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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钟向窈气不过,紧抿着唇狠狠戳屏幕。


    【那我这次不要花了呢?】


    【其实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难哄,我向来很通情达理的,咱俩小时候那么好,你现在干嘛这么见外呀。】


    最后一长串发送成功,盯了会儿,钟向窈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妥当,于是讪讪撤回。


    不料下一秒,谢则凛应景地回了过来。


    谢则凛:【工作了。】


    这三个字简直没把她给气晕,狠狠翻了个白眼,鼓着腮将手机砸在床上。


    她钟向窈什么时候这样舔狗过。


    回顾过往二十二年,哪一次不是人群追着她跑,现在可好,冷不丁撞了个硬茬。


    硬就硬吧,反正她有的是时间磨他。


    只是现在想想,分明主动权在她这儿,偏偏所有事情又在不知不觉间,将主动权转移到了谢则凛的手上。


    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


    得好好想个办法。


    之后的几天,钟向窈没再主动联络谢则凛,主要是想玩一玩欲擒故纵,因为冷静过后再想,她的确操之过急了。


    接近谢则凛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尤其她抱着目的,就应该更谨慎些。


    临近月底,即将迈进十一月份,气温转凉的同时,下半年各大国家的冬季音乐节拉开帷幕,门票陆续开启预售通道。


    钟向窈在邀请函中挑挑拣拣。


    由于来年有新专辑首发,为了保持良好手感,与徐烈商量后只选了其中两场。


    周六早上,钟向窈起迟了。


    下楼时钟老爷子正在沙发上看报。


    见阿姨还没做好午饭,钟向窈从抽屉里翻出冰水,朝老爷子走去:“您今儿不出门。”


    “我又没事做,出门干什么。”老爷子放下报纸。


    钟向窈偏头看了看客厅右边的走廊:“二哥三哥都不在吗?大哥呢,又去公司啦?”


    “一大早就都出门了。”钟老爷子收起眼镜,“老二走的时候说是要去什么秦家马场见客户。”


    钟向窈好笑:“二哥也是有意思。”


    将客户安排在马场,难不成是要在马背上做交易。


    钟老爷子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偏过头看她,眼底带上几丝笑意:“听说你最近跟阿凛走得很近?”


    “咳——”钟向窈呛了声,猛地回头,“您听谁乱说。”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打报告的人。”钟老爷子笑眯眯的,似是极为满意,“你就说这是不是真的。”


    对上眼前这双历经风帆饱含睿智的双眼,再多的秘密都藏不住了,钟向窈不自在的低下头,干巴巴的嘀咕:“我就是跟他见了几面而已,哪算得上走得近了。”


    “见面才能发展,这是好事。”


    说到这儿,钟向窈想到前几天夜里,谢则凛圆滑到毫无破绽的拒绝,神色不满:“人家都懒得搭理我的。”


    “那不是你活该。”钟老爷子满眼宠溺地打趣,“晾晾你那劲儿也好,除了小提琴,你哪件事不是三秒钟热度?”


    被揭老底,钟向窈恼怒:“爷爷!”


    “你还好意思生气。那我就问问你,若是你与阿凛之间由他来主动,或是他很快给你回应,你能坚持?”


    钟向窈抿唇:“您别瞧不起我。”


    钟老爷子继续老生常谈:“阿凛是个好孩子,过去你一直不肯跟他接触,我都担心日后你们成婚了这日子没办法过。”


    果然从前都执拗成那样了,家里也没想过解除婚约。


    耳边是钟老爷子絮絮叨叨的声音,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思绪乱飘,忍不住想今早该跟钟叙一起出门的。


    今天家里就她一个,指不定被念叨一天。


    不过马场就在驰灵家高尔夫球场旁边,心思微动,她顺手摸来手机给驰灵发了消息。


    得到对方回应,钟向窈唇角稍弯。


    又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几句,随后皱眉看着屏幕说:“糟了,驰灵撞车了,爷爷,我得过去一趟。”


    “现在?”老爷子看向厨房,“你不是还没吃饭。”


    钟向窈起身摆摆手:“我跟她出去吃。”


    与驰灵在国贸中心汇合,吃过饭,坐在空调房内看着外头格外好的阳光,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两人驱车混在车流中来来回回。


    直到钟向窈打了个盹,打了个呵欠醒来,困倦揉眼:“咱去马场吧。”


    “秦家那个?”驰灵扶着方向盘撇嘴,“我不要,不然我给你送到门口自己玩去。”


    想到钟叙应该还没结束,钟向窈应下,随后奇怪问:“你跟秦远不刚一起从瑞士留学回来,怎么闹掰了?”


    驰灵看向左倒车镜:“他谈对象了。”


    语调云淡风轻,她琢磨会儿没品出什么。


    很快抵达秦远家马场。


    距离上次过来还是两年前,钟向窈刷脸进去,得知要去找钟叙,门卫派了观光车。


    下车后,钟向窈给钟叙秘书发了消息,对方回复的比较慢,她索性走到鱼池上的玻璃小道,百无聊赖地蹲了下去。


    微风拂过她的脸,低头看鱼时,头发散开垂落在耳畔,在风中摇晃。


    钟向窈向来是闲不下的主,但今天也不知怎么,竟就着这个姿势等了许久,直到观赏鱼游走没再回来,她才意识到腿肚发麻,僵的完全没了知觉。


    双腿好似被灌了铅,沉得无法动弹。


    意识到这,钟向窈赶紧给钟叙发消息。


    她左右看了看,表情变得迷茫。


    消息没人回,这周围似乎也没有人在,一个荒唐的念头倏然浮现:如果现在喊救命,会有人来帮忙吗?


    可不喊的话就这么蹲着吗?


    钟向窈试着动了动腿。


    嘶,好疼。


    于是在难受与丢人之间,她丝毫没有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有没有人?”


    “有人能来帮帮忙吗?”


    “哥哥!”


    然而钟向窈不知今日马场被包场,整个活动范围内,除了会客厅有十几位正在商洽合作的投资商,再没有其他人。


    酥麻感越来越甚,钟向窈眼眶发红。


    直到她准备再次给钟叙秘书打电话时,十几米开外,弯弯绕绕的中式长廊后,哗啦啦的走出一波年轻男人。


    脚锋一转,与她迎面走来。


    而最前面的那位,穿着白色衬衫,双臂紧紧束着袖箍,勾勒出劲瘦的手臂,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正单手抄兜低垂着眼听人讲话。


    钟向窈的表情变得愣怔,连腿部的僵硬感都在此时无声无息的消失。


    满脑子都是谢则凛怎么在这儿?


    一股尴尬悄然升起。


    反应过来,钟向窈没来得及挡脸,谢则凛便堪堪抬眸,明显疑惑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蹲在那里像个小鹌鹑。


    片刻后,谢则凛一行人走近,敛眉问:“你在做什么?”


    ……


    将合作方送走之后,谢则凛回到会客厅。


    见钟叙正蹲在沙发跟前,任劳任怨地托着钟向窈的腿,隔着长裤给她放松,一边训斥道:“多大的人了,做事一点儿也不当心,要是我们没结束呢?要是没人发现呢?”


    钟向窈闭嘴低眼,难得的安静。


    “前些年新闻上就有个长时间蹲着,导致静脉回流不畅被截肢,你是忘了?”


    钟向窈反驳:“那是他下肢动脉硬化。”


    “你再给我回嘴试试。”


    被当着谢则凛的面斥责,再加上刚刚在他和那么多人面前,蹲在地上出了那么大的洋相,钟向窈只觉得倒霉。


    之前被他拒绝,这才几天就丢人到跟前了,也不晓得这次的形象又得挽回多久。


    钟向窈始终垂着脑袋。


    见她郁郁寡欢,钟叙的余光瞥过谢则凛,心思活络的反应过来,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腿还麻吗?”


    钟向窈小声说:“感觉没劲儿。”


    钟叙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行,那叫你这老未婚夫给你揉吧,哥哥也累了。”


    话音落,钟向窈与谢则凛同时抬头。


    冷不丁被这么看着,钟叙满脸无辜地问:“都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但是让、让小叔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钟向窈忍不住打了个磕巴,“还是算了吧。”


    钟叙回头看她:“你害羞做什么?”


    钟向窈一噎:“我——”


    “男女授受不亲。”谢则凛接话,淡声道,“传出去你妹妹名声还要不要了?”


    “给未婚妻揉腿就没有名声了?”钟叙无语,“你可别太荒谬,妹妹就交给你了哈。”


    谢则凛皱眉,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


    “咱们俩家除非结了生杀大仇,否则你俩迟早都要结婚,现在不好好增进感情,难道还等八十岁啊?”钟叙拿上外套,“我等会儿还有会,懒得跟你俩废话。”


    撇下两人走到门口,钟叙提醒:“你可别把我妹落下了。”


    砰的一声。


    会客厅的门被他掩住。


    钟向窈悄悄地看了眼谢则凛,有点期待,但心里又觉得他不会做这种事。


    果不其然,他头疼地捏了捏眼窝。


    片刻后,掀起眼皮朝她看过来:“还不舒服的话,我让人给你找个按摩师来。”


    “噢,那不用了。”钟向窈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嘀咕,“你还嫌弃我。”


    谢则凛喉咙有些痒:“不是嫌弃你。”


    钟向窈觑他,开始翻旧账:“那之前我说还衬衫你说忙,想找你吃饭你也没时间,还阴阳我脾气不好哄。”


    想到刚才他的表情,不等开口,钟向窈继续问:“你是觉得跟我有婚约很丢人吗?”


    谢则凛看着她:“这话什么意思?”


    见状,一股怨气从心口遍布全身,心绪浮动,钟向窈说变脸就变脸:“那我哥哥说话的时候你拧着眉,我也没有很差吧。”


    “我这么好看,还会拉小提琴。”


    “这你都看不上,你还不是嫌弃我?”


    或许是真的觉得伤心了,说到最后嗓音染上了淡淡的哽咽,定定看他时,眸间的水汽都快要漫出来。


    谢则凛很轻地眨了下眼睛。


    喉结动了动,眸底的各色情绪翻涌。


    钟向窈边伸手抹眼泪,边讲话:“婚约又不是我要求的,跟你接触也是爷爷让这样做的,你干嘛这样。”


    “你了不起去找谢爷爷解除婚约呀。”


    越说越来气,原本不是真生气的钟向窈,说到最后见谢则凛半点动静也没有,内心生出一丝荒凉与茫然。


    她就这么不被他待见吗。


    憋闷到极致的委屈无处纾解,钟向窈抽抽搭搭的刚低头,不料下一秒,眼前递来纸。


    钟向窈抬眼看。


    谢则凛站了过来,凝眸看她:“擦擦。”


    视线瞥过桌上那包抽纸,嘴角一撇,还挺硬气的扭头:“我不要,这纸太硬了。”


    闻言,谢则凛不着痕迹地揉了下纸巾。


    哪儿硬了。


    但知道小姑娘平时娇气,又是他把人惹哭了,于是抬手压了压领结,耐心问:“那你想要哪个牌子,我让人去买。”


    感受到他的诚意,钟向窈叽歪哼哼两声:“我不要用纸。”


    谢则凛抬眉:“那你还擦不擦?”


    “要擦。”钟向窈含着泪水的眼睛突然扬起,一片波光中只倒映着谢则凛的身影,随后她握住他袖口,缓慢试探地,捏着衣角一点点拉到自己面前,“但我要用这个。”


    谢则凛的表情很明显地晃了晃,目光停滞几秒,另一只垂落在腿边的手指细微蜷缩,不自知地捻了捻旧伤。


    嘴角微动,正欲开口说话。


    钟向窈的眉目便同时耷拉了下来。


    满眼明晃晃地写着:只要你敢拒绝我,我现在立马哭给你看。


    盯了她一会儿,谢则凛沉沉地移开眼:“随你。”


    钟向窈揪过他袖口衣料,拉至自己跟前慢慢吸走脸上多余的泪痕,手背与她的鼻尖偶尔擦过,每当那时,钟向窈的呼吸就会停顿须臾,仿佛他的手也同时抚过这张脸。


    距离靠得太近,气氛逐渐趋近于暧昧。


    见谢则凛不再盯着她,钟向窈安静地撇开视线,下一刻,唇畔便很浅地勾起一抹弧度。


    狡黠又灵动的痕迹很快消失。


    钟向窈颇有些记仇意味地心想:总有天要让你心甘情愿地给我揉脚。


    而与此同时,谢则凛不动声色地再度将目光挪了回来,眼皮懒散耷下的刹那,不经意瞥见这一幕,瞳间情绪缓缓凝结。


    好整以暇地多看几眼,他扬了下眉头。


    小心思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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