳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言哥。”听声音有点紧张,“有什么急事吗?”


    “也不是急事,但挺重要的。”言映真走到床边,坐下说:“昨晚的事,别乱讲。”


    “好的。”章阳很爽快地说:“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嗯。”言映真挺欣慰的,对方并没有以此为要挟想继续保持关系,“希望你别再回想,我说的那些有点太夸张了。”


    言映真断断续续想起一些当时催促的言语,真的很想换个星球生活。


    -快点啊。


    -真是要速度有动作。


    -后面比较舒服。


    “啊?”章阳听得一头雾水,又怕说错话,只能点头说:“……好的。”


    “那就这样吧。”


    言映真准备挂掉电话时,听见章阳小声说:“其实你喝醉酒也没有很失态。”


    拜托,失态到被人.干.了一晚了。


    占了便宜果然说话好听。


    “算了,不要再提了。”


    “真的。”章阳听出他的沮丧,连忙解释:“我扶你去洗手间,你都说让我在外面等就行了,吐了还会自己冲水,也没弄脏地面。”


    言映真:“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啊?”


    “去洗手间之后的事。”言映真几乎咬牙道:“后面,才是重点。”


    “后面……”章阳想了想,才说:“是指我扶你去外面坐着以后嘛?”


    “……”


    “后面你不是被接走了吗?”


    “???”


    言映真起先不信,手机拿开耳边,迅速打开来电信息,发现章阳昨晚真的给自己打了几个电话。


    但他都没有接。


    要是他们正在做,章阳怎么会打电话过来呢?


    “后来我听剧组的人说你可能是被人接走。”


    挂了电话,言映真更不好了。


    比起刚醒来时,他知道那个人是谁,而现在,现在他连个清晰的轮廓都没有。


    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言映真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直到晚上十点多,他的胃开始隐隐作痛,才下楼去厨房找吃的。


    他在厨房遇到下班前的李管家,正在检查各项安全措施,比如燃气灶是否关闭等。


    “言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李管家笑起来,眼尾有很深的褶子。


    言映真勉强地笑了下,说:“不用管我啦,我随便找点东西吃。”


    李管家摇头:“哪能随便应付,我叫厨师过来给您做点吃的。”


    眼见李管家要去按铃叫人,言映真马上说:“真的不用,我吃泡面也可以。”


    “我们没有泡面。”李管家温和地回答。


    “……”


    “冰箱里有牛排,我给您煎一块,要几分熟?”


    “七分,那就麻烦李管家了。”言映真放弃挣扎,乖乖走到餐桌旁坐下,百无聊赖地发呆。


    李管家什么都会一点,别看他年纪大了,做事的手脚很麻利,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盘牛排出来,问言映真是否要黑椒汁。


    言映真说谢谢不需要,李管家就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


    “李管家。”言映真突然叫住他。


    “你照顾祁总多年,应该很了解他的脾性吧?”他说。


    李管家慈祥地看着坐在餐桌前的人,微笑着说:“言先生是指……”


    “他对感情怎么样?”言映真一脸好奇的问:“他这年纪家里也会催吧。”


    李管家摇头:“我不清楚。”


    言映真沉思了几秒,又问:“你觉得他什么时候会送走我?”


    “我感觉他很理性,不会让我这种人在身边太久。”他补充道。


    也谈不上惋惜,就是希望分开的时候不要太难堪。


    他想要体面。


    “抱歉,言先生。”李管家礼貌地表示,不能妄议主人家。


    在得到言映真的允许后,他先回房间休息了。


    离开餐厅时,李管家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拐弯的时候侧目,匆匆瞥了一眼正在用餐那人的背影。


    他轻轻叹口气,心想言映真看起来挺聪慧的,怎么还会有这种疑惑呢。


    顶级豪门是多少人挤破头皮连门槛都碰不到的,祁少爷严于律己从来没有花边新闻。


    能带回家的原因,不言而喻。


    *


    章阳今天陪母亲吃饭,托他远房表舅的福,被狠狠教育了一番。


    他嘴上乖巧,斟茶道歉,顺从得无可挑剔。


    送母亲满意地离开后,脸上的微容瞬间消失。


    他去到拳击室,一边念着那人的名一边挥舞拳头,整整发泄了一个小时。


    从拳击室出来,他才懒洋洋地回复言映真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秒钟,章阳身上那种匪气瞬间挥发,秒变爽朗单纯的大学生。


    言映真好像是误会了。


    章阳不敢顺势认领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毕竟被母亲警告过。


    于是他装糊涂,在言映真的疑惑下,轻松将自己洗脱嫌疑。


    挂掉电话他走进浴室,按摩池的水已经放好。


    章阳坐进去,抬手搭在池边,幻想要是言映真也在浴池里,他会怎么弄他。


    那天拍摄落水的戏,章阳借着剧情需要再加上新人紧张ng多次,便宜真占了不少。


    “映真的腰好细啊。”


    “那双腿又长又直……白的晃眼。”


    “手掌也很软。”


    “嘴唇……应该也很软。”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右手伸进池水里。


    不一会儿,他浑身一阵颤栗。


    释放出来了。


    章阳原本是想借着拍戏的名义追言映真,没料对方很快猜到他的小心思,有意疏远接触的可能性。


    直到杀青的聚餐宴会,他才有机会下手。


    眼见马上要到手,刚走出洗手间,他碰到一个做梦都没想到会遇见的男人。


    他表舅,连父母见了他都诚惶诚恐的人物。


    祁家第四代顺位第一继承人。


    他不怕。


    “今天都28岁了。”章阳满不在乎地喃喃道:“且不说能不能长期满足我的映真,该结婚了吧。”


    “这种身份哪来的爱情,都是利益至上的联姻。”


    章阳从浴池里站起来,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欣赏自己健硕的身材。


    “映真,没见你之前我真没如此渴望过。”


    但见到了,他就想上。


    “昨晚,明明应该是我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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