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心被紧紧抱着,有些呼吸不畅,确实有那么短暂的瞬间,还以为自己又重新拥有了那条赤诚热烈的小鱼。
但是贺清心的脑子在犯迷糊的时候,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
不过她仍然没有挣扎,而是靠在谢轩然的怀里,在思考一个哲学性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老王八蛋到底在抽什么风?
按理来说,他不是幻境里面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鱼,贺清心知道了他的过往,知道他遭遇过人性那么终极的残害,必然不可能再那么轻而易举地相信旁人。
他们只不过经历了一场幻境,连贺清心醒过来都觉得那些不真实,难道谢澜混淆了吗?
他不至于不理智成这个样子,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哄骗她的办法吗?
谢澜还想用私奔把她给骗到天之境?
贺清心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但从不吝啬以最险恶的心理去揣测人性。
哦,或者说是鱼性。
贺清心被勒住地“嗯”了一声,然后终于忍不住拍了拍谢轩然的肩膀说:“你稍微松一松……”
谢轩然微微松了松,耳根和脖子都已经红到快要爆炸。
松开了贺清心之后不敢再看着贺清心,一直扭头看向其他的地方,立正站在那里好像一个被罚站的小学生。
贺清心的视线从他的耳朵一直扫到他躲闪的眼睛,然后尝试着伸出手拉住他的手。
他抖了一下,却没有甩开贺清心,他的手指修长如玉,却又显得非常有力,贺清心摆弄着他的手指,心里在揣测着他的最终目的。
“你的意思是愿意跟我好了?”贺清心问他。
谢轩然把头转得更偏向旁边,脸上虽然还戴着那个铁制的面具,却好像已经盖不住沸腾的热意,连眼圈都在发红了。
然后他非常缓慢地,轻轻地点了点头。
接着还没等贺清心继续说什么,他似乎被自己点头的动作给吓到了,然后嗖的一下抽回了手。
又嗖的一下,从这大殿之中消失了。
贺清心:“……”
而且谢澜的脑子让鱼给啃了吗?他的分身修为还没有达到身体化灵消失的地步,他就这么跑了,不怕她会产生怀疑?
贺清心站在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谢轩然有一些潮湿的,带着一些颤抖的手指触感。
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总结了一下——这人怕别是神经病。
而与此同时,在鹤顶大殿之中的谢澜,身体周围散发出无法控制的失控灵力,几乎要把整个鹤顶大殿给冻住。
终于有一个修士忍无可忍地拍了一下桌子,把自己手上的冰碴子给拍的到处都是。
“谢宗主你……你到底是要做什么!把我们全部都冻死在这儿吗?!”
谢澜操纵着分身跑了之后,总算是回过了神,视线环绕过整个鹤顶大殿之中的
众人,想到他们在密谋着如何哄骗他的小妻子。
谢澜的面色越来越沉,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也越来越重,很快连鹤顶大殿的房顶上都爬满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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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充满了敌意,神情甚至偏执到有些可怖:“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她!没什么好谈的了!明天你们全部都从我的云栖宫滚出去!”
谢澜说完之后,鹤顶大殿之内所有的仙首全部都愣住了。
而后谢澜冷哼了一声,从桌子旁边站起来,像下最后通牒一般,对众人说:“给你们一夜的时间全部都离开这里,明天天亮之前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被我发现,我会亲手送他走!”
谢澜说最后几个字“亲手送他走”,听上去一点也不像是要送人家出山,倒是像要送人家上西天。
之后谢澜就从鹤顶大殿里面消失了,所有的宗门仙首面面相觑,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怎么办,就是把昨天所有在场的那些修士全部都打发回自己的宗门,把他们的嘴全都封得严严实实的。
地元金髓兽现世这件事能瞒多久瞒多久。
然后继续他们之前的计划,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方式。
然而谢澜突然间就表态,还要把所有人都赶走,一些低阶宗门的仙首全部都被谢澜给威胁到了,站起身甩了甩自己袍子上面的冷霜。
虽然非常令人生气,但他们都害怕谢澜的实力,就真的打算要走了。
而就在人心惶惶的时候,人群中的公西恒看着众人开口说:“诸位稍安勿躁,以我的观察,谢宗主应该是……嗯,怎么形容呢,就是间歇性发作而已。”
“从前在应对魔尊桑彦辰的时候,也有过几次这种状况。”
公西恒摸了摸自己不存在胡子的下巴说:“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谢宗主晚上受了重伤回来之后,对着当时合力绞杀魔尊的一些仙盟的人,都会放几句狠话。”
“诸如别打了,有什么好打的,大家一起死了吧!”
“我看魔尊占领世界挺好的,他比你们顺眼多了!”
“全都死全给本尊死!”
公西恒提起这件事情表情哭笑不得,“还有一次晚上直接跟自己这边阵营的人打起来了,一个人当时把修真界的大部分高境修士全都打成了重伤。”
乌和壁说:“是这样的,谢宗主修炼的方式有点不太一样,诸位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看。谢宗主这种状况,通常过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众人听到两个大宗门的修士站出来解释,这才稍稍安心下来。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不能理解问:“可是谢宗主如此……善变。”
他找了一个相对来说合适的词去形容,问出自己的疑惑:“为何修真界要奉他为仙盟之尊?”
“这样反复无常,在真正大战之时,岂不是非常容易造成阵营混乱?”
乌和壁的视线难得有些锐利,看向那个二流宗门的宗主说:“因为他头一天晚上将所有的人全部都打伤之后,第二天自己去应对魔尊,在耗
空了灵力的状况之下,凭借鲛人的天赋技能还重创了魔尊。”
黄玉轩不冷不热地嘲讽道:若是阁下有这样的本事,仙盟一样奉你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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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嘲讽的修士闻言就不敢吭声了,但表情还是透着满满的不服。
主要是这些后起之秀们,并没有领会到当年谢澜的能力有多么强悍多么变态。
若是不奉他为仙盟至尊,排挤他把他搞到魔尊那边,那才是真正的三界浩劫。
而谢澜那边回到了自己的焚心殿里,毫不犹豫直接钻进了水中,他浑身发热得厉害,进水中之后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但是很快这种热度还在身体当中不断地蔓延汇聚,直到最后汇聚向不可言说之处。
谢澜趴在岸边上,拼命地想要压抑自己身上的热度,他已经有几百年没有体会过这种浑身燃烧一样的……发情期前兆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行,但是他想到了刚才抱着他的小妻子的那种感觉,手掌在自己的胸膛之上悬空了半晌,七情六欲被抽离无数次又被重新压回去。
他真的好喜欢她!
她好可爱!
她的耳朵小小的,鼻子和嘴也小小的,连头顶的发旋都像深海里面的漩涡一样让人觉得无比迷人。
谢澜趴在那,现出原形之后尾巴不断地在水中翻搅着,聚灵池的周边都像是下起了大雨,池水不断被翻搅到天上,又哗啦啦落下来。
但是如此密集的雨点,却根本无法浇灭谢澜身上如同火焚一般的热度。
他不断想要自我控制,却一会钻进水里一会又出来,巨灵池都快被他折腾裂了,长长的尾巴像是巨型的船锚一样,哐啷哐啷地到处乱砸。
可是谢澜不舍得把心中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抽出来,他甚至在思念着幻境里面的一些回忆。
一些他在幻境之中发情,跟他的小妻子一起沉入水底,抵死缠绵的那些记忆。
谢澜这一生仅有那一次与人交合的记忆,哪怕是回忆起来都像一场海啸,让人陷入窒息一般的风暴。
谢澜已经无数次将那一部分的情感抽离,只是那些记忆放在那里,就像是盛水的瓶子一样。
无论水倒掉了多少次,只要看到那个瓶子,水在顷刻间就会流满溢出来。
谢澜靠在池边上,混乱湿漉的长发缠满了他的身体,鳞片汇聚的腰身以下不断被顶起,又被谢澜强行压下去。
他想再发一场旷日持久的高热,他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烧毁,巨锤一样的尾巴将巨灵池旁边的阵法尽数击穿,破碎的水池像废墟一样,却没有他此时此刻的形象和眼神狼藉。
而他在这边折腾得要死要活,贺清心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晚上吃完了饭就早早躺在床上玩修真界的手机。
枕头边上躺着睡得死死的小黄鸡,时不时伸手戳一下,当成一个解压玩具。
无论怎样用力,她的小鸡都不会死掉。
贺清心跟惠兰仙尊开了一会视频,看了看她的两只
雪里站,水豚的状态永远都是那样。
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爱恨情仇都与它们无关,只要有一个水流从脑袋顶上浇下来,那就是天堂。
贺清心又刷了一会通信符文阵上面的一些闲聊板块,大部分都是在说此次道术的交流会受益良多,解了很多多年的困惑。
不过这样说的都是一些高境修士,反倒是一些平时最活跃的中低阶修士,似乎并没有在通信的符文阵上面冒头。
贺清心找了好几圈都没发现有人提起紫凰仙尊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确定了是上面有人在捂嘴。
这种套路贺清心十分熟悉,因为在现代世界当中,也有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限流被之后就无法传播。
这样控制的原因大部分是怕引起全民恐慌,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被上面的人给捂嘴了,贺清心却知道,是这些道貌岸然的老王八蛋生怕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地元金髓兽现世,一哄而上地跑来争抢。
这倒也好。
免得贺清心被骚扰。
手机玩到挺晚,贺清心今天没什么睡意,明明起得挺早的,但是今天晚上贺喜给她来消息说夜不归宿。
贺喜说她的师尊要带着她下山一趟,这几天都不回来。
贺清心知道这是好事,贺喜这个小哑巴,基本上是贺清心利用人脉塞过去的。
没有被她的师尊欺负和排斥,还带在身边如此看重,跟那些同门的兄弟姐妹们相处也都很融洽。
但是贺喜就好像贺清心这段时间带在身边的孩子,突然间夜不归宿,她这个精神上当娘的人有点无法接受。
还是会很担心……贺清心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见一见贺喜的那个师尊,分析一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才好能够彻底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胡思乱想着,贺清心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了,修真界之中虽然没有更夫打更,但是根据贺清心多年熬夜的经验,现在肯定已经过了半夜一点。
不行,得赶紧睡觉了。
贺清心正在拼命地酝酿着,突然间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影!
没错就是用感觉的,贺清心发现自己最近的五感持续地飙升,尤其是在她的贺吉祥从身体出来之后。
比如说之前吃东西好吃或者不好吃这两样,现在贺清心甚至能够吃出这个东西制作的途中碰到了什么玩意。
这种过于敏锐的感官其实是有一点恼人的,但是在这种突然间睡着睡着身边冒出一个人的状况之下,就显得非常实用了。
贺清心在那继续装睡,最主要的是她脑中迅速地分析了一遍,她这个封灵宫里面的阵法虽说不是举世无双,也是重重叠叠且繁琐绝伦。
而能够这样突然间出现无视这些阵法的人,修真界之中可能屈指可数。
这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她的床头上蹲着,也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就一直在视线炙热地盯着她……
贺清心已经猜出了是谁。
她把呼吸放缓,装着自己已经睡沉了,床头盯着她的人却一直都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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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虽然人不动,眼神却一刻比一刻更加炙热,像是要把床上躺着的贺清心给活活烧穿。
贺清心躺着,一直保持的这个姿势都已经躺酸了,她感觉到了趴在她床边上盯着她的那个人,终于缓缓地伸出了手。
这种明明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对方细微举动的状况很神奇,贺清心还觉得挺好玩的。
贺吉祥在她脸边上还睡着,像只死鸡,明显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所以没有反应。
贺清心很快感觉到对方将手指朝着她的脸颊伸过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十分缓慢地摩挲了两下。
而后对方又像被自己给吓到了,神经质一样突然缩手,然后起身就要跑——
贺清心反应极快,快到她自己都觉得神奇的地步,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抓住那个人缩回去的手,却飞快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顺滑的,凉丝丝的长发攥紧在手心,贺清心使了一下劲,对方正好跑到了床角的位置,因为向后的这个力,膝盖窝撞在床角上,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
扑通一声闷响,对方直接摔在床上。
而贺清心一把掀开了被子,扯着对方的头发,向前爬了两步之后,长腿一跨,骑在对方的腰上,抓着对方头发的手还没松开。
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明亮,但是贺清心却把对方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正是一直缩头缩尾,不敢出现在贺清心面前的老王八蛋谢澜。
谢澜震惊到眼睛都瞪圆了,似乎是没想过贺清心没睡着,而且还这么轻易地就把他抓住了。
谢澜抬起手来想要挣扎,要推贺清心,结果贺清心一手扯着他的头发,一手摁在他的脖子上面,毫无预兆地低下了头……亲吻在谢澜的嘴唇上。
轰隆隆。
山峦倾覆,海水倒流,天崩地裂,星辰坠落。
短暂的呆愣后,谢澜不受控制地伸出双手,勾住了贺清心的脖子,抬起了上半身,张开了齿关。
很快便不满足只是让贺清心掌控自己,开始从躲闪变成追逐,从追逐变成侵入,又从侵入变成摧毁。
他双手紧紧压着贺清心的背脊,手掌慢慢地拉长,长出了细软的蹼,指尖也钻出了尖锐的指甲。
而谢澜将这种指甲正对着贺清心的后心,用一种无比虔诚的姿势,却是在压迫着威胁着他怀里的人。
这是鲛人的本能,鲛人在交.配的时候,总是会如同兽类一样,前置入对方的命门,以免对方无法承受而逃脱。
而谢澜修长的双腿逐渐开始变幻形状,因为兽化而撕裂的法袍发出了哀鸣。
双腿划为鱼尾,长长的尾巴从床沿延伸到屋子的另一端,鱼尾哐啷在地上砸了一下,整层楼都在震颤。
而这时候贺清心感觉呼吸的空气都被对方的热情给抽空,
她微微推开了谢澜一点,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刚要说什么,便感觉一阵地转天旋。
紧接着她和谢澜两个人调转了方向,谢澜撑着双臂从她身上爬起的时候,贺清心看到了谢澜作为一个成年鲛人的原型。
长而尖利的指甲,比幻境之中的那一条小鱼不知道锋利了多少倍,只是看着便让人能够想象出若是被这指甲撕扯,该是怎样恐怖而血腥的酷刑。
谢澜那双异瞳里面充满了热烈的痴情和浓重的情.欲,看上去像疯翻腾的海面,没有人会怀疑,若是不慎跌入其中一定会被其卷成血雾。
而谢澜从法袍之下延伸出去的长长的鱼尾,鱼鳍全部都炸立着,虽然有柔软的鳍纱像是在水里左右飘荡,美轮美奂。
可是那些支撑这美丽鳍纱的鱼鳍,却如同一把把树立起来的钢刀,甚至泛着乌沉的寒光,锋利到仿佛无需真的碰到,只是从身边划过都会劈开肉绽。
鲛人天生就是能够迷惑人心的美丽生物,从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玩物,他们是天生的战士,骨子里面流淌的血液是炙热的岩浆,
每一块筋骨皮肉都是他们的战甲。
这庞大而危险的生物趴伏在你的上方,用一种将要把你撕碎的眼神看着你,没有人不会浑身颤栗,惊惧到想要逃脱。
而谢澜一双能穿透任何坚硬之物的手掌和指甲,此刻就按在贺清心的两侧,将她身侧落在床上的衣物穿透,在无声中禁锢着她,不允许她逃脱。
那一张俊美到根本不像一个人的脸,因为过度的美丽和疯狂,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之下甚至有些邪恶。
这是贺清心真真正正地将谢澜的模样看清楚,前面有两次是在幻境之中,有一次是接通了通信只看到了一部分。
而谢澜这一次真真正正地现形,和幻境里面小鱼完全不一样,和之前贺清心根据七情阵那些老东西的回忆呈现出来的也不一样。
小鱼给人的感觉就是美丽柔弱,让人产生怜悯之心想要保护他。而谢澜给人的却是危险压迫,甚至是随时都会在他利爪之下死亡的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是实质性的,更像一种神经毒素,只是看着谢澜的真身,就经由大脑反射,游走在自己的皮肤上,带起一阵阵无法控制的颤栗。
而幻境之中那个小鱼之所以显得柔软美丽让人想要呵护,那其实只是鲛人在年幼之时,为了保护自己形成的保护色。
就像会变色的变色龙,又或者是能够完美伪装成枯叶的蝴蝶。
那都只是天性。
如果贺清心从一开始看到就是谢澜完全变化成鲛人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对他生出什么怜悯之心的。
任凭贺清心癖好不同,专门喜欢各种各样这种奇怪的生物,却在看到谢澜如此模样的时候,也是震惊到眼睛不知道往哪放。
而贺清心现在一点也不会怀疑书里描述的谢澜是海中的王这句话。
如此庞大冷厉的生物,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的攻击性。
贺清心也本能
地想要往后退一下,主要是谢澜离她实在太近,冰凉的鼻子明明是干的,却像含着水一样喷在贺清心的脖子上面,激得贺清心感觉像有一滴水落在了她的领口。
而贺清心躲避的动作,显然是有一些惹恼了此刻已经理智全无的谢澜。
他一下按在贺清心的肩膀上,然后如同在水中一样灵活地游上床,弓起上半身,将贺清心整个笼罩在其中。
然后他伸出带着长长指甲的手掌,压在贺清心脖子上,低下头继续亲吻贺清心。
他浑身冰凉,像是刚从水里面捞出来,贺清心觉得跟这一会相比,白天那算什么冰火两重天?
这才是。
但是他的唇舌又是暖的。
刺激!
估计扎一针肾上腺素都没有这个刺激,贺清心环住了谢澜的脖子,手在他的后背上游走着,甚至能摸到他凸起的那些骨头。
他变成鲛人的形态后腰身更细了,又细又薄,去格外的有力,好像能扭成令人难以思议的形状。
贺清心的手掌顺着谢澜因为向前弯腰而凸起的骨头慢慢地滑动着,心里激动到不行!
我靠真酷!
老鱼真酷啊!
这个时候甚至贺清心脑子里面都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纯粹是因为怀里抱着异生物的一种猎奇和激动。
只是贺清心在回应谢澜亲吻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尖锐的东西,舌头一下子就出血了。
贺清心这才发现,谢澜化为鲛人形态的时候,正常的牙齿后面竟然长出了一排细细密密,如同钉床一样的尖牙。
更酷了!
贺清心伸手捧住了谢澜的脸,手掌穿入谢澜的长发,他头发真的好长,好像能把贺清心整个人都缠进去。
而且柔软湿润又柔韧,对于贺清心这种毛发控的人来说,无异于在她的癖好上面跳舞。
贺清心用舌尖扫着谢澜细密的尖牙,血腥味在两个人的口中弥漫开来。
而这个时候已经失去理智,化为原形之后只想着控制住怀中的这个雌□□配的谢澜,突然间因为这个血腥味回归了一点理智。
而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化为原形,也控制住了贺清心,她小巧的身体在他的原形对比之下,瘦弱到有些可怜。
而谢澜竟然不想停下,他的腰身以下的鳞片已经被顶开,手指勾在贺清心的领口,只需要一用力,锋利的指甲就能轻易地割断两人之间所有的障碍。
而这时候的谢澜却突然间压着贺清心的脖颈退开了一点,口中的血腥让他的眼神露出了痛苦和挣扎。
而因为鲛人本身就是无比偏执无比凶残的生物,他推开了这一点点距离,就快用尽他所有的理智。
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会把这个人撕碎的。
鲛人之所以到如今已经绝种,正是因为他们天生的兽性难以抑制,除了和人族在一起会把人族伤到,甚至是不小心弄死之外。
就连在发情的时候跟同族在一起,也会有同族相
残的情况发生,因为情.欲和食欲,在某些时候是相通的。
偏偏贺清心不知死活,见谢澜竟然停下来,抬手勾了他一下,看着谢澜原形的眼神全是痴迷。
来自一个老二次元对一个传说当中生物的痴迷。
两人再度亲吻在一起,这一次谢澜险些彻底失控。
一直等到他无法控制自己兽性的本能,用长长的指甲划破了贺清心的肩头,贺清心痛得呼了一声,他才终于悚然停下。
他眼中的风暴在不断凝聚,眼看着就要淹没所有,但是还好他修炼多年,习惯了压抑和剥离自己的七情六欲,还尚存着一丝理智。
他看到贺清心的肩头涌出了血,快速地低头用舌尖舔过。
而后身形陡然化为一阵灵雾,眨眼之间便从贺清心的屋子里面消失了。
正准备好好丈量一下老鱼的透明火焰柱的贺清心……怀里陡然一空。
啊?
人呢!
王八蛋!
贺清心叉着腰站起来,把长明灯点燃,挂在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撕扯破碎,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谢澜的身影。
在床上蹦着高骂他!
“神经病啊!”
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勾引她!
放火不灭火!管杀不管埋是吧?!
贺清心气得在床上蹦得哐当哐当响,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蒙住头准备睡觉。
但湿腻腻的难受只好又起身去洗澡。
以为能来一个成年人火热的夜晚,结果这个缩头乌龟是个王八蛋,竟然跑了!
贺清心洗完澡之后倒头就睡,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用尽毕生的自制力跑掉的谢澜,在自己的焚心殿里面折腾了大半夜,几乎把所有的地方都给拆得差不多了。
因为控制不住自己发情的反应,而他们这个族群如果发情期无法找到伴侣的话,甚至有一些会残忍地杀害同类。
谢澜最后没办法,只能趴在池边上,身体红如烧红的炭火一般,池子里面的水被他搅和到就剩一半。
此刻他像一条濒死的变异犬,呼吸时喉咙之中都发出尖锐的喘气声音。
腰身以下的鳞片因为痛苦而尽数炸开,谢澜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拍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将那些让他痛苦让他失控的情绪全部都剥离出去。
一个一个人身鱼尾的小娃娃被放在岸边上,每一个的表情都极其的狰狞,阴沉,偏执。
每捏碎一个,谢澜就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这是活生生将自己的一部分碾碎,他的鳞片之下甚至渗出了血,将这半池的水全都染红。
谢澜从天黑一直剥离到天亮,这些小娃娃全都被捏碎之后,他身上的状况彻底被缓解,整个焚心殿已然如同战场过后满目疮痍。
但是他漂浮在水中,恢复了人形的形态,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身边所有的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
而贺清心一觉睡到天亮,因为昨天被迫起了个早,今
天醒的时间也不晚。
醒了之后她不打算起床,就在床上滚来滚去,想起昨天的事情还生气呢。
什么人呢,那个王八犊子!
害她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不怎么健康的梦,今天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欲求不满的暴躁。
而就在贺清心这么暴躁的时候,竟然有小仙童来报,说是谢轩然来了。
贺清心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掌把床给拍得颤抖了两下。
她只穿了件外袍,就坐电梯从楼上下来,居高临下看着谢轩然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
出了电梯之后跑到谢轩然的身边,照着他的屁股和后腰的部分就是一脚——
谢轩然修为不低,自然不可能被贺清心给踹到,贺清心的脚落了空,生气地又扑上去要打他。
结果谢轩然掏出长剑,一把架住了贺清心的手腕,贺清心的手腕都被震麻了。
谢轩然微微拧着眉说:“你做什么?要跟我比试吗?”
他的声音非常的沉冷,贺清心抬头看向谢轩然,就发现他的眼神无比的漠然冰冷,像是一夜之间冰封千里。
跟昨天送她回来那个抱着她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昨天晚上夜袭勾引她心痒难耐又逃跑的人,根本无法重合到一起。
谢轩然把手中的剑翻转了一圈,后退了两步,看着贺清心说:穿好衣服随我去上课。6”
贺清心:“我上你祖宗!”
谢轩然的眉头紧皱着,一张脸上布满霜雪刀刃一般,凌厉地看着贺清心说:“你没有选择,我这不是在商量,是在通知你。”
“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谢轩然说,“否则到时候小命不保,被魔族所擒,我父亲便只能主持大局将你诛杀,或是将你冰冻在天之境。”
贺清心:“……”
“我□□祖宗!”
“你听见了吗?我□□祖宗!”
贺清心都气笑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谢澜这是怎么回事。
这本书里面描写最多的部分,不就是谢澜反反复复地虐女主角的剧情吗?
谢澜只要抽离了感情,把那些情绪的小娃娃捏碎,就会重新变成他那个冷酷无情,心里只有天下苍生没有任何私欲的仙盟尊长。
女主角就是因为这个被谢澜虐到频频吐血。
无论头一天多么努力,舍生忘死地刷了一点好感度,晚上谢澜把小娃娃一捏碎,第二天早上虽然拥有前一天的记忆,却已经完全没了任何感情。
怎么着?现在女主角被她干下岗了,这个剧情移到她身上来了?
跟她玩情感抽离是吧?就这?
贺清心捏了捏手里的小鸡,拿出来凑到嘴边亲了一下。
丝毫没有任何觉得什么伤心难过,反倒是一颗心端端正正稳稳地落进了心脏应该在的位置。
这才对嘛。
她就说男主角突然间跟她搞什么直球攻击,搞什么肝胆相照,为了她千夫所指对抗天下?
贺清心甚至笑了起来,搞得她昨天拔剑四顾心茫然。
贺清心的情绪向来收放自如,看着谢轩然这疏离冷漠的样子,甚至顺眼了不少。
也不骂他了,也不打他了,对他说:“你在这等着吧,我这就上楼去穿衣服,去上课!”
贺清心像一个爱上学的小学生一样,一边打扮一边唱着:“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鸡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
贺清心满脸兴味盎然:“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不爱学习爱搞事,要为整顿仙界立功劳……”
她打扮得依然如娇艳的花,甚至还穿了一身嫩红色战袍,小腿以下是散开的莲花一般重叠的纱料剪裁,走起路来那可是步步生莲,婀娜多姿。
贺清心抓着一柄用金线绣制的鸳鸯扇,把小黄鸡塞进袖口,欢欢喜喜地下楼去。
对谢轩然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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