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心气冲冲地冲上了楼,果然看到谢澜的真身正立在她屋子里头,一脸的霜寒雪雨,风暴欲来。
屋里地面的裂缝更大了,贺清心需要仰着头看谢澜,他立了那么高,尾巴还拖了那么老长,气势磅礴,好像随时能冲过来暴起伤人。
而贺清心两条手臂上的袖子都已经卷起来,双手朝着腰上一叉,自下而上瞪着谢澜,一双狐狸眼睛瞪成圆眼睛。
气势汹汹地问他:“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又来拆我房子是吧!立那么高干什么,想吓唬我是吧!”
“我今天肯定不能让你继续砸屋子,你要是想吵架你就下来,我仰着头难受!”
谢澜在看到贺清心的那一刻,脑中的理智基本上已经全部都崩断了。
今天他无论怎样剥离,也没有办法将心中的嫉妒和怒火彻底掏空。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不受控制地跑到这里,而看到贺清心时,谢澜就立刻想到了她抱着乌合璧的那个分身亲吻的样子。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化为岩浆,眨眼之间便从高处落下,几乎是鼻尖顶着鼻尖,凑到了贺清心的面前。
贺清心正准备开喷呢,被他给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躲闪了一下,可谢澜的手臂迅速圈住了贺清心的后背,长长的指甲就压在她后心的心脏部位。
这是一个不需要出口的威胁,是兽类在与其忌惮的生物对峙时,本能地想要钳制住对方的命门。
任何人被如此对待都会产生畏惧,谢澜的指甲锋利无比,掏出贺清心的心脏只在眨眼之间。
但是贺清心根本没任何畏惧的情绪,根本没在怕的,她之所以敢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就很清楚要怎么收场。
谢澜对她做出威胁的样子,连口中的尖牙都生长出来,但谢澜的嘴笨得很,一条鱼的脑子肯定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所以他开口只会说:“你不许再跟任何人接触。”
“从明天开始,不需要再去上课,不许看着别人,不许和别人……亲吻。”
“他们都是要骗你,他们只是贪图你的力量,我会帮你挡住他们,你只需要待在我的巢穴。”
他的声音像是滚滚闷雷,就要兜头朝下将人覆盖一般,充满了威胁。
他掏不空嫉妒和愤怒,就像他剥离不掉对贺清心的在乎。
所以他决定彻底将贺清心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当成自己的伴侣。终于准备为她遮挡一切的风雨,只让自己的小妻子留在自己构建的安全巢穴之中。
谁也不能再觊觎他的伴侣。
如果谢澜在跟贺清心成婚的第一天就表现出这种倾向,贺清心一定会非常非常愿意待在谢澜的庇护之下。
因为贺清心本质上就只想享受退休一样的美好生活,这也是她决定嫁给谢澜的初衷。
可是偏偏谢澜这话说得太晚了,贺清心已经被人给惹毛了,现在她浑身竖起了尖刺像刺猬一样,根
本就压不下去。
两个人的距离离得特别近,兽类在进行威胁的时候?[(,总是会压着对方的命门,呲起他们的尖牙,展示自己的破坏力。
但谢澜此刻并不是的,他确实有威吓贺清心的意思,但那只是如同雄性鸟雀在繁殖期求偶的时候,会张开自己的翅膀展示漂亮的羽毛是一样的。
谢澜只是在展示他的实力,展示他能够构建安全的巢穴,能够保护他的小妻子不受任何人伤害。
谢澜说完之后尾巴又重重地在屋子的地面上砸了一下,“哐当”一声,这一层地面就呈现蛛网一样向四处开裂,甚至蔓延到了墙壁上面。
如果没有阵法摇摇欲坠地撑着,恐怕立刻就会塌陷。
贺清心最讨厌吵架的时候有人砸东西,说不过人家就动手,就算不是对她动手,砸她心爱的东西也不行。
因此贺清心猝不及防地抬起手,一点也不客气,朝着谢澜的脸上就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一声,非常的脆响。
比吃脆脆鲨还要脆。
“说话就说话,你的尾巴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把它给砍了烤了吃!”
贺清心说得好像自己真的能砍下鲛人的尾巴一样。
抽了谢澜一巴掌,在谢澜整个人……整条鱼都被抽愣的时候,又接着啪啪啪轻轻地拍在他脸上好几下。
谢澜的脸蛋凉丝丝滑溜溜,还挺好摸……所以贺清心就又捏了几下,甚至还在谢澜微微张着的嘴唇,露出来的那些长出来的尖牙上面弹了一下。
轻蔑意味十足,看着谢澜说:“你想管我?你凭什么管我?”
“凭你在成婚的第一天跟我说你所修之道不涉情爱吗?”
“凭你和其他宗门仙首整天在一起密谋,通过符文镜无时无刻监视着我,研究怎么把我送入各种各样的阵法,剥离我身上的地元金髓兽?”
“凭你和那些王八蛋把我送入了七情阵法,又陷入了回溯阵法?甚至为了让我入戏,受你们的操控,把我的记忆都洗掉了。”
“还是凭你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要恶劣,利用分身谢轩然来勾引我,试图把我引到天之境,将我活活冰封在里面,慢慢熬死?”
“还是就凭借你自己混淆了幻境和现实,觉得自己是那条跟我鱼水交融的小鱼,试图用你的霸道和强悍,让我对你臣服?”
“或者凭借你今天操纵你的分身谢轩然,恩赐一般对我说你答应跟我好了?”
“再再或者,是你每天晚上躲进自己的寝殿里面,利用自己的天赋,剥离掉对我产生的七情六欲,然后第一天早上重新变回那个冷漠且高高在上的仙尊?”
贺清心毫不犹豫地撕破谢澜所有的伪装,手抓在谢澜的身上一把扯下他破碎的道袍腰间佩戴的储物袋。
然后利用贺吉祥,没费什么力气便解开了储物袋的符文,然后伸手进里面捞了一把,捞出了好几个小娃娃。
贺清心盯着这些像陶瓷一样人身鱼尾的小娃娃,下面
想说的话差点都没法接下去。
真的好可爱呀卧槽。
谢澜真的是!
贺清心赶紧压制住自己上翘的嘴角,把这些小娃娃朝着谢澜扔过去:“你以为你干的这些蠢事,我全都不知道吗?!”
我告诉你,地元金髓兽不仅仅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可以读心,我可以知道你们所有人的肮脏恶劣的想法!?”
“你看看这些东西……”贺清心把那个储物袋直接朝着地上倒,然后他们两个就差点被一群神态各异……却像是一个个缩小版痴汉的娃娃给淹没。
贺清心:“……”犯规了啊!
谢澜为什么不把这些娃娃捏了,这怎么全都留着呢!
贺清心虽然知道谢澜随身佩戴的储物袋里面有娃娃,但剧情里面只是一笔带过,说是谢澜会留着一些用来警醒自己。
但是谁知道有这么多……抖一抖就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而且这些人身鱼尾的小娃娃表情各异神态各异,憨态可掬,甚至还有的小娃娃在流泪……
而且这些小东西每一个眼睛都像是冒着星星一样,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小痴.汉。
贺清心紧紧地攥住拳头,鼓起了脸蛋看上去像是在生气,实际上是在疯狂忍着自己不会当场破功。
她只要一想这些小娃娃是面前的这个老混蛋变成人身鱼尾的样子,趴在池边上一个一个剥出来的,就觉得有点热血上头。
需要把指甲用力地压进掌心里面,才能压制住她不把这些小娃娃捡起来好好把玩一番的冲动。
当时剥离的时候,谢澜也会和这些娃娃是一样的表情吗?
也会流着眼泪吗……掉下去的珍珠哪去了!
贺清心脑子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但是她一番连环大炮,直接把谢澜给轰傻了。
贺清心每说一句话,谢澜的表情就改变一分,等到贺清心把一切都说完之后,谢澜的表情已经从阴沉和愤怒,变为惊惧和慌张。
“你……你全都记得。”谢澜看着贺清心,收回了压在贺清心身后的锋利指甲,甚至想要后退。
贺清心反应也挺快,直接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力气用得不小。
而且还因为谢澜的头发实在是太长,又太滑了,贺清心抓不住就又把他的头发在自己手上卷了一圈。
迫使他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过来,迫使他因为这拉扯的力度,微微仰着头。
“我不应该记得吗?我当然记得,记得你装成年幼无知的小鱼勾引我跟你行夫妻之事,记得你不光让别人欺负我,还欺骗我的感情!”
谢澜仰着头,眼睛不敢看着贺清心。
凸起的喉结像小山一般,贺清心看着他因为紧张而缓慢滚动的喉结,思绪稍微卡顿了一下。
想象了一下珍珠从上面滚下来的样子,一定特别圆吧……
贺清心从来不委屈自己,因此立刻抬起另外一只手,去追逐谢澜的喉结,然后狠狠掐住。
这姿势就像是钳制着对方,可是这世上大概就只有她能用如此轻微的力度,钳制住谢澜。
而谢澜对于贺清心的这一点力度没有任何的痛苦表情,只是眼神有些慌乱躲闪。
他虽然脑子不太能钻出各种弯弯绕绕,却知道他的分身确实比那一些宗门仙首存在的还要早。
也确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想要把地元金髓兽的容器封入天之境任其自生自灭。
谢澜的表情让贺清心联想到就像某种家养的宠物,它们大概无法理解主人很复杂的思想,却能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时需要落下耳朵夹起尾巴……
因此谢澜格外的心虚,保持着让贺清心钳制住的动作,一动也不敢动。
憋了好一会儿,脸都憋红了才解释一句:“我当时在回溯的幻境之中,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幼年的幻象,不是故意骗你……”
“你在放什么屁?你不是故意骗我?”贺清心咄咄逼人,凑近谢澜逼视着他,“在水面船只上,你醉酒之后醒过来,试图让我用刀划开你的心脏取你的鲛珠,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你敢说你没有用你的天赋迷惑我?你敢说你没有抱着我亲吻我吗?”
贺清心故意把小鱼和老鱼交替的那个地方模糊掉,让面前的谢澜不知道从何解释,也根本解释不清。
让那个回溯的幻境彻底变成谢澜的谎言,让他没有办法再替自己说话。
谢澜果然张口结舌,尖牙都缩回去了。
一张本就非人一般梦幻的脸,因为着急却不知道从何解释,露出了一些粉红。
这种粉红弥漫过谢澜的耳朵和脖子,甚至在朝着他的衣襟里面继续蔓延。
贺清心舔了舔嘴唇,手里勾着谢澜瀑布一样的长发,攥紧了一些。
她现在又很想撕开谢澜碍事的法袍,好好看一看谢澜真正本体的样子,上一次也没看太清楚……就让他给跑了。
虽然吵架的时候不应该这么走神,可是没办法她就是好色嘛。
谢澜长得太好看了。
贺清心稳了稳心神,虽然脑子里面已经充满了带着马赛克的彩色废料,却还是保持住她吵架的基本素养。
瞪着谢澜说:“我当然都记得,就凭你这点伎俩还想骗我?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身怀地元金髓兽。”
“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谢轩然又是你的什么东西。”
“自己给自己当父亲,自己给自己当儿子的感觉好玩吗?”
“但是你们非要把我当成个傻子,想跟我玩一玩。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何乐而不为呢?”
贺清心把自己简直描述成高高在上无所不知的“神”,但实际上她这个也就是和谢澜差不多的套路,模仿着鸟类张开翅膀,不光用于求偶也是用来恐吓对手。
而且贺清心利用的是谢澜的感情,利用的是谢澜绝对不会伤害她,不舍得伤害她。
贺清心看过这本书,却没有看过这本书男主角是如何动情的。只是眼
神是骗不了人的,谢澜无论表现得多么可怕,无论他的表情有多阴沉,仿佛刚刚吃完了两个人。
他看着贺清心的眼神,还是有藏都藏不住的痴迷,这种痴迷和当初在幻境里面那条幼年的小鱼看着她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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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两个人差点擦枪走火,谢澜不小心划破她的肩膀就吓跑了那天开始,贺清心就知道,谢澜会是她报复那群王八蛋最好的武器。
贺清心说:“但是他们真的惹到我了,蠢得令我头疼,那我肯定要出了气才能甘休。”
“你现在管我,就是和那些人沆瀣一气,就是帮着那些人来害我!”
“你说你要保护我,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吗?”
谢澜自然是哑口无言,他长着一口尖牙利齿能直接撕开虎鲨的皮肉,却不如贺清心一口尖牙利齿能够颠倒是非黑白。
因此他露出了被扒开了所有的秘密和伪装手足无措的模样,兽化的样子甚至在渐渐变化为人形,他又想跑了。
面对解决不了的状况,谢澜要么就是直接干翻,要么就是……跑路。
虽然他活到如今这个年岁,连魔尊桑彦辰都没有让谢澜跑过,就只有贺清心会让他想逃走。
但贺清心现在必然不能让他跑了,事情都已经揭穿了,自己现在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正是给对方好好重塑一下他的思想的时候。
因此贺清心揪着谢澜说:“你不许变回来!就这样!”
这当然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私欲。
谢澜果然听话地不再变了,贺清心突然间对他放软了语气。
“你不想让我和那些宗门仙首接触,不想看着我对他们有过多的关注,也不想看我跟其中任何一个人……亲吻对不对?”
谢澜听到贺清心说跟别人亲吻,眼神又变得无比凶狠。
贺清心又凑近他一些,微微仰着头,简直快亲到他的嘴唇上了,谢澜的呼吸立刻就顿住。
甚至微微偏开了头躲避着贺清心喷洒出来的灼热呼吸。
他会失控的,他必须赶快走!
可是他被抓着走不了……
谢澜发狠的时候能把自己的手臂砍了,等待重新生长,斩断头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现在他的头发被贺清心给抓着,他就觉得自己跑不了了。
而贺清心保持着这种暧昧的距离,一双狐狸眼睛眯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狐狸精一样蛊惑谢澜:“只是一个亲吻就把你气成这样,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让他们接近我呢?”
“你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他们就是想把我从你的身边抢走,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亲吻了……”
“他们会把我困在他们的宫殿里,日日夜夜跟他们行那夫妻之事,就像在幻境里面,你跟我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谢澜听到贺清心这样说,立刻抬起修长的手,钳制住了贺清心的肩膀,咆哮声直接同胸腔共振一般:“不许!”
“我也不想这样啊,这不都是被你
一步步逼的吗,是你一直都在跟他们合作,他们在骗你,他们在摆布你,你明明比他们强那么多,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摆布?”
“为什么要把你自己喜欢的人送到他们的面前,任凭他们羞辱呢?”
“你喜欢我。”贺清心用的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谢澜本能地摇头,贺清心松开他的头发,捧住他的脸说:“这一地的七情娃娃,你还想逃避吗?”
“你如果想逃避的话,那你从今以后就不要再管我,无论我跟谁好跟谁走,我跟谁接吻跟谁行夫妻之事,你只需要做你高高在上,秉持公正主持大局的仙首就行了。”
“那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会当你没来过,我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夫妻关系,反正我也没有许心誓。”
贺清心松开了谢澜,表现得真的要跟他断绝一切一般。
谢澜堪称急切地向前,钳制住贺清心的肩膀不肯松手。
贺清心说:“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是你把我推到他们面前,是你让他们算计我害我,现在我顺着你的意思去做,你却又不让我跟他们亲近。”
“要不然你把我杀了吧。”贺清心抓住谢澜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你把我杀了,我的尸体就会听平你的摆布了。”
谢澜按在贺清心脖子上面的手都在抖,眼里都是如有实质的恐惧。
他怎么可能杀了贺清心,他只是……他只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者换一种说法,是他自己也不敢承认不敢相信而已。
贺清心这时候乘胜追击,又像是一个围绕着入道高僧,不断纠缠翻滚,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狐狸精。
“那你喜欢我吗?”
“像幻境里面一样,喜欢我对吗?”
谢澜面色红得简直快要像沸腾的岩浆,他的道心上面裂纹遍布,他的灵府更是如同此刻他们脚下的地面一样处处开裂。
可是谢澜微微动了动尾巴,撞动了地上的七情娃娃。
这些小娃娃撞在一起的声音还很清脆,发出的那种乒乒砰砰的响声,合上了谢澜此时此刻狂跳的心脏。
也像是代替了谢澜无法宣之于口,不敢宣之于口的那两个字——喜欢。
乒乒砰砰乒乒砰砰!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贺清心看着谢澜,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谢澜几次想跑,但是在贺清心的注视之下,都像是尾巴被一根通天彻底的长钉禁锢在了原地一般,没能跑得掉。
最后他看着贺清心,眼睛里面那种疯狂和痴迷从他深深压抑的水面之中涌出,像喷博冲天的岩浆,裹着他正在被疯狂腐蚀的道心。
紧紧地盯着贺清心,开口道:“喜欢。”
这两个字落地,犹如当头落下的惊雷,犹如他成婚当日许下的心誓的回音。
贺清心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剧烈地撞击两下,因为谢澜此时此刻的样子,和散落那一地的小娃娃别无一致。
痴迷且着她,好像恨不得将她生吞下去。
贺清心得逞地弯了弯嘴角,又问他:“那你想要我吗?”
“你想要我像在幻境里面一样,跟你鱼水交融,和你约定终身,跟你两情相悦吗?”
谢澜又上前一些,几乎是贴着贺清心,用他因为的疯狂和失控□□的灵力,把贺清心卷入其中。
这些失控的灵力像是雷暴一般笼罩着一个人的时候,好像闪电加身,好像雷光环绕,简直能把这个人粉身碎骨。
“要!”他的声音更是裹着失控的威压,荡开的瞬间,这一整层楼墙壁地面全部都被撞碎,但是又被阵法符文固定着无法散落,像是挤在一起的万千碎星。
贺清心感觉自己的心也碎了,是激动碎的,谢澜这也太上道了。
实际上她都没想到谢澜竟然这么配合,她以为谢澜肯定会吵到半路就心虚得不管不顾跑掉呢……
但是谢澜这个她引诱什么就说什么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比地上那一些小小的娃娃还要可爱!
几乎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谢澜的失控,就连高境的修者也不能,但是贺清心偏偏可以。
她身上一阵一阵散出的金光,非常轻松地将这些雷暴一般环绕的灵力撞散。
贺清心伸手摸着谢澜的脸,手指甚至在他那一只和正常人完全不同,散发着幽蓝色光亮的右眼上面轻轻扫过。
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没忘了她自己的目的。
说道:“那我告诉你你要怎么做。”
“你替我把他们所有人都废掉,我就原谅你做过的所有事情。”
“无论是你分身骗我,还是你在幻境里面欺骗我的感情,或者你跟他们同流合污试图伤害我……我都可以不计较。”
“我喜欢你嘛,我可以不计较你对我如何,但我绝不能饶过他们。”
贺清心抱住了谢澜的脖子,凑在他的耳边对他说:“帮我好不好?把他们全部都废了,然后我就待在你的巢穴里哪都不去,谁也不看,每天就只看着你等着你……”
贺清心说完之后,微微退开一些看着谢澜的表情,谢澜看着她的眼神深暗如渊,眼中甚至没有任何的挣扎。
“好。”他说。
“我这就去废了他们……”谢澜像彻底入了魔障一样,放开了贺清心就要去把宗门仙首全都废了。
但是那么多人,全部都是修行几百上千年的老东西,谢澜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次性把人都废了。
而且一旦他开始动手,这些人开始反抗,这群人肯定会先逃跑,然后再集结仙盟反杀回来,以仙界叛徒的名义,联合对付谢澜。
所以贺清心赶紧抓住了谢澜的手,对他说:“你先别急,我们慢慢策划一下。”
“你不可能一下子对上所有人,但是我们可以用一些办法,将他们逐个击破。”
“到时候干废一个就说一个人退出,这群人现在已经被嫉妒烧红了眼睛,
有人退出他们绝对不会质疑,而是会欣喜若狂。”
“我们来慢慢商量商量好不好?我来策划你来动手,三天之内让他们全部都……爆炸。”
谢澜言听计从,点着头被贺清心给拉着,两个人坐在床边上开始密谋。
贺清心说:“那些人当中修为最高的是哪一个?先绕开他,去动那种比较冲动的,战斗力也比较强的。”
“我看左心远就比较合适……先用他开刀怎么样?”
“好。”谢澜点头,长发披散流淌,一张美丽绝伦的脸对着贺清心,一双能撕开一切,胜过许多极品武器的利爪,静静地放在自己的鱼尾上面。
有一种温顺而端庄的反差感,可他本身的原形非常的凶悍,就算是薄薄的腰身也不会让任何人看了会怀疑他柔弱。
长长的尾巴从贺清心的脚底下一直蜿蜒到了看不见的墙角,贺清心侧头看了一眼他这副样子,计策在脑袋里面转了半圈。
最后变成了把他衣服给扒了。
然后贺清心就真的把他的道袍给拽掉了。
谢澜的身上,从锁骨向下就一直布满细细密密的鳞片,每向下一层鳞片就大一些,在这屋子里面长明灯的映照之下,泛着阳光照耀海面时候的波蓝碎光。
和小鱼的样子其实是大相径庭的,幻境里面是小鱼的谢澜上半身和人类的区别并不太大。
但谢澜不一样,他像是一个全身覆满了铠甲的战士,贺清心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拂过之后,上面的鳞片哗啦啦直响。
酷!
谢澜被贺清心碰了碰,眼睛里面的神色更加的深暗,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在喜欢的人蓄意的勾引之下,只会遵循本能。
他凑近贺清心,抓着她的手向自己腰下的那一块特殊的鳞片而去。
贺清心呼吸一顿,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
全身的dna都动了。
“要不然我们明天再商量怎么废他们吧……”
说着直接按住谢澜的肩膀,将他推倒在已经残破的大床上面,直接腿一跨就把他骑住了。
谢澜伸手拢住了贺清心的腰身,长长的尾巴在地上撑了一下,像蛇一样挺起了一个波浪,而后抱着贺清心翻转,两人调换了位置。
贺清心落在床上的那一刻,捧住了谢澜的脸,直接吻了上去……
整栋楼都在晃,才刚刚被贺清心给带回来的辛良平,就站在大殿里面,走进了那头瞎了眼睛的灵兽,伸手在灵兽的身上摸了摸。
那头瞎了眼睛的灵兽突然间活了一般动了动,鼻腔快速地嗅着辛良平的手指,而后竟然飞快地从一直站着的那个台面上走下来,扑向了辛良平。
那一双瞎掉的,用金光蒙着的眼珠渗出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巨大的头一直在辛良平的身上蹭着,却只是轻轻地生怕将他撞倒。
辛良平伸手压住了这个灵兽的脑袋,在它的头顶上面拍了拍,灵兽竟奇迹般的就被安抚住
了。
辛良平推着它重新站回那个台子上面,感觉到整个楼都在颤,他竟然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表情,依旧四平八稳,只是仰头向上看了看。
贺清心怕把贺吉祥挤死了,掏出来之后又怕贺吉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撕了一块床上的被套把贺吉祥卷住,直接甩到了床底下。
而谢澜被贺清心撕下来的布条缠住,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挣脱,却因为贺清心的命令不敢动。
有一种非常被动而且无助的姿势,双手举在头顶躺在床上,看着贺清心的眼睛卷过一层一层的怒海波涛。
贺清心的手指像是在品评一个旷世将军穿过的铠甲一般,一寸寸划过谢澜鳞甲遍布的周身。
真正的凶兽就是不一样,每一片鳞片都能够立起来,每一片鳞片都像一把小刀。
贺清心摸到谢澜尾巴的时候,不出意外又被他的鳞片划到了手指,然后血液便涂抹在他的尾巴上面,并且眨眼之间消失不见。
原本老老实实躺在那任凭贺清心猎奇摆弄的谢澜,突然间发了狂一般,喉咙之中传出一阵空灵而悠远的长鸣。
接着翻转身体,挣开所有的束缚,抱住贺清心,将她彻底纳入自己庞大的身形之下。
长尾如同巨锤,不断地敲打在地面之上,整个楼摇摇欲坠,不仅是五层,四层三层,墙壁的裂纹一路向下蔓延。随着时快时慢的鱼尾敲击,这偌大的宫殿就像一个易碎的娃娃,很快便成了一座破碎晶石堆叠的宫殿。
但因为阵法的层层叠叠套在其上,楼层并没有塌陷。
贺喜晚上终于忙完了医药堂里面的事情,上完了师尊给她开的小灶,欢欢喜喜地回到封灵宫的时候,就看到原本水晶宫一样的宫殿,彻底变成了碎晶宫……
而整个宫殿在摇晃着,贺喜还以为是地龙翻身,下意识弯下了腰,但是周围其他的地方都没有震颤和动摇。
而且门口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人,贺喜走进之后,那个人对着贺喜露出了一个微笑,开口说:“你应该就是贺喜吧。”
“我叫辛良平,原本是一个外门弟子,是你姐姐将我带回来的,说要我替她来打理宫殿之中的一切,包括照顾你们姐妹两个。”
贺喜站在那里反应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宫殿。
她听到了一阵入耳之后浑身发麻,后脊蹿起难言热意,甚至浑身发热的吟唱。
贺喜口干舌燥,怎奈何她并不能说话,不能问清楚目前的状况。
好在辛良平缓步走下台阶,手在空中缓缓结印,让贺喜能够看得清楚,落在贺喜肩膀上之前还询问她:“这是清心术,能帮你缓解身体的不适。”
辛良平说得非常的含蓄,他没办法告诉贺喜,鲛人在发情交.配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和气味,是这世界上最猛烈的催.情之物。
任何生物都会产生不同的反应。
虽然贺喜并不懂,也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但对方说是被她姐姐带回来的……贺喜很快反应过来是贺清心。
而且贺喜知道清心术。所以就没有拒绝这人把手落在她肩膀上。
很快贺喜灵台一清,身上的那种燥热也消解了不少。
这时候贺喜看向了楼上,辛良平再一次开口说:“是宗主和宗主夫人……在吵架。”
贺喜恍然大悟,原来在吵架!
这宗主脾气也太差了,为什么老是找≈hellip;找她姐姐吵架呢。
贺喜的嘴角露出笑意,这还是贺清心第一次对外说她是自己的姐姐。
两个人原本是主仆的关系,但是一起在山上这么长时间,贺喜早就把贺清心当成了家人。
贺清心≈hellip;虽然从没有提过这个,但是对外人这样说让贺喜直接心花怒放。
导致贺喜看辛良平这个陌生人都变得温和了许多,指了指不远处那依旧摇晃的楼层,对着辛良平摇了摇头。
示意他没关系的。
这两个人经常吵架,每一次都是天崩地裂飞沙走石。
上一次就把楼弄塌了一层,贺喜已经见怪不怪了。
辛良平的眉梢微微动了动,他很确认贺喜≈hellip;没看出来也没听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性点了点头也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两个人没有靠近房子,全部都坐在了鱼池边的桌子边上,等着那两个人吵完架?[(”。
时不时就给自己身上施一个清心术,然后竟然挺和谐地交流了起来。
传音入密这件事情是很私密的,贺喜在她师尊那里学会之后,除了对贺清心之外没对着任何人用过。
但是辛良平言谈举止极其的温和稳重,给人的感觉非常容易让人产生信任。
因此贺喜没一会儿就开始跟他传音,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地形容贺清心,还给辛良平介绍贺清心平时的喜好和习惯。
还说:“我现在去医药堂,没有时间照顾姐姐,以后就要拜托你了!”
辛良平温和地勾唇点头:“医药堂很不错,将来学成在修真界之中地位斐然。”
“嗯!姐姐也是这么说!”贺喜叫姐姐叫的十分顺口,贺清心本人都不知道。
贺清心本人……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宛如坠入波澜壮阔的深海,随着海浪的翻卷不停地天翻地覆。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老鱼跟小鱼简直就是两回事。
贺清心仿若被抛上云端,看着谢澜的眼睛被其中旋转的波纹吸入其中,连手指都在发抖。
她的五感被放大到了极致,感受自然也鲜明得令人发指。谢澜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带着令人着魔的能力,鲛人的天赋技能加持在这种事情上,简直就是……人间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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