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吵闹声,皇帝下意识皱眉看过去,发现居然是袁贵人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有时候宴会上总会有些幺蛾子,他知道。
但他并不希望二皇子的周岁宴出问题,何况出问题的还是二皇子的生母。
明明举办周岁宴,就是为了给二皇子讨一个好兆头,现在却......实在是莫名晦气。
这样想着,皇帝却在寻摸到底是谁出的手。
是的,他可不觉得在二皇子的好日子里,二皇子的生母就出事了是什么巧合。
在皇帝的预想中,首先太后不会出手,皇后更不会自毁根基,至于最有可能的陆云缨,别说他一开始就信任她不会做什么,何况还在甘泉宫听到了那番话,更证明了婧贵妃的清白。
要知道那时候婧贵妃可不知道他在。
所以太后、皇后、婧贵妃都没有出手的理由,那么.......
二皇子身子弱,周岁宴不单单要见人,还要吹风,担心出什么事,太医自然是时常准备着的。
现在正好排上了用场,不用皇帝开口,自个儿就机灵的摸了过去。
“李太医麻烦你了,快给袁妹妹看看。”
许嫔皱着眉,眼中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水光,谁看了不说一句姊妹情深。
李太医,是的,这位是老李太医的徒弟小李太医,和自己师傅一样,不知道有什么魔咒,宫里的事情都摊上他们师徒了,真是倒霉的紧。
倒霉是倒霉,人却是不可能不救的。
搭上丝帕,简单看了看脉象,这位小李太医登时皱眉。
他回过神起身给陛下行了个礼道:
“回禀陛下,袁贵人这是虚不受补,一时昏了过去,没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那虚不受补是怎么回事?”
皇帝没开口,太后却发话了。
和苏嬷嬷之前担心的一样,这是太后为了二皇子举办的周岁宴,若是宴会上出了什么事情,不是二皇子和皇后丢脸,她,也会跟着丢脸!
而且虽然放手权利后,太后日子过的也舒心,但到底之前掌权过,此刻失去了心里难免空落落没什么安全感,所以越发厌恶别人以她做筏子,闹到她举办的宴会上也万万不可!
“这......”
哪里好说啊,太后您浸淫后宫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小李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最后只能道:
“袁贵人似是不久前才生过大病,身体底子本就虚弱,突然服用了大补之物,虚不受补可不就晕了过去。”
“这.......”
“是为了二皇子。”
皇后突然开口,然后起身行了个礼,这才面带忧愁继续道:
“二皇子自出生起就身体孱弱,袁贵人日夜照顾不敢放松,好不容易二皇子好些了,她自己心神一松,就病倒了。”
“臣妾也想着让
她在长乐宫好好休息,但做母亲的,孩子的大日子怎么舍得错过呢?”
和恨不得将二皇子狠狠绑在自己身边,与袁贵人完全切割开的真正想法不同。
皇后此刻一口一个母亲,字里行间都是袁贵人和二皇子的母子情深,一派大方模样,实在是很有国母的端方风范。
看得许嫔在心里呸了一声,恶心坏了。
是,的确是她给袁贵人喝下的那杯热茶里下了东西,不过并不是什么毒药,反而对袁贵人身体大有好处。
对于许嫔来说,袁贵人活着比死了有用的多,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许嫔的视线从皇后身上,不着痕迹的转移到了陆云缨身上。
仿佛若有所感一般,陆云缨对上了她的视线,许嫔一惊,匆匆移开视线。
她得罪了婧贵妃,又因为与皇后结盟,惹得陛下厌恶,如今不管她愿不愿意,住在长乐宫,身上天然就打了一个皇后的标签。
那么想要撕掉这个标签,和皇后赶紧切割,且切割的干干净净,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踩着皇后往上爬了。
皇后因为她跌的越狠,在其他人眼中,她与皇后的关系自然更加“清白”。
以前做这些许嫔还会有些许顾忌,现在么......一个长乐宫都管不好的皇后,她还怕什么?
就在此刻,仿佛感觉到自己亲生母亲出事了一样,被襁褓包裹的十分严密的二皇子也发出了仿若幼猫般稚嫩的哭声。
皇后给抱着二皇子的奶娘使了个眼色,现在已经够乱了,二皇子就别添乱了。
她不是不慌张的,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让袁贵人出席了!展现什么宽容大度完全没必要,就应该把她留在长乐宫里!可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奶娘哄了一会,完全没有办法,甚至因为越是哄不住,就越发慌乱,越发慌乱之下,动作也变的粗鲁,二皇子哭的也就更厉害了。
“二皇弟是不是不舒服啊,哭的好厉害。”
虽然对这位二皇弟没什么好印象,但听着幼儿虚弱的哭声,下意识的不忍是天生的。
太后爱怜的摸了摸汤圆的头:
“乖孩子,你二皇弟没事。”
“好了,快给二皇子看看吧,大好的日子可别出什么乱子。”
李太医诺诺称是,在李太医给二皇子诊脉期间,有人便按耐不住了:
“哎呀呀,臣妾听着可真够心疼的。”
“这怕是母子连心,袁贵人不好了,二皇子也有所感应呢。”
此刻,唯恐天下不乱的德妃也跳了出来。
上次和娆贵姬不欢而散后,德妃虽然觉得自己错了,却固执的觉得娆贵姬应该识趣的自己找上门道歉,否则便是不识抬举了。
没想到却迟迟没等到娆贵姬,心气儿正不顺呢。现在能看皇后日子不好过,也算出出气,找找乐子。
而吸收了上次嘴臭的教训,这次德妃说的话,明明是煽风点火的,却让皇后没法子反驳。
“德妃说笑了。”
皇后干笑一声:
“不都说袁贵人是虚不受补吗?哪有什么不好的,等醒了怕也就好了。”
“是臣妾不好。”
眼见着时机总算成熟,许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袁贵人吃的药,是臣妾送过去的。若不是臣妾没有询问太医,便胡乱送药,现在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许嫔突然自爆,引得不少人又将目光投向她去。
皇后心生不好。
袁贵人看在二皇子的份上,是万万不敢做什么的,许嫔可就没这个顾忌了。
偏生此刻皇后还不好打断许嫔的话,因而趁此时机,许嫔继续道:
“还请陛下,请太后娘娘责罚臣妾。”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臣妾......”
看了眼皇后,许嫔咬了咬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她面对的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真有难言之隐,这个时候还会开口吗?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
皇帝也觉得颇为厌烦,不耐烦道:
“好了,你直接说吧,朕恕你无罪就是。”
“臣妾只是看袁妹妹病重,别说汤药了,就连一口热饭热菜都没得吃,这才心生怜悯,让身边的红柳走通了关系,照顾一二。”
“哪曾想因此闹出了......”
“胡说八道。”
“皇后!”
“皇后娘娘.......”
许嫔似乎是被皇后此刻的模样吓到了,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眸光变得坚定起来:
“臣妾没有胡说八道,若是乱说,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而且有没有请太医看过,去太医院问问便知。”
“的确如此。”
太后颔首。
皇后和许嫔都承认袁贵人不久前大病过,可对于大病的过程,表述却不一。
皇后虽然没明说照顾袁贵人,但字里行间都表达了对袁贵人的关爱照顾与亲近人才有的一丢丢埋怨,埋怨袁贵人不爱惜自身。
许嫔,许嫔刚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也就不再重复了。
而皇帝也看出来了,今天这局不是冲着二皇子去的,甚至不是冲着袁贵人,而是冲着皇后来的。
虽然依旧不高兴二皇子的好日子被拖累,可事已至此,二皇子生母众目睽睽之下昏倒,许嫔指责皇后虐待宫妃,前朝后宫这么多人看着,不查清楚是不成的了。
此刻二皇子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别说他本就天生孱弱,即便不是,小孩子一直这么哭也很容易喘不上气。
偏生他年纪小,说也说不通,哄也哄不好,就算小李太医打算施针帮忙稳定心绪,却因为他过于年幼而不了了之。
只能用手一下一下的按摩二皇子的穴位,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眼见着气氛一片焦灼,小李太医额角的汗珠一
颗颗往下落_[,陆云缨叹了口气,开口了:
“吉时快到了,去太医院查找证据也需要时间,不如先让二皇子抓周,顺便将袁贵人带下去好生照顾着吧。”
“若是袁贵人醒着,怕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二皇子的好日子。”
许嫔那带着施舍的眼神看得她莫名其妙,本来也不想开这个口的,但除了和李太医的关系外,二皇子的哭声也让她心软了。
继续下去,这周岁宴怕真要毁了。
陆云缨的话点醒了众人。
看着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这些事都发生在一盏茶时间内,其中风云变幻,没留神的人怕真跟不上。
而且继续让袁贵人躺倒在这里也的确不好。
“那便照婧贵妃的话来吧。”
“是。”
皇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到底忍住了。
说是周岁宴继续,可别说这气氛是大不如前了,还有那位二皇子,哭声都没停呢。。
抓周抓周,好歹抓一个不是?
很可惜,等喜嬷嬷和宫人们把准备好的东西抬上来,情况该是什么样子,依旧是什么样子。
吉时是什么已经没有人在意了,所有人瞧着皇帝的脸色,都恨不得今日的宴会快快过去,他们实在是不想再经历这种尴尬的时刻了。
想想太子和大公主满月宴和周岁宴都发生了什么吧,皇帝烦起来,那是真的喜欢在自己儿子的好日子杀人助兴啊!
大臣们这样想着,大气儿不敢喘一个,无奈他们无法左右小婴儿的行动,只能眼看着气氛越发尴尬下去了。
唯一还有几分在意二皇子周岁宴如何的皇后,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她正在担心呢。
长乐宫的人或许不会背叛她,但袁贵人病重是事实,她没有给袁贵人请太医也是事实。
至于有没有派人照顾,是不是一口水都没给人准备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只要病重连太医都不给请这点做实,其已经足够旁人认定她虚伪刻薄。
掩在宫装长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皇后拼命想自己该如何脱身。
刚刚还让她觉得熟悉的场面,此刻已经变得冰冷陌生。因为站错队的关系,皇后的娘家敬国公,不,现在没有敬国公,只有孟家了、
如今孟家人既无爵位,又无官位,当然不可能出现在二皇子的满月宴上。
等不久后东窗事发,连一个为她求情的人都没有,想到这里,皇后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越发神情恍惚。
至于坦白求取陛下宽恕,陛下对自己,真的还有半分感情可言,真的还能宽恕吗?
皇后不愿意去想。
她在这边纠结,没什么人关注,更多人则是被二皇子的哭闹不休吸引住了目光,如此长时间的哭闹,极大的消耗了二皇子的体力,导致他也有些吃不消,声音越发脆弱了。
就在皇帝见势不妙,打算让人直接将二皇子抱走的
()
时候,元宵看了眼陆云缨,而后站了出来。
“儿臣觉得二皇弟不选这些东西,是不是因为不喜欢?”
太后是按照皇子的规格为二皇子办的周岁宴,没有亏待一分,当然,考虑到皇后和陆云缨,她也没有多补贴一分。
一切都恰到好处。
寻常人这般说,太后定然要生气,这不是指责她准备的不充分吗?
但太子不一样,不说她要给皇帝和婧贵妃面子,就是太子与大公主时常来探望她这个皇祖母,有感情基础在,太后也不会恶意揣测太子,只觉得稚子天真。
而很快,元宵加深了太后的印象,因为他从自己怀里取出了一只鸟哨。
这鸟哨做工精巧,吹出来的声音的确悦耳动听,不过喜欢它的可不是元宵,而是汤圆。
只是汤圆有些丢三落四,自己的那只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兴趣来了,便会借元宵的玩一玩。
今天在出门前,汤圆正好拿着吹了几声,听到母妃那边的宫女过来询问,便跑了出去,元宵见状就顺手收了起来。
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既然二皇弟没有喜欢的东西,儿臣又是二皇弟的皇兄,儿臣便将自己的心爱之物赠与二皇弟吧。”
此话一出,场面一静,紧接着便是各种彩虹屁。
“太子真有长兄风范啊。”
“太子如此爱惜幼弟,日后太子与二皇子兄友弟恭,乃大临之幸啊。”
“太子如此温厚宽和,实在.......”
有真心这般觉得的,有阿谀奉承的,还有想快点结束这让人窒息的场面的......总而言之,元宵的举动,符合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声,他们当然夸奖的越发大声。
这么直白,让没怎么接触过世面,这般举动也没那么纯粹的元宵也有些不好意思。
皇帝本在忍耐边缘,见元宵如此,心中的气莫名其妙消减了下去。
至于那些夸奖太子的彩虹屁,皇帝听多了,并不在意,可一想到这是夸他儿子的,那......好吧,那也可以。
“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把太子送给二皇子的东西拿过去。”
“是,是!”
庆喜心里苦,他也吃了一惊。
虽然知道太子殿下懂事早熟,但能这般,啧啧啧。
而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拿到了鸟哨后,不等奶娘将二皇子抱走,二皇子的哭声居然真的渐渐减弱,而后消失了。
顿时又是一大波彩虹屁,夸奖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兄弟情义感天动地,天知道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呢。
至于小李太医,为二皇子按摩穴位按摩的手都酸麻的李太医表示,你们尽可以忽略我。这并非抱怨,而是身为一个太医的真心话。
如此和乐融融的场面,若说有谁不满,那便是皇后了。
其他皇子别说抓陛下的印章,那笔墨纸砚,刀枪弓马也能图一个好意头啊。
现在算什么?
她的二皇子抓了个鸟哨?以后干嘛?当个逗猫遛狗的纨绔子弟?太子好生恶毒,不愧是婧贵妃那黑心肝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小小年纪小心思一堆。
偏生现在还有另一件事卡着她的脖子,让她没办法开口反驳。
许嫔自说话后,一直跪在殿中,没人叫起,她也就真的一声不吭。
按照她的心机,自然有更加不着痕迹,更加稳妥的办法,但她要表现与皇后的势不两立,要与皇后分割开来,自然要表现的明显些。
跪吧跪吧,现在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日后......她又看向了坐在上首的婧贵妃。
只要让婧贵妃不再对她抱有偏见,即便她只是个许嫔,那也是个主位娘娘,日后的日子当然不会差。
而且皇后不单单挡了她的路,还心胸狭隘。
住在长乐宫受到的那些刁难,她可都一一记着呢。
谁想有个处处挑事,偏生还压自己一头的邻居呢?
所以千万别怪臣妾了,皇后娘娘。
“陛下!()”
跑一趟太医院罢了,压根不用庆喜这个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自去。
只要人去传个话,太医令自然就带着记录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至于结果,结果自然是.......
陛下,臣妾有错,但那也是因为臣妾的一片爱子之心啊!?”
不等太医令开口,皇后先一步跪了下去。
不跪不行,她也没工夫去管刚刚还奉承着自己的那些诰命妇人和宗室王妃的眼神了。
“袁贵人病重,却还要照顾二皇子,臣妾撞见了,担心袁贵人将病气传染给二皇子,这才一怒之下让人不管她的。”
“......那皇后你刚刚为何说谎?”
“臣妾也是为了二皇子啊。”
“若是二皇子有个为了博宠,而故意让孩子生病的生母,他,他该如何自处?长大了知道此事,又会如何难过?”
“所以不得已之下,臣妾只好帮袁贵人遮掩,不然,不然陛下可以请袁贵人出来对峙,看看臣妾是否在撒谎。”
这便是皇后刚刚想出来的办法了。
她是笃定二皇子在自己手中,袁贵人不敢做什么了。
不然即便事发,她只是责罚一个贵人罢了,顶多落个刻薄和气量狭小的名声,自己是皇后又能如何?
皇后也是慌张之下,昏了头了。
一会儿想着她是皇后又能如何,一方面又知道皇帝对她已然没有耐心,蠢蠢欲动。
而且即便袁贵人认了,已经发了毒誓的许嫔可会认?还有若是真想要查,完全和皇后没有对过口供的长乐宫人也是一个突破口。
陆云缨看着这一系列风云突变,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
皇帝想要废后,她当然是知道的。
皇后对自己颇为敌视,何况最初还打过去母留子的主意,陆云缨可没那么圣
()
母的觉得皇后可怜。
但,在她预想中,皇后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最后奋力一搏,好歹也,也有些力度,如今怎么.......
而且还用如此粗糙的手段折磨妃嫔,实在是,她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看戏吧。
“皇后娘娘在撒谎!”
几乎在皇后狡辩的话音刚落,也在陆云缨打定主意看戏的时刻,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是刚刚醒来就因为放心不下二皇子而赶来的袁贵人,她现在走路还需要人搀扶,却十分坚持的上前来,而后看着跪着的皇后,一字一句问道:
“皇后娘娘您知道二皇子每日什么时分喝药,要喝几次吗?”
“皇后娘娘您知道二皇子喜欢什么香气吗?”
“皇后娘娘您知道二皇子最喜欢的食物吗?”
“........本宫当然知道。”
至少,最基本的喝药,皇后是知道的。
可听她说完后,袁贵人露出古怪的笑容:
“不是三次,是六次。”
虽然是一天三次,但小小孩童,又能喝下多少苦药?更别说除了苦药,他还要喝奶用些其他东西呢,不然怕是越发长不大。
所以只能少食多餐,一点点进补。
袁贵人觉得怕是自己怀这个孩子的时候,爱吃橘子,因此这孩子也爱闻着橘子皮的味道,偶尔还能喝一些橘子汁水,那是难得的,二皇子开心的时候。
太可怜了,她的二皇子,明明都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偏生生下来后,吃过的苦药比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多。
所以那个人说得对,二皇子需要一个捧着他,爱着他,对他更好的亲母妃。
而不是一个让陛下厌恶,疯狂又心胸狭隘的皇后娘娘。
因而她鼓起勇气,唯一一次昂着头,看着上首的皇帝道:
“皇后娘娘自从二皇子出生,唯独在周岁宴前一段时间来过一次。”
“所以臣妾当然能理解,理解皇后娘娘您不知道也是正常事。”!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