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棠说的没错，有酒味。
不过他没喝酒，只是释放了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信息素。
s级的alpha总能极好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他能一辈子不让其他人闻到，也能在人群之中独独针对一个人释放。
顾漠之鲜少有走神的时候，在一个beta面前卸下防备，没想到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是beta没错，为什么会闻到alpha的信息素？
眼前娇小的beta强忍着蜷缩成一个软团子，双眸含泪碧眼如波，按捺不住的模样像是omega发情的前兆。
顾漠之立马把车门打开，下了车去，离自己的小妻子远了一些。
beta能闻到alpha的信息素？未免也太荒唐了。
beta的腺体早就完全退化，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可林落棠现在的反应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真实性征，要是装的话也装得太好了些。
况且，林落棠怎么能准确无误地知道他信息素的味道？
眼瞧着林落棠逐渐平静下来，顾漠之才再次探上前去，“你真的是beta？”
林落棠能清楚听到alpha说话的声音，可是他才经历过一次不小的刺激，完全没能理解alpha在说什么。
林落棠捏紧自己的小红本，再没有闻到那股奇怪的香味，一下放松下来，心里和身体却都是空空的。
他没有看alpha，但精准地捕捉到了alpha疑问语气里的那句beta，便毫无缘由地想起那时沈南念对于beta是贬低来。
他立马挺起气鼓鼓的胸脯，把手里的小红本摊开展示给alpha瞧，“您已经和我这个beta结婚了，后悔也不可以的。”
刚拿到手的结婚证还是温热的，上面印着独属于他们俩的痕迹。
结婚证上林落棠乖巧羞涩的模样被定格在那张相片里，顾漠之抬眸瞧见那举起的红本遮住了他半张脸，那双微红湿润的眼眶下看不见的红唇不知道怎么的柔软。
点点浮躁侵占他着他的心头。
他倾身吻上林落棠隔在两人之间的小红本上，用力压过去，隔着并不柔软的纸张贴上他柔软的唇瓣，“没后悔。”
顾漠之的双眸微阖，认真细致地去接这个吻，好像已经把舌头伸进小妻子的嘴里，搅得他一塌糊涂。
林落棠涣散的目光被这个并不真切的吻冲得更加涣散，alpha紧贴过来，手臂撑在他的身侧，明明没有碰到他的身体，却将他整个人都拥进了怀里。
“谁提离婚，谁是小狗。”
林落棠的唇都被小红本的封皮蹭红了，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
他瘫软在车座上，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唇，唇瓣刺疼且发烫。
怕alpha再来吃，他也不敢说话，悄悄的把嘴巴抿上了。
倒不是十分排斥，林落棠还算是一个比较传统的人，虽然他和alpha之间没有感情，但他们已经结婚了，在他的意识里，这些亲密行为迟早是要有的，只是或早或晚的问题。
但是他现在嘴巴有点儿疼，再来的话，感觉要肿了。
不知道alpha现在是什么样的，他偷偷瞥了一眼顾漠之，对方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好软。”
顾漠之的声音幽幽从车厢里响起，面不改色地说着危险的话。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林落棠的脸涨成了桃红色，连耳边不听话的碎发都遮不住他快要冒出热气来的小耳珠。
他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剧，砰砰的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他的alpha，是坏alpha。
今天是个十分好的日子，连树上鸟儿的叫声都雀跃了几分。
林落棠被顾漠之送到了家门口，他下车时在车门边徘徊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邀请alpha进去坐坐。
“怎么了？”
被这样问到时，林落棠又快速地摇了摇头。
顾漠之似乎很忙，刚才回来的路上他的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好像这领证的几个小时都是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林落棠不敢让他下车来，也觉得自己这样或许太过殷勤显得不讨喜，断然否定了叫他下车来的念头，“路上小心。”
“嗯，进去吧。”
alpha想了一想，又嘱咐了他一句，“下午变天，要是外出的话注意保暖。”
“好。”林落棠应下来，又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心里涌起细细密密的情绪，像编织了一张好有规律的网，不是伤心也不是高兴。
知道要结婚的消息后，曾经有一瞬间，他觉得跟陌生人结婚会很难受，当下却又觉得，好像还行。
仿佛人生里只是有多了一个人关心他的人。
今天要领证，林落棠请了一天的假，以为手续会很冗杂，没想到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走完了所有的流程。
下午他并不外出，只在家里待着就行。
他和顾漠之领证回来之后，父亲的嘴角就没有下来过，拿着那张结婚证左看右看，像是要把上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摸透。
要不是顾家还没有对外宣称这门婚事，他现在估计得拍下这张结婚证，然后把照片送到每一个人手里。
谁说beta没用，他们家的beta可太厉害了，一下就钓了条大鱼。
“来，”林值信把结婚证还给了林落棠，“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他的那本结婚证，因为接了吻留了一点点印子，顾漠之说要和他换，现在他手里这本是原先给顾漠之的那本。
林落棠接过来，小心藏进口袋里。
今天早上他们去领证的时候，顾家来人了，说是过两天找个时间，两家人见上一见。
林值信自然十分欣喜地应下，据他所知，顾家对这门亲事还算满意，至少目前没有听见什么太过的反对消息。
林值信本来也对这亲事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顾家的alpha和一个beta结婚，说出来可能也有些许荒谬。
没想到他林值信的儿子，光有个能充门面的皮囊也就够用了。
“棠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吧？”郑心颖看着林落棠的脸色不好，异样的潮红还挂在脸上没褪去，心下担心，“跟顾漠之有矛盾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想起alpha，林落棠就想起车上那个吻，忽然舌尖发颤，他第一次跟母亲撒了谎，“没有，没有。”
那大概也不能算是欺负吧。
他垂下双眸，试图遮掩掉自己露怯的眼神。
顾漠之说的没错，从下午开始便变了天。
温度降下来了一些，淮江秋日阴雨绵绵。
周遭的环境和空气全都是湿漉漉黏糊糊的，这雨一连下了好些天，这几天里，他都没有和顾漠之再联系。
领证很顺利，林落棠的生活并没有在短时间内发生太多的变化。
下了课，林落棠收拾好书本，拾起书包往校门口走。
他撑着一把小伞，雨水湿润着伞面，伞外面是雾蒙蒙的天，风和着冷冰冰的细雨斜斜吹进袖口。
林落棠拢了拢衣领，把手放在脸上暖了暖。
正想着要如何回去，身前正稳稳停下来一辆车，他愣了一下，恍惚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
林落棠想往旁边让一让，车门正好打开，先出现在林落棠视野里的，是男人脚上那双昂贵的皮鞋，然后才是那张一眼金贵的脸。
领完证之后大约有三天没见面了，林落棠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想到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下雨了。”
alpha说着，却没有撑伞，蒙蒙雨雾中，他下了车来偏头走进了林落棠的伞下，高大的身形瞬间将空荡的空间填满。
alpha的头快顶到他的伞面，此时微弯着腰，流畅的顺着腿型裁剪的西装裤面也跟着微微起了褶皱。
林落棠的一把小伞容不太小两个成年男人，他双手拿着伞高高举过头顶，下意识地往alpha那边偏了一偏，“您怎么来了？快进来一点。”
他的眼神纯澈到几乎一眼就能把他整个人看透，跟着那斜风细雨也变得缠绵。
顾漠之伸手，一个掌心就能将那双软软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
“顺道路过，想起你了。”
林落棠感受到手背的温度，alpha的体温总是烫人。
他缓缓把自己的手从alpha手心里抽出来，羞怯让脸颊也缓慢染上胭脂，扎成小揪的微卷发尾也被雨丝缠住，“我挺好的。”
顾漠之把伞往他头上让，林落棠抬头见伞面往自己这边偏，还没等说什么，两人之间的距离倒是越贴越近。
几步路的距离，好像越走越慢，alpha身上是干燥的温暖，就连风吹过来都不是那么冷了。
林落棠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怪，有止不住的愉悦往心头上涌，像是窃喜，又觉得不太合适。
alpha给他开了车门，车厢里的温度刚刚好，他坐好扣住安全带，回眸见对方正盯着他的裤腿。
秋雨惹人厌烦，斜风细雨也能裤脚沾得潮湿，他穿着一条嫩黄色的长裤，也被雨水弄得厚重。
“没关系的，”林落棠把脚收回来，双腿乖乖并拢，“我回家就洗澡了。”
顾漠之却没说话，在他面前俯下身去。
林落棠就那么坐着，alpha倾身弯腰帮他挽起潮湿的裤脚，忽然能俯视alpha，像是他的脚踩在了对方的腿上。
林落棠不太适应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下意识地缩了缩脚，又被alpha攥住了脚踝。
“乖点，雨气贴着皮肤会感冒。”
顾漠之的手真的又大又烫，林落棠感觉自己的脚踝也被熨出一片红来。
这样的亲密林落棠还不适应，但却没有拒绝alpha的好意。
关心他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伴侣，就算两人之间没有感情，他也不想伤了伴侣的心。
安静的车厢，隔绝了窗外的碎雨，就连人的呼吸听起来都重了些。
alpha的指腹粗糙，弄得他有些痒。
随即林落棠略有敏感地颤了一下，也没缩脚，藏在鞋子里的脚背却忍不住悄悄弓起，将鞋面撑起圆润的弧度。
他双手握着自己身前扣好的安全带，声音像刚打好的糍粑，白净净的又黏又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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