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七八月,正值盛夏,这一天,白家的庄园里正举办一场华丽隆重的生日宴,庆祝白家的小少爷白曦瑜年满六周岁。
“生日快乐小曦瑜!”
“谢谢屿风哥!”身穿白色小西装的白曦瑜站在被气球和鲜花簇拥的草地上,笑容灿烂的接过荆屿风送过来的礼盒。
“荆炀哥哥没来吗?”白曦瑜略显失望的看了看荆屿风背后,却并没看见另外一个人。
“没有,他最近大概忙着带孩子吧……”荆屿风小声嘀咕一句。
“什么?”白曦瑜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走了走了小曦瑜吹蜡烛切蛋糕咯!”
……
与此同时,中央皇庭附近的别墅区。
“小白秋,在没有地毯的时候,你需要穿上拖鞋,不然会容易着凉。”荆炀掐着席白秋的两腋将小孩抱在怀里,语气温和的教育道。
席白秋有个坏习惯,就是他不喜欢穿鞋穿袜子,在外面是没办法,但在家里他连拖鞋都不愿意穿,总觉得被束缚,经常光着小脚丫在客厅跑来跑去,所以后来家里的地板全被父亲铺上了地毯。
“……我不喜欢穿。”小白秋皱了皱眉头。
“不可以任性。”
小白秋环着荆炀的脖颈,黑色的眼睛与对方异色的瞳仁对视,无声抗议片刻后才小小声说:“好叭。”
少年摸了摸小孩细软的黑发,缓步回到了卧室。
卧室里,微风卷着清淡的花香扬起层层纱质窗帘,带来一室芬芳。
到了下午,荆炀倚靠在床头,小白秋趴在他胸口处睡着了,暖乎乎的一团,像个小暖炉。
“咚、咚。”敲门声响起。
荆炀将胸口的小团子轻柔的放到柔软的床褥上,起身开门出去。
“殿下,打扰您了,我过来接秋宝回去。”云疏月温声说道。
“他睡着了,等他醒后我亲自送他回去吧。”荆炀看着他缓声说。
云疏月沉吟片刻,抬眸望了望床上睡得正香的席白秋,无奈笑道:“您真是太宠他了。”
荆炀笑了笑,不置可否。
“那么,就麻烦您了。”云疏月对荆炀行以一礼后便离开了。
等小白秋睡醒已经是夕阳西下,他揉着眼睛软乎乎的唤了声:“哥哥?”
“嗯。”坐在窗边的少年放下厚重的书籍,起身走到床前,弯腰将他抱在了怀里,看他脸上压出的红痕,低笑道:“小猪一样,睡这么久。”
小白秋“哼”了一声,主动贴贴少年的脸颊,嘟囔道:“我还小呢,睡觉会长高高。”
荆炀捏了捏小家伙的耳垂,蓝绿色的异瞳像是浸着一层温暖的水意。
可爱又乖巧的小白秋,的确让人感到治愈,甚至能够尽数消融令他彻夜难眠的孤独,与深入骨髓的寒冷。
在每一个压抑、寂寞、憎恶……升起无数的负面情绪的黑夜里,他总是觉得自己在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里摇摇欲坠。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他苍芜的世界里悄悄闯进一小团暖融融的光。
虽稚嫩柔弱,但却生机勃勃。
-
等到了第二天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小白秋被父亲席渊抱在怀里,期间,云疏月一边喂他吃虾仁一边若有所思的问他:“秋宝,你是不是很喜欢跟荆炀哥哥玩?”
“嗯!喜欢的!”小白秋脆生生的回答。
“那你愿不愿意跟哥哥一起住一阵子?”
“好呀,不过为什么呀?”
“爸爸们下周有事要出差好多天,秋宝一个人在家的话会感到寂寞吧?”
小白秋想了想:“但也要问问哥哥的意见吧?”
“嗯,爸爸已经问过了,他同意的。”
“真的吗?好耶!”
下周伊始,席白秋便被打包送到了荆炀那里,乖乖巧巧的向两个爹说再见。
荆炀将小家伙的日常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收拾好,一转身便看见席白秋又光着脚丫子乱跑。
“小白秋,穿鞋。”荆炀无奈的拿起他的小兔子拖鞋,把人抱起后亲手给他套上。
“忘啦忘啦,谢谢哥哥。”说着,小孩便大大啾了一口少年的脸颊。
这段时间其实是暑假,在大多数学生在外浪的飞起时,荆炀可谓是自律的可怕,把自己假期的每一天都排满了训练和学习日程。
只不过现在,他会把假期课程压缩,留有足够的时间去陪小白秋。
所以,在荆炀训练和学习的时间时候,小白秋都很乖的不去打扰,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比如待在荆炀的卧室里堆积木,或者在管家叔叔的看护下在附近里溜达。
而这天的小白秋便溜达到了一个小花园里。
虽说是小花园但其实一点都不小,粉的白的红的蔷薇争奇斗艳,筑成一面又一面姹紫嫣红的花墙。
小白秋坐在花墙前的花蔓秋千上,呆呆的看着汩汩喷泉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一小段彩虹。
管家叔叔站在一旁将水果切成小块,摆放在精致的托盘中,时不时的会投喂给小白秋,目光充满了怜爱。
午后微风习习,阳光璨若鎏金,写满了静谧,小白秋将脑袋靠在秋千编绳上,惬意的享受着柔和的微风。
“哟吼~”
寂静突然被打破,晶莹的泉水被来人恶作剧的掀起,随后,散落的水珠径直挥洒向小白秋。
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懵懵的看着踩在喷泉池的少年,对方看起来跟荆炀差不多大,金发蓬松,唇红齿白,瞳色是晴空万里的蓝。
“嗯?你这是被我吓傻了吗?”少年跳出喷泉池背着手凑近小白秋,后方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
“凌琅少爷,日安。”管家对他行了礼。
凌琅没看管家,只一味的盯着小白秋。
其实一开始吸引凌琅的,并不是席白秋可爱的小脸蛋,而是他无形散发的一种气质。
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切美好的幻想,静谧,温暖,暖融融的。
让他忍不住想去破坏。
他会不会哭啊?
哭起来会不会更可爱呢?
“说话啊?看什么呢?”凌琅探头凑近了小白秋,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愈发璀璨。
“……绒……毛绒绒哒……”小白秋的脑回路显然不知拐到了哪里,只是下意识伸手摸上了凌琅金灿灿的头发,触感光滑,有太阳的余温。
凌琅任由小白秋用肉乎乎的手摸他的头发,看见对方眼睫上还沾着水珠,心脏莫名麻了一下。
——太可爱了吧。
——跟小兔子一样。
“我叫凌琅,你叫什么?”凌琅一屁股跟小白秋挤在了同一个秋千上,笑容灿烂道。
“小白秋。”小团子乖乖自我介绍道。
凌琅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玩!”
小白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凌琅直接抱起来上了空中浮车,见此,管家韩述只好用光脑先发信息告知了荆炀,又给附近的仆人让他们过来把东西收拾干净,搭乘了另一辆空中浮车跟在他们身后。
凌琅带着他横贯了大半个庄园,途中微风徐徐,花香四溢,鸟鸣婉转。
他们在一片小森林的边缘停下,这片森林里有放养麋鹿、兔子等一些无害的食草性动物,有山有溪流,是野炊的好地方。
小白秋从没来过这里,一时之间被亮眼的翠绿和在溪边饮水的梅花鹿吸引住目光。
“给你。”凌琅忽然递给他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小白秋抱在怀里一看,发现是一只耳朵软趴趴的小奶兔。
“啊,我就说你很像它。”凌琅被萌的不行,用光脑咔嚓一声给他拍了张照片。
小白秋摸着奶兔的绒毛,愉悦的笑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凌琅又陆陆续续给他抓来了好多小奶兔,全都是清一色的雪白。
小白秋坐在草坪上,发现这些小奶兔都不怕人,有几只还趴在他身上嗅嗅蹭蹭,有一只还被凌琅放进了他的兜帽里。
他认真的给这些小奶兔喂草,凌琅就站在不远处给小孩拍照,气氛温馨的不行。
在喂完兔子后,凌琅又带着小白秋摘野果,爬树,掏鸟蛋,不过爬树这项活动主要是凌琅在爬,小白秋负责拿鸟蛋。
在被凌琅带着玩耍的时候,小白秋还不忘寻找他认为最漂亮的花朵,想作为礼物送给荆炀。
他们在林间奔跑,在浅浅的小溪间互相泼水玩耍,最后搞得衣服都湿透了。
如果不是荆炀打通讯问管家席白秋在哪,席白秋怕是会被凌琅直接拐回凌家。
于是等荆炀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凌家小少爷牵着小白秋的手,试图“诱拐”对方去他家里住。
小白秋还没来得及思考,便直接被荆炀从身后抱了起来,在摸到孩子湿透发凉的衣服时,眸色微不可见的一沉。
“殿下日安。”凌琅仪态无可挑剔的向他行礼。
“嗯。”荆炀应了声,随后语气平静的看着小白秋低声道:“跟凌少爷说再见,我们该回去了。”
小白秋敏锐的察觉荆炀有点生气,便乖乖的向凌琅挥手说了声再见,还没等对方回话,荆炀便直接转身离开。
凌琅望着少年颀长的背影撇了撇嘴。
“哥哥,送你花花!”
回去的路上,小白秋敏感的感受到某种无形的低气压,便献宝似的将手里的小花束递向荆炀。
“给我的?”荆炀单手抱着席白秋,另一只手拨了拨柔软的花瓣。
“嗯嗯!我找了一天才找到每片花丛里最漂亮的花花,希望哥哥开心。”
“……谢谢。”荆炀垂下眼眸,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柔软的花瓣。
……
“给凌枫致电,问问他凌家小少爷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到了家之后,荆炀将席白秋放下,淡声对管家吩咐了一句。
“是。”韩述躬身应道。
“小白秋,我们先去洗个澡好吗?”荆炀蹲下身来温声询问,视线与他平齐。
要知道,在林间玩耍身上总会沾上草叶和泥土,更别说小白秋还被凌琅带着爬山玩水,上蹿下跳的,本白白净净一小孩硬是变成了一只花猫。
“好噢。”小白秋甜滋滋的笑了起来。
荆炀把手里的花束交给管家,牵着小家伙的手向浴室走去。
荆炀家的浴池大的像个游泳池,温热的水流从从池底汩汩流出,淡白色的水雾在下方缓缓流动。
少年动作干脆的脱下衣服,露出肌肉匀称、四肢修长的身躯,无声彰显少年人年轻蓬勃的力量。
浴池对小白秋来说是很深的,于是荆炀几下就把小白秋也扒了个精光,将人直接抱进了温热的浴池里。
入水后,荆炀靠坐在浴池边缘,让小白秋踩在他的大腿上,只露出了小半个肩膀和脑袋。
瞧着水灵灵的。
“哥哥,贴贴。”
不知为何,小白秋觉得荆炀还是有点不开心,只好用自己的哄人方式去哄,每次他主动贴贴生气的父亲或者爸爸时,他们的心情都会肉眼可见的变好。
“今天和凌琅玩什么了?”荆炀不为所动,只是抓着小白秋的手搭在自己的双肩,又单手拿过洗发露,挤出一点抹在小孩乌黑的头发上。
“喂兔子,摘野果,看凌琅哥哥爬树掏小鸟,在小溪里踩水和互泼。”小白秋兴致勃勃的跟荆炀分享今天的见闻。
“也不怕着凉。”少年不冷不热的着,将他的头发搓出了细小的泡沫。
“不会哒!我很强壮的~”小白秋脆生生道,“所以哥哥是怕我生病了才有些生气的嘛?”
荆炀掀了掀眼皮没有否认,只是屈起食指刮了下他的鼻子。
小白秋眯眼笑,舒舒服服的享受荆炀给他搓洗头发,但他是个懂得互相帮助的小孩,于是也学着给荆炀搓洗头发。
一大一小各顶着一头的白色泡沫,水雾将他们的眉眼氤氲的愈发精致。
但由于水温舒适,气氛安逸,洗到最后小白秋困的头一点一点,到底还是被荆炀擦干了身体和头发,把小团子抱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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