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门关上,反锁,温贤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先简单检查了下房间,发现和外出前没什么不同,想必这里没进来人过。
这才找到一身衣裳,快速洗了个澡。
洗澡过程中她检查了下身体,发现没有一个伤疤,甚至那些陈年旧伤也被修复了,皮肤也更加白嫩,她轻轻一掐竟然就红了一块。
除了开始欣喜了一会儿,随即清醒过来,隐隐觉得这身娇嫩的皮肤出现的不是时候。
后来照镜子的时候又发现眼神也变得十分清澈有神,长发格外柔顺,捧在手里就如流水般滑了出去,叫人爱不释手,五官也发生了些变化,虽十分细微,但就如原本略有瑕疵的陶瓷被抹去棱角,变成了精致的艺术品。
这幅模样走出去……
温贤打了个冷颤,找来剪刀,几下就把过肩长发剪成狗啃一般的短发,又弄了个厚厚的刘海遮住精致的眉眼。
再看,犹如洋娃娃般吸人眼球,甚至显出几分幼嫩感。
温贤抿紧唇,找出化妆包,将脸、脖子、甚至手都抹了一遍,终于掩去大半光辉,再看只是个略有姿色的女人。
她有些头疼的在沙发上坐下,对目前的处境担忧又茫然,坐了会儿,她又拿出手机看了眼,依然没有信号,也依然拨不出电话。
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等待救援吗?
还有在汉市的家人又怎么样了?他们那里是完好的?还是说也发生了异变?如果也像这里一样,爸爸妈妈年纪大了能不能躲得过?虽然弟弟在他们身边,可他还要照顾侄儿,能不能保护好一家老小?
这场异变到底是局域性的?还是全国性的?
温贤越想越觉得前途渺茫,她有些想哭,可又清晰的知道现在最无用的事就是哭,不仅浪费体力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强逼自己咽下眼泪冷静下来。
首先,她要弄清楚眼下的局势到底怎么样了;其次,如果变异是区域性的,那么她要想办法出去获得救援;再次,如果这场变异是全国性的,那么她更要出去,她要去找家人。
总之,她一定要出去。
很好,现在弄清楚了目的,再来理一理该怎么出去。
现在大致的情况是植物和动物都发生了变异,它们会攻击人,这一点温贤已经体会过,好在她活了下来,并且应该如那男人所说,她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异,她可以命令一些植物,甚至身体的某些部分可以化为植物。
想到这里她心念一动,伸出双手,默念着‘树盾’。
下一刻,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树盾果然出现了。
温贤心中一跳,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树的一部分的感觉并不算好,但她掩下异样感,强迫自己接受,毕竟这可能是她保命的技能。
她又默念‘树枝’,于是两只手变成了两支拇指粗细的树枝,长约半米,上面还有更小的分支,甚至还有叶子,而那叶子和她曾经见过的那棵巨树上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现在变成了那棵巨树?
这个想法刚一出来温贤就变了脸色,下意识出现的恐惧外是难掩的嫌弃。她对那棵险些吃了自己的巨树没有一丝好感。
但还是那个说法,她不喜欢却要接受。
又尝试几次,发现只要她能发出命令,双手就变出相应的树木状态,什么藤蔓、树网等都出现了,只是都比较弱小。
而且实验次数多了后她感觉到了疲惫和饥饿。
只好暂时停下,找到两块面包,又打算烧水泡一杯咖啡,但过了会儿烧水壶并没有动静,她按下房间开关,果然停电了,只好冷水就面包简单饱腹。
好在这里有送水服务,她之前喝的是十块钱一桶的桶装水,几天前刚叫了一桶新的,现在还有大半桶。
吃面包的时候不由想到那些消失的蘑菇。
她顿了顿,至今不知道那些蘑菇到底去了哪里,是被当时某个她没发现的怪物带走了,还是说……
她默念‘蘑菇出来’,下一瞬,一小堆牛肝菌出现在她面前的地上。
温贤嗖地一下缩进沙发,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动,才去观察那些蘑菇。
这一看就发现它们好像长大了不少,当时她捡到的都是没开伞的,最大的不过她手掌大小,可现在有好几个已经开伞,当时拇指大小的也有了手心大。
温贤惊讶不已,忍不住默问:「你们之前躲在哪里?」
蘑菇们一动不动。
难道不能沟通?还是说这个问题太难了?
她又命令:「摇一摇。」
蘑菇们还是不动。
温贤隐约确定了,它们应该也是不能沟通的。
可它们之前到底在哪里呢?温贤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由回想最初这些蘑菇消失的时候发生的事,隐隐有了些念头,于是默念‘收起来’,果然,下一瞬蘑菇就消失不见。
这实在神奇,她有些激动,又尝试了几次,发现只要表达的有‘将蘑菇带走、收起来、随身携带’等意思,蘑菇就会消失不见。
这意味着她又多了个随身携带的能力?
温贤又兴致勃勃的试验了下其他的物品,先是食物。
之前下雨,她懒得外出,因此总是一次买上好多,现在剩的还有三个草莓味夹心面包、一大包达利园面包、三盒三加二饼干、八包邬辣妈辣条、两罐黄瓜味和烧烤味的薯片、两盒自热米饭、两盒自热火锅。
还有一袋水果,里面有三个苹果、三根香蕉、两个梨、当地特产酸枣半斤左右、两个橙子、半斤蜜桔。
这里的客栈有提供一个小厨房,自己可以做些吃的。温贤对厨艺不擅长,但偶尔也想吃点热的,因此还有两袋陈克朋面条、两袋荞麦面、半颗大白菜、三个大土豆、两个大红薯、两个玉米、三个胡萝卜。房间里没有冰箱,她也没买肉。
这是她所有的吃的,喝的除了那大半桶水,还有点外卖的时候送的两瓶矿泉水、一瓶三百毫升的可乐和雪碧,她喜欢喝这边的酸枣汁,之前买了一箱二十四瓶,每瓶不到两百毫升,现在还有十八瓶。
这些东西,竟然全部被她收了起来,就和蘑菇一样消失了,需要哪样的时候想着那东西的样子它又出来了。
温贤实在太高兴了。
虽然不知道外面情况到底如何,可之前听瘦子说的,现在客栈里所有的吃喝全部被他们集中起来集中发放。虽然瘦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听话就有吃有喝不被欺负,但温贤表面上看着是个温柔模样,实则最厌恶他人以任何形式、任何目的的压迫和束缚。
如今有了这个能收东西的异能,她再也不怕饿到渴到,也不用因此受谁的胁迫和威逼。
只可惜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收去了哪里,还有到底能收多少东西。
正好她这会儿兴致勃勃,于是接着做起实验,将所有的衣服、衣架、纸巾、她带来的电脑等各种杂物、她买的多功能煮锅、一套碗碟筷子、油盐调料等,甚至后来将被子、枕头也收了。
等她回过神来时,房间里便只剩了床、沙发、桌椅、电视等原来的家具摆设。
她心知这样若被人看见肯定解释不清,于是将除了食物以外的拿出一部分不急用的又布置了下。
刚收拾好,敲门声响起。
温贤下意识放轻声音,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就见一个瘦弱的女生站在外面。
她隐约有几分面熟,认出来也是以前住青旅的驴友,和瘦子他们一起的。
她又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才打开门:“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容貌清秀,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看了她一眼道:“廉哥让我喊你下去吃东西。”说完也不等她回应,转身就走了。
温贤不久前才吃了两个面包,现在并不饿,但她没有拒绝,把门锁好后也下了楼。跟在那女生后面进了之前那壮硕男人呆的房间。
温贤记得,这里以前是老板娘工作的地方,里面放了一排办公桌,几把椅子,进门右手边是拿快递的地方。
现在已经大变样,几张办公桌并拼在一起变成了一张长方形的饭桌,这会儿饭桌周围坐了不少人。
坐在首位的就是那壮硕男人,应该就是廉哥,他左边坐着一位短发浓妆的女人,那女人对上她的目光十分冷漠,带着些厌恶,右边是瘦子,瘦子往下坐了两个男人,再接着是老板娘和她的儿子。
短发女人旁边坐着一位漂染了两绺蓝色的长发年轻女人,挨着年轻女人的又是两个男人,年纪都不大,男人旁边是刚才喊她的女生,女生旁边空着把椅子,温贤在那把椅子上坐下,她的右手便就是老板娘的儿子。
“人都到齐了,你是新来的,先介绍下自己吧。”廉哥对温贤说道,手里夹着根烟。
位子上的人都朝她看来,瘦子朝她咧嘴一笑,随即吐了口烟圈,遮住了他眼里狼一般的目光。
温贤垂下眼皮:“我叫温贤,湖省人。”
廉哥也没嫌她的自我介绍太简单,正要说什么,瘦子抢先道:“原来你叫温贤啊,这名儿真趁你的气质。”
短发女生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
温贤毫无反应,廉哥看了眼瘦子,才道:“我叫陈廉,北省的,这是瘦子,他旁边的是张军、蔡鑫,老板娘你认识吧。”
见温贤点头,他又介绍短发女人:“她是我女朋友,丁薇,旁边的是邵青青,这两位兄弟是齐昊、樊耀辉,他们两个都是这个客栈的你应该见过,你旁边的是蔡蔡,我们驴友。”
廉哥介绍到谁,她就朝谁颔首示意,除了齐昊、樊耀辉回了她一个笑外,其他人都很冷淡。
温贤也不以为意,只是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老板娘和他八岁的儿子,两人一直低头缩肩,没什么反应。
她没有多问,当初她来这里时,老板娘的公婆老公也在,一家五口人其乐融融,如今却只看见他们母子,而且这客栈似乎也已经不是她做主了。
介绍完大家,廉哥也没多的话,说了声吃,大家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温贤扫了一眼,发现桌上有肉有菜还有汤,吃的也是大米饭,又看了眼老板娘,发现她只低头给儿子夹菜,也没多看,沉默的吃了一碗饭。
放下筷子时,廉哥又道:“这一顿饭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了,但现在情况特殊,我们不知道救援到底什么时候来,外面又太危险,吃的东西越来越少,现在已经停电,可能很快也要停水,所以直到救援到来前,我们每个人都要力所能及的做些事。”
他指了指几个男人,还有丁薇、邵青青:“我们这些人分成两组,每天都会出去找吃的、查探情况,老板娘负责一日两餐,蔡蔡负责后勤,你看你能做些什么?”
温贤早就想好,正要说话,瘦子突然站起来道:“嗨,廉哥,不是说了么,她不需要做什么,以后我养她,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她饿着。”
说着,表功一般看向温贤。
丁薇又是冷笑一声,其他人或惊讶或鄙夷的目光朝她看来,温贤只觉一股火从头烧到脚,烧得她脸颊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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