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帆也不能幸免。
直播间的观众隔着星网见到纪千帆，他们十分激动，周子阳却是有些怔愣。
纪千帆身着白衬衫搭白长裙，一身雪白，衣角裙摆都绣着银边花纹，却也不单调。
眉如远黛，青丝如墨，三千青丝半扎着，她身上有光，端庄又优雅。
干净、无暇、神圣。
【啊啊啊啊啊啊啊纪神！！！！】
【纪神她朝我走过来了！我宣布，我当场去世！】
【不想打字了，只想好好欣赏我纪神盛世美颜。】
【+1】
【+星网账号，没开玩笑。】
周子阳的直播间炸了，一瞬间涌入大量用户，让他的光脑都卡了半秒。
周子阳看着纪千帆利落地跳下飞行器，一步步朝他走来，他却一动不动，完全忘记了该如何用大脑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到纪千帆看着他，脚步微顿，眸子里似乎有些疑惑。
纪千帆的瞳孔不是完全的黑色，离近仔细看的话，其实能发现那是蓝灰色的，蓝色偏多，灰色较少，浅淡且清冷。
周子阳对上纪千帆的眼睛，这才下意识道：“纪…纪神。”
一般只有她的粉丝才会喊她纪神。
纪千帆眼中疑惑散去，微微颔首，轻声道:“嗯，你好。”
随后，她坐到周子阳的邻座，和周子阳隔着一个座位，这是一个礼貌而又不疏离的社交距离。
隐约间，周子阳感觉他似乎闻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像花香，清清淡淡的，又像冰雪，冰冷澄澈，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攻击性。
他一定是太激动了，激动得都出现幻觉了。
他，一名优质男beta，又没在特殊时期，是绝对不可能闻得到一个alpha的信息素的。
周子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回忆起自从见到纪神后，在纪神面前他的呆滞表现，他就尴尬得只想掐死他自己。
就在他失神的短短半刻，直播间已经吵了起来，当弹幕大呼【主播你快把光脑视角转过去，我要看纪神】的时候，周子阳还陷入回忆中没有看见弹幕，于是观众急了，大怒，直接开始攻击主播本人，也就造就了眼下闹剧。
【啊纪神美美美，我舔舔舔，好爱好爱。】
【纪神的声音好温柔好好听呜呜。】
【某主播别走神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啊！】
【不行了，看他这呆比样子，我真的很难忍住想揍人的心。】
【主播这心理素质不行啊，不行就回家改行，别直播了。】
他的粉丝怒了:
【外来人别瞎bb可以吗？】
【不是粉丝请速速离开。】
【讲道理，那么大个纪神在，又是亲眼见着，换我我也被迷得神魂出窍，所以我觉得主播还是能理解的。】
【作为周某的十年老粉，不得不承认主播还是有点那个在的。】
周子阳感动得要流眼泪了，结果就看到新刷新的弹幕:
【不过有一说一，周某你能别看弹幕了吗？】
【你粉丝大爷也很急，请你，立刻，马上，把视野转过去，和纪神讲话。】
【再看弹幕，粉丝群原地解散，没开玩笑。】
周子阳:感动早了。
周子阳贯彻落实“宠粉”名号，转过头，看向纪千帆。
纪千帆:？
“那个……”周子阳思索半秒，干巴巴道:“纪神，你是在等人吗？”
“嗯，”纪千帆点点头，道:“你的伴侣也还没来吗？”
也……
周子阳嘴角一抽，干笑道:“呃，应该吧。”
“这样啊。”纪千帆了然，转过头，微微垂眸，手指间在半空轻点几下，打开了光脑可视权限，低声道:“其实，我本不想耽误任何人。”
周子阳看着那纤长的睫毛轻颤，连带着他的心也跟着不受控制的颤了两下。
【纪神看起来好落寞。】
【往常都是看纪神一身制服，帅气杀敌，今天穿的，还怪不适应的……怪心疼的呜呜。】
【纪神！啊！我哭的好大声！】
【等等，没人在意纪神说了什么吗？耽误什么？】
纪千帆不知道直播间的那些，她面色平静地从光脑上调出一份文件，上面写着《病症诊断证书》。
纪千帆收回手，道:“我确诊了信息素紊乱障碍综合症。”
周子阳瞳孔一缩。
【？！！！？！】
【来个人敲我一下，我没听错吧？信息素紊乱障碍综合症？】
【怎么了，不是很懂，有没有人科普一下啊？】
【信息素紊乱障碍综合症是目前为止最难治疗且无一痊愈案例的病症。alpha患者标记不了omega，并且该alpha的信息素会频繁外溢，不能控制，易感期极为难受，更重要的是，患者的信息素能被任何人闻到，就连beta也不例外。据说一定程度上，患者的信息素还会影响他人，轻者情绪不佳，重者心智失常。】
看到弹幕的周子阳陷入沉默。
他第一反应是：这么说的话，他的幻觉竟然是真的？
接着想到：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闻不到也不想纪神这般难受。
不能标记omega啊……
周子阳想起来，他最开始注意到纪神的时候，还在想，纪神这般优秀的alpha，得一个怎样的omega才能待在她身边。
没想到，结果却是纪神终身不能拥有她的标记对象吗？
周子阳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猛揪了一下，不痛，却酸进了心底。
纪千帆基本上是被全星网的人从小看到大的，早些年的时候，还有很多纪神粉称纪神为“女鹅”，后来，粉丝们看着纪千帆一步步踏上顶峰，立下无数功劳，才更多的称呼为“纪神”。
“别这么丧气，”纪千帆看着突然沉默的周子阳，道:“没事的，有专家说同高度契合的人在一起可以缓解这个病。”
纪千帆点开另一个文件。
那是她与陆以辞的契合度证明。
周子阳看清上面的数字，惊了，直播间的一众人也巧合地一同安静下来。
99％，和陆以辞。
真的假的？！
纪千帆说:“这两份证明我会放到我的星网上，提前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唤我一声纪神，我知你是我的粉丝，我很高兴，也很抱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能继续为国效力了，挺对不起大家的期望的。”
纪千帆的声音平静认真又莫名有些温柔。
周子阳张了张嘴，只道得出一句:“没事的，纪神，我们不会怪你的，你永远都是我们的纪神。”
纪千帆一顿，唇角勾起一道微不可查的弧度，浅笑嫣然。
“谢谢。”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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