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江悯行在包厢里冷静了十分钟, 西装鼓包已经消下去一些,又逢他好友轮番电话轰炸,江悯行一一挂断电话, 把手机塞进西裤口袋,他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在包厢门口站着的江鱼鱼, “走了。”
江鱼鱼是背对着江悯行面朝着墙壁站着的,她身板站的笔直,十分钟之前什么样子,十分钟后就是什么样子,俨然一副罚站的模样。
并不是江悯行让她这么做, 是江鱼鱼内心罪恶感深重, 又不想在那种时候跟江悯行在包厢大眼对小眼, 便干脆自己站去了墙边, 完全背对着江悯行,手指扣着光滑的墙壁,深刻反省自己的罪过。
跟大学老师接吻后的不自在感早在觑见她把他亲[]后消弭不见, 更窘迫的不自在感涌上心头, 江鱼鱼眼下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粒灰尘,轻悄悄地顺着空调风被吹出包厢,这样的话,就不用跟江悯行再面对面, 尴尬地脚趾扣地了。
江悯行喊她走时, 江鱼鱼正把额头抵着墙, 一下一下磕着, 崩溃反思自己刚才演戏太过投入和放肆,又是咬唇又是吸他的舌头……下次再有“吻戏”, 她一定会很收敛很收敛。
因为反思的过于认真,她耳朵听见了江悯行的话,思绪没跟上,她仍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为所动。
江悯行垂眸,看着她低着脑袋额头抵着墙壁露在他面前的一截雪白脖颈,那截脖颈随着她的低头撞墙又抬起,不断在江悯行视线里起伏,他抬了手,本能要去捏那截诱/人纤细的雪白脖颈,却在就要触到的瞬间,改为探向江鱼鱼的额前。
“咦——”
江鱼鱼额头磕着墙壁,磕着磕着,突然额头磕到了一处温热的柔软,她纳闷着抬头,想着难道是她反思的太过认真,把脑袋磕成脑震荡了,不然墙壁怎么会变软。
她把头抬了起来,就见一只掌纹都十分规整的宽厚大手贴在了墙壁上.
是江悯行的手。
“……”
江鱼鱼慢吞吞扭头,对上江悯行漆黑平静的眸。
江悯行薄唇轻启:“走了。”
“……哦。”江鱼鱼急于想逃离这处让她罪恶感满满的包厢,闻言,脚步立即往外挪,刚走了一步,她注意到什么,又把迈出去的一步撤了回来,扭头努力冲江悯行挤出一抹笑,后知后觉地尊师重道起来,“江老师,您先请~”
江悯行朝她摊开一只手,“一起。”
“……”江鱼鱼把自己的手像往常一样放进江悯行的掌心,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她觉得此时的江悯行掌心温度比以往任何一次假牵手时的温度都要高。 当然可能并不只是掌心的温度高。
江鱼鱼边走眼风边忍不住扫向江悯行被她骑着动来动去却依旧整洁服帖的西裤,还没瞧见导致江悯行掌心温度升高的罪魁祸首,江悯行侧了眸,漆黑的眸光淡淡笼着她。
“咳咳咳……”
偷看差点被抓包,江鱼鱼眼风收的飞快,嘴里欲盖弥彰地假咳起来。
江悯行:“还没平静下去。”
“……”江鱼鱼完全没料到江悯行会开口说这一句,她险些真的被口水呛住,她眼睫毛扑闪个不停,嘴里尴尬地笑着,“呵哈哈……对不起,江老师。”
笑到一半,江鱼鱼笑不出来了,规规矩矩老老实实道了个歉。
属实是她真的有罪,她甚至都不敢想,万一江悯行认出她做过他的学生,会不会被她这种罪恶行径给气到吐血,继而愤愤把她带去学校让她站在广播室向全校师生“昭示”她亵渎老师的罪行。
幸而,江悯行并不记得她,要不然江鱼鱼此刻真的会想以死谢罪。
江悯行牵着她走出包厢,他步履缓缓,边走边偏头看她,嗓音低沉又平淡,“不用道歉。”
江鱼鱼道歉的心诚恳地比真金还要真,她摇头道:“不不不,是我该道歉!”
江悯行眸底黑若浓雾,面上却端方正经,他眸侧睨着她,嗓音淡淡:“不怪你,是我节欲太久,受不了你那么亲近。”
“您心善是心善,但是我的错就是我的——”江鱼鱼本还要再道一次歉,等到脑子回味过来江悯行的话,她登时睁圆了眼,截止了话头,磕巴了下,“啊……”
她不断掀眸偷偷打量江悯行,江鱼鱼把道歉的事抛之脑后,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另一件事塞满,她憋了又憋,没忍住道:“江老师……咳咳,我能方便问下,您平常不跟女人来往,会隔三差五用手解决吗?”
江悯行扭头,“你很好奇?”
“当……咳咳……”差点又把江悯行是她曾经敬重的老师一事忘记了,打听江悯行会不会隔三差五玩鸟的罪恶感不亚于她刚才把江悯行给亲[]了,江鱼鱼不敢承认自己好奇了,她遮掩性地咳了两声,嗫嚅道:“其实也不是好奇啦,就是听您说了,随口问问。”
江悯行没出声。
但没得到答案,江鱼鱼憋得挠心挠肺地,她眼风再次扫向江悯行,这次目光放在了江悯行的手上。
他的手跟他的脸一样,极其漂亮,窄瘦并不失力度的手背上青筋分明,十指修长如春日挺拔的竹节笔直分明,指甲修剪得齐整,颜色是漂亮的低饱和度粉,上面有着健康的小月牙,总而言之,这双手不论从背面,还是正面,再或者侧面,都漂亮地没有一丝瑕疵。
江鱼鱼隐约还记得,当年江悯行上课,偶尔不用多媒体亲手在黑板上书写时,身侧还有女同学觊觎他的手,说想被他的手指扣……
她真的好奇江悯行说的节欲是各方面节欲,还是单纯几年不碰女人只是偶尔会用手的禁欲老处男,江鱼鱼忍不住了,她咳了咳,觑着那双手,开始从侧面打听,她声小小地,循序渐进似地说:“江老师,您手真好看!”
江悯行声低沉:“谢谢,你的也是。”
江鱼鱼并不欣喜他夸赞她的手,虽然她的手也确实跟他的一般漂亮,她开始直奔目的地,当然很含蓄,她说:“您平时应该不会用这么好看的手玩……鸟吧?”
嗯,江鱼鱼自认为的很含蓄。 江悯行偏了头垂眸睨她。
那双黑眸如墨般幽深,江鱼鱼好奇心战胜了罪恶感,她桃花眼扑闪,眼神极其无辜地同他对视。
江悯行瞧着她湿亮漂亮的桃花眼,那双眼里是遮不住的好奇心,他面上无波无澜,淡淡道:“江鱼鱼,只要是男人,不论再好看的手,都玩过鸟。”
此刻,走廊上就两人,江鱼鱼的帆布鞋在锃亮的地板上踏不出声,只有江悯行沉稳平缓的皮鞋声,但并不聒噪,江鱼鱼清楚听到了江悯行说的每一个字,随即江悯行的话一字一字在她脑子里来回播放。
“再好看的手,都玩过鸟。”
“再好看的手,都玩过鸟。”
“再好看……”
江鱼鱼的眼睛由震惊瞪圆慢慢又变成沮丧地半眯。
震惊的是这话竟然能从江悯行这位大学老师嘴里说出来,沮丧的是她根本还是没打听到江悯行平日里到底玩不玩鸟!
江悯行不愧是大学老师,脑子还真是好使,他分明是不想回答她这种无聊问题,才用这话轻而易举堵了她的嘴。
江鱼鱼眼神又由沮丧变得哀怨。
直到江悯行步伐停下,转身看她。
他很久没说话,江鱼鱼不由得抬头,眼里的哀怨还没收,并不只是来不及,她只是此刻非常想强烈地表达一下她对他的不满。
他就坦白告诉她平日里用不用手有什么不可以吗?
非得让她好奇地抓心挠肺。
“江鱼鱼。”江悯行喊她名字喊得格外正经。
“在。”她答的有气无力。
江悯行捏了下她的掌心,低沉的声线,缓声说道:“可以开心点吗?我的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三个字,江鱼鱼这才记起来她今天来跟江悯行到这里的目的,是来演他的热恋女友!
她此刻到底是在耍什么小情绪,还是对江悯行耍情绪,要命……是江悯行给她的两千万和两部大IP不香了吗!!!
江鱼鱼忙要积极调动起来情绪,但眼里的哀怨还没来得及收,江悯行伸手去握包厢的门把手,与此同时,他微微低头,将薄唇凑到她耳边,炙热又平稳的鼻息扑在她耳垂上,她忍不住想要用手揉揉耳朵时,听见江悯行低沉的嗓音,说道:“江鱼鱼,满足你的好奇心。”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要满足她什么好奇心。
江悯行又开了口,说:“我的女朋友还没出现的话,我一般一周用一次手,最多的一次,是一天两次。”
“!!!”江鱼鱼眼里的哀怨消失地无影无踪,她心愿得逞,桃花眼惊喜地弯起来,随即下意识又问:“一天两次!为什么突然多了一次?那天发生了什么?”
江悯行直起了身,端方俊美的脸微微附低,睨着她雪白漂亮的鹅蛋脸,平静的声,说:“那一天,有个很久没见的女生给我发了一张她的自拍照。”
第16章
江鱼鱼万分震惊江悯行竟然因为一个女生的自拍照破例多了一次, 难不成那女生是江悯行唯一有好感的女生?所以才看见照片忍不住激动到多撸了一次?
想到照片,江鱼鱼又想到自己曾经发给江悯行的性感清亮比基尼照。
“……”她一点不想再回忆起给曾经的大学老师发性感照片一事,也怕江悯行想到她的照片, 尽管好奇江悯行有好感的女生是谁,但她不想再在照片上一事上多谈,她咳了咳, 立即转移话题,“江老师,您朋友在这间包厢吗?”
江悯行从她脸上收回视线,低低“嗯”了一声,手下推开了门, 把她牵到了自己跟前。
江鱼鱼正要说话, 却见门内猛地伸出一只手, 抓住她的手臂就把她拽了进去, 她只来得及低喊一声,人就进了灯光暧昧的包厢。
入眼都是不熟悉的高大男士,有三四个, 皆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江鱼鱼还没弄清楚状况, 一个银头发清瘦脸,穿西装没系领带的高个男人笑眯眯地看她一眼,道:“别害怕,我们都是悯行的朋友, 是好人。”
“……”
不待她反应, 银头发男人跟其他两个男人堵着门, 开了一条小缝, 递出去小半瓶伏特加,借着缝隙看被堵在门外的江悯行, “来这么晚,不喝一瓶可就不把小嫂子还给你了。”
江鱼鱼看着那瓶度数不低的酒,心里“嚯”了声,这几位看样子都是江悯行关系不错的朋友,不然不会递这么半瓶。
她稍稍挪了挪步伐,从几个高大男人的肩膀间隙中看向门缝,江悯行也在门缝中看过来,跟她对视了一眼。
江鱼鱼冲他弯了下眼,示意她没事。
江悯行瞧着她,却接过酒瓶,握住瓶身,慢条斯理仰着头将那瓶酒一口一口抿尽了。 银发男人带头吹了声口哨,道:“爽快啊!”
江悯行晃了晃手上空掉的玻璃酒瓶,瞧着陈正,道:“开门吧,别吓到她。”
“呦呦呦,第一次谈恋爱就知道心疼人了。”陈正嘴里调侃着,第一个松了摁门的手,周渡其次,唐文最后。
江鱼鱼心想,江悯行的演技确实出类拔萃,连恋爱中的心疼都能想到并精准演出来。
门一开,江悯行拎着空酒瓶进来,路过她时,极其自然地伸手牵住了她的手,江鱼鱼乖顺地跟着他往包厢里走。
陈正跟周渡在后面并排跟着,瞧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陈正冲着周渡“卧槽”了句,“就这几步路的距离都得拉着老婆的手是吧?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周渡年纪明显比江悯行和陈正小,按道理来说,旁边的唐文更适合跟陈正江悯行玩一起,但周渡是江悯行的表弟,跟陈正小时候便认识,他对陈正有一股莫名的迷弟心理,之后能聚在一起的活动,只要有陈正,通常是少不了周渡。
周渡道:“悯行哥第一次谈恋爱,跟女朋友黏糊糊分不开挺正常的。”
唐文在一边接话道:“你们没看到刚才那小明星的嘴,都被吃的又红又肿,就很明显嘛,他才不是做给你看的,他超爱的。”
陈正斜着眼睨唐文,嘴里道:“还小明星呢?一会小心悯行听见给你个冷板凳吃!”
唐文家境不比陈正家和江家,他能跟陈正江悯行玩到一起,纯粹是靠着当年他跟陈正江悯行高中同校的时候,陈正谈女友频频逃课作业试卷从不写,都是唐文一写写两份,帮陈正递一份上去,当然作业的答案都是来自江悯行。
唐文朗笑,“我哪敢舞到悯行跟前,一会我嫂子喊得比你们还热情。”
陈正“呵”了声,“这你怕是比不过了,某人可是已经凑上去献殷勤了!”
唐文瞧过去,就见刚才跟女友在沙发上接吻没过来凑堵门热闹的贺随已经殷勤地开始递果汁了。 江鱼鱼刚被江悯行牵着手在沙发上坐下,身边就递过来一杯果汁,热情喊她,“嫂子好,我叫贺随,悯行的发小兼大学同学。”
江鱼鱼接过果汁,朝贺随点头,“你好。”
贺随热情道:“听说嫂子您在娱乐圈混,那这可太好了,我这边有朋友是在娱乐圈做投资的,您要是有想要拍的剧本,您跟我说,我保准给您搞到手里。”
江鱼鱼心里惊喜,果然邬歌说的是对的,江悯行这种隐藏的有钱人交往的朋友里面指定会有跟娱乐圈沾边的,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乐开花了,正要寒暄一番时,刚才堵门时银头发的男人一把揽住贺随的肩膀坐下,嘴里轻嗤,“你那朋友能比得上我这个开经纪公司的?小虾米一边玩去!”
随即,银头发男人扭了头,朝江鱼鱼笑的比贺随还要热情,他递给江鱼鱼一张名片,“陈正,从悯行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的朋友,早几年开了一家经纪公司,在捧红人这方面特别有一套,你要感兴趣,直接搜手机号加我的联系方式。”
贺随笑骂一句,在沙发下踹了陈正一脚。
邬歌!果然!说的!没错!
江悯行身边大佬比她想的还要多得多,这还有一个直接开传媒公司的!
江鱼鱼面上含蓄着,正要去接陈正的名片,一只修长的手却从她后面越过她的肩膀,先她一步拿走了陈正手上的名片。
江悯行把名片丢在茶几下方,腔调缓慢,“她微信不加陌生男士。”
江鱼鱼眼巴巴地看着那张名片离她而去,她也不敢多看,毕竟她现在身份是江悯行的热恋女友,怎么能当着江悯行的面主动去加他朋友的微信呢。
她微笑着依偎进江悯行的怀里,后背靠着他宽厚的胸膛,忍耐着不去看茶几下方的名片,朝陈正道:“我有悯行就够了,谢谢你的好意。”
唐文跟周渡两个没什么娱乐圈人脉的人主动并排坐在沙发对面那一侧看戏。
陈正笑的吊儿郎当,越过江鱼鱼朝江悯行比了个口型:“守妻奴。”
江鱼鱼看得到陈正的口型,她装作看不到,靠着江悯行的胸膛捧着果汁慢悠悠的喝。
当然她是不会放弃认识陈正和贺随的,但也不能背着江悯行偷摸去认识,毕竟担着热恋女友的位置,偷偷去加男友的好兄弟,怎么看怎么都想是红杏出墙。
到时候江悯行知道了,不开心了,撕毁合约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她得想个法子通过江悯行正式结交两位人脉才行。
江悯行开始给她介绍剩下两位男士,“周渡,我表弟,唐文,家里搞科技的。”
江鱼鱼依次打了招呼,听了两声热情到不能再热情的嫂子。
三个男人中除了周渡都各自带了女伴,包厢里并不安静,唐文跟陈正的女友在不远处K歌,贺随带着女友去打台球,打着打着就在台球桌旁吻了起来,吻的是天雷勾动地火,比她跟江悯行刚才演的那场吻戏还要刺激。
江鱼鱼就乖乖坐在江悯行身边充当黏糊糊的好女友,江悯行要喝酒,她递到嘴边,江悯行饿了,她捏一块糕点,喂进他嘴里,她腰上是江悯行一直没放开的大手,贴着她腰的那块都快被他掌心给焐热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黏腻让陈正看不下去了,他提议去打台球。
江悯行咬住江鱼鱼递过来的桃花酥,他低头看她,问:“会打吗?”
江鱼鱼点头,“会点。”
于是几人便移到了台球桌上。
江悯行开球,周渡跟唐文在周围看江悯行打球,他姿势很标准,又占一个腰窄腿长的优势,俯下身持杆时,侧脸俊美,衬衣绷紧,后背每一寸肌肉恰到好处的贲张,画面特养眼。
江鱼鱼站在桌角这边,陈正手上端着一杯威士忌晃悠到她面前,瞧瞧她还没恢复的红肿唇瓣,抿了个玩味的笑,随即闲聊地聊起天来,“你跟悯行怎么认识的?”
江鱼鱼用江悯行应对家人的说辞,“他在堰京大学教书时我正在那里读书。”
陈正好奇问:“什么专业?”
“……”要是说了具体专业,陈正随口说给江悯行听,江悯行无聊再在学校去翻看专业信息和毕业照,那她是他的学生一事不就暴露了,江鱼鱼正迟疑着是说是其他专业时,陈正又开了口,猜测道:“你外形不错,是艺考吗?播音主持?”
有人递来枕头,江鱼鱼索性就着枕头瞌睡了,她笑眯眯地含混道:“嗯。”
陈正笑:“你福气不小。”
江鱼鱼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嗯?” “你知道悯行的事吧?”陈正指了指桌角对面,江悯行正打完三号球把杆收起来寻找下个球杆落脚点,此时有个条顺盘靓的女服务生端着空托盘从江悯行身边过,不知道是不是脚下绊到了什么,她踉跄了下,人直接往江悯行身上跌。
江鱼鱼看过去,正巧看见这一幕,眼瞧着那有点漂亮的女服务生就要跌进江悯行怀里,任凭谁都会扶一把或者抱一把稳住女服务生,但江悯行没有,他面上淡淡,一手持台球杆,一手扯过一边磨杆的周渡挡在自己跟前。
下一秒,那女服务生直接跟周渡来了个亲密接触。
女服务生从周渡怀里起来,脸通红着道歉,周渡摆摆手,让女服务生走了人,随后扭头看向江悯行,无奈又习惯地喊了一声,“悯行哥。”
陈正说:“他特别不喜欢女人近身这事,我们兄弟几个早就见怪不怪,你知道原因吗?”
江鱼鱼说:“难不成是因为被女生追求的不胜其烦才因此厌恶了?”
陈正挑起一边眉,“你知道?”
江鱼鱼半真半假道:“当时读书的时候,听说他每一节课上都座无虚席,课后献殷勤的女学生也络绎不绝,他的脸特别招人,你不觉得吗?”
陈正笑起来,“你猜对了一半,并不是因为他大学时期被人猛烈追求,你应该不知道,他小时候就特别受女性喜欢。”
陈正详细说起江悯行“恐女”的原因,“他小时候脸长的很正太,性格又乖,是那种在车上坐着都会标准小学生坐姿的那种乖,从小到大,他身边围了无数女孩和女人,女孩是因为他的长相,女人是因为他背后的江家,因为身边女性特别多,主动的也多,悯行又有洁癖,形色各异的脂粉香和没有分寸的亲昵热络,导致了悯行有一段时间很讨厌女性近身。”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江鱼鱼,“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悯行二十二岁,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家境相仿的女生认识,悯行出于为家庭考虑跟女生相处了一段时间,他跟女生的相处也十分守礼,从不越距分毫,连手也不牵,双方家长都快要谈论联姻时,女生没忍住,一次吃完饭悯行绅士开车送她回家时,女生直接从副驾驶扑了过去。”
江鱼鱼睁圆了眼睛,扭头看过去,等着听后续。
陈正察觉到她的眼神,笑道:“你没猜错,她想强吻悯行主动打破悯行的绅士风度,洁癖症外加恐女的悯行直接把女生推出了车外,那女生气死了,悯行当然也生气,跟家里说和女生合不来,联姻就此劈裂,自此悯行对女生又多了一分恐惧,之后读研直博都没交女朋友,毕业后直接留校任教,身边也没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女性朋友。”
江鱼鱼听得津津有味,怪不得江悯行年到三十长的好看家境丰厚却还是个一周靠一次手的老处男。
陈正道:“所以说你有福,光看你能跟他接吻,我就能猜测到,悯行最后应该会跟你结婚。”
“……”对叭起,她只是江悯行的假女友,虽说并不知道恐女的江悯行为什么能接受跟她亲近,但她可对做江悯行的老婆没任何肖想,她这个人特别尊!师!重!道!
在她心里,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江鱼鱼只傻笑。
江悯行瞧了一眼她,球杆再去击球时,七号球没能成功进袋,他把杆子立在一边,周渡拿着球杆接上。
江悯行开始往这边走来。
陈正了然笑道,“悯行的台球从高中起就打遍周遭所有台球厅没有敌手,刚才那颗七号球位置虽然刁钻,但是对他来说,进洞毫无压力,但他偏偏就打偏了。”
江鱼鱼眨了下眼,瞧着走近的江悯行。
陈正俯下身,跟她身高持平,说道:“某人是看我跟你聊太久天,吃醋喽~”
“在聊什么?”
江悯行走到江鱼鱼身边站定,自然而然伸臂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江鱼鱼见他既然演了吃醋的男友行为,她自然也不能逊色,她侧了侧身依偎进江悯行的怀里,伸手环住江悯行精瘦的腰身,仰着头,下巴抵着他胸膛,笑眯眯地问,“随便聊聊哇,难不成你还吃你好兄弟的醋?”
江悯行垂眸,眸底漆黑,他正儿八经地颔首,“确实在吃醋。”
江鱼鱼继续扑闪着桃花眼,接戏道:“这有什么好吃醋的?”
江悯行手从她后腰上移到她后脑勺,轻轻揉了两下,低声:“在这里跟其他男人闲聊,不去陪我打球,我不能吃醋吗?”
陈正在一边装模作样捂着腮帮,“快别酸死我了,我这就走,这地留给你俩互嘬嘴皮子。”
等陈正一走,江鱼鱼正要松手,江悯行的腰却还被江悯行箍着,她抬了下头,江悯行低头凑到她耳边,“看对面。”
江鱼鱼抬眸去看,就见周渡拿着手机正对着这边。
江悯行在她耳边继续道:“周渡跟阿瑶是表兄妹,关系很好。”
热气不断在耳廓耳垂上流动,江鱼鱼痒的想躲开,但不能往外退,怕被周渡拍到,她只好往江悯行怀里拱,一边拱一边想着江悯行嘴里的阿瑶是谁来着……哦,那个一直怀疑她跟江悯行是假情侣的堂妹江瑶。
江鱼鱼拱到不能再拱了,她脸靠在江悯行怀里,外人看不见她的嘴型,她开始跟江悯行正常对话,“江老师,我刚才听陈正说了您恐女的原因——”
江悯行低头,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江鱼鱼,他眸底深着,“嗯?”
江鱼鱼微微拧眉,“听起来是真的,您受不了女性离您特别近,但是您怎么接受得了我跟您这么近?”说着,她还强调似得收紧了下手臂,抱紧了江悯行的窄腰。
江悯行没推开她,江鱼鱼觉得奇怪,她迟疑着嘀咕一句,“难不成,您没把我当成女人看啊?”
好似只有这一个说法可行。
但她女性特性很明显哇,熊大屁股翘,她颇引以为傲的好身材,江悯行完全没道理把她看做男人!
但不把她当男人,恐女的江悯行怎么可能愿意跟她练习接吻,还有对她此刻的拥抱毫无排斥,所以,江悯行还是把她当成男人看待?
她一时难以接受江悯行把她当成男人,她这么漂亮,身材曲线又这么明显,江悯行是看不出来她前凸后翘的绝美身材吗???这未免有点侮辱人了……
想到此,她脑子里别无旁骛,下意识用身前两团压了压江悯行宽厚的胸膛,她仰头,目光紧锁着他,特认真地问:“江老师,您能感受到吗?”
“……”
江鱼鱼怕他不懂自己在说什么,补充说道:“我这波涛汹涌的女性特征。”
第17章
周渡微信从几人移到台球这边来就一直在响, 全是他那个难缠的表妹江瑶发来的信息。
江瑶:【听说悯行哥带江鱼鱼去跟你们喝酒了?】
江瑶:【我总觉得悯行哥根本就没跟江鱼鱼交往,你帮我注意下,看看两人相处有没有任何一点点怪异!】
江瑶:【有的话立即拍给我!听见了吗周渡表哥。】
周渡从小就见识过江瑶的娇扈, 本不想理会江瑶,但不回江瑶,江瑶就对他进行表情包轰炸, 他无奈只能拍了一张江悯行江鱼鱼在台球桌旁亲昵说话的照片
顺带附带了一条文字消息。
【看见了吗?悯行哥跟人说话都严丝合缝贴着,没有交往会这么亲密?你脑子整天都塞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瑶:【哎呀你懂什么啊?女人的直觉,那江鱼鱼根本就是在演戏!】
周渡:【行,你说演戏?你不知道悯行哥带江鱼鱼过来时,都把江鱼鱼的嘴给亲成什么样子了?人前演戏就算了, 人后也演戏?你消停会, 别给我发消息了呃, 再发拉黑你。】
江瑶:【……】
江瑶:【我早晚给你找出证据!】
周渡不再理会江瑶, 收了手机,眼风扫去江悯行那边,两人仍旧严丝合缝地抱着, 修长挺拔的身躯上靠着小鸟依人的江鱼鱼, 一眼瞧去就是热恋情侣的模样,江瑶那位小姑奶奶还真是没事找事瞎操心。
江鱼鱼这时候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她满脑子都是江悯行是把她当成男性看待才不抗拒她的接近。
这简直是对她傲人身材的极大侮辱!
她桃花眼睁的圆,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悯行, 等江悯行的答案。
江悯行第一次直观体会到她的不拘小节, 他单薄衬衣挡不住的柔软一波一波袭来, 他垂着眸, 瞧着江鱼鱼清澈又认真的眼眸,很明显, 她这举动并不带任何挑/逗意味,她似乎单纯只是为了让他感受她口中说的波涛汹涌。
再这么下去,刚平静下来的要领之地似乎又要被欲望攻占。
不舍得推开她主动的亲近,但也不能让她继续这么肆无忌惮地统领他的欲望,他眸底黑沉,极其平静地微微附身,两只宽厚的大手托住她屁股,将她抱起。
“诶——”
江鱼鱼只觉双脚陡然离地踩空,她双臂从他腰上撤离,忙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低呼,“江老师您干嘛?”
那两团云不再严丝合缝压着他,江悯行抱着她往前走了几步路,将她放在台球桌上。
屁股一触到实地,江鱼鱼松了一只手,用手掌撑着台球桌面。
那边台球正轮到陈正接球,他刚从周渡手里接过球杆,就见江悯行跟江鱼鱼来这一出,他嘴里道一句,“我去!就不能去别的地方亲嘴!”
唐文笑着攀上陈正的肩膀,“体谅下嘛,刚小嫂子贴那么紧,搁谁谁忍得住不亲两口。”
江鱼鱼听见唐文跟陈正的嘀咕了,她瞧着跟江悯行的距离,想着两人嘴巴都没贴在一起,他们是从哪里看出她跟江悯行有接吻的势头了?
不过下一秒,江鱼鱼反应过来了。
她坐台球桌上,江悯行挤在她柔软裙踞之间,她一只手还搂着江悯行的脖子,江悯行正低着头眸色漆黑地瞧着她。
好似,确实有接吻的趋势。
眼下不接的话,会不会让江悯行的朋友觉得奇怪,都摆好姿势了,竟然都不接吻?
不然接一个?反正已经练习过一次了。
江鱼鱼这么想着,坐直了腰身,抱着他脖子的手微微往下压,她抬着头微微闭上眼睛将嘴巴往上递,快要触到江悯行的薄唇时,她陡然反应过来——
江悯行还没回答她的那个问题!
他要是真的把她当男人,才不抗拒跟她演各种亲密戏份,那今天这嘴是如论如何也亲不下去了。
江鱼鱼献吻的动作停在了离江悯行几公分的距离,她复又睁开眼,一脸认真地低声提醒道:“江老师,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悯行一直看着江鱼鱼,看她闭着眼缓慢地靠近,想要送上她柔软的唇瓣,他没动,耐心等着,直到她突然张开眼停下,特别严肃地小声问他。
“嗯?什么?”江悯行微微弯下腰,将两只手撑在她坐着的台球桌上,一左一右好似环绕着她。
江鱼鱼以为他真的不明白她问的什么,她想让他再次体会下,但是她坐台球桌上,上半身抱不住他,她干脆用伸了双腿缠上了江悯行的腰,微微用力把他身体勾到了近前,随后双手再次抱住他的脖子,她上半身一使劲,整个人特别轻巧地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江悯行身上。
她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用身体挤压着他,嘴里道:“是不是特别软特别波涛汹涌?”
江悯行怕她掉下来,用一只手托着她,他嗅着她发间颈间淡淡的香味,另只手扣在她后脑勺上,修长的手指插进她发间轻抚,他微微低头,薄唇凑到她耳边,说:“软,别再乱动了,江鱼鱼。”
随即,他抬头,端正俊美的脸朝台球桌另一侧饶有兴趣盯着他们看的陈正唐文微微一抬下巴,又朝包厢门外示意。
陈正笑的促狭又暧昧,摆手,“懂懂懂!去去去!”
江悯行抱着江鱼鱼出了包厢,门一关,门内K歌声还有吵闹声消弭不见,江鱼鱼一路没说话,江悯行停在门外,他手揉了下江鱼鱼的脑袋,声低着问:“怎么不说话了?”
“……”江鱼鱼羞愤难当,当江悯行说出“软”那一刻开始,江鱼鱼刚缺失的小脑好似才长出来,她开始回想自己在包厢都对江悯行干了什么。
比刚才在另一间包厢把江悯行给亲[]了,更令她窘迫的罪恶感油然而起。
她怎么可以去蹭江悯行的胸膛,还问他那种不要脸皮的话。
江鱼鱼咳了咳,说:“江老师,我跟您交个底,我刚才不是故意挑/逗您。”
江悯行:“嗯,知道。”
江鱼鱼再咳,“另外,我刚才问您那些不要脸皮的话,您可以听了就忘了。”
江悯行:“好。”
江鱼鱼又咳:“最后,您乐意把我当男人看,我也不在意了,虽然我长得貌美,身材傲人,但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没事,别说您把我当个男人看,您就是让我打扮成男人我都绝无二话。”
江悯行顿了顿,好似疑惑,“我为什么要把你当男人看?”
江鱼鱼睁大眼,从他肩膀上抬起头,跟他对视,“您恐女啊,但是您不排斥我的接近,只有你把我当男人看这一种解释才说得通,不然按着您恐女的性子,您会接受我腿这么缠着您的腰手臂这么抱着您吗?”
说着,她像是为了强调她此刻抱他的姿势,缠着他腰的腿微微收紧,上半身还左右晃了晃。
晃完她又反应过来,她跟江悯行已经不在包厢了,再这么像热恋情侣一样抱着没必要,她道:“江老师,您先放我下来吧,我很重的。”
江悯行并没放,他眸光淡淡瞧着江鱼鱼,迈了两步,微微将她后背抵上墙壁,他低声道:“我允许你这么抱着我并非是把你当男人看。”
“那您还能把我当什么?”江鱼鱼转瞬又被江悯行的话吸引了过去,没纠结他不愿放她下来的事,她迟疑道:“难不成您……干脆没把我当人看?”
这话她说出来都觉得荒谬,她摇摇头,继而一瞬不瞬地盯着江悯行,将脑子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去,她惊疑不定地道:“江老师,您……不会真的如您奶奶所想,喜欢……男人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从小被无数没有分寸的女性迫害,导致恐女外加性取向改变再正常不过,但他的家庭和职业对他喜欢男人一事并没有足够的包容心,避免出柜伤害到家庭和有碍职业发展,他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性取向,所以才会十几年如一日的克制自己的人欲,厌恶跟女人亲近也没法跟男人亲近,只能做个三十岁还只能靠手的老处男。
江悯行声低,“江鱼鱼,我喜欢女人。”
“可是您恐——”
江悯行打断她,“你也知道,我喜欢女人。”
“我怎么会知——”江鱼鱼话头打顿,她想起一件事来,就在刚才另一间包厢,江悯行因为她放肆的亲吻[]了。
“……”刚才推断江悯行喜欢男人的推测全都被推翻,江鱼鱼拧了眉头,转瞬,想到什么,又睁大眼,一只手从江悯行脖子上离开摸了摸自己的脸,煞有其事地问江悯行,“江老师,我长得是不是雌雄莫辩?”
话落,想到雌雄莫辩是男女不分,她改口道:“我美得是不是雌雄莫辩?”
“……”江悯行垂眸看怀里的她,声缓慢又低沉,“不是,是明媚阳光特别女性的美。”
“我不信。”江鱼鱼话都不打盹地否认,她现在认定江悯行的性取向是男,之所以在包厢被她亲[],指定是江悯行把她看成美得雌雄莫辩的男人了,她想了想,苦口婆心劝道:“江老师,您就别遮遮掩掩了,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了,我指定给您保密,您继续把我当男人看待也没事,我不管您怎么看我了,我会继续认真扮演您的假女友。”
江悯行看她一张小嘴叭叭个不停,吐出的热气一下一下拂在他鼻梁上,他眸黑着,瞧着她润湿鲜红的两片饱满唇瓣开开合合,他并未对她的劝导有任何反应,反倒慢条斯理地问:“怎么才信我没有把你当男人,以及我喜欢女人。”
江鱼鱼见他死不承认,蹙了下眉,顷刻间来了劲,她非要他自己主动承认他喜欢男人并且跟她相处过程中把她当男人看待不可。 她眼神四处查看,看见手边无人的包厢,她正要过去,才发现自己还在江悯行身上挂着,她没下,等下还要被他抱着,她伸手一指附近的包厢,“江老师,去那里。”
江悯行偏头看了眼,掌心托着她,听她话往空包厢走,“去里面做什么?”
江鱼鱼大大咧咧道:“接吻,摸我。”
江悯行低了头,眸色转深,盯着她看。 江鱼鱼挺了挺她引以为傲的胸脯,雪白的鹅蛋脸上一片笃定,“虽然我的脸美得雌雄莫辩男女不分,您跟我亲近时能把我当男人,但是我身材跟男人可有明显差距,男人的胸平得像飞机场,我可不一样,您一会接吻的时候敢摸我这,我就相信恐女的您没把我当成男人,是把我当女人。”
第18章
江悯行步伐停了下来, 他跟包厢门口只一步之遥。
他瞧着掌心上托着的江鱼鱼,她瞳孔清澈,好似并不觉得接吻时被成年男人动手动脚有什么不妥, 他缓了声,“江鱼鱼,你是要让我当流氓吗?”
江鱼鱼豁出去了, 她脑子里竭力把江悯行是她老师的标签往脑海深处压,她道:“我同意您,您就不算耍流氓。”
话落,她又忍不住嘀咕,“您这么推拒倒像是欲盖弥彰掩盖您喜欢男人的事了, 要是喜欢女人, 见我这么漂亮还允许您动手动脚的, 您不得直接生扑上来了。”
江悯行微微眯眸:“在说什么?”
江鱼鱼咳了咳, 精简了话,“您不乐意碰女人其实还是因为恐女,不敢面对我不同于男人身体的事实吧?您是不是怕以后没办法继续把我当女人, 没办法毫无间隙地跟我一起演戏了?”
说到这, 江鱼鱼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她抬头,“我知道了!我之前给您发那么多条暧昧消息您一条不回,直到我给您发了一张性感照片, 您直接就联系我了, 是不是因为看我美得雌雄莫辩, 您想着可以把我看做男人, 可以毫无顾忌地跟我扮演热恋情侣才找上我的!”
这么一说,真的想得通, 不然为什么她给他发的的情话消息就像是泥牛入海毫无回应,发张照片,他立即就主动联系了她?
江鱼鱼捂着嘴,震惊地看着江悯行,下了定论,“好了,江老师,您不用证明了,我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就是喜欢男人了。”
怪不得当年那么多漂亮女学生给他示好献殷勤,他一点也不为所动,要是当年但凡有个漂亮男生往他教案里夹一封情书,说不定他现在就为了爱情勇敢出柜了。
江悯行垂眸瞥着江鱼鱼眼里的震惊和一丁点刚起的促狭,他手摸上空包厢的门把手,“我想,还是有必要向你证明一下,我的性取向是否正常。”
不待江鱼鱼说话,江悯行径直抱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鱼鱼一被抱进去被江悯行抵到了门上,尚未完全关闭的门因为江鱼鱼后背的推力彻底闭合。
包厢本来是有灯的,江悯行进来却关了。
眼前一片黑暗,江鱼鱼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手摸索着摁在江悯行肩膀上,认真的语气,“江老师,您别为难了,要是您真的不能继续把我看做女人,影响后续我陪您演戏就不好了。”
江悯行嗓音低沉缓慢,“可以接吻了吗?”
“……”江鱼鱼见他不听劝,非要为难自己,她耸耸肩,干脆随着他,反正她笃定江悯行不敢上手,她两只手好整以暇地环住他脖子,后背放松地靠着门板,嗓音里还带着笃定的松懈“您吻吧,我随时等着。”
昏暗视线里,江鱼鱼看不见江悯行的脸,只觉得一道炽热的呼吸扑在面上,随即嘴巴上覆上了一抹湿润的薄唇。
并不给江鱼鱼反应的时间,他厚实的舌顶开她唇瓣,温柔又强势地伸了进来。
“唔……”
江鱼鱼只不适应如此直接的亲吻轻哼了一声后,便摆烂似得任由江悯行舌搅弄起她的口腔,吮吸走她口中的唾液。
江悯行今晚喝了不少酒,吮吸走她的唾液,渡进来他的,江鱼鱼被迫吞咽时还能感受到一丁点辛辣,她不喜欢吞他带着酒精的口水,正要用舌推搡回去,却在下一秒止了所有动作。
江鱼鱼瞬间瞪大了眼,一直松懈贴着包厢门的后背像是过电一般,瞬间汗毛战栗,挺得板正,她腰都僵硬了起来,抱着江悯行脖子的手无意识收紧,手指紧紧薅住了江悯行微硬的发根。
好像有上万根脆弱绒毛遭遇了碾压,江鱼鱼呼吸紧促起来,她用一只手推开江悯行的薄唇,不再与他接吻,只弓着腰浑身失了力气一般把脸埋在江悯行温热的颈间。
江鱼鱼低喊一声道:“江老师——”
江悯行呼吸平稳,全身衣物除了被江鱼鱼揪住不放的衬衣微微起皱之外,格外平整。
江悯行环抱住伏在他肩头不敢高声语的娇小女生,一只手顺着她柔顺的卷发从上往下慢条斯理地轻抚,他慢条斯理地问:“不亲了吗?不需要再证明了吗?”
江鱼鱼脸燥红,她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把推开江悯行,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江悯行扶住正要自动闭合的包厢门,继而拉开,缓慢踱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小跑钻进电梯的江鱼鱼,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给陈正发了条消息。
江悯行:【走了。】
陈正秒回两条:【这就完了?你这么快的?】
陈正:【三十年处男生活到底憋坏了你的新功能,不然我给你推个男科专家给你看看?】
江悯行瞥一眼,直接把手机锁屏,重新塞进了西裤口袋。
江鱼鱼一鼓作气奔出了会所,江悯行大几百万的奔驰就停在会所外面的街上,但是她没拿车钥匙,正不知道该站在路口傻等还是该跳上一辆出租车先走时,车灯闪了两下,车门解了锁。
她有所察觉抬头去瞧,就见江悯行站在三楼长廊的窗口处,端正俊美的脸微微附低,手里拎着车钥匙,正帮她解锁。
“……”那种触感仿若还附在大脑皮层,江鱼鱼头扭地飞快,拉开车门就跳进了副驾驶,关车门时,长裙一角还被夹在了外面,她又开了极小的一条缝,把裙子拽了进来,再次关上了车门。
车内灯没开,会所外面的街道霓虹灯不多,只在绿化树上挂了晕黄的景观小灯,光线不亮,更是透不进车内,车内昏沉沉一片。
江鱼鱼靠着副驾驶,扯着一层裙摆往脸上一蒙,吱哇吱哇地乱叫。
叫完,她学了下包厢里江悯行的动作,随即她两条小腿在车厢里乱扑腾,嘴里又啊啊啊啊地乱叫起来。
她倒腾完,动作上老实了,人躺在副驾驶上,心里崩溃地要死。
江悯行他真的敢呜呜呜呜呜,虽说她说的时候勇地一批,但是身临其境,她又是个没跟男人过分亲近的雏,他照做时,她神魂都在颤栗。
关键是她现在满脑子全然被江悯行曾经在阶梯教室一丝不苟给她上课的画面以及他刚才在包厢亲着她的画面充斥着,两处画面剧烈碰撞在一起,弄得她又尴尬又罪恶,特别想立即在这辆车里嘎掉。
江鱼鱼欲哭无泪地躺靠着,第一次真真切切懊恼自己口无遮拦的坏毛病,她拿出手机,崩溃着给邬歌发消息。
小鱼仔:【邬姐救命!】
邬歌得闲,在线秒回:【?】
小鱼仔:【呜呜呜我性骚扰了我的大学老师。】
邬歌:【注意,是你曾经的大学老师,不是现在,说说怎么性骚扰的?】
江鱼鱼有气无力发了一条语音过去,描述江悯行跟她的所作所为。
邬歌回过来一串省略号,还跟来了一条语音,“你脑子坏掉了?这……不是他对你性骚扰吗?”
“你根本不懂。”江鱼鱼咬着唇,对着空气崩溃嘀咕了一句后,双手在键盘上啪啪打字:【邬姐,是……我一直强烈要求他那么做。】
邬歌:【……你什么时候这么饥渴了?难不成你对你那位大学老师起了色心?】
小鱼仔:【当然不是!!!我发誓我让他那么对我的时候,我心无旁骛,我另有苦衷!反正一两句话我跟你说不完呜呜呜,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邬歌:【这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想想两千万和两部大IP,你想啊,如果你被其他大佬包/养,你遭受可就不止这轻描淡写的这些了,说不定还会面临被占各种便宜,现在只是被两下油,还是你强烈主动要求的,这么一对比,你不觉得你那位大学老师好太多了吗!!!】
小鱼仔:【你说的也对……】
邬歌:【所以把两千万和两部大IP谨记在脑子里,别管干了什么丢脸的事说了什么丢脸的话,钱最重要,翻红最重要!】
小鱼仔:【好!】 片刻,江鱼鱼又给邬歌发了条微信。
小鱼仔:【呜呜呜呜还是不行。】
邬歌:【……你只能自己调节了,我爱莫能助,再唠叨一句,想想两千万和两部IP!可能会好受一点。】
江鱼鱼收了手机,整个人瘫软在副驾驶上,她重新用裙摆蒙住了脸,双手隔着布料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叫。
越想快点忘记刚才江悯行做的一切,脑袋里就越清晰。
伸进她口中带着些微酒精的湿润厚舌,挤压吮吸她唇瓣的两片薄唇,酒气跟淡淡的木质香混合起来将她笼罩的男人气息,以及……
“啊啊啊啊啊——”
想到最后一点,江鱼鱼没忍住在车内尖叫了起来,随后她猛地坐起来,眼睛焦点无意识落到中控台上的一处挂坠,挂坠是一枚缀着上好和田玉的平安符,她开始对着平安符自言自语起来。
“江老师,首先,我不是故意言语性骚扰您,我就是想求证一下您有没有把我当男人而已!”
“我就是不服气嘛,我胸这么大腰这么细脸蛋这么漂亮声音这么好听屁股这么翘,您怎么就把我当成男人呢!”
“所以才敢对您言语上放肆嘛,我真的不是故意对您言语冒犯的。”
“其次,就是拜托您把刚发生在包厢里的事情都忘了吧呜呜呜不然我一点也不好过呜呜呜。”
江鱼鱼嘀咕完,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点,她闭上眼重新靠回副驾驶,但下一秒,她嘴角又崩溃地裂开——
不行。
完全不行。
闭上眼就是江悯行方才……
再也不能在车里这种满是江悯行身上气息的狭小空间呆着了,江鱼鱼猛地坐直身,手去推副驾驶的门,脚步迅速下了车。
还没站定,只觉面前占了一堵极其修长挺拔地人墙。
那人墙听见开门声,回头看她,高挺的鼻漆黑的眸,端方俊美的一张脸,是江悯行。
他背对着车门在抽烟,刚才紧拢慢捻的那只右手正夹着一只燃着火星的香烟。
江悯行见她下车,指尖掐灭了烟,随即迈步走向垃圾桶,将半截烟丢进去后,折返回了江鱼鱼面前。
江鱼鱼从下车看见江悯行站在车门外的时候,人就傻掉了,见他身影走到自己跟前,她回过神,咳了咳,眼神碰不到实处地乱飘,“江老师,您在这站多久了……”
“一会。”江悯行道:“现在回去?”
“好……好,现在回去。”江鱼鱼立即又打开车门,飞一般钻了进去。
刚落坐在副驾驶上的江鱼鱼偏生脑子无比清醒,她记起来江悯行喝了很多酒,是不可能开车的,她又推开车门,手忙脚乱地下车,飞一般绕过车前头,仓促喊道:“江老师,您喝酒了,您坐副驾,我来开车!”
江悯行只觉一绺柔软的裙踞布料擦过手背,淡淡的香水和发香从鼻尖掠过,他抬了眸,江鱼鱼已经飞奔到了驾驶室。
夜晚的车流熙熙攘攘,车尾灯如一尾尾红色鲤鱼游荡在街道中央。
江悯行的奔驰夹在其中,缓慢地随着晚高峰的车流移动。
江鱼鱼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正视着前方,不偏不倚分毫,只因旁边坐着江悯行。
她现在只敢用余光扫视,他喝了那么多酒此刻像是后劲上来了,身体放松着靠向副驾,手揉了下额头后,便阖上了双眸,像是在休憩。
江鱼鱼见状,偷偷扭了下头去看江悯行,谁知刚把头扭过去,江悯行就睁开了眼,她眸光正正对上他被酒精沁得黑沉的眸子。
“……”她做贼心虚似地猛地又把头扭了回去,然后慢吞吞咬住了唇。
要死了……她现在无比想穿越回二十分钟前,她一定不会对江悯行说那种话,更不会强烈要求他做事。
她不敢再扭头了连余光都不敢挪过去,就连呼吸都竭力放慢了放轻,生怕一点声响惊动到江悯行,她现在就想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谁知她不想开口,江悯行却出了声,酒精侵过的嗓子低沉带了一点沙哑,“包厢里的事,我很抱歉。”
“……”江鱼鱼此刻又很想当一个聋子,但她双耳健全,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咳咳……您不用道歉……我没事哈。”
江悯行偏头看她,“没有觉得被冒犯吗?”
“……”江鱼鱼拘谨了下,再度低咳一声,她嗫嚅道:“没……没觉得,毕竟是我让您那么做的。”
江悯行嗓音淡淡地,道出她的现状,“可是,你很不自在,江鱼鱼。”
“……”江鱼鱼都快如坐针毡了,江悯行看出她不自在太正常了,她半真半假道:“不是因为您不自在,是我还没跟人那么那么亲近过,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江悯行侧了头,眸光全然搁在了她身上。
江鱼鱼被江悯行的眸光盯得很想抓耳挠腮,她克制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尽量淡定地问:“江老师,您……这么看我干嘛?”
江悯行:“我只是在想你的前任男友。”
恰巧后方传来一声鸣笛,盖住了江悯行的声音,江鱼鱼没听清楚,小声问:“江老师您说什么?”
江悯行收了视线,后背全然依靠着副驾,目光放在了正前方,他说:“我刚才说,你现在还觉得我喜欢男人吗?”
“咳咳咳……”江鱼鱼脑子里又闪过江悯行刚才在包厢罩着她的画面,她恨不得以头创方向盘,她嗫嗫道:“不……不觉得了江老师。”
江悯行淡淡反问,“只是凭包厢里的事情就确定了吗?不再验证下吗?”
“……”提起包厢的事,江鱼鱼两股战战脸热心燥,她声若蚊呐:“不……不用了吧,我我我已经万分确定了您的性取向就是女性,江老师。”
江悯行问:“因为什么万分确定?”
江鱼鱼已经快要濒临崩溃,听见江悯行这么问,脑子里没思索,嘴巴里就开始信口胡诌,“就是,就是,您身体康健,心肝脾肺甚样样都好,一点也不虚,做手工拉面的顶级揉面师傅都比不上您的手劲敦实……” 救命!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江鱼鱼语言系统紊乱,呼吸系统紊乱,就连神经系统也都快要崩盘,恰逢等红绿灯,她停车,干脆把脸埋在方向盘里,干哭呜咽着求饶:“呜呜呜江老师,求求您别提了好嘛。”
江悯行盯着她趴下时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眸色深,音色却斯文平缓,“抱歉,不会再提了。”
余下的路段,江悯行似乎为了让她好受点,全程靠在椅背上闭眸休憩。
到了江悯行公寓停车场,江鱼鱼已经整顿好自己刚才凌乱的情绪,她将车子倒进江悯行的停车位,熄火解安全带,咳了咳,她竭力用正常的音色喊,“江老师,到您公寓了。”
江悯行掀开了眸,过了一路,他酒精后劲似乎更大了,眼尾似乎因为身体没能分解掉酒精,眼尾红了些许,衬得眸色更深了。
他解安全带,嗓音低哑地道:“辛苦。”
江鱼鱼忙道:“不辛苦不辛苦,您请下车。”
她没喝酒,行动敏捷,绕过车前头,打算先去按电梯,走到副驾时,江悯行正巧推开车门下车,他刚走一步,脚下一踉跄,皮鞋声乱了一点,江鱼鱼立即拐了一步,抱住江悯行的腰,稳住他踉跄的身形,“江老师,您没事吧?”
江悯行大手撑在她肩头,他道:“头有点晕,可能要麻烦你扶我一会。”
鼻间都是江悯行身上的木质香,江鱼鱼恍惚回到那间包厢,被他这种气息笼罩着,他手也笼罩着她,她身体反应下意识激灵了下,脑子里又充斥着那副画面,她摇摇头,努力把画面抛之脑后,说:“不麻烦,您给我两千万,只让我做这么一点点工作,我怎么会嫌麻烦!”
邬歌说得对,多想想两千万两部IP会好很多很多!
江鱼鱼一步一步抱着江悯行的腰撑着他的身体到了电梯旁。
进了电梯,江悯行摆摆手,“松开我吧,我靠着墙壁就好。”
电梯不用几分钟便会到江悯行的楼层,出电梯,她还要再去搀扶江悯行,她干脆道:“不用,快到您家里了,您就放心地靠着我吧。”
江悯行并没说话,当然手也没从江鱼鱼的手心里挪开。
电梯门开,江鱼鱼继续一手抱着江悯行的窄腰,一手握着江悯行的右手,将人搀扶到了公寓门前。
江悯行用空闲的手摁了指纹锁。
门一开,江鱼鱼松一口气。
只要把人送进他的卧室,她就可以回自己房间做回自己使劲发疯放松自己。
想到此,江鱼鱼连鞋也不打算换,反正江悯行的家每天会有阿姨来打扫卫生,也不算帮江悯行换鞋,便直接扶着人往拐角楼梯走。
还没走一步,人还在玄关处,江悯行却不动了。
他虽说有些醉酒,靠她搀扶,但他身体修长挺拔,他若不迈步,她是丁点也拖不走他。
江鱼鱼懵懵抬头,想问什么,“江——”
江悯行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头看她,张着薄唇,比着口型,“有人在家。”
“!”
江鱼鱼低头去看玄关处的鞋柜,就见一双女士马丁靴没怎么藏好,露出一点鞋跟在外面。
能穿铆钉马丁靴的女生,还能知道江悯行家的密码,并且在江悯行家还不出声的人,除了江悯行那个多事多疑的堂妹江瑶之外,再无他人。
“……”
江鱼鱼本来准备把江悯行送进卧室就打算回自己房间好好发疯一下,结果又被江瑶这个小兔崽子搅了好事,她一想到一会还要演热恋女友的戏份,她就恨不得立即把江瑶揪出来,暴打她一顿。
但暴打是不可能的。
江鱼鱼就像是辛苦劳累一整天的社畜,灰头土脸奔波一天完成工作打算到点下班,结果由于一个多事的同事,老板让她临时加班,她怨气满满,工作并不想做到完美无缺,只想尽快结束多出来的工作内容。
所以江鱼鱼一咬牙一狠心,满脑子都是怨气,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她一言不发扶着江悯行到了沙发旁。
江悯行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是垂着漆黑的眸,静静地瞧着她。
江鱼鱼面上是回光返照似的干劲十足,她仰头,冲江悯行比着口型:“对不起了!江老师!”
然后她用力一推江悯行,江悯行坐在了沙发上,江鱼鱼直接抬起一条修长的腿坐在了他腿上,她开始解江悯行的衬衣纽扣。
由于怨气很足,她解得很快,即便江悯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也挡不住她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她把江悯行的衬衣纽扣全解开了。
她二话不说,两只手摁在他肩膀上,又推了一下。
江悯行仰躺在沙发上,江鱼鱼衣裙完整附身抱着他,并无逾矩动作,只是把脸贴在了他滚烫的颈间。
全程不用江悯行做任何事,她自己一个人演了热恋女友的所有戏份。
这还不算结束,江鱼鱼要让江瑶自己受不了早早跑出来,免得她一直不出来,影响她回房间发疯放松!!
江鱼鱼手抽掉江悯行的皮带。
江悯行垂眸,瞧着江鱼鱼认真较劲的小脸,他伸了手,握住了江鱼鱼的手,制止了她抽走他皮带的动作。
“我不脱您衣服,只是借用下皮带,江老师!”江鱼鱼小声道,她现在就把江瑶看做是眼中钉,她不信江瑶不出来,把江悯行的制止当做空气,她手指一扣皮带扣开,她把皮带抽了出来,然后用力扔在了地板上。
皮带撞击地板的声响过后,有极其细碎的脚步声。
江鱼鱼靠着那点悉索声音认真辨别着方向,她把目光放在了挑高的落地窗的厚实窗帘处,江瑶就躲在那!
她目光如炬,要是眼光能杀人,江瑶此刻已经成了筛子。
她一不做二不休,过于气愤江瑶的多事,又把自己裙下小熠脱掉,没做她想,直接在江悯行面前团成一团,用力扬手丢到了江瑶藏身的窗帘下。
她眼见着那团能让江瑶露出马脚的布料丢到了窗帘后,江鱼鱼收回目光,憋着一口气,对着江悯行的耳朵,小声说:“江老师,对不起,您现在可以捂住耳朵。”
江悯行呼吸在悄无声息地加重,从她抽走皮带那一刻开始,到他眼前出现一抹纯白带着她体香的柔软布料,他并没动作。
只平静躺着看江鱼鱼自导自演。
江鱼鱼以为他醉酒,听不懂她的话,她正要再说,江悯行却如她愿,抬了手,捂住了耳朵。
很好!
江鱼鱼顾不上江悯行俯看她时的幽深眼眸和低沉鼻息,她双手抱住江悯行的脖子,然后下一秒,她开始学江悯行手机里《三十分钟音频》的声音——
音频里的声音。
她听一遍就学会了。
演员的台词功底尚在,江鱼鱼此刻演的比真的还要真。
窗帘后的脚步声变得凌乱和气急败坏,江瑶从窗帘后面捂着眼跑了出来,边跑边害羞地喊:“你你你你们!停!!!!!”
江鱼鱼尚且还没扭头去看忍不住现身的江瑶,却率先感知到了江悯行的异样。
她瞳孔缩了缩,睁圆了桃花眼,震惊不已地看着江悯行。
江悯行眸底极深,气息却渐渐平稳,他瞧着她,眼神不是醉酒的迷蒙,反倒是百年深潭的平静。
相比较于江瑶捂着眼在宽敞的客厅四处碰壁,找不到玄关大门,江悯行却弓起腰,继而一条腿下了沙发,然后修长有力的双臂环抱起尚在怔愣处的江鱼鱼,然后步伐平稳有力,一步一步往拐角楼梯走。
边走,江悯行边回头,看着仍严丝合缝捂着眼在客厅摸索出口的江瑶,缓声道:“江瑶,给你两分钟的时间,你最好找到大门,明天我会回老宅,你准备好一封两千字的手写反省书,明天交给我检查,我看不到的话,会把你这几天干的糊涂事告知你父亲,你父亲应该会好好教导你,不会让你频频偷摸进入别人的卧室或者家里。”
江瑶大喊大叫,“悯行哥!我再也不敢了,您别告诉我爸爸!还有我什么也没看见!可不可以不写反省书!!!”
江悯行却不再看她,低头看怀里脸不自觉变得超级红的江鱼鱼,她像是仍在震惊,两只手揪着他的衬衣,把脸猛地埋进了他的肩膀上。
他上了二楼,进了他的卧室,用脚带上了门。
然后弯腰把江鱼鱼放在了他的床尾。
江鱼鱼回过神来,完全不敢看江悯行,她掀开床尾的被角,也不管是谁的床被,一骨碌钻进去,远离了江悯行,她把自己缩在床被中央,把手伸进嘴里咬着,心里无声呐喊。
“啊啊啊啊啊——”
独自缩成一团的江鱼鱼此刻,真的,诚心实意,万分笃定——
江悯行,他喜欢,女人!!!!!!!!!
第19章
但是她从没想过会零距离。
在包厢的时候光是隔着一段距离看过, 便觉得自己亵渎了江悯行罪大恶极,眼下密接体会,江鱼鱼恨不得以万死给江悯行谢罪。
江鱼鱼侧躺着, 嘴里咬着手,开始后悔刚才在楼下被江瑶气昏了头,竟然做出裙下空空的举动, 要是她不把那件小衣丢到江瑶脚下,她一定不用跟江悯行这么近。
呜呜呜呜呜她对不起她的大学老师呜呜呜。
鼓起的床被尚有空气,江鱼鱼本该觉得裙下凉风习习,谁知仍旧好似闷热一片,更可怕的是, 她听见了江悯行的脚步声, 就围绕在大床周围。
她嗅着床被上清淡的木质香,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江悯行把她抱到了他的卧室,她现在是在江悯行的床上。
“……”江鱼鱼几乎抓狂,人躲在被子里, 面颊滚烫, 她不敢掀开被子,心里更是犹如蝴蝶效应一般,脑子里开始不断回放包厢里江悯行笼罩她的画面,分明在车上已经调整好情绪, 眼下窘迫感再次袭来, 连同这次接触灼热后的罪恶感, 两者一同挤在她脑海里, 情绪快要将她脑子里搅成一片浑水,江鱼鱼崩溃地都要哭了。
她猜测江悯行把她抱来他的房间, 是为了质问她为什么私自做主演那种沙发亲热戏份,还逾矩到抽了他的皮带,并且不知羞耻在他脸上摆弄她的小伊,她后知后觉回想起那副画面,她穿过的小伊离他优越的鼻梁似乎仅半根手指的距离……
“啊啊啊啊——”越想,江鱼鱼越觉得尴尬得无以复加,她分神想着,幸亏今早穿的不是性感豹纹丁字裤,不然她现在一定会从江悯行卧室的窗户里跳下去。
但是现在并不是庆幸她今早穿了纯白清纯小伊的时候,江鱼鱼狠狠揉了揉脸,把无关紧要的事情丢之脑后,狠狠崩溃起来,她一会要怎么面对江悯行的质问呜呜呜。
她自觉特别尊师重道,可是今天从出门开始,几乎每一件事都在亵渎她的大学老师。
江鱼鱼不想面对了,她现在只想逃。
想到逃,江鱼鱼顷刻间坚定了心思,眼下既然面对质问无所适从,不如暂且躲过今天晚上,兴许明一早身体早就平复的江悯行不会再质问她今天晚上所做种种。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江鱼鱼开始找偷溜的合适时机,她把手从嘴里拿开,放轻呼吸,听着床边踱步似得脚步声。
那阵脚步声越过床尾,走到大床里侧床头柜,继而停下,像是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拨了两下。
随后,脚步声再次响起,并没围着床边,反而是远离了床侧,走了约莫五六步,停了下来。
再之后,没了动静。
江鱼鱼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拽起被子,努力把被子边角拽到手边,然后极轻极轻地掀起被子一角,她偷偷看向江悯行的位置。
卧室灯光充足,江鱼鱼清楚瞥见江悯行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开放的阳台上。
好消息,他是背对着大床,她要是偷偷溜走,他完全不会注意到她,更好的消息,他长指间夹了一根香烟,像是才点燃,这样就表明,她有一整根烟的时间来逃跑回自己房间。
天时地利人和,这时候不逃,就没机会再逃了!
江鱼鱼微微吸了一口气,立即放轻动作,竭力在爬下大床的过程中不弄出一点动静。
等到安全悄无声息爬下了的外侧大床,江鱼鱼在低冷的空调房都累出一身热汗,她没去管额头薄汗,也没敢站起来,生怕她直立着行走引起江悯行主意,她干脆并且十分不拘小节地半匍匐在地上,双手双膝着地,膝行着一点一点往卧室的玄关处挪。
眼瞧着快要爬到大床床尾,再爬几步就要摸到玄关的入口,江鱼鱼附低的视线突然出现一双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
江鱼鱼顿住,慢吞吞地顺着熨帖笔直整洁的西装裤管往上敲,还没瞧见江悯行俊美的脸,率先看见的是忽视不了的要塞之地。
她眼睫毛猛颤,瞬间躲闪开,往上看,就见江悯行垂眸,眸光全然搁在了她脸上。
“……”
江鱼鱼不做她想,脑子里就一个字“逃”,她顿也不打,既然被发现了,她也不卑微地匍匐了,她撑着地起来,随即迈开小腿,就往玄关处跑。
但江悯行伸了一只手,长臂轻而易举揽住了她的腰,她的逃跑冲刺还没开始,就被迫夭折。
“……”
腰上那只拦她的手臂结实有力,隔着一层层单薄柔软的裙踞布料,好似都能烫到她腰上的肌肤。
眼瞧逃回自己房间无望,江鱼鱼瞬间泄了力气,被迫双臂攀附着江悯行的手臂,软趴趴地靠着他一只手臂站直,她脸低低垂下,呜咽着:“呜呜呜江老师,我承认错误,我不该解您的皮带,也不该让您看见我的内衣,更不该在您面前叫那么骚,但我发誓呜呜呜,以上这些行为都是在演热恋情侣的戏码,我绝对没有亵渎勾引您的意思!!!”
手上的香烟在余光瞥见她娇小身影在床上蛄蛹时就已经掐灭,丢在了阳台桌上,江悯行垂眸,看着瘫软着挂在自己手臂上不肯抬头,嘴里一副后悔莫及的呜咽腔调,他抬了手,本想用手轻抚她柔顺垂泄的卷发,但想到自己指间还有香烟的残留气味,不想污染了她的秀发,他便收了手,淡淡开口,“知道你没亵渎的心思,江鱼鱼。”
江鱼鱼仍旧不肯抬头,她道:“您那里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的,您别觉得是我故意……”
江悯行:“不会。”
江鱼鱼听他情绪平和,嗓音平静,似乎真的是没有跟她计较方才在楼下演戏时她自作主张做出的那些行为,更没有计较他要因她的自作主张而要忍耐欲望一事,她轻轻松一口气,却仍旧不敢抬头看江悯行。
她嗫嗫地道:“那您……松开我吧,我要出去。” 江悯行却没收走手臂,他仍旧半揽半抱着她的腰,低头看她柔软卷发上的一个小小发旋,他问:“刚才想偷跑出去做什么?”
“……”江鱼鱼不敢说自己偷跑出去是为了躲避他的质问了,毕竟他毫无质问的想法,她以为他要质问实则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嘴唇翕动,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江悯行见她不答,缓声道:“是想躲开我?”
“不是!!!”江鱼鱼欲盖弥彰地仰着头矢口否认,见江悯行眸色微深探究地看她,她怕他继续猜出她就是要躲开他悄无声息回自己房间的端倪,她嘴巴比脑子快,说:“我是要去楼下捡我的内裤!”
话落,她觑到江悯行转深的眸,空调冷风拂过,她捂着脸,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破碎的嗓音从指缝里钻出来,她道:“只穿裙子不穿内衣跟您聊天……我没安全感,江老师。”
江悯行定定地瞧着她。
江鱼鱼说完就羞愤欲死,她重新把脸压在江悯行的手臂上,她声若蚊呐,艰难道:“江老师,我现在可以出去……捡了吗?”
“不行。”江悯行嗓音低沉,依旧平缓。
“……”江鱼鱼欲哭无泪,“为什么不行?”
“江瑶还没走,一会再下去。”
江悯行说着,手臂从她腰上抽走,随后迈步走到阳台,弯腰捡起抽烟时搁在桌子上的手机。
江鱼鱼腰上没了束缚,也不敢走,江悯行没放行,理由还很正当,江瑶还没走的话,她确实不能出门,毕竟她刚才演的是正在跟江悯行亲热,眼下才几分钟,她一个人衣裙完整地出江悯行的房间,热恋情侣的事就会漏洞百出。
不过——
江鱼鱼小声问:“江老师,您怎么知道江瑶还没走?”
江悯行拿了手机,折返回来,站在她身前,垂眸瞧着她,把手机递到了她面前,“监控里面看到了。”
江鱼鱼下意识接过他的手机,点亮屏幕,就见江瑶正一脸愁闷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她有点无语江瑶狗皮膏药的性子,疑惑道:“她不走还待在这里干嘛?”
江悯行伸手过来,点了下屏幕切换到微信,“刚给我发了条微信,她不想写反省书也不想让我告知她父亲,要跟我认错。”
江鱼鱼低头去看,随即默了一秒。
江瑶:【悯行哥,您一会跟江鱼鱼结束了,您下来一下呗,我跟您认真道个歉,您就别介意我今晚唐突上门了好不好?我保证,我这次就老老实实坐在客厅等您,绝对不会去偷听江鱼鱼叫/床。】
江鱼鱼:“……”
触及那条微信,江鱼鱼好似这才记起来忘记了什么,她眼风下意识错开手机,往江悯行西裤上瞥。
只一眼,江鱼鱼脸红心跳地迅速移开。
啊啊啊啊果然如所感知到的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江悯行注意到她那好奇的一眼,他眸色渐深,声却平缓低沉,道:“裙子很长,不会走光。”
江鱼鱼还没接上江悯行的思路,她满脑子还都是江悯行那个长相朦胧但可怖的弟弟,她讷讷道:“啊?”
“我去洗澡。”江悯行转身,“你自己在房间呆会。”
江鱼鱼思绪这时跟上了江悯行的思路,江悯行此刻去洗澡,其中一个原因应该是平复他的燥火,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给她安全感,不然她裙下空空,再跟他带一个房间,确实是很没安全感……
即便明知道品性端正的江悯行不会对她做什么,但还是会不自在,毕竟要是江悯行在,她肯定会叭叭地跟他找话题聊,然后就会面临一个尴尬地情况,她嘴上可能聊得火热,裙下却凉飕飕地往里灌着冷气。
目送着江悯行的身影消失在主卧的浴室门后,江鱼鱼立即放下手机,摸到空调遥控器调高了度数,温度再这么低下去,她屁股蛋都是冰的。
将温度调高后,江鱼鱼想着江悯行这一个冷水澡估计得洗大半个小时才能消退,她不敢去坐江悯行的床,坐去了卧室内的一组单人沙发上。
江鱼鱼的手机跟包包都在楼下玄关处放着,她没拿上来,她便用江悯行的手机看微博打发时间,还没找到微博APP的标识,一个电话通了进来。
备注显示是江瑶。
“……”这位堂妹是真的勇,明知道她堂哥正在进行楼上卧室跟“她”进行“生命大和谐”,竟然还敢勇到打电话过来。
江鱼鱼正要挂断时,屏幕顶端微信同时跳进来江瑶的一条微信。
江瑶:【悯行哥,你好了吗?能不能快点下来?只要您不要我写反省书也不告诉我爸,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果然江瑶还是个没开荤对那种事一点也不了解的小女孩,她跟江悯行才上楼不到五分钟吧,难不成她以为江悯行是个秒男?
江鱼鱼其实还是想挂断的,但莫名的,她想起自己因为江瑶的多事,大晚上本该好好发疯放松,结果却硬生生支棱起来继续扮演假女友的事,费心费力不说,还差点让她亵渎了江悯行,想到这,她不可避免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单人沙发的靠背不高不低,江鱼鱼先是扭头,手趴在沙发的靠背,看向浴室门,明知道江悯行刚进去,估计还没打开冷水的花洒,但她还是不太放心,怕江悯行突然出来。
确保浴室门紧闭,她收回目光,继而手捏着嗓子清了清,随后,手下摁了电话的接听键。
江瑶娇俏的嗓音立即在话筒里响起,“喂?悯行哥!你好了吗!你快点下——”
江鱼鱼并不等她说完,便开始实施捉弄计划。
“嗯……啊嗯悯行……轻轻点……”
江鱼鱼在学习一件新事物有极强的天赋,江悯行手机上那份三十分钟的音频,她那天只在江悯行老宅卧室听了几分钟,她便能十分惟妙惟肖地模仿起那种时刻的女性嗓音。
喘不上气的柔媚嗓音,比音频里更胜一筹,听的人骨头都能酥掉。
江瑶果然沉默了,随之而来是一声不用话筒都能听见从一楼客厅传来的尖叫声,“啊——”
电话倏地被江瑶挂断,江鱼鱼听着盲音,微微笑了一下。
让江瑶老是疑神疑鬼,要不是她老是多事,江鱼鱼的工作量都能大大地减少。
越想越开心,江鱼鱼唇角正要大幅度扬起,却听见有人喊她名字,低沉地不能再低得悦耳嗓音,“江鱼鱼。”
“嗯?”谁喊她?这个时候谁喊她?
江鱼鱼茫然地四处查看,却在扭头时,瞥见浴室门口扶着浴室门把手的江悯行,他衬衣脱掉了,下身围着一件白色浴巾,露着劲瘦的窄腰和一段白生生腹肌的腰腹。
“……”
她刚才给江瑶听的那几句像模像样的浪荡声,全让江悯行听了个完全?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江悯行一定是刚出浴室。
一定是这样!!!
江鱼鱼试图说点话让自己放轻松,却见江悯行眸底漆黑瞧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刚才是在……自娱自乐?”
“……”他听见了他从头到尾全都听见了!她叫/床就叫/床了,偏偏她还加了江悯行的名字,他不会以为她躺在沙发上意/淫他吧?
江鱼鱼脸色大臊,她竭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说:“咳咳……江老师,我是在……练习练习,怕以后您堂妹再偷听,您找不到音频资源,我好方便人工顶上。”
江悯行出了浴室,朝她这边走。
江鱼鱼眼下见不得他那么靠近,他还没洗冷水澡,还没冷静下去。
她把自己缩在单人沙发上,屈腿抱着双膝,磕巴了下,“您……您有事吗?不不不洗澡了吗?”
“刚想起要给同事发一份邮件。”江悯行伸手朝她,面上好似对她刚才的“练习”一事没什么反应,“手机给我用下。” 江鱼鱼大气不敢出,双手把手机递了上去,“给您。”
江悯行站在沙发背后,半垂着漆黑的眸,长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发送过去邮件后,他退出邮箱,点开一个黑色软件,重新递了回去。
“好了。”
江鱼鱼依旧双手恭敬接过手机,却见手机页面上是一个黑色录音软件,她下意识问道:“您要用录音吗?”
“你用。”
江鱼鱼还没反应过来,“啊?”
“不是怕我手机上那份三十分钟的音频消失不见?”江悯行垂眸看她,头顶的灯光垂射下来,鼻梁在他俊美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高耸的阴影,他道:“你刚才叫的很好,不用练习了,直接录下来就好,不用担心它丢失,保存后它会自动在我账户里备份,永久不会消失。”
第20章
江悯行进了浴室, 独留下江鱼鱼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跟录音软件大眼瞪小眼。
片刻,江鱼鱼面红耳赤着把手机猛地一扔,扔到了不远处的床上。
她才不录呢!
打死她也不敢在江悯行的手机里留着她的娇/喘, 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无比尴尬。
浴室有朦朦胧胧的水声传来,江鱼鱼坐直上身扒着沙发靠背看了眼浴室方向,她又微微拧了眉, 面色纠结。
一会,她从沙发上下来,走到床边,弯腰拿起刚扔过来的手机,英勇就义般的神色。
还是录一段吧, 毕竟江悯行都吩咐了, 他可是给她两千万和两部IP的大佬, 她还要靠他结交他那位开传媒公司的好友陈正, 他的话她听一听准没错。
再者,万一以后江瑶还不死心,再来偷听, 录音兴许真的能发挥作用。
“啊啊啊啊——”想到自己要正儿八经地录一段娇/喘, 不同于刚才捉弄江瑶的两句,她整个人都宛如火烤,烧的她脚心手心都如起了燎泡,脚站不稳往床上跌, 手拿不稳手机掉在了床上。
江鱼鱼跌到床上就没起来, 在江悯行床上左右翻滚低声尖叫缓解一会要录音的尴尬。
她来回翻滚两三趟, 心情稍稍放松一些, 便坐起了身。
盘腿坐在大床中央,伸手捞过一只靠枕压在腿上, 江鱼鱼再次摸起手机,打开录音软件,十分缓慢地将手指摁向开始键……
江鱼鱼不薄不厚的脸皮支撑她录了三分钟,就这三分钟都像是花了她全身力气,她咬着唇红着腮,准备再哼最后一声就结束。 “嗯……啊——”
浴室门却在这时“啪嗒”一声开了,江鱼鱼录得勉强算得上投入,她没听见门声,但是大床斜对着浴室门,江悯行一出现在浴室门,她一抬眼便扫见了。
四目相对的时候,江鱼鱼嘴里缠绵失力地“啊”字尾音还没落下,她吓得把手机一扔,脸往膝盖上的靠枕埋,尾音登时拔高,本该是娇软无力的一声“啊”硬生生转变成了尖叫声。
江悯行走到大床边,弯腰捡起落在床尾的手机,录音软件还在继续录音,时长快要四分钟,他摁了暂停键,点击保存后,把手机握在手中,垂眸看了眼只留着他一对粉色耳朵的江鱼鱼,随后进了衣帽间。
江鱼鱼听见他脚步声消失在卧室,也没从靠枕头抬起头,她脸贴着靠枕,颊上血红,啊啊啊啊真的很羞耻啊,这跟当面喘给他听有什么区别啊啊啊啊。
“就当做无事发生,反正他刚才已经听过一次了,再听一次,又能怎么样?反正他不会对她的叫有任何兴趣。”江鱼鱼自言自语自我安慰道。
她搁下靠枕,从江悯行的大床上下来。
看着被她翻滚弄得凌乱的床被,江鱼鱼动手想给他扯平铺好时,江悯行换了身家居服出来。
湿漉漉的短发垂在额前,遮不住那双漆黑的眸,他掀眸瞧过来,看给他铺床的江鱼鱼。
江鱼鱼察觉到江悯行的视线,略微窘迫地道:“……不好意思,江老师,我刚才把您的床弄得太乱了,我这就给您铺好。”
江悯行说:“没事,不用铺,一会还要睡。”
“哦。”
江鱼鱼也没那么想做家务,听江悯行这么一说,立即把手上的被子给扔了,乱就乱了,反正江悯行说他一会就睡了。
手上没什么要忙的事,江鱼鱼站在床这边,江悯行站在床那边,窗外霓虹灯远远闪烁,已经快要深夜,两人这模样倒像是要上一张床睡觉的小夫妻。
“……”
江鱼鱼慢吞吞往一边挪,远离床边,打破小夫妻的既视感,她边挪边问:“江老师,您洗澡这么快?”
也不知道那里冷没冷静……江鱼鱼本想偷摸再去瞥一眼,转瞬又强迫让自己视线平直,一直偷看自己大学老师那里,怎么想都像是猥琐女行径。
江悯行看着江鱼鱼视线本想下移结果中途又收回了视线,嘴唇轻轻翕动,好似在自言自语嘀咕什么,他眸深着,声线淡:“冲了一遍热水,用不了多久。”
原来是没有洗冷水澡,也没……用手解决啊,那指定还是撑着。
江鱼鱼更不敢再看了,她还要再找些话题聊一聊,免得尴尬,却听江悯行道:“江瑶走了,可以出去了。”
“!”这对江鱼鱼来说,简直就是如释重负,不用再找话题,也不用裙下空空跟裤子被撑的江悯行的呆一间房。
“江老师,那我回房间睡觉了!再见!祝您今晚好梦!!!”
江鱼鱼喜形于色,立即往卧室门口飞奔。
江悯行在身后看着江鱼鱼轻巧迅速的步伐和她伸手去开门留给他的窈窕后背,他没说话,只是拇指点开了录音软件,看着三分半钟的文件,慢条斯理道:“也祝你今晚好梦。”
江鱼鱼没听见江悯行的话,她走得飞快,像是逃窜一般,出了卧室,往右一拐,便推门进了自己还没住过的房间。
她对新房间没任何不适应,一进去,便把自己扔到了铺着淡粉色床被的大床上。
躺了一会,江鱼鱼起身拿了睡衣出卧室进了二楼的客卫,脱下裙子洗澡时,江鱼鱼才想起自己的内裤还在楼下客厅的地板上,她进了花洒下,仰着头让水沾湿面颊,想着一会洗完澡再去拿也来得及。
江鱼鱼洗澡很精细,外加她的护肤套装都在这间客卫里,洗完澡又仔细呵护完每一寸肌肤用了快四十分钟,之后,她套上真丝睡裙,揉着蓬松柔软的半干长发出了浴室。
她没回房间,慢悠悠地到了一楼客厅。
脚步刚踩完最后一阶台阶,正要往落地窗那边走,结果却迎面碰见了江悯行。
他身上是另一套深色家居服,跟半个小时前江鱼鱼看他穿的那套不一样,江鱼鱼不知道他是不是弄脏了原来那套才换了新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她没多想,随口打招呼道:
“江老师您还没睡——”
“睡”字的音都没发全,江鱼鱼瞥见江悯行手上拎的东西,她话头戛然而止,脸瞬间红了起来。
江悯行一手拎着她方才丢地板上的皮带,一手拎着她方才脱下扔在窗帘下的那条纯白内裤——
他宽大的手掌轻而易举能将那片单薄布料拢在手心,但是他并不是握在掌心,那内裤反倒是挂在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上——
江悯行见她呆滞在原地,目光惊疑地盯着他的手,他好似不觉得这有什么,无波无澜地道:“我帮你丢进脏衣篓。”
江鱼鱼受不了自己看到的画面,她想都不敢想,让江悯行摸到她的内裤,还让他帮忙拿着丢进脏衣篓……她耳朵尖都红了,一言不发,直接两步跳过去,想要从江悯行手里拿走她穿过的内裤,结果谁知那内裤松紧处挂在了江悯行的指尖,她一时没扯走,反倒还从她手里脱手,一团小小布料弹了弹,再度弹回了江悯行的指间。
“……”啊啊啊啊啊江鱼鱼要疯了。
江悯行见她急的腮红面热,顿了顿,抬了手,亲自将手里的一团柔软布料搁进了江鱼鱼的手心。
江鱼鱼一拿到手里,一点也不敢看江悯行,扭身直奔洗衣房。
江悯行慢步跟上,他站在洗衣房的门口,看着江鱼鱼打开洗衣机,就要把内裤内裤往里丢,他淡淡开口,“那个是用来洗外衣的,江鱼鱼。”
江鱼鱼动作忙止住,视线扫视了圈挂在墙壁上的几个小型洗衣机,一时不知道哪个是用来洗内衣的,她扭头,目光求助江悯行。
江悯行瞧着她,缓步进了洗衣房,走到其中一个壁挂洗衣机跟前,漆黑的眸看着她,“这个新的,还没用过,你以后可以用来洗内衣。”
江鱼鱼顿都不打,立即挪步过去,三下五除二将手上的内裤丢进了洗衣机,潦草拿过洗衣凝珠丢了一颗进去,随后“啪”地一下关上了洗衣机的门。
她扶着洗衣机门,仰头偷摸看江悯行一眼,尽力掩饰尴尬,“咳咳,江老师您去睡吧。” 她刚洗过澡,头发和身上柔软清甜的香飘过江悯行鼻间,他垂着眸,瞧着她被热水冲洗过后,雪白透润的鹅蛋脸,那种细密绵长却气息不足的迤逦嗓音像是还在脑海中回放,他眸色微深,淡淡“嗯”了声,说:“你也早睡。”
江鱼鱼看他转身,修长挺拔的身影从洗衣房门口消失,她才崩溃地趴在洗衣机上,呜咽一声。
她罪大恶极,竟然让江悯行帮忙收拾她穿过的内裤,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她一定不会先洗澡而是先下来捡内裤呜呜呜呜。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