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女驸马 > 第 78 章 凯旋
    北匈投降求和的消息很快也传回了京城。


    确定对方并非诈降后,一众将士们商量了一遍,一致认为北匈如今虽然退让了,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赵王爷年纪大了不适合到处奔波,加上原本封地就是岭北,于是自愿留守边疆。


    返京前,秋澈又收到李青梧的来信。


    他们这一年因为不断打仗,住所不定,基本上都是住在沿路的驿站里。


    吴易起一大早骑着马在驿站门口等着。


    因为早就习惯了她们如此腻歪的书信来往,见状挤眉弄眼地到一边等着去了。


    秋澈还隐约听见他和同样刚吃完饭、出来牵马的玉砚又开始呛嘴——


    “走开点,挡着我家白雪出马厩了。”


    “什么白雪……你是说岭北知府送你的那匹黑色的汗血宝马?”


    “关你屁事。”


    “你起名水平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吴公子,你过来。”


    “干嘛?”


    “抽你。”


    “……”


    秋澈听得发笑,走到旁边,低头打开书信。


    李青梧在信上恭贺他们此战凯旋而归,最后让他们安心,慢慢回去也不急,京中现在一切都好。


    秋澈怀疑她只是报喜不报忧——


    毕竟边疆这一年战事频繁,李青梧每次寄来的书信,说的都是些差不多的说辞。


    怕他们挂心京城的情况,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是一个字也不提。


    秋澈深吸一口气,收起信件,先过去牵出自己的马来——这是今年生辰时,李青梧写信托玉砚买下,送给秋澈的马。


    这马陪她上过几次战场,也是血里奋战过的千里挑一的好马,秋澈养它的伙食比养自己的还好。


    要问它叫什么,秋澈当初思考了一天一夜,最后决定叫它……小花。


    她顺了顺小花的毛发,随即翻身上马,提了点声,招呼那边还在打嘴仗的两位:“走了。”


    娘子军按理说本该一同全部留在边疆,但她们毕竟是女子,如何封赏还不清楚。


    于是秋澈只挑了十位武艺格外出众的,随她们一起抄小道回去,其余的娘子军大部队,则从官道往返。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保证他们的行程不被人所知,毕竟回京的路上,万一碰到有心想除掉他们的人,中途刺杀,人太多了反而不好躲了。


    七天的行程,因为快马加鞭赶路,被他们压缩到了五天。


    第五天的深夜,他们抵达了京城郊外的驿站。


    驿站的驿丞见到他们,眼神相当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本该两天后才回京的将军们,现在就抵达了京城。


    很快又调整过来,热情地邀请他们先住上一晚。


    因为已经很晚了,城内还有宵禁,一直跟着她疯狂赶路的玉砚几人都有些疲惫,吴易起便摇着扇子,点头道:“


    那就明日再进城吧,先歇息一晚。”


    秋澈看了眼黑沉沉的京城城门,不知为何,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一时没说话,只是低头摩挲着掩在袖口下的刻刀刀柄。


    在边疆行军打仗时,秋澈也常常这样发呆,不怎么爱和旁人交流说话,比起待在京城时,要沉默得太多。


    吴易起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样子,当她只是太累了在放空精神,于是合了扇子,一拍手道。“那就这么决定了——在想什么啊秋大人?回神啦。”


    秋澈却轻声说:“我五日之前给她传信,她始终没有回过。”


    吴易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是谁:“哎呀,这不是很正常吗,或许是知道你要回京了,所以才没回呢?也就一晚上的事儿了……”


    他说到这儿,对上秋澈抬眼看过来的沉默目光,顿了顿,太阳穴猛地一挑。


    一句“不是吧,你别告诉我你要现在回去”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秋澈突然起身。


    她挽手,手中的刻刀甩了个漂亮且自然的刀花,又重新收回了袖子里。


    随即转身离开,声音轻飘飘的:“你们歇息吧。”


    吴易起急忙道:“你去哪儿?”


    秋澈没回话。


    她避开旁人的视线,路过马厩时,看了眼自己的马。


    本想带着马一起走,但又怕太招惹视线,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她绕过打瞌睡的城门守卫,想起吴易起刚刚说兴许只是因为看她快回来了,李青梧才没有回她。


    只有秋澈知道,这分别的一年间,她们的书信基本没断过超过三天。


    那只被玉明养着,用来专门给她们传信的鸽子膘肥体胖,向来只认她们三个人的气味。


    秋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觉得李青梧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回公主府的一路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想到前几天他们才收到京城的消息,说是皇帝李式再次病倒,太子监国,屡次三番决策与太后冲突。


    吴相反倒是在其中成了最透明的一方势力。


    会是因为这件事吗?


    秋澈心绪千回百转,去万万没想到,她会看到这幅情景——


    深夜,主卧门前人来人往。


    茯苓满头大汗,但看样子已经十分习惯,神色镇定地指挥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声音不大,不干扰别院的人,却能恰好让她们都听清:


    “动作快些,水马上要去换一趟,药熬好了让厨房的赶紧端来。另外小点声,别吵着老夫人……”


    秋澈神色茫然一瞬,觉得这场景莫名有些眼熟。


    “这是……在干什么?”


    茯苓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怔了怔,下意识转头看过来。


    见到秋澈,她震惊道:“驸马——您怎么回来了……不,是怎么现在回来了?”


    秋澈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上前一步,问道:“青梧出


    事了?”


    茯苓连忙点头,见秋澈脸色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转身就要进门去看李青梧。


    她立即又是一顿,连连摇头,伸手拽住秋澈,面露难色,红着脸吞吞吐吐道:“不是,殿下……殿下她,是,过情关发作了。”


    后面这句话,说得格外小声。


    秋澈身体一僵。


    她忽然记起来,当初离京以后不到几天,她突然想起李青梧的过情关还没有彻底解开。


    她的离开归期不定,到时候李青梧一个人要怎么解决?


    于是百忙之中,写了封信询问。


    李青梧当时回复她:万事皆好,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忧心。


    然后从那天起,她开始跟着陈大夫学习医术。


    甚至或许是因为,她是传闻中“南夷圣女”的后代,骨子里对南夷的药物感知相当敏锐。


    学习半年时间后,不仅自制出了南夷那些常见毒药的解药,甚至在秋澈算到“过情关”快要再次发作的时间的时候,写信告诉秋澈,已经制作出了解药。


    秋澈有点不太相信,但她同时寄过来的药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确实可以解北匈骑兵箭上的毒药,更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但过情关不一样——那是她曾偷偷问过江伯,连江伯都说无药可解的东西。


    李青梧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此后秋澈又旁敲侧击,还写信问过其余几个知情人,也就是茯苓和玉明几个,但得到的答复都是肯定的。


    茯苓不说,玉明绝不会撒谎骗她。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李青梧连她都骗了。


    但秋澈人在边关,双方都没办法为了解毒而去找对方,她只能勉强认为,李青梧确实找到了抑制过情关的方法。


    如此一年下来,李青梧在来往信件中,也从没有提过关于过情关的只言片语,秋澈更是忙得昏头转向,把此事抛之脑后了。


    当下她听见茯苓所言,顿时脸色变幻片刻,咬牙道:“你们不是说,这毒解了吗?”


    茯苓面露愧疚:“……是殿下让我们这么说的。”


    过情关之毒,史无前例,怎么可能轻易解开?


    不用她再多加解释,秋澈已经明白了。


    蛊毒每三个月发作一次,一次没有得到缓解,下次发作时,痛苦就会更加剧烈——这是陈回春曾告诉过她们的事情。


    秋澈真是不敢想,她不在的一年,蛊毒最起码发作过三次——李青梧是怎么熬过来的?


    兜兜转转,原来不管她们有没有心意相通,还是回到了上辈子一样的局面。


    是她无能,才会让心爱之人为了不让她忧心,而只能独自忍受蛊毒的折磨。


    秋澈面部肌肉都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道:“……都退下吧。”


    茯苓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驸马……”


    从前李青梧蛊毒发作时,她见过一次秋澈进去的场面,听了半个晚上的墙角。


    后来得知秋澈是女儿身,回想起这一晚来,更加震惊不已。


    女人……也能解毒吗?


    秋澈却没管她在想什么,等丫鬟们鱼贯而出,径直大步上前,推开了房门。


    室内,李青梧躺在床榻上,严严实实捂着被子,闭着眼,整个人面色潮红,汗珠大滴大滴从脸颊上滚落下来,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听见脚步声,她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水……给我水。”


    只听外面安静了一瞬间,然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脚步声极轻又快地走到茶桌边,水声潺潺。


    很快,又来到床榻边。


    来人伸手扶起她,道:“喝水。”


    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李青梧浑浑噩噩的大脑思索了一会儿,艰难地睁开眼,一边伸手去接水杯,一边道:“不要碰我……”


    话音未落,目光在触及秋澈脸颊的一瞬间,她的花戛然而止。


    手里的水杯差点直接滚落下去,被秋澈眼疾手快地伸手,稳稳接住了。


    李青梧张了张嘴,愣愣道:“我……我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秋澈:“……”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紧接着,看见李青梧伸手,捧住了自己的脸。


    顿时,脸上那点生气李青梧不对自己说实话的冷意都维持不住了。


    李青梧认真地盯着她,深深喘了口气:“你,黑了。”


    秋澈:“……”


    她忍不住抓住李青梧的手,失笑:“打了一年的仗,天天练兵。风吹日晒,不黑才怪。”


    “但还是好看的。”


    李青梧点点头,突然:“啊。”


    “怎么了?”


    “不是梦啊。”


    秋澈彻底装不下去了,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带着点无奈:“如果是梦又怎样?”


    李青梧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秋澈没听清。


    她凑过去,问:“什么?”


    李青梧没回话,示意她倾耳来听。


    随即张开嘴……


    一口咬住了秋澈的耳垂。


    不是那种真正的咬,而是耳鬓厮磨一样的叼,很轻。


    像在调情。


    秋澈:“!”


    好歹也上过几次床,彼此都对对方的身体十分熟悉,像是秋澈知道她喜欢被亲胸脯一样,她也知道秋澈的敏感点在耳朵。


    偏偏李青梧咬就咬了,还在她耳边吃吃地笑:“是梦的话,就不用太矜持了。”


    秋澈深吸一口气。


    她按住李青梧要后仰的脖颈,两人的唇撞在了一起。


    然后才低声道:“……明天再跟你算账。”


    先让我看看梦里的你有多不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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