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宿敌竹马竟成我道侣 > 27、第27章
    第27章(三合一)

    ◎“夫君,你好棒哦!”(不看亏死!)◎

    司云落用手指扒着浴桶边沿, 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泄出一丝声音。

    热烫气息如滚珠,在光洁的背部不停游走, 像是随心所欲的燕雀,不知会在何处停泊, 又会在何时振翅而往。

    没了视力和行动的自由, 少年仅仅凭借着兽类的直觉和对这具身体的熟悉程度向前摸索,带着点新奇的恶意, 去寻找此次捕猎的目标。

    唇舌辗转,不轻不重地吮过肩背上每一处尚未愈合的伤口, 激起了体内每一根神经最隐秘的颤栗。

    又痒又麻, 快感逐渐累积,几欲喷薄而出, 却苦于找不到纾解的途径。

    那种似曾相识的潮湿热意又开始在体内蔓延, 偏偏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司云落软绵绵地趴着, 完全注意不到慕星衍泛着潋滟水光的薄唇, 又来附在她耳边说话。

    他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把他们打发走。”

    可风离开了, 随之带来的热意却并未消散,在小巧的耳垂处停留了片刻, 待她呼吸越发急促时, 却轻笑一声撤开一段距离, 又重新回到原处,继续未完的耕耘。

    如果不是心脏同样在剧烈地跳动, 她大概还会以为慕星衍真的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淡定。

    她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这里碍事的话!

    可她现在总觉得, 那该死的尾巴似乎又要长出来了呜呜呜!

    仿佛明白了她的担心, 他用一种近乎哄骗的语气引诱她。

    “听话,把他们打发走,就给你咬。”

    “咬”字的气音格外重,似乎在暗示什么。

    司云落欲哭无泪。

    不是说……会上瘾吗?那肯定是尽量不触发尾巴比较好啊!毕竟她还是很爱惜小命的,并不想真的被慕星衍吸干。

    门外的谈话仍在继续。

    那两人在门口稍作等待,期间又叩了几次门,却都无人回应。

    闻既白劝说道:“师兄,你刚刚苏醒,神魂不稳,身子虚弱,不如还是回去歇着。”

    对对对!小白,就是这样!快点把岑如默带走……

    司云落正这样想着,就听他继续说道:“我会在这里守着,司姑娘一旦回来,马上过来告知师兄。”

    ……就是说,可以,但没必要。

    岑如默听了他的话只是沉默片刻,随即摇了摇头。

    “没关系……稍等片刻罢了。既是邀约,还是当面讲更显诚心。”

    邀约?什么邀约?

    司云落被谈话声吸引了注意力,身子也微微向前倾去,好让自己听得更加清楚。

    可落在身后的人眼中,是意欲逃离的前兆。

    于是趁她不备,慕星衍又蹭上前来,进一步抵住她的腰际,将她狠狠压在浴桶边缘,重重地舔了一下肩上的伤口。

    刺激突破了临界值,司云落意识到不妙,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却依然有支离破碎的吟哦自指缝间漏了出来,伴随着龙尾快活地拍打水花的声音。

    门外两人极其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慕公子的房间里传来的。但听这嗓音,应当是司姑娘?”

    闻既白想了想,对岑如默道:“师兄或许有所不知,魄罗曾将司姑娘和慕公子的身体交换。按理说,魄罗现在已被消灭,他二人应该自动神魂归位才是,却不知为何没有回归正轨。”

    岑如默点点头:“看来此事也只能等回了玄灵宗,再请师尊他老人家帮忙。只是司姑娘为何会在慕公子房间内?你确定没有记错?”

    闻既白面露疑惑神色,喃喃道:“没记错啊……师兄你知道的,我记性一向很好。”

    两人面面相觑,又来叩慕星衍的房门,敲打声越发急促,一声接着一声,如骤雨不歇。

    “司姑娘,你在里面吗?”

    “司姑娘,你还好吗?没有什么事吧?”

    那样子急迫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破门而入。

    司云落处于手足无措的慌乱中,恨恨地回头剜了慕星衍一眼。

    他这会儿倒是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好整以暇地靠在浴桶边,唇角依然挂着一抹得逞后的微笑,简直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司云落立刻明白,这家伙根本就不怕被人发现。

    甚至还抱了一点期待,巴不得另外两人直接闯进来。

    然后等着看她如何应对这种窘迫的场合,狠毒如斯!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开始犹豫,要不要现在自浴桶中起身更衣,可一想到被捆缚着的慕星衍,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箭在弦,不得不发,时间实在是来不及。

    她又开始安慰自己,如果干脆做一只鸵鸟,埋在沙堆里装死,或许门外两人听不到声音,用不了多久便会自行离开?

    慕星衍看她迟迟不出声,便明白她在想什么。

    他用气音提示她:“你再不应声,他们可能会直接冲进来哦?”

    末了还要恶劣地补上一句:“门没锁。”

    废话,她当然知道门没锁!原以为将慕星衍送回房间就算大功告成,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尴尬的事情?

    就在她踌躇的片刻,原本震天响的拍门声戛然而止。

    司云落内心的不安愈发强烈,正要硬着头皮出声,那两扇看起来并不算结实的轻薄木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情急之下,她只来得及坐直身子,稍稍调整了位置,利用身高和肩宽,将身后的慕星衍完全挡住。

    安静的室内热气蒸腾,水汽弥漫。夕阳的余晖自窗纸投了进来,在地面撒下斑驳的影子。

    屏风后的人影若隐若现,依稀可以看见是坐在浴桶之中,只露出头脸和肩背在水面之上。

    只一瞬,闻既白便反应过来司云落为何迟迟不开门,大抵是因为……不方便。

    他的耳根顷刻便红透了,遽然转过身去,发现师兄仍然呆在原地,便伸手掰过岑如默的肩膀,也一并转了过来。

    岑如默最后扫了一眼搭在屏风上的衣饰,男女皆有,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他心下了然,无声地笑了一下,好似并不在意自己的发现。

    房间内一时静得出奇。

    被突然闯入的外人打断,司云落应该尖叫的,但闻既白反应太快,几乎是立刻就背过身去,让她非常确信,他们二人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何况顶着慕星衍的这张脸尖叫,的确让她感觉非常怪异,开不了口。

    更何况身后的气息依然危险,灼热更甚,让她分毫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岑如默年岁长些,率先开口:“抱歉,司姑娘,我们不知道你在……”

    闻既白也如梦初醒,说话都结结巴巴的:“对、对不起司姑娘我和师兄是怕你有什么危险这才贸然进来,以后不会了……”

    他越说声音越弱,底气不足,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

    罢了,毕竟除了慕星衍,确实也不会有人抽风在大白天沐浴。

    司云落此刻不需要道歉,她只想尽快将他们打发走。

    于是她咬着嘴唇扯谎:“我和慕星衍换了房间……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委婉地下逐客令了。

    闻既白自然听懂了,正要拉着岑如默的衣袖离开,就听他缓缓说道:“有的。”

    岑如默咳了一声,听上去仍有几分虚弱。

    “司姑娘的救命大恩,在下无以为报,特来感谢。”

    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举动,司云落敷衍道:“好说好说,也多亏大师兄从中斡旋,不然我也没有机会拜入玄灵宗门下。你我既然是师兄妹,师兄不必如此客气。”

    呵,拜师礼还未行,这一口一个“师兄”叫得倒是亲切。

    慕星衍冷笑着,待到尾巴尖悄悄从水面上探出头来,果断用还能活动的指尖戳了戳它,又点了点自己被缚的双手。

    听了司云落的话,岑如默面上仍是淡淡的,话音里却有丝丝缕缕的欣喜渗了出来。

    “那……今夜恰逢海祭,我听这客栈里的人说,晚上会有花灯会……”

    他说到最后,甚至难得地透出几分羞涩。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同去?”

    司云落还未回答,闻既白却先来了兴趣。

    “花灯会?听着就不错,一定有很多好吃好玩的,我也要和你们一同去!”

    岑如默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肯定。

    他在等待司云落的答案。

    却许久也没有等到。

    司云落此时却无暇顾及他了,只因慕星衍不知何时解开了手上的衣带,一手捞过她的腰,另一手在她身前作乱。

    轻拢慢捻抹复挑。

    嘶,她从前都不知道,慕星衍的身体竟然这么敏感。但即使她知道,她大概也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偏偏这是他自己的身体,她无可奈何,只能咬紧牙关,避免一些奇怪的声音泄露出来。

    被水中的热气一蒸,她的眼睛越发红了,倒像是被人欺负了的兔子。

    没错!慕星衍这厮就是在趁机欺负她!

    见她不肯说话,慕星衍的手一路向上,钳住了她的下颌,用气音在她耳后低语。

    “说话啊,怎么不回答?”

    他顿了一顿,司云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叫不出声了吗?”

    天知道她现在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漫长的沉默总是叫人疑心,配合水花四溅的声响,像是一种无言的推拒,让岑如默的笑意也僵在脸上。

    他不死心,稍稍提高了声音:“师妹?”

    司云落昏昏沉沉的,被迫处于慕星衍的掌控之中,直到岑如默的声音响起,才拉回了可怜的一点思绪。

    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这样想着,只要能把人快点打发走,渡过眼下的艰难时刻就行。

    可是甫一开口,连话语都变了音调。

    “啊……”

    她连忙闭上了嘴,深吸了两口气,才忍住难耐的颤抖,沉声道:“可以……我是说,我同意了……”

    忽略音调的怪异,她的态度让岑如默很是高兴,面上表情也亮了起来。

    “那入夜时,我们在渡口见。先不打扰师妹了。”

    他说完这话,便推门离开,直到了门外,才深深叹了口气。

    闻既白见他并不欣喜,反而眉间隐有郁色,很是不解。

    “师兄,落落答应了你的邀约,你不开心吗?”

    岑如默拧着眉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开心,怎么不开心。就是可惜,大概会有不速之客了。”

    闻既白望着岑如默的背影,愣在原地。

    “不速之客”?说的该不会是他吧?

    莫非师兄也……

    他缓慢走着,心中又产生了新的苦恼。

    师兄是很好,但显然慕公子和落落更配,可是师兄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总不能站外人不站师兄吧?

    他一头雾水,难以抉择,心中烦乱。

    最后忿忿地说了一句:“不想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慕星衍死死地掐住她的腰,不容分说捏开了她的嘴,强硬地将拇指塞了进去。

    司云落:!!!

    好处是,即使张开了嘴,也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坏处则是……

    他的力道远远算不上温柔,拇指与牙齿磕碰,撞在她较为尖利的犬齿之上,柔嫩的肌肤顷刻便添了新伤,血液若溪流潺潺,一点一滴落入她的腹中。

    她听见身后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肯抽回手,而是将满腔的愤懑倾泻在她的伤口之上。

    “你还真敢答应……”

    他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她听得也不甚清晰。

    凤血带来的迷幻与肩上的痛痒,几乎剥夺了她思考的能力。

    水温一点一滴变凉,一切结束后,司云落背靠在浴桶边,用手臂遮住眼睛,胸前被压过的红痕分外明显。

    每当这种时候,她总是受到本能操纵,无力反抗。她能够感觉到,每当慕星衍失血,他的身体都潜藏着对于凤血的渴望。

    而且……她自我感觉,这次吸食的份量,比上次又多了一点。

    这可如何是好……她不想做他的定期供应血包!

    她心里愁云惨雾,看见慕星衍就来气,即使到了如此亲密的境地,他也依然没有摘下眼上的束缚,算是维持了正人君子的人设。

    但看不见,也多的是可以去做的事,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我一定要杀了你!”司云落咬牙切齿。

    “建议你不要谋杀亲夫。”慕星衍淡淡道,“别忘了,你我之间是有婚约的。”

    “去你个大头鬼的婚约!口头的根本不能作数,两家也没有交换生辰帖,我爹娘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她冷笑一声,恨不得现在手边有个东西,好让她把慕星衍捅个对穿。

    “而我,就是死,也不可能会嫁给你!”

    “那你就死了再嫁给我。”他无谓地耸了耸肩,“我不嫌晦气。”

    ……跟这人说不通了是吧?

    司云落心里想着,以两家的关系确实不好直接撕破脸,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个人演演戏,断了慕星衍的念想。

    总不会有人能忍受所谓的“未婚妻”喜欢上别人吧?这还不能喜提一整个退婚的大动作?

    她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好像岑如默就是个不错的人选,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

    她正沉思着,慕星衍忽然又靠了过来。

    狭小的空间更显拥挤,他满意地检查了一下即将愈合的伤口,手指在上面轻点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道的,我有洁癖,所以……除了我以外,不要让别人碰你。”

    “不然我觉得,以你这具身体的天生神力,打折别人一只胳膊,或者打断别人一条腿,应该都相当容易。”

    “你敢威胁我?”司云落简直难以置信。

    她现在没有力气把他往水下按,又气不过,只好撩起水花泼他,让他整个人湿答答的,水滴都沿着额发不住下落。

    她越泼越起劲:“叫你非礼我!叫你非礼我!”

    “等等!”慕星衍耷拉着眼皮,试图阻拦,“我没有非礼你!”

    然后被迎面泼了两捧水。

    “你还敢说不是?还敢说不是!”

    慕星衍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顺手撩起额前的碎发。

    “那你说,你现在用的是不是我的身体?”

    “……是啊。”

    “那我用的是不是你的身体?”

    “……”

    他故意扭捏着,装出有些害羞的样子。

    “所以是你非礼我。”

    这人怎么惯会强词夺理、颠倒是非!

    司云落摆烂了,完全找不到反驳他的点,只能采取置之不理的策略。

    就听他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故意……你知道的,我们神兽血脉的唾液,对于疗伤也会有奇效。”

    她这才恍然想起,闻既白好像是说过,岑如默的凛夜剑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她原本是没放在心上的,想着马上就会和慕星衍换回来,至于伤好不好,那也不关她的事了。

    没想到慕星衍还一直记挂着这事。

    见她不说话了,慕星衍补充道:“别误会,我才不是怕你会疼……只是我这么完美的身材,容不得有如此明显的伤疤而已。”

    啧,就知道小少爷心中只有自己,想让他关心别人,还不如做梦来得快一些。

    司云落毫不掩饰自己的白眼,慕星衍忽然自水中起身,甩了甩发上的水珠。她躲闪不及,被溅了满头满脸。

    “你属狗的吗?!”

    她正怒不可遏,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就听他说道:“今晚花灯会,我和你一起去。”

    他的语气并不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而是通知她。

    司云落装作听不见,并不想理会他。虽然岑如默方才已经一并告知了相会地点,她敢肯定即使她不乐意,慕星衍也会自觉按时出现。

    “如果有人不带我一起呢,或许我就会在渡口不慎失足落水。”他啧了一声,继续道,“我记得,你这具身体好像很怕水。”

    慕星衍出水久了,空气在身周丝丝划过,带起肌肤上细密的颗粒。女孩子啊,就是娇嫩。

    他刚想说些什么,忽地有块方巾被兜头丢了过来,罩在他的脑袋上,原本就一片漆黑的视野,更加连一丝光明都寻觅不到。

    “自己擦!这点小事别指望我帮你!”

    话虽如此,但司云落还是不得不别扭地替他系好里衣,才伸手去扯他眼上的衣带。

    她心中有气,用了大力,并不怜惜,慕星衍被拽得往前栽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蹙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重新看得见了,慕星衍还是双手撑在床上,冲司云落抬了抬下巴。

    “帮我更衣。”

    ……这家伙没完没了是吧?

    司云落觉得自己真的忍不了了,巴掌刚要落到脸上,却听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既然离了花云楼,你我二人就应该换回原本的装束。我不擅长穿女装,你也知道。”

    “不如这样,你帮了我,我便将那套鲛绡所制的松纹织金圆领袍拿出来给你穿。”

    他自认为这是很让人心动的条件,鲛绡一匹价值千金,这件可是全新的,连他自己都没穿过,可谓诚意十足了。

    哪想到司云落根本无动于衷。

    “穿什么不都一个样。”

    一样的人嫌狗憎,惹人讨厌。

    一计不成,慕星衍决定转换策略。

    “那你也要为你自己想想。今夜乃是节庆,又去赴约,总得打扮得体,才不会失了礼数。”

    司云落想了想,要是慕星衍铁了心,衣衫不整地跟过去,那也确实是有损于她自己的形象,和慕星衍本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恶,被拿捏了!

    但是当她换上慕星衍那件圆领袍,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觉得这一件果真是非同凡品,衬得人气度风流,俊逸出尘。

    抛开对慕星衍的印象不谈,这张脸还是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只是此刻镜中人眉间含笑,眼波流转,褪去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锐利,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柔和。

    嗯!她更喜欢了有没有!果然她最喜欢的还是她自己!

    司云落还没欣赏够,就听见慕星衍别扭地叫她:“还不过来?”

    她回过头,发现慕星衍已经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妆台前,坐姿极其端正,一丝不苟,倒像是来听学的学生。

    司云落特意为他挑了一件藕荷色的齐胸襦裙,他坐定以后,将裙子向上提了提,瘪着嘴问她:“你就没有清冷点的颜色?”

    当然有,不过是不想拿出来给他穿而已。

    她握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开始给他上妆。

    “哎呀,男子汉大丈夫,难得穿一回粉嫩颜色怎么了?搞不好一辈子就这一回,要珍惜啊。”

    司云落想起那盒珍珠香粉,越发觉得慕星衍是在欲盖弥彰。

    “或许有的人表面不情愿,心里乐开花了也说不定……”

    慕星衍青筋直跳:“司云落!”

    她捧住他的脸,好让他尽快闭嘴:“好嘛好嘛,不说了,别耽误我干活。”

    她乐得看见慕星衍吃瘪,心情自然很好,甚至哼起了小曲,难得不打算在妆容上为难他,仔细地给他描眉、画花钿、涂口脂。

    慕星衍的眼中倒映出她认真的神情,他一时所迷,鬼使神差地问道:“世间女子,都是要旁人来帮忙画眉么?”

    司云落勾勒着最后一瓣梅花,答道:“自己来也不是不行,但疼爱妻子的夫君,大抵会如此做。”

    她想了想,又在上面添了几笔。

    “反正我爹娘是这样的,兴许伯父伯母也是,只是你没注意罢了。”

    慕星衍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微微勾了勾唇角。

    “原来如此,我知晓了。”

    *

    入夜,即墨城的大街小巷人流如织,拥挤似潮。

    头顶均搭起了高耸而结实的木架,挂上各式各样的花灯,灯中烛火点燃后,流光溢彩,争奇斗艳,直叫人眼花缭乱,仰头看得脖子都酸了。

    府衙内凶案的消息尚未传开,人们沉浸在节庆的气氛之中,暂且将一切烦恼抛诸脑后,只盼着热热闹闹地度过今夜。

    海祭的队伍穿插在人群之中,挥舞着特制的长龙花灯。司云落瞧了瞧,这龙从头到尾不止十丈,却通体光明,熠熠生辉,可谓是令人大开眼界。

    而为首领路之人头戴龙神面具,对准手中火把用力呼气,便有三尺烈焰呼啸而出,惊得路人纷纷躲避,待到回过神来,又止不住地拍手叫好。

    司云落正看得兴致勃勃,耳畔忽然传来一句:“幼稚。”

    即使一同出门过节,慕星衍依然保持着bking的基本形象,用一张长相甜美的脸蛋,做着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抱臂靠在一边的样子,好像在场诸位都欠了他的钱。

    司云落不满地反驳他:“怎么,你会喷火吗?”

    慕星衍从容答道:“不会。”

    “那你会行云布雨吗?”

    “……也不会。”

    司云落“嘁”了一声,扭过头去。

    “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龙族血脉呢,龙神都不承认你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你!”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在大街上也要动起手来,却突然有人自身后扣住了慕星衍的一边肩膀。

    那手不甚安分地捏了捏,轻佻的话语随之传来。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气性这么大?这么辣的性格,不如过来陪爷玩玩?”

    慕星衍神色突变,蹙着眉回过头去,果然发现是不知哪里来的登徒子,正色迷迷地盯着他。

    哼,不愧是司云落的一张脸,到哪里都招蜂引蝶。

    他自然可以直接出手,将这不自量力的臭流氓揍趴下,但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司云落,正在一旁吹着口哨,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他马上就改了主意。

    慕星衍努力眨了眨眼,挤出两滴泪来,装作被吓到了,楚楚可怜地牵住司云落的衣袖不撒手。

    “夫君,打他!”

    夫君……

    夫……君……

    司云落麻了,这算不算是一种碰瓷?还很变态的那种。

    可她根本来不及澄清事实,因为那人看见当下这一幕,显然是信了慕星衍的话。

    “你,就是这小娘子的夫君?”

    登徒子不屑地抬起脸,从司云落的角度,能够看见他硕大的两个鼻孔。

    “三百两,把她让给我!”

    司云落心里开始叫嚣。

    瞎了吧你,姑奶奶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值三百两?

    见她不为所动,那人有些意外,开始往上加价。

    “三百两不行……那五百两?一千两?”

    鸦雀无声。

    那人脸上带了点匪夷所思,隐约有了退却之意。

    “……三千两?不能再多了。”

    司云落冷笑一声,一拳就挥到他的脸上,把人家的脸都打歪了。

    “多少银子小爷都不让!”

    慕星衍非常适时地在一边鼓掌:“哇,夫君,你好棒哦!打得他落花流水!”

    司云落:……麻烦你快点闭嘴。

    她甩了甩手,这一拳只用了三成力,却也险些打掉了那人的槽牙。

    他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口齿不清地问她:“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

    司云落准备走了,离开这片是非之地,随意答道:“是是是,你爹是王八,你是王八蛋。”

    ……

    那人难以相信竟然会遭受这样的对待,连滚带爬从地上起身,就在司云落以为他要号啕大哭或者落荒而逃时,就听他大喊一声:“来人啊!”

    司云落原本没有放在心上,但只这一声,便有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听上去人数众多,不好招惹。

    眼前之人虽然外强中干,但只怕是地头蛇一般的人物。

    趁此机会,她果断拖过慕星衍的手,撒腿就跑。

    慕星衍还沉浸在方才的胜利之中,越过喧嚣的风声,扯着嗓子问她:“我们跑什么?”

    拜托,他们可是神兽血脉,世家子弟,遇上区区凡人,竟然会主动退缩,说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走!闹得动静太大,只怕此事难以平息,会引来官府插手。”

    慕星衍想了想,司云落还不知道知州已死的事,如今的府衙可以说是名存实亡。

    但他永远不打算告诉她凶手是谁。

    “何况我们先前耽误了太多时间,再不快点的话,师兄他们大概要等急了。”

    听到此处,慕星衍的笑容渐渐消失,颇有几分不甘心的意味。

    与此同时。

    闻既白正在一间铺子外等待岑如默,随意逛着附近几个小摊。

    他幼时在人间长大,凡俗的节庆见过不少,但像此等热闹非凡的,也还是第一次见。

    他心不在焉地逛着,在摊位上挑挑拣拣,却意外瞧见了一对桃花耳坠。

    虽不及司云落那对精致,却也有八成相似。

    摊主见他目光停留在那桃花耳坠之上,连忙过来招徕生意。

    “公子好眼光!这对耳坠成色上佳,最适合送给年轻姑娘!”

    闻既白展开折扇,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

    “多少钱?”

    “那个……二两银子。”

    摊主正想再说几句,诸如“价格不贵”、“公道划算”之类的客套话,没成想面前的这位公子几乎要跳了起来。

    “二两!你知不知道,客栈一间房才五两银子,抢钱啊你!”

    看他穿着打扮,原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没想到竟是看走眼了。

    摊主暗自腹诽,不愿与他过多纠缠,因着闻既白声音不小,四周已经有人向此处看来。

    生意人最是担不得坏名声,摊主为了息事宁人,只好问道:“那公子觉得多少合适?”

    闻既白以扇掩面,默默伸出一根手指,在摊主面前摇了摇。

    摊主不明就里:“一两银子?”

    闻既白露出爽朗的笑容:“一贯钱!”

    ……到头来也不知道是谁被抢钱了,总之不是闻既白。

    他心情很好,将耳坠贴身放进怀里,就见岑如默从铺子里出来了。

    他迎上前去,岑如默看他面带笑意,不禁问道:“师弟,怎么如此高兴?”

    “嗨,买了个小玩意儿罢了,师兄拿到预订的东西了吗?”

    岑如默微微颔首:“自然拿到了。走吧,我们先去船上。”

    两人上了预订的画舫,远远看着有两个人影牵着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朝着渡口的方向来了。

    看上去……有点眼熟。

    闻既白认出了司云落和慕星衍,挥手向他们打招呼。

    “喂!落落,慕公子!我和师兄在这边!”

    明明身后有数十人不停追赶,两人竟还笑得非常开心,像是恶作剧后火速逃离的罪魁祸首,半点也没有面对危机的焦虑和紧张。

    闻既白也从没在慕星衍面上见过这样的神情,或许他自己也并不知道,他笑得开心而放肆,似乎能这样同身边之人一起,一路逃到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

    只是这样的笑容,在见到岑如默时便渐渐消失,不过片刻时间,他又变回了平日里冷淡如霜的慕星衍。

    闻既白扭头看了一眼师兄。岑如默一直挂着淡淡微笑,对于慕星衍表现出的敌意视而不见,唯有在见到司云落时,唇角上扬的幅度才有了明显提升。

    闻既白的目光在两个男人之间逡巡,默默下了决定。

    师兄!对不起!还是竹马比天降好嗑!他们两个可太配了!

    后面追兵众多,不好甩开,岑如默便让船家起锚离岸。

    慕星衍自然发现了,对司云落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就是会见死不救,把我们丢下,你还不信!”

    司云落喘着气回答他:“慕星衍!你是不是傻啊?等会我说三二一,你和我一起跳。”

    待到船行三尺,司云落牵着慕星衍自岸上跳起,两人重重地落在甲板上。

    司云落还不忘回头对着身后的追兵做鬼脸,气死人不偿命略略略!

    船上的两人还不明就里,等到司云落将前因后果一说,闻既白便开始拍手叫好。

    “这叫什么?美救英雄是吧?我觉得落落做得一点没错,这种人就该让他长个教训。”

    岑如默摇了摇头:“还是太过冲动,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难缠之人,给我发消息就是。”

    司云落已经很好地代入了玄灵宗弟子的角色,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知道啦,师兄。”

    完全无视一旁脸色很差的慕星衍。

    闻既白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便向怀中探去。

    “对了,落落,你初来乍到,我备了份薄礼聊表心意……”

    岑如默也同时自袖中取出一个精美匣子:“我也备下了。”

    慕星衍心想,等等,大家都是新弟子,没道理只给司云落准备礼物吧?

    但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问题来了,他方才被拉着跑了一路,可什么都没有买啊!

    趁无人注意,他在聚灵袋中翻来找去,突然就有了主意。

    是他此次离家之前,他娘亲嘱咐,让他记得带给司云落的东西。

    他开始庆幸,此前他完全把这事抛诸脑后,如今却正好派上用场。

    闻既白和岑如默同时将礼物递到司云落手边。

    闻既白的礼物是一对桃花耳坠,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记得之前落落的耳坠只剩一只,正巧看见这副相像的,便买来给你。”

    也算用心。司云落对他笑了一下,转而打开了岑如默的匣子。

    赫然也是一对耳坠,不过是以黄金打造成凤羽形状,工艺精妙,生动传神,相比之下,桃花耳坠显然就不够看了。

    闻既白喃喃道:“原来师兄进花云楼前,订做的是这副耳坠啊……怪不得要这样久的时间。”

    可与此同时,司云落的右手又被强行握住,慕星衍推开她的掌心,在中央放了一对翠玉龙形耳坠。

    这可是星序城世代相传的信物,比什么地摊货或者铺子里的值钱多了!慕星衍想着,好歹也是世家出身,这女人总该识货吧?

    怎么都是耳坠……

    司云落望着手里的三对耳坠发愁,硬着头皮抬起眼,悄悄问了一句:“三个都要行不行?”

    【📢作者有话说】

    1.今天是一开始很快乐但现在很不爽的龙龙

    2.怎么会有女人想三个都要啊!贪心!(指指点点)

    3.作者表示:收谁的礼不是收,收几份礼不是收,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4.没想到吧!后续走向是选项D(请复习上一章作话)

    5.下一章预告:是抱着老婆不撒手的龙龙

    6.榨干了……啊作者被榨干了,但不否认我确实太支愣了!大支愣!

    7.我v了我v了(疯狂咆哮)(撒泼打滚)(和家里的猫握手)(在微波炉上打碟)

    8.夹前日三,夹子当天23点后万更!不许说我短小!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