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雅和谭彦之一块儿出火车站的时候， 他们看到了云言煜举的牌子，他们随即走过去。
云言煜早已经知道阿雅是一个女子，还知道阿雅比较年轻，她跟她的未婚夫一起来的。当他看到何晓雅的时候， 他还是觉得眼前的人有点过于年轻了，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阿雅？”云言煜询问。
“是我。”何晓雅道， “这一位是我的未婚夫谭彦之。”
“你们好。”谭彦之伸手。
云言煜握了握谭彦之的手， “我们给你们拿行李。”
“不用，我们自己可以拿。”何晓雅道。
“车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们跟我过来。”云言煜道， 他刚刚看到何晓雅， 感觉确实有些不同， 他想阿雅长得太过漂亮，这是来自美貌的冲击吧。
当然， 云言煜没有别的想法， 他是有妻子的人， 哪里可能随意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云言煜就是感慨原来真的有人长得漂亮又有文采， 这样的人当真是厉害。
当吕萍在干洗店工作的时候， 有人冲过来要抓走吕萍。吕萍没有想到有人来抓她，她推开他们， 那些人还是要抓着她。
“放开我， 放开我。”吕萍道。
“你违反计划生育，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计划生育办的工作人员道。
原本嘛， 吕萍上一次生孩子，是他们没有注意。吕萍和江大海结婚了， 但是吕萍的户口还没有在城里。这一次，吕萍的户口都已经迁到城里了， 吕萍还给超生的女孩上户口，还不交罚款，这就显得他们计划生育办的人没有把事情办好。
吕萍成了漏网之鱼，这一条漏网之鱼还那么凶悍。
那些工作人员就是要抓着吕萍去打胎，但是吕萍哪里可能甘心打胎啊，她当然要跑。
吕萍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要给江大海生下儿子。吕萍就让同事帮她拦着，她赶紧跑回家。跑到家里，她就赶紧收拾东西，她之前就想着可能会出事。
外面计划生育抓得那么严格，她得跑出去躲一躲。
“你干嘛呢？”江母见吕萍这么折腾。
“计划生育办的人来了，我得赶紧躲。”吕萍道，“妈，你想想，去哪里躲。”
“去老家啊。”江母道，“这还用说吗？”
“老家可能会被发现吧。”吕萍道。
“去你嫂子的老家。”江母道，“隔一个村，他们就不一定会去抓了。”
“嗯。”吕萍点头。
“你快走，快点。”江母连忙道。
吕萍随即带着包袱就赶紧走了，她来不及收拾更多的东西。为了这个孩子，她真的牺牲了很多，真的不能一直继续下去。
江母时不时看向外面，“快点啊。”
“走了啊。”吕萍道。
吕萍想着她得快点去坐火车，还好女儿的户口上上去了。等她到时候再生一个儿子，那就很完美。
江大海本来就在附近转悠，他还没有找到工作，他一听说家里出事，连忙过来。
计划生育办的人赶到江大海家里，吕萍已经没在家。
“吕萍呢？”工作人员问。
“没在呢。”江母道。
“跑哪里去了？”工作人员又问。
“你们想要找她，你们自己找啊。”江母道，“问我们做做什么，你当我们会告诉你们吗？”
工作人员很生气，这些人总是这么不配合调查。有的人就是这样东跑西跑，等到后面把孩子生下来再回来，孩子都生下来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总不能弄死那些孩子。
真是让人生气，他们可能是抓不住吕萍了，但是还是得找一找，万一吕萍跑到别人的家里了呢。
工作人员听说江大海的养女、前妻那些人都住在这边，他们也得过去找一找，一定不能让吕萍给跑了。上一次，他们不知道吕萍怀孕，这一次，他们不能再让吕萍生下孩子。
晋市，云言煜带着何晓雅和谭彦之到了酒店，这一家酒店还非常不错，不是随便一家条件不好的酒店。
“有什么需要就尽管找我。”云言煜道，“我这一段时间也住在这家酒店。”
何晓雅忍不住多看云言煜一眼，再看一眼。
“晓雅。”谭彦之感觉到何晓雅的异样。
“有事情。”何晓雅道，她看向谭彦之，“把报纸拿出来。”
谭彦之海以为何晓雅是不是觉得年纪大的男人比较有魅力，她就要看着云言煜。当他听到何晓雅说的话，他就知道何晓雅是要做什么。
他们这一次早早过来，也是想着看看组委会能不能帮帮忙。
“能不能弄一个寻人板块。”何晓雅道，“我的哥哥，大哥，唯一的哥哥，他出生没有多久就被放在乡下，至今还没有找到。”
云言煜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不是大事情，他们完全可以那么做。
“这个寻人启事，是我们家登在报纸上的。”何晓雅道，“你看看……其实像这些地名，有的可能是有变化的。建国后，有的地方都改名了。还有就是这边的方言多，隔一座山，不同的村子，方言就不一样，这个地名可能就出现差错。这个瓦子沟，就会是袜磊沟，这个最后一个字，沟，方言也不是这么念的。”
何晓雅经常这么跟别人说，方言太多的地方就是这样。
“有的音，是普通话没有的。”何晓雅道，“我念的也不是很清楚，不是很明白。”
“是这样。”云言煜道，他去找亲生父母的时候也是如此，可能是因为山太多，曾经的养父母还不是很能找到曾经住的地方，最开始那对夫妻又不回去，找不到地方，就是听听地名。
他们又不能逼着人家回去找那个地方，那些人的家里有死在那边的，人家就是不想回去。
“我看看。”云言煜道，他之前看到过这一则寻人启事，他还说过去那么多年，这户人家都还没有放弃寻找孩子。
云言煜在想，自己跟这个寻人启事的岁数能对得上，一些事情也能对得上，但是这地名就对不上了。正如同何晓雅所说的，地名可能因为方言而不同，他们还得考虑这个问题。
“可以问一句吗？”云言煜问。
“可以啊。”何晓雅点头。
“你父母是做研究的？”云言煜问。
“对啊，他们就是做研究的，科学家，两个人都是。当初，他们就是要做重大研究，这才把孩子放在乡下的。”何晓雅道，“等他们回头去找人，就没找到。”
何晓雅的父母就喜欢保密，父母跟人家说去做研究，就没有说做什么研究，也没有说在哪里做研究，更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上面有写。”何晓雅道。
“就是研究二字？”云言煜想这还真简单，再想想那对夫妻说的话，他们也是说他的亲生父母是做革命的，他们也有说研究，但是他们不懂得是什么研究，说还是革命。
“对。”何晓雅道，“是不是很无语？信物啊，就是我妈拿着绑头发的帕子绑在我哥的手臂上。”
对，她爸妈那么有钱，他们都没有留下金首饰或者银首饰。他们觉得革命队伍更需要钱，还有就是这种东西给人，指不定还给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倒不如直接给一些钱。
“……”云言煜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都感觉到何晓雅满满的无奈。
“不过……你跟我爸还是有几分相似的，但你混得这么好，不大像是被扔在乡下逃亡的人。”何晓雅感慨，当她见到云言煜的时候，她真心觉得这个人很像是她大哥，哪怕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大哥，也不知道大哥长什么样子的。
何晓雅不喜欢总是把话藏在心里头，她就直接说出来，“请你别介意，我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确实有几分相似。”谭彦之道，“不说爸，就是你们两个人也有相似之处。”
“有吗？”何晓雅转头问谭彦之，“你不会是顺着我的话说的吧？”
“问问其他人啊。”谭彦之明白何晓雅多看云言煜几眼是因为想要找哥哥，那么他内心就没那么酸。他仔细一看，云言煜和何晓雅之间还是有些相似的地方。
“听说国内有DNA鉴定研究了，就不知道能不能做亲子鉴定。”何晓雅道，“国内不能做，那就是得把东西拿到国外去。”
这个时候做这些鉴定还要不少钱呢，何晓雅想了想，“反正我不出这个钱，要我爸妈出，他们也是把我扔在姐姐这边的。”
“……”云言煜见何晓雅一下子变得娇气一点，她没有刚刚的严肃，他反而笑了，“我最开始的养父母逃难到厦市附近，他们还活着，也许长辈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说你不是你爸妈亲生的，还有最开始的养父母是什么意思？”何晓雅疑惑。
“最开始的养父母他们养不了那么多个孩子，我现在的养父母听他们说了我的身世，现在的养父母就养了我。”云言煜解释。
“这样啊。”何晓雅道。
“不过说的地点不一样，他们说的是猎狗村，就算不是这个，也是类似的发音。他们的普通话不是很好，翻译村名也不好翻译。”云言煜道。
“看一看呗，万一是呢。”何晓雅道，“我回头就给我爸妈打电话，就是……我这个时候打电话，他们可能就觉得我是想要炫耀入选树人文学奖，他们可能觉得我在蒙骗他们，他们就不来，所以……可能得等等。”
何晓雅太明白她父母的尿性了，父母会说他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人，何晓雅一下子就找到人，这怎么可能呢。他们就会觉得何晓雅在蒙骗他们，以前有一次何晓雅咳得很厉害就打电话找父母，父母是来了，但是何晓雅那个时候已经好了，父母就觉得何晓雅在骗人。
后来，何晓雅说不开心或者身体难受的时候，她爸妈都没有怎么当一回事情。他们就觉得他们过去找何晓雅也没有用，何晓雅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倒不如他们继续做研究。
“行。”云言煜道，“不着急，我最近也要忙着文学奖的事情，也走不开。”
云言煜不可能强逼着人家要快点过来，他瞧何晓雅都比自己小十几岁呢。这个小姑娘都还没有见过她的哥哥，她就得四处找哥哥。云言煜觉得何晓雅真不容易，会不会因为父母是重男轻女的，所以那些人就逼着何晓雅来找人？
在云言煜离开之后，何晓雅就进酒店房间，她和谭彦之分别住在两个房间。谭彦之去买了一些吃的上来，云言煜本来想要今天晚上请何晓雅吃饭，何晓雅拒绝了，她想着今天先休息一下。
“买了几个包子，还有豆浆。”谭彦之道。
“坐了车，就不是很喜欢吃东西。”何晓雅坐在沙发上，她拿起一个包子，“你说，今天的那个云总，会不会就是我哥啊？”
“不清楚。”谭彦之道，“还是得等爸妈过来。有一点可以放心，那就是云总不是那些乱七八糟想要攀龙附凤的人。”
“嗯。”何晓雅点点头，寻人启事有时候就是吸引了那些骗子过来。那些骗子就是仗着他们没有办法真的确定，有的骗子还真的成功混入别人家里，还有的就是当父母的让亲生儿女冒充养子养女的，“要是我能找到哥哥，一定要让我爸妈奖励奖励我。”
“又是奖励？”谭彦之发现何晓雅比较喜欢说奖励。
“对啊。”何晓雅道，“爸妈就是那样，他们成天就知道做研究。我们表现好一点，他们就是随便给一些奖励，这也算是他们知道了，也让我们心里能舒坦一点。”
“……”谭彦之想自己还是比较幸福的，虽然父母有把他扔到乡下去锻炼过，但是父母大多数时候还是陪在他的身边。
奖励，那就是冷冰冰的两个字，听上去没有一点温度。
如果可以，谭彦之相信何晓雅一定是希望爸妈在身边，而不是要奖励。
计划生育办的人去江芷蔓那边，当然没有找到吕萍。他们又去何美丽的家里，正好何美丽回来。
何美丽疑惑，计划生育办的人怎么会来她这边。
“吕萍在你这边吗？”工作人员问。
“没有啊。”何美丽道。
“可以让我们进去看看吗？”工作人员问。
要是何美丽不配合，这些人也是得进去搜一搜，他们不能放过吕萍。
“可以。”何美丽点头，她觉得很奇怪，自己是江大海的前妻，吕萍是江大海现任妻子，这些人怎么会觉得吕萍藏在她这边呢。
这些人到处看，还查看衣柜，查看床底下。
“她不可能藏在我这边的。”何美丽道。
“我们知道你是江大海的前妻。”工作人员道，“就是你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人，江大海现在的妻子才最有可能藏在你这边。你们这边有地窖吗？”
“有一个。”何美丽如实回答。
工作人员又去查看地窖，那个地窖都已经很久没有用了，就是放着一些没有多大用处的旧东西。工作人员都还要翻一翻，仿佛吕萍会躲在那些破烂东西的后面。
“妈。”江梓良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到那些工作人员在折腾，他心生疑惑，“他们这是干什么？”
“没事，不用担心，他们是在找你后妈。”何美丽道。
“后妈？”江梓良疑惑，“她怎么可能在我们这边啊。”
江梓良不能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跑到自家找吕萍。吕萍和自己的亲妈不对付，那些人不知道吗？
“让他们找。”何美丽道，“人没有在我们这边的。”
就算吕萍真的跑到他们这边躲起来，他们也能说自己不知情，他们确实不知道啊。
那些人翻找了好一会儿，他们都没有找到吕萍。
“她确实没有在你们这边，要是你们看到她，记得跟我们说一声。”工作人员道。
“你们要走了吗？”何美丽没有说要告诉这些人一声，在吕萍上一次怀孕的时候，何美丽没有去打小报告，她这一次也不可能去打小报告。
吕萍有没有怀孕，有没有生下儿子，这都跟何美丽没有关系。何美丽想的是自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好，她又控制不了吕萍。
“对，要走了。”工作人员道，“记得啊，看见她，一定要说。”
“妈，我肚子饿了。”江梓良扯着何美丽的衣角。
“去吃东西。”何美丽道。
这一会儿，江大海正坐在家里的客厅中，江大海从江母的嘴里得知吕萍躲回乡下去了，他不禁道，“妈，不如我们也回去？”
“不行。”江母道，“你不能回去，你要是不放心，我带着孩子回去照顾她一阵子。你呢，你得在这边找工作，没有工作，小萍怎么生孩子？”
江母想的是江大海下岗没工资，自己一直待在这边会惹江大海厌烦。倒不如她回去老家，至于吕萍那边，她偶尔过去看一眼就行。这女娃娃嘛，她也可以养着，就是江大海得给点钱。不然的话，她就直接把娃娃扔到吕萍那边。
“这一大家子，都是要钱的。”江母道，“你就安心去找工作。你回去了，也做不了事情。”
老家没有多少地，让江大海回去种地也不现实，他都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地里的活了。江母还想着江大海在城里赚钱，他再寄钱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江母心一紧，难道是计划生育办的人又上门了？江母转头看向江大海，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对视一眼，江大海这就去开心，希望不是计划生育办的人吧。
“谁啊。”江大海开门的时候故意那么说。
第102章 欺骗
等江大海开门， 却发现是江芷蔓。
“爸。”江芷蔓进屋，“出了什么事情？计划生育办的人还到我那儿去找阿姨。”
“就是你阿姨怀孕被他们知道了，他们现在就是要你阿姨打胎。”江大海道。
“阿姨人呢？”江芷蔓询问。
“回老家去了。”江大海道，“先躲一躲， 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江芷蔓想问， 江大海和吕萍分别都有儿子了， 为什么他们还要生孩子。他们两个人也有了一个女儿， 这还不够吗？
江芷蔓不好多问，她怕江大海不开心。她不是江大海的亲生女儿， 当然就不能去阻止江大海生孩子， 不能让江大海误会。
“芷蔓啊， 你不是说要去问问你们公司领导吗？你爸可以过去工作了吗？”江母问。
“这个……”江芷蔓看向江大海， “不行，我们领导说我们公司已经招到人了。”
“招到人也能换啊。”江母道。
“不行的， 那个人是我们老板的亲戚。”江芷蔓从老板那边出来之后， 她才听别人说的。
因着江芷蔓去问这一件事情， 别人还知道了， 这就导致他们公司的保安见到江芷蔓都想翻白眼。这是私企， 私企不需要那么多人的，这些轻松又不需要技术的活， 基本都是老板的亲戚在做的。
江芷蔓就是觉得很尴尬， 别人还说她总这样直接去找老板，说她不好。江芷蔓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 之前，老板就说了他们有问题可以去找他的啊。
这一次， 老板听到江芷蔓的话，他都很无语， 他直接对江芷蔓道，“你本身就是思语介绍来的，你还是先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吧。”
老板的话让江芷蔓很难堪，好像她本身就是附带的，她还要再附带一个人过来。
江芷蔓也是蠢，她竟然真的去问老板这一个问题。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江母问。
“找别的工作，别的单位。”江大海道，“妈，芷蔓也不容易。”
晋市，何晓雅和谭彦之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儿，随后，两个人就去街上走一走。这边的街上还挺热闹的，有很多人摆摊子，这边的鞋子确实相对便宜一点。
有的人就说这是他们直接从厂子里拿出来的，他们拿出来的价格便宜，卖得也便宜一点。这比其他人去店铺里买的鞋子质量好，还便宜。
何晓雅就是看一看，除了鞋子，还有衣服，有很多东西。
“这一双鞋子怎么样？”何晓雅试穿了一双布鞋，这个天气还是适合穿稍微薄一点透气一点的鞋子。
“不错。”谭彦之道，“走两步看看，得看看好不好走路。”
“这鞋子非常好的，非常好走路的。”摊主道，“在纸上走两步就可以了，别在马路上走，走脏了，就不好卖了。”
摊主提醒何晓雅，生怕何晓雅把鞋子弄脏了。
“还可以。”何晓雅道，“那就买一双。”
何晓雅穿了平底的凉鞋过来，她想着他们多出去游玩的话，那还是得穿一下布鞋，布鞋好走路。
“买。”谭彦之付钱。
两个人还坐在一个摊位上吃点东西，何晓雅不禁道，“还是得两个人来好，我一个人来，我晚上就不出来。白天的话，那就得看情况。”
何晓雅还是比较胆小的，在陌生的城市，没有手机，没有明亮的灯光，她宁愿待在酒店，也不愿意出去。特别是她最近看了几篇悬疑小说，吓得她晚上都想要被子蒙着头了。
“多出来走走，多看看，放松放松。”谭彦之道。
而云言煜则在酒店房间里，他看着何晓雅给他的那一张报纸，他看着那一则寻人启事。
其实地名还是有点相似的，云言煜想猎狗村，lie，而在一些方言之中，有的人lie和lei的发音差不多。狗，可能是沟的意思。瓦子沟，按照何晓雅说的发音，就是wa lie lei giao，最后这个拼音是云言煜想的，这个汉语拼音没有，方言要用拼音来拼也很难。
这样一分析，瓦子沟，猎狗村，其实还是有重合的音，就是子沟和猎狗，猎狗村，等于这个是完全可以重合到里面的。
云言煜没有打电话给他的养父母，事情还没有确定，就不要让长辈跟着一起操心，而他最开始的养父母也不想一直说到这个。云言煜想等文学奖忙完，或许就知道了。
以前，云言煜觉得自己的父母多半是死了，那个年代，真的是死了很多人。就算是刚刚建国那一会儿，也有可能多人死了。
云言煜认为何晓雅说的方式不错，他们还可以弄一个寻人启事的方块在那边。来的人多了，也许有人就知道一些消息，哪怕那些人知道的很少，那也就是一个希望。
像阿雅这般出名的人要找哥哥都还很难，更别说那些普通人了。那些普通人没有那么多钱去登寻人启事，甚至还不认识几个字。
“云总，阿雅不会真的是你的妹妹吧？”秘书见云言煜都已经看了好一会儿寻人启事，“要是她真是你妹妹，那真的很好啊。”
“不清楚。”云言煜不能断定，要是可以，他当然希望阿雅是他的妹妹。
“要是在别的省份，这个地名的发音不同，可能是真的不同，但是在我们省，还是真有可能的。”秘书道，“我们那边有一个地方，第一个字叫gi，还有一个地方第一个字叫gin，我一直都觉得这两个人地方是同一个地方，但是别人说是两个人地方。当我以为是两个地方的时候，偏偏又是同一个地方。”
这让秘书特别无语，方言多就是有很多让人分不清的问题，“到现在，我都还分不清楚一些地方。以为在这一头的，却是在那一头。就算跟我们家里隔了几个山头的，我都不大清楚。”
“厦市那边的话跟你们的方言有很大的区别。”云言煜道。
“是有很大的区别，我都听不懂。”秘书点头，他是他们省份北部的人，不是南部的人。别看他们都在一个省份，有时候就都感觉跟出国差不多，那都是什么鸟语啊，“阿雅跟您确实长得也有些像。”
“长得像吗？”云言煜又看向秘书，让秘书好好看看。
“这眉眼之间，特别像。”秘书道。
“你不会是看人家是知名作家，就在哄我吧。”云言煜道。
“不是。”秘书连忙道，“这话是真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像啊。”
秘书不敢开这样的玩笑，寻亲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当何晓雅和谭彦之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走廊遇见了云言煜。
“云总还没休息？”何晓雅顺嘴问一句。
“有些睡不着，出去走走。”云言煜道。
云言煜晚上总是在想那一则寻人启事，心里不踏实，就想着秘书说的话是不是对的，脑中还回想着何晓雅说的话。
“嗯。”何晓雅点头，“我想还是得给我爸妈打个电话，你要不要听一听？”
何晓雅也在想着寻找哥哥的事情，大不了就是被爸妈说她想要炫耀而已，她又不是第一次被爸妈说，也不是第一次被爸妈无视。
“不打算等文学奖过后？”云言煜问。
“等不了。”何晓雅有些不大好意思，“我这个人还是喜欢早点说，剩下的事情就不是我能解决的，那就等他们解决。好歹，我今天也能睡安稳一点。”
“这边酒店的电话能打出去吗？”谭彦之问。
“可以。”云言煜点头。
“那就去……”
“去我的房间吧。”谭彦之道，虽然说云言煜有可能是何晓雅的哥哥，但是他们这一会儿还是去他的房间比较好一点。
“对，去彦之的房间。”何晓雅道，她想到自己刚刚把衣服扔到床铺上，都还没有把衣服收起来。她还真不好让云言煜去自己的房间，她会不好意思的。
“成。”云言煜道。
到了谭彦之的房间之后，何晓雅就拨打她爸妈的电话，拨打第一次，没有人接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听。
何晓雅又拨打第二次，还是没有人接听。
“要不如等等吧。”云言煜道。
“我再打一次，事不过三。”何晓雅连忙道，“再一次。”
何晓雅拨打第三次电话，这一次终于接通了。
“妈。”何晓雅一听到另外一边的声音，她就知道是她妈了。
“大晚上的，有事情吗？”何母问。
“妈，您那边还不是很晚吧，就算是一个国家，也有时差的。”何晓雅道，“你们那边是不是在看日落？”
“说事！”何母道。
“就是我可能找到我哥了。”何晓雅道，“妈，你和爸要不要过来看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不会说你们的实验要到关键的时候吧？”
“是不是你的作品入选文学奖，想让我们过去给你庆祝？”何母听到何晓雅的话，她不大相信何晓雅那么快就能找到人。
何母前两天还听何美丽说何晓雅到时候要带着寻人启事去文学奖，大女儿没有说小女儿入选的事情，何母也能听得懂大女儿的暗示。大女儿觉得那是一件大事情，还是得让父母知道吧。
“不是。”何晓雅道，“真不是……”
“你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需要父母奖励你一块糖了。”何母道，“别拿你哥哥的事情哄骗我们过去。就这样了，真要获奖，你再告诉我们，我们有空再回去。”
然后，何母就挂断了电话。
“……”何晓雅早就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形，但是她还是特别无语啊，“妈在家，我再打一次。”
“事不过三。”云言煜提醒何晓雅，她已经打了三次。
“妈又没有接三次。”何晓雅有理由继续打电话，就是要让她妈接电话，让她妈知道她不是在撒谎。
何母无奈，她原本不想接电话的，但是她不接，女儿就一直打。要是他们把电话桶拿起来，别人打电话过来，他们也接收不到啊。
“妈，我是说真的，我遇见一个跟爸长得挺像的人。”何晓雅道，“他的岁数跟哥哥一样的，爸妈也是做研究干革命，他是被扔在乡下的。”
“那你之前怎么不快点说。”何母道，“还在那边说日落。”
“我这不是有点紧张嘛。”何晓雅就是听何母说大晚上的，她怕她妈不继续听电话，才说了那么一句。
要知道何母、何父以前经常那么干，何晓雅就是条件反射而已。
“那个人就在旁边，我让他跟你说话。”何晓雅转头看向云言煜，“你跟妈说说，她就不觉得我是在骗她了。”
“……”云言煜见何晓雅一脸无奈的样子，他就想着何晓雅的父母到底是多么不关心她，对，是她，不是他。
“快说。”何晓雅道，“你不说话，妈又要说要做实验，要思考的。”
“妈……喂。”云言煜跟着何晓雅直接叫，他回过神来，连忙道，“您好。”
“你好，你好。”何母连忙道，“你真不是我女儿找来的骗子？不是专门忽悠我们老两口过去的？”
“不是。”云言煜愣了一会儿，难怪何晓雅说这些人可能不听她的话，这何止是不听啊，父母都怀疑何晓雅是不是联合其他人骗他们呢。云言煜用方言说了一下那个村子的名字，他不会那个地方的方言，却知道这个方言村名。
“是，是，是，就是这个。”何母一听到云言煜说的村名连忙道，“是这样说的，晓雅说得都没有你标准。”
云言煜想着也不能怪何晓雅啊，何晓雅跟自己差十几岁呢。何晓雅又不懂得方言，这些人要何晓雅记得那么一个地方名，还要记住方言名，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听何晓雅说方言村名，也觉得不一样。
何母以前听别人说过，她一直记住，真要是让她自己说出口，她也说不好。
“你们在哪儿？”何母红着眼睛，“我们这就去找你们。”
“我们在晋市。”云言煜道。
“就是举办树人文学奖的地方？”何母听到这话，又不禁问，“你们真不是在骗我们的吗？”
何母想小女儿是不是真的很想他们当父母的去见证她获奖的时刻，可女儿也不一定就能获奖。就是一个奖项而已，也不值得他们放下手里的研究。
“不是欺骗。”云言煜道。
“那就成，你们就在那边，是这个电话吧，我们后面就打这个电话？”何母问，“你们在具体哪里？”
“我们住在酒店，跟您说酒店地址吧。”云言煜道，“我们还要在这边待半个多月，半个月之后，我就回去厦市。”
“厦市啊。”何母想想也觉得可能，那户人家逃离原来的地方去别的地方，在本省里逃，也不算特别远，“好，你们等着，我们很快就过去，顶多三五天就到了。”
到最后，何母挂断电话前，她也没有再跟何晓雅说话。她就是问云言煜一些话，准备安排一下手里的事情，她和丈夫就可以去找儿子。正好最近的研究也不是离不开他们，让别人上也是可以的，他们还是能走开几天。
云言煜把电话桶递给何晓雅，何晓雅就只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何晓雅无奈耸肩，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的，这就是她的亲妈。
“你看，要是你真是我哥哥，我爸妈他们一定是更疼你的。”何晓雅道，“我啊，我就是多余的存在。”
“不多余。”云言煜不知道何晓雅经历了什么，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何晓雅一定是没少被父母忽略。何晓雅定然也是想要得到父母的关心，不管当儿女的被父母忽略多少次，儿女都想着父母，“早些时候休息。”
“好。”何晓雅点点头，她左右看看，还想着谭彦之怎么没走。
“我送你。”谭彦之道。
哦，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何晓雅想起来了。
何晓雅就住在谭彦之的隔壁，谭彦之走几步路，他就把何晓雅送到，“就算他不是，爸妈来了，也能看看你。”
“要是不是，爸妈就有理由到时候不去参加我们的婚礼了。”何晓雅撇嘴道，“他们会说我忽悠他们过来一次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不至于……吧。”谭彦之也不是很自信，他不是很了解岳父岳母的性子，只知道他们经常要忙着做实验。他们一年到头很难见到岳父岳母几次，更多时候还是靠电话联系。
“早些时候休息。”何晓雅道，“明早你要是早起就先去吃早饭，不用等我，我可能得晚点。”
“好。”谭彦之道，“明天给你带早餐，别太晚休息。”
“嗯。”何晓雅关上门，她还反锁了。
何母挂断电话之后，她就赶紧去跟丈夫说何晓雅找到一个跟他很像的人，岁数对得上，地方的名字也能对得上，应该就是了。
“真是？”何父正在看书，他摘下眼镜看向何母，“不是晓雅忽悠我们的？”
何父怀疑，他们的实验不能耽误，特别是为了一些没有必要的事情耽误。多少人都很久没有回家了，他们都是把实验室当家的，不是只有自己想念女儿，别人也想念家里的亲人。
“应该不是，她以前也没有说过她找到她哥哥过，这还是第一次呢。”何母道，小女儿从来没有瞎说重要的事情，小女儿再希望他们关心她，多半也是说她自己身体不好，说小女儿受到的委屈，“我们明天安排一下，就赶紧过去。”
第103章 来临
“你说的也对， 晓雅应当不会开玩笑。”何父道，“晓雅的作品真的入选树人文学奖了？”
“是真的。”何母道，“她说就是去晋市的时候发现的。之前，美丽不是说过了吗？说晓雅要把报纸带过去， 让更多人知道那一则寻人启事。晓雅还是挺认真的。”
“认真？”何父皱眉， “让她去学习物理， 她不肯去， 让她学习航空技术，她也不愿意。她就知道拿着笔杆子去写几篇文章。”
“树人文学奖， 很厉害的， 晓雅还是可以的。”何母道。
“文章也就是那样， 别人看看， 也就那样了。”何父还是觉得女儿更应该去学习那些高科技。
可惜何晓雅就是不肯去学习，何父觉得女儿学医都好过学文。小女儿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就应该当好螺丝钉。
“你别在晓雅的面前这么说。”何母道， “你要是说了， 晓雅又该不高兴。”
“她还不高兴？当初， 她自己改志愿的时候都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何父道。
“女儿是觉得物理、数学这些太难了。”何母解释。
“真要是难， 她又怎么考那么高的分数？”何父还是觉得那些内容对女儿而言不是特别艰难的内容，分明就是女儿自己不肯努力， 女儿就是想学习简单一些的内容， “她就是想要偷懒。”
“她是女孩子，学习简单一点的东西也好。”何母道。
“学习简单的东西没有用， 你也不学难的，我也不学习， 这个国家何时会进步？”何父道，“好在她不学， 还有别人去学。”
何父又想着自己的大儿子是做什么的，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的话。儿子做什么都好，他们当父母的没有待在大儿子的身边，也没有教导大儿子，他们没有资格去说儿子要学习什么。
“那人真要是我们的儿子，你少说这些话。”何母道。
“不说。”何父道，“我们都没有教导他，他又哪里会这些。那户人家有让他读书，那就已经很不错。能活下来，那就是最大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何父和何母就去安排实验室的事情，他们两个人得去晋市看看。他们还是得去找儿子的，他们对不起儿子。
而吕萍也去了她大嫂的老家，大嫂的老家跟江大海的老家，其实就是隔着一个村子。
吕萍之前把户口迁到城里了，她躲到乡下，乡下的村子，有的房屋离得比较远，前后隔着好几十米呢。吕萍就是寻找一处离大家比较远一些的房屋，她到时候就待在里面不出来，就让她嫂子给她送吃的。
这个大嫂，就是江大海的大嫂。而不是吕萍自己的亲大哥的妻子，她是一个女孩，她娘家的人之前还想着要卖掉常席一，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照顾吕萍。
吕萍手里还有一些钱，她也能让江大嫂买些东西。
江大嫂过来了，这一处的房屋破旧是破旧一点，但好歹能遮风避雨。
“你就先住在这边。”江大嫂不是很想管这一件事情，但她又不能不管。他们以前拿了江大海那么多钱，江大海以后还是待在城里，他们要是想江大海给他们钱，他们还是得顾着吕萍一点，“我们过两三天就过来一趟，我娘家人也会过来给你送点菜。”
江大嫂都已经跟娘家人说好了，也不是要娘家人送，就当是吕萍买的。
“你也别随便露头，不要去外面走动。”江大嫂道，“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就行。”
江大嫂就怕这边的计划生育办的人来抓吕萍，吕萍的户口迁走了，只要吕萍低调一点，别人也不去说。村子里很多妇女都是这样到处躲的，她们第一个生了女儿，就是要再生一个儿子，有的生了两个三个女儿，她们也是到处躲。
在乡下人的眼里，没有儿子，那就等于没有人养老送终，这是大事情。
没有儿子，谁去种地啊，还有山上的毛竹，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男人去做的。女人的力气没有那么大，做的也少。
“嗯，我知道。”吕萍道，“我躲着一点，不出去。这房屋不会垮塌吧？”
“没有那么容易垮塌的。”江大嫂道，“我们这里又不是北方，冬天也不下雪的，顶多就是下冰雹。没有那么重的雪，塌不了。回头，我让人过来修修，你就放心吧。这个地方离村子也有一段距离，那些人也不会跑过来玩，这里还靠山，你不用担心被他们发现。”
山上也没有那么多野猪，老虎之类的就更没了。
那些凶猛的野兽基本都已经被打掉，大型野兽基本就是野猪，而野猪现在基本都不往村子里跑。野猪都是往田地里跑，田地里的庄稼多，那些东西才好吃呢。
“你们搁两三天就得来啊。”吕萍强调，“米面都得多买一点。”
“行。”江大嫂道。
江母嘴巴上说要早点回老家，实际上，她没有这么快回，她就是准备等着江大海拿了工厂的补偿，她再拿着那些钱回去。
吕萍在镇子上给江大海打电话了，让江大海不能把钱交给江母，说要让江大海自己拿着钱。吕萍就是担心钱落到江母的手里，那些钱就倒不了自己的手里，她还让江大海去干洗店拿她的工资。
江大海觉得吕萍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们手里就那么一点钱了，外面还欠了钱，为了吕萍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得多注意一点，他不能把钱都给江母。
当江大海从工厂回来，他就把钱收起来。江母问他，他都没有拿出来。
“不是说去拿补偿款了吗？”江母道，“你把钱给我，我去给你照顾媳妇啊。给她买鸡吃，买鸡蛋吃，这都是要钱的。”
“吕萍带钱回去了。”江大海道，“我还没有出工厂的时候，就已经把钱还给工友了。之前，从他们手里借钱的，现在没有在一起工作，也得把钱还给他们。”
“……”江母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没有怀疑江大海撒谎，她这个儿子在她面前一向比较老实。
何晓雅在酒店房间里磨蹭了才爬起来，谭彦之都敲门了，她再不醒来，那就太不应该。
谭彦之给何晓雅带来一些吃的，“先随便吃一点，一会儿，我们再出去吃。”
“好。”何晓雅道，“今天去哪里玩？”
“去古巷。”谭彦之道，“怎么样？”
“可以。”何晓雅道。
“云总说带着我们去逛逛。”谭彦之道，“我就跟他说上午没有办法，下午和傍晚倒是可以，所以……”
“他也要一起去啊。”何晓雅惊讶。
“对。”谭彦之道，“他说他这一次也是负责招待嘉宾的。”
“行吧。”何晓雅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都有些怕见到他。”
“因为他像爸？”谭彦之挑眉。
“不是啊。”何晓雅道，“我是担心爸妈没有这么快来，怕空欢喜。”
“就算不是，也没有关系。”谭彦之道，“我们本身就是过来游玩，还有就是参加文学奖的，我们跟他都没有损失。你想啊，确定一个不是，这不是也挺好的吗？”
“你当这是在大海里排除贝壳吗？”何晓雅斜眼看向谭彦之，还确定一个不是呢。
这世上同龄人太多，排除一个还有很多个。国内这么大，他们真不确定那个人在哪里。
等到下午一点左右，何晓雅和谭彦之就下楼，云言煜已经等在那边。
“走，我们上车。”云言煜道。
傍晚，江母还去找何美丽，她想找何美丽借钱，说是要回去乡下了。
“没钱。”何美丽直接道，她都懒得跟江母说别的话。
“……”江母以为何美丽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话，谁能想到何美丽就是两个字，何美丽就走了，“小良，小良。”
江母还想要见一下江梓良，她要等一等。
客厅里，江梓良听到江母的声音，他看向何美丽，何美丽道，“去吧。”
江梓良出来了，他要看看江母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
“有事情吗？”江梓良隔着铁门看着江母。
“打开门啊。”江母道。
“不开。”江梓良摇头，“这样也能说话。”
“你又要当哥哥了。”江母左右看看，“之前，你从你爸那边要来的钱，还在吗？借奶奶一点，奶奶回去给你带弟弟妹妹的。”
“没有。”江梓良道，“那是我爸给我的抚养费，他要是养不起孩子，那就别生了啊。他要生，又说养不起，这是想要我这个最大的儿子养着他的儿子女儿吗？我都还没有成年呢，就要来欺负我吗？”
“你妈妈这么有钱……”
“我妈是我妈的，我妈生了我，她拿钱养我。我爸让我妈生的我，他就不要给钱养我吗？”江梓良道，“他是不是想要我跟哪吒一样割肉剔骨啊。”
“你这孩子……”
“没事，我就回去做作业。”江梓良道，“我可不想跟我爸那样，明明能去读书，却不去读。”
江母看着江梓良进屋的身影，脸色十分难看。
这时候，云言煜带着何晓雅和谭彦之在一家饭店吃饭。
“今天，杜编辑还打电话过来了，确定我们是否接到阿雅了。”云言煜笑着道，“她还说晚点要打电话给你，要确定你是来了。”
“真的是……”何晓雅感觉杜编辑真的是怕她没来，“来了，来了，你们跟她说我来了。”
谭彦之笑了，何晓雅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来了，我也没有半中间跑了。”何晓雅道。
“是，你来了，没跑。”谭彦之点点头。
“来尝尝，这边的特色菜。”云言煜道。
晚上，何晓雅回到房间，她还真就接到了杜编辑的电话。
“亲爱的，在的，我在的。”何晓雅都要化身淘宝客服了，“来了，就住在酒店里，组委会安排特别好。真的，还有人带着游玩，特别好。”
何晓雅都要怀疑云言煜是不是杜编辑派来的，不过她知道不是。
“在就好，别半中间跑了。”杜编辑道，“我们过几天就过去。”
“行，等你们。”何晓雅道。
“要是我到时候没有看到你，我就去你的学校。”杜编辑道，“也不去你家了。”
何晓雅浑身一激灵，别，别，她不想社死。
“一定等你们。”何晓雅严肃地道，“不跑，不放你们鸽子。”
等江母回去老家的时候，江大海就是塞给她十块钱，这比江母所想的要少很多。江大海亲自送江母去火车站，让江母带着女孩回去，说是等吕萍生了孩子，他就去接他们回来。
“记得让芷蔓给你介绍工作。”江母道。
“知道，知道。”江大海敷衍地道。
“要不是家里有事情，我也不想这个时候走。”江母很会挑时间，她这个时候走，还能让江大海感激她。要是她再晚点走，江大海就该嫌弃她了。
时间又过去两天，何晓雅和谭彦之一起吃饭。何晓雅这两天都不好意思去见云言煜，也不想云言煜带着她出去游玩，她担心自己的父母又为了研究而不来。
何晓雅被父母放了很多次鸽子了，即便她觉得父母不可能放云言煜鸽子，但是呢，她还是觉得有些怕。
云言煜也察觉到了何晓雅不想他陪着出去，他就没有过来再找何晓雅。何晓雅的未婚夫在，人家未婚夫妻一起出去游玩，这样也比较好。他过去，那就是一个巨亮的电灯泡。
“他们坐上火车了吧。”何晓雅咬着筷子。
“是。”谭彦之给何晓雅夹菜，“不用担心，我们明天下午去接他们就行了。”
“这火车的速度还真慢。”何晓雅道。
“小心他们说你为什么不学着去造火车，你去学，让火车快一点，他们就能早点到。”谭彦之开玩笑道。
“还真有可能。”何晓雅点点头，“你才见过我爸妈几次啊，就知道说这些。”
“你说过。”谭彦之有认真记下何晓雅说的话，关于岳父岳母的那些事情，他不能忘记，免得到时候面对岳父岳母的时候出差错。
“希望他们能快点过来。”何晓雅道，“早点到。”
“那一趟火车就是这个速度，他们不可能一下子飞过来。”谭彦之道，“稍微等一等就行了。明天就到了，不算晚了。”
“是算挺早的。”何晓雅感慨，“我这可是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要是云总不是大哥，我一定要被爸妈数落一顿。”
“要是有下一次呢？”谭彦之问。
“应该没有下一次，真要是有下一次，我也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爸妈。”何晓雅道，“找哥哥的事情，是大事情。要是他们自己都不放在心里，我们这些人再努力找人也没有用。”
“你就是喜欢嘴巴上说说。”谭彦之道。
“当然要嘴巴上说说，要是不说出来，那多憋屈啊。”何晓雅撇撇嘴，“他们可以放我鸽子，但他们不能放哥哥鸽子啊。当初，就是他们太晚去接哥哥，这才导致人家逃亡的时候带着哥哥。”
人家逃亡也可以不带着哥哥的，那样的话，何晓雅的哥哥就真活不下来了。
何晓雅觉得还是自己父母做得不对，不能怪人家，父母就该多付出一些时间去找哥哥。
“我有时候很不明白他们。”何晓雅道，“他们说要找哥哥，可是他们总是做实验，都没有到处找。”
“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希望渺茫。”谭彦之道，“他们就想着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
“对于哥哥，他们就不是好父母。”何晓雅道，“他们每年抽出一个月，哪怕是半个月的时间去找哥哥，那也可以啊。可是他们没有，他们就是知道他们的实验。”
“可能是因为他们最开始去找过了，没有找到，也就不再浪费时间。”谭彦之道。
“也许。”何晓雅道，“自打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在找哥哥。但是呢，也没有见他们跑很多地方。等我上初中，到姐姐这边住的时候，他们回家的次数更少，他们不是在做实验的路上就是在做实验。”
何晓雅也是有些委屈的，父母没有在身边，周围也有人说她是寄人篱下。何美丽那个时候就想着江芷蔓，何晓雅难免就要妥协。
在何父和何母没有真正到达晋市的时候，何晓雅都不好意思跟云言煜约定时间见面，她更不可能让云言煜去火车站。
新的一天开始，何晓雅早早就醒来，她睡不着，她是真的怕父母坐火车坐到一半，他们又想到了某一个点，他们就又要回去做实验。
当谭彦之看到何晓雅下楼吃早餐的时候，他还很震惊。
“今天起得这么早？”谭彦之问。
“昨晚就没怎么睡。”何晓雅道，“我爸妈他们不是今天来吗？也不知道火车会不会早点到，不过应该不会，火车基本都是晚点的。”
“是下午四点多到的。”谭彦之道，“等一会儿还能去休息，等三点左右，我们再过去。”
“阿雅。”云言煜来吃早餐的时候，正好就见到了何晓雅，他难得见到她这么早起来，于是他就带着餐盘过来，“吃得还好吗？”
“可以，还好。”何晓雅连忙道，她好想说自己吃完了，但是不能。
火车上，何父和何母原本拿着书在看，可他们看不进去，心里都在想着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找了儿子那么多年，这一次真能找到吗？
第104章 相认
“看不下去， 就别看了。”何母道。
两人坐在一起，他们不时看看外面的风景，就是想着这火车什么时候能到。他们都想这火车长了翅膀，希望火车能快点到达目的地。
“晓雅研究火车也是不错的。”何父道， “可惜她没有去。”
“有其他人研究。”何母道， “你就别想着晓雅做这个如何， 做那个如何了。”
“要是她真能找到她哥哥， 我就不说了。”何父道。
“那可不一定，你这个脾气……怕是控制不住。”何母道， “就算我们当初把晓雅带在身边， 晓雅也不一定就喜欢我们说的那些。”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何父道， “她的脑子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就是可惜了。”
“她的作品能入选这个树人文学奖，不错了。”何母道， “你到了那边， 就别瞎说。你那么说， 别人还以为你在炫耀。”
何晓雅和谭彦之两个人倒是没有早早到火车站， 也不是在酒店一直等， 而是去逛逛街。这是谭彦之提议的，他觉得岳父岳母没有那么关心何晓雅， 那么自己这个做未婚夫的就得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未婚妻。
两个人进了服装店， 在那边试衣服。
“好看吗？”何晓雅试了一身衣服走出来。
“天气越来越凉，还是买中袖和长袖的。”谭彦之道， “过膝的裙子或者裤子比较好。”
谭彦之就是觉得露的多一点，V字领， 不是未婚妻不能穿，而是这个时候不好穿。再等一阵子， 就得穿长袖长裤了。等到明年，何晓雅再买新衣服就成了，哪里要这一种的裙子。
现在有的衣服真的是越来越不一样，都喜欢露多一点。
谭彦之陪着何晓雅买衣服的时候都看出来了，不过何晓雅一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衣服。可能是因为她还是学生，哪里好总穿那样的衣服在校园闲逛。
“确实哦。”何晓雅点头，她去换身衣服。
旁边还有男的在等女朋友的，那男的就问谭彦之，“你都陪着你女朋友多久了？她们女的真的很会逛街。”
“是我未婚妻，偶尔逛街一下还是要的。”谭彦之从来不觉得何晓雅特别会逛街，逛街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何晓雅就要在那边说脚疼了。
“是怕你未婚妻知道，不敢说？”那男的道。
“……”谭彦之没有说话。
“你说啊。”那男的道。
“你让谁说？”那男的被他的女朋友给揪住耳朵，他也就不继续问谭彦之话了，而是道，“是他怕未婚妻，他……”
“人家好歹还知道怕，你呢？”那男的女朋友道，“你就知道说！”
当何晓雅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谭彦之看向旁边，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男的被女的揪着耳朵。
“他们这是……”
“那男的问我陪女朋友多久了，说你们女的很会逛街。”谭彦之如实回答。
“你是怎么说的？”何晓雅问。
“我说你的未婚妻，逛街还是要逛的。”谭彦之笑着道，“是我拉着你来逛街的啊。”
“有的人不是怕逛街的时间长，是怕逛街花费的钱多。”何晓雅道。
“这人就得努力赚钱了，连女朋友都养不起，这也不能怪别人。”谭彦之道，“要不要去看看别的店铺？”
“不去了，现在也有一点多了。”何晓雅道，“去吃点甜品，甜甜的，心情也好。”
“也好。”谭彦之点头。
两个人随即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何晓雅点了一大碗的芋圆红豆烧仙草，而谭彦之也要了一份一样的。
“其实我爸妈这样的人真的不适合要孩子。”何晓雅道，“他们本身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管着孩子。要是当父母的要考试，他们一定也能考过，因为他们的脑子太好用了。”
人家只要背诵下知识点，分数就很高。而养孩子，更重要的是看平时的表现。
何晓雅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期待父母的爱，父母的爱就像是天边的浮云，她想要抓都抓不到。
“我们以后有时间。”谭彦之道。
“当然得有时间！”何晓雅道，“我可不是我爸妈。”
何晓雅自己体会过的，就不可能让自己的下一辈体会。
差不多到两点半的时候，两个人才去火车站。他们这边距离火车站不是很远，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差不多三点左右。火车要四点多到，还有一些时间，两个人就先找一个地方坐着。
何晓雅中间还上了一次卫生间，她还跟谭彦之道，“早知道就不吃甜品了，水太多。”
最终，两个人在快五点的时候才等到何父、何母。火车晚点不算太严重，何晓雅也没有在火车站出口举着牌子。何晓雅想着要是父母看不到她，那她就不管他们了。
好在父母看到他们了，谭彦之还朝着他们挥手。
“还以为你们不来了。”何晓雅嘀咕。
“你说的那个人呢？”何母问。
“人家当然待在酒店啊，难不成，要他也来接你们啊。”何晓雅道，“都还没有确定的事情，哪里能让他过来。万一你们跟以前那样放我鸽子，我还跟人家傻傻地站在这边等着吗？”
何晓雅不可能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情，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她当然不能浪费别人的时间。她这两天不禁想要是云言煜真的是自己的哥哥，那云言煜也挺惨的，亲生父母就是那样把他放在乡下的。
“晓雅说的对，不能让人在这边等着。”何父道。
“我们先去酒店。”谭彦之开口，“就别在这儿站着。”
“对，对，对，先去酒店。”何母道。
谭彦之打了车，他们很快就到达酒店。何父和何母到酒店后还左右看看，就在看云言煜有没有在。
“先办入住手续。”何晓雅道，“你们不饿吗？都这个点了，你们不饿，我们也饿啊。”
父母就别看了，人家又没有站在这边。
“把东西放下，就先吃饭。”何母道，她想着早点吃饭，早点见到云言煜，“那个人叫云……云言煜，他晚上要吃饭吗？让他跟我们一起吃，我们请客。”
“我去问问啊。”何晓雅道，“爸，妈，你们不打算休息一下，明天再见吗？”
“能早点就早点。”何母道。
“别磨蹭。”何父道，“磨磨蹭蹭的，能干得了什么事情。”
“我去问吧。”谭彦之道，他跟何晓雅对视一眼，让她别心急。
何晓雅带着父母去房间，而谭彦之很快就找来了云言煜。云言煜今天没有重要的事情，他又得知何晓雅的父母今天要来了，于是就特意等着。
何父和何母来了，还要一起吃饭，云言煜当然是愿意的。
一行人就在酒店的餐厅包厢吃饭，何母看着云言煜，她还觉得着孩子确实很像丈夫。
“我记得我们儿子左手臂和右后背上都有一颗痣。”何母道，“这头上是两个旋的。”
何母和丈夫当时着急走，又不能一直留在那边，就是记下孩子身上的特征。
“孩子，你能低低头吗？”何母紧张地道，“能不能让我看看？”
云言煜自然是低头，他也想找到自己的父母。
“是，是有两个旋。”何母道，她又看云言煜的手臂，手臂上的痣也对上了，后背的那颗痣就是脖子下面一点，稍微扒拉一下衣服就能看到，她看向自己的丈夫，“你看看他后背。”
何晓雅默默地坐在旁边，她怀疑父母已经忘记有她这个女儿的存在。
“有，有，有。”何父非常激动，是真的，是真的。
“我小时候穿的衣服在家里。”云言煜道，最先的那对养父母帮他保留的，哪怕是他们在逃亡的时候，他们还是带着那一身小衣服，还有那一块帕子。
于是这三个人又在说小衣服、帕子那些东西，何父忍不住拥抱住云言煜。
“是你，你就是我们的儿子。”何父兴奋地道，他还落泪了。
“儿啊。”何母红着眼睛，她也落泪了，她高兴啊，“我们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当初就是为实验，那些实验不能不做，我们已经落后国外很多年了。当时……当时也不是只有我们把孩子放在乡下，还有很多人很多人都是这样的。”
他们家不是特例，别的科学家还十几年都没有回家看孩子的。
同事就说别人说他回家都是为了生孩子的，生了孩子又不养，说他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个电话回去。打电话要钱，他们宁愿把钱省下来做实验，哪怕是把钱给孩子，那都行。
有的实验组也有相关规定，那就是他们不能多联系家里。有时候，他们打电话给家里，旁边都还得有人盯着，就是怕他们说漏嘴。打电话，也有可能被人定位在哪里，因此，有的人干脆就不打电话。
何父和何母参加的研究是有关于武器方面的，那些数据就更需要保密。他们还不算是特别核心的人，特别核心的人，那是真的没有回家，也没有电话。那些家属只能咬着牙把日子过下去，家属所在地还有人认为他们这些人是不是犯错了，他们是不是被抓起来下农场了，而家属什么都不能说。
这个时候，何父和何母找到了儿子，他们害怕儿子不能理解他们，就特意解释。
何晓雅以前就听过这样的解释，父母是好的科学家，可他们不是好的父母。
云言煜当过兵，他当然知道国内技术落后国外，他也不觉得亲生父母当初做错了，如果牺牲自己一个人，父母能为国家做更多的事情，那他愿意做出牺牲。
“没事的。”云言煜道，“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何晓雅眨眨眼，哥哥不抱怨一下吗？
何晓雅又转头看谭彦之道，“我很小气吗？”
“不小气。”谭彦之回答。
“你瞧瞧他们，多大气啊。”何晓雅道，她就是不能理解的，“我就是多余的。”
何晓雅小时候经常想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呢，特别是当她知道有堕胎这个词语的时候，她还想着亲妈早早流产，那就没有她了。
姐姐不用觉得还养着一个妹妹，父母也不用对她这个小女儿说没有空，何晓雅有一次还问她妈了，她妈就说发现的时候晚了，堕胎伤身体，况且何晓雅的命也是命。父母就生下她了，他们终究还是更宠着姐姐一点的，有了一次养娃的经验，他们就知道怎么不会让娃早夭，甚至还能算是科学不让娃夭折。
“你是我唯一。”谭彦之道。
“这个时候……”何晓雅被谭彦之给逗笑了。
当何父和何母转头，他们就看到了何晓雅在轻轻拍打谭彦之。
何父轻咳一声，“你们两个，正经一点。”
“阿雅很不错。”云言煜觉得何父有点过于严肃了，从他进来之后，父母就是围着自己，何晓雅就是坐在旁边，他们都忽略了何晓雅，“如果不是晓雅，我们也无法团圆。”
那么多东西都对得上，还有相似的长相，云言煜知道何父、何母应该就是他的亲生父母，没跑了。
“何晓雅一过来的时候，还拿报纸给我，说让我弄个寻人启事板块。”云言煜敢说何晓雅可能是这个家里找他找得最为勤奋的人，按照父母说的一些话，他想父母应该主要就是做实验，那些事情就是交给何晓雅。
而何父和何母的大女儿，他们刚刚还说两句大女儿不容易，这说明他们非常疼爱大女儿，何晓雅这个小女儿就是被忽略的存在。
云言煜在看何晓雅写的文章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有经历一些事情，没有相关经历是很难写出那些内容的。
“我们最该感谢的就是晓雅。”云言煜道。
“还是哥哥说的话动听。”何晓雅起身，“爸妈总觉得我麻烦，觉得我不懂事，一点小事情都要打电话跟他们说。”
在父母的眼里，那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一下子就能解决的，很快就能过去，那么何晓雅就能找何美丽，她没有必要找父母。
何美丽又觉得有一个养女在，她得多疼宠养女。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没有发生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都觉得不重要。
“哥哥，你来了，我在这个家就是最底层的。”何晓雅道，“不过没事，我很快就有自己的小家。”
谭彦之握紧何晓雅的手，他没有阻止何晓雅说这些话，甚至还道，“我们年底或者正月办酒席，大哥可以过去。”
“一定要去的。”云言煜道，他看到这一幕，多少能感觉到何晓雅和父母之间的关系有点不大对付。
也对，何晓雅之前打电话给父母，都还要拨打几次才能通，通了之后，父母还觉得她撒谎又挂断电话，她还得继续打过去。
云言煜在想何晓雅以前到底吃过多少苦头，而自己有养父母庇佑，反而过得挺好的。养父母听了那户人家说的话，他们都觉得他父母可能死了，都觉得他应该是烈士之后，他们都对他很好，在他要当兵政审不过关的时候，也是养父母帮着他去处理。
何晓雅虽然在亲生父母身边，但是云言煜却觉得何晓雅可能受到的待遇还没有自己好。
“阿雅很不错，作品还入选了树人文学奖呢。”云言煜笑着道。
“以前，让她去学习理工科，她不愿意，还偷偷改志愿，就是要去学文。”何父瞥了一眼何晓雅，“我们国家又不差她一个人文人，她写的文章……”
“她写的文章很棒啊。”云言煜打断何父的话，他有点听不下去，“阿雅这么年轻，就能入选，很好的。上一届，她本该入选的，别人就是觉得她年纪小又是女的，就压下来了。阿雅非常不容易的。”
云言煜是有做过功课，多多少少了解一下这些入选树人文学奖的作家。他不是评委，也决定不了谁获奖，可他觉得何晓雅这样已经十分了不得，算是他望尘莫及的存在了。
“爸。”云言煜道，“妈，阿雅值得你们为她骄傲的。”
“……”何晓雅没有想到云言煜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云言煜。
她哥真的是一个勇者啊，她哥竟然敢在父母的面前这般为她说话，要知道姐姐都没有这般说过。
何晓雅心想这个哥哥，她是认定了！
“好，骄傲，骄傲。”何母朝着何父示意，让丈夫不要再说何晓雅的不是了，“今天是我们一家团圆……”
“姐姐还没在。”何晓雅道。
“我们几个人一起。”何母道。
“我打电话给姐姐？”何晓雅问。
“你姐姐忙着呢，一个人带孩子，还得管着工厂的事情。”何母说了这话，又感觉不对头，随即道，“就算这些事情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亲人，亲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何晓雅真想翻白眼，瞧瞧，哥哥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的。要是自己，父母就会说：你自己的事情不会自己处理吗？多大的人了，就知道找姐姐。你姐姐就在那边，又不会跑了。
“不着急，最近忙，怕是没空。等过一阵子，再过去。”云言煜道，他不想让何晓雅为难，“我外甥在那边也有生意，本身就是要过去的。”
云言煜特意又强调一遍，他的意思就是没有必要让何美丽过来。
“爸妈是要去做实验吧。”何晓雅道。
“可以等等的。”何母道，“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了，正好，也陪陪晓雅你，省得说我们不关心你。”
“……”何晓雅想要骂人，父母明明就是想要陪着哥哥啊，她转头轻哼了一声。
另一边，何美丽接到朋友的电话，“你那前夫是怎么回事，找工作找到我这儿来了，要用他吗？”
第105章 真相
何美丽认识的人， 知道江大海是她前夫的人也多。认识的人大可以不用江大海，可人家还是打电话来了，这说明这个人就是想让她知道，甚至还想卖她一个人情。
“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跟他没有关系了。”何美丽道， 不管这个人有没有用江大海， 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自己不算欠那个人人情。
说完这话之后，何美丽跟对方寒暄几句， 她就挂断电话了。
何美丽想江大海那个人一定不会想着靠女人的， 至于江大海去找工作找到何美丽认识的人， 这也挺正常的。这个城市说大不大， 说小不小的，就这么一个圈子， 江大海确实可能遇见他们共同的熟人。
那个人最后还说那他自己看着办， 他觉得江大海做事还是可以的。虽然就是做保安， 不需要太多的技术， 但是江大海本身就在传达室工作多年， 让江大海做这个活还是可以的。
主要还有别人找他，说让江大海在他那边工作。
江大海的老领导知道他没有下岗了， 江大海又找上他， 他哪里能装作不知道呢。江大海的妻子违反计划生育，老领导知道这些人都想着要生儿子， 老领导就不去多说，只是江大海这样的情况不适合去国企， 老领导就托人，让江大海去私企工作。
这不， 老领导的话很管用，江大海找到了工作。
江大海也是无奈，妻子回老家生孩子，他还欠了别人的钱，实在是没有法子，这才去找老领导的。江大海跟何美丽在一起的时候，他赚的工资交给何美丽一部分，他自己留一部分，他根本不用操心那些事情，家里也没有欠钱。
当江大海和吕萍在一起之后，江大海还在那边充当冤大头，欠的钱是越来越多。
家里没有人做饭，江大海就自己糊弄两口。
江大海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想着他一个人也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可是他妻子他们到时候还要回来的，到时候要是再去租房子，不一定就能租到这么合适的房子。
当江芷蔓来的时候，江大海正在吃面。
“芷蔓？”江大海开门见到江芷蔓，还道，“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给你煮面。”
“不用，吃过了。”江芷蔓道，“我就是过来看看。”
江芷蔓白天跟着经理去向柏轩的公司，她确实见到了向柏轩，可是向柏轩没有开口跟她说话。向柏轩就是忙着电焊，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让江芷蔓很心酸。
要不是有人介绍向柏轩，估计向柏轩还不跟他们打招呼。
向柏轩年纪不算大，但是他早已经出师，电焊的技术还十分不错，厂里的人都没少夸赞向柏轩的。
当向柏轩跟江芷蔓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向柏轩也没有多说话。
“工作上遇见难事了？”江大海问。
“不是。”江芷蔓轻轻摇摇头，“爸，你找到工作了吗？”
“找到了，你不用担心。”江大海哪里可能一直让江芷蔓给他找工作，江芷蔓本身就是一个才毕业没有多久的人。
“阿姨和奶奶他们呢？”江芷蔓左右看，都没有看到人，“还有妹妹。”
“他们都回老家了。”江大海道，“你阿姨得躲着，不躲着，孩子就没了。有的人怀孕七个多月八个月，都还被抓去打胎的。你阿姨的孩子月份小，得多躲几个月。等孩子生出来了，有五六个月多，这才好回来。”
“孩子还得五六个月大？”江芷蔓问。
“对，差不多这样，至少也得是两三个月大的。”江大海道，“你就不用担心这些问题，你阿姨他们自己会解决。”
江芷蔓才不担心吕萍的事情，她就是想江大海干嘛非得生这么多个孩子。
这一阵子，江大海除了租房，就没有再给江芷蔓钱。江芷蔓花她自己的工资都觉得不够花的，她想江大海一个人工作要养那么多个人，那就更不容易。
“就是她们都回去了，这边有点冷清。”江大海道，“她们回去，可能差不多要一年的时间。这一段时间，空着一个房间，也不好租出去。”
“常席一呢？”江芷蔓问。
“他住学校。”江大海回答，“我自己待在家里，有时候都没开火做饭。他在学校有吃有住好。”
常席一又不是江大海的亲生儿子，江大海才不想管那么多事情呢。
“你呢，是不是见到向柏轩了？”江大海问，“他也见到你了？”
“爸，您怎么知道？”江芷蔓疑惑。
“一看你表情就知道了。”江大海道，“感情的事情得慢慢来，你们这一辈跟我们上一辈不一样。我们上一辈相亲几天就能去领证结婚的，你们呢，讲究的是细水长流。你都回来了，向柏轩也是单身，你们迟早能在一起。”
当何晓雅等人吃完饭之后，何母还想拦着云言煜说话。
“不如，你们去房间慢慢说？”何晓雅道，“不然的话，你们在这边说，我们先撤。”
何晓雅不想一直听着父母问云言煜的话，她感觉自己就是摆设，就是一个花瓶。不对，花瓶至少还有点作用，而她纯属于多余的那个。何晓雅就想着早点滚蛋，早点回去房间休息，就不用听父母说那些关心哥哥的话。
太假了，真真的是太假了！
何晓雅就觉得父母根本就没有那么关心哥哥，父母都没有抽出多一些时间去找哥哥。这个时候，哥哥找到了，父母就开始说过去的那些事情。
“你这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何母道，“多坐一会儿，就觉得烫屁股啊。”
“你们聊，我们干看着，倒不如让我们回去房间看看书，都好过待在这里。”何晓雅道。
“你自己不说话，能怪谁？”何父道。
“……”何晓雅无语，“你们都没有给我机会啊。”
“你哥哥在这儿呢。”何母朝着何晓雅挤挤眉眼，让小女儿别这么没有礼貌，让小女儿表现好一点。
“知道啊，就是知道他在这里，才让你们好好聊。”何晓雅道，“现在都要九点了啊。我们从六点左右坐到现在，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何晓雅真心觉得这个时间很长了，她非常讨厌吃饭吃几个小时的。明明半个小时就能解决的，非得拖，他们坐在酒店房间聊天不好吗？
酒店的房间相当不错的，还有沙发，他们还能买点水果，也好过一直面对这些残羹剩饭。反正他们都没有再继续吃东西了，为何还要待在这里呢。
“是很晚了。”云言煜道，他刚刚都没有感觉到这一点，时间过得有些匆忙，“这样吧，我们都先回去。等明天，我们再聊。”
云言煜看向何晓雅，“阿雅也累了，女孩子得早点睡，别太晚睡了，伤身。”
“不用管她。”何母道，“她就是这个性子，听你大妹妹说，她晚上还很晚睡觉的。九点，对她而言，还早着呢。”
“您真的是该关注的不关注，不该关注的多关注。”何晓雅看向谭彦之，“我们走，让他们慢慢聊。”
何晓雅和谭彦之先行离开包厢，谭彦之走的时候还说一句，“我去送晓雅。”
实际上，何晓雅从包间出来，她就道，“去门口吹吹风。”
“行。”谭彦之没有意见，“要不要给你带一件衣服？”
“不用，这天气又不冷，没有那么容易着凉的。”何晓雅道，“在里面待那么久，我都要觉得我要霉变了。”
云言煜跟何父、何母晚一些时候出来，云言煜的意思是大家都去休息，何父、何母当然也不好意思说再聊聊。他们各自散开，各自去酒店房间。
何母想着去找一下何晓雅，可她去何晓雅的房间敲门的时候，没有人应声。
“没在吗？”何母疑惑。
“估计是跑出去了。”何父道，“刚刚还说很晚了，现在就这样。”
“可能是她看我们一直跟她哥哥说话，没有跟她说话，她心里不大舒服。”何母道。
“她都多大了。”何父道，“她哥哥才刚刚被找到。”
“一会儿见到晓雅，别说这些话。”何母道，“到底是她帮着我们找到儿子的。”
“那也是她哥哥。”何父道，“她也该找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也会不高兴。”何母道，“她小时候就觉得我们疼她姐姐，不疼她。现在呢，估计又要觉得我们疼她哥哥不疼她。你少说两句，她也能开心点。”
“美丽的性子比晓雅的好。”何父道。
“先回屋。”何母道。
等何父、何母走后，何晓雅和谭彦之才从楼梯口走出来。
何晓雅听到了她父母说的话，她爸妈本来就是偏心眼啊，还怪她说啊。要不是因为他们是她父母，她早就站在桌子上在那边高声说他们的不是了，可她知道自己不会，她不想社死。
等到以后自己再成名一点，有更多人知道自己，他们要是知道她在那边大吵大闹说父母不疼她，啧啧，真不好听。要是她是五六岁，哪怕是十岁，她都可以闹一闹，她现在这个岁数就不好闹了。
何晓雅已经到了不需要父母喜欢的年纪，父母不喜欢她，不疼她，她还能拥有自己的小家。
“是不是对他们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何晓雅挑眉。
“确实……”谭彦之听到未来岳父岳母说的那些话，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向何晓雅，“你刚刚还拉着我，不让我过去。”
“有其他的作家来这边了啊。”何晓雅道，“还有出版社的编辑之类的，我们要是在房间门口说那些话，闹起来，让别人听到了……我也不是怕就此不能得奖，而是没有意思，特别没有意思。”
何晓雅又不傻，正如父母所说，她都多大了啊。
“没必要让其他人看笑话。”何晓雅道，“去闹，爸妈只会说我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你也别去，我都在底层了，你在他们眼里，顶多就是地位比我高那么一丢丢。”
谭彦之看着何晓雅的比划，他道，“不该是你的地位比我高吗？”
“相信我，他们绝对会更看重女婿的。”何晓雅道，“当初，江大海还是我姐夫的时候，我爸妈对他就是很好。我得靠边站，我姐也得稍微靠边站那么一点点，他们就觉得他们对女婿好了，女婿就会对他们的女儿好。”
“没有必要的。”谭彦之道，“真要想对你好的人，根本就不需要岳父岳母对我们多好。”
“他们不那么认为的。”何晓雅轻轻地推推谭彦之，“走，回去休息。趁着他们走了，赶紧回去。”
何晓雅可不想大半夜的跟父母谈心，父母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要让她体谅他们。这一次，他们还会说哥哥在外面受了很多苦，让她不能那样。
“明天也不用太早起来，不用管他们。”何晓雅道，她爸妈说不管她，那她也没有必要去管他们。
“别管。”谭彦之点头，“不用管，去睡吧。”
谭彦之送何晓雅把门口，他看到何晓雅进去之后，这才离开。谭彦之转头就看到了云言煜，云言煜还没有睡觉。
“可以谈谈吗？”云言煜问。
云言煜不想这个时候跟亲生父母多谈谈，也没有想着跟何晓雅谈，而是跟谭彦之谈。
“可以。”谭彦之点头。
云言煜去了谭彦之的房间，他今天接触到亲生父母，他能感觉到其中的异常。
“阿雅以前经常被父母忽略吗？”云言煜问。
“是。”谭彦之道，“她初中的时候就去她姐姐那边，而她姐姐嫁的是一个军人，那个军人还领养了死去的战友的孩子。”
“战友的孩子？”云言煜怎么感觉这事情有点熟悉。
“对。”谭彦之道。
“她姐姐是不是叫何美丽？”云言煜刚刚听亲生父母说你大妹妹，父母对何晓雅也是说你姐姐，他们没有说名字，云言煜就没有多问。
“是。”谭彦之疑惑，“大哥知道？”
“知道，江芷蔓的生父战死。”云言煜道，“我跟他们也有联系。”
“……”谭彦之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兜兜转转，还能绕到这上面。
“有话就说，不用担心我觉得不好。”云言煜道，“以前，我也没有见到全貌。”
“晓雅就是比江芷蔓大几个月。”谭彦之道，“她姐姐就是要她让着小她几个月的外甥女，爸妈寄给晓雅的东西，她姐姐也会把那些东西给江芷蔓。而江芷蔓就是拿着，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只会觉得她自己寄人篱下，晓雅拥有很多，而她江芷蔓拥有的太少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云言煜看出了谭彦之的愤怒。
“就是我跟晓雅相亲，晓雅的姐姐也是想让江芷蔓来，用晓雅的资料来糊弄人。”谭彦之道。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云言煜不是很明白。
“江芷蔓有心上人，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她不愿意相亲，她就去找媒人，还把晓雅的照片给媒人。”谭彦之道，“要不是这样，估计我还不是跟晓雅相亲。要是我跟江芷蔓相亲了，也许晓雅就觉得她跟外甥女相亲同一个男的不好，她就不搭理我了。”
谭彦之认为何晓雅真的很有可能那么想，“毕竟这天底下又不只有我一个男的。晓雅不喜欢去跟他们争，但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也有脾气的。大哥，如果你向着江芷蔓，也觉得爸妈做的对，我希望你还是在晓雅的面前少说几句。”
“爸妈确实不是好父母。”云言煜道，“江芷蔓……她……她真是那样的？”
云言煜觉得一言难尽啊，他之前听过自己的外甥说过关于江芷蔓的一些话，这让他不禁想自己曾经就见过江芷蔓几次，他就先入为主，以为那个怯弱的小女孩会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她说要出国留学，就得出国留学。大姐的钱就是被江大海偷给她留学的。”谭彦之道，“后来，大姐还能买工厂，还是晓雅拿了稿费入股的。”
“我知道了。”云言煜心想自己得重新评估江芷蔓，好在江芷蔓已经长大了，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帮衬江芷蔓。可如果江芷蔓利用别人对她的同情，而让其他人过得更加不好，这样的江芷蔓分明就是长歪了。
当初，云言煜就觉得江芷蔓突然要出国留学很奇怪，却又不好多问，怕多问了就伤江芷蔓的自尊。
“晓雅的脾气尖锐一点，那也是因为她得自己保护好自己。”谭彦之道，“姐姐和父母只会让她忍让，多忍让一点，就没有那么多矛盾，就能少一些事情，他们就不用带着晓雅去别家道歉。别看晓雅现在跟那些伙伴关系好，那也是她付出了很多努力，别人保护不了她，她就靠她自己。”
“能看得出来。”云言煜道，“她以前一定是受了很多苦。”
云言煜知道江芷蔓基本算是众星拱月了，很多人都在帮衬江芷蔓。云言煜曾经多少听说过江芷蔓的家里还有一个小姨，那些人说的是那个小姨会欺负江芷蔓，而现在，云言煜听到的却完全不一样。
“这些话都是我说出来的，等你去了那边，你自己就能知道。”谭彦之道，“不过时间过去那么久，晓雅过得好，江芷蔓好像不是特别好，估计很多人都是同情她的。都说晓雅有一条顺路，而江芷蔓走的路不够平坦。”
夜里，江芷蔓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她没有开灯，没有看见地上的障碍物，一不小心扭伤了脚。
第106章 维护
江芷蔓扭伤了脚， 她惨叫一声，桑思语连忙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你放东西没有放好， 我都扭伤了脚。”江芷蔓指责桑思语。
“哎呀， 没注意， 你没开灯吗？”桑思语问， “我在家里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我爸妈也没有摔倒啊。你不开灯， 省那么一点电费做什么啊。”
桑思语真不觉得自己那么放东西有什么不对的， “你小心一点啊， 下一次， 一定得记得开灯啊。”
江芷蔓想要骂人，可是对上桑思语纯洁无辜的眼神， 这还让她怎么骂啊。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拖把可以放在卫生间的角落， 而不是放在卫生间的门口。”江芷蔓道。
“门口和里面不都差不多吗？”桑思语道， “我们还得在里面上厕所， 得洗澡， 这拖把放在里面也不卫生啊。”
“可是这拖把就是用来拖地的啊。”江芷蔓道。
“拖把也会滋生细菌的。”桑思语道，“有时候拖地， 也不是得用湿哒哒的拖把的。你记着拖把放在那边， 你就会被绊倒啦。还有，灯， 一定要开灯。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到了晚上， 该开灯的时候就得开灯。芷蔓，你不会想着省钱给你的心上人买衣服吧？”
“没有的事情， 你别乱说。”江芷蔓有些娇羞，她确实想给向柏轩买一点东西。
没有了江大海的支援，也没有她生父那些战友的补贴，江芷蔓给向柏轩买东西，那她就真的得靠她自己了。她得多攒一点钱，这才好买东西，买太便宜的东西也不合适。
在云言煜跟谭彦之聊过之后，云言煜回到房间，他又给简杨打电话。简杨还待在家里，正好就接了电话。
“我想问问江芷蔓的事情。”云言煜道，“你知道她的养母，她的小姨，这些人吗？”
“她养母是知道一点，小姨就不清楚了。”简杨道，“她养母现在开一个工厂，我跟他们工厂签了合同，对外贸易嘛，他们工厂的产品不错。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前些日子，我去谈合作的时候，江芷蔓和她的朋友高高在上的，一副施舍的模样，要让她养母跟她的公司合作。不对，不是养母了，她们解除领养关系了。”
“还有这事？”云言煜还真不知道。
“有的，就是没有跟舅舅你说。这不是想舅舅你不打算帮着她了么，我就不说了，总是说她的事情，就跟告状一样，多不好意思呢。”简杨道，“舅舅，你怎么突然问这一件事情。”
“她原本的养母是我的亲妹妹，大妹妹，小姨，就是我的小妹妹。”云言煜道。
“舅舅，你们一家子是什么冤大头啊。”简杨都震惊了，“你们都这么帮着江芷蔓，江芷蔓回头还咬你们一口。舅舅，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云言煜心情很糟糕，不是一点点糟糕，如果他早早跟亲生父母相认，他知道两个妹妹的遭遇，特别是小妹妹的遭遇，他一定不会那么帮着江芷蔓的。
“我过去的时候还稍微打听了一点。”简杨道，“舅舅，你大妹妹真特么的是一个人才。”
“好好说。”云言煜道。
“她管理工厂管理得确实不错，但是她确实对她儿子对她妹妹都不是很好。”简杨道，“当时嘛，我就想着要合作，就多调查一点事情，省得后面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家的关系还挺简单的，很容易就调查出来的。别人是要她妹妹相亲，她让她养女去相亲。”
简杨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是在他知道江芷蔓是何美丽的养女之后，他才让人多调查的。简杨得知何美丽的所作所为之后，他觉得自己就没有必要去说自己的舅舅了。
自己的舅舅是没有见过江芷蔓几次，而何美丽养着江芷蔓那么多年，何美丽对江芷蔓还是非常宽容的。
“还有哦，有一次江芷蔓跟人打架，那位小姨去帮她。结果呢，是小姨去给人道歉，小姨被养母压着去的。”简杨道，“舅舅，你过去，不会也变成欺压妹妹的恶毒哥哥吧？”
“不会。”云言煜就是挺难过的，“就是想连你都知道这么多……”
“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啊。”简杨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别人都会说的。舅舅，说真的，你真不应该那么帮着江芷蔓，江芷蔓有那么多人帮助她，哪里还需要你的帮助啊。不对，她需要你的钱。”
“别开玩笑了。”云言煜揉揉眉头，要是让小妹知道他也那么帮着江芷蔓，小妹会不会觉得全家人都对她不好呢。
云言煜是真的非常欣赏阿雅的才华，当他得知阿雅是他的亲妹妹之后，当他得知这些事情，他就觉得非常心疼。
如果没有简杨的话，云言煜听到谭彦之说的话，他或许还会抱有怀疑。可是简杨早就跟他说过江芷蔓的不是了，再联系谭彦之说的话，云言煜可以想象出何晓雅在那个家过得有多压抑。
明明何晓雅跟何美丽有血缘关系，明明那个房子是父母送给姐姐的，何晓雅在那边就应该过得轻松一点才对。结果何晓雅处处被压迫，云言煜真难想象出那个情景。
云言煜见阿雅柔柔弱弱的，她看上去就不是一个很会打架的人，而谭彦之却说她小时候打过架。谭彦之没有亲眼看到，他就是听何晓雅的朋友们说的那些话。
光光是听说，这就已经让人的心情很沉重。
何晓雅长得漂亮，成绩又好，多么好的一个姑娘啊。别人怎么忍心去欺负她呢？
“舅舅，女人的嫉妒心，你不了解。”简杨道，“江芷蔓和她的小姨就差几个月，这中间的猫腻，啧啧……”
江芷蔓长得没有何晓雅好看，而很多事情里面，江芷蔓都是全身而退的。简杨就是听别人说了几件事情，他就觉得江芷蔓特别可怕，好在自己不用继续跟江芷蔓接触。
简杨在国外的时候就特别讨厌江芷蔓，江芷蔓总是会表现出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模样。她受委屈了，别人就没有受委屈吗？
“你还知道多少？”云言煜问，“既然你查过，你就多说一点。”
“这么晚了，还说？不等明天吗？”简杨问。
“就是今天晚上说！”云言煜道，“电话又不会因为晚上就不通。”
“行，跟你说，江芷蔓她……”简杨又说了很多关于江芷蔓的事情，他主要就是知道江芷蔓的事情，何美丽的事情知道一点点，何晓雅的事情就非常少了，“舅舅，你还是亲自去了解比较好，省得到时候说我骗你。”
“没说你骗我。”云言煜道，他听到简杨这话就想到何晓雅，亲生父母就是觉得何晓雅总是骗他们。
何晓雅需要骗他们什么吗？
当女儿的希望得到父母的关爱没有错，当女儿的被欺负了，她去找父母也没有错？
只是相隔太远，等亲生父母过来的时候，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但这不代表那些事情都不存在啊。
云言煜挂断电话，他坐在沙发上，心里十分憋闷。他在养父母家里的时候，他没有过得小心翼翼，养父母很疼他，他也没有想要得到养父母多少东西。养父母给他的，他拿着，养父母不给的，他也不去问，他还想着以后给养父母养老呢。
可以说养父母把云言煜养得很好，他也知道自己得到很多东西。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养父母亲生的孩子，寄人篱下的感觉，他也会有啊，但是他从来没有去坑害养父母的亲生儿女。
云言煜又想到阿雅那么喜欢买房子，那是不是因为阿雅没有安全感，她寄住在姐姐那边，姐姐都没有护着她。何晓雅不敢想别人会保护她的样子，她就努力学着自己保护好自己，自己多赚钱，自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这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父母？
云言煜能理解亲生父母为国家去做实验，可他觉得他们完全没有必要生那么多个孩子啊。
可怕，真真是太可怕了！
云言煜跟亲生父母聊天的时候，他还不知道隐藏在下面的这些事情。如果他不知道，那么他是不是就要觉得何晓雅太过不耐烦了，觉得何晓雅是不是不喜欢他这个哥哥？
事实上，这些年努力寻找他的是何晓雅，何晓雅成为知名作家，她联系很多编辑帮她刊登寻人启事。明明他这个哥哥失踪的时候，何晓雅都还没有出生，他们相差那么多的岁数。
云言煜在想何晓雅是不是也觉得她出名了，她就能做很多事情，她能上报纸，能上电视，也许她就能找到哥哥了呢？
虽然何晓雅没有说这些事情，但是云言煜能感觉到。云言煜还听一些编辑说到过阿雅，他们都开玩笑说阿雅那么努力是不是为了她的哥哥，一个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哥哥。
云言煜眼睛红了，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这一次，如果不是何晓雅过来，他和何晓雅也不一定会见面，他们可能这一辈子就这样错过，就没有相认。
在云言煜跟简杨打电话的时候，他还问了一句，问简杨：你觉得我跟何美丽长得相似吗？
简杨就说大底是成功的人都比较相似，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真不会多想的。他说了，别人也不会在乎的，就是觉得他是想拉近关系。
“真是辛苦了。”云言煜的手里拿着何晓雅给他的那一张寻人启事，父母生小妹就是为了让小妹找他的吗？
小妹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工具人，没有得到父母几分爱，却还得承受很沉重的事实。
要不是时间太晚了，云言煜还想给自己的妻子打电话，告诉自己的妻子，原来是有人那么在乎自己的。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他的亲生父母嘴上说想着他，实际上，还是小妹付出更多。
清早，何母就走到何晓雅的房间门口，她想要敲门。
“妈。”云言煜跟他们就住在同一层，他早上起得比较早，正好就想着先下楼吃饭，他就看到何母要敲门，“让阿雅再休息一下。”
云言煜在想自己的妹妹昨天晚上有没有躲在被子里哭，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没有早早回去，他也就不知道那些事情。
“她哪里要……”
“小妹很累的。”云言煜道，“有的作家都是越晚越兴奋，他们都是很晚才休息的。”
“一天早醒，也没什么的。”何母道，“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用，等一会儿，我给她带。”谭彦之走出房间，他听到了何母的声音。
谭彦之昨天就预感何母要找何晓雅，昨天晚上没找成，那么今天一大早，何母必定还是要来找何晓雅的。未来岳母一定觉得何晓雅昨天的态度不大好，她要让何晓雅今天表现得好一点。
“她那么大的人了，还不能自己下楼去吃吗？你们就这么惯着她啊。”何母感慨。
“她是我未婚妻！”
“她是我妹妹！”
云言煜和谭彦之一起说了这话，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
“妈。”云言煜道，“小妹能成为这么出名的作家不容易，她在背后一定是付出了很多的。”
“这世上比她付出多的人多了去了。”何父走过来，“走，我们先去吃饭，不用理会她了。”
“你们先去。”谭彦之道，他就不打扰这三个人说话了。
“行，我们先去。”何母对谭彦之的态度就比何晓雅好很多，未来女婿，那就是别人家的儿子，当然就不能跟对自己女儿那样对待女婿了。
其实何晓雅已经醒了，这个酒店的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加上何晓雅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早早就睁开眼睛。
何晓雅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在考试，考试的题目不是圆形也不是椭圆形的方程式，而是她哥哥的特征，她哥哥住在哪里。从她家到她哥哥家要怎么走，要怎么才能快速找到哥哥。
等何晓雅做题之后，她的试卷上就出现一个鲜红的大鸭蛋。
“这么简单的送分题，你都不知道吗？”
“生你有什么用，这么蠢！”
“让你学好数理化，你不学，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不会了吧。”
“要是你哥哥在，你哥哥一定比你厉害。”
……
对，阅卷老师就是何晓雅的父母，她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在何晓雅很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做这样的梦，等到长大一点，到了大学之后，情况就好很多。
可能是因为父母跟哥哥昨天相认了，所以何晓雅又做了这些梦。
何晓雅在梦里大喊：我找到哥哥了，我找到哥哥了，我找到哥哥了！
然后，何晓雅就从梦中惊醒。
醒来的那一刻，何晓雅还有些恍惚，她是不是又要去找哥哥了。
不对，她已经找到她哥哥了，她不用再找哥哥了。
当何晓雅听到门外的响动，她特意等了一会儿，等到没有声响的时候，她才走出门。等她走出门，她就看到靠在一旁的谭彦之。
“你怎么在这儿？吓我一跳！”何晓雅道。
“爸妈刚刚走。”谭彦之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醒了，就在这里等等。要不要出去走走，去外面用早餐？”
“可以啊。”何晓雅点头，“你等我，我拿个包包。”
何晓雅再次出来的时候还左右看看，“走，走，走，我们快点走。”
“好，不着急，慢点，被摔倒。”谭彦之道，“他们现在差不多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餐，我们出去吃，也就不会跟他们碰上。”
“别碰上。”何晓雅道。
“大哥跟着爸妈一块儿去餐厅。”谭彦之道，“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说，我们也不必那么早就回来。”
“对，你说的对，我们在外面多走走。”何晓雅道，“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多聊聊。大哥在外面那么多年，爸妈总得问问他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头呢。”
“你不听？”谭彦之问。
“又不是我亏欠大哥，我听那么多做什么。”何晓雅道，“我要是在那边听了，爸妈哭了，那我是哭还是不哭呢？是不是还得假惺惺地说我哥辛苦了？”
何晓雅表示那样太假了，而她大哥也不像是受了很多苦的。就算大哥曾经受了很多苦，那也不是她造成的。
“等看吧，我爸妈一定是要哭的，我妈那个人还一定要把眼睛哭红肿。”何晓雅道，“他们是科学家，还知道怎么哭更能打动人。”
“他们是表演家吧？”谭彦之道。
“也算是。”何晓雅道，“要是需要他们演戏，他们完全可以上。”
当云言煜跟何父、何母一起吃饭的时候，何母就是让云言煜多吃一点，然后，她开始诉说过去。昨天晚上说了一些，今天白天继续说，她必须多说一点才能让儿子觉得他们好。
他们缺席儿子的生活那么多年，他们真的是愧对儿子啊。
“……”云言煜本来想说何晓雅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对父母可能根本就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听何晓雅的事情。若是他说了，指不定还牵累何晓雅。
云言煜非常认可父母在科研上的付出，但是他不敢苟同父母对何晓雅的态度。
“你小妹的脾气不大好，要是你觉得她不好，少跟她来往就好。”何母道。
“少跟你们来往才好。”云言煜下意识接了一句。
何父和何母都听到了这一句话，他们看向云言煜，儿子说了什么话？
第107章 夸赞
“儿子， 你说什么？”何母问。
“是说你们经常要做实验，就不多打扰你们。”云言煜道，“我刚刚在想事情，说话时候就没注意。”
云言煜敷衍解释， 他告诉自己现在是关键时候， 千万要忍住。
“不用注意， 在亲生父母面前， 不用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何母笑着道，“我们是要做实验， 也经常待在实验室里头。但是你要是有事情， 就尽管打电话给我们。”
云言煜想问父母是不是也这样对小妹说的， 不过应当不是。从父母对待小妹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他们更多的是采取放养的政策，只要小妹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在小妹学习成绩好的时候， 他们兴许觉得是他们遗传的好， 他们还想着让小妹跟他们一样去学习理工科， 想让小妹以后接替他们。
对父母这些人而言， 先有国才有家， 云言煜能理解。可他又是父母的亲生儿子，这感觉又不大一样。
就是那种他希望别人负重前行， 让别人给自己打造美好未来， 而自己不用受那么多苦。他若是不愿意受苦，他当初也不会去当兵。
这想法还真是有些矛盾， 情与理，家与国。
“过两天就是文学奖的颁奖典礼了。”云言煜道， “爸，妈， 你们还是别去打扰阿雅了。她这两天估计很忙，还有人找她，她难免就没有时间招待你们。”
“她……就是一些文章上的事情，这些事情能有多重要？”何父道，“现在不是需要这些文章的时候，现在是……”
“很需要。”云言煜道，“我原本就打算找阿雅合作开发她的小说，把她的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在海外，很多小说被改编成影视剧，都很成功。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一次来文学奖主要也是为了这个。”
“就不怕她的作品让你亏钱？”何父皱眉，他真不觉得女儿写的文章能有多好。
“不会亏。”云言煜道，“小妹的作品被翻译成好几国的语言的，在国内也卖得特别好。一些小奖项，她都是得过的。”
“你也说了，是一些小奖项。你们要做大投资，还是得多看看。”何父道。
“……”云言煜想自己就是随口说一句小奖项，何父有必要强调是小奖项吗？“那些小奖项也不是别人随便就能获得的。”
“有的奖项就是那些人弄出来的给特定的人的。”何父道，“我们都懂得的。”
何父和何母对视一眼，他们有时候无聊也会弄一些奖项，也是为了鼓励大家嘛。
“……”云言煜感觉自己跟父母的脑回路不在一条线上，这两个人在想什么啊。
“你要是想让你小妹做事情，就去找她。”何母道，“也不用讲钱不钱的，你说了，她总会做。她敢不做，告诉我们。”
你们是不是有毒啊？
云言煜能理解父母关心自己，可是父母不知道么，何晓雅就是靠文字赚钱的。就算何晓雅出版小说赚了很多钱，这不代表何晓雅就免费送影视版权啊，而自己也是跟别人合作的，自己哪里能来占亲妹妹的便宜。
他只觉得多更亲生父母说两句话，容易心梗。
是，云言煜是一个商人，他当然是希望版权价格便宜一点，也希望免费，但他绝对没有想过要欺压妹妹，他做不到。
“我自己跟小妹说，你们就不用跟她说了，我想给她一个惊喜。”云言煜微笑。
云言煜想这对父母还是别去找何晓雅，他也没有跟他们呛。他要是跟他们呛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是何晓雅在背后说他们的坏话？文学奖颁奖典礼很快就要开始了，云言煜不可能让妹妹那么丢脸。父母这边，能糊弄就糊弄过去。
反正云言煜算是明白父母是什么样的性子了，他是儿子，父母对他有愧，父母或许还会对他很好。但是要想父母对小妹好，那不可能的，这些人还是跟小妹分开一点的好。
“也好，你们兄妹好好相处。”何父道。
云言煜没有去问父母为什么要生下何晓雅，他稍微猜想一下也明白，就是他们多多少少是还想生一个儿子。毕竟他这个大儿子失踪了，他们就想着没有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就想着生一个。可惜他们生下来的是一个女儿，他们对待小女儿就没有大女儿那么耐心。
有了云言煜的话，加上云言煜陪着何父和何母，这两个人倒是没有去找何晓雅了。云言煜要给何晓雅惊喜，当父母的当然要满足儿子，也好让儿子达成愿望。
何晓雅本来还想要躲着父母，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她在这两天就跟父母闹腾起来。
还好父母没有多说别的话，就是正常的打招呼。
杜编辑来了，她一来就是来找何晓雅，确定何晓雅没有跑掉。
“没跑掉，没跑掉，真没有跑掉。”何晓雅让杜编辑进房间，反正都是女的，也就没有什么关系。
“听说你找到哥哥了？”杜编辑问。
“对，就是云总，他就是我哥。”何晓雅道，“这就是缘分。”
“你要是没有过来，就错过了。”杜编辑道，“下一次，再有这样的颁奖典礼，你入选了，那你就得去。”
“知道。”何晓雅道，“真要是入选了，我就多来露露脸。”
何晓雅忽然想着父母觉得她写文章没有什么用，那么她就要多入选那些奖项，多获奖。等到有一天，父母身边的人知道自己这么出名，那些人就会跟父母说：哎呀，你的小女儿这么厉害啊。
那个时候，父母应该是说小女儿学文没有什么用，别人就会说他们在自谦，别人还是会继续夸赞何晓雅。
“哦？”杜编辑疑惑，“当真改变了主意？”
“也不算改变主意，你看看我，我的岁数也不算小了。”何晓雅道，“我还得读博的。多露露脸，别人知道我，这也是我的资本。我以后也好留在学校里啊。”
“没有打算去别的学校？”杜编辑问。
“应该也会去别的学校，比如开讲座之类的。”何晓雅道，“博士之后，也不一定就在本校，还有可能去别的学校几年。”
何晓雅都是明白的，她规划好了自己的未来。
“到时候继续给我们报社投稿就行。”杜编辑笑着道。
“当然啊。”何晓雅道。
除了杜编辑，何晓雅陆陆续续又见了其他的编辑，她还见到了其他的作家。
组委会还特意安排了会议厅，让前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作家们可以坐在那边聊聊天。让大家相互交流一下，有的人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就要走，有的人则在这边住几天，领略一些晋市的人文风光。
相关部门都已经做好了安排，在未来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特邀的嘉宾、作家，他们住在酒店都不要钱，食宿全免。上头都希望这些作家能写关于晋市的文章，哪怕有一篇出来，那也是极为不错的。
何父和何母见到那些人来来往往，还很热闹的样子，有的人岁数还比较大。
“哎哟，这不是老何吗？”有一个跟何父岁数差不多的人见到何父，他连忙过去。
何父见到熟人，他当然得走过去，“是老张啊。”
“对，是我，你还在做研究啊？”老张问。
“就是在做实验。”何父道，“做实验好。”
“你还是老样子，就说做实验好，我们这些写文章的就不好了？”老张问，“你们怎么跑过来了？你们不会是有文章入选了？”
“没，没有。”何父道，“我们就是过来认儿子的，顺带游玩的。”
何父没有说自己小女儿的文章入选树人文学奖了，老张都写了那么多年的文章了，指不定老张都已经获奖了，自己再说这些，不就等于让人笑话么。他当初不让何晓雅学文，也是因为学文很难出头。
文章这种事情，每一个人看都有不同的想法，不像是他们做实验，做到特定的数值就可以了。文，那就是有点虚无缥缈的意思了。
“是你的作品入选了？”何父道，“不对，你应该早就获奖了吧？”
“没呢。”老张叹息，“也就是刚刚这一届入选的。全国那么多作家，你们当我想获奖就能获奖啊，能入选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这一次就是来看看的。”
“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何父道。
“别，不管我年纪多大，我都能写。”老张道，“要是这个文学奖看人的年纪，那就太不应该了。上一届，本来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要入选的，就有觉得她年纪小，还是女的，就把人给压下来，太不公平了。”
老张说到这一点，他就十分气愤。
“我的作品入选不入选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平，公平啊。”老张道，“他们真要是那么玩，那就是年龄歧视，性别歧视。把好好的一个文学奖玩成人情世故！他们当我们这些人是玩不起吗？古代还有小甘罗拜相呢。”
老张认为何父那么说，就有点是说他要仗着年纪去欺压别的入选作者，这让老张很不高兴。
“老何啊，你这脾气还是这么臭。”老张道，“你当什么地方都能靠关系，靠年纪吗？”
老张确实认识很多人，他甚至还认识评委。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他们人徇私。他跟很多作家聊天过，他们都觉得那个阿雅这一次一定会获奖，如果阿雅再不获奖，那么这个树人文学奖就是一个摆设，他们还继续参加这个奖项做什么。
倒也不是他们威逼组委会要让阿雅获奖，而是综合各方面条件，阿雅的文章都是顶顶好的。
树人文学奖是给人希望的奖项，是一个全国性的重大奖项，那么组委会就更应该公平公正。
“当然不是。”何父道。
“走，走，走。”老张道，“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一聊，别站在这边了。老何媳妇，你也一块儿去吧。”
老张热情邀请，何父还真不好不去，何母也跟着一块儿去。
何父、何母想着云言煜也有帮衬组委会做事情，他们正好看看。
他们到达会议室，这个会议室的桌子都已经重新摆放了，就是方便这些作家坐着聊天。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些瓜果，旁边还有架子摆放着入选作家的书籍，有散文合集，也有单独的一本小说，何晓雅的作品也有在上面。
入选的作家的书摆放了很多本，大家都可以拿去看。
组委会准备了很多，大家还能拿回家，不用给钱。
“你们等等。”老张还特意去拿了书，还多拿了两本。他还把书分给何父、何母，“你们每天都埋头做实验，多辛苦啊。适当的时候，也该放松放松，看看书。”
“阿雅？”何父皱眉。
“对啊，就是跟我一起入选的。”老张道，“我觉得她这一次应该获奖了，本来嘛，上一次，她就该入选了，被压着了。我刚刚是有跟你们说是她吧？”
“你刚刚没有说名字。”何母道。
“一时间忘记了。”老张猛地拍拍头，“你们看看啊，阿雅写的文章很犀利，写的小说也非常不错。”
“阿雅……”何母看着笔名，阿雅应该就是自己小女儿的笔名。
何母和何父过来之后，他们知道小女儿入选树人文学奖，可他们就是没有关心更多的。
“对啊，是她。”老张站起身，左右看看，他很快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身边围绕着好几个人，“你们快看看，看那边。”
“看哪边？”何父疑惑。
“你站起来看啊。”老张道，“这么多人，你坐在这边哪里好看，站起来，站起来。”
何父无奈，他就只好站起来。
“在那儿呢。”老张道，“你们把书给我，我去找她签名，再把书给你们。”
“不，不用了！”何父连忙道，他看到了何晓雅。
“干嘛不用呢，你不要，你的孩子呢，你的孙子孙女呢？”老张道，“有的孩子就喜欢签名的书。我来之前，我孙女还说要让阿雅签名呢。”
“……”何父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他说那个人好像是他的小女儿。
何父本来以为老朋友是在夸赞别人，万万没有想到老朋友夸赞他小女儿那么久。
何晓雅跟这些作家接触之后，她发现大家的品性都挺不错的，别人也没有因为她年纪相对年轻一点就觉得她不够好。别人还叫她阿雅老师，她说不用，就叫她阿雅就可以了。
大家坐在一起还能聊，他们还相互交换了签名的书。
“早就听说你是这个省的，这一次树人文学奖还在晋市举办，这足以说明问题了。”有一个作家笑着道，“树人文学奖该补给你一个奖项了。”
“还早呢，得等颁奖的时候。”何晓雅道。
“很多人都知道你上一届就该入选的。”又一个作家道，“那些人也真不是人，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不对，你这样的，应该是女中豪杰，巾帼枭雄。”
“我刚刚跟我未婚夫一起进来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有想着是他啊？”何晓雅疑惑，“我还想着你们会觉得是他写文章，不是我呢。”
谭彦之已经出去了，他没有在这边，就让何晓雅跟这些人聊。
“气质。”一个作家道，“是不是搞创作的，还是比较容易认出来的，我们都是同类。”
何父和何母见到那些作家跟何晓雅说说笑笑的，他们还真不打算过去。偏偏他们的老朋友老张要过去，他们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们不习惯这样的场景，你们不用过去，我过去。”老张道，“人啊，还是得服老的，年轻人更加厉害，这也没有什么的。”
老张不觉得自己跟阿雅这么年轻的作家一起入选树人文学奖有多丢脸，这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他应该高兴。老张也愿意跟阿雅多接触多接触，文坛啊，那是后继有人。
“我们在这边等你。”何母道，她知道丈夫不愿意过去，那他们就不过去。
老张过去之后，他就说明自己的来意，“我孙女特别喜欢你写的小说？”
“是吗？”何晓雅不惊讶，今天她已经遇见好多人说喜欢她的小说，她还给人签名了。
何晓雅按照老张说的话，她在书本上签名了。
老张还说了何父的名字，何晓雅停下手上的动作。何晓雅顺着老张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何父和何母却背对着何晓雅。
“他们两个人都是科研人员，是我的朋友。”老张道。
“张叔叔。”何晓雅道。
“嗯？”老张疑惑，刚刚不是说叫名字就可以的吗？
“他们是我爸妈啊。”何晓雅故意提高声音，“您跟我爸妈是朋友啊。”
“哟，这么巧？”老张震惊，他又看向两个老朋友，他见两个老朋友还是背对着他们。
“我们一起过去。”何晓雅道。
其他作家还挺惊讶的，阿雅的父母竟然也来了？阿雅的父母还真是关心她呢，只是阿雅的父母为什么不到阿雅的身边，而是跟别人一起呢？
真是奇怪！
不管这些人内心有多大的疑惑，他们都没有问。
“爸，妈。”何晓雅走过去，笑着道，“你们来了，怎么不说一声？不知道人，还以为我凭借一己之力要孤立你们呢。”
“就是跟老朋友一起转转。”何父板着脸，要是他知道何晓雅在这边，他就不过来了。
这时候，何父也不能说树人文学奖是小奖项，他知道自己的老朋友是多么在意这个奖项，老朋友写了那么多年的文章，还说这一次的奖项非常了不得，说能入选就不错了。他要是说自己小女儿的不是，不就等于反驳了老朋友，老朋友必定要说他指桑骂槐。
“老何，你们也真是，你们的女儿就是阿雅，也不跟我说一声。”老张开玩笑道，“有这么好的女儿，是得藏着掖着，怕我把你们的好女儿给抢走。”
“她就是小打小闹。”何父道。
“这还小打小闹啊？”老张微微蹙眉，“老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瞧不起我这个拿笔杆子的？”
第108章 获奖
老张跟何父曾经是同学， 只不过两个人走上不同的路，一个搞创作，一个搞研究。
早在以前，老张就听何父说搞创作不好， 还是应该做更为实用的事情， 搞研究才好。国家处于危机重重之中， 他们这些有能力的人就应该去搞研究， 让祖国更加强大，而不是让祖国时时刻刻都面临着那些危险， 得让祖国有自保的能力。
老张承认何父说的那些话有道理， 只是他不喜欢何父总是说那些大道理。大家都懂得那些大道理， 但不是谁都适合去搞研究的， 每个人存在于这个世间就是特殊的存在，他们没有必要非得按照别人的说法去做。
不是说他们不去做某一件事情， 就没有人做去了。
“不是瞧不起。”何父听道老朋友说这话， 连忙道， “没有瞧不起。”
“那你还说小打小闹。”老张道， “我看哪， 你不是瞧不起你的女儿，是瞧不起我啊。”
当何父看向何晓雅的时候， 何晓雅不解释， 她就是道，“爸， 妈，张叔叔， 那边还有人等着我，我先回去。”
“过去吧。”老张道。
“……”何父想这一句话应该是自己说的。
“看什么呢？是不是觉得你女儿给你丢脸了？”老张嘲讽， “要是可以，你把你的女儿给我，她叫我爸，叫你叔，如何？”
“吃点水果吧。”何母道，“老张啊，我们没有觉得你搞创作不好……”
“你们就是想着你们女儿跟你们一样。”老张道，“说白了，你们还是瞧不起我们拿笔的。你们做的就是关于国家大义的事情，我们这些啊，那就是……老何，你别走啊。”
何父没有继续听，他干脆直接走。再说下去，别人都盯着他这边，他觉得丢脸。
老张海拿着书追上去，“我说老何你是不是怕别人说你？怕我们群起而攻之？怕什么呢，你做了那么多好事情，为国家做了大事情，我们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哪里可能说你们啊。”
何父觉得老张就是故意的，一开始还好好的，到后面就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想想，是他先说何晓雅的，以至于老张觉得他指桑骂槐。
这也不能怪老张啊，何父以前就不是很瞧得上老张，何父现在还在老张的面前弄这么一招，人家哪里可能觉得他好啊，当然是得说上几句的。
“真是对不住，老何他不是要说你们的不是。”何母解释，“他就是想着晓雅跟我们一样搞研究，这才这样的。晓雅她以前背着我们更改志愿，等她到大学，让她转专业，她都不肯的。”
何父和何母当初跟何晓雅说过很多话，他们都想着让何晓雅放弃搞创作。他们甚至还说搞创作的话，也不是非得学习中文的，学习别的专业也能搞创作，他们说何晓雅都学习那么多年中文了，就不要继续去学了，换一下别的专业，反而能激起何晓雅的兴趣。
填写高考志愿的时候，他们就在说了。
等他们知道何晓雅没有按照他们说的去选择志愿，也想着大学能不能更改专业。
“她这个孩子……”
“我瞧着她挺好的啊。”老张道，“你们把孩子逼得太紧了，你们其他的孩子搞研究了？”
“晓雅她脑子好，聪慧。”何母道，大女儿又没有读大学，而大儿子当时处于失踪状态，他们就想着让聪明伶俐的小女儿去搞研究。
“别人问你们，你们女儿是做什么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搞创作就很不好啊？”老张问。
“没这回事情。”何母道。
“爸，妈，你们在这儿啊。”云言煜特意过来，他怕父母凑到小妹的面前，小妹要是没有忍住火山爆发，那就得不偿失了。
评委组还是有老古董的，到时候人家觉得阿雅孝顺父母，又把阿雅压下去，那阿雅该怎么办？
明明能获奖的，却被压下去，任由谁，谁都会心疼的。
稳住，得把这两个人稳住。
云言煜不认为错的是阿雅，是当父母的没有做好。
“你们儿子？找到了？”老张疑惑，“可是，云总，你不是……”
“是妹妹找到我的。”云言煜如实道，“多亏了小妹，她这些年写了很多文章，也认识了很多，她时刻都没有忘记找我。”
“嗯，我们都听过阿雅找哥哥的事情。”老张点头，“你这个妹妹是相当不错的，你得好好珍惜啊，别跟你父母这样就知道说你妹妹的不是。就刚刚那一会儿，我都瞧出来了，你爸妈就是觉得你小妹不争气。这样的人还不争气，你爸妈是想要上天吗？也对，现在想要上天，坐飞机就能上天了。”
“小妹确实很争气。”云言煜脸上带着笑容，“您去跟其他人聊聊，我带我爸妈出去散散步。”
“去吧，去吧。”老张挥手，“跟你爸妈好好说说，别就觉得你小妹不对，你小妹这么优秀的孩子，我还想要呢。”
“是，是，是。”云言煜点头，他真的是太赞同老张说的话了。
有云言煜在，何父和何母担心给儿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们就没有继续再说。
在老张走后，云言煜看向父母，“爸，妈，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去走走。”何父道。
何父可不想去那个会议室了，也不想看到那些作家。主要是那些作家就像是跟何晓雅一路的，何父觉得自己过去，那就是格格不入。
那些文人的嘴巴太能说了，何父还真的有点怕那些人群起而攻之。
等三个人走在外面的路上，何父忍不住道，“你小妹成天跟这些人接触，她……”
“挺好的啊。”云言煜打断何父的话，“我这一次来帮衬着举办树人文学奖，就是想着认识更多作家。小妹认识的人多，她还能给我介绍介绍呢，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何父看向云言煜，“你为她说这么多好话做什么？因为她是你妹妹？”
“不是，就算她不是我妹妹，我也要这么说。”云言煜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以后真要是拍摄影视作品，问你们，你们必定是不懂得的，有小妹在，我们还能相互合作。”
云言煜的话很简单：你们帮不了我，小妹帮得了我！
何父和何母何等的聪慧啊，他们当然就明白了。
“晓雅跟你接触多久了？”何父问。
“不算久，就是比你们多几天。”云言煜道，“我还没有见到小妹的时候，就想着跟她合作，就已经开始看她的文章。她的文章写得很好，非常棒，让人看了之后还想多看几遍。”
“她也就是这点本事了。”何父道，“这点本事还不够吗？我可没有这个本事？”云言煜故意道，“爸，妈，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能？”
“不是，不是。”何母连忙道，“我们哪里可能觉得你无能啊，我们都没有养着你，你能平安长大已经很不错了。”
“听说，阿雅读初中的时候，她就寄住在大妹妹家里。”云言煜道，“你们也没有养她很久啊。”
“我们还是有寄东西的。”何母见何父要说话，她怕丈夫说的话不中听，她连忙推推丈夫。
“这还是不如父母在身边的好，父母没在身边，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跟谁说呢。”云言煜道，“我的外甥，就是我养父母的外孙。之前，我让他去帮助那个江芷蔓，他就说了，说江芷蔓很会装的。小妹在大妹妹家里，应当也受过不少委屈。”
云言煜忍不住要说这些，而何父和何母还觉得云言煜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是何晓雅说的。
“不是小妹说的，是我跟江芷蔓的生父曾经是战友。”云言煜道，“这还真是缘分啊。”
“原来是这样啊。”何母面露尴尬，她的想法被儿子猜测到了。
等到三个人回去酒店，何母和何父跟云言煜暂时分别。
何父回到房间，他就不大开心。
“别不高兴了，至少儿子已经找到了。”何母道，“儿子喜欢晓雅，这也没有错，他们是兄妹。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站在妹妹这边，站在谁那边呢？”
“要是早点找到他，他一定很出色。”何父道，他认为儿子没有搞科研去参军也没有问题。等儿子参军之后，儿子必定也会知道研究的重要性，也许儿子就会跟着他们一起搞研究。
儿子的心是红的，何父倍觉惋惜。
“以后，你还是少在儿子的面前说晓雅的不是，别一副晓雅没有做好的样子。”何母道，“儿子还是很羡慕晓雅的。你那么说，不就等于说儿子的不是了嘛。”
“唉。”何父叹息，“你说他们两个人也才见面没有多久，怎么关系就那么好？就因为他们要合作，有利益关系？”
“不仅仅是利益关系，还有血缘关系。”何母道，“他比晓雅大那么多岁，晓雅，你也不是不懂得，长得还算可爱，很多人都很喜欢她的。”
当初，何晓雅跟在他们的身边，还没有去何美丽那边的时候，那些邻居就是很喜欢何晓雅。就算到现在，他们遇见熟人，那些熟人还会问何晓雅怎么样了。
何晓雅就是很懂得讨好别人，让别人喜欢她，可惜她没有让父母特别喜欢她。
“我们刚刚认回儿子，少板着脸。”何母道，“儿子还要跟那些作家接触，你就别说搞创作无用了。”
“不说，不说。”何父无奈。
“真要说，私底下说两句就够了。”何母道，“今天那么说，还让老张不高兴了。你们都多久没有见面了啊，还这样折腾，闹得大家都很不愉快。”
“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何父道。
在树人文学奖颁奖典礼的这一天，何晓雅穿了何美丽送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工厂生产的，不是独一无二的，工厂生产的是流水线的衣服，一个款式的衣服都是生产非常多套的。
“怎么样？”何晓雅在谭彦之面前转一圈。
谭彦之给何晓雅送吃的来，正好就看到何晓雅换了衣服。
“这一套确实不错。”谭彦之道，“大方得体。”
“没有显得那么妩媚，是不是？”何晓雅问。
“……”谭彦之想何晓雅长得多好看，她自己不知道吗？
妩媚还是有几分妩媚的，谭彦之想何晓雅怎么换衣服，还是会有点妩媚。
“就这一套吧。”何晓雅道，“颜色也不是特别鲜艳，正正好。”
何晓雅左右看看，“我爸妈找你了吗？”
“没有。”谭彦之道。
“也对，他们有很多话要跟大哥说，哪里有空跟我们折腾这么多。”何晓雅道，“他们的话，你听听就算了。不过你是给他们当女婿的，他们对你的态度一定比对我的好。”
何晓雅没有主动去找何父和何母，何父和何母倒也没有去找何晓雅。
何父和何母听云言煜的话，他们这一次就不去折腾何晓雅。等树人文学奖落幕了，何晓雅没有得奖，她就不会跟一只高傲的公鸡一样了。
颁奖典礼是在晚上举行，有很多记者都过来了，他们还要拍下照片，有的要录下视频。
何父和何母下楼的时候，他们还遇见记者，记者问他们是不是来看所喜欢的作家的。
“我们来找儿子的。”何父嘴快，他直接道，他当然不是来看作家的。
“也是来看喜欢的作家的。”何母道。
“你们喜欢哪个作家？”记者问。
“走了。”何父不想何母去回答这个问题，何母就只好跟着何父一块儿走。
记者见此，倒也没有追上去。
“他们怎么不问我们是不是作家，就问我们是不是来看喜欢的作家。”何父不开心。
“我们也不像是搞创作的。”何母道。
“他们就是拿着笔杆子写一写，这么多人来报道。”何父感慨，像自己这些人基本都是默默无闻的。
“热闹一点，也不错。”何母道，“儿子不就是要用这个打响知名度吗？”
“是何晓雅要打响知名度吧！”何父道。
云言煜没有那么多时间盯着何父和何母，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当他看到自己的外甥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还吓了一大跳。
简杨直接来到酒店，他得知何父和何母就是他舅舅的亲生父母的时候，就摩拳擦掌，要过来瞧一瞧。这一大家子都那么照顾江芷蔓，一大家子的大冤种啊，简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大冤种，他要过来凑凑热闹。
“舅舅。”简杨嬉笑，“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帮帮你。”
“你过来不是来帮我的吧？”云言煜道。
“来看看舅舅的亲生父母啊。”简杨道，“还有看看舅舅那个被欺负得可可怜怜的妹妹。”
“……”云言煜觉得自己成为了外甥眼里的笑话。
“舅舅，这种事情，别人迟早也都是要知道的。”简杨道，“你要适应。”
云言煜不想适应，他当初真的不知道那么多啊。他想要穿越回去，想要狠狠地打自己两巴掌，当初怎么就想着不过是一点钱的事情呢，他还想着能出得起那些钱，没什么的。
见鬼的没有什么啊，云言煜再后悔都没有用，他们还是得朝着前面看。
“晚上就是颁奖典礼了，你注意点。”云言煜道。
傍晚，大家都是早早去吃饭。何晓雅也没有想着父母去颁奖典礼，父母有没有去都好，反正她不需要父母为她骄傲，她自己为自己骄傲就行了。
何晓雅没有特意去弄卷发，而是把长发绑起来。她不用特意打扮，也显得很漂亮。
颁奖典礼很快就开始了，主持人在那边说了不少话，然后，就步入正题了。
这一次文学奖总共有六部作品获奖，获奖的人还要说上几句话。
颁奖嘉宾是一位一位地说，当说到第四位的时候，何晓雅想自己多半是陪跑的。一般情况下，越到后面就是越重要的存在，那都是要压轴的了。
完了完了，应该是陪跑无疑了。
何晓雅伸手想要抓住旁边的人，手在半空中没落下，这才想到谭彦之没有坐在她的旁边。
他们这些作家跟家属分开坐，何晓雅心想要是谭彦之坐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第四位获奖作家都要说完获奖感言了，何晓雅想中间要不要插播广告一下。
何晓雅发现自己还是挺紧张的，她之前告诉自己，自己还很年轻，还有机会。她要淡定一点，从容不迫一点，别显得没有见过世面，这一次过来，她还认识了很多作家呢，这就已经很不错。
等到她以后再出版小说，还能让这些人帮着写序呢，差不多就得了，别去肖想更多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颁奖嘉宾说了第五位获奖作家的笔名，“阿雅！”
何晓雅仿佛没有听到颁奖嘉宾的话，她就坐在那边。
“阿雅，请上台来。”颁奖嘉宾又说了。
“我？”何晓雅愣住，是她？真的是她吗？
“对，就是你，恭喜你。”颁奖嘉宾笑着道，“不敢相信吗？”
何晓雅走上台去，这是她第一次获得这么重量级别的文学奖，她很高兴，也很激动，同时不敢相信。
坐在靠后面的何父和何母，他们本来以为何晓雅就是陪跑的，万万没有想到何晓雅竟然获奖了。颁奖嘉宾还说了好长一段夸奖何晓雅的话，以至于何父和何母都愣神了，那些人夸的是自己的小女儿吗？他们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儿有这么厉害。
第109章 爬上来
“感谢父母让我享受了孤独！”
这是何晓雅在获奖时候说的一句话， 她才不管父母开心不开心，父母都坐在那边了，她当然要感谢一下父母咯。要是她不感谢父母，父母一定非常不高兴。
何父和何母一开始很惊讶， 他们的小女儿竟然能获得树人文学奖， 当他们听到何晓雅说的获奖感言， 什么鬼？
但是他们又不能冲上去， 周围的人还给何晓雅鼓掌，他们当父母的没鼓掌， 也不能冲上去丢脸。
老张没有获奖， 但是他没有不高兴， 他反而找到何父和何母。
“恭喜你们啊， 你们的女儿，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老张笑着道。
这个时候， 要是何父还敢说自己的小女儿不行， 老张的脸色就会更加难看。
“哪里的话……”何父刚刚想说别的话， 何母就掐着他的腰。
“这里还有很多人呢。”何母真怕何父说出不中听的话， 真要是说出来， 搞不好就成为众矢之的，那可不行。
“你已经很不错了。”何父道， 他不可能说老张的不是。
“我努力了这么多年， 还不如你的小女儿。”老张道，“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些年都白活了？”
“不会， 怎么会呢？”何父道，“你很好。”
“你是想夸你女儿很好吗？”老张道。
很快， 就有记者过来采访何父和何母，何晓雅也没有说过分的话， 享受孤独嘛，多正常的话，父母没有在她身边，她借住姐姐家，这也是事实啊。
记者也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对，他们就觉得何父和何母一定都很不错，父母是科研人员，他们也确实做出了很多牺牲呢。
何晓雅就是故意的，父母不是总喜欢他们做出了很多牺牲么，那就让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付出。
何父和何母真不想对记者说话，说好听的也不是，说不好听的也不是，总之，就是有一股子憋屈感。他们觉得应当是女儿为他们感到骄傲，而现在呢，别人都觉得应该是他们为女儿感到骄傲。
“爸，妈。”何晓雅还特意走到父母的面前，她还把获奖证书给爸妈看，“你们看，我还是能继续搞创作的，还是蛮有希望的。”
“……”何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何晓雅不能搞创作，他只能说，“好，很好。”
“爸，您能这么想，真的是太好了。”何晓雅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们说我写得不好的。”
“……”何父想那么多人盯着自己，自己哪里能说啊。
别的记者采访何父和何母，他们只能说他们曾经确实想着让女儿搞科研，但是他们还是比较开明的，还是得支持女儿。
“对，让她做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我们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也确实对不住她。”
“她能有现在的成就，我们为她高兴。”
“是啊，她找到她哥哥了。”
“嗯，她是登了很多寻人启事。”
……
何父觉得这些记者问的问题不好，这些人都是围绕着何晓雅的事情说的，他们都把何晓雅捧得很高。还有，何晓雅怎么又溜走了，她怎么跑去跟别人说话。
“你们可以跟阿雅合照吗？”有记者问，“你们一家人合照。”
“可以。”何母道，“晓雅。”
何母叫何晓雅，她还叫来了云言煜。而何晓雅把谭彦之拉过来，谭彦之是她未婚夫，是要跟她组成小家的人。
反正何美丽没有在，这也不算是全家福。
这些记者要拍照，那也是为了获奖的阿雅。
何晓雅当然是要叫自己的未婚夫过来，她也不管何父开心不开心，她自己开心就好。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她当然要跟未婚夫一起分享。
何父在想：晓雅还没有嫁出去，就这么向着未婚夫。
何父比较想他们自己家人拍照，而不是让谭彦之也过来。但是何晓雅叫了，何父也不能说不。
“阿雅，我能跟你合照吗？”又有记者道。
“可以啊。”何晓雅点头。
然后，有好几个人过来跟何晓雅合照的，何父和何母被挤到了一边。何父和何母都在想他们何曾被这样对待过，虽然说他们一直不是很出名就是了，但是他们看着在闪光灯下的女儿，心情真的很复杂啊。
“真羡慕你们。”老张感慨，“我的女儿跟你换一下就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欢你女儿搞创作，那么你女儿做什么都可以。我那个废物女儿过来挨你们的骂正正好的。”
“……”何父不想说话，老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话。
云言煜被那些记者冷落，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先前，已经有记者采访过云言煜，他们知道云言煜和阿雅是兄妹之后，都把这个当爆炸性的新闻去写。
“爸，阿雅很不错。”云言煜笑着道。
“是……”何父不想站在这儿，但是这么多人，让他怎么好冷脸离开呢。
何父这边还算好的，还有人问何母怎么教导女儿的。何母想说你们不是都知道我们没有把女儿带在身边了么，你们还问什么，可何母还是得微笑面对他们。
这一次，何父和何母不得不正视何晓雅，他们的小女儿确实已经在创作行业取得了很大的成就，这算是很顶尖的奖项。
“爸，妈，我们回去吧。”何晓雅开口，“早点休息。”
何晓雅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真不想继续笑下去。时间也不是很早了，他们早些回去休息，明天再面对这些记者吧。何晓雅明天还要参加专门的访谈，杜编辑一早就跟她说好的。
何晓雅当然不可能拒绝杜编辑，她也就是参加一个访谈，不参加那么多。后面大家自由活动，何晓雅也没有打算跟着那些作家一起游玩，她就是跟谭彦之一起玩一两天，他们就得回去。
他们这一次出门挺久的了，何晓雅想要早一点回去。
何晓雅本来没有想过这一次竟然会获奖，她还没有跟自己的导师说呢。要是导师从新闻报道上看到自己，导师会不会特别惊讶，嗯，学校也不知道呢。
“开心吗？”谭彦之问，“恭喜呢，完成人生一大成就。”
“超级开心的。”何晓雅笑靥如花，“我本来以为不可能获奖的，可能要陪跑两三届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值得的。”谭彦之为自己的未婚妻高兴，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这般开心。
谭彦之跟何晓雅一起走，他们两个人说说笑笑的。
何父和何母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个人，他们不禁想：真的这么开心吗？
当何父和何母看向一旁的云言煜，云言煜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的。
“这么高兴？”何父问。
“当然啊。”云言煜点头，“其实我们之前都有预感，预感阿雅这一次一定会获奖。阿雅是我们省份第一个获得树人文学奖的作家。”
“好几个人获奖呢。”何父道。
“全国那么多作家，这个几率非常低的。”云言煜道，“阿雅的文章还入选了语文课本，多么厉害的啊。您的孙子孙女他们以后都会在语文课本上看到阿雅的作品，这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他们可以跟其他人说，这是我姑姑写的！”
云言煜想想那画面，他就觉得这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当然，他不让儿女随意去说这些话，但是总之他为小妹开心。
小妹的努力是有回报的，越努力的人越幸运。
“爸，妈，我们家也是出了名人的。”云言煜道，“以后，阿雅住过的房子，可能还会成为旅游景点呢。”
“……”何父真没有想过这些，自己住过的地方都没有人去参观，自己小女儿住过的地方都要成旅游景点了？
云言煜就是故意在何父和何母的面前这么说，父母搞科研没有错，可他们对何晓雅太过不好了。他要让他们知道，何晓雅不是靠着他们出名的，何晓雅是靠着她自己努力的。
父母不是搞创作的，父母没有办法在这一方面帮助小妹，小妹就是一点点努力爬上来。
“今天也很晚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云言煜道，“不是说后天就回去吗？正好，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的话，我再带你们吃些好吃的。”
“晓雅呢？”何父问。
“阿雅明天还有得忙呢。”云言煜道，“今天，那些记者也就是采访几句，明天，还有记者要继续采访她。阿雅很忙的，爸，妈，你们不会不想我陪着你们吧？”
“你陪着吧。”何母一听这话，哪里敢说要何晓雅陪伴。他们不能让儿子认为他们不关心他，他们绝对很关心儿子的，“有你也是一样的。”
“爸，妈，早点休息啊。”当何晓雅到达所住的楼层之后，她就开口，“今晚，也是累坏你们了吧。”
“回去休息。”何母道，什么累坏不累坏的，他们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记者的话。
“那我去休息咯。”何晓雅道。
“去吧，去吧。”何母挥手，她已经歇了找小女儿谈天的心思了。
何晓雅朝着她哥云言煜眨了一下眼睛，剩下的就交给哥哥了。
云言煜明白何晓雅的心思，接下来的就交给他，他一定不让父母在这两天闹幺蛾子。
谭彦之送何晓雅回房后，他才自己回房。
而何父和何母回到房间，他们两个人还没洗漱去休息就听到了敲门声，原来是老张来了。
老张带来一瓶酒，他想要跟何父喝点酒。
“还没休息？”何父问。
“怎么，不肯陪我喝点酒？”老张问。
“来，进来。”何父道。
“你们到底是怎么生的，生了一个这么厉害的闺女。”老张感慨。
“你这两天已经说了好几次了。”何父都不想继续听下去。
“是吗？我说了很多遍了吗？”老张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我这一次才是真的陪跑。在那些入选的作品里，我的文章确实差很多，被翻译成外国文字少，出版的税收也少，也没有被选入语文课本，我……我……说起来，还真TMD嫉妒你女儿啊。”
老张嫉妒归嫉妒，“但是你女儿值得，她要是上一届就入选，她上一届就该获奖了，而不是等着这一届。上天不辜负有才华的人，你女儿获奖，反而让我看到了希望。这个奖项是公平公正的，不管作家的性别、岁数、创作的时间，就是选择好的文章！”
这话，你已经说过了啊，何父有些抓狂，但是他还得神色平静地面对老张。何父能看得出老张失意，老张明明知道他不可能获奖，可人来了，还是会带有那么一丢丢希望，还是会失落。
“来，我们碰一个。”老张给何父倒酒，“当初，我们这些同学，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你呢，你让你的女儿弯道超车，把我都超过了。”
“别喝这么多。”何父道。
“我为你的女儿开心啊。”老张道，“放心，我的酒量没有那么差的，我也不多喝。我们喝一两杯就够了。多喝了，万一出事，明天的重大新闻就是我没有获奖想不开要跳楼，我死了，别人也就是唏嘘一句，觉得我太疯狂了。”
老张想真出了这样的事情，别人也不会去想树人文学奖是不是不公平。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届的树人文学奖非常公平，公平得不能再公平了。
作家么，他们难免做出一些疯疯癫癫的事情，这也没有什么。
“你是不是心里特别开心，特别想笑？”老张问，“你的女儿比我强这么多。”
“没有，真没有。”何父道，“我还是更加希望她去搞科研。”
“你们啊，整天就知道科研科研。也对，你们让你们的小女儿感受了孤独，让她在孤独中创作出来这些好文章，你们也算是让你们女儿成为大作家的一大助力。”老张道。
何母听着他们的话，她还是觉得这些话怪怪的。
老张早就看出来何父不喜欢何晓雅搞创作了，这让他更喜欢来找何父，他就是想膈应一下曾经的老同学。让老同学瞧不起他们这些搞创作的，老张不觉得自己没有获奖就不好，他想啊，自己没有获奖，但是入选了，他还是能在老同学的面前说这些话。
作为一个文人，老张还是很懂得如何膈应人的。
第二天一早，何晓雅就早早起来了，她跟杜编辑约定了九点。除了杜编辑以外，别的报社也想采访她，何晓雅没有答应那么多人，但是她同意送那些人她的亲笔签名的书。
杜编辑找好了地点，采访之后，她还给何晓雅拍照。另外，她还让何晓雅和谭彦之拍照，何晓雅和云言煜拍照，就是何晓雅跟这些人的组合，到时候还可以写几篇不同的文章搭配照片。
何晓雅都很配合杜编辑，杜编辑帮助她那么多，她哪里可能跑掉。
很多报社的记者都很羡慕杜编辑，杜编辑拿下了一手的资料。
“对，就是这样。”杜编辑让摄影师拍照拍得好看一点，拍完照之后，她还对何父和何母道，“麻烦叔叔、阿姨配合我们了。”
杜编辑主要还是采访何晓雅，她问何父和何母的问题比较少。何父和何母也不想多回答，但是何晓雅是他们的女儿，记者要采访他们，他们也稍微坐一下，儿子看着呢。
何晓雅觉得她哥真的厉害，要是她哥没有坐在这边，估计他们爸妈早撂挑子不干了。
爸妈为了在哥面前留下好印象，还真能忍，何晓雅想看看她爸妈能忍到什么时候。
何晓雅朝着云言煜竖起大拇指，云言煜朝着何晓雅笑笑。
“你看，我爸妈还是重男轻女吧。”何晓雅跟谭彦之嘀咕，“他们当初就是想我是男孩，可惜我不是。”
“幸好你不是，不然，我跟谁在一起？”谭彦之道，“要我孤独终老吗？”
何晓雅瞥了一眼谭彦之，“真有可能哦！”
原著里，谭彦之那么晚都没有结婚呢。
“嗯，那我得感谢你的出现了。”谭彦之笑着道。
“必须的！”何晓雅昂着头，“知道我有多好了吧？”
“非常好，从未遇见过你这么好的姑娘。”谭彦之道。
就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已经有很多人知道阿雅获得树人文学奖的事情，晋市这边的电视台还早早播放了。
由于同一个省份，晋市电视台发展得还不错，他们省会城市也能看到晋市电视台。
何晓雅所在大学中文系的人还是有不少老师关注树人文学奖的，当他们看到何晓雅的时候都惊呆了啊。
那个阿雅不就是何晓雅吗？何晓雅不就是他们学校的研究生吗？
他们学校的研究生有这么厉害的吗？
他们学校的中文系要再创辉煌了？
何晓雅都获得树人文学奖了，她还要读研读博？
就何晓雅这个创作水平，她都可以直接来当老师了啊。就算让她当教授，估计都没有老师反对啊。
而何晓雅的老师方教授还不知道，他没有去关注树人文学奖，他又没有搞创作，且树人文学奖的获得者又不是他，他晚一两天看看报纸知道获奖的人，那就行了。
当方教授走在学校里，他见到好几个老师恭喜他。
方教授疑惑，自己最近没有要发表论文啊，恭喜他做什么？恭喜他很快就带出一批研究生，又得接着带新的研究生？
“恭喜啊，方教授，真的是名师出高徒啊。”有个人说多一些话。
“高徒？”方教授疑惑，“你们都在恭喜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学生啊，何晓雅啊，阿雅，她获得树人文学奖了，还在获奖的时候感谢你了。”那个人道，“你不知道吗？晋市电视台都已经播放出来了。颁奖典礼是在那边举办的，那边的电视台就更快播放，我们这边的电视台今早也播放了啊。”
“我还真不知道！”方教授是真不清楚，他只知道何晓雅跟他请假几天。他想着何晓雅那么懂事，她应该也不是跑去做坏事，他就同意了，没想到何晓雅在外面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当何美丽看着电视里的何晓雅穿着他们工厂制作的裙子去领奖，她脸上带着笑意，“你还真获奖了。”
相比于何晓雅的风光，江芷蔓可就倒霉了。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江芷蔓的领导在那边骂，“你不想干，多的是人想干啊！”
第110章 甜枣
江芷蔓跟桑思语一起做事情， 两个人没有把资料弄好，还出了大问题。
领导就特别生气，就在那边骂人。
桑思语想那个数据又不是自己弄的，领导干嘛骂自己。可她转头看着江芷蔓红着眼睛， 算了， 两个人一起挨骂， 总好过一个人挨骂。两个人一起分担， 事情也就没有那么重了。
等桑思语和江芷蔓一起从领导办公室走出来，江芷蔓主动道， “对不起， 害了你。”
“没事。”桑思语道， “合同没有签下去， 那就是没有法律效力的。”
桑思语劝慰江芷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她还能怎么办。她有时候就想着这么简单的问题， 江芷蔓怎么还能犯呢。
可每次她见到江芷蔓那么认真的工作， 她也不好意思说。
“我们下一次多检查检查。”桑思语道。
“嗯。”江芷蔓点头， “但是还是牵累了你。”
“没什么事情的。”桑思语道， “领导就是嘴巴上说说，我妈都说了， 被领导骂， 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赚公司的钱，哪里有不挨骂的。”
桑思语还是比较宽容， 挨一顿骂，那还不是大事情。
时间很快就到了何晓雅等人回到榕城的这一次， 出了火车站之后，何父和何母就先行离开， 他们让何晓雅先带云言煜回去住的地方。
何晓雅就先把云言煜带到自己的住处，这一处宅子，父母已经给她了。父母在别处也是有宅子的，她知道父母还有挺多钱的。
这一次，兄长回来，父母应该就是要把钱和其他不动产交给云言煜。
“哥，你先坐。”何晓雅道，“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边。这边原本是爸妈回来的时候住的，离姐姐那边就只有几分钟的路。不过，爸妈已经把房子记在我的名下。”
“是该记在你的名下。”云言煜不觉得这有错。
“哥，你先去休息一下，姐她可能要比较晚回来。”何晓雅道，“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
“行。”云言煜点头。
此时，何父和何母从另外一处宅子出来了，他们刚刚去了银行，取了一些钱，还有就是拿了两条小黄鱼。
“等一会儿，你交给晓雅。”何父道，“我就不说话了。”
“不用你说话。”何母道，“你这嘴巴就是这样，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老张跟你说了那么多话，是不是想明白了不少？”
“我以为晓雅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何父一直以为写作很难收获成功，写作不像是理工科那么有规律，还有就是他确实也要面子。
朋友的儿女都有搞研究的，有子承父业的，而自己的孩子没有。
明明何晓雅拥有那么聪慧的脑袋啊，何父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何晓雅不能去学理工科。
在何父听了老张的那些话，他在想女儿是不是故意避开理工科。他们当父母的没有陪着儿女，总是搞实验，回来之后，也就是那副鬼样子。
可是何父有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他以为自己就是跟大多数父亲那样，他就是抱怨女儿几句。
“家里的这些东西，该给儿子的得给，该给女儿的也得给。”何母道，“美丽那边以前拿了我们的补贴，晓雅拿得少。这一次，晓雅获得那么大的奖项，我们也该表示一下。别就是嘴巴上说她没有学习理工科了。”
何母昨天晚上一直在想着老张说的那些话，当父母的望子成龙，总是希望儿女按照自己所想的去走。儿女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走，他们就觉得儿女不够好，儿女不够优秀。
“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儿子跟你，这几天就是在敷衍我。”何父道，“都不让我到晓雅的面前。”
“这不是怕你说错话吗？”何母道，“在儿子的面前，我也不敢多说女儿的好。一碗水端平，我们能端得平吗？”
何母是知道自己一直都没有端平这一碗水，小女儿在何美丽那边的时候，自己没有端平。找到大儿子的时候，她也没有端平这一碗水，她首先想到的是大儿子的态度，不能让大儿子觉得他们不关心他。
小女儿跟在他们身边有几年，感情也比较深厚，在大儿子在的时候，他们难免又会忽略小女儿。
享受孤独……
这样的获奖感言，何母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怕的。
“昨天晚上，也看了儿子的小衣服，还有我当初留下的那个帕子，他又跟你长得相似，应当没错了。”何母道，“这一处老宅就给儿子吧，还有一些书画。晓雅那边，也补点东西。”
“你看着办。”何父一向不管钱财上的这些事情。
当何父、何母回来时，谭彦之正在江梓良一起玩耍，何美丽今天有事得晚点回来。
“晓雅，你过来，我们上楼。”何母道。
“我？”何晓雅指着自己，她心生疑惑，难道父母要对自己下狠手了？他们要说她的不对了？
真要是那样，她是不是继续当没有听到？还是奋勇反抗？
还是反抗一下下吧，总不能让别人觉得她好欺负？
当何晓雅跟着何母一起上楼，两个人去了何晓雅的房间。何母直接拿出两条小黄鱼交给何晓雅，“拿着吧。”
“妈，你们是要把这一处房子给哥吗？”何晓雅突然间这么想。
“不是。”何母黑线，自己是那种要把所有东西都给儿子的人吗？“前些天，我们确实没有顾虑到你。你已经长大了，都获得树人文学奖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何晓雅看着那两根小黄鱼，这很符合父母的作风。
“半条是奖励你入选的，还有一条半是奖励你获奖的。”何母道。
“为什么不是一条是入选的，两条是获奖的，我找到哥哥的奖赏呢？”何晓雅看向她妈，这么算起来，自己还亏。
大意了，何母心想，不过自己有准备。她又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里面放着玉镯子、珍珠项链之类的东西。
“原本想着留给你嫂子的……”
“妈，你不会是要把嫂子的东西给我吧？”何晓雅问。
“哪里能啊。”何母道，“给你嫂子的是另外的。”
“那是因为这些东西比较旧，就给我？”何晓雅又道。
“不是。”何母道，“这里面也有东西是你外婆给的，这些东西还是得交给你和你姐姐的。那些年，我们补贴给你姐姐那么多了，也就不多给她。”
“那你们是不打算来参加我的婚宴？还是想着我这几天就把婚宴办了？”何晓雅不禁道。
“不是。”何母无奈，自己在女儿的面前确实没有信用，他们这些年基本就是给钱寄东西，更多的东西就没了。偶尔织一条围巾，那也是想着动动手，别总是想着那些公式，想着也许做一点别的事情会有新发现。
当然，何母也是想儿女的，当父母的哪里可能不想儿女的。只是她和丈夫确实没有做好，他们是俗人。
有的人奉献了，他们当真是沉迷研究，都没有想着结婚生孩子，有的人老婆还是单位发的。而何母和何父两个人，他们两个人确实一起做研究了，可是他们两个人还是俗物。
按照老张的话，那就是庸俗不堪的玩意儿。
何母听到老张说那些话的时候，她也很生气，她觉得自己不是那样的。可当她细细思考，却又觉得是那样的。
“我们给不了你那么多关爱，能给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了。”何母道，“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尽力过来。也不用你这几天就把婚宴给办了，是我们当父母欠你的。”
“你们给了我一条生命，这可不代表是我欠你们的。”何晓雅道，“我也是你们的生命的延续啊。”
何晓雅才不觉得自己是父母生的，那么自己就是父母的服输，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们以后就这样吧，少说几句难听的话，多给我一些奖励呗。”何晓雅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明明前一刻还想着要不要大吵大闹反抗，结果她妈给了她这么多东西，她就觉得可能看在钱的份上，只要他们不说她，她就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了。
当父母的总是那样，他们犯错了，就喜欢拿甜枣给孩子。他们就是算准了孩子对他们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情分，孩子就不会多去计较。
孩子有拿捏父母的时候，父母何尝又没有捏住孩子命脉的时候。
“给我这些东西，哥哥要是知道了……”
“不怕他知道。”何母道，“他也有继承我们的东西，不是说他什么都没有。你哥哥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至于跟你一个小调皮计较这些。”
“行吧，那我就收下这些东西了。”何晓雅连忙收起东西，她左右看看，最终还是选择把东西放到枕头底下。
熟悉的父爱，熟悉的母爱，熟悉的金钱的气息啊。
何晓雅想着她多攒点东西，这些东西都能当压箱底的宝贝了。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云言煜发现何晓雅的表情好了很多，妹妹跟父母之间的关系似乎融洽了许多。
“他们花钱买我笑容，我同意了。”何晓雅见云言煜看向自己，她连忙道。
“那是奖励。”何母道。
“是该奖励。”云言煜点头。
云言煜不知道父母给了何晓雅多少钱财，但是他觉得光光是金钱，又有什么用。还是说这就是妹妹跟父母的相处之道，妹妹不奢望父母的关爱，那就想着钱？
可怜，可悲啊！
这说明父母以前也是用金钱解决小妹的，云言煜看着何晓雅脸上的笑容，他看着这些人又跟没事人一样。他没有煞风景说不中听的话，其实小妹做的也没有错，父母又没有在家待很久，倒不如拿到好处装一下。
小妹会变成这样，那也是因为父母以前就这样，小妹就是顺着父母以前规划好的路线走。
“舅舅。”江梓良看向云言煜，“你是不是也要给小姨奖励？”
“这就不用了，我们……”何父的话还没有说话，他就被妻子踹了一脚。
何父闭上嘴巴，现在不是在酒店，也不是要颁奖的时候。妻子之前就跟他说了，今时不同往日，小心晓雅直接跟他们闹起来。
他们单位有一对夫妻的孩子就是闹起来了，那个孩子还跑到一个工厂的烟囱上面，那个孩子就从烟囱上跳下去。
何父和何母都知道何晓雅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何晓雅还是能跟他们反抗。何晓雅获得了树人文学奖，他们当父母的必须正视一点，那就是女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渺小需要他们疼爱的孩子，女儿已经成长为庞然巨物，别人会说他们是阿雅的父母，不是再说何晓雅是他们的女儿。
“当哥哥的要奖励妹妹，那就奖励。”何母道，“美丽没在，我们先说，老宅那边就给言煜继承了。还有一些古董字画，也一并给言煜。我们老两口另外还有一些东西，那东西暂时不分给你们。”
“挺好的。”何晓雅点点头，父母最好是留好东西。
等父母老了，何晓雅想自己可能就是给他们雇保姆，她也不多过去。要让父母尝一尝被儿女冷落的滋味，哼，她可是很记仇的。
谭彦之不说话，他就是陪着自己的未婚妻，不让自己的未婚妻受委屈。这些人已经决定好那些事情了，那就那样。
“要不要做亲子鉴定？”云言煜道，“万一不是呢？”
“东西，胎记，长相，都对上了。”何母道，“我们国内的DNA鉴定技术也是才刚刚引进来的。要做的话，我和你爸可以找人帮忙做，问题不大。”
各方面事情都已经对上了，何母哪里还可能说云言煜不是她的儿子。
当何美丽过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左右。何美丽还没有吃饭，她就随便扒拉几口。
“爸，妈，你们这一次住多久？”何美丽问。
“过两天就得回去。”何母道，“总不能一直待在这边。你们都长大了，也不需要我们当父母的在身边。”
“得。”何美丽道，“你们应该是在等嫂子吧？”
“你嫂子明天就到。”何母笑着道，“还有你侄子侄女，当然得看看。”
之前，云言煜没有让妻子他们去晋市，主要是他当时也有很多事情。简杨去晋市看热闹，他说去就去了，主要也是因为他手里的事情少。
云言煜的儿子、女儿要读书，妻子也有工作，他总不能随便说一句话就让他们去晋市。等他们到了晋市，他又没有那么时间陪伴他们。
“晓雅呢？”何美丽疑惑。
“她啊，出去散步了，说是要消食。”何母道。
何父坐在一边，他是想小女儿可能不是很愿意见到他们。就算他们用金钱收买小女儿，也收买不动了，小女儿已经能赚钱了。
普通人很少知道树人文学奖的，何晓雅走出去，别人也不知道她是获得顶级的奖项。有个别邻居在电视上看到何晓雅，他们见到何晓雅，还问了几句。
“晓雅啊，你竟然还上了电视，电视好上不？”有人问何晓雅。
“单纯上电视，那应该还可以。”何晓雅道。
谭彦之握着何晓雅的手，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等何晓雅回去的时候，她和谭彦之在门口分别，谭彦之去隔壁住处，而何晓雅回家。
何美丽见何晓雅回来了，笑着道，“我们的大作家回来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起了。
何晓雅赶紧去接电话，然后，她就听到了她老师的声音。
“何晓雅，你能耐了，你去参加树人文学奖颁奖典礼，怎么不说一声？”方教授道，“其他老师都知道你获奖了，我还是从别人的嘴里知道的。”
方教授有些委屈，明明这是自己的学生，自己一脸懵逼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别人来说。不过他很为何晓雅高兴，从他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他很兴奋，走路都带飞的。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可以带着何晓雅去跟老朋友PK了，老朋友的学生可没有自己的学生这么牛逼。
“老师。”何晓雅心虚，“当时没觉得会获奖啊。”
“恭喜你，有这样的奖项，毕业论文都可以不用写了，用你的小说就可以了。”方教授道。
“真的吗？”何晓雅双眼一亮。
“你明天来学校吗？”方教授问。
“老师。”何晓雅有不好的预感，“你们不会挂了横幅吧？”
“不只是。”方教授道。
“那还有什么？”何晓雅问。
“你以前不是说要留校当老师吗？”方教授道。
“我还要读博呢！”何晓雅道，就算当老师，也要读博。
“……”方教授嘴角微扯，这个孩子是真的傻了吗？
何母看着何晓雅跟人电话还说说笑笑的，再想想他们，晓雅面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笑容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们说，我们系，这个排名，能不能往上升一升。”方教授道，“你放心，我们也就是告诉几个老朋友，你获得了树人文学奖，你的志愿就是留在我们学校当老师。”
何晓雅以前没少在方教授的面前说，她想着一定得留在学校，要感受一下大学生对她的崇拜。现在好了，别人都知道她以前说的那些话了。
在何晓雅跟方教授聊完之后，何晓雅看向周围的人，其他人也都没有说什么话。何晓雅不禁想大家是累了吗？他们这么安静，都没有批她，她还有点不习惯。
哦，她没有住在姐姐那边，父母不用说让她多听听姐姐的话了。
等到第二天，云言煜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来了，何晓雅主动带着谭彦之去接人。何父和何母本来想过去的，但是云言煜说不用那么多人，他们三个人就已经很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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