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泽也是来会州旅游的,住的自然是徐家经营的酒店,不过徐瑞这次没跟他住在一起。
身为瑞和集团的继承人,徐瑞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带着个男人在自家酒店乱搞,不然不需要多久就能传到他爹耳朵里。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张鸣泽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入住普通的标间,完全没有享受到身为男友该有的特权。
而且徐瑞每次来他的房间,呆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十五分钟。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不可避免地让张鸣泽产生了一点怨气,他极其难得地考虑起了两人的未来。
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就很现实,他和徐瑞这样的关系,会被徐家接受吗?
这个问题刚一形成就被张鸣泽自己给否定掉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他们不仅不会接受,也许还会像很多电视剧里播放的那样,要么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徐瑞,要么直接对他下黑手。
若是前一种倒也罢了,万一是后面那样的情况,他可能连小命都会丢掉。
张鸣泽仰躺在沙发上,开始衡量和徐瑞在一起的利弊。
现在徐瑞对他确实好的没话讲,但爱情都是有新鲜感和保质期的。
他们这个年纪还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没有法律保障的感情,他拿什么去相信。
假设徐瑞对他的感情真的深刻到非他不可,甚至愿意为了他与家里人站在对立面,可他一旦失去了徐家这样的背景和后台,还能有什么作为?
像徐瑞这样的富二代,普遍眼高手低,以后所能得到的成就可能还不如江凌。
江凌!
张鸣泽一骨碌坐起身,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超市里江凌对他冷淡的样子。
还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鸣泽有些愤怒地拿出手机,他今天还真就当定这个小人了!
他要给江凌打个电话过去。
漫漫长夜,孤男寡男同处一室,姓陆的王八蛋还他妈的喝醉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跟个禽兽似的对江凌霸王硬上弓。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江凌回到酒店的时候,才刚过八点半,他想着陆轻帆不会这么早回来,便将买来的蜂蜜和枸杞等物品放在小型吧台,然后去卧室的大浴缸放水泡澡。
温热的水流淌过四肢百骸,轻柔地包裹住了全身,这感觉让江凌很是放松,他心中想着事情,泡的时间稍微久了点。
手机放在外套的口袋里,而外套搁在客厅的沙发上,他也就没听到张鸣泽打来的电话。
另一边,张鸣泽每隔五分钟就给江凌打个电话,整整二十分钟过去了,全是无人接听。
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越想越觉得心中的那个猜测基本已是八九不离十。
他气得狠狠踹了一下床脚,抓起手机匆匆往外走去。
既然他们会在同一个超市遇见,那就说明江凌住的酒店就在附近,离他不会太远。
他就算挨个酒店问过去,也一定要把人找到。
事情上,冯徐两家的酒店分别在西河的两岸,一家在第十六桥的北边,一家在第十六桥的南边,宛如西河的中轴线,处于西河最繁华的黄金地段。
这两大家族将彼此看做眼中钉,一边死命打压对方的产业,一边又暗中较劲。
张鸣泽没费什么劲就打听到了江凌的房间号,他们似乎是这家酒店的贵宾,在得知自己是江凌的朋友后,酒店经理居然亲自出来接待了他。
对方本想给江凌打客房电话确认一下,但张鸣泽生怕江凌不想见他,便找了个想给他惊喜的借口。酒店经理倒也没再说什么,客客气气地领着他上来了。
江凌刚洗完澡,还没来得及擦头发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陆轻帆回来了,飞快地跑过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入眼的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张鸣泽,以及彬彬有礼的酒店经理。
江凌微微一愣。
“江先生,这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酒店经理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劲,看向张鸣泽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张鸣泽此刻哪里还会去留意酒店经理对他的态度,视线扫过江凌仍在滴水的发梢,语气不悦地道:“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不接电话。”
“洗澡。”江凌轻轻蹙了下眉心,反问,“找我什么事?”
洗什么澡要洗那么长时间!
张鸣泽强按下心头的郁气,一边伸长脖子往里张望,一边故作自然地冲江凌笑笑:“不请我进去坐坐?”
他的目的太过明显,江凌毕竟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会猜不到他心中所想,横移一步挡住他探究的视线,同时用左手按住门把:“我要休息了,没事就请回吧。”
他这个样子在张鸣泽看来就是心虚:“我知道陆轻帆在里面……”
“要不然我们打个赌。”江凌打断他。
对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取闹,实在是让他失去了好好讲理的耐心,索性用打赌这种粗暴的方式一劳永逸地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若是在里面,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个赌注太大,张鸣泽原本有着将近十成的把握,此刻不禁迟疑了起来。
但转念一想,万一这是江凌为了不让他进去而玩的心理战术,他若是在这个时候打了退堂鼓,岂不是正合了对方的心意,于是他追问道:“要是我输了呢?”
江凌面无表情抬起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就请你一心一意地谈你的恋爱,从今以后离我远一点。”
说完,他侧身让出了位置。
张鸣泽被“一心一意”这四个字刺了一下,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脚下的步子迟迟没再迈出去。
江凌故意激他:“怎么,不敢进去?”
张鸣泽在心中反复琢磨着他输掉后的赌注,很快便发现这其中有漏洞可以钻。
所谓的离远一点没有任何标准,这听上去更像是一种负气后说出来的气话。何况他和江凌是同桌,位置再怎么调换,他们都归属于同一大组。
反而是姓陆的,等国庆节回去后,马上就要进行两周一次的位置轮换,他将不再是江凌的临时同桌了。
上一次的轮换本来是张鸣泽和陆轻帆挨着坐一起,由于这两人互看对方不顺眼,江凌也担心他们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便和张鸣泽换了下。
而这一次,他们这一大组都将移到窗边,江凌和陆轻帆中间,隔着两个同学和一条过道。
论远近,无疑是他离江凌更近一点。
想到这,张鸣泽顿时就没了顾忌,大步走进房间,跟捉奸似的,从门口一路仔仔细细地搜过去。
客厅和小型厨房均没有藏人的地方,他的重点是卧室。
可一到卧室门口,他就彻底傻眼了。
偌大的圆形情侣床,旁边还他妈的是毫无遮掩的大浴缸。
视觉冲击太大,张鸣泽一时间傻傻地愣在原地。
江凌越过他走进房内,先是拉开窗帘,然后又打开唯一能藏人的衣柜,最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看清楚了?”
张鸣泽此刻哪还顾得上其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能够容纳两人一起泡澡的大浴缸,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居然……跟他住情侣房?”
“酒店没有其他标间了,我一个人住情侣房有什么问题?”江凌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平静而又坚决地下了逐客令,“你输了。”
张鸣泽刚缓和下来的神色瞬间僵硬了几分。
这时候,外面传来说话声。
“我靠,陆大帅哥,你身上好重的酒味啊,这是喝了多少酒啊?”班长捏着鼻子。
“好像还吸烟了……”学委凑上去嗅了嗅。
“你说章欣怡单独把江凌叫了出去?”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陆轻帆的声音比往常要低哑一些,透着丝漫不经心的懒散。
“陆先生,”酒店经理亦步亦趋地跟在一旁打小报告,“有位姓张的先生过来找江先生。”
陆轻帆本就醉得晕头转向,现在被他那么多个先生搞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他那缓慢运转的大脑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张”这个姓氏,全身的细胞都如同被报警器唤醒了过来,他捏着眉心问:“张鸣泽?他在哪?”
“还在房间……”
酒店经理一句话没说完,陆轻帆头也不晕了,走路也不踉跄了,迈向江凌房间的步伐甚至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谭宏飞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追上去,却在即将进门前,被陆轻帆狠心拍在了外面。
好在他关门之前还保持着理智,龇着牙冲他们善解人意地一笑:“放心,我保证不打他!”
“陆大帅哥又教会我一个成语,”这次班长不等学委发问,自顾自说了下去,“什么叫咬牙切齿地面带微笑。”
“您快歇歇吧!”苏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向酒店经理,一脸严肃地建议,“要不然我们先报个警吧。”
酒店经理天真地“啊”了一声:“为啥要报警?”
谭宏飞望着紧闭的房门,无比凝重地叹了口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次我站陆大帅哥!”
“去去去!”苏谦一屁股把他挤到一边,耳朵贴在门缝上听了好一会儿,随后冲酒店经理竖起大拇指,“你们酒店的情侣房,隔音效果真不错,里面的动静半点儿也听不见!”
“那必须的!”酒店经理十分自豪,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起他们酒店的硬件设备有多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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