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刚才那八婆力气真大,差点把我衣服给撕破!”说话的人骂骂咧咧的点上一根烟,蹲在路边的暗门处吞云吐雾。


    另一个人因为奔跑还没缓过气,曲膝喘得厉害,埋怨道:“谁叫你...平白无故...骚扰人家女朋友?”


    “那女的长得好看,摸一摸又不会折掉半斤肉,难得你看了不想摸?”精神小伙抖掉烟灰,回味着冷冰沁的模样,“啧,要不是那八婆找麻烦,我肯定把她拐回家好好爽一爽。”


    “怎么爽?”


    “当然是扒了裤子爽呗,哈哈哈哈...唔!”精神小伙前一秒还在大言不惭,幻想着龌龊的事,后一秒脑袋见了红,鲜血顺着脸颊哗啦啦的流,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痉挛抽搐。


    暗弱的灯光下,纪南岑的脸隐没在倒影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手里的板砖已经裂开了缝,足见她这一砸,用够了所有的力气。


    转头看向旁侧错愕的男人,她抬起拿着砖头的手警告:“你没动过手,我不找你麻烦,但是还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狠话一放,那家伙踉踉跄跄后退着步子,转眼跑得没了影子,真是可怜的塑料兄弟情。


    精神小伙儿捂着血糊糊的脑袋,晕晕沉沉的没了反抗的气力。


    纪南岑蹲身,冷漠质问:“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哪只手碰的?”但转念想着意义已经不大,便放弃了追问,“算了,已经不重要。”


    纪南岑回忆起好些年没用过的招式,用刑规则依旧倒背如流——下手要狠绝,招式要毒辣,受刑者痛而不致命。


    将小伙的右手掰到一旁,手里的板砖垫在他的掌心上,抬膝踹下的速度与力道完全符合她谨记的规则,一脚便将板砖跺得粉碎。


    似乎不过瘾,硬生生的反复碾压了几下,粗粝碎渣的摩擦与牛津鞋底的重力,将痛苦最大化,手指骨必然是烂得稀碎。


    “啊——”钻心穿肺的哀嚎被夜市喧嚣淹没,精神小伙这下彻底没精神了。


    纪南岑拽起对方的头发,像一头午夜的凶兽,威胁着:“你再敢肖想她,信不信我踢烂你的裆?”


    .


    冷冰沁牵着富贵在巷子口翘首以盼,这里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纪南岑的身影。


    就在她准备带着富贵继续遛弯时,盼望归来的人,提着打包好的凉糕走了过来。


    “小馋猫,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回家呀。”


    纪南岑晃晃手里的打包袋,“还是忍不住给你买了凉糕,回去洗完热水澡,当宵夜吃。”


    “我想要娃娃,你就给我赢娃娃,我想吃凉糕,你就给我买凉糕,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这么好?”冷冰沁挂在纪南岑的胳膊上,开始撒娇卖萌。


    纪南岑牵着富贵又挂着冷冰沁,打趣着:“因为你是脑袋笨笨的、干不好家务、又嘴馋的冷冰沁呀~”


    “略略略,不许说我不好!”


    俩人漫步在巷子里,偶尔传来电视剧的声音,小日子的节奏很缓很慢,周身的一切都充斥着生活的气息。


    经过暗巷的垃圾堆,纪南岑的眸子颤了颤,想起几天前在这里背回冷冰沁的一幕,想起在咖啡馆里,这个女人倨傲冷漠的模样。


    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多大了,是做什么的,一无所知,这样想起来还蛮讽刺的。


    “沁沁。”


    “嗯?”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难过吗?”


    这样的话题,冷冰沁最是害怕,她除了纪南岑什么都没有,如果分开,一无是处的自己该怎么面对生活?


    “我才不要跟你分开,你是不是嫌我麻烦,不想要我了?”


    啧,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下又开始犯话痨。


    “你看!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冷冰沁急了,拽着纪南岑的手不放,也不肯挪步子,“我会好好做家务,好好掏蛋,按时带富贵遛弯,多捡几个瓶子,以后我还能学会洗衣做饭的。”


    深怕纪南岑真不要自己了,小可怜努力承诺着,声音越说越小。


    “你饿了,我就给你买好吃的,生病了,我就背你去诊所,被欺负了,我就帮你出气...为什么总在害怕我不要你呢?”


    “可我就是害怕,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笨!”纪南岑见她快要梨花带雨,一把打横抱起,朝着家的方向赶去,“小馋猫又要哭鼻子咯,赶紧回家吃糕糕咯~”


    ......


    “陆总,融致公司执意不肯提供拍卖记录,但是我找到了新的线索。”


    陆之默穿着浴袍,靠在阳台栏杆边接电话,透过玻璃看着还在熟睡的白清让,眼里化出不为人知的柔情。


    “什么新线索?”


    “苏小姐的跑车,被拖车公司拉去了车辆管理处,因为联系不上车主,一直处于未被领取的状态。”


    “你去管理处看到车了吗?”


    “正在赶去的路上,据说是撞在电线杆上的单车事故。”


    “单车事故?”陆之默托着下颚思考片刻,“先去看车是什么情况,确认一下是在哪里出的车祸,尽快回复我。”


    挂掉电话,陆之默回到床边,即便动作细微,还是惹了床上的人不安蹙眉。


    没一会儿,白清让睁开了眼,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嘴角绽出舒适的微笑,“你醒了很久吗,为什么不叫醒我?”


    顷身抱住白清让,陆之默温柔地摇摇头,“当然是舍不得打扰你,毕竟你有起床气嘛。”


    “我没有!”


    陆之默的唇贴在白清让的耳边,嘘声问道:“你饿不饿?”


    “你饿了?”白清让展开双臂抱着她,一副大姐姐的模样,拍着后背念叨,“买了一堆吃的还说餐厅开张,结果被你折腾了这么久,不饿才怪。”


    “我不挑食的,你煮碗面条就能把我打发。”


    “我下面可好吃了,不信等会儿你尝尝就知道。”白清让洋洋得意地坐起身。


    陆之默将睡袍披在她的身上,又忙着系好腰带,笑容狡黠,“确实很美味,而且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叫人念念不忘。”


    白清让反应过来,红着脸嗔怪:“你能不能别这么皮?”


    陆之默偏要故意强调:“我说错了吗?你下面给我吃,我能顿顿不嫌腻~”


    “不许再说‘下面’两个字!”


    “明明就是你先提起的。”


    “你再说,就等着饿肚子吧。”白清让话音刚落,陆之默咬着她的耳朵,勾引:“那也饿不了你的肚子,我下面给你吃~”


    陆之默赖在床上不动了,白清让见她耍赖皮,怎么都拉不动胳膊,佯装生气:“你再这么皮,我就不理你了。”


    “好呀,我会顺应的。”


    “你!”


    陆之默胳膊一用力,反倒将白清让拉进怀里,轻抚着她的长发,撩起一缕送到鼻尖轻嗅,“其实我想告诉你...请允许一切发生,允许彼此走进各自的世界,探究所有未知,不尝试怎么知道是好是坏?”


    “你在向我表白吗?”白清让吻了吻她的眼角,开口却是拒绝:“不行,我还没有享受过让人羡慕的追求,我也有虚荣心的。”


    陆之默单手撑着脑袋,另一手缭绕着白清让耳边的长发,懒懒地问着:“有多虚荣?”


    “反正,你得试一试才知道。”


    “我就怕你架不住,到时候别怪我太浮夸,姐姐,我是真的饿了,下面给我吃吧。”


    白清让点住她的唇,隔着指尖亲吻,绯红了脸颊反问:“下面,还是下面?”


    拦腰抱起发问的人,陆之默笑着朝门外走去,“只要是清让的,通通都吃掉~”


    午夜的厨房,升起了热闹的蒸腾。


    白清让端着碗准备秘制调料,陆之默站在案台前切午餐肉,灶上的面锅里开水翻腾,两人有条不紊的做着宵夜。


    准备好配菜,陆之默放下菜刀,好奇的聊起:“所以,为什么会相那么多次亲,竟然还会失败?”


    白清让挑着面条,无奈的耸耸肩:“因为一个比一个歪瓜裂枣,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要这样安排,好像是个男人就想抓给我过日子。”


    “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陆之默中肯的评价,又怕白清让听了介意,赶紧凑近了吻吻她的额心。


    “说来听听,我出了什么问题?”


    “不懂拒绝,在你第二次相亲失败的时候,就该学会拒绝你的家人,也是因为不懂拒绝,所以每一次相亲,你都会求助于纪南岑。”


    “说的有道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拒绝你,拒绝的那么干脆?”


    突然一下变成了辩论赛,不过氛围还挺融洽的。


    陆之默端着碗筷朝餐桌走去,嘴上振振有词:“你换个角度想想,那些人你已经懒得拒绝,我就不一样,因为你上心,所以才会郑重其事的思考,然后再拒绝。”


    隔着餐桌,白清让探着身子靠近陆之默,最后总结:“某人别往脸上贴金。”


    “我觉得我的逻辑非常合理,白小姐应该为我鼓掌才对,感谢歪瓜裂枣们,没有拱走我亲爱的好白菜。”


    “你这个比喻,在内涵自己是猪吗?”


    “就算我是猪,也是猪里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拉开凳子坐下,陆之默拌好面条送到白清让面前。


    白清让没有动筷子,双手托着下巴,期待着她的赞赏,“味道怎么样?”


    陆之默嗦了第一口面条就没再停下来,等到快要没有了才拍着桌子,“我喜欢,是家的味道。”


    提起家,白清让神色松动,眼里渐渐溢出心疼,把自己那一份面条推到陆之默的面前,“不够,这里还有。”


    “你还没吃呢。”


    “没关系,等会儿我再去下一点。”


    “那我吃咯。”陆之默捧着碗又嗦了起来,看样子味道和感觉都是她喜欢的,“你该不会因为我提了一句关于家,就又开始可怜我吧?”


    “不是可怜,是觉得能给你这样的感觉,我很有成就感,其实...”白清让迟疑,觉得接下来的问话太过冒昧。


    “没关系,你想问什么就只管问,对你...我百无禁忌。”


    “你在孤儿院过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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