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被怪物觊觎的种种后果 > 35. 风云人物(修) 是这样的吗?
    操场上男生投篮的欢呼雀跃声慢慢灌进教学楼里,声音嚣张微不可察吸引温秋的注意力,他的思绪被明显地分散一些。


    “你确定不是心理作用导致的幻觉吗?”医生温和有利的询问声从对面传来。


    “我···不知道。”温秋回过神来双眼染上一抹焦躁,他不停地抠着纤长的手指,忍耐住自己总是想探到后颈拼命抓挠的举动。


    他后脖的抓痕愈加严重了,伤口隐约溃烂呈现出发炎的趋势,就像是放在冰箱里正在腐烂的苹果。


    心理医生手里捏着笔尖在本子上落下几笔,稍顿,抬眸询问:“请问这种感觉持续多少时间了呢?”


    温秋眉头不自觉拢起,黑色的眼仁渐渐向上瞟着,这是人类在回想一些事情时做出的本能性动作,他嘴唇喃喃:“将近两个多月了···”


    他倏地将目光重新挪到医生脸上,身体稍微前倾拉近了与医生的距离,求助焦急的视线看向对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我的,而且····一开始,他的视线很淡,就好像只是随意地一瞥,目光玩味又含笑,我明明没有找到他,可是我就是知道他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我的!”


    温秋不禁又将身体往前移,絮絮叨叨:“后来他的眼神慢慢就变了。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被人盯上的感觉,他的视线就好像一簇火苗,本来只是一个黑点大小的火光,后来火势渐浓,强烈,贪婪,汹涌地从你不知道的地方窥视着你,而被盯住的地方都快被灼烧得一个冒着白烟的火光来。”


    心理医生留意到温秋的神态和姿势愈发紧张,他将桌面上的温水适当地推到学生面前,企图缓解他焦灼的状态,医生点点头,手指推了一下眼镜:“那么这种情况你有和别人说过吗?”


    温秋耷拉起脑袋,额前的黑发垂下形成一小片淡色的阴影遮住他的眉眼,将他清秀的五官莫名衬托得阴郁寡合,他摇了摇脑袋,抿唇直言:“没有。”


    他现在好像没有好到可以告诉的人了,温秋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厌弃地皱起眉头。


    医生合上笔盖:“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没有讲过吗?”


    温秋不轻不重应了声,如果是以前的话,自己身上出现一点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母亲都会敏锐得有所察觉。


    可能是最近的事情过于繁重,近日她为公司裁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愁眉苦脸得仿佛任何一件芝麻小事都能让她觉得晦气,温秋不想讨她嫌。


    医生眼睛慢慢落到温秋面前始终没有碰过的温水,他既有点信任地依赖自己,也许是出于对自己职业素养的信赖,可无形之中又筑起高楼冷漠地防御自己。


    “最后一个问题——”医生手指敲着桌面,“你最后一次觉得,被这样奇怪、黏糊盯着是什么时候?”


    医生指尖在桌面上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并无规律,仿佛打在窗扉上轻轻的雨点,听在耳廓里仿佛温润无声的催眠曲。


    温秋不经意绷紧的身体慢慢柔和,他将脑袋往医生面前凑了凑,距离很近,近到足够让旁人撞见会产生遐想的长度。


    温秋目光认真地望着对方,“是在两天——”


    可他的下一个字还没脱出口,就被抹掉戛然而止了。


    医生只见面前的学生打了一个哆嗦,浑身犹如被微小电流击打过一般发着细细的战栗。温秋猛地回过头来,四处张望着,眼睛瞪得格外大,神经质似的伸手摸着被盯得发麻的后脖。


    后脖发炎的情况轻微并不严重,但是不能保证继续抠下去不会发烂。


    医生迅疾站起身来,双手按在温秋的肩膀上轻轻拍打让他回神,温秋视线从四面雪白的墙壁上收回,他仰着脑袋对着医生说:“最后一次,是刚才·····”


    医生心里对温秋的病情重新进行了一次评价。


    毕竟,这间心理治疗室里有他们两个人呀。


    —


    温秋手里捏着心理师给的一小板药,说是对治疗焦躁这一方面的情绪极其有用,温秋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电梯,在行至台阶时借着室外的光线看了一眼铝壳包装的药丸,一声不吭地将东西扔进垃圾桶了。


    真把他当精神病了?


    温秋忽地觉得自己在体育课这种自由复习时间,跑来行政楼咨询这种状况真是蠢死了。他脑海里重新浮现刚才对方怔愣用看病患的表情望着自己,真是烦躁透顶,要死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温秋步伐急促地下了阶梯,他打算立刻回教室抓紧时间做几道题目,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又要开始月考了,他的名次不能再下降了。


    好烦啊。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聪明一点。为什么他上课成天睡觉都能成绩第一,难道从京市来的不仅长相漂亮出众,就连脑袋也高人一等吗?


    郁青川。


    郁青川郁青川郁青川郁青川郁青川。


    脑海里不自觉被这个名字充满了。


    温秋焦虑地低着脑袋步履匆匆往前走,行政楼附近是操场,而经过操场是回教室的必经之路。


    一群男生正在比赛打篮球,球拍在地面上的声音听在温秋耳里像脑袋磕在墙壁上一样,温秋不怎么打篮球,他觉得这种时间不如用在更有既得利益的事情上,而且打完篮球身上臭烘烘的,流一身臭汗,温秋不太喜欢。


    而打篮球的则觉得温秋身高才一米七出头,身体又单薄无力,并不是一个好苗子。


    “青川,青川,接住——”


    温秋神情明显凝滞一瞬,郁青川郁青川郁青川,怎么到哪儿都有他的名字?温秋眼里浮现出一抹融不化的悒郁,他强硬地克制住自己不去回头,嘴唇上留了好几道牙印,自己活生生咬的。


    “哐——”是篮球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操。你怎么回事?你他妈喂球朝人脸上喂啊?青川,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着了魔一样就扔了出去——”


    “滚——”高大挺拔浑身腱子肉的男生凑到郁青川面前,紧张万分地凑过身来,“青川,你怎么样?操,这他妈的都流血了。”


    因为受伤的人是郁青川,操场上的动静瞬间就被放大数倍,本来吵闹张扬的比赛气氛顿时安静如鸡,周围人频繁倒吸凉气的声音清晰可闻。


    郁青川情绪淡着,额头上沁出一点不过指头左右的血迹,殷红殷红的。


    他神情很是奇怪,修长的指尖沾了一点额头上的血,目光轻佻,垂下的浓密眼睫配上眼尾的黑痣莫名带着点邪气。


    余光从里里外外的人潮里瞥见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后,心里不禁失笑,对方躲藏在人影背后,垂下脑袋不露痕迹微微翘起了嘴唇,就连眼睛也变得亮晶晶的,漂亮得要命,好像把一切亮澄的,发着光的东西全部聚集在那枚瞳仁里。


    “温秋——”学委发怒的声音突然穿过重重障碍传来,他眼里闪动着薄怒,用着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在偷笑什么?”


    本应该在教室的温秋,因为听到郁青川受伤的消息而停顿下来,他如行窃者般将影子藏在别人的身后,正发笑端视着一切。


    可当他突然被学委拉扯到大庭广众之下,严厉逼问道:“你刚刚,到底在偷笑什么?”


    温秋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扯了扯。


    学委本来还称得上清俊的脸突地狰狞起来,语气简直差到极点:“你是不喜欢青川吗?不然你刚才在笑什么?”


    温秋被他连声追问得胸闷气短,脸红脖子粗,他紧促地甚至想陡然承认,但是在抬头的一瞬间发现班级上往日相交不错的同学全部阴沉沉地盯着他,视线冷冷的透露着不快。


    不满,抵触,反感,不解。


    温秋觉得自己被批判了,如果眼刀可是化成实质,他可能早就已经被五马分尸了。


    “我,我没有不喜欢青川同学····”温秋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


    “是吗?”一道温润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温柔的风解救了温秋,他的声音一出来,所有的视线全部黏到郁青川身上。


    “青川,我先送你去医务室吧,你头上的伤口需要消毒。”学委说道。


    “对,我们送你去吧。”其他人插嘴说。


    郁青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发言,他享受着所有人的注目和担忧,弃如敝履。郁青川缓缓走到温秋面前,眼眉含笑:“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吗?”


    他语调带着迟钝的疑惑,用着一种故作的反问,听在温秋耳里仿佛夹杂着无限被放大的恶意,“真的没有吗?”


    温秋隐隐听到四周捏紧拳头的声音,他牙齿都被磨平了,“真的——没有。”


    郁青川突然笑起来,笑容璀璨不停地加深,他用一种很诡吊的眼神盯着温秋,莫名让他后脖开始发痒,“那就太好了!”


    郁青川忽地俯下身来,将脑袋凑近在温秋脖颈上,眼睛稍一眯起一个小弧度,鼻尖翕动仿佛在嗅着什么,似乎——似乎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别的气味。


    温秋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膈应地不行,他不自觉地想后退一步,但是手掌却倏地被郁青川拉起,“那就麻烦你送我去医务室了。”


    温秋挣扎着想从对方手里抽出来,烦死了,怎么使劲都弄不出来?


    “青川!”


    “还是让我去吧。”其余人说着。


    温秋也装作为难地说道:“我还有点事,抽不开时间。”


    郁青川笑着看他一眼,“什么事呢?”


    学委不虞说:“温秋,你干嘛总是一直推辞,以前你帮助同学都很热心的,为什么总是对青川这样··难道你刚才说的话是假的?”


    ·····


    医务室里。


    郁青川将棉签和药膏递给温秋,“那就麻烦你了。”


    温秋瞥了郁青川一眼,低着头接过后莫名笑了一下。他用棉签沾上乳白的药膏,跟出气似的故意不轻不重在创口上用棉签反复摩擦。


    旁边的医生看见后,立刻阻止道:“同学,这样抹药会很痛的,只需要轻轻地点匀就好。”


    郁青川不仅没发出一声痛呼,反而用一种冷漠的眼光觑了多嘴的医生一眼。


    温秋被训斥后,讷讷地瞄着身旁的医师没再动别的手脚,随便跟他将药抹上贴上创口贴就打算走了,敷衍的态度让一侧的医生略微皱起眉。


    “等等——”郁青川及时地拉住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是一款药膏,“上次就想给你了,你后脖的抓痕很严重,需要上药。礼尚往来,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


    “不——”温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推到医务室雪白的床上。


    郁青川忽地一抬眼,不耐地朝着还待在旁边的医生说:“老师,难道连上药你都要看吗?”


    医生自知被这位同学的相貌过分的吸引了注意力,不好意思地一笑,灰溜溜地走出门。


    温秋不明白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半趴在枕面上,在自己讨厌的人面前展露出遍布红痕的脖颈。他抵抗过,拒绝过,甚至差一点恶语相向过。


    但是最后还是莫名老实地匍在病床上,任由对方拉开他的衣领,挤出药膏给自己上药。


    “你身上的气息,好像混合了一点别人的味道。”郁青川似乎离他很近,嘴里呵出的热气都喷洒到温秋的肌肤上。


    温秋昨晚很迟才睡,现在匍柔软的床上不禁产生了一点细微的困顿,感官都被模糊放小了,眼睛逐渐耷拉在一起,他整个人宛如深陷在舒软的细沙里。


    什么气息?


    药膏冰冰凉凉的抹着好舒服。


    棉签软软的刷头拂过伤痕也好酥麻,柔嫩的,湿滑细腻的,被水光全部浸透了。


    温秋的神经全部松弛下来,可下一秒,他脖颈的肌肤被摩挲得打了一个轻颤,一个激灵让他顷刻理智回神。


    等等。


    正常的棉签是这样的吗?


    温秋倏地睁开眼,那种湿润的触感十分熟悉,就像是滑软的蛞蝓弯曲着柔软的身体弓着爬过,更像是有人用舌头正在描绘着纹路。


    温秋迅疾地翻过身来后退缩至床脚,皱眉的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厌恶,提高了声量:“你在干什么?”


    可映入眼帘的是郁青川无措地捏着棉签,楚楚可怜的样子,看起来冤枉极了。他抬了抬手里的药膏,不解地对着温秋说:“给你抹药呀。”


    温秋手伸往后脖,指尖确实只摸到药膏,可刚才的触感分明就不是。


    郁青川在此时开口说:“阿秋,我觉得你对我的印象不太好,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误解的事情呢?”


    温秋没回答,只是用阴郁的眼神掠了他一眼,就急忙走开仿佛忍受不了再和郁青川处在一块。


    郁青川微笑盯着他走远,旁人走进走出的身影没能打搅他,郁青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温秋后脖那一块,被嘬红留下的红交织在那片伤痕上。


    而当事人没有任何察觉,正顶着那具有占有欲的痕迹暴露在众人眼前。


    郁青川勾起嘴唇,真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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