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律没有应她。
晏初心里从忐忐忑忑到失落,只用了一秒,松开了手。
就要垂回身侧的手被握住。
她是身寒体质,春夏秋冬,手脚永远都是冰冰凉凉的。
荣律的掌心握上她的瞬间,眉心便皱了起来。
“吃什么?”荣律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中餐还是西餐?”
晏初轻轻握了握手,没有握空,回神,抬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中餐!”
两人都在国外生活过,都是吃腻了西餐的人。
荣律嗯了一声。
晏初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特地拿上了早上荣律给他的手套:“呐,这个还给你,我戴我自己的。”
荣律看着被他塞回掌心的黑色手套,挑眉,再看向她已经穿戴完整的在手上的。
她的手袜也是黑色的,不过是羊绒针织材质,手背粘着两个可可爱爱毛绒兔头,倒是衬得他的板正。
“走吧。”
来到炊烟坊的时候,晏初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太好。
荣律刚解下安全带,正要下车,注意到副驾驶紧紧抱着安全带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店照片的晏初,就像个警惕的猫科动物。
他顿了一下,视线随着晏初往照片看了一眼,收回四线看像晏初:“不喜欢这里?”
晏初回神,半晌摇头,然后低头解下安全带:“喜欢,就是很久没来了,多看了两眼。”
两人刚下车。
服务员就迎了下来。
晏初和荣律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餐厅。
刚坐下,晏初就离席上了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外。
晏初刚从洗手间出来,就撞上叉着腰在等她的晏雀雀。
晏雀雀一脸气愤地瞪着她:“楼下的服务员来告诉我你来了我还不信,你还敢来,忘了上次我是怎么让服务员把你轰出去的了是吧?”
晏初不想理她:“你倒是再轰一次嘛。”
晏雀雀被噎了一下:“你下次有本事自己来!”
晏初翻了一个白眼:“怂蛋,让开!你的荣律哥在外面等我呢!”
晏雀雀更加气氛了:“果然是狐狸精的女儿,你这个小狐狸,勾男人就是有能耐,你都这么甩荣律哥了,居然可以平静地坐在荣律哥面前吃饭,教教我啊!”
晏初撇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可能教不了,毕竟天生丽质那是妈生的,你就算跟我学会勾人的精髓,人家看见你的脸也提不起兴趣。”
晏雀雀气结:“你!你不要脸。”
晏初挑眉:“嗯哼?要脸怎么能再跟荣律坐一起吃饭?”
晏雀雀极怒反笑:“行,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荣律哥跟大哥很熟,性格也挺像的,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大概不知道,荣律哥回来的那天晚上,就有人给荣律哥开party了吧?大哥也在。”
“以前大哥对你多好?但是他能让大伯养出了个只会大提琴的废物,现在你连大提琴也拉不好了,更废物了。”
晏初脸色骤变。
晏雀雀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长点心吧!说不定荣律哥也憋着坏呢。”
晏初将她推开,死死地盯着她,随后一笑,伸手拨自己的头发。
晏雀雀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晏初酝酿了一下情绪,红着眼眶对她咧了一下嘴角:“这次我让他们把你轰出去。”
晏雀雀急了,气得发抖地指着晏初:“你这个心机女!!!”
餐厅内。
荣律看了看时间,快半小时过去了,晏初还没回来,他正要起身,晏初走了过来,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和通红的眼眶。
荣律脸色一滞,直接站了起来迎上去:“怎么回事?”
晏初抽着鼻子拿起包包:“我要回去了。”
荣律沉着脸将她扯回来:“谁弄的?”
晏雀雀战战兢兢地从那边出来,也快要哭了:“荣律哥……不……不关我的事!”
荣律脸色紧绷拿起桌面端的杯子往地上砸了过去。
晏雀雀瞬间呜呜哭出了声。
楼下服务员听到动静马上跑了上来,看到荣律,一个个屏住了呼吸:“荣、荣总!”
荣律沉着脸:“这有个故意伤害人的,还不报警!”
晏初蓦地抬头,拉住荣律的衣角,抽着鼻子:“算、算了,轰出去就可以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她还算我妹妹。”
荣律拧着眉回头:“哪里受伤了?”
晏初看了晏雀雀一眼:“掐了我一把腰!不碍事。”
晏雀雀哭得更大声了。
荣律睨向服务员:“耳朵都聋了?”
服务员马上哈着腰朝晏雀雀走去。
荣律拉着她就要往门口走:“我跟你去一下医院。”
晏初没动,可怜兮兮地摇头:“没事,不用去医院,我去处理一下头发。”说着,她看向服务员,“给我们上菜吧。”
服务员os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吃饭的过程有些安静。
晏初从开始吃,到最后放下碗筷说饱了都有些心不在焉。
荣律睨了一眼晏初面前的米饭,拧眉,除了他给她夹的菜,她估计就夹了几粒米,心里一软:“不合胃口?”
晏初回神,看着他,默了一会,半晌摇了摇头,还笑了起来:“没有,只是很快要录制综艺了,中餐油烟大,我刻意注意进食量而已。”
荣律听完,本就拧起的眉心愈发的褶皱,没说话,只是,沉着脸将一些她喜欢的菜都端到她面前:“起码吃完三分之一。”
晏初:“……”
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荣律:“一块肉抵十万。”
晏初倒抽了一口气,动作麻利地拿起了碗筷,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钱,她叹气,一脸面前:“好吧。”
荣律捏了捏眉心。
晏初胃口可好了,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什么,忽然有些阴阳怪气:“这米饭怎么算?按颗还是按碗?”
荣律眯起眼:“按碗!”
晏初不看他。
荣律抬眸。
晏初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酸不拉几地放下筷子:“还有什么可以计价的吗?”
荣律顿了一下,眸底慢慢地蕴出不悦来。
晏初,咬牙,擦干净嘴巴:“吻是不是也计价?我现在想亲亲你的嘴行不行?”
荣律愣了一下,随后脸色沉了下来:“没完了是吧?”
晏初小跑跟上,小心地伸手扯他的衣角。
一秒不到,荣律将自己的衣角从她的手扯走。
晏初不甘心,继续伸手去扯。
荣律应该是真的生气了,他将她的手扔开,她又不厌其烦地粘上来。
他转过身,停了下来。
晏初猝不及防撞上去。
荣律沉着脸:“你想怎么算?”
晏初愣了一下。
荣律咬牙,将正失神的她扯开,继续往他那辆路虎走。
晏初回神,后知后觉地追上去,挡到荣律身前。
晏初仰着脑袋,看着他,欲言又止,冷风呼啸而过,晏初额头胎毛刘海在摇曳,细细软软的,跟刷子一样,往荣律胸口刷。
荣律拧眉:“你……”
话没说完,晏初踮起脚尖,拎着他的衣襟,借力吻了上来。
然后晏初突然就哭了:“这个不算钱,只要你不跟晏铮来往,想亲多少次都行!”
荣律愣了一下,眉心拧起:“你在说什么!”
晏初:“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听说了,你刚回国就有人给你开party了,晏铮也在。你们从小就是好哥们……”说到这里,她哽咽了着抹了抹眼睛,“以前我也有很多钱很多朋友,但是我爸妈走后,我的钱成了晏铮的,我的朋友他们都成了晏铮的朋友,我的身边,就只剩冯玥了,连我的大提琴他也卖了……”
荣律背脊一僵,将晏初抱紧,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越收越紧:“都过去了。”
晏初擦了擦眼泪,从荣律怀里出来:“过不去,我永远讨厌他,我知道他很看重你们的兄弟情。”
荣律叹了一口气:“谁跟你说的?我去party的事。”
晏初抿唇没有说话:“我要回家了。”说着,先她一步上了荣律的车。
荣律回到车上,咳了咳嗓门:“那个party,我虽然去了,但是马上走了,我不知道晏铮也在。”
晏初抽了抽鼻子,耳朵嗡嗡嗡地向响:“真的吗?”
荣律嗯了一声,伸手过去揩了揩她眼睫上挂着的水珠:“蠢!确定吻多少次都行?”
晏初忙不迭点头。
荣律动作一滞,长眸一眯,本来去拉她安全带的手扣上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来。
……
一吻毕,荣律发动车辆引擎。
“晏楚楚!”荣律突然出声。
晏初抽了抽鼻子,看过去。
荣律:“小孩子才玩站队游戏。”
晏初顿了一下点头:“你是大人也不能都要,我告诉你,你和晏铮玩就和我绝交。”
揽月阁
晏初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时候,转身要跟荣律说再见,结果看见荣律也下车了。
“都到家门口了,进去喝口茶不过分吧?”
晏初被噎了一下:“不过分。”
荣律越过她,来到他家门口:“那还不开门。”
晏初哦了一声,将房门打开。
荣律越过她往里走,在玄关处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垂眸,睨向鞋柜,伸手拨开。
晏初是个会享受的,在歌剧院的时候,日子虽然不如当大小姐的时候阔,但是偶尔买双好的鞋子,好的包包,好的衣服,那是够够的了。
如果没有那张借条,她也许永远不会离开剧院。
荣律眸色沉了沉。
晏初:“你在看什么?”
荣律回神,再逡巡了一眼里面的鞋。
几年下来,这鞋柜也是被她堆得满满的,红的白的粉的绿的鞋,都是一个码数,小小的,是她的码数,不过也有例外,那双黑色的男士拖鞋的就是。
荣律的视线瞬间变得锐利。
这应该是给偶尔来一下的范东准备的客人鞋。
荣律薄唇抿紧,然后转头看向她鞋柜里的别的拖鞋,最后皱着眉心挑了一双女士拖鞋。
晏初:“……”
荣律将他那双45码的大脚,往她35码的拖鞋上塞。
晏初看着自己的拖鞋,有点心疼,她的鞋子都很贵:“要不你光脚吧,我家地板很干净的肯定不硌脚。”
荣律回头,脸上的不爽很明显了:“不换鞋都不行?”
晏初点头:“这不行。”
荣律胸梗:“知道我回国后住哪吗?”
“不是荣宅吗?”
荣律没说话。
晏初有些惊愕,抬头看荣律:“总不能你们荣家的长子……”话说一般,晏初也垂下眼帘,荣律家现在好像也是重组家庭,所以,他可能是真不喜欢回荣家,说得具体一点,他可能是不喜欢那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弟弟和后妈。
就跟晏铮一样。
想到这里,晏初心里跟被掐了一下一样,她改口,“国内外知名的商业新贵,总不能没有地方住。”
荣律没有注意到晏初的情绪:“嗯,我住酒店。”
晏初撇嘴:“酒店不好吗?你住的肯定是最好的酒店。”说着她就要关上她的鞋柜。
荣律伸手挡住:“很久没舍得买新鞋了吧?”
晏初:“???”
荣律语气有些沉:“我可以宽限你还款的时间。”
晏初:“???”
荣律:“你家环境还不错,你把你家租给我一段时间。”
晏初有点懵:“你租我家我住哪?”
荣律挑眉:“我也没用说要把你轰出去。”
晏初撇嘴:“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荣律:“不愿意算了。”说着他就要走。
晏初忙不迭将人扯回来:“我一个女孩子跟你一个大男人孤男寡女住一个屋子,危险系数太高了。”
荣律睨了她一眼:“是吗?以前你怎么不觉得危险?”
晏初小脸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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