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
喻景明的视线转向窗外，星光与远处林立高楼内透的冷光相映，照出帝国星系不近人情的冷漠。只是穿梭其中的各类小动物，自由自在飞行的鸟雀，随处可见的幼小猫犬，却都被帝国的法律完好详细地保护着。
沉默许久，她清脆的声音打破莫名哀伤的氛围。
“我只负责保护程野柠，其他的事不会做。”
喻景明闭上眼仿佛松了一口气，他说：“可以。”
“而且这不能算我加入你们。”
喻景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容无奈而又讽刺：“你认为不算那就不算吧。”
苏玖不知道当天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只觉得脚下踩的全是软绵绵不着力的棉花，喻景明临别时给她注射了某种液体定位芯片，被针管扎过的脖颈处还发出一阵阵的刺痛。
“对不起，这是规定。”
他当时的眼神，也许真的含有一些怜悯的歉意。
————
程野柠在休息间醒来，她看着纯白天花板上不断流过冰蓝的线条，心想：我不是应该回别墅了吗？这是哪？
她敲了敲昏沉闷痛的头，游览手环不知何时松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屏幕被磕出一片蜘蛛网似的裂痕。
“嘶！”她连忙抓起来，看着已经熄屏报废的手环忐忑地想，完了要挨骂了……
走出门去，却一直没有找到喻景明的身影，问了几个救助员也都说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便只能先揣着那个碎裂的手环回别墅，打算等下次遇见再跟他道歉。
【风行】你在哪？
程野柠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有些心虚。
【小柠檬】额……在回宿舍的路上。
【风行】明天在帝国中央礼堂举行仪式，你现在跟苏玖一起到我这儿来，我们在买衣服。
他发来一个定位。
【小柠檬】买衣服？
【风行】对啊，明天要穿礼服出席，不是军礼服也不是作战服，是舞会礼服，懂吗？
程野柠无语地想，不愧是你，帝国，随时随地拉动经济。
加快脚步回到宿舍，发现苏玖正表情呆滞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连有人走到面前都没发现。
“怎么了？”程野柠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苏玖机械地抬起头，发现是她眼神才有了光，表情一下变得复杂起来，泪眼汪汪地抱住程野柠，头贴在她柔软的腹部，嗓音带着许久没有说话的沙哑：“野柠……”
程野柠非常慌张：“你怎么哭了？别别别哭。”
苏玖抱着她沉默了一会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我没哭。”
程野柠还是尴尬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比较好，手舞足蹈地说：“陆行风叫我们去逛街，明天仪式要穿礼服，走吧去挑挑？”
“……好。”
陆行风和文昭坐在高定女士礼服的店里，僵硬得好像两个坐姿假人。直到程野柠揽着苏玖进来才长舒了一口气。
只不过……她后面跟着一堆眼睛发亮的小迷妹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什么情况？”
程野柠看了看身后的女孩子，从进入商场开始，就不断有人加入这个迷妹大军，而且她们一看见她回头都脸红尖叫。
“我也不知道。”
陆行风：那你就别继续对人家抛媚眼了啊？！
文昭很不自在：“咱们走吧，让她们女生试衣服也方便。”
“不，我还想帮她做做参谋呢。”
“你清醒点吧，需要你做参谋吗？”
苏玖笑出声来：“就是，你们去买自己的吧。”
陆行风哼哼唧唧地被拽走了，还不忘吩咐一句：“一会儿喊我来结账。”
苏玖想了想自己账户上的九位数字，还是保持礼貌的微笑：“行啊。”
程野柠活到现在还没买过礼服，更不知道帝国这种高级商场中的规则，像一个木偶乖乖被苏玖拉来这拽去那，量尺寸试颜色。
不同于现代商城大部分使用的ai服务，帝国商城都是真人导购，她弯腰微笑道：“小姐，数据已经上传中心库，如果有心仪的款式，本商场任何店面都可以立刻为您订做。”
“谢谢。”苏玖浅笑着点头，仿佛这种流程已经很熟稔。
程野柠偷笑，趁没人的时候揽住她的胳膊，用撒娇的语气轻轻说道：“苏小姐~”
苏玖转开视线，脸颊飘上一朵红云：“咳，我们去楼上看看吧。”
在往远处悬浮天梯走的路程中，程野柠回头看看穷追不舍的女孩们，突然抓紧她的手，附身到她耳边说：“准备好了吗？”
话毕微微一笑，不等苏玖回答，向前飞奔起来。
苏玖跟着她的步伐，耳边只能听到鞋底重踏地板的声音和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一阵风，穿过世间喧嚣而繁琐的愁绪，带走了她。
————
“小孟总，设计师在工作室等您。”
孟锦秋边走边接过身边助理递来的文件，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后还了回去：“好，先把企划书给他们，我马上到。”
“小孟总！这里是新一季的时装主题和主打款式，等您选择好就开始制作。”
“传到我光脑，最晚明天给答复。”
“孟总……”
“小心！”
孟锦秋只顾着面前的文件，在拐角处跟突然出现的女孩撞了个满怀，手中的电子屏掉在地上一命呜呼，破碎的文字和数字最后不甘心地闪了两下，还是偃旗息鼓地暗了下去。
苏玖在碰到他的瞬间就被程野柠拉到身边，而孟锦秋也及时止住了脚步，他看清面前的人，左嘴角咧开笑了一下：“好巧。”
程野柠挑了挑眉：“孟……锦秋？”
“竟然能被程野柠记住名字，我的荣幸。”他微微弯腰，向前平伸出手。
程野柠不想将手递给他，但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便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哪里哪里，久闻大名。”
苏玖悄悄瞟她几乎要抽搐的僵硬笑容，差点忍不住，想必程野柠没怎么接触过应酬的场面，不然也不会笑得像是要把对面的人吃了一样。
孟锦秋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便放开她的手，直起身，对苏玖微笑点头：“又见面了。”
苏玖微微侧着头：“是，这个……抱歉了。”
孟锦秋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摇头：“一个小玩意儿而已，没有吓到你们吧？”
“没有。”
“那就好……”
看他要长篇大论的样子，苏玖连忙笑道：“孟少爷看来还有事，我们只是来逛逛，就不打扰了。”
“诶，想必两位是为了明天的仪式？什么事也比不上帮美丽的小姐寻找适合自己的礼服，”他打了个响指，跟身旁的人吩咐：“让秋语的人来陪同，所有消费都记我账上。”
“不用不用。”程野柠连忙推脱。
但两人当然辞不开财大气粗，非要现眼的孟少爷，被突然出现的众人簇拥着前往商城顶楼。
孟锦秋的笑意在她们进入电梯后更甚，立刻给桓离发去消息：“猜我遇见谁了？”
【离】？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桓离直接发了句语音：“你很闲？”
孟锦秋也说话：“冤枉啊！你也知道我是来救场的，公司忙的要死……不对！你别转移话题！”
【离】知道了，我现在就来。
【秋】她在顶楼秋语，你懂的。
【离】你别再买单了，到时候又得怪到我头上来。
孟锦秋想起当时听说了程野柠直接还钱，还设置拒收转账，差点没幸灾乐祸地笑死。
“诶呀，那你可得来快点，我牛已经吹出去了。”
桓离放下手中的事，思虑再三，还是换了一套休闲西装前往。
乘电梯到达秋语的楼层，打开门后却没有一个迎接的人，都围在远处t台的落地镜前，将里面的人挡得严严实实。
他没有出声慢慢走向前，工作人员却已经注意到他，纷纷如河流分支，让开了一条道路。
路的终点，程野柠站在高台上，垂下头跟身前的女孩说话。她一只手在调整挽起的长发，手臂流畅的肌肉弧度，光滑而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
那么随意而放松地站在那里，已经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和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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