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你睡了吗 > 14. Insomnia[V啦双更] 窗台蝴……
    so:14.【双更合一】


    第次,踏进来到鼎顺领池这小区的瞬间,明寐就已经把自己脸皮丢到太平洋栓绳沉底了。


    上次拒绝他拒绝得那么多干脆潇洒,这次就上门求人家合租就有多卑微忐忑。


    人生无常,但生命健康面前无大事。明寐决定,什么都可以牺牲,只要能让她睡觉。


    忍下他的阴阳怪气,答应他所有无理要求,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明寐看着撑门盯着自己沉默的景淮,努力维持着嘴边的微笑,用尽力气让眼睛发出那种渴求又示弱的光。


    “上次你不是说我的条件很适合你找室友的标准吗?那你就找我吧,好不好?”


    老天爷,她多少年没这么温柔地说过话了,说完明寐自己都觉得肉麻。


    目光所及,他穿着燕麦色的偏日风的宽松睡衣,像是刚起床,睡衣因为凌乱领口偏扯开,露出沟壑起伏的锁骨。


    景淮人高骨架也大,清瘦却不失力量感,他的身体将男性美体现到了极致。


    他刚睡醒的眼眸像被揉碎的桃花瓣,透着股混乱的懒靡,看人像观梦。


    景淮就维持着撑门的姿势,静静看她几十秒,直到门外走廊尘埃落定,他才缓缓撇起几分懒洋洋的笑意,开口:“不好。”


    如晴天霹雳,明寐整个人懵了,冷不防被啪啪打脸,脸都快被抽肿了。


    没想到真被拒绝,他这人怎么…


    景淮揉了下眼睛,起床气未散,推开了门,转身的时候问她:“要进来吗?”


    不行,得再做争取。


    明寐点头,二话不说跟他进了家,“嘭”地关上门。


    景淮自顾自往里面走,她看了看,只得自己打开鞋柜拿出那双穿过的女士拖鞋换上,追着他继续说:“你找到室友了?才这么几天?”


    他打开冰箱,摸着柔软的黑发盯着冰箱里发呆,嗓音是初醒的沙哑,格外性|感:“吃早饭了吗?”


    “还没。”明寐哪顾得上那些,继续问:“男的女的?你家还有空余房间出租吗?”


    半晌。


    景淮从冰箱里拿出一袋蔬菜,回头,勾唇:“阳春面可以吗?”


    咔嚓——明寐好像听见自己的耐心四分五碎的声音,眉心跳抖,她快沉不住胸口憋的气,扯唇干笑:“…随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折磨人和岔开话题的功夫这么深厚。


    你真该死啊,景淮。


    他洗漱完就进了厨房做早饭,明寐在一楼随便逛着看,餐厅和水吧是连在一起的,面包机,咖啡机冰箱这些都放在外面,家具电器齐全得超出了独居需要,随处挂着装饰画,落款都是他的字迹。


    房间格局整齐大气,每个房间又独立,如果不是为了睡觉,光是找住所这件房子都是上上选了。


    明寐走到厨房门口站住,略有僵硬地又问:“那你室友呢?我能跟他谈谈吗。”


    和老爸的老房子拆迁以后她最不缺的就是钱,大不了就钞能力谈判。


    猜到她的用意,景淮回头一眼,半带好笑:“谁跟你说我房子租出去了?”


    明寐:“……”


    求你跟我说两句像样的人话有那么难吗?


    面煮的差不多了,景淮戴着隔热手套端着小面锅往外面走,她侧身让开,闻着面香味听他说:“是还空着,但我突然不那么着急租了。”


    她拧眉,受不了他这种慢慢磨人耐心的感觉,“之前不是说很迫切吗?”


    “那你说说上次为什么拒绝我。”他笑着给两个人盛面。


    明寐坐下直接胡扯:“上次是觉得房子有些不合适。”


    他的回话就在这儿等着她:“我家又没改变,为什么现在又合适了?”


    她一时间没有构思好完美的搪塞谎言,愣在原地,景淮把面摆好,挑眼,轻笑一声:“嗯,看来还是因为我。”


    “不是。”明寐和他博不下去了,气馁般泄了一大口气。


    她余光瞥,不装了:“你开条件吧,怎么才能租给我。”


    “如你所见,我什么也不缺。”景淮端起筷子,示意她快吃,带着笑脸说着最无情的话:“你应该有什么非住不可的理由。”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更不用着急了。”


    言下之意,他在这件事情上是绝对拿捏她的,什么时候答应,完全看心情。


    明知道她需要帮助,却慢慢磨,先出之前被她排斥的气。


    明寐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压着拿着的感觉,刚想拍桌而起,又忍下了。


    她看了看眼前的面,拿起筷子开始吃,略带狠劲的放了句:“景淮,你最好别遇着事儿,不然我一定是火上添油的那人。”


    他吃着面,眼睛又弯:“嗯。”


    ……


    明寐也不是无路可走,只要确定了景淮在场就能获得催眠效果的结论以后,她只要追着他睡就好。


    通过段的情报手段,她拿到了他目前跟课代课的几节科目的上课时间和地点,合租不成,教室不也一样睡?


    下午两点半她结束自己的专业课就马不停蹄往目标课堂赶去。


    明寐在后面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没几分钟景淮就从前门走了进来,她盯着站在讲台前的男人,白色高领打底衫,配上中长款卡其色灯芯绒衬衫敞穿,黑色西裤,艺术范中带着与学生些许疏远的成熟感。


    环顾四周,她忽然发现这节选修…怎么这么多女生啊。


    景淮在前面准备教学课件,在面对电脑屏幕前他从口袋抽出黑色细框眼镜戴上,他一戴眼镜,下面不约而同地响起一阵女生暗暗惊艳的感叹声。


    好矜贵,好优质,好斯文,就是不知道“败不败类”!!


    “嘁。”明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内心叹气:祸害。


    不知是因为台下女学生的动静,还是察觉到她那几乎可以忽略的“嘁”声,景淮戴着眼镜抬头,目光在镜片的遮挡下削弱了几分温柔,偏向疏淡地扫了一眼下面,最后落在教室角落,正找到她的脸,明寐赶紧趴下把自己藏起来。


    几秒后,景淮重新低下头,唇角勾起。


    台下又是一阵惊艳。


    明寐偏着头趴下,结果没想到,一眼就对上在隔壁列后排坐的郑思维的眼睛。


    明寐:??我x,这么晦气?


    分手以后这郑思维每次遇到她,那眼神就像个被渣女伤了还意犹未尽不肯放手的忠贞男。


    她最受不了,恶不恶心。


    明寐又翻了个白眼,转头,换个方向趴。


    上课铃打响,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景淮拜托同学把前排灯光关上,然后在放映ppt的时候对台下说:“提前要和同学们交代一下,由于我个人在校外的工作安排,这堂课是我在崇大美院带的最后一节课。”


    他说完,教室里立刻传出齐刷刷又失落的“啊——”声。


    “之后接任的刘老师比我更专业负责,祝同学们学习愉快。”他眯起眼笑,安慰意味扑散,只是做很官方的告别:“以后再见不用叫老师,叫学长就好。”


    这么一说,好多伤感的女生又来劲,主动搭话:“好的景学长!”


    “学长回头再约球啊!”男生喊。


    他点头,“没问题,好了,上课吧。”


    明寐趴在桌子上听着这一切,什么情绪都没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是吧,她刚要开始蹭他的课睡觉,他就辞职了?断人后路是吧?


    这景淮报复她,应该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景淮这节课讲的内容关于设计中运用的色彩技巧,他的嗓音质感很出来,就特别让人想听进去,认真听。


    明寐趴在桌子上,恰好午后的温度,阳光和氛围正是哄蒸得人昏昏欲睡,她缓缓阖眼,在景淮悠长不绝的嗓音中酝酿睡意。


    彻底睡着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忽然想起那天跟沈爰打电话。


    沈爰隔着电话传来的,绵软的问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明寐,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呢?]


    久久不散。


    ……


    在得知景淮明确想要撮合双方父母再婚之后,明寐就直接中断了故意接近他惹他讨厌的计划,他那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讨厌你”彻底攻破了她所有幻想。


    自那以后,他反而成为了两人关系中的主动方。


    景淮确实是邻里街坊口中“听话”的孩子,她老爸一句“妹妹就拜托你多照顾了”,他可是履行得认认真真。


    她上学,他陪同,每天早饭不重样,无论怎么摆臭脸他都老老实实跟在她后面。


    她中午吃饭,景淮给打好食堂最难抢的好菜好饭,每天还一杯小酸奶供着。


    考完试,他主动去她的班主任那询问成绩,自顾自给她整理错题集。


    在她家吃完饭,她老爸还没动他就主动去收拾刷碗,老爸看着景淮那眼里的欣慰和动容,还有他和于阿姨眼神交流中逐渐浓郁的情绪,快把她逼疯了。


    景淮无微不至,照顾有加,但眼里始终没有任何情绪,很冷,就像是个为某个目的例行公事的机器人。


    “我说你行了吧!”明寐突然转身,对他大喊。


    那是个小短假,放学的时候,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很多学生都从这条路回家,路过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跟在她身后的景淮。


    明寐使劲推他一把,却只让他往后踉跄了一小步。


    她气得快哭了,眼圈红起来:“你烦不烦!不知道的以为你暗恋我呢!!我可不想被人说早恋!”


    “在我爸面前装装样子就行了吧你!!”


    “我告诉你,你想把你妈嫁给我爸,门儿也没有!!我不同意,我妈也不会同意的!!”吼完,她擦着眼泪就往家跑,绝对不让他再追上自己。


    她不管景淮被撂在那人来人往的街头会被多少人指指点点,胸中的怒火,逐渐失控的生活轨道,让她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走进小区里,阿姨们还在打麻将的那个树下聚堆聊天,或许是聊得太起劲,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于是明寐就听到了改变很多事的,关键的一番对话。


    “哎哟,你说这安佳也是的,再婚就再婚嘛,瞒着孩子干什么。”


    “明实也是,陪着前妻一块瞒,那妹妹总有长大的一天吧?”


    “哎那安佳我都没法说,好好过日子不行吗,非要做对不起自己丈夫的事。跟着明实多幸福啊。”


    “什么意思你们说什么呢。”


    “刘嫂子前天回乡下,她老家不是和那安佳是一个村的么,看见她和她现在那男人,带着个两岁的男娃娃从滨阳回来,回娘家了。”


    “哎哟,这妹妹就可怜了,自己亲妈再婚还生了孩子都不知道啊。”


    “也没准妹妹不介意呢,看那孩子是个开朗的性子。”


    “谁会愿意自己妈疼别的孩子啊,你个缺心眼的。”


    隔着几米远,明寐神情木楞地呆在原地,后背都麻了,浑身血液凝固一样。


    安佳,是她妈妈的名字。


    妈妈七岁的时候告诉她,父母离婚,是因为生活理念不合,她要去滨阳定居工作,短时间内回不来,但不代表爸爸妈妈就不相爱了,只是暂时分开而已。


    她信了。


    离婚以后,妈妈每年过年都会回来陪她一起,但是年前那年一整年她都没回来,说是工作太忙。


    她也信了。


    最近两年,妈妈打电话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尤其不许她晚上打过去,说是晚上总有会要开。


    她还是信,乖乖听话。


    明寐往后踉跄一步,心中疑惑骤然全都解开了。


    离婚是因为,她妈妈出轨。


    不回来陪她过年,是因为那一年她在怀孕生孩子。


    不能晚上打电话,是因为怕影响她儿子睡觉。


    她嗓子很抖,耳朵像被灌满了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视线模糊得看不清路,脑子和心一边还不愿意信,一边是无穷的愤怒。


    “哎!妹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阿姨们心虚的问话,就像是某个信号,像运动会的指令枪。


    砰——!


    明寐背着书包转头就跑,往小区外面跑,别人怎么呼唤怎么叫都不回头。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不跟家里报备,自己说走就走的中短途外出,也是唯一一次离家出走。


    其实也不算离家出走,只是因为她不肯相信,于是买了大巴车的票往外婆家赶。


    之后明寐后悔了,因为那样的场景太刺眼,比外人口中说的还要难以接受,一万倍。


    她跑进外婆家的院子,大门就敞开着,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在正房里。


    岁的小男孩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老人们,夫妇俩都看着他笑。


    她最爱的妈妈被陌生的男人揽着肩膀,气色很好,也胖了些,脸上都是说不出的幸福。


    这个叔叔带给了她妈妈非常好的生活。


    明寐看见外面那辆轿车了,是很贵,爸爸开一辈子公车都买不起的牌子。


    她忽然想起老爸的模样,他那成年累月开公车晒得黝黑的皮肤,站在厨房里每天研究新菜的宽厚背影,数着工资给她攒嫁妆的字迹不好看的账目本。


    每次她想妈妈,问妈妈,老爸都扬着笑安慰,笑得好像他从未在这场婚姻中受过伤害。


    明寐气得脑袋都充血了,晕得站不住。


    她红着眼眶,偏不让泪掉出一滴,撕裂着嗓门对着那房内一家人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明寐叫不出妈妈,也无法对外公外婆施以笑脸。


    她骂不出痛快的脏话,于是只能笨拙的,扯着最大的嗓门,满眼泪水对着亲妈一遍遍喊:“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啊!!!”


    妈妈看见她瞬间掉下去的笑容,大概是明寐断送自己对家庭盼望的最后一刀,残忍又利落。


    之后的一路上,才算是她正式离家出走的桥段。


    情绪剧烈激动后,她大脑是放空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边走,只是哪里人多她就去哪。


    等再有意识回顾四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无穷的陌生环绕。


    因为从小回来看外公外婆的次数很有限,她对乡下这个小镇不熟悉。


    十一月,都快下雪的月份竟然又下起了小雨,像是雨夹雪。


    她以前一直不懂雨夹雪的意思,蹲在陌生小卖铺门口望着越来越冷清的街道的时候,忽然懂了。


    雨夹雪就是她现在的心情,明寐那时候觉得,自己所有的器官都在哭,像小雨,淅淅沥沥地哭。


    哭泣的身体里,包裹的是一颗被冻坏的心。


    她上学不带手机,兜里的零花钱都买了车票,现在流落到这儿,像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其实可以拜托小卖部的老板打一个电话回家,可是她不愿意,就想自己待一会儿。


    不知道怎么面对爸爸,也不知道以后还要不要再去见妈妈。


    她的家庭本就是七零八碎的,只是被老爸用贴纸在背后勉强粘住了裂痕,展示给她圆圆满满的样子罢了。


    明寐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蹲了多久,雨随着风,多少弄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像是有人跑近。


    小卖部外面只挂了一盏破旧的老灯,光打出一束,她抬起酸胀的眼睛,望见还穿着校服的景淮,撑着伞,迎着唯一的光奔向自己。


    在陌生的老街里,他是她唯一认识的人,是在未知恐惧中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他的脸色很严肃,甚至有些阴沉,在确切看见她无虞之后肩膀放松了几分。


    景淮跑到她身边,把伞面倾斜到她上头,眉头锁紧,嗓音带着运动后的绵哑:“多大了还离家出走,不要命吗!”


    明寐喜欢看他露出人类七情六欲的表情的样子,就像他偶尔笑,她就觉得特生动,特别好看。


    现在他这样,是真的生气了吗?有人生气也这么帅吗?


    原本被冻伤的心,好像遇到了春天的风,像是被撕开的果冻,噗地一下,小溪汩汩往外流。


    明寐的心里好像有头小绵羊在乱撞。


    她垂丧着哭花的脸,伸手,默默捏住他的裤腿。


    景淮垂头,盯着她拉自己衣服的手,然后过了几秒听见她说。


    “景淮,我想喝小酸奶了。”语气淡淡的,还有些可怜巴巴。


    他抿紧唇线,因为俯视看不清她的表情,“等着,我去买。”说罢就要转身往小卖部里走。


    刚动,景淮被她用力拽住,他顿住。


    明寐缓缓抬头,仰着脸,这下,她满眼积蓄的委屈,红润的悲伤明明白白落入他眼底。


    “这里没有,得回去买。”她声线抖,明明快哭了,却一脸倔强:“我现在特别特别想喝小酸奶,只有家那边才有卖的那种。”


    明寐眼泪簌簌往下掉,哭得都变音了:“景淮…你带我回去买行吗?”


    “…求你了。”


    她眼前好模糊,没怎么看清那时景淮的表情。


    但是明寐记得很清楚,他的那双桃花眼,很黑很亮,比往常看自己时的眼神都要深。


    然后,景淮向她伸出了手。


    他说:“我就是来接你回家的。”


    她把手递到他掌心,温温热热的大手,带自己回家。


    ……


    下课了。


    明寐睡得不错,本来想抬起屁股走人的,结果让郑思维又给拦下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人注意他们。


    郑思维走到她面前,先是打量了她脸颊的贴布,小心问:“你,你的脸,没事吧。”


    明寐很不耐烦地扯唇瓣,有时候吧,她真觉得用“没事吧”来询问关心别人的都是耍流氓,你问没事吧,别人难道还能回你“我有事”啊?


    她正视他,问:“你有事儿,就说事儿,行吗?”


    “我。我也是想关心你。”郑思维总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说:“我听说你最近再找房子,你交给我,我帮你找,我认识朋友多,就让我帮帮你吧,行吗?”


    “那个景……听说他背景很复杂,你还是别和他纠缠太多,怕你吃亏。”


    就在明寐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教室前门的门口,一道嗓音叫停了这番对话。


    “明寐——”


    明寐倏忽抬眼,隔着数米与靠在教室门边的景淮对上视线。


    他手里提着电脑包,看向她的眼神始终温柔,引诱着,不许她再多一分关注给郑思维:“来我这儿。”


    她本也不想和这人再多说,与郑思维擦肩而过的时候,明寐撂下一句:“我现在觉得我这辈子做过最脑残的一件事儿。”


    “就是答应你的表白,真的。”


    也不管后面那人什么反应,她慢悠悠走向等待自己的男人。


    景淮走到教室外的走廊,走廊外有连排的透光玻璃窗,四点多的光正柔和,把他柔软黑发的末端都镀了金丝般,光打到他细密的睫毛,漆黑的桃花眸潭此刻倒映着金色夕照。


    “干嘛?”明寐走到他面前问。


    他将视线从窗外景色挪回来,悠悠问:“和他聊什么了?”


    “干嘛。”她挑眉,一脸质疑。


    景淮见她没打算说,也不追问了,片刻无奈飘过,他忽然没前提地来了句:“如果我答应,能变成褒义词吗?”


    他这没前没后的一句话把明寐说懵了,“什么褒……”


    说到一半,她忽然止住。


    景淮用眼之绘笔,欣赏她的每一寸表情,然后把话再清楚详细地重复一遍。


    “我是说,如果我答应合租,我们的重逢在你这本词典里。”


    说到这停顿了一秒。


    他挑起眼尾,笑着:“可以变成褒义词吗?”


    整个过程,明寐的目光再次被他的法术勾引得坠入景淮那如千丈深潭的眼睛里。


    她也回想起了,那天喝醉酒对他说的话。


    【景淮…我觉得,咱俩重逢……在词典里,应该算贬义词。】


    窗外一缕金风玉露时节午后的风飘进来,撩动她乌黑的鬓发。


    明寐看着他,翻遍了逻辑条理也说不清,说不清什么……


    说不清,为什么刚刚瞌睡前,她在问询自己为什么讨厌景淮的时候。


    想起的。


    却是那段,让她怦然心动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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