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色西装少年敛眉打量着身上不可避免溅到的血渍,将垂落在额前的一缕黑发撩上去,深黑晦涩的眼睛注视着脚边被吞噬得滋滋冒着白烟的身躯,心满意足地将残余的部分全部收拾干净,继而慢条斯理地解下外套扔在一边,洋洋洒洒地提步离去。
他形似鬼魅,伴随着蓄势炸裂的道道雷声,少顷便消失在悠长又安静的长廊里,完美地融入于深沉的黑暗之中。
窗外雨幕倾盆落地形成一片朦胧的水雾,如同落珠般嘈杂的声响将在古堡内住下的佣人扰得纷纷难以入睡。而温秋洗了一场有史以来最长最麻烦的澡,他用毛巾将胳膊和小腿都搓到泛红,因为手法过于粗暴,肌肤表层都起了一层红色的小点。
他出来时望向窗外才发现外面正下着暴雨,不得不说房间的隔音效果做得极佳,卧室里安静得仿佛正与世隔绝与外面处于两个世界。
温秋盯着夜幕中的雨景观赏一会,门再次被打开,郁青川手里拎着一瓶香醇的酒液徐徐上前,他手法简单地用醒酒器进行醒酒,紧接着利落地分出一小盅倒入酒杯,上前递到温秋面前。
温秋接过啜了一小口,目光在郁青川身上瞟了一眼,随意说道:“还特地换了身衣服?”
先前进来时明明还是一身纯黑质地偏绸的衬衫,如今却换了一件洁白束身的白衬,将郁青川的法,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缺点。
“对。”郁青川直直凝视着终于活在他眼前的温秋,手心和胸口都泛起了阵阵的酥麻,一股痒意折腾到恍如是病瘾复发。
温秋没在意他这身新换的衣服,仰头将香甜的酒津饮下小半,簌然觉得有一股极其不自在全身凉飕飕的感觉,他目光一停,终于找到了令他感觉不适的来源。
视线。
郁青川原先总是残留在他身上不断徘徊的视线出现新的变化。
倒不是变浅了,反而是一种怪异到难以形容的眼神,那两颗令人发毛的眼珠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透着残忍的嫉妒和欲望,没有先前那阵乖巧的服从,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他手中逃脱不开的必须雌伏的猎物。
温秋不禁瑟缩往后躲了一下,眼前的郁青川似乎与之前的有点不一样了。
不对?
自己这是在怕他吗?
温秋不禁为自己盘旋于脑海的想法觉得可笑,时间不早了,他打算咽下手里这杯即将见底的酒便打算入睡。他随手将酒杯扔给郁青川,踩着鞋子有条不紊地床榻的方向走。
可等他掀开被子后,更加敏锐地察觉到卧室里令温秋觉得突兀的地方,他横眉冷对着身形始终未变僵留在原地的郁青川,呵斥说:“还不滚?”
真是没有一点该死的自觉呢。
郁青川终于迈开沉稳的脚步,只是他的方向并不是循着门口,而是朝着温秋的方向缓慢走来。他狭长的眉眼斜飞入鬓,眼神里更是混着浓郁且说不清的邪气。
温秋越发察觉到不对劲,他甚至觉得眼前的郁青川比起人,更像是一头残暴霸道的野兽,而他被诡异地震慑住,竟然生出一种想要逃跑的情绪。
可他连翻身下床的举止都来不及做出,便被这头手段暴戾的雄兽按住身躯生出张牙舞爪的獠牙一口咬上去。
“唔。”嘴唇被堵住让他说不出话来。
郁青川吻得格外莽撞,粗鲁得就像是上不得台面的野蛮人,舌苔重重地刮着温秋的脸颊,银丝在两人的嘴唇间拉扯出长长的一根。
温秋惊恐地瞪着郁青川,在好不容易能呼吸新鲜空气时仍然不忘低声骂道:“你想死是不是?”
郁青川望着一脸无知的温秋,心里简直就是被酸水打翻浸泡发胀,于是他眯起眼攫住温秋细白的下巴,观摩着以往只能在阴暗角落里偷窥睹见的画面,“你每次被这样亲时也是露出这样的淫.态吗?”
温秋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清丽的眉目洇开一抹如同滴落清水里绽开的红色,他气息急促氤氲,“你之前不是亲了,你怎么又——”
他的话听着没那么强势,隐约暴露出一点示弱的意思。温秋被迫桎梏在他健硕有力的身下,心中腹诽焦灼这人怎么出去一趟就不听自己的话了?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是不会再让你得到一点——”好处的。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阵极其毛骨悚然的触感给袭击了,郁青川那张美丽耀眼的脸近在咫尺,眼眸里如同篝火一般闪烁,只见他掐着温秋的脸庞攫至眼前,然后缓缓生出血红的舌尖贴着温秋的脸颊,鼻子,嘴巴。
湿凉的感觉让温秋敏感地紧闭眼睛,怎么突然会这样?他不是应该会好好拉扯住栓住对方的那根铁链的吗?
一只手抵住他的眼睛,将轻阖上的眼皮强硬且不容反抗地掀开,他终于从一个偷窥者变成光明正大的享用者,亢奋和□□如骨附蛆传入四肢百骸,他声音犹如魔音,“亲爱的。”
舌头温柔地在温秋那颗黑白分明的眼球上来回舔渎,把对方的眼皮舔得全部湿润浸满着口水,“我不允许你将我认成他哦。”
什么意思?温秋脑袋被砸懵了,他像是一个病患般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方口中的他是指谁?
温秋身体因为他的触碰而不安地战栗,可他飞速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理清郁青川口中所说的意思。
刹那间温秋结合先前所发生的变化恍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那一秒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与冷空气来了一个亲密接吻,他被冻得汗毛直立。如果面前的男人口中的他,是指郁青川的话,那么他是谁呢?
可温秋紧接着便没法思考了,因为眼前的郁青川完全就是一个被欲望掌控的欲兽,他不停地拱着温秋,渴望与他有更加亲密的肌肤之亲。
并且反反复复地用自己的气味洗刷着躺在自己床榻上挣扎反抗的清秀少年,继而用鼻尖拱了供,等确定温秋身上再也没有其他气味后,才满意地从后面拿出一件本该早早捆绑在少年手腕的皮革。
本体那个蠢货,居然还玩起挑逗捉弄这一套。
他才不会这么蠢笨,毕竟他的小秋是如此的漂亮可爱,有太多人想要占有他,他必须抢占先机将人支身禁锢在他周遭,然后再把人藏到一个谁也猜不到的地方。
郁青川眼里浮现一抹阴狠的歹毒,等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再一个个将那些赝品全部处理干净。
“恶心,下贱的东西。”温秋被迫埋在枕面上,眼睛忿恨地仇视着郁青川。震惊过后,被冒犯的不快本能地涌上心头,将隐藏深埋在心底的恐惧瞬间压了过去。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狗。”他一如既往地放着狠话。
“迟早有天,我会杀了你。”
郁青川散漫地笑着,只是用手指暧昧地碾着温秋莹润的嘴唇,非得把他揉搓到绯红才满意。
可下一瞬,门口隐约传来模糊渐远又渐近的脚步,拉长至诡谲的气息如潮涌般侵袭,郁青川脸上的笑登时消弭得一干二净,眼神变得阴冷又险恶。
死寂的黑夜里骤然响起三声不紧不慢的叩门声,稳重而又轻佻,宛若在告诉里面身体纠缠的两人:我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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