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把楼郁珠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昨晚还真想了一宿。


    她伸手在桃桃辫子上摸了一把,欣赏自己精心打扮的杰作。


    “你说出来我也想你一天,”楼郁珠直言,“会想桃桃在学校开不开心,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上课认不认真,一天都想桃桃呢。”


    就算桃桃是一只不能去上学的小鹦鹉,她在公司摸鱼的时候,也是经常通过监控看桃桃。


    有时候桃桃吃着种子粮,吃着吃着就栽食盆里睡着了,把她萌得不行,治愈着她工作上的疲惫。


    桃桃能感受到她的爱吗?


    楼郁珠确定以及肯定,她暂时不能接受桃桃心里在乎别人多过在乎她,如果这就是她顶着房贷车贷压力,一年花三万送桃桃去学校培养出来的样子,那她不如重新养只别的鸟。


    她只需要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能给她精神抚慰的小宠,并不喜欢养孩子。


    桃桃不知道主人心里的想法,听到主人说一整天都想她,脸上挂着掩藏不住的笑,满脸薄红:”我、我也是……“


    她也很想楼郁珠,一整天都想。


    看着人进了校门口,楼郁珠才驾车离开。


    这两天工作任务基本都是给新人交接,没什么要紧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突然知道老板是芙叶前女友的原因,楼郁珠心里藏着事,把她调了个冷门的节目,还是深夜档,她这工作还有下降空间吗?


    她趴在桌上,百无聊赖给芙叶发信息:【你说路总会不会哪天越看我越不顺眼,直接把我开了?她要是开了我,我还能拿到补偿去找下家】


    这不开她,她有合约在身,根本走不了。


    芙叶:【我求她试试?】


    【别,我就那么一说,真失业了我得焦虑。求她干嘛?咱不受这气!】楼郁珠发了几个打工人怨气冲天的表情包,话题绕道了芙叶身上,【你什么时候弯的?连我你都瞒,伤心了(吸氧.jpn)】


    芙叶:【关心这?我还以为你要问那种问题】


    楼郁珠好奇:【哪种?】


    芙叶:【我认识的直女,但凡知道我是弯的,十个有八个都问两个女的怎么同房,笑死】


    这问题,楼郁珠还真没想过,她都没接触过,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女同,还是桃桃这只小母鸟。


    这用得着好奇?不顺其自然吗?再说了,她也弯不了,更不好奇了。


    想是这样想,楼郁珠却鬼使神差的发了个表情——


    【放个耳朵(.jpn)】


    芙叶:【见面聊,我怕网.警检测到我涉.黄,封我号】


    楼郁珠:【这么激烈?我不信,我倒要听听看,最好你说得足够详细】


    她正跟芙叶聊得飞起,眼前突然投下一道黑影。


    她抬头看,路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电台里,正站在她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看着。


    楼郁珠吓了一跳,脸部表情都紧绷,下意识把手机关屏:“路总。”


    路灵很少会来电台,甚至连公司都少来,像这种有钱人,外面涉猎的行业更多,所以有钱人只会越来越有钱。


    路灵瞥了眼楼郁珠,什么也没说,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把真宙接出去吃饭。


    楼郁珠无语,噼里啪啦跟芙叶吐槽:【你什么眼光?路灵坏成这样,你怎么看上她的?她为什么要当着全公司的面跟真宙眉来眼去,这不是把裙带关系公之于众?给真宙树敌,玩也不是这样玩的吧】


    一般公司里出现这种关系的,人都巴不得把地下情藏好。


    路灵这样做,完全是在害真宙。


    本来这事跟楼郁珠也没关系,可她转念一想,路灵会不会是故意的,动机是做给她看?想通过她,让芙叶也知道这些恶心事?


    这就更无语了,真宙看起来笨笨的,完全没把她的提醒当一回事,算了,尊重祝福。


    这些糟心事让楼郁珠如坐针毡,找借口跟李宏文打了个招呼,她明天就不来这个台了,直接去新的节目组,省得路灵老过来发神经。


    下班后,楼郁珠去接桃桃回家,她今天没机会听带颜色的故事,芙叶要去外地出差,等回来得半个月。


    “今天在学校学了什么?”写作业时间到,楼郁珠开始抽查桃桃的学习成果。


    单行本上已经开始写四字词了,学得那是飞快。


    桃桃歪头,回想课堂的知识:“学责任,老师说,家长把我们买回家就要负责。养我们,是家长该做的,我们生病了,家长有义务带我们去看病,在被买回去的那一刻,抚养关系已达成,弃养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们有权利享受监护人给的食物和疼爱,反之,家长不给予关心和照顾,要狠狠谴责,他们是可耻的。”


    楼郁珠:“……”


    不错不错,这学校真不错啊。


    那么快就学到人性了吗?看来桃桃以后不好哄了。


    “你那个小梨花同桌呢?”楼郁珠想起这号人物,“是不是背着我,又偷偷跟她学了什么坏事?”


    提起小梨花,桃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臊热,连看楼郁珠的眼神都变得扭捏起来。


    这反应……


    楼郁珠警铃大作:“干嘛呢?又不能说?我想知道怎么办?桃桃的所有事我都想知道。”


    看来小梨花不是一般人物,芙叶不是说,鹦鹉人都很单纯天真吗?怎么这个小梨花那么不一样?


    她突然想起真宙在办公室娇滴滴的样子,一时语塞。


    桃桃小小声说:“看漫画……小梨花有很多漫画,两只踩背小鸟,两个没有穿衣服的姐姐……”


    楼郁珠微微尴尬了一下,表情微妙:“都什么内容?按年龄算,你们也才刚成年,是不是成熟太快了?”


    她是不是不应该问那么多?回想自己十八的时候,也会忍不住看一些限制级的东西。


    桃桃都到情期了,对性好奇,好像也正常。


    可是,两只小母鸟,凑一块看鸟踩背的漫画,这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


    桃桃拿着笔,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掩饰着什么,她的肩胛骨突然冒出来翅膀,左右两边都伸展开。


    趴在桌上嘤咛,偏过头看主人,满眼无助。


    楼郁珠不依她:“想到什么了?聊两句都受不了,还跟人一块看那种漫画?你找小梨花去。”


    又忍不住追问:“你跟人看这种漫画,也让她给你摸翅膀吗?你怎么能这样?学做人就要学会自爱,用人的方式生活,随随便便对谁都发.情,那是动物。”


    桃桃只是跟同桌看了会漫画,被脑补成这样,桃桃也生气,她扔下笔,变回小鹦鹉,自己钻椰壳去了。


    楼郁珠倒吸一口气,跟着进了房间:“你解释啊,你长嘴怎么不解释?没发生过的事你否认不就好了?你不否认是不是真跟我说的那样?你在学校不学好,跟人学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对我发脾气,就你有脾气。”


    楼郁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火大,那股火气甚至压不下来。


    看到桃桃钻鸟笼里背对着她,气鼓鼓的膨化羽毛,她胸口也闷闷的。


    真是见了鬼了!


    楼郁珠想冷静一下,去浴室泡澡,拿着手机,想跟王老师说说,看能不能给桃桃换个同桌。


    她在聊天框信息都编辑好了,猛地想起白天她跟芙叶聊的话题,她不也在做跟桃桃差不多一样的事么?甚至想听芙叶口述“活.春.宫”


    怎么换成桃桃跟同桌看漫画,她就那么接受不了?


    双标的可怕。


    楼郁珠把没发的信息删了,捧起水泼泼脸,想快点冷静下来。


    她足足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故作漫不经心吹头发,眼睛一直看着鸟笼,视线没离开过。


    吹了会头发,楼郁珠实在受不了这安静的死样,把里面的小鸟从椰子壳抓出来,摸摸鸟背,一个劲揉揉翅膀的羽根:“桃桃还在生我气?我反思了一下,我还没有完全适应你的变化,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小鸟,所以才这么奇奇怪怪,桃桃是个人,交到好朋友,我应该要开心。”


    这违心话说出来,楼郁珠都噎得慌。


    她知道这样说,和这样做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但心里还是克制不住,想桃桃只给她一个人摸翅膀。


    小鹦鹉还在生气,某些行为却不可自控,被主人摸得开飞机了,翅膀高高展开,连尾羽也在抬起。


    它羞恼的啾啾咕咕,又忍不住把整个身团都贴着主人的掌心,享受被握住揉头摸背的感觉。


    “我不应该那样说桃桃,桃桃原谅我好不好?”楼郁珠把小鸟捧在手心,鼻尖蹭了蹭。


    小鹦鹉飞扑起来,落在地上,女孩捡起衣服穿好,直直看着认错的主人。


    “我不跟小梨花看漫画了。”她突然说道。


    楼郁珠按耐住上扬的唇角,沉痛道:“这样也好,那些漫画不适合你,过两年再看。”


    闻言,女孩马上变了脸色,小脸笃定:“郁郁的道歉不是诚心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交朋友,也不喜欢我和别人看漫画。”


    楼郁珠狡辩:“我是怕你学坏了,才这么上心。”


    鸟宝的智商有了飞跃的提升,居然还会试探她。


    呵呵,吵架的时候最忌讳长篇大论,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楼郁珠坚信自己少说点,精简点,楼桃桃就没办法吵赢她,她的内心世界就是这样,只要她不把门打开,就算别人猜中了,也别想让她承认。


    她正在阴暗地暗戳戳和桃桃较劲,女孩陡然俯身过来,柔软的触感覆在她唇上……


    她怔住,还没有反应过来,湿滑的,温热的,更是得寸进尺,好奇地探索,勾到她舌头缠弄。


    这是楼郁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舌吻,她整个人都懵了,一分钟过去才把人推开:“你搞什么啊!”


    她恼怒,脸涨得通红,手背擦着唇。


    桃桃凝看主人,歪头注视着:“这就是我看的漫画内容,郁郁不喜欢,不要问。”


    楼郁珠来了气:“凭什么不让我问?我不喜欢也能问,我就要问!你是我养的,你看了什么漫画,跟谁交朋友,学了什么东西,我都要知道!”


    她就是问了又怎样?难道她想知道桃桃在学校发生的事,就要成为桃桃的配偶吗?她本来就是桃桃的主人啊,她有权利知道桃桃的任何事。


    她们从来没有吵的这么凶过,女孩低着头,默不作声,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地板全是豆大的泪珠砸开的小水花,湿了一块。


    “多、多少钱……”她哽咽,双手攥紧身上的衣服,“养我花了多少钱?我写欠条,还、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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