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他说。却没有走,自然而然的搭话,“这本书是翻译版,虽也适合看但掺夹不少个人情绪,我建议你去看原著版。”


    他抬头,目光一扫,就将原著版的书给拿下来,怪不得说藏书量很大,想要的书籍基本都有。


    “原著版是德文,我不会。”虞瑶自然知道看原著最好,可她对德文仅限于勉强打招呼,通篇看一本著作那太有挑战性了。


    她会的这些简单语句,还是高中时的班主任,她女儿去德国留学,回来后她们在学校相遇,这位大姐姐教她说的呢。


    现在两人还有联系,大姐姐等明年就要回国了,说好了,也来帝城发展。


    “真要学其实不难,德语逻辑性很强,就是语法会复杂。”清冷的他这时候很有耐心。


    将医书放在书架上卡着,他翻开原著版,侧过身和虞瑶并肩站在,手放低位置些让她好方便看,手指随意点在一行德文,流利纯正的德语随着他唇启又合念出来,后还附带着翻译,虞瑶听得有点懵,但偶尔闪过一些词是她还记住的就很激动,好像她也能翻译了一样。


    “同学,你好厉害!”他念完了,虞瑶还有些意犹未尽,抬头看着他,双眸璀璨的很是崇拜,还有向往成为这样强大的人。


    “谢谢夸奖,相信以后你也能做到这样自由阅读。”他勾唇一笑,像是暖阳照耀冰雪的那一刻折射出的彩虹在融化冷意。


    “我会努力的!”虞瑶认真点头,她垂眸时弯长睫毛轻合,指尖点了个词,疑惑的说,“但这好像不是德文。”


    刚刚听着就觉得奇怪,起先以为是念错了,可再仔细看,就发现了其中区别。


    “是的,你很细心。这是用阿拉伯文来描述。”他给予了夸赞,虞瑶越发自信了。


    像她拥有健康身体时,喝了第一口她从没有喝过的可乐,欢快乐章化成气泡在她兴奋的精神上纵情跳舞。


    “这本书的原著伯尔·马克伊莱是德国人,怎么会用阿拉伯文来写?”虞瑶不太懂这个,她还是第一次去了解。


    她以前买的书,都是中文版本,且也是看网上国内名师讲课,接触不太深刻。


    “伯尔是个犹太人,他们祖上和阿拉伯人很亲近,甚至还有同出一脉的说法。”


    他清越的声音解释着,“当年犹太人那段时光,有两个犹太人通过这本书里的阿拉伯文秘密传信,后面他们成功逃出来,创下巨额财富,所以对这本救命书很是推崇,还补写了伯尔没有完成的末尾,这也是成为著作原因之一。”


    至于是什么时光要逃,虞瑶也知道这段往事。


    今有说法,他们是企图用经济命脉控制世界,当世界幕后推手,且做得很恐怖,所以才会遭到疯狂打压,现在很多国的经济链还都有他们的影子。


    但无法否认,有些种族天生就是擅长和金钱打交道,这也是,金教授会推这本书看的原因,好好读,会受益匪浅的。


    “原来是这样…”虞瑶点头,她又忍不住敬佩,“同学你知道得好多啊,太厉害了。”


    “再夸,我就要自负了。”他今天的笑容有些频繁,“我叫司徒璟,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像个高冷的绅士,一步步的掠夺她的信息,却不会引起反感,司徒璟向来是个行动派。


    否则就不会因为嫌弃四楼太吵,很多人知道他经常待在四楼,就想去找到他相遇,他才下来三楼的阅读区,这里比较安静。


    没想到,就看到了个…第一眼就令他觉得很特别的人,没有华丽妆发和衣服,就是阳光透过玻璃窗户落在她的侧脸,恬静又美好,像遗落凡尘的精灵。


    有些事,仅仅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就足以高过一切,司徒璟想,他找到心理病的解药了。


    “司徒璟?!”听到这名字,虞瑶的反应有些震惊,眼睛瞪得圆圆的,诧异看着他。


    虞瑶有些晕乎乎,司徒璟,那不就是f4之一吗,她居然和这高冷男主聊那么久。


    “怎么,是有什么不对?”司徒璟见她眼底自然而然换上了疏离,他心底冒着戾气,可面上没显,就是对她的反应单纯疑惑。


    “也没什么…只是碰到传闻中的司徒少爷,还得到学习指点,就是有点难以置信。”虞瑶回神,腼腆笑着摇了摇头。


    她只是震惊那么一两秒,这会儿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实在是司徒璟刚刚给她的印象太好了,博学多闻,看起来冷漠但会帮助人,除非他是做了什么恶劣的事,否则难以改观。


    如果她只用书里的形象,刻板的套在他身上去假想,并且深信不疑,这很显然是武断的。


    “你叫我司徒璟就好,司徒少爷听起来莫名羞耻。”司徒璟的眉眼一展有些浅显无奈,还开起了幽默玩笑话。


    学校里的别人想要怎么喊,他无所谓,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不想听到这个称呼。


    “司徒同学。”虞瑶还是没敢直呼名字的,别人在客气,她也不傻乎乎就当真。


    虞瑶抱着书,话里话外有了想走的意思,“我叫虞瑶。太谢谢你刚刚的指导,让我受益匪浅,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耽误,我也是来随便找书看打发时间放松的。”司徒璟自然不会放过机会让她就这样走了。


    “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带你一起看伯尔的原著,顺便教你德语。”


    司徒璟再缓声说,“反正我也没有其他事做,就当,今天突然来兴趣好为人师吧,还请虞同学给个机会如何。”


    他手肘扶着书架,微微欠着腰,低头看她,眼里荡开笑意,如潺潺流水上的落花,在薄凉月光下添了几分柔和暖意,和平常高冷寡言性子相差甚远。


    “…会很麻烦司徒同学的吧,我看翻译版也行的,等以后熟练了,再看原著版就好。”虞瑶下意识的往后倾缩肩膀拉开距离,扶了扶下滑的眼镜,双眸犹如镶嵌的琉璃珠,净透好看,泛着光彩。


    虽然两人也不算近,他长得高,她昂起头才能对视着,但是冷香气息很霸道将她包围,虞瑶闻着,有点紧张,和陌生感。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你有需要可以去找我。”司徒璟进退有度,没再强求,他直起身,将医术拿下来,侧着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阅读区,很安静隐蔽。


    这里的阅读区,每个位置都是分开的互不打扰,如此方便学生进行安静的学习。


    “好,谢谢。”虞瑶点头,目送着司徒璟离开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转而就抛之脑后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原著版放回去,抱着很有重量的两三本书离开,目光四下看着寻找位置。


    外头人多,还有情侣约会,她要是凑过去会很尴尬,看来看去,也就司徒璟周边有位置。


    旁人不敢靠过去,或许是顾虑他的身份,那她就更不能过去了,这样的“特殊”行为会让她被众人的目光洗礼。


    最终还是选在靠窗边,光线好,就是两边都有人,还有对情侣互喂手里的小蛋糕,吵是不吵,两人没怎么讲话,就是含情脉脉,这样也说不得他们打扰看书,顶多就是破坏环境,且要真想看书也是能心无旁骛。


    虞瑶有点尴尬,但也没其他好的位置了,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告诉自己只要不在意,就不会像电灯泡一样发亮刺眼。


    书籍有些晦涩难懂,虞瑶傲游知识其中又纠结难意的时候,是真没有心神分在其他上,以至于很多人来来去去,到后面读书区都空了,她也不知道。


    她定了三点钟的闹钟,三点半到四点半有一节课,这会儿手机振动,虞瑶被拉出来,才发现脑袋胀胀的,眼睛很酸。


    虞瑶自己带了药茶,清凉解渴还能养神静心,对身体好,她很少喝外面的饮料,偶尔来一次,比如昨天和万俟同学喝的奶茶,这个月是不能再碰了。


    从书包里拿出个小袋子,里面是她自己做的书签,夹在书页里,这才将书合起来。


    虞瑶伸了个懒腰,眉眼柔和,享受和煦阳光,这里开有凉气不热,反而很舒服。


    她起身去上个厕所,顺便洗把脸清醒清醒大脑,待会儿好有精神上课。


    待出去回来时,她出来的路有图书馆管理人员在整理书籍,挡住了,只好绕道而走。


    就看见有个人已经躺下来,书本盖在脸上睡着了,虞瑶知道,这是司徒同学。


    可能她的脚步声有些吵,司徒璟幽幽转醒,拿下医书,睁开眼就和虞瑶对视着。


    他刚醒来,神情有些慵懒,头发还有点凌乱,少了冷漠,多了些人烟气。


    “虞瑶同学。”司徒璟坐起来,单手扶着额头,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脸色颇为苍白。


    “很抱歉,把你吵醒了。”虞瑶讪讪的说着,见他好像很不舒服,想走的心可脚没有动。


    “司徒同学,你怎么了?”虞瑶关怀的问,潜含意思,需不需要她帮忙。


    如果真的难受,她冷漠走开,似乎对不起中午的帮忙,且她也不想这样。


    “没什么,就是有点头疼,今天忘记带药了。”司徒璟摇头,却无力的后靠在沙发背,抬手盖着脸,他滚了滚喉结,随着呼吸起伏,白衬衫也贴着胸膛露出矫健轮廓。


    看得出来,他虽不壮,却也是宽肩窄腰的劲瘦,蕴含的力量一点也不弱。


    虞瑶无心欣赏,她对这方面也还没有开窍,甚至也没有谈恋爱的念头,她只想好好读书挣钱,改善家里生活,让父母不用那么累。


    “你等等。”他看起来很痛苦,虞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转身回到她刚才的位置,从包包里拿出她备用的糖块还有刚才的茶水。


    因为头疼起来是真难受,好像脑袋里有无数根细针扎着,她生过病,知道这种痛苦。


    “司徒同学,我都是倒在杯盖上喝的没有碰过杯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喝一些,这有静神的药效。”虞瑶进到里面,有些着急的问,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谢谢,可以的。”司徒璟低低的说着,放下手,额头冒着细汗,他看起来有些脆弱。


    想到杯盖她用过了,幸好桌子上还有个茶杯,虞瑶倒了之后,递给他。


    司徒璟想接过,但是他转手又双手捂着脑袋,双肘撑在膝盖上,俯着拍打企图缓解头疾,看起来很痛苦,让她想起自己生病时的状态,也是那般烦躁又害怕。


    “司徒同学,先忍一忍。”虞瑶也没有办法,她一手拍着他背安抚,将茶杯递到他嘴边。


    茶确实有安神效果,这是虞瑶在前世学到的,她那病,头疼起来恨不得撞墙


    中医西医都看过了也无用,可是药三分毒,后来就开了这个药茶,她难受时就喝,还记得药材配方,过来后偶尔也会泡,能够养神养颜,多重效果呢。


    似要炸开的大脑平静许多,司徒璟也没那么紧绷,起码虞瑶感受到,掌心下的后背肉条放松了,没再硬邦邦的。


    “要不要含一颗糖?虽然有点苦但是苦口良心,苦味散去后就是凉飕飕的很舒服。”虞瑶有点晕车,包包里就是备着薄荷糖。


    “嗯…”司徒璟缓过了劲,可还是有点打不起精神,虞瑶知道,发病后会手脚无力。


    她剥了糖,放到他嘴边,司徒璟一咬时,唇碰到了她的手指,他的身体有些发颤。


    虞瑶完全不知道,他眼底的激动疯狂,还以为是病症的反应,没让她发现这点,司徒璟舌尖一卷就将薄荷糖咬走,口腔很凉,他眉梢晕开了笑意。


    “怎么样,好些了吗?”虞瑶拿着包装纸后退两步,观察着他平静许多,心里也轻松不少。


    “好多了,谢谢虞同学。”司徒璟抬头看她,笑意收敛,眼里很是感激。


    “不用谢,我想任谁见到了都会帮忙的。”


    虞瑶见他的脸色还有点白,“司徒同学,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以前去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只是日常需要注意点多休息。”


    司徒璟见她是一脸不赞同,轻笑了声,“我自己会医术,不会拿身体开玩笑的。”


    起码今后不会了,以前的话,随便折腾也无所谓。


    “好吧。但病情会随着阶段变化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要按时检查才好对症下药。”虞瑶有点唠叨,她见不得有人对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可说多也不好。


    或许司徒璟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脆弱,看见他的狼狈一面,这对一个厉害的人而言,有弱点首先就是不被自己接受的。


    否则刚刚就会直接打电话或者喊人帮忙了,而不是硬撑着,想要自己扛过来了。


    “我多留几颗糖给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别累着了,看书什么时候看都行的。”


    上课时间要到了,虞瑶将剩下的薄荷糖都放在桌子上,合起杯盖就要走。


    “虽然有些冒昧,但…虞同学能不能多分我一点药茶?我对很多药已经免疫了,但是这药茶很有用,可以缓解我的头疾。”


    司徒璟很懂得示弱,勾起虞瑶的同情心让她心软,对他产生反差的怜悯。


    “我愿意花钱买下来,不管虞同学开价多少都可以接受。”他拿出手机补充道。


    “用不着给钱,只是些很普通的药茶,能对你缓解头疼有用就好。”虞瑶并非小气的人,这些药茶她随便配就有了,又不是珍贵之物。


    她将保温杯都留下来,“我把杯子留给你,还有一半这样足够了。只是这喝了会比较精神点,你别喝多,免得晚上睡不着。”


    今天她没打算午睡才带出来,否则肯定睡不着的,虽不说亢奋,可也能提神静心。


    “好。可我白拿也不好,你会吃亏的。”司徒璟退一步说,“这样吧,我们加个联系方式。看书时,你遇到的问题我都能为你解答。”


    “还希望虞同学不要拒绝,你帮了我,却没有给你报答,显得我是个小气之人,我心里难安。或者,虞同学在学校有什么难处,我还是有点话语权可以摆平的。”


    他把话都说尽了,且也不是强硬的态度,放得很软,看似把主动权交给她却逼上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多谢司徒同学了,我刚刚看书时还真遇到不少问题,可没有看得懂。”虞瑶无法,只好选择加了好友。


    “我先去上课了,你也快点回去休息吧。”虞瑶礼貌的浅笑,转身离开。


    空气里残留着浅香,目送她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司徒璟轻笑了声,哪里还有什么虚弱,他抓过桌子上的薄荷糖在手里把玩,眸色很深。


    *


    万俟霄正要出门,就见司徒璟走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粉色保温杯,他抱着手嘲笑两声。


    “璟,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少女粉了,该不会是实验的时候吃错药了吧。”


    万俟霄狐疑视线上下打量,司徒璟的气息有些奇怪,散发着愉悦,好像无聊人生有了目标。


    “我喜欢就好。”司徒璟撇了他一眼,错身而进。


    长孙尊是真忙,书房里出来正要出去,见到司徒璟,也是微微一怔,这情况和阿霄,还是肆类似。


    怎么一个两个,都变得那么奇怪?


    独孤肆也不在,大清早起来锻炼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似乎很忙,按照以前休假了都是在这里睡懒觉,就有种雄性为了吸引雌性前搭窝的忙碌。


    “这次出来,要休多久?”长孙尊关心问。


    他们兄弟几个确实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放松了。


    自小到大都很忙,别人的童年是欢乐天真,可他们的童年则是勾心斗角。


    优胜劣汰是世家传承下来的关键。要想成为继承人,就没有轻松的资格。


    年龄小对他们这种人而言并非保护伞而是致命点,一旦弱,就会被吞噬。


    意外的是,司徒璟说,“暂时不回去。”


    这到很罕见,实验室几乎是司徒璟的起居所了,居然会有这个想法,实在是奇怪。


    “司徒家有人作乱?”万俟霄还是关心好兄弟的,如果有需要,他肯定帮忙。


    “不是。”司徒璟摇头,摊开手看着掌心里的薄荷糖,嘴角勾起,“只是找到了件比实验更值得花心神的事。”


    这话更令长孙尊诧异,心中的诡异感更重了,完全不像是司徒璟,而且粉色看着就是个女子用的,他怎么会有。


    万俟霄道了句日后可劲后悔的话,“这可太难得了,居然比你的实验室还重要,真想见识见识是什么原因。”


    长孙尊也好奇,但他们知道司徒璟是不会说的。


    “突然的来临,却比做任何实验都难。”话虽如此,司徒璟却是含着笑意。


    “啧啧,祝你成功。”万俟霄对司徒璟的话反而很有体会,因为他现在也是这样。


    “我先走了,你们聊。哦对了,这周末我们再聚,我有个人想要介绍给你们认识。”


    万俟霄俊美的脸,满是笑意,荡漾着情绪离开了海岛基地,边走边理着头发。


    “好。我也有件事要说。”司徒璟躺下沙发,这话万俟霄没听见,长孙尊听到了。


    他眉头紧皱着,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可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总之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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