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全搬到家里了,金春慧让雷叔等等,她把属于贺婶的篮子袋子拿出来,雷叔可以顺便带回家。
严劭给帮忙搬行李的雷叔雷姑姑分了肉饼,肉饼是他们在城里买的,还带着热乎气。
金春慧已经放弃精打细算,在城里的时候,专门交代严劭多买几个肉饼,分雷叔他们几个,给他们带回家吃。
雷叔开始不接受,一番推拒后还是拿走肉饼,开车回家了。
新家进来就是厨房,这个厨房比招待所的厨房大多了,桌子在正中央,看着也没有很占地方。
厨房进去是睡觉屋子,有炕桌,缝纫机也在睡觉屋里。
再进去的小房间里只放了张床和两个箱式柜子。
金春慧:“有没有住附近比较方便讨热水的人家?热水用来喝的,不需要太多。”
吃大饼没有热水,这不噎得慌吗?
严劭提上热水瓶:“我去我们团长家讨点热水,他家离得不远,就在隔壁,两家人只隔着两个柴草棚子。”
柴草棚子一个是他们家的,一个是团长家的。
弄柴草棚子时,他特意要求和团长家的相对。
他们家的柴火还是他向团长讨来的。
两家人柴火不用分太清,一家不够就向另外一家讨点来用。
金春慧:“拿个热水瓶不太好吧,拿这个搪瓷缸子就行了。”
“你不用跟我们团长客气,搪瓷缸子哪够喝,吃大饼子噎得慌。”
“那也得先把热水瓶冲洗一下,新买来的不干净。”他都不客气了,她没必要坚持。
严劭去提水,等他提水回来,金春慧已经拿上在城里买的糖果和饼干。
虽然不愿意巴结上级,出于礼貌还是得送点东西。
金春慧忘记问了:“你说的你们团长,是你自己团的团长吧?”
“嗯,我是一团的,我们一团团长叫唐利民,他老婆叫柳家凝,在部队广播站工作,是播音员,现在广播冒出来的女声就是他老婆说话声音,广播里听起来和生活中有区别。
这个时间在播新闻,只不知道是念稿子还是录播。”
金春慧:“他们家有人吗?这个点在上班,家里能有人吗?”
“有啊,我们团长有空就会回家做饭,把饭热在锅里,等媳妇下班回来吃饭。”
正因为团长媳妇不怎么做饭,也不管柴草棚子柴火多少,所以他当初申请住房,有选房机会就选团长家旁边的。
团长夫妻俩都不爱管人家闲事,而慧慧正好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两边互不管闲事,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互相搭把手就行。
既然在家,金春慧就没多问:“成吧,先去讨水。”
严劭将热水瓶冲洗了几遍,冲下来的水倒进铁锅里头,一家三口出门。
见到团长本人,金春慧想象中的形象崩塌。
这个团长瞧着凶,一看就很会吼人。
她听说团长会做饭,多少代入了严劭在家时的憨憨模样,没成想压根不是一类人。
她是没看过严劭训练时的模样,好歹生活中是个正常人,这个团长生活中就面无表情,瞧着不好相处。
“年年,这个是唐叔叔,喊声唐叔叔。”严劭低头看着由妈妈牵住手的年年。
年年小朋友听话喊了:“甜叔叔。”
小朋友富有个性,在唐叔叔这个称呼的基础上进行二次创作,属实是可造之材。
严劭再次强调:“是唐叔叔。”
“甜叔叔,糖,甜的!”年年据理力争。
妈妈告诉她盐是咸的,糖是甜的。
金春慧汗颜,她教年年说话的时候,会问年年一些问题,问盐是什么味道,糖是什么味道。
她告诉过年年答案,只是小朋友幼儿园都没上,但凡有个小学文凭,也不至于分不清糖和唐。
幸好年年没招出妈妈,小朋友不知道尴尬,大人可要尴尬坏了。
另外,甜叔叔是什么?
这个叔叔可一点都不甜!
“你个小丫头,怎么能把咱们团长喊成田鼠鼠呢?”严劭故意皱眉看着女儿。
唐利民和严劭当战友多年,多少了解他的性格:“得了,别给我贫嘴,自己去倒热水,倒完热水赶紧走人。”
严劭不客气,把人家热水壶里的热水全倒进自家热水瓶里,一滴都不剩,最后还要抖落几下,生怕给人家留下一滴水。
回到家里,年年还在说糖是甜的。
严劭:“对,糖是甜的,但是你以后别把唐叔叔喊成甜叔叔了,再让你唐叔叔听到,爸爸可就惨了。”
他都有点怵他们团长,也就年年初生牛犊不怕虎。
金春慧:“年年,唐叔叔就是唐叔叔,不能喊成甜叔叔。”
她跟女儿说完后,转头问丈夫:“怎么的,他还会给你穿小鞋?”
团长瞧着是凶,但不太像会给人穿小鞋的样子。
严劭:“不至于,他是三个团长里最凶的,别看他那样,在媳妇面前就一怂包。”
自家团长随便调侃了。
金春慧挺无语:“你好意思笑话别人,你没好到哪去。”
五十步笑百步是吧。
“对,我在我媳妇面前也是怂包。”严劭说着把自己说笑了。
仔细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没比他们团长横到哪去,都是窝里怂。
金春慧:“吃晚饭吧,铁锅里水烧热了,晚上用来洗脸泡脚。”
严劭毫不客气把人家热水壶里的水倒光不是没用的,今天吃得比较咸,晚上还吃大饼,喝水量直线上升。
听着外面广播的声音,金春慧问丈夫广播是一天播到晚吗?
“没有一天播到晚,主要是早操和三顿饭时间播,播的内容也不太一样,晚上是新闻,早上中午一般播的军歌。”
“不是一天到晚播就行,孩子要午睡,被广播吵得睡不着觉就麻烦了。”现在陪年年玩也是体力活。
吃过晚饭,水在烧了,金春慧开始铺床。
丈夫自己的被褥已经全在家里,今天晚上就用他的被褥睡觉。
“我们来之前晒过了?”金春慧没闻到什么异味。
严劭正帮忙铺炕床:“你别把我想得太邋遢,有太阳我都会把被褥拿出来晒,你说我鼻子坏掉,我还觉得你鼻子太灵光,来见你之前想着把自己洗干净了,不洗干净怕你嫌弃我。”
“你每天都臭烘烘的我才嫌弃你,只是偶尔又没多大关系,你以前坐火车回家,我也没说你什么。
说起火车,我又想起我和年年下火车那天了,小朋友年纪小没什么,可把我尴尬坏了,我当时臭到都能把自己熏晕过去,下个月月底你陪我们回家,我就不尴尬了,我们俩都臭,谁也不用嫌弃谁。”
严劭听她说起回家,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你才刚来,先别提下个月回家的事。”
“我来好几天了,九月已经过半,别捂住耳朵,你以为捂住耳朵就听不见声了吗?”看他做出捂住耳朵的幼稚动作,她都怀疑他今年几岁了。
怕不是只比年年大一岁。
整理好床铺,炕和小里间的床都铺好了之后,金春慧让严劭去切猪肉,切成片煸猪油。
他们在城里买了猪肉,不是猪板油,是猪五花肉,买了两斤,今晚先把油煸出来,明天炒菜吃。
严劭去切猪肉前:“下个月之前都不许再提。”
“知道了。”金春慧把闺女放到炕上玩玩具,自己开始整理别的东西。
炕睡着硬,铺上被褥还是硬,感觉像睡在地上,习惯了就还好。
他们睡觉屋里的炕没有招待所大,却比老家的床大,这点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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