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上一次,是他自己疏解。可现在他的意思,好像让她想办法……
临春紧张得心跳加速,那几乎印在脑海里的画面再次闪过。他又抓着自己的脚,该不会……
临春呼吸一滞,要晕过去了。
好在此时,门外有人禀道:“卫美人到。”
临春一听这话,顿时如释重负,赶紧将腿从谢明峥手中收回。
……并没有成功。
谢明峥仍旧握着她的小腿肚,丝毫不肯松手。临春要哭了,小声提醒:“卫美人来了。”
谢明峥似乎毫不在意:“她来她的,你治你的。”他说罢,将临春的足往近压了压。
隔着衣料,临春足心也感受到了一阵热意。
临春又想哭了,可想到待会儿卫美人就要来,硬生生忍住了,软下腔调,试图同谢明峥商量:“能不能晚上再治?你先让它自己玩会儿……”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廊,马上就要过来了。
她紧张得手心出汗,心俨然跳到了嗓子眼。
谢明峥勾唇,终于松开了她的脚。
临春赶紧穿好鞋袜,端庄坐好,心还在砰砰跳着。
那厢卫翎跨过门槛,施施然进了殿。
她在水中呛了水,回宫换了身衣裳后,听闻陛下召见,心中以为是陛下要替她主持公道,有些窃喜。
卫翎站定,看向不远处的年轻帝王,福了福身:“臣妾给陛下请安。”
谢明峥侧对着卫翎,卫翎并看不见他的异常,只看见他的俊朗无双。卫翎也是京中无数恋慕谢明峥的一员,谢明峥高大威猛,充满了男子气概,即便他们说他心狠手辣,可卫翎认为,男儿成大业者,心狠手辣乃寻常事。
卫翎脸颊爬上一抹绯红,露出些小女儿家的娇羞情态来。如今谢明峥夺得帝位,更得她欢心。她是卫家女,配得上他。
临春咳嗽了声,打断了她的少女怀春。
就这么坐在榻上,临春开了口:“卫美人,你今日有两宗罪。其一,你今日欺辱的那只猫,是陛下御赐给本宫的。你对那猫不敬,便是对陛下不敬。其二,你以下犯上,冒犯本宫。你可认罪?”
她声音清甜,其实并无威慑力,卫翎自然也没放在眼里,转而看向一旁始终未发话的英俊帝王。
“陛下,谢昭仪这些话都不是真的。臣妾不过并不知那狸奴是陛下御赐,见那狸奴可爱,便摸了摸,并未对陛下不敬。反而是谢昭仪对臣妾心存不满,竟直接将臣妾推入水中。”
她避而不谈以下犯上之事,所谓上下尊卑,可不是单单看位分,而是看陛下眼中,谁更重要。卫翎有自信,她比谢临春重要,毕竟她身后是卫家。
临春争辩道:“你莫要颠倒是非黑白,本宫与冬冬好端端在水榭中坐着,分明是你来者不善,掐了冬冬,甚至要身边的婢女将冬冬扔进水中,本宫这才将你推下水。且本宫当时叫你放手,你道本宫不过是个昭仪,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当时水榭中可不只有你的婢女,那崔美人也在,若是卫美人执意颠倒是非黑白,命人将崔美人也传来,一问便知了。”
年轻帝王半垂着眸子,指节轻了敲桌面,终于开了口:“今日卫美人胆敢以下犯上,他日卫家是否也敢冒犯朕?卫美人今日说,谢昭仪不过是个昭仪,那朕便晋谢昭仪为谢贵妃。后宫之事,朕不想过多干涉,一切由贵妃决定即可。”
卫翎自以为身后是家族,可偏偏谢明峥的诉求,是打压世家大族的势力。
闻言,临春与卫翎皆是一怔。
卫翎没料到谢明峥竟会偏袒临春至此,甚至未曾将卫家放在眼里。更何况,陛下与谢昭仪之间,不是仇人么?
临春也没想到,谢明峥会给她封个贵妃。
贵妃仅次于皇后之尊,如今他并未立后,若立她为贵妃,那也算是可以横着走了。
她感觉自己一颗心被谢明峥搞得七上八下的,一会儿觉得他真好,一会儿又觉得他真坏。
临春思绪回笼,看向还在愕然中的卫翎,还记着自己的话:“既然卫美人不懂规矩,那本宫便教教卫美人规矩。来人,掌她的嘴!”
让她说那些难听的话膈应自己,欺负自己。
临春微挑下巴,得意地看向卫翎。卫翎被人押着,硬生生掌嘴了二十下,嘴巴都打肿了,这才停下。
临春又道:“卫美人冲撞本宫,送她回霁月宫,禁足三月。”
她话音落地,卫翎便被人带了下去。卫翎走后,殿中又安静下来。
临春出了气,心中舒爽难言,甚至不由得拍了拍手,连先前与谢明峥之间那点微妙的不愉快都忘却了。她呼出一口气,自从母妃出事后,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处处看人脸色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她笑眼弯弯,一扭头,正对上谢明峥一双浓重的眸子。
临春笑意微收,道了声谢:“谢谢你……给我撑腰……”
她说着,余光不禁瞥向他腰下,害怕他还要让自己给他治病。
谢明峥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方才他正大光明握住她一只脚,勾起些情动,已在极力克制,谁知她还踩了踩,简直是不知死活。
但经卫美人这么一打岔,那点旖旎心思已然消散了不少。他本在两仪殿与臣子们商讨政事,半道上过来的,臣子们都被他晾着,也该回去了。
看着谢明峥的背影走远之后,临春重回殿中坐下,叹了声,心里有点乱糟糟。
碧云进来奉茶,见临春托着下巴叹气,问她愁什么,“方才娘娘不是才惩戒了卫美人,还封了贵妃么?”
临春又叹一声:“就是觉得……他有时候还挺好的,也没那么坏。”
碧云掩嘴笑道:“娘娘,陛下喜欢你呢。”
临春原本接过茶盏喝了口,闻言尽数喷了出来,还被呛到了。
碧云赶紧递帕子,被临春探了探额头,疑惑道:“碧云,你也没发热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谢明峥怎么可能喜欢她?
碧云撇撇嘴,见她不信,一时有些着急,意欲证明什么,被临春赶下去:“好了好了,你别说胡话了,快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
她站起身,目光瞥到谢明峥之前看过的书。
她将书卷各上,待看见名字时,动作僵了僵。
那本书不是什么正经书,乃是一本民间话本。
临春从前不能出宫,又对宫外的事充满了好奇,三哥为了哄她开心,便给她寻了些民间的话本看。临春看过后,觉得话本写得生动有趣,从此便时不时央求三哥给她捎带一些。
她尤其爱看那些描写真诚纯粹的爱情故事的话本,那些话本里的爱情故事,总是那么动人,也正因如此,临春才对爱情充满了憧憬。她不愿草草嫁人,将就一生,想寻一个两情相悦的良人共度一生。
临春昨夜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些话本,叫碧云找了出来,忘记了收回去。这等书,难为谢明峥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她想到碧云的话,更是摇头,谢明峥怎么会喜欢她呢?真正的喜欢,应当舍不得心上人受一点苦,谢明峥又是威胁又是恐吓,还凶巴巴的,想杀了她呢,哪里可能是喜欢嘛。碧云真是昏了头了。
唉,临春合上话本又犯愁,愁谢明峥竟然要拿她的脚给他治病……
老天,她冰清玉洁一双脚,若是沾上那个丑东西,想想就要昏倒了。
她该怎么办,怎么才能打消谢明峥的念头?
临春带着愁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已然天黑,她迷迷糊糊问了时辰,简单洗漱过后,用晚膳。晚膳之后,又坐立不安起来,有些畏惧今夜。
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明峥高高地坐在榻上,身侧银灯相照,映出他半边轮廓,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看不大真切。临春低着头,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摸着冬冬的下巴。
茶盏碰在桌面上,发出细微的响动,谢明峥转过头来,似乎要站起身来。
临春慌乱中开了口:“我……我又想了个新法子……”
谢明峥重新坐下了。
她一颗心紧紧提着,听见他说:“哦?什么法子?”
临春吞咽一声,声如蚊讷:“你可以看些秘戏图什么的。”
是下午看见那本话本后想到的主意,她听说过,话本也有许多种,除了一些正儿八经的,也有一些不正儿八经的。
谢明峥哦了声:“可以试试,但那些东西,宫里也没有,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试。天色不早了,贵妃。”
他最后一句说得缓慢,好像还带着些好整以暇的笑意。
“你自己亲口说的,晚上再治,不会想食言吧?”
临春嘟囔:“可它现在也没起来啊……”所以不需要她让它下去吧。
“可是,让它起来,不就是一开始咱们说好的,”他手撑着下巴,“你该负责的事吗?”
临春一怔,好像是这样……
她快被绕晕了,本来就紧张,脑瓜子就更不灵光了。
“那现在怎么办?”她傻乎乎发问。
谢明峥思忖片刻,只道一句:“过来。”
她站得那么远,怕他吃人似的。
临春犹豫了片刻,还是抱住了冬冬,一步步挪到他身侧。她想,他今天还给自己撑腰,又关心她的伤势,不论是不是顺便,反正确实是做了好事,应当……
还没想完呢,已经被拦住腰,按在他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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