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早就差人去调查魏夫人了,只是没有同魏长临说,当然也不是故意不说,只是想等结果出来再说。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您很不厚道啊,竟然没有信息共享。”
“是不是不相信草民?”
“嗯?”宋延挑眉:“方才是谁不信任本王才闹了乌龙?”
关于擦嘴这件事,宋延说的擦嘴就是真的擦嘴,没有更深层的意思,可魏长临却想多了,以为宋延又要为难他,才会火速用手袖擦了。
宋延十分讨厌这种失礼之事,特别这件失礼的事还如此不雅,就更让人讨厌了。
不过在得知魏长临这么做的原因后,也就没有罚他。
海棠也因为魏长临的举动躲过一劫,若魏长临没有动作,她真的会谢像茯苓第一次对他做的那样,借着擦嘴的名义捂住他的口鼻,好好的惩罚他一下。
谁知她竟然误会了王爷的意思,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到底为什么,王爷不但让魏长临与他同桌,还没有追究他失礼?
“王爷。”魏长临笑着道:“草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百分百信任您!”
“不久后应当就会有消息,待消息收到后,本王一字不动的告知你,你若能从信息里推理出事情的全过程并且找到有效证据,本王就让你亲口说出真相。”
“权当给你的奖励。”
啥?奖励?
王爷说奖励就是奖励,好好应着就是。
“好哒,王爷!”
几日后,魏府的议事厅里坐着一众人,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魏夫人坐在魏樟对面,微微闭着眼养神。
只听一旁儿子问道:“父亲,今日要来之人究竟有多高的官职,竟让我们在此等候多时?”
魏樟呵斥道:“不该问的别问,让你等你就乖乖坐着等!你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哪一个不是安静地坐着,哪里像你一样,如此沉不住气!”
被训斥之后,魏长渊不服地哼了一声就乖乖坐在椅子上。
大概一柱香之后,宋延带着魏长临等人慢悠悠地来了。
魏夫人看清来人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心中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魏长临跟着宋延走到主坐上,待宋延落座后又站在他的身边,而他的贴身侍卫竟然被安排在了更远的地方。
魏长渊第一个沉不住气,问道:“魏长临,见到父亲母亲为何不问好?”
魏长临闻言也不恼,只道:“不好意思啊,本人脑子坏了,之前的事忘的差不多了,不知你是?”
魏长临是真不知道魏长渊,而魏长渊却以为他故意戏耍他,“什么脑子不好,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长渊。”一旁的魏夫人唤道,“王爷面前不可造次。”
魏长渊虽然很不服,但还是乖乖坐下了。
“哦,原来是我的替身啊!”魏长临笑里透着讥讽:“只是好像礼部侍郎家还未答应让你代替我吧?”
魏夫人闻言心里不好的感觉越发明显了,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
倒是魏长渊被气的不行,“胡说什么!谁是你的替身!礼部侍郎他…”
“长渊!”魏夫人呵斥道:“切勿口出狂言!”
“魏夫人。”魏长临冷声道:“你该不会以为魏长渊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魏夫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夫人不知道也无妨。”魏长临道:“就让我帮你捋一捋,你就知道了,让你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长临根据宋延给的情报,大致推测出事情的经过,也找到了一定的证据,所以他顺利地拿到了宋延给他的奖励,亲口说出真相。
“魏夫人,徐似仙这个人你应当很熟悉吧?”
魏夫人道:“我自然知道此人,当初给你找的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多的是,为何偏偏找他来给我算?”
“徐似仙是有名的算命先生,给你算命定然要找好的,否则被人说我这个继母有意为难你怎么办?”
“魏夫人的良苦用心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你请徐似仙帮我算命,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此时,宋延在茯苓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茯苓听完就离开了议事厅。
魏夫人自以为此事瞒的很好,“是吗?莫不是那徐似仙背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徐似仙好好的待在给他安排的地方,也警告过他想要活命就不要抛头露面,只要找不到徐似仙,一切就空口无凭。
“这样吗?”魏长临看了宋延一眼,见对方朝自己点点头,才接着道:“不如听听徐似仙怎么说的。”
话音刚落,茯苓就将徐似仙带了进来。
看到徐似仙的那一刻,魏夫人也愣住了。
他不是在住处没有出来吗?怎么会在这里?
徐似仙行过礼后直接就咬住魏夫人不放,把她如何指使他,给了他多少钱这些关键信息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你胡说!”魏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休要在这里胡乱攀咬!”
徐似仙看向宋延,“王爷,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欺瞒王爷了。”
许久未出声的宋延缓缓道:“魏夫人,你可知一种叫做‘来的慢’的毒药?”
魏夫人矢口否认:“回王爷,妾身不知。”
“本王在刘老板的床铺底下找到一袋面粉,经检验,里面含有一种叫‘来的慢’的慢性毒药,若想要人命,需得连续服用一个月才可。”
“而徐似仙给魏长临算命,说要连续吃一个月刘老板家的包子才可避免血光之灾,刘老板给魏长临做的包子用的就是那袋面粉。”
“魏夫人,你觉得巧不巧?”
“这…”
“还有更巧的。”魏长临接着道:“我们找到了‘来的慢’的卖家,他说你身边一名叫张大力的手下曾去找他买过这种药,时间正好是徐似仙给魏长临算命前不久。”
魏夫人辩解道:“那卖药的指不定是胡乱说的,你可有证据证明买药之人就是张大力?”
“我说魏夫人。你不会以为我们蠢到抬着嘴就去问卖家吗?”魏长临嘲讽道:“我们给卖家看了画像,他端详片刻就将人认了出来。”
“那也只能张大力去买过那种药,不能证明面粉里的药就是张大力加进去的。”
“哦?原来药是张大力加进去的啊。”魏长临道:“我们一直以为是魏夫人亲自加的呢!”
“我…”
“说不出话了吧?”魏长临道:“魏夫人,你一定很奇怪徐似仙为何会在这里,你若是想知道,那就给你说说。”
“其实早在几日前我们就找到了徐似仙的住处,那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人带去大理寺审问了一番,徐似仙早在那个时候就什么都说了,之所以一直没抓你,是因为还有些事需要弄明白,如今我们站在这里,必然是有备而来。”
“所以我劝你,还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得好。”
“我的确找了徐似仙给你算命,可算命算出什么是徐似仙说了算,他打着我的旗号给你下毒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没有杀我的动机,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杀我呢?”
“这我哪里知道,想知道就自己问他。”
魏樟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一开始他只知道魏长临是死于他杀,却不知道是谁杀的。
到了此时他终于知道,为何王爷将魏长临的死因告知他时,特意强调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原来是怕打草惊蛇。
只是他没想到,在这之前魏夫人竟还给魏长临下了毒。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他痛心道:“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渊,可你也不能因此就将长临杀害啊!”
“妾身没有!老爷您可要相信妾身啊!”
魏樟叹了口气,才道:“让长渊嫁进侍郎府就是你杀人的动机,自打长临出事后,你几次三番带着长渊去了侍郎府,想必是想让长渊将长临换掉吧。”
“你原以为只要杀了长临,就能以有婚约为由让长渊代替长临嫁入侍郎府,没想到长临竟然复活了,这打乱了你的计划,你不得不亲自带着长渊去谈婚事,理由用的应当是长临脑子坏了,配不上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可你却不知,吏部侍郎的公子看上的只有长临,无论他在不在,人变成什么样,都只承认与长临的婚约,所以你每次去应当都遭到了拒绝吧。”
听到这里,魏长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案子结束后,一定要想办法将婚退了。
而宋延的关注点却在案子上,他没想到魏樟竟然也知道魏夫人去找礼部侍郎的事。
只是,他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阻止魏夫人呢?
魏樟是这样回答的:“下官以为夫人去侍郎府是赔罪去的,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需得同他们说清楚啊,是方才听了那些话,才将夫人的真实意图想明白啊!”
魏长临火上浇油,一字一句都刺激着魏夫人,“魏夫人,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人家还是看不上魏长渊,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却唾手可得,羡慕吧,嫉妒吧,恨我吧!是不是恨我到想要杀了我?”
魏樟看着自己的儿子与妻子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简直痛心疾首,“夫人,人证物证俱在,你就认了吧。”
魏夫人冷笑一声,“是,我承认,一切都是我指使的,我就是想要杀了魏长临,只要他死了长渊就可以嫁入侍郎家,从此平步青云。”
宋延嗤笑道:“井底之蛙,礼部侍郎不过从三品,比他官职高的大有人在,竟为了从三品官员家的公子就不惜对人痛下杀手,还真是穷凶极恶且目光短浅,若想平步青云,为何不去考功名,那才是平步青云的正确选择。”
“哈哈哈…”魏夫人嘴角一抽,冷笑道:“王爷似乎忘了,即便妾身指使人在魏长临包子里下了药,也不能证明魏长临就是死于‘来的慢’,当时并未验尸,魏长临的死因有待商榷。”
“何况,如今魏长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岂能说是妾身杀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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