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冰雪来信 > 53. 因为你,我爱上了我自己。……
    回到京北,温苡白天去工作室,晚上开车去接靳俞寒下班,再一起回家做饭,散步遛狗,一天也就过去了。


    陷在连载期的幼千和泱泱羡慕温苡的生活,每天到工作室写完环衬就开始摸鱼,催开新文又催不动,后来泱泱干脆把儿子带来工作室,温苡就成了孩子陪玩。


    小可年纪小,但话多,嘴巴没停过,温苡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e人小孩,后来浮阳加入工作室带来女儿小梨花才好一些,两个小孩有伴,反而觉得大人打扰妨碍到他们。


    浮阳昨天搬来工作室,正往柜子里整理书籍,回身问温苡:“我还没给你送to,你要么?”


    幼千正想出声,温苡快速抢答:“要!”


    偶像给的to签,谁会嫌弃多呢,她可没忘记郁清柜子里的全套to签书。


    温苡挑了一本书,美滋滋地拿到了签名,回到工位。


    幼千凑过来:“你不是有了?”


    温苡:“不一样的。这次是to一番星,性质一样么?靳俞寒送的那本代表着鼓励,这本代表着我们之间的友谊。”


    幼千不想再继续吃狗粮,回到工位码字。


    晚上,幼千和泱泱在微博发了工作室的博文,算是正式庆祝工作室成立。


    工作室不做营业性质,纯属大家凑在一起营造写文氛围,增加工作效率,半玩票性质。


    年底有个漫展,泱泱收到邀请后问她们要不要去。浮阳刚回国,不少亲戚要走,过年比较忙,暂时不定。幼千独身一人,爽快地答应前往,温苡还在犹豫,没有给回复。


    幼千给温苡打来电话。


    温苡正在清洗键盘,明天准备搬几把到工作室放着,分心接电话:“怎么了?”


    “小一,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还有顾虑?”幼千早在今天她和浮阳拿to就想问了,不愿意公开自己的身份。


    温苡不知道幼千指什么:“我能有什么顾虑啊?”


    幼千:“担心给我们造成麻烦啊,所以网上都不带我们玩。”


    “你想太多了,你看看浮阳发博频率,我已经好多了。”温苡解释,“我承认少上网有部分原因是因为靳俞寒,怕有心人扒到他的信息。浮阳的性质和我不一样,她丈夫是公开露面的公众人物,她作为太太不能回避,偶尔需要陪同出席活动。”


    “不说这个,漫展的签售你去不去?”幼千耍赖,“你上次就没去,我只能和别人玩,这次你不去我要坐在浮阳和泱泱中间招恨了!”


    温苡放下拔键帽的工具:“再看看?不冲突就去。”


    “怎么有人作为全职作者不出门营业的,我为你读者鸣不平!”幼千傲娇哼几声,“不营业,不开文,你真牛!”


    “行了,我去还不行嘛!”温苡其实是想靳俞寒难得假期,他们附近自驾游,顺便去做一些她想了很久的事。


    母亲的基金会有资助的项目,温苡上个月建议母亲增加一个定期向山区女生捐赠衣物和日用品的项目。


    曾经的她待在这四方小天地,对很多事情都是想当然的态度,那次江都之旅,稚玥带她走了不少地方,第一次知道很多女孩用不到好的日用品,甚至部分根本没有,因为卫生条件不好,有些女孩落下病根,严重会导致终生不能孕育,或者患上无法治愈的妇科疾病。


    她听完心里不好受,因为以前的她觉得这些东西早已普及,怎么可能用不起,那次的经历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浅薄,想力所能及为同是女性的她们做些事,所以才生出这样的想法。


    从山区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告诉了靳俞寒,他肯定了她的想法,也是他建议可以和母亲合作,因为她没有渠道。


    母亲可以让专人把事办了,但心里还过意不去她不愿意工作的事,所以故意为难,要求她写一份调研报告。


    闲暇时她也做了调研,差不多完成了,希望项目能早点运行。


    经历这次的事情后,她和靳俞寒约定好,每隔一段时间,他就陪着她四处走走看看,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推翻她的那些理所当然的认知。


    幼千听到温苡淡雅的笑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忽然觉得,我是不是在十岁之后停止了生长,直到遇见靳俞寒之后,我才继续生长。”温苡怕幼千误解,“我指的是人格。”


    幼千:“是是是,反正啊,能让你继续写文的男人,就是我的大善人。”


    “不只是因为他啦,也因为你,因为读者,因为我那一点点不甘的念头,很多种原因。”温苡拍幼千的马屁,直到对方发出满足的笑声。


    聊得正欢,幼千不知道看到什么,打断说:“等一下,你大哥是干嘛的?”


    “我大哥?”奇怪幼千怎么提到温择叙,傻愣回答,“外交部翻译司的。”


    “结婚了?”


    “早结婚了,都多久了,我大嫂超美的。”


    “你大嫂工作是……?”


    “我大嫂是画家,大概是挺厉害的油画家?”


    温苡记得温择叙替郁清办的画展,应该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叫什么名字?”幼千的声音微微发颤。


    温苡:“郁清,怎么了?”


    幼千小声叫了句我的妈,又问:“除了画油画,她还干嘛?”


    “啊……不知道了,我们在一起很少聊工作,聊的全是家里的趣事。”温家的习惯吧,除了偶尔长辈问到工作的事情,家里人在家就不怎么聊工作,主要是爷爷不喜欢。


    幼千语气飘忽:“你知道春柔吗?”


    “知道啊,你不是她的脚本师么?”温苡不怎么关注漫画圈,了解全是因为幼千,这两年她倒是在那边混得挺开的。


    提起春柔,只记得她是近两年新锐漫画家,今年还拿了新人王,幼千跟着沾光。


    幼千惊呼:“完了温苡,你错亿,你怎么做到活在当今互联网世界不知道你嫂子是春柔?”


    “啊?我嫂子?漫画家春柔?”温苡忽地,沉默了。


    两分钟后,她点开备注大嫂的联系人。


    温苡:【你是春柔?】


    发完觉得不太礼貌,唐突的一句话会不会造成困扰。


    郁清很快回复:【嗯,是我……】


    她激动不已,但是她的激动和别人不太一样,回复完郁清接着和幼千叫嚣。


    温苡笑得猖狂:“你最喜欢的漫画家是我嫂子,我的天呐,论起关系我比你和她更亲密,我嫂子对我可好了,超级爱我的。”


    幼千:“……”


    “平时你和我描述,还以为春柔多难亲近呢,我和你说,我嫂子性子软软的,超级好。”温苡打心底喜欢郁清,当初就好奇温择叙去哪里遇到的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下换幼千沉默了,挂断电话后,不知道是不是和春柔理论去了,温苡开心得拉着瑞奇在客厅转了几个圈。


    靳俞寒从书房出来,温苡得意地把事情经过告诉他,最后总结一句:“我的身价这一下子猛涨,高贵不少。”


    “你倒是会狐假虎威。”靳俞寒把切好的橙子用水果叉弄好递给她。


    温苡塞一口,含糊说:“必须的啊,其实他们都认识春柔,我也挺好奇,没想到啊,我比任何人认识都早。”


    这会儿不需要犹豫了,下一次漫展她一定要去看看。


    “你说,万一没有人找我签名怎么办?”温苡有了新担忧,“岂不是很尴尬?”


    靳俞寒:“不会的,别担心。”


    “要不,我找些托?”温苡想着要不要动员一下家里的七大姑八姨去撑场面。


    “对自己自信。”靳俞寒并不觉得温苡不行。


    温苡比起其他人,成绩确实不够看:“不行就让幼千签一送一吧,我就是送出去的那个。”


    靳俞寒笑,倒是喜欢她现在乐观的心态。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温苡上手摸他脸。


    靳俞寒:“就是在想,早些遇到你也挺好的。”


    他的小喜就会永远是那个开朗的小姑娘,不需要经历阴暗。


    会这么说,是因为早在阿勒泰的暴雪夜,温苡从梦中惊醒,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神情恍惚。


    他起身,轻手轻脚靠近,把一件长衫披到她肩膀。


    暖意包裹,温苡回头,他们对视上,他笑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看了眼搭在肩头的五指,这个场景似乎和梦境的某一画面对应上,温苡抬头,痴愣地看着靳俞寒,又像透过他去看不存在当下时空的那个靳俞寒。


    “我做了一个梦?”温苡转回脸,继续去看窗外的雪。


    靳俞寒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嗅着长发上淡淡的玫瑰香,微微合眼:“什么梦?”


    她说,梦到五年前从阿勒泰回来半年后遇到了他,很快就在一起了,有他这个引路人,她大学毕业后顺利全职,因为两年来她取得的进步父母亲看在眼里,对她选择全职表示支持,网暴和污蔑也没有发生,他事先察觉到不对劲,把一切抹杀在事发前。大学毕业第二年他们结婚,一起领养了一只狗狗,叫瑞奇,他们陪伴彼此过了一年又一年冬天。


    “这一切好像是真的。”温苡莞尔一笑,“我就在想,我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早点扶我一把,那些不好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傻瓜,别想这些。”靳俞寒把她揽入怀,“你经历的一切全是财富,把它们珍藏好,老了拿出来可以吹牛的。”


    温苡笑:“怕没有人听我这个老太婆吹牛。”


    “我这个老头听。”靳俞寒搂着她的腰,单手把窗帘拉好,走向床铺,“再睡一会儿。”


    温苡窝在靳俞寒怀里,突发奇想,仰头问:“如果我们大学谈恋爱,你会帮我写作业么?”


    靳俞寒:“会。”


    温苡推开他,卷着被子,嘁一声:“撒谎精!”


    有一天晚上她熬夜写活动策划,靳俞寒就提前睡了,睡前一句鼓励也没有。


    靳俞寒用力一扯被子,她滚到怀里,眼皮懒懒地下耷拉,斜乜着:“睡觉,不许再胡思乱想。”


    温苡拉过他的手,靠在掌心,嗅着他双指间淡淡的笔墨味,隐约夹杂着烟草味但不浓,很让她安心的气味,睡意渐浓。


    离开前他们手牵手在雪地里散步,深深的白色雪地里有他们的脚印,大脚印坚定地直朝目的地,小脚印笨拙凌乱,再远也不会离太远,往外几公分又再回到大脚印旁边,相依相偎,延绵不断。


    后来他们又一起去见了雪山深林,清澈冰湖。


    时隔两个月,他反悔了。


    有点儿想早点遇见她。


    温苡反而想开,依偎着他,缓缓说:“最近在网上看到一句话给我很大的感悟。他的心理医生对他说并不是坚强的人就会独立,而是被爱过的人才会独立。据说是一个人被他所处在的世界接受才会成熟,如果成长期被过度的压迫,本来的样子没有被接受,心理年龄就会停止生长。”[1]


    “这样的感觉就像,我对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的记忆是半模糊半清醒的,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却不是这么明晰。”


    “直到我被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接受,又重新被唤醒。”


    “唤醒我的人,就是你,靳俞寒。”


    “我虽然有过可惜,但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你还会来,就怕你不来了。”


    如果他不来,真正的温苡才会永远地停在以前。


    “靳俞寒,你教给我最好的一课是成为一个自己都会爱上自己的人。”温苡说,“去独立,去向往自由,去和身边亲朋好友经营一段良性关系,去力所能及帮助身边的女性。”


    “靳俞寒,我真的好爱这样的我。”


    靳俞寒欣慰地凝视身边的妻子,她真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小喜,我也爱这样的你。”他心里对爱情保持的怀疑是她消除的,也是她让他知道,会有一个人带着赤诚的心,热烈的爱他。


    也是她填补他对家庭空缺的那部分,把他带向圆满。


    “我们办婚礼吧。”靳俞寒有了执念。


    想告诉所有人,因为相爱,他和她结婚了。


    温苡从未想过婚礼,也不喜欢传统婚礼,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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