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鬼蜜情你都忘了吗？就因为我想吸一个坏人的阳气你就这么对我，你还是人吗！！”
“小白，你要搞清楚。”虞越终于停下脚步。
“第一，我抓你回地府是因为你本来就该待在地府，马上就到投胎志愿填报时间了，难不成你下辈子还想当人吗？”
负尸鬼上辈子被人分尸而死，现在一听到“当人”两个字，顿时吓得声音都没了。
“第二，你别忘了，我不是人，我也是鬼。”
不是人，当然可以不干人事。
“呜……其实，其实当人也不是不可以……”沉默半晌后，负尸鬼补充道:
“那我第一志愿是路家三胎，第二志愿是你的一胎，第三志愿才是大学校园里的小猫咪好了……”
虞越:“亲亲，那这边建议您最好不要服从调剂，否则很容易投成你上辈子那种家庭的唯一一胎呢^_^”
小白（坚定版）:“我愿意永远待在地府侍奉岁岁，哪怕是妾。”
虞越挑眉一笑，“真的吗？刚好我前几天送走一只女鬼，她的头发拖地特别干净，我看你的头发保养的比她还好，还能自动拆卸，要不……”
小白（乖巧版）:“求你了，送我回地府！立刻！马上！”
负尸鬼哭丧着脸，“你要是实在不想干家务活儿，就去买两个纸扎人帮你干嘛，奴役同样是鬼的好闺蜜算什么好鬼……”
纸扎人？
虞越一听这话顿时福至心灵，不愧是早就出来混社会的小白，想的就是比自己全面，她倒是没想过家务活儿还能找纸扎人帮忙干！
说干就干，虞越立马牵着负尸鬼来到元宝街，也就是北城最大的丧葬服务行业一条街。
虞越曾经听北城本地的老鬼说过，在这条街只要有钱，就没有想不到的走法。
有的人生前痴迷奥特曼，就在遗言里注明出殡那天要举办奥特曼主题葬礼，传说那一天连棺材都能手势识别自动发光，整个葬礼现场都闪烁着一种奇迹再现的光芒。
总而言之，虞越当初再怎么着也是听说，直到现在亲自来到元宝街，她才知道现在的殡葬行业已经发展到了难以想象的规模！
即使现在是半夜，街上也有几家店铺依旧开着，灯火零散中，虞越隐约有种回到酆都鬼城的感觉。
她忽的想起昨天黑无常送她回家、她问范无救有没有地府其他人的联络方式时，对方掏出一个bb机时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于是她随意走进一家店铺，环顾四周一圈后大喊道:“老板，来六……不对，来七台水果手机。”
她在心中盘算了一下地府的人数，猜想即使不是每个人都跟范无救一样用bb机，但估计也买不起这么贵的手机。
而大家本体都是鬼的好处就是，即使联系不上，也可以烧给对方。
老板原本里间正在扎纸人的辫子，一听到外边儿有客人来，是立马手也不洗就往柜台跑。
“哎哟，敢情是遇着了大客户呀！”老板眯了眯眼，打量着这大半夜来访的两位客人，冷不登补充道:“不过事先说好，咱们这儿可不收冥币。”
干他们这一行的，可不只是做阳间的买卖，老板见多识广，就算是遇着手里拿铁索的阴差也不怵。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虞越从兜儿里掏出原主留给她的手里，“在线支付，可以吧？”
“可以可以。”老板嗖嗖两下就从身后的柜台里抽出七台水果手机。
虞越却突然想到了范无救，果断问道:“对了老板，要是底下的人不会用怎么办，包教吗？”
“创始人都下去了，不会的就让他们去问呗，你操啥心呐！”老板开始打包。
虞越一想也是，却听的老板补充道:“不过姑娘啊，你可别怪我多嘴，地底下那么潮湿，你要不要再给先人一鬼来一个手机壳？”
“有道理。”虞越点头，“那就再来七个手机壳。”
系统忍不住提醒:“岁岁，理性消费！”
小白:“她已经开始野性消费了，等着吧，我看这老板最擅长哄鬼。”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板:“要不再给他们买个蓝牙耳机？听说下面开车抓的严，那地府系统是全方位监控，抓到开车接电话就直接扣十二年阴德呢！”
系统: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虞越:“确实，现在系统更新了抓的的确很严，那就再拿七个蓝牙耳机。”
小白:……
老板:“对了，刚才忘了说，水果牌手机阴间遵守阳间规则，都不配充电器，要不要再……”
虞越:“别说了，再来七套充电器。”
系统:你哄鬼呢！！
但虞越却不是真的傻，“老板，你这里应该包售后吧？”
老板:？
他满头问号，这他娘的怎么包售后？
虞越晃了晃手中的铁索，“我的意思是，手机不好用我就把你送下去修。”
老板点头如小鸡啄米，“包包包！包一百年！”
虞越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逛了一圈他的店，很快就发现了里间两个新扎的的纸人。
她:“那我一次性买了七台手机，你再送俩纸人不过分吧？”
老板立刻摇头如拨浪鼓，“不行不行，这纸人是我扎给白无——”
虞越再次晃晃铁索，“嗯？”
老板:“sure，当然可以送您，祝您魂魄健康，一路走好！”
就这样，虞越提着童男童女两个纸人飘走了。
她前鬼刚走，后脚店里就燃起一阵白烟，老板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顷刻后才敢睁开。
只见眼前原本空旷的里间，一身穿白色明制、头戴白色高帽的长舌鬼已然站立。
对方右手手持哭丧棒，左手至脖颈的地方缠绕着一根小臂粗的铁链，高帽上方方正正地写着四个大字:
——“一见生财”。
“老板，我的做饭超好吃好吃到跺脚的纸扎人去哪里了？嗯？”
对方说话时舌头不小心蹭到了地上，立马嫌弃地拿了起来。
这什么破店，来这么多次地都不拖！老板死后肯定是个邋遢鬼！
老板这头却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一晚上居然来了两位拿着大锁链的爷！
最主要是前一位爷刚走，后一位爷立马就到，这也太他娘的巧了！
想到自己仅剩不多的阴德，老板“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前面那位爷他不知道，但这位他可是实打实的惹不起啊！
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眼前这位是“十大阴帅之一”、“无常二爷”中的白无常谢必安呐！
要是得罪了这位爷，哪怕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给他降罪，但万一人家下次直接不来了怎么办？！
不见怎么生财啊！
要知道，他每次见完这位爷第二天都能挣得盆满钵满啊！
“谢大人！您听我解释！”老板双手合十，欲哭无泪道:
“刚才有位拿着跟你这条锁链一样粗的阴差一口气买走了七台水果手机，还非逼着我把您先前定做的‘做饭超好吃好吃到跺脚’的童男童女纸扎人送给她！我一介小商人人微言轻，实在是不敢和各位爷做对啊！”
“一样粗的锁链？”白无常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其他阴差的锁链都是细的，除了他自己以外，同样持有粗锁链的，也就只有跟他同级别的黑无常了。
今晚他感知到有男性的生魂出现在这片地，但等他忙完阳间事赶来的时候，却发现生魂的气息已经没有了。
难不成是范无救那棵万年铁树终于开花，开始体谅他谢必安的不容易，开始帮他揽活儿了？
不对啊，范无救他可不会这么对自己！
谢必安越想越不对劲，却突然捕捉到了老板话中的重点——
“水果手机？？”
“啊对对对！水果手机！”老板刚一拍脑袋，就见白无常从身后掏出一台。
白无常:？？
老板:！！这他娘的不是他刚卖出去的其中一台吗！
白无常拿着这台不知道谁烧给他的水果手机，一阵预感不由涌上心头。
他垂眼看向老板，沉声道:“来，你再说一遍，那阴差男的女的？多少岁？身边还跟着别的鬼没有？”
——
凌晨三点，秦之一个人往十字路口走。
夜色笼罩了整个北城，马路上空无一人，风卷起草堆在暗黄色路灯上寂凉的吹过，莫名有种恐怖片的氛围，可秦之却依旧神色淡然，毫无怯意。
无他，只不过是因为新电影的某个剧情太过难想，所以向来做事只凭心情的他索性放弃睡眠，出来散散步找找灵感。
但，秦之觉得自己今夜很幸运。
或许是顶尖导演对周遭环境的敏感度作祟，秦之缓缓抬眸，恰见十字路口的中央，火焰蚕食着一沓一沓的纸钱，熊熊燃烧，黑烟与纸灰被风卷起，声音像是许多灵魂在咆哮嘶鸣。
而一女子悠悠然则站在火堆旁，正手持毛笔，一副要给眼前两个纸人点睛的模样。
纸人不能卖给活人，更不能点睛。
秦之的新电影中涉及一些玄学题材，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民俗的，但不远处那女子看起来并不是不知道，倒更像是——
更像是有意而为之。
“……什么？你俩不愿意给我做饭？？我花那么多钱把你们买回来，你们就这样报答我？”
“……臭小白你别添乱，再吵我就把你的头送去足球队让他们当球踢！”
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随风传来，让秦之莫名觉得有些耳熟。
他眯了眯眼。
等等……这人不是上次在虞家别墅遇到的那个会鼓瑟的小姑娘吗？
秦之还记得对方在网上掀起来的风暴，更记得国家古乐器研究协会会长刘教授为了她冲冠一怒。
上次他把那把古瑟送给对方后就再无联系，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
她怎么会在这里？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这里烧纸就算了，还给纸人点睛？
不过鬼才导演秦之的脑回路异于常人，他觉得虞越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心中堵塞许久的剧情在此刻涌现，新电影中某个一直定不下来的角色在此刻也有了脸，于是福至心灵的他调转方向，心情愉悦开始往家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一条短信也恰好发到了他的手机:
——秦导，上次听你说公主的人选还没定好，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推荐，如果导演选她，我愿意无偿出演。
发信人:路远。
——
虞家别墅，才收工回家的虞甜甜为了撒气把滚烫的茶水泼了保姆一身，随后她气冲冲地走进卧室，“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没有我的吩咐谁也别来打扰我！！”
“呜呜呜若琪，我真的快恨死她了！”虞甜甜拨通闺蜜的电话就开始哭。
“虞越那个贱人，到底是为什么能找到刘教授这种级别的大佬为她撑腰，接了《探灵》这种垃圾综艺为什么还有这么高的热度啊呜呜呜！！”
她是真的想不到，虞越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
“我不服我不服！就因为她那张脸吗！谁知道她有没有用她那张脸干过什么下贱的事！说不定秦之早就被她勾搭上了！那一天所有人都被他们蒙在鼓里！”
“甜甜，遇到事情不能总是哭。”温若琪的声音依旧平静，“其实我这边收到一个消息，我保证你听了一定高兴。”
“消息……什么消息？”虞甜甜立马停止了啜泣。
“当然是好消息。”温若琪的语气中带着胜券在握，“还真让你说准了，你那位好姐姐保不准真榜上了哪位大佬。”
“她……”虞甜甜愣了几秒，“她傍上大佬了……你看到她傍上大佬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十分高兴，虞家本身就是北城上层圈数得上号的家族，虞越就算傍上了大佬，那也只能找那种年纪大的才能给她资源。
但虞甜甜却也有些害怕，“若琪，这可不能乱说的，你看你上次找的那个演员他……他用阳寿发誓，后来真的就挂了……”
“你这么胆小，要不别争了，直接让你爸妈把家产全给她？”温若琪反问，虞甜甜被戳中了心思，直接哑然。
“我是没亲眼看见，但有人看见了。”温若琪笑了笑。
“等着吧，就当是请你看一场好戏。”
不多时，一条名为#某当红小花深夜私会卡宴大佬#的词条出现在热搜，压下在第一位待了两天的词条#赵晗我的狗狗不见了#，
一举冲上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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