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 女生很容易被细节的东西打动。
或许你不会给她提供最好的东西，但出门看到某些物件能想到她，拿回来带给她的时候， 她心里就已经开始感动。
假设带回来的这个东西，确实非常好， 那感动可能也会被加倍。
“价格有点贵。”
“我目前的工资， 感觉很遥远。”
陈怀山看到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笑出声，戳着手机狠狠的回复：“我赚钱是做什么？是为了让你给我省这个电脑钱？咱别的没有，钱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顾时看着消息， 更是笑的脸颊疼，觉得有些搞笑， 分明知道对方大概率是在夸张， 但心里还是觉得甜滋滋的。
第一次有种被某个人特别珍视的感觉。
顾时放下手机， 开始认真的研究起来电脑。
以后可以拿去学校， PPT也可以当天做出来，至少很方便。
只是，看着电脑半晌， 顾时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虽然不想说……
但她确实有点想陈怀山。
///
4月份， 学校的操作很多。
装新媒体设备，给高年级的学生换了一波课桌， 重点是给每个教师都装上空调。配套的，自然是把屋子里的窗户和门也跟着修了修。
原本沿溪一中一直给人的感觉就是破破烂烂， 现在倒是好了不少。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破旧， 但至少设备都是新的。
月底开会的时候， 校长也对这个变化十分满意，夸了教导主任， 觉得对方这段时间的提议是把教育局给拨的钱，用到刀刃上，十分值得表扬！
而教导主任对此也是全盘接受，一切都是为了升学率。
这段时间陈怀山也几乎都在暮城待着，偶尔回来住上两天，分分合合有种对方没有离家很长时间，但算算下来一个月待在家里的时候也不算很长。
在顾时的角度来看，陈怀山的工作在暮城，两地开车都要花费不少时间，费力不讨好。
可这个理由是自己的话，又好像被甜甜的棉花糖砸到。
至于班里的情况。
这段时间没什么理由，直接把祁渊和林莫然分开可能不太好。所以顾时准备五一放假回来，再给班里的孩子做位置调整。
陈若梦大概和林莫然的关系好起来之后，班里几个小团体的女生现在都开始聊起来。
不管是不是心怀鬼胎，但不惹事儿其实就是最好。
班里的大姐头陈若梦都开始学习之后，班里的学习氛围也更加浓厚起来。
在五一放假的前夕，顾时收到了学长的短信，邀请她参加学校的聚会。
要是放在之前的话，顾时就直接拒绝了，但学长说聚会的原因是他们专业课老师的八十大寿。
除去他们专业、社团的朋友之外，还有不少人会过来。
本来老师只想小小的聚一下，但后来被学长知道，干脆办大。
话说到这里，顾时再拒绝就有点不太好。
而且顾时也确实有些好奇毕业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过的如何，心里有些纠结给陈怀山发了消息。
那边几乎马上就打过来电话。
“学长？”陈怀山抓着重点，语气有些酸溜溜的问道：“不是之前大学的你暗恋的那个吧？”
顾时笑着应声：“嗯，之前和安欣一起回学校的时候遇见的，留了联系方式。”
陈怀山拖着长音，任谁都能听出他有些不太开心，只差没把‘哄我’两个字放在话里。
“我要是真的还对他有什么，我就五一的时候，偷偷去暮城了，哪里还和你说。”
陈怀山嘁了一声，但语气明显轻松起来，“谁知道你呢。”
难得听到男生耍小性子，让顾时想起自己班里的那些熊孩子，忍不住笑出声。
“我其实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和我一起去。”
顾时将学长发过来的消息，都截图给陈怀山看。
主要其实还是老师，而且她也不是很想在这种聚会里多待。
顾时从毕业到现在，一直都待在沿溪城里。暮城的事情早就生疏，这些人际关系对自己无用。
但专业老师当年对顾时十分照顾，她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在这个时候过去送个礼。
学长这些人不见无所谓，这种同学聚会很多就是为了炫耀自己此刻的成就。
但老师的年纪比较大，再不见面，可能就天人永隔。
“行吧，勉强让你的同学见见你的帅哥老公。”陈怀山的语气有些臭屁，“那天我肯定盛装打扮。”
顾时无奈：“不会正和你的演出冲突吧？”
“你们聚会是几点钟？”
“老师肯定不能熬，下午三四点，我去看看就行。”顾时说道：“你要是有时间，我们还能在暮城一起转转。”
“那肯定有。”陈怀山说道：“就算没时间，咱也要给老婆挤出点时间来。”
“你别逗我，还没说你演出时间呢。”
“下午三四点肯定也够了。”
顾时这才应声。
确定陈怀山会跟着自己一起过去，顾时才松口气。
虽然不想说自己害怕或者紧张，但似乎除去这个情绪之外，也找不到好的解释。
自己现在对学长当然没什么感觉了，可单独去见对方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所以，告诉陈怀山的意思，她不想对方误会。
而且，要去暮城的话，肯定要和陈怀山见面。去见见老师，剩下的时间他们就可以自行安排，也挺好的。
放下手机之后，顾时又开始在办公室做起自己的PPT来。
没多长时间美术老师就跟着跑进来，对方手里还拿着买回来的柠檬水，放在顾时的桌子上，表情一敛兴奋，“你猜猜我看到什么了？”
顾时微愣，“嗯？什么？”
旁边的音乐老师也跟着凑过来。
“秦老师，和高二的实习老师，在学校门口附近吵架呢，被我听到了。”
“高二的实习老师？”音乐老师马上来了兴致，“那个是我们班的，他们俩人？”
“声音挺大的，我不想听都要听到。”
秦何畅看起来人模狗样，但劈腿这件事之后，让顾时对对方的态度变了很多。
美术老师跟着顾时，对秦何畅也有些疏远。连带音乐老师，现在也不怎么喝秦老师女朋友送过来的饮料。毕竟他们之前就是一个学校的，不说破是给他面子，但音乐老师也不会想和这种人走的特别近。
不过，八卦这件事，大家都感兴趣。
从高二实习老师的嘴里听到，秦何畅也不是一次出轨。之前嘴里说着会和女朋友分手，但到最后做小三的人还是做小三。
人家正牌女朋友是白富美，家里有钱，长得还漂亮。如果秦何畅本本分分，其实两个也挺般配的。
但听实习老师的话，两个人从大二开始就拉拉扯扯，一直就是暗地里有点啥。
现在实习期搞在一起，几乎算是正大光明。
这下算是逼宫了。
“这……”音乐老师表情复杂，“之前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这精彩程度，我都有点后悔没和室友当初好好的打听一下了。”
“我看高二的实习老师是扛不住了，秦老师想两边通吃，真的不太地道。不过，这女生也愿意跟她。”
音乐老师马上来了兴致，“我之前听过一嘴，好像人家白富美的钱，秦老师没少拿去给别人花。”
“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时摇摇头：“这么下来，总要翻车。”
“看热闹了。”美术老师耸耸肩。
顾时无奈的叹口气，“这情况，祈祷教导主任和校长不会发现吧。”
美术老师跟着点头：“咱们学校领导，对这种事情很敏感。”
八卦的事情讲不停。
美术老师之前也被顾时说过这件事，现在轮到自己是讲述着，话说的比顾时当时说的还要精彩，听的音乐老师表情越来越震惊。
“进学校之前，觉得老师大部分都品行端正呢。”
美术老师撇撇嘴，“想想看学生时期，有没有遇见过喜欢打人，并且特别爱贬低学生的老师？”
音乐老师眉头微扬，“脑袋里一瞬间想到不少。”
“我虽然不是主科老师，但咱们至少不做那种打孩子的老师。”
旧时代的老师，大部分都有体罚学生的习惯。新老师虽然会少很多体罚孩子的情况，但同时熊孩子也变的很多。
学生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永远都很复杂。
但在解决师生关系之前，顾时觉得至少自己要守住本心。
“这世道，感觉我自己做个好人就已经很难了。”顾时无奈的趴在桌子上，重重的叹口气。
旁边的美术老师笑道：“好久没听过顾老师叹息了哦，之前感觉每天都会被班里的熊孩子气到。”
“周鸣走了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不少。”顾时开玩笑的说道：“我们班当时一大半的事情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到暮城之后，希望他能收敛点吧。”
“他这个性格，怕是很难。”美术老师摇摇头。
“反正熊孩子已经离我而去了！咱们轻松一大半。”顾时笑道：“五一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干嘛，顾老师有安排？”
顾时笑眯眯的应声，“远离熊孩子，准备出门浪！”
第32章 玩去。
沿溪从三四月份， 天气开始回暖。到了五月份，温度已经很暖和。
正赶上小假期，学校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 在学生们兴奋的尖叫中，正式开始这次的假期。
高一是最松懈的时候， 大家几乎不等顾时说完， 就已经开始跃跃欲试。
留下来值日的同学看起来闷闷不乐，但却也对马上要来的假期十分期待。
作为语文老师，顾时自然是要留下作业。这段时间秦何畅因为感情问题，一直都心不在焉。所以顾时听说数学老师没留作业， 自己也犹豫一下，只是给孩子们留了背诵课文。
至于其他老师， 就不在自己的管理范围之内了。
孩子们期待放假， 老师更是如此。
美术老师也已经准备好出门玩， 音乐老师则是准备回家看看。
音乐老师的老家不在沿溪， 距离甚至不算很近，昨天就已经买票离开，反正也没什么课程。
不过， 没请假的众人， 下午课程结束之后，还要留下来开会。本来以为又要安排什么事情， 好在只是五一送礼环节。
音乐老师知道之后，没少在他们小群里嚎叫。
顾时一边收拾东西， 一边回复美术和音乐老师在群里的聊天。
看着自己拿出来的衣服， 只期盼着不要有突如其来的升温， 也不要温度太低。
算算看时间，顾时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小长假的时候出来玩了。
在学校的时候不常常去玩， 毕业之后直接回到沿溪，每天都像是打仗，更别说出门玩。
所以顾怡的每次旅行，几乎都是顾时赞助。不过，她当然也不会全都出，这丫头平时也会兼职，自己只是不希望她在旅行中太过于窘迫。
至少想吃什么可以吃什么。
说起来吃什么这件事，顾时把箱子整理好，给陈怀山发消息，“等我去了暮城，咱们一起去我们学校门口吃饭吧？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陈怀山马上回复：【行，需要我空几天肚子？】
顾时笑着回复：“一顿饭就好。”
【收拾的怎么样了？】
“嗯，刚收拾好。”
【好，我也要到家了。】
看到消息，顾时才微愣一下，半晌又抿着嘴心里觉得甜甜的，“我自己也可以去。”
【我想回家来接你，行吧？】
【我开车，绿灯了，等我回家再聊。】
顾时想起美术老师的话来。
她说这段时间，自己改变的很多。不管是笑容，还是其他，人似乎都变了。
她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是被陈怀山改变的，但对方这个性格确实让顾时自己也变的开朗很多。
他喜欢对自己表达，喜欢逗自己，会关心自己。
有时候细节会决定一切，女生在一段感情中更注重情绪、感受，而陈怀山又格外关注自己的感受。
人有时候很贪心的。
大部分人，其实内心都是渴望被爱的。
觉得有个人喜欢自己，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如果这个人优秀，那就更加分。
前提是这个人很优秀。
顾时之前相亲遇见的人，大部分优质的都是勤恳的普通人。这些人当然没问题，只是没有让顾时心动的程度。
按着父母的话，如果选择这些人平淡的过下去，也就是没有激情、感情的未来。
所以，有时候顾时觉得，或许陈怀山就是为了拯救自己腐朽灵魂而来的吧。
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成为燃烧自己的火焰。
所以，手上提着从楼下买的雪糕，打开门，陈怀山就被顾时吻住。
他站在门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才回吻顾时。
夜很漫长，时间还很多。
////
隔日两人也没着急起早，休息到中午的时候，才从床上爬起来。
顾时趴着打开手机，学校的群里、老师的群里，现在都在祝贺大家五一快乐。
校长冒泡发了不少老年表情包，下面马上跟了一排不少的。
学校里几个年纪大的老师，都开始互相比拼起来举杯的表情包，顾时也感觉到大家兴奋的情绪。
“本来还想着早上一早走呢。”顾时抿着嘴，侧头看向旁边正在穿衣服的陈怀山。
之前虽然感受过，但陈怀山还是第一次当着自己面穿衣服。
她每次睁开眼，对方都是已经收拾好，不然就是已经出门买饭。
这么直接看到对方的身体，倒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胳膊的线条很漂亮，穿上衣服看起来有些消瘦，但胳膊上还是有些肌肉。
“没事，假期时间长，咱也不着急这么早出门。”
“你平时会锻炼吗？”顾时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嗯？”陈怀山一脸疑惑的皱起眉头：“当然了，我抱着你走来走去的，难道不是锻炼？”
知道对方是在调侃自己，顾时的脸颊绯红，拽着一边的抱枕丢向他，正好被陈怀山接住，“嗯嗯，起床起床，不然晚上都到不了暮城。”
“这几天，我们去暮城哪里？”
陈怀山眉头微扬，“跟着我就行，到时候肯定把你安排妥当。”
“对，还有就是你说要送老师点什么礼物呢？”
“这你也不用担心，我找人帮忙买了两盒好茶。你们老师肯定会喜欢。”
顾时看着陈怀山半晌，又忍不住嘟囔：“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有首歌，不知道你听过没？”
“……土味就别唱了，太洗脑。”
陈怀山才不管这事儿，张口就唱到：“一见钟情的原因，就是我的眼里只有你。”
顾时觉得自己被陈怀山拿捏的死死的。
她没谈过恋爱，要是往狠的说，她之前甚至有些厌男。特别是回到沿溪之后，她身边发生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优质的男人像是天上掉馅饼。
陈怀山这个大馅饼，简直就像是全方位、无死角的掉到自己身上，甚至还紧紧的包裹住了自己。
有时候，顾时真害怕自己是在做梦。
可有时候，又觉得做梦也挺好的！
顾时收拾着换好衣服之后，把自己的化妆品也摆了出来，难得对着镜子撸个妆，只是画完还是有些不太自信，侧头看向正盯着自己的陈怀山，询问自己的妆容如何。
“好看。”陈怀山眼睛笑的弯弯的，“我老婆最好看了。”
顾时心里暖洋洋的，又问道：“那我的衣服，会不会有点露？”
顾时其实从开始做老师之后，就很少买衣服。大部分都穿的都十分保守、朴素。
现在穿着这条裙子，买了很长时间，一直没机会穿。这次出门玩，才被自己翻出来的。
陈怀山上下扫过顾时之后，先朝对方竖起大拇指，“好看，顺便你告诉我你露在哪里了？”
顾时对自己的外貌和身材都不自信，但她绝对是个美人。
身上的这条裙子是一件绿色的碎花连衣裙，胸口开的可能比顾时平时的衣服大上一点，腰身比平时会更明显一些。
唯一暴露的……
是小腿。
他扫过之后，又将目光落在顾时的脸上。一双杏眼此刻带着一丝丝的担忧，还有些紧张，嘴巴因为认真抿成一条线，打了腮红的脸，让可爱也加倍。
反正就是好看。
顾时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陈怀山调侃，“小腿……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露小腿能是暴露？”
顾时无奈的翻个白眼，“我说的是胸口！”
“啊，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
顾时抿着嘴，一双杏眼透露着一丝丝的狡黠，“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呢。”
“你如果穿泳衣出门的话，我大概会阻止你一下。”陈怀山认真又严肃的回答道：“毕竟现在天气阴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冷了，不太适合穿泳衣。”
顾时被逗笑，“我看好多人都不喜欢自己女朋友或者老婆穿的很暴露。”
“首先！你穿的一点都不暴露。其次，女孩子想穿什么是自己的自由，我对自己足够自信，所以我老婆穿的漂亮出门，我只会觉得开心，逢人我还要和他们炫耀一把。”
顾时微愣，随即笑出声，“喂！这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美美的带老婆出个门，我不炫耀等着别人炫耀？”
“我们都结婚两个多月了。”
“准确的说，是两个月外加二十一天。”
顾时张张嘴，半晌没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对方的表情，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陈怀山见顾时不说话，凑近将对方抱在怀里，“不过，结婚两个月的时间，我有一个月了，都在外面工作！还好快结束了。”
“所以节目是你输了？”
“唔，差不多吧。”陈怀山说道：“我们估计是亚军，第二名。”
“那这个节目，我不看了。”
陈怀山笑：“因为这件事就不看了？”
“对。”顾时难得孩子气的开口。
“没事，咱们看，等我回来，咱一起看。”陈怀山说道：“这段时间节目的话题度还不小，你一直没看？”
顾时点头：“没看，怕你比赛输了哭，到时候我看到多尴尬。”
“我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哭呢。”
“这可说不准。”
第33章 朋友。
今年的五一， 像是给炎热的夏天开了个头。
两个人从出门开始就顶大晴天，中间休息站休息的时候，走在柏油路上， 隔着鞋子都觉得有些烫脚。
收拾的厚衣服估计穿不上，但自己的裙子应该不会被浪费。
“等下到暮城， 我们先去吃饭？”陈怀山说道：“我们公司的一群人都想见见你。”
陈怀山的公司不算特别大， 连带着老板、rapper、制作人，公司设计和经纪人，满打满算正好十个人。
这段时间因为厂牌的知名度被打开，又新找了几个员工。陈怀山也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 但公司之前的社交媒体，都是老板一个人在管。现在看微博之类的软件上， 说话都是中规中矩， 也知道大概皮下换人。
“啊？”顾时微愣：“见我做什么？”
“都有点好奇你啊。”
之前顾时过来看他活动的那次， 他表演完顾时一直等着他结束拍摄就跟着自己回酒店休息， 他们公司的人根本没看到。
特别是Nell，知道顾时那次表演结束之后离开之后，活像是猴子， 上蹿下跳十分不满。
陈怀山结婚的很着急， 想想看他结婚前一天还去参加活动来着，那段时间他们公司的rapper除去陈怀山这个偷懒王， 几乎都在沿海地区跑活动。
所以，之前那次大家都还以为能见一下顾时， 和对方吃顿饭呢。
平时陈怀山这小子， 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女生都拿住他。觉得女生的性格， 至少应该很泼辣。
但陈怀山日常发消息，每次回家之后的感觉， 总觉得又不太像是。
所以众人对于顾时这个传说中陈怀山的老婆，都太好奇了。
陈怀山领着顾时先住进他在暮城的房子，这边装修的简单，因为常年不住人，所以昨天才找保洁收拾的，看起来有些冷清。
除去一些必要的家具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衣柜里也都空空如也。
“你之前住在这里？”顾时好奇的问道。
陈怀山点头，“买回来没多长时间，我就回沿溪了。”
“那怎么不租出去？”顾时微愣，“留着空房子也不太好，没个人气儿。”
“懒得搞，还要找中介。”陈怀山挠挠头，侧眸就看到顾时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怎么了？”
“现在突然明白你说自己赚的还可以的意思了。”
陈怀山笑笑没说话，“我也是走运。”
“这是走大运！”
陈怀山笑着伸手将顾时抱到怀里，“普通娱乐圈人。”
“欸，一辈子我都赚不到暮城的一套房。”
“我的不就是你的？”
顾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惹得陈怀山捏她脸。
把东西放下之后，陈怀山就又开车往公司走去。
上车之后，顾时犹豫一下问道：“你之前赚的很多吗？”
“相对娱乐圈其他人的话，肯定少。”
流量明星，当红演员，那个人不是一部剧上千万，甚至还有上亿的。
陈怀山赚的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就是百万。而且，之所以赚的多，还是因为给当红歌手写了歌，外加三个月的版权费。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到这么长一串的数字，那一瞬间他有一种想要跑到银行把钱都取出来放在家里欣赏的感觉。
不过，后来听说其实一百万堆在一起也没多少。他那时候还专门百度了一下，搜了一下说也就是二十多斤。
这种暴发户的想法，被Nell好生嘲笑。
值得开心的是，Nell还没赚到百万。
但百万这个数目，在普通人里也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
陈怀山庆幸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虽然人不红，但至少歌一直都买的很好。
顾时对娱乐圈产生了不少的好奇心，问了陈怀山不少的问题。
只是，rapper们大部分都边缘化，很多歌词写的也都比较接地气，甚至还有些上不了台面。
所以大部分的rapper，其实并不属于娱乐圈。像是陈怀山这样，早年因为制作人身份和娱乐圈沾边的人，才能喝到点肉汤。
“现在想想，咱们俩财务分开，倒也挺好。”
陈怀山眉头微蹙，“我觉得不好，我这结婚结的没有仪式感。”
“仪式感？什么仪式感？”
“就是要上缴工资卡的仪式感。”
顾时想都没想的摇头，“算了算了，我自己的工资都理不顺，还看你的？我得多有压力啊。”
而且，就目前来看的话，顾时觉得现在这个家里，还是陈怀山付出的钱财更多。
两个人闪婚，婚期准备的也很紧张。结婚的时候，彩礼陈家给的不少，但自己父亲又把卡还给了自己，让她收着。这钱她本来准备还给陈怀山的，但每次都被对方的话题扯远。
房子是陈怀山买的，家里的家具大部分也都是陈怀山买的。
顾时偶尔会买一些生活用品，他在家会负责做饭，去超市买东西。
两个人仿佛真的是搭伙过日子，看起来简单的过头。
“这要理什么财？”陈怀山说道：“咱就拿着卡，嘎嘎的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好心情却是钱买不到的。”
顾时眉头微蹙，盯着陈怀山半晌没开口，看的对方有些发毛。
趁着红灯，他停下车侧头看她，露出疑惑的眼神。
“说实话，我真的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嗯？”陈怀山有些奇怪的感觉。
“说刷我卡的男人，真的会很帅。”
陈怀山噗嗤一声笑出声。
要放在之前，顾时万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开玩笑的语气，倒是和自己有些相似。
车子一路开，往暮城的市中心附近。
找好停车场之后，往胡同里面走，再开车的话，陈怀山就有些不熟悉。按着老板给的位置，他拉着顾时的手，走到一栋小院跟前。
高门大宅子，单单是看着就知道这里之前住的是什么人。
陈怀山站定还没掏出手机，里面就有人帮忙把门打开。
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女，领着两个人往里面走去。
中式园林在顾时的眼前，被一点点的展开。此刻仿佛不如某家高宅大院，只是越是深入鼻尖的香味就越是浓郁，等走到院子里的某个厢房门口，推开门看到屋子里的人，顾时才回过神知道这里是吃饭的地方。
只是，坐在实木圆桌跟前的一群人，倒是和这古香古色一点都不沾边。
rapper们很多都喜欢奇装异服，而且HIPHOP本身就是舶来文化，大家做这种艺术，自然会追寻最初的发源地，并且模仿他们的情况。
屋子里此刻的几个人，大家甚至没有一个人的颜色是相同的。
作为老师的心，此刻下意识揪起来。
这么一圈扫下来，陈怀山此刻也就只是头发长了一些。
“嫂子好。”Nell看到顾时，马上就带起笑容，眼神扫过顾时，又落在陈怀山的身上，“之前结婚没去，现在总算可以一块吃顿饭了。”
“你好。”顾时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陈怀山则是和顾时挨个介绍着公司里的朋友。
今天自然不可能全部人都来，有几个朋友在外地有活动，但老板是肯定要过来的，还专程带自己的老婆。
顾时这才注意到老板身边坐着的女生。
33老板长相高大，看起来比陈怀山还要高上几分，整个人肌肉结实，露出的胳膊上纹身看起来有些唬人。而旁边的女生则是妥妥的清冷美人，但笑起来倒有几分温柔。
“是不是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Nell看着顾时正在看老板和老板娘，急忙笑着帮忙解说：“咱们公司新来的朋友，每个人都是这个感觉。”
老板眉头微蹙，啧了一声，Nell就马上闭嘴，表示自己会安静。
陈怀山落座，顾时坐在他旁边。Nell本来想和顾时坐在一起，说说陈怀山之前在学校的事情，但被陈怀山一屁股挤开，另外一边又是老板娘，最后也只能作罢。
两人过来之后，这边很快就开始上菜。
没多长时间，桌子上就被摆的满满当当。陈怀山帮忙布菜，两三杯下肚之后，大家很快就聊到一起。
顾时听了几句，大部分都是聊前段时间的舞台，侧头就看到老板娘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
“咱们公司，也就怀山看起来还好一点了。”老板娘笑道：“其他人真的很特立独行。”
顾时扫了一圈，忍不住笑着点头。
“之前我还想着给他介绍对象呢，结果才刚开口，他就回沿溪了，吓得我以为是我的原因，还和我老公说了很多次。”老板娘说道：“不过挺好，回去遇见更优秀的了。”
“我们也就是凑巧了。”顾时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老板娘微愣，“那你这就敢结婚啊？”
顾时侧头看了一眼陈怀山，笑着调侃：“大概也是因为脸吧。”
老板娘了然的点头：“这话说的也对，你别看我老公现在这样，之前也是大帅哥一个呢。”
顾时笑笑点头。
女生当然大部分都是颜控。
只是，除去脸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
是他会突然回家，然后从怀里掏出雪糕，笑着递给自己的那种小事情。
是因为他在无时无刻的想着自己。
第34章 直播。
这次的聚会， 比顾时想象中的还要更热闹一些。
特别是Nell。
顾时知道对方和陈怀山之前是同学，年龄相差也就一岁的时候，实在有些诧异。
对方的性格看起来颇有些幼稚， 和陈怀山确实不太像。
“Nell的性格，路过的狗冲他叫一声， 他估计都要咬人家一口呢。”老板娘无奈的摇摇头， “特别是和怀山相比。”
其实，刚开始了解HIPHOP的话，大部分人都会觉得rapper们的性格都会和Nell一样。
但很多时候，rapper们都是心思细腻的人。并且大部分都是有很多话想说， 但不知道怎么说，最后通过歌曲抒发感情。
吃完饭之后， 众人在餐厅这边分开。走之前， 老板还专门抓住陈怀山， 和对方说直播的事情。
公司这次节目之后， 热度确实非常高。
其中最热门的，自然就是Nell和陈怀山。
两个人性格一静一动，实力相当， 性格也很有趣， 肯定会吸引一大批粉丝。
厂牌自然想在这个时候，抓紧点时间， 多给公司员工涨涨粉。Nell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要挂在微博直播间，但他们给陈怀山安排的直播任务， 到现在还没完成。
陈怀山听着只能无奈点头， “看看现在这个时间， 现在直播？”
从沿溪到暮城已经花费了很长时间，又过来吃饭， 吃完饭回去还要直播，他累不累啊？
“当然要现在播了。”老板皱着眉头：“怕你回头又不播了，这次顾老师帮忙看着点，这是工作。”
顾时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侧头看看陈怀山，朝着老板露出个笑容点头，“行。”
陈怀山眉头微蹙，侧头看向顾时，露出个可怜的表情。
老板见状，马上出声：“装可怜也不行，这是工作。”
顾时又被逗笑。
一群人在餐厅的门口分开，顾时和陈怀山两个人结伴走在暮城胡同里。
“小时候，我爸妈都去上班，我就常在胡同里跑。”
“嗯？你小时候是在暮城生活？”
“时间不算特别长。”陈怀山想了想说道：“后来我不想跟着他们俩，又回来住了一段时间，但我奶奶去世之后，我就又跟着我爸妈一起去暮城了。”
顾时了然的点头：“我就只有大学的时候，过来过暮城，其他的地方，我就几乎没去过。”
“没事。”陈怀山伸手将顾时揽在怀里，“星期天两天太短，我们可以去附近玩，等你寒暑假的时候，我们再跑的远一些。”
两个人步行在互通里走了一会儿，从胡同出来，正好赶上一个推着糖葫芦车子的大爷过来。
车子上的糖葫芦没剩下几个，便宜的山楂糖葫芦，大部分都被选走，剩下的只有一个苹果糖葫芦，吃起来不算方便，以及价格偏贵的草莓糖葫芦。
“你要不要吃？”
顾时思索着看了一眼大爷，微微点头：“行。”
陈怀山笑着叫住对方，把车上剩下的几个，都拿下来。
他递给顾时一个草莓的，嘴角带着笑容的出声说道：“年纪轻轻，就能全款拿下这么多糖葫芦，我的人生也算成功吧。”
顾时也跟着认真思考，点头说道：“嗯，好像确实不错。”
陈怀山这下笑的更开心，正赶上路边有个小板凳，拽着顾时坐下来之后，出声说道：“我正好在这里开个直播吧。”
“嗯？这里？黑灯瞎火的。”
甚至前面有路灯的地方，陈怀山都不去。
那边还是长椅。
陈怀山笑着摆手：“正好啊，我们就单纯的聊聊天。”
顾时无奈：“人家看直播，应该都是想看人的吧。”
“不管不管，反正先完成KPI。”
陈怀山打开微博需要自己验证的时候，他才回过神自己真的很长时间没上过号了。
登陆好就看到粉丝增长数999＋，后台的私信更是多到爆炸，甚至此刻还有人在给自己发消息。
他看看界面，之前也直播过，找到地方之后，按了直播的按钮。
屏幕里黑乎乎的一片，顾时小心的伸着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结果发现画面里全都是雪花，强忍着笑意，没让自己出声。
但饶是如此，陈怀山还是看到直播间的人数瞬间飙升。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来了来了！
——欸？是我眼瞎了吗？
——呜呜呜呜总算是直播了！
——这是在哪里？快点开灯！
陈怀山看到弹幕里开始聊起来，才开口打招呼：“hello，大家好。”
——是活人！
——听声音像是本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盗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快点让我看看脸！！
陈怀山又忍不住笑出声，“今天咱们就主打了一个黑暗直播，就是和大家聊聊天。”
顾时压低声音，“感觉好像真的太黑了。”
“但太亮的地方，有蚊子。”
“这个天气应该没有吧。”
“这可说不准。”陈怀山说罢，又小声询问道：“你冷不冷？要不要穿我衣服？”
顾时摇头：“你快点先聊天吧。”
陈怀山再转头看向屏幕的时候，此刻屏幕前的粉丝们，已经开始兴奋。
——谁谁谁！我想知道是谁！
——不让我看画面，还要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完蛋！塌了，刚喜欢就塌了，我哭了！
——不是，这大晚上的。
陈怀山无奈的笑道：“是我老婆，我们一块出来吃了个饭，吃完出来的时候，给大家直播一下，就是聊聊最近的情况，什么塌不塌。”
第一期的节目里，陈怀山其实就已经大胆的秀过自己的婚戒。
现在节目播出其实也就是四集，但他们拍摄的内容几乎已经结束。这几期也有现场、有battle，整个也都做的很有趣。
陈怀山因为总给在拍摄的时候，炫耀自己结婚的这件事，节目组甚至还专程在最新一期节目里吐槽了这件事，将陈怀山在拍摄时候说过的老婆话题，剪辑出了一个一分钟精华版。
反正就是羡煞旁人。
此刻的粉丝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我不管！反正就是塌了！TAT
——我先哭为敬！
——虽然不太适宜，但镜头是不是后置摄像头啊？如果是前置的话，至少应该有点屏幕光吧？
——同意前面说的！
——要被笑死了，谁开直播搞的后置啊！
——快点修改回来！
陈怀山看着弹幕，略显窘迫，尴尬的咳了一声，开始研究哪里翻转屏幕。
屏幕翻转，镜头里才出现一点陈怀山模糊的脸颊。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忍不住轻笑，“我之前明明没动过屏幕。”
——哈哈哈哈哈笑死！
——可以看出来，做这么长时间的艺人，到现在还没直播过几次。
——太幸福了吧！是和老婆一起吗！？
陈怀山笑着回复：“嗯，今天主要和老板一起吃个饭，五一休息，就带老婆过来暮城玩一下。”
顾时在旁边默默咬着糖葫芦吃，听到陈怀山说自己，侧头看了对方一脸，正好和他对视，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说话，但此刻的弹幕却有些炸锅。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明明屏幕这么模糊，我为什么还能把这个笑容看的这么情绪
——满屏的雪花，都挡不住陈老师要让咱们吃狗粮的决心啊！！
——呜呜呜呜我又相信爱情了！
陈怀山笑道：“其实，本来吃完饭就要走的，但这里黑灯瞎火的，感觉还挺适合直播的。”
——这里哪里适合！！
——我们要看脸！！
——我们要帅哥看脸！
——我要看嫂子的脸！
陈怀山笑着摆手：“我老婆又不是艺人，就不露脸了，我找个有灯的地方。”
刚才指的那个有路灯的地方，下面也放着椅子。估计是胡同里的老人白天休息的地方，陈怀山往那边走去，顾时自然也跟在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路灯下面之后，陈怀山的脸才在屏幕里出现。
他眼睛微弯，朝着镜头摆摆手：“大家吃饭了吗？”
——这个时间点，都10点多，快11点了，还不吃饭？
——吃了吃了！ 晚上吃了烤串！
——是在暮城吗！？你们吃的啥啊！？
——这次要去哪里玩呢！
“我们是老板请客。”陈怀山说道：“至于去哪里玩的话，还不知道呢，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顾时一口咬下草莓，糖衣在两个人的沉默中，被衬托的格外酥脆。
她想急忙咽下去，但奈何糖块还是有些硬，被陈怀山盯着，还有些紧张，脸颊微红。
“别着急。”陈怀山把目光收回来，“她在吃糖葫芦。”说罢，又举起自己手上的苹果的，“我的这个就有点太大了，无处下口的感觉。”
顾时将自己的草莓举到陈怀山的跟前，后者不明所以，下意识的和她碰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你吃这个，我吃苹果的。”
“没事。”陈怀山的笑容温柔，“我吃就行，你吃草莓吧，方便点。”
“你举着还有些麻烦，给我吧。”不等陈怀山说话，顾时就把他苹果的拿了过来，把草莓放到他手里。
陈怀山笑容看起来更幸福了两分，转头看向屏幕的时候，果然满屏的哀嚎。
——啊！！！干嘛啊！大晚上的！
——这……这就，我就只是来看个直播而已！
——啥事儿还没说呢，咔嚓一下先给咱把碗里的狗粮满上了！
——呜呜呜呜，眼里的幸福，根本藏不住好吗！？
陈怀山收起笑容，眨眨眼有些坏心的说道：“嗯？什么？这就吃狗粮了？就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话而已。你们没谈过恋爱吗？”
——？？？
——怎么突然还人身攻击了！
——卧槽！举报了！
——刚进来就被骂！哭了！
第35章 玩呗。
晚上在微博的直播， 还没下播就已经成为微博的热搜。
比不上当红的流量，但这个热度，也是之前陈怀山没有体会过的。
——反正就是简单的聊聊天， 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给我一种娱乐圈活人的感觉。
——回复前面的，gosh现在可算不上是娱乐圈的人， 他自己都说自己是边缘人
——有趣！
——真的很认真的在和粉丝们聊事情， 就是路灯下有点搞笑。
刚开始聊天、说废话，后面陈怀山还是透露了一些消息。
比如说，接下来可能会出专辑，肯定会借着这个热度， 再和其他艺人合作。和陈野也有可能合作，但要看对方的公司等等之类的事情。
工作相关的事情， 都说完之后， 又问了大家觉得暮城好吃的店子。
一个个的仔细看过之后， 不管有没有人好奇， 但他还是认真的回答，说要自己老婆到时候去吃。
顾时在旁边站着张张嘴，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看陈怀山笑的倒是很开心。
和大家聊了一会儿之后， 他就下播和顾时回去。
不过，两个人走了没多长时间， 就有人跑过来打卡。虽然和一些顶流爱豆相差甚远，但如果陈怀山看到， 估计也要啧啧称奇。
之前他是从来没想过要上综艺这条路， 但现在看起来， 为什么这么多的艺人都喜欢走这条路，又简单而且很容易塑造人设， 重点是观众缘很好。
《嘻哈现场》的热度确实还不差，但陈怀山自然不会心里觉得这是他们rapper的功劳。
陈野这位大流量在这边，谁不是去看帅哥，还去看他们一群rapper吵架？
但他倒是低估网友了。
陈野的粉丝作为现在国内少有的活粉，比起他们的艺人，他们确实更喜欢看rapper吵架。
而且，不仅仅喜欢看rapper吵架，还喜欢看他们组合的艺人吵架。
但如果粉丝撕逼……几乎是马上就会有老粉下场控制。
粉丝们是喜欢找乐子，但并不喜欢别人把自己当成乐子。
这群人是少有的，追星是为了自己快乐。但凡一点让人不舒心的事儿，他们才不会搞。
结束直播回家之后，顾时手里的苹果糖葫芦，还没吃完。
啃了一大半的糖，但里面的苹果，实在是有些吃不下去。
陈怀山还是接过来这个工作，把剩下的部分消灭掉了。
顾时托着下巴，看对方一边吃一边戳手机，下意识的开口说道：“要不是你的话，我这辈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嗯？”陈怀山微愣，随即眯着眼笑道：“不是我的话，那就是在等我。”
“说的也有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怀山笑笑，继续啃自己的苹果。
假设不是陈怀山的话，其实也会是其他人，不过她很庆幸现在是陈怀山。
///
隔日早上早早的，两个人就起床去附近的玩。
名胜古迹之类的景点，之前顾时在暮城上学的时候，已经去玩过一些，剩下的大部分都不感兴趣。
所以，这几天的时间，陈怀山主要带着顾时到处吃想吃的店子，顺便去逛逛商城，给顾时买点东西。
之前比赛休息的时间不长，但他大部分都选择回家见老婆。所以，大部分送的礼物都是自己能马上手边买到的东西，现在进到大商场里，陈怀山颇有些要施展拳脚的感觉，摩拳擦掌，目光到处扫。
顾时见对方如此，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先随便看看，别整得和饿虎扑食一样。”
陈怀山笑眯眯的应声，“这么明显？”
“嗯。”顾时笑着点头：“买需要的就可以。”
陈怀山了然的点头。
只是，顾时的话，虽然这么说。最后还是要跟着陈怀山的脚步，一楼的店铺，大部分都是一些大品牌。
要是放在之前，顾时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自己微薄的工资，甚至都不够买人家的零头。
但陈怀山却拽着顾时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个适合，另外一个带的也漂亮。
顾时并不是觉得不好看，她自己也喜欢。只是……她觉得自己还有些不太习惯吧？
“买不起别看。”又放下手里一个项链之后，旁边服务的小姑娘，忍不住小声的嘟囔出声。
陈怀山眉头微扬，侧头看向对方，“没想到咱们暮城也有这种活人？”
小姑娘目光撇过陈怀山，还是被对方的脸惊艳到，脸颊微热，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不好意思，我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忙，你们自己看吧。”
陈怀山无所谓的耸耸肩，但又侧头看向顾时，“怎么着，人家都开始觉得我买不起了。”
“我们不能上她的当。”顾时凑近陈怀山说道：“这没准是激将法呢。”
“反正我也不是大总裁，没办法让她下岗，但咱们可以去隔壁的店里买点东西。”
“为了气她？不值得啊。”
“为了气她做什么？当然是为了你。”
顾时张张嘴，觉得这两天时间自己笑的苹果肌都僵硬不少。
两人没在这边多待，很快就去了旁边的店子。
一边被陈怀山安排着带戒指，顾时忍不住想着。假设是之前的自己，没准硬着头皮走进来，没看几个被柜姐这么说过之后，就会冲动之下买一些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陈怀山有时候真的不同。
他很稳重，而且身上又自己喜欢的感觉。
顾时虽然觉得买下来有些浪费，但还是架不住陈怀山想要花钱的想法。
在隔壁店里买了几件价值不菲的手链、项链之后，还颇有些孩子气的走过对面的店铺，看到刚才说话的柜姐，陈怀山扬了扬手上的袋子，笑容看起来灿烂又阳光，但说的话却有些扎心，“是你的损失。”
顾时怕再说什么，对方就要变脸，拽着陈怀山离开，但心情却意外的不错。
两个人又上楼买了两件衣服，依旧是顾时惊叹，陈怀山买单。
手上满满当当，两个人前往这次吃饭的地方。
依旧是市中心的小胡同里，拐来拐去最后走进一个逼仄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之后，一家店出现在两个人跟前。
入门的走廊里挂着不少和老牌艺人，各种相声艺术家的合照，还没走进去就已经嗅到香味。
院子里摆着几个八仙桌，还有另外的包厢。
顾时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中间的周鸣，对方跟前放着烟灰缸，手上还夹着烟，一边戳着手机聊天，一边还要来上一口。
她眉头微蹙，下意识的喊道：“周鸣！”
周鸣手上的烟蒂一颤，没拿稳，烫了自己的手指一下，抬头看到顾时的时候，眼神里的慌张根本是藏不住。
陈怀山略显惊讶，但眼神里带着些许的兴奋。目送顾时大步走到周鸣的跟前，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孩子。
“你怎么回事？”顾时眉头皱着老高，看着眼前的说道：“你现在未成年你知道吗？”
周鸣已经默默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个头比顾时高上不少，但陈怀山还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些许的无助。
“顾老师。”周鸣这话说完，又回过神来，背都放松下来不少，“顾老师怎么会在暮城？”
顾时此刻也想起来这里不是学校，抱着胳膊的手放下来，但依旧一脸的严肃，“我来暮城玩。”
“哦。”
“第一天就遇见你不说，还看到你在这边抽烟！”顾时语气加重，又忍不住拧起眉毛，“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自己在这边？你爸妈呢？”
“哦，我爸和人在里面谈生意呢？我妈也有事情要忙。”周鸣语气略显失落，把目光落在烟灰缸上，还没多看两眼，一双手就已经伸手过来将烟灰缸推走，还不忘记把烟蒂帮忙按灭。
他抬头看向陈怀山，这大概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你是顾老师的老公？”
陈怀山点头，笑容灿烂：“你好。”
顾时接茬，“这一点都不好，烟以后不要再抽了。”
周鸣爸妈之前把周鸣从沿溪带走，和学校说的就是陪孩子的时间太短。而且两地跑不方便，他们现在工作的时间和地点，大部分都是在暮城。
可现在看起来，两夫妻忙的时候，还是顾不上来周鸣。
人就在里面谈生意，孩子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知道，也难怪。
“你吃饭了吗？”顾时看看桌子上，除去烟灰缸之外，也没别的东西。想想周鸣刚才的表情，也知道对方肯定是在和自己爸爸赌气。
至于为什么，那就是他们家的事情了。
周鸣抿着嘴没说话，陈怀山笑着开口：“那和我们一起吃，正好你和我说说你顾老师在学校的样子。”
听着陈怀山的话，顾时这才回过神看他。
对方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些许不同的意味，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些许的笑意，还有些不怀好意。
“我还挺喜欢听你们顾老师在学校的事，但你们顾老师不和我说。”陈怀山侧头看顾时说道：“你说是吧，老师。”
第36章 经历。
暮城面积这么大， 顾时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难评。
但想想倒也是，说明这家餐厅口碑确实不错， 东西应该好吃才能这么凑巧。
陈怀山放下手上拿着的包之后，叫过来服务员开始点单。
这家招牌是烤鸭， 一定要尝试一下。除去烤鸭之外， 这家还有不少的菜品都被网上的朋友推荐。
停下手的时候，陈怀山已经点了不少。
顾时还抱着胳膊，看起来不算开心，但听着这么多的菜， 也忍不住问道：“能吃完吗？”
“这不是三个人吗？”
周鸣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放在里面，有些拘谨的把手放在桌下， “没事， 不用管我。”
“一起吃吧。”顾时说道：“你爸爸要忙到什么时候？”
周鸣摇头：“不知道。”
周鸣的父亲今天本来是准备带他去买东西的， 但去商城的路上， 接到了客户的电话，车头一转自己就跟着过来了。
他不喜欢听这些人在酒桌上的恭维，就从屋子里出来了。结果没想到， 会在这里遇见顾时。
“我还以为你到了暮城会收敛一些。”
“我爸都不管我。”
“你爸不管你， 不是你放纵的借口！”顾时点着桌子，认真的说道：“走之前我还和你说， 要好好想想自己想要什么，你来暮城明明环境更好了， 怎么还……”
“好了好了， 咱们吃饭来了， 先别说这么说。”陈怀山出来打圆场，“都不在沿溪了， 就别把自己老师的这套拿出来了，只是出来吃饭而已。”
顾时张张嘴，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开始端着老师的架子。
下意识想叹口气，但又忍不住想笑。侧头看看周鸣，对方一米八几的个头，现在低着脑袋，活像是个鹌鹑。
“我觉得老师很好。”周鸣突然开口：“我不喜欢暮城，我还是喜欢沿溪。”
周鸣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沿溪城里上的。
这边偏僻又穷，孩子被放在这里，大部分都是跟着爷爷奶奶。
周鸣的父母同样也是这么做的，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两人才要把孩子接到身边。不过，这个时候的周鸣已经和父母不亲近。
他们口口声声说自己赚钱都是为了周鸣，可周鸣才不这么觉得。
大人赚钱，孩子或许是原因，但也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罢了。
而且，周鸣的父母，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小孩子。他们并不知道周鸣想要什么，喜欢什么，也没在乎过。
生下来就丢给父母，其实夫妻两人对周鸣，也没那么多的感情。
有时候周鸣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如果想回去沿溪的话，那和你父母聊一下，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周鸣语气有些闷闷的，“他们才不在乎。”说罢，他目光落在包厢的玻璃上。
里面隐约能看到一些周鸣父亲的身影，空荡荡的小院，偶尔还会传来笑声。
服务员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送上点的菜品。
顾时摆摆手：“算了，先吃饭，其他的事情，吃饱喝足再说。”
周鸣略显紧张，“顾老师你不生气了？”
“你还在乎我生气？”顾时的语气略显调侃，“去年的事儿我就不提了。”
周鸣脸颊微热，看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旁边陈怀山倒是好奇起来，“什么什么，快点给我说说。”
“老师，你老公，好像有点八卦。”
“……别理他。”
一边吃饭，周鸣明显放松下来不少。嘴上说陈怀山八卦，但聊天之间也说了不少的事情。
高一2班是顾时作为班主任之后，带的第一个班级。班里的孩子们，成绩有好有坏。
好学生大部分学习积极，坏学生也没纯粹的坏。至少大部分都是叛逆心重，有自己的心思。
周鸣就属于叛逆人群。
开学没多长时间，就和高年级的一些刺头打架，说是要立威。打的还挺严重，顾时到现场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挂了彩。
再然后自然就是请家长的那套。
周鸣家人来的就是爷爷奶奶，年纪看起来很大。顾时转头准备骂周鸣的时候，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愧疚，不过和她对视之后，马上转过头。
这一瞬间，让顾时知道，至少这孩子肯定不是没救。
所以，后期他才格外的关注对方。
后来，顾时第一次见识到坏孩子，是给隔壁班代课的时候。
那时候的顾时，其实还没现在这么严肃。但老教师都觉得顾时应该也找个刺头下下手，不然拿不下学生。
所以，那节隔壁班的语文，顾时就点了后排了两个刺头。结果，放学回家的路上，顾时被3班的学生拦住。
那时候的顾时，从来没想过能从一个学生嘴里，听到这么多次的性/器官、自己搜刮完大脑，都想不到的脏话。
明明看起来还算可以，但笑容和表情却让他们一个个变的极其猥琐。
第一时间，其实顾时不是感觉到害怕，而是庆幸自己班里的孩子，至少没到这个地步。
再然后，周鸣就正好从学校里面，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大概是前段时间和高年级打架的事迹，还历历在目。所以这些人也没敢和周鸣正面冲突，表情一收就跑走了。
周鸣看看顾时，露出个尴尬的笑容，然后问顾时：“立威，其实还有点用的吧。”
顾时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当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方面觉得自己确实是被救了，但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学生应该好好学习。”
陈怀山却没了笑容，难得顾时看到他眉头蹙的老高，“那群学生呢？”
“没多长时间就转学了。”顾时耸耸肩，“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周鸣说道：“现在别说高中生了，小学生可能都比老师你会骂脏话。”
陈怀山语气明显有些无奈：“真后悔没早点认识你。”
顾时微愣，侧头看向陈怀山，在桌子下抓住他的手，“还好，这是我当老师这么长时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
“以后也不会有。”陈怀山装作轻松：“至少不能把英雄救美的机会，给了个小屁孩。”
顾时侧眸白了陈怀山一眼，但笑容却一点都藏不住。
周鸣靠着椅背，忍不住重重的叹口气，“老师，不是吧？这还在我跟前秀起来恩爱了？”
顾时急忙将握着陈怀山的手松开，旁边的陈怀山也笑着开口：“我们可是合法夫妻，这不是很正常？”
“反正，这件事之后，我就觉得顾老师开始严肃的像个小老太婆一样。”周鸣说道：“不过，现在的顾老师，好像又开始变的不太一样了。”
“欸，这大概就是爱情吧。”
顾时没拦住陈怀山，前面的周鸣眨眨眼，半晌语气也沉下来，“真好。”
“好好学习，你以后有的是谈恋爱的机会。”
“为什么人一定要好好学习！”周鸣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或者干脆像是在自暴自弃的询问。
顾时犹豫着想怎么回答，旁边的陈怀山就笑着开口：“为了改变现状。”
“嗯？”
“你现在和父母亲住，吃住行都是他们。从你现在的感觉来看，你和父母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所以，学习就是为了改变现状，让你能有能力脱离现在这个情况。”
顾时微愣，侧头看向陈怀山。
他继续说道：“而且，学习也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假设你以后有喜欢的人，你是不是会想给对方更好的生活？或者，再同样在追求对方，你凭什么要求对方选择你，而不是另外一个有上进心，会赚钱，同样也很喜欢她的人呢？”
周鸣的表情都呆住，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将目光落在顾时的身上。
“老师……”
“谈恋爱相关，别咨询我。”
陈怀山笑道：“可以加我微信哦，我收费很低的。”
“……老师，你老公一直这样吗？”
顾时伸手揉揉眉心，心情也轻松不少。
聊天之间，桌子上很快就摆的满满当当。刚开始周鸣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聊着聊着，也就跟着动起来筷子。
吃到半截的时候，周鸣的父亲从包厢里出来。只是，对方身上酒气冲天，也没在意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不是在和人吃饭，拽着周鸣就准备离开，连招呼都没打。
不过，周鸣也没那么被动，挣脱开父亲，朝着顾时和陈怀山示意，转身先从餐厅离开。
“我突然就有点后悔了。”陈怀山看周鸣离开之后，出声说道：“我当时应该去你们学校当音乐老师。”
“嗯？”顾时笑道：“算了，咱们俩在学校见到，我觉得还挺尴尬的。”
“这有什么。”陈怀山说着，有些跃跃欲试，“回头我去试试看，不行做个常年生病的体育老师，也不错。”
“……你现在不忙了？教师资格证，你应该没有吧？”
“老师可是铁饭碗。”陈怀山笑道：“而且，我可以去考考看，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做。”
顾时张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而陈怀山已经想到，假设自己真的做了音乐老师，顾时班里喜欢Gosh的那个孩子，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第37章 体面。
人不能因为一个人否定一个群体， 但也不能因为一个群体，而对个别人有滤镜。
就像老师。
看似职业伟大，可某些圈子脏的很。
如果不是前两年他们学校的事情， 现在可能还会出现不少的事情。
而在顾时还没做老师的时候，觉得学生能坏到什么程度？最多十几岁的孩子， 回想一下自己高中的时候， 顾时想的最坏的事情，也就是在心里骂骂那些欺负自己的坏学生。
她那时候班里的那些刺头，大部分都和周鸣差不多，最多就是家庭导致的叛逆， 性格问题。
可当时顾时被拦下来的那些孩子……
或者不能称之为孩子，应该叫畜生。
十几岁的孩子恶毒到这个程度， 甚至目光猥琐， 就算那时候顾时穿着衣服， 依旧像是被对方扒光了一般。
这些人后来还专程去围堵了周鸣， 好在这种人最后还是离开了学校。
再回到隔壁班上课的时候，她都明显轻松很多。
“我还是把学校的生活想的太简单了。”陈怀山摸着下巴，“也可能是我离开高中时间太长， 能记得的画面， 大部分都还是美好的。”
顾时无奈的叹口气，“现在的高中活脱脱像是个小社会， 只是这些人的心机大部分都存在于表面上，而且无所顾忌， 有时候比成年人还要可怕。”
所以， 顾时才觉得， 做老师这个工作，除去教课之外， 育人同样也重要。
“你这么说，我更是跃跃欲试。”
“什么？”
“做不上课的体育老师啊。”
顾时无奈笑道：“拉倒吧，咱们俩人有一个人做老师，犯愁就可以了。”
陈怀山笑眯眯的将顾时揽到怀里，“我想想，考虑一下，看看情况。”
“……”顾时觉得陈怀山似乎有别的想法，“算了，你如果想来的话，那就来吧。做音乐老师、美术老师，体育老师，都可以，轻松又简单。”
“能不能直接申请做你的助理？”陈怀山说道：“我想看顾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总觉得会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你的话题，有些危险。”
“把神圣的老师拉下神坛，听起来不是很刺激吗？”
“脑袋里，每天都是黄色想法是不是？”
顾时说罢，将目光落在陈怀山的身上。
对方穿着简单的T恤，刘海遮住略显锋利的眉尾，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在外面。垂着的睫毛又密又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还不是因为老师你？”
顾时一梗，作势推了一把对方，但没推开。
这家伙，分明就是他重欲，怎么还把责任推给自己了。
//
在暮城玩了两天之后，学长才给顾时发了这次聚会调整之后的时间。
地点已经确定下来，选的是暮城一家价格还不错的酒店。
虽说也有成功的、不错的企业家，但没人会愿意真的在这种同学聚会上花大价钱，所以好景色的顶楼众人自然没办法享受，但大会议厅，他们还是订到一个。
顾时早上早早的就起床收拾。
陈怀山昨天晚上和今天都有演出，昨天是最后一次舞台的彩排，今天则是现场。
全部的拍摄结束，估计正好可以去接顾时回来。所以，陈怀山自然又是起的比顾时早。
她在旁边化妆选衣服的时候，陈怀山就坐在旁边托着下巴看着她。
“不会无聊吗？”
“看老婆哪里有无聊的时候？”陈怀山笑道：“老婆化妆好看，不化妆也好看，一半化着妆，一半不化，又是另外一个感觉。”
顾时正准备画眼线，听着陈怀山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放下手侧头无奈的看他。
“我哪里有什么话说的不对？”陈怀山语气义正言辞，“我可是看了不少短视频学习的！”
“你可看点好东西吧。”
“土味情话也学了不少。”陈怀山说道：“我讲给你听？”
“快别逗我笑了。”
顾时在陈怀山的贫嘴中化妆，实在是对自己手部肌肉的考验。
但好在她不喜欢出风头，而且技术也一般，不会化大浓妆，简简单单的妆面之后，选了一个不会出色的豆沙色口红，才算结束。
不等顾时询问陈怀山，对方已经朝着她竖起两个大拇指。
“要不是脚指头没办法举起来……”
顾时笑的无奈，“给我选选衣服。”
“前两天我们买的那些，你随便穿。”
顾时的身材不算现在人喜欢的纤细型，她还是偏丰满一些。但胜在人长得白、腰还细，所以身材看起来还不错。
她选了一件豆沙色的吊带长裙，外面带着一件薄纱长袖。
单单看裙子，顾时觉得可能会有些性感。但再搭配上这个外套，就显得日常很多。
顾时在原地转了一圈，侧头看向陈怀山，对方已经站起身来朝着顾时默默的一直举着自己的大拇指。
“无话可说，好看。”陈怀山认真的上下扫了一眼，“如果说美丽是罪，你就是无期徒刑！”
“……都说了，让你不要说这些土味情话。”
“啊，我还挺喜欢的。”陈怀山笑道：“形容你现在刚刚好。”
“不会太露？”顾时摸摸胸口，“这件和比之前露的还要多。”
陈怀山上下看看，“就脖子这块露了一点，也不是大清朝了。”
“行。”顾时点点头，又在镜子跟前转了一圈，“那我们就出门？”
“嗯。”陈怀山拿上钥匙，揽着顾时的肩膀一起出了门。
开车往酒店去，距离也不是很远。到地方之后，陈怀山跟着一起下了车，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她们学校恩师寿宴聚餐指引牌。
顾时侧头看陈怀山，“你去忙吧，我站在这边等等安欣，到时候我们俩一起上去。”
“行，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我上台会把手机给我经纪人，我接不到他也会接到。”
顾时点头，摆摆手送走陈怀山，转头就看到安欣正带着笑意盯着自己。
她走近对方，安欣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着顾时，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揶揄，“果然，爱情会滋养人。”
“说什么呢？”
“我真后悔刚才没把你们俩作别的样子拍下来。”安欣扬扬手上的小包包，“要不是手机放进去太难拿出来，我肯定还要拍个视频。”
顾时无奈：“走啦，上去先和老师打招呼。”
因为是恩师寿宴，所以现场到的人真的不少。
单单看会场的面积，就已经知道这个排场。
虽然不是顶楼，但顶楼对老师也不一定多好。
两个人到地方之后，签好名字才转身进到会场内部。四周觥筹交错，好一个名利场的感觉。
两个人左右看过，找到老师的位置，就径直的走过去。
时间过的有些太快，似乎才一眨眼的功夫，其实已经过去五六年的时间。
毕业看到老师的时候，对方还是个颇有些精神的小老太太，现在蜷缩在轮椅上，一双眼看起来都有些浑浊。
顾时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俯身和老师说了两句话。
对方看到顾时声音还清楚，但眼神和动作似乎都有些跟不上。
顾时说完就有些鼻酸，和安欣与老师一起，聊了不少，等站起身的时候，腿都有些发麻，没站稳，正好被身后的人扶住。
她刚想说谢谢，侧头就看到学长正朝着自己露出个笑容。
“顾时，又是好久不见。”
“是啊学长，这位就是学长太太？”顾时用带钻戒的手撩了一下头发，将目光落在他旁边的女生身上。
对方穿着朴素，但长相却十分漂亮。刚才看到学长扶自己的时候，眉头下意识皱起来，但看到顾时手上的戒指，才松口气，朝着顾时做自我介绍。
顾时也跟着笑着自我介绍一番，没在对方跟前多停留，很快就被安欣拽开。
“之前还以为学长和自己老婆多恩爱呢。”安欣啧了一声，“这么重要的场合，其他人大部分都穿着漂漂亮亮，唯独学长老婆看起来简单，刚才我瞥见，好像还跟着这边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
老公光鲜亮丽的在前面，老婆仿佛是这里的服务员一样。
“人家家里的事儿，咱们也不清楚，不多打听。”顾时下意识的说道：“不过，看学长老婆，好像确实是有点怨言。”
“还是离他远点，白月光就最好还是远远的看着才好。”安欣认真的说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可不分男女。”
顾时忍不住笑出声，“我也早就没那个意思了。”
当年喜欢学长，也是刚入学的时候，白衬衣、学习好、长得漂亮，这不妥妥的小说男主？
只是，后来顾时不管是对男生还是对生活，都表现的十分消极。那点暗恋，也只有暗恋这件事本身是好的。
就算最后两人在一起了，最后也会在自己的挣扎下，无疾而终。
顾时又扫了一眼学长，对方似乎也正在看自己，对视之后微愣，朝着她举起酒杯露出个笑容。
她并没有回应，而是转头又将目光落在安欣身上。
“不过你说的至少有一点是对的，不只是保持体面，才要距离这样的人远点，还防止惹得一身腥。”
安欣抿着嘴，朝着她竖起大拇指。
顾时伸手握住安欣的手，“被我家哪位举了一天了，换个手指头。”
“这……第三个的话，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吧？”
“……别的手指头都没了是吧？”
第38章 生活。
顾时和安欣本来想找时间悄悄离开， 但总能有人注意到她们，上前攀谈。
他们这届的学生，几乎没人不知道顾时和安欣。
两人皆是长相漂亮， 性格有些冷，重点是学习成绩很好。
安欣现在还待在暮城， 很多人都知道她在娱乐公司里给人做策划。
可这么多年， 大家对顾时都知之甚少，难免有些人想要过来看看顾时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安欣目光落在正走到两个人跟前的女生，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顾时，示意地方打起精神来。
老师的学生不止顾时她们这一届， 所以今天来的人真的不少。
一些人是真的想见见老师，还有一些人则是借此想要认识更多的业界名流。
眼前的牧婉秀就是如此。
她和顾时同为一届， 当年甚至还要在班里争各种的名额。都是长相漂亮， 顾时性格孤僻， 人自然就显得高冷， 可牧婉秀却性格外向，很喜欢社交。
不但老师喜欢将两个人拿出来对比，就是班里的学生也是如此。
现在的牧婉秀， 正在暮城的大公司里工作， 做的是主管的位置。她刚才站在老师旁边，将顾时现在的工作听的清清楚楚。
沿溪城、老师。
谁还不知道沿溪城现在的窘况？穷的年轻人都跑出来， 学校似乎也都需要人赞助才能开起来。
顾时在里面做老师？能到什么程度呢？
牧婉秀觉得自己当然不是一个喜欢落井下石的人，但这个时候， 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出声， 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是领先一筹。
她端着杯子， 走到顾时跟前之后，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叹。
虽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龄， 但顾时的皮肤却比他们都好上不少。脸上也仅仅是淡妆而已。
“按着之前顾时的成绩，其实也没必要非要回去沿溪工作吧？”牧婉秀走过来之后，语气略显惋惜，“你如果想的话，我们公司还有不少的职位，你之前在班里各科成绩可都非常不错。”
“教书育人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工作。”顾时笑眯眯的说道：“反倒是你现在，做了大主管，每天应该很累吧。”
牧婉秀笑道：“累当然累了，你做老师不累？工作不都是这样吗？熊孩子不比咱面对成年人轻松啊。”
“都一个样子。”顾时耸耸肩，“面对熊孩子，我还能教育一下，你这当主管的，时不时不还要看老板的脸色？”
牧婉秀歪头：“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变的伶牙俐齿了不少。”
“都是熊孩子逼的。”
几个人相视一笑，聊起来最近的情况。
虽然读书的时候，牧婉秀把顾时当成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但现在，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行业内，没有多少利益关系。互相调侃两句，倒是也挺有意思。
而且，都是女人，大家能在这样的社会生存下来，也不容易。
没人能真正做到完全不嫉妒别人，但如何将这份嫉妒，化为动力，才是成熟的成年人应该有的能力。
所以，牧婉秀承认，自己当初嫉妒她。可是现在，多少有些平衡了吧。
“欸，对，听说你结婚了？”牧婉秀好奇的问道：“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时想想陈怀山，嘴角下意识的扬起来，旁边的安欣默默转过头，就听到顾时开口：“乐子人，就喜欢搞笑。”
牧婉秀点头：“那不是挺好的？每天都能逗你开心。”
安欣笑道：“长相也还不错。”
“多大了？”
“比我大四岁。”
“年龄也挺适合的。”牧婉秀问道：“今天会过来吗？”
“等下说来接我。”
“晚上可还有一局呢。”
“我们就不去了吧？”
安欣说道：“我晚上还有案子要改。”
牧婉秀摆摆手：“欸，你们可真好。”
两杯酒下肚，牧婉秀又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
像是几次的恋爱失败，同样也被家里催多的婚姻。安欣听着，忍不住叹口气。
现在的职场女性，大部分都不愿意结婚，其实还是因为职场对于女性的包容太低。
顾时摇摇头，把手上的杯子放了下来。
“放下干嘛，再来两杯。”牧婉秀说道：“好不容易见面，再见面的话，都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了。”
“我不太能喝酒。”顾时笑着说道：“顺便去一下卫生间。”
安欣也跟着放下酒杯，“我和你一起。”
牧婉秀看看两人背影，也没跟过去。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远。
安欣松口气，侧头看向顾时，“还以为会有什么雌竟的戏码呢。”
“这么多年不见面，人家能混到这个高度，肯定有点真本事。”顾时笑道：“不过，我也有点紧张。”
大学的时候，牧婉秀虽然不会正面针对顾时。但话里话外，总是有点阴阳怪气。
顾时当初也不在乎，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是幼稚。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从卫生间出来。就正好看到学长站在外面，对方看看安欣，又看看顾时，出声说道：“能单独和你聊聊看吗？”
顾时侧头看看安欣，又指指自己，“我的事儿，没什么是安欣不能知道的，学长有什么话需要单独和我说？”
对方表情有些窘迫，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聊起来晚上第二波的事情。
这里就没有老师，单纯是他们一群学生的聚会。
顾时听着学长的话，笑着拒绝道：“晚上还是算了，过两天我们就开学了，我还要回去整理教案，学长也知道我们沿溪城的情况。”
学长侧头看看安欣，对方笑眯眯的没说话，他再看看顾时最后还是没张开嘴。
等目送学长离开之后，安欣才凑过来，“警惕！你可要警惕一些！”
顾时扬眉，“想想我老公！”
“哦！我可以了！”
顾时笑着白了安欣一眼。
两个人去玩洗手间，也没再回来。
聚会里的人这么多，顾时唯一放心不下来的，其实就是老师。
但现在看老师的情况，周围围着这么多人，应该也轮不到想自己。她和安欣也没走远，就在楼下的一家餐厅下来，随意点了一些东西，还十分有情调的要了两杯酒。
“之前回到沿溪城教书，我其实心里有些怨念的。”
安欣放下杯子，目光落在她身上，示意她继续说。
顾时脸颊微热，有些不好意思的压低声音，凑近她说道：“我觉得自己大学时候的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最后还是要回到沿溪呢？就觉得有些不甘心吧。”
“现在呢？”
“现在觉得，人有人的活法。”顾时托着下巴，“虽说我内心还是有些不甘，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可能会选完全不同的路。可保持现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生来不同，而且这些话都是从小身边的人会告诉自己的。
‘你以后一定要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你肯定是社会栋梁！’
‘我家孩子可不是普通人’
这些话，不仅仅是之前，甚至现在顾时也是这么和自己的学生说的。
可真正能成才的人，还是少数。大部分人最后都归于平静，普普通通做人，简简单单生活。
而且，顾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生活不普通。
“单单是每天苦口婆心和这些熊孩子讲道理的时候，我就觉得我自己其实也不是普通人。”
安欣笑道：“是这么说没错，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时候也这么想。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明明自己其实很优秀，可做的工作还只是打印东西，看别人写出来的策划，真正自己上手的时候，少之又少，给的意见大部分也都被领导驳回，雄心壮志，最后都被打回原形。”
“安同学。”顾时伸手拍拍安欣的手背，“你做的很好，你已经是社会的栋梁了！”
“哈哈，我全当你说的是真的咯？”
“我可不说假话。”
常年待在学校里，顾时觉得是对自己意志的磨练。这群熊孩子，真的分分钟能把人搞崩溃。
但面对安欣、陈怀山的时候，她就会觉得又放松下来。
每个人的路都有所不同，或许以后自己会试试做点其他的工作。但现在的话，教书育人，还是自己所钟爱的。
吃完饭两个人也没马上离开，而是在附近的商场里转了两圈。
安欣给自己买了一条金手链，顾时也看了几条。
“之前觉得金饰俗气，现在反倒不觉得。”安欣认真的看着样式和克数，“现在觉得，金色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颜色。”
顾时跟着点点头，左右看看价格，“你说的对，那我也跟风来一条？”
“必须啊。”
专柜大部分都挨着，顾时跟着安欣到处看，一转头就又看到熟悉的人脸。
学长的身边跟着自己的老婆，对方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和他说着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顾时的眼神，他撇过来正好和顾时对视。
顾时礼貌微笑，对方眼神里全都是向往和冲动。扶着桌子，似乎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朝着顾时跑过来。
刚才礼貌的微笑，在此刻全然转变。
她的笑容灿烂，眼神里都是藏不住的幸福。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老婆，眼神里都是厌恶。
学长已经忘记，这个老婆陪他走过的这些年。她逐渐变的丑陋的脸，也都是为他操劳而导致。
第39章 上课。
顾时给自己买了个手链， 顺便还给陈怀山买了一个。
不算特别好看，但克数很足。
陈怀山也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甚至还配合着顾时， 玩着老年人拍照的姿势，举着自己的手链跟着商场里的音乐卡点。
这下不止顾时忍不住笑出声， 旁边的安欣也朝着两个人竖起大拇指。
“每次我对结婚产生反感的时候， 你们俩又会给我点希望。”
顾时还没开口，陈怀山就已经笑眯眯的点头：“承蒙夸奖。”
安欣马上侧头看顾时，“想收回刚才的话。”
三个人结伴一起逛了逛街，买了不少的东西。顾时还和陈怀山说了他们在聚会时候的事情。
整场聚会下来， 顾时最开心的还是再见自己的专业课老师。当初的同学，和自己已经相较甚远。说不羡慕是假的， 但自己现在在生活平静， 没有大风大浪， 也是不错的选择。
想起来这件事，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学长果然给自己发过来消息，她皱着眉头，只是瞥了一眼就觉得脏眼， 把人删了之后， 才觉得物是人非。
有老婆的男人找有老公的女人出轨，难道是为了和对方在一起吗？
顾时可不这么觉得， 有一百种好的方法，偏偏选承受伤害最低的。
就如同当时学校的那对老师， 本质上只是不想负责任而已。因为彼此有彼此的家庭， 两个人出轨， 至少不会被某个人捅出来，要的是身体上被满足的欲望。而回归家庭， 又会给与他们最稳定的生活方式。
而同理，上位者找下位者出轨本质上其实类似。
TA有权利，可以随时随地的控制你，确定你不会对TA的生活造成伤害，因为这类人随时都可以让你从TA的世界里消失。
这群人都是不想负责人的垃圾罢了。
陈怀山侧头看她，“怎么了？”
顾时抿着嘴摇头，“突然觉得，白月光就只是远远的看着就好。”
陈怀山眯着眼，眉头微蹙，“嗯？”
“就是以为是花的东西，走近之后发现是塑料袋的那种感觉。”
“有些奇特的形容。”陈怀山被顾时逗笑，捏了捏她的手指。
晚上陈怀山还有一次聚餐。
这次的聚餐又是33公司的员工和艺人一起。这次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熟悉的rapper，还有一些一直跟着他们工作的工作人员。
订的也不是酒店，而是在暮城一家地方不小的夜店里，一群人订了个包厢，专程喝酒。
透过落地窗还能看到下面表演的人。
也是rapper。
上次和Nell见过面之后，这次对方再怎么鬼哭狼嚎，顾时都觉得还能接受。
特别是33公司的其他人，大家都是一脸的淡定，唯独他一个人疯狂的时候，就有种没准他是大仙的感觉。
不过，顾时的想法也没多停留，很快就被陈怀山拽回来。
这次的节目结束之后，公司的老板给陈怀山留了任务。
1、这段时间要多多直播！一周至少要直播两次！巩固人气
2、出歌！！！
作为一个艺人最重要的事情，陈怀山这段时间也空闲太久了。
虽然中间有给别人写歌，但到底是别人唱！这次回家，怎么也要憋出来一张专辑。
陈怀山盘算了一下自己之前写出来的曲子，微微点头。
曲子倒是不成问题，就是直播这件事，有些麻烦。
但也不是不行，反正顾时还没看节目，到时候两人一起看节目、一边直播，聊天呗。
在暮城的家里休息一晚之后，隔日收拾好东西，两个人才从这边出发。
和顾时的不舍不同，陈怀山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开心。
出来工作这么长时间，有种总算是放假回家的感觉。
至于顾时，已经戳着手机和安欣聊起来天。
聚会之后，牧婉秀加了安欣的联系方式，安欣还以为对方还会加顾时，但是被顾时否定。
“我对她接下来的生活，又没什么必要的帮助，人家加我做什么？”
安欣看着消息，愤愤不平：“真是势利眼。”
“对方没和之前一样针对我，就已经说明她成熟很多了。而且，我的生活里，又不缺个她。倒是你，没准你们以后的工作上，能用的上呢。”
安欣发了个无奈的表情包，“学长呢？接下来又和你说话了吗？”
顾时笑着回复：“真后悔没先截图来着，我直接拉黑了。”
安欣又发过来消息，说起来他们夫妻俩人的事情。
学长的老婆，之前其实也是在学校里进修的学生。只是不同专业，两个人交往的时候，学长也确实是做的非常好，可是结婚之后，学长就希望自己老婆能全心全意的待在家里。
学长老婆当然觉得没什么，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回归家庭，处理家里鸡毛蒜皮的事儿。
只是，好好的女大学生，硬生生的被磨成现在的这副模样。
“所以说，所有的婚姻，都是两面性的。”
顾时则是不同意的回复：“所有的婚姻，都需要男女双方的付出。”
安欣戳着手机问道：“你们家，是怎么分配的？”
顾时抿着嘴，侧头看看正在开车的陈怀山，又回过头来回复安欣，“目前是陈老师付出比较多吧？”
“咱们俩其实差不多，因为不敢付出真心，所以干脆不回复别人对自己的爱意。”
顾时叹气，旁边的陈怀山马上警觉的侧头看她，“又有什么烦心事儿了？”
她笑出声：“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
“胆小鬼有什么不好的，我可以做胆子大的人。”
“万一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呢？”
“我可以装作自己不害怕。”
顾时侧头看看刚好变成红灯的路口，出声说道：“陈怀山。”
“嗯？”
“你凑过来一点。”
陈怀山微愣后，笑容突然扩大，慢慢的凑到顾时跟前，甚至还配合的闭上眼。
只是，想象中的亲吻并没有过来，反倒是自己的脸颊被人捏了一下。
“早想这么做了。”
睁开眼就看到顾时笑容灿烂的样子，陈怀山只觉得心尖都暖暖的。
她不亲自己，不代表咱不能主动。
“喂！绿灯了！”
“哦……”
///
五一开学之后，学校的学生们明显看起来精神不少。
天天被困在教室里学习，就算真的有万般的精神，也总是要休息一番。
开学的第一节课，自然又是班会。作业不太多，但还是有同学在奋笔疾书。
但顾时这次的五一作业，也就是让大家写一篇自己去哪里玩的作文。
所以，今天她也没准备现在讲课，而是让大家说说自己休息的这段时间去做什么了？
有些人和父母出门旅游，去的地方很远。也有些孩子，就在家里待着，天天看电视剧、动漫。
还有朋友和家人们下地干活，总之每个人都过的十分充实。
听着众人开心的回答，顾时自然也不可能让孩子们扫兴，把自己五一去见了同学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下。
只是，隐去不少的地方，学生聚会只说了开心的地方，顺便和大家小小调侃了一番攀比这件事。以同学聚会为例子，展开了不少的事情，甚至还有刚才有些孩子们说自己在家干活，有人发出笑声这件事都被顾时拿出来说了说。
一点点将孩子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顺便再开始和大家说这次期末考试的事情。
高一马上就要结束，到暑假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
第一节课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秦何畅的课程。顾时回到办公室里，并没有看到对方人，目光自然落在一脸八卦的音乐老师和美术老师身上。
音乐老师兴奋的回答：“被正牌女友叫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要翻车。”
顾时微愣，“嗯？”
美术老师跟着认真的分析，“顾姐你想想，五一这几天的假期，肯定是要回去陪正牌女友啊，但楼下的这位，自然不会开心。之前就已经常常隐姓埋名了，这次算是个小爆发吧，把这件事给捅出去了。”
顾时笑道：“我之前还说，如果太过分的话，我们就想办法告诉对方女生呢。”
“轮不到咱们了。”
只是，顾时的笑容突然顿在脸上，“完蛋，在哪里吵呢？”
“是在办公楼附近。”音乐老师说道：“那边人少，学生们平时又不敢过去。”
顾时拍拍脑门，“欸，你们实习生要小心被连带着批评吧。”
“啊？”音乐老师回过神：“不是因为之前的事儿吧？”
顾时点点头：“我先和数学老师说一声，看看她们班的课上没上完吧。”
音乐老师现在也有些紧张起来，点点头应声，“行。”
顾时从办公室里出来，目光落在一边的办公楼大楼。扫了两眼，很快就看到秦何畅和他的两个女朋友。
两个人的声音都没有收敛，虽然听不清楚，但也能听出至少是在吵架。
门口的门卫已经往那边走过去，教导主任过去估计也就是时间问题。
刚刚结束轻松的假期，这下估计又要开始开会。
这届实习生，看来要到此结束。
不过，希望是只走他们俩人最好。
第40章 凑活。
下午放学， 顾时果然被留下来开会，一起被叫下来的还有高二三班的班主任，对方年纪比较大， 和顾时一样都见过之前那次的情况，她皱着的眉头比顾时要高不少。
到了大会议室里， 顾时坐在桌子的末尾， 努力让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但还是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一边的秦何畅以及高二实习老师的身上。
前者看起来斯斯文文，但眉头微蹙不算那么开心。后者则是眼角带泪，看起来有些委屈。
秦何畅的正牌女友， 正坐在旁边，表情略显失神， 似乎还处于情况之外。
“首先这位陈姑娘是吧？”教导主任侧头看着一边的正牌女友， 看着对方点点头， 教导主任又出声说道：“这件事， 我们肯定会严肃处理。”
高二实习老师听了，有些着急的站起身来，“主任， 我……”
“闭嘴。”主任侧头瞪了对方一眼， “我还以为你们现在的小年轻，思想觉悟能好点， 看来还是我年纪大了，想的太少。这件事我们暂且不上报， 但你们这次的实习， 我们肯定也不会给你们好的评价。”
听着主任的话， 秦何畅才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来说道：“主任， 不关我的事，都是她，都是她勾引我！”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高二班主任忍不住开口：“男人没个男人样，人家勾引你这事儿，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你现在是有嘴了，她勾引你的时候，你没嘴不会拒绝？还是你是没手不会推开，我看你脚也是好好的，你不会跑？”
主任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眉心，急忙阻止高二班主任再开口：“行了行了，反正今天你们俩人，收拾东西，明天滚蛋。”
这下高二的实习老师可不止是梨花带雨，干脆是嚎啕大哭。
主任不理会俩人，侧头看向一边的正牌女友，“不管你是否同意，这事儿我们这边是要严肃处理。”
正牌女友明显还有些发蒙，半晌才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包包转身离开，看都没看两人一眼。
打架、斗殴这种事，在沿溪高还不是什么大事儿。体罚学生，主任估计也有办法压下去。
但唯独这个劈腿，是狠狠戳在他们主任的肺管子上，自然不可能忽视。
前车之鉴。
顾时看着准备开始闹得两个人，也觉得有些头疼。主任也没再给面子，直接说再闹就上报教育局，这下两个人才灰溜溜的离开……
顾时觉得自己此刻内心竟然十分平静。
就算真的上报处理了，反正也不是把未来的路堵死。
只要不做老师、不考公，以后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几乎不会有影响，主任也算仁至义尽。
顾时不太了解这个，毕竟她们周围现在大部分都是平平淡淡做老师的同事。
再加上见识过之前那件事，就算有心也不敢在老虎头上动刀子。
主任自然又露出烦心的表情，把两个人留下来说了不少的事情。明天估计又要开大会，把学校的老师就叫到一起，然后再提提醒。
接下来的事，就不是顾时需要担心。只是秦何畅一走，数学老师的空位闲下来，隔壁班的班主任又要累一些了。
今年希望能多来几个老师吧。
处理这件事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收拾好东西从学校出来的时候，顾时还听到高二实习老师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和哭喊声。
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欲望买单，特别是一些不好的欲望。
现在顾时比较庆幸，还好秦何畅并没有对学生下手，不然主任肯定要上报教育局。
骑车回家之后，顾时就迫不及待的把这件事分享给陈怀山。
对方听的认真，时不时的还微微点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记得那个实习老师。”
讲完所有的事情，顾时忍不住叹口气，“我们数学老师又要忙起来了。”
“欸？”陈怀山双眼一亮，“我可以趁机应聘。”
“音乐老师？”顾时略显紧张。
而陈怀山则是又一脸失落：“啊，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快忘记高中数学了。”
顾时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高中老师那么好做？”
“看出来了，一点都不好当。”
顾时坐在餐桌跟前扶着脑袋，“想想吧，我们班还没那么多的熊孩子，就已经让我很头疼了。”
“吃饭吃饭，先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桌子上除去一些热菜之外，还有陈怀山从外面买的卤味，顾时也是有些饿极了，拿着筷子塞了一大口的米饭。
“其实，我也不算是不会做菜吧。”
陈怀山侧头看她。
“就是特别简单的菜，我还是会炒的。”
陈怀山笑道：“那我炒的特别好吃，这件事当然是我包圆了。”
顾时抿着嘴，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出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还用问？”陈怀山认真的看着顾时说道：“因为你是我的老婆，因为我喜欢你。”
顾时微愣，脸颊绯红，半晌才慢慢的将筷子送到嘴边，“嗯，我也是。”
“嗯？”陈怀山回过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你说什么？”
“哎呀，我什么都没说。”
“不对，你说，你再说一次。”
“我不说。”
“好，那今天这顿饭，你就别想好好吃了。”
“喂！你要干嘛！”
“你说干嘛？”陈怀山恶狠狠的咬着牙，但语气却带着些许笑意，“今天非把你的嘴给你干软了。”
///
扮成小羊太长时间，顾时偶尔会忘记陈怀山其实就是个狼。
或者说是咬人的狗。
嘴软没软，顾时不太记得。但醒过来发现，腿反正是软了。
对方倒是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温良样子，惹得顾时不爽，想拿东西丢他。
“起来了，吃饭？”
昨天晚上没吃饭，直接累过去。顾时现在都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藏在心里最好。
但看他这么开心，也不枉费。
“下次不能这样，我还要工作。”顾时认真的说道：“不然我今天要怎么上课？”
“明白！”陈怀山站直身体说道：“我下次选你休息的时间。”
“这种事情，重点是要节制！”
“看到你，这种事情完全没办法啊。”陈怀山笑着凑近顾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再说了，也就偶尔这么一次。”
顾时脸颊微热，没理他，收拾着准备去洗漱。
早餐是陈怀山从外面买的，早就摆好了。等到顾时吃完饭换好衣服，收拾好，就看到陈怀山拿着钥匙正站在门口。
“今天我送你过去。”
“不用。”
“晚上我来接你，咱们今天出门吃好吃的。”
顾时想抿着嘴装出严肃的表情，但对上陈怀山的笑眼，怎么都严肃不起来。
回过神想想，对方又不是自己的学生，她总想在他跟前严肃做什么？
她微微点头：“行吧，出发。”
陈怀山开车把顾时送到学校门口，还在车里出人意料的亲了顾时一下。
好在现在时间已经是早自习，周围没多少的学生，顾时也就任对方来了。
等上了楼之后，顾时还没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众人在叽叽喳喳的聊什么。
讨论声随着顾时推开大门一下安静起来，但众人看清楚来人，才松口气。
“聊的这么起劲儿？”顾时看着几个人出声询问道：“聊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物理老师笑着说道：“我看你是没看群里吧？”
顾时打开沿溪的微信群，看到校长都出面。她圈出了所有人，对于这次实习生的情况，给与批评，并且希望其他实习生引以为戒。
“这下真的是丢人丢大了。”音乐老师摇头说道：“之前在大家眼里，秦老师可是什么都好的存在呢。”
长相不错，学习不错，女朋友更是不错。
现在看……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秦老师直接说高二的实习老师勾引他，我也是没想到。”顾时笑着摇头，“总觉得像是小说、电视剧里才出现的情况。”
“本质上，就是不负责任吧。”数学老师无奈的叹口气，又忍不住拍拍桌子，“那我是不是又要连上三个班的课了？哎吆，我的老天爷啊。”
顾时忍不住笑出声，侧头看向音乐老师，“韩老师你怎么样？能不能顶上来？”
音乐老师挠挠脸颊，“我之前没试过，音乐我觉得比较简单一些。”
“哎呀，没那么麻烦。”数学老师仿佛找到救星一般，“高中数学能难到哪里去？秦老师的书没拿走吧，正好你看看。”
音乐老师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但在群里，主任也说了。离开的两个老师的课程，这段时间其他老师先顶上去。招人的事儿，还在继续。
“这其实不合规矩吧？”音乐老师手里被塞上数学课本之后，颇有些紧张的看向顾时。
顾时点点头：“是有点不太合规矩，但当时数学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也帮忙讲过两节。”
沿溪城，没办法。
穷的地方一个老师当两个使，能有老师对他们来说，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凑活吧！
反正接下来肯定还会招老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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