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去吃药。”
纪晏冷淡地抬眸,低头看了眼如同八爪鱼一样搂着自己的景沅,剑眉微拧:“帮我开车。”
“是。”陈天的讪笑瞬间消失,连忙帮纪晏将景沅从车里抱出去。
路上,陈天悄悄打量着躺在纪晏怀里的景沅,心里直犯嘀咕。
跟了纪晏这么久,他还是头一回拍到马蹄子上。
能跟景沅睡觉,纪晏不开心吗?
推开高大的卧室门,纪晏掀开床幔,将景沅轻轻放下。
景沅醉得厉害,陷在柔软的枕头上,一双明亮湿润的眸子痴痴地盯着纪晏,乖巧得像只等待主人撸毛的小猫。
陈天偷看纪宴一眼,这眼神黏的都能拉丝了,他很难不怀疑景沅这几天跟纪晏感情进展有多么的快。
景沅轻轻咳嗽,主动伸手拉住纪晏的手腕,指腹像根羽毛一样轻轻划着对方的皮肤,眼神依旧专注深情。
这人的钻石腕表可真闪。
一定很值钱。
望着面前如此活色生香的景象,陈天刻意避开视线,准备回避:“纪总,需要我帮您接点热水吗?”
纪晏应了一句:“嗯。”
陈天又问:“那需不需要我准备一些别的东西?”
纪晏淡淡看他:“别的东西?”
陈天暗示:“就那些——”
纪晏帮景沅掖着被角,声音极沉:“你如果不想干了,可以辞职。”
陈天立刻噤声:“我先退下,您有需要再叫我。”
…
陈天走后,纪晏浸湿毛巾,看着景沅:“可以自己擦脸吗?”
被子里的景沅乖乖点头:“喔。”
从棉被里钻出来,他双膝跪在床上用毛巾一下一下地擦着脸和脖颈。
完毕,他交给纪晏:“完成任务。”
纪晏将毛巾扔在水盆里,调整姿势起身:“早点睡。”
“有奖励吗?”景沅双手搭在膝盖,仰着湿漉漉的眼睛,期待地与纪晏对视。
纪晏微微扬眉,重新坐回椅子上:“奖励?”
景沅点头,贼溜溜的眼睛打着小算盘。
“想要什么奖励?”
“喔,你的手表真漂亮。”
景沅笑眯眯地弯起眼睛,双手扶上纪晏的手腕,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腕表带。
“谢谢夸奖。”纪晏礼貌点头。
景沅抿了抿唇,见鱼儿没有上钩,进行下一步的暗示:“我能戴吗?”
纪晏:“或许。”
景沅轻轻抠着表带,浓密的眼睫微颤,时不时期待地看着纪晏,羞赧又直白。
纪晏任他拉着手腕磨蹭很久,将表带解下。
“哗啦——”
腕表轻轻掉落在景沅掌心。
景沅累了,盘起腿把玩着腕表:“怎么把表带调短?”
纪晏:“需要用工具。”
想到腕表将重新交给纪晏,景沅摇头:“不用,我先戴上。”
尽管表带很长,景沅依然爱不释手地套在自己的腕上,另外一只手则牢牢握着,很像护食的小猫。
纪晏平静地接受腕表已经归景沅所有的事实,“我先走了,你睡吧。”
“哎——”
景沅赶忙拽住他的衣摆:“你不是要陪我在这里睡觉吗?”
醉酒的景沅比以往语气更软,琥珀色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眼里皆是纪晏。
在景沅眼中,纪晏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成心地善良的土豪,他还挺想跟纪晏交朋友的。
纪晏语气略带迟疑:“这里只有一张床。”
景沅指了指沙发:“你可以睡在那里。”
这一刻,纪晏有些怀疑景沅醉酒的真实性。
看来就算醉酒,景沅自己也不会吃亏。
他睨着对方,慢悠悠坐在床边:“怎么?你邀请我陪你,只让我睡沙发吗?”
景沅声音乖巧:“我们是朋友不是情侣,是不可以睡在一起的,会怀孕。”
纪晏噎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想到更好的措辞回应景沅。
景沅将枕头递给纪晏:“喏。”
纪晏将枕头抓起,抬手扔回床,丝毫没有睡沙发的打算。
景沅见状,皱了皱眉:“既然你不愿意睡沙发,我就睡床吧。”
纪晏还算满意:“行。”
过了两秒,纪晏反应过来,冷冷盯着景沅,气极反笑:“你刚刚说什么?”
景沅无辜:“你答应我了。”
纪晏板着脸,抬起手朝景沅伸去。
景沅立刻缩着脖子,害怕地盯着纪晏:“你要揍我吗?”
“景沅。”纪晏视线落在对方那纤瘦脆弱的脖颈前,放弃争辩:“赶紧睡觉,你睡着后我就走。”
景沅弯起月牙眼:“ok,你真是个大好人。”
纪晏无奈起身,脱下外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景沅干脆利索地脱下毛衣和裤子,光溜溜往被窝一钻:“如果你喜欢,我会每天跟你说一遍。”
纪晏语气中带着一丝凶狠:“十分钟睡不着有惩罚,赶紧睡。”
景沅立即闭上眼睛:“喔,别打我。”
纪晏勾唇:“睡不着就会打。”
景沅侧身,眼巴巴瞅他:“那你给我唱首歌可以吗?”
纪晏偏过头,从沙发两侧拾起一根用于支撑窗户的木棍,并在掌心轻轻敲了敲。
景沅吓得发抖,赶紧冒进被窝。
早知道不让对方过来陪他了。
纪晏比鬼还可怕。
想着想着,景沅脑袋逐渐发沉,渐渐阖上眼睛。不一会儿,床上响起均匀且绵长的呼吸声。
纪晏盯着景沅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只脚丫,又扫了眼那掉落一地的衣服,无奈叹息,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发现跟景沅相处有个好处。
可以锻炼耐心。
指尖轻轻勾起被角将那干瘦的脚盖住,纪晏迈着长腿轻步离开。
…
第二天,景沅是被闹钟吵醒的。
他抬起手四处摸了摸,喉咙又干又涩,脑袋沉的根本无法抬起。
忽然,他注意到床边站着一个人。
景沅裹紧被子,小心翼翼打量。
面前的人背对着他,正在一颗一颗地系着针织外套的纽扣。
这时,纪晏忽然转头,嗓音漫不经心:“醒了?”
景沅畏手畏脚地缩在棉被里,被眼前的一切突然搞懵。
大清早的,纪晏怎么会在他的房间?
他落下视线,看见地上那一堆凌乱的外衣后更加紧张。
再一低头,被窝里的他浑身光溜溜的。
这一刻,景沅身体的不适达到顶峰。
纪晏居然昨晚趁机占他便宜!
他埋在枕头里,欲哭无泪。酸涩的鼻腔又痒又痛,也不知道纪晏昨晚怎么折磨他的。
纪晏打量着面前要死要活的景沅,似乎意识到什么。
他油然升起一股恶趣味。
“沅沅,你不舒服吗?”纪晏坐在床边,声音温柔且无奈,“昨晚你抱着我不肯让我走,还记得吗?”
景沅懵懵地抬头,因宿醉睡肿的眼睛微微耷着:“我不让你走?”
纪晏垂眸:“嗯。”
景沅明显不信:“我怎么可能不让你走呢?而且就算我不让你走,你力气那么大,直接走不就行了?”
纪晏望着景沅泛红的眼睛,眼神不舍:“你哭着不让我走,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景沅哑着嗓音呜咽一声,继续趴在枕头上颤着肩膀哭起来。
他不信!
他一个字都不信!
他怎么可能主动求欢?
一定是纪晏这狗趁虚而入。
“沅沅,别哭了。”纪晏含着笑,轻轻帮他顺着后背,“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下去会生病。”
景沅继续抽着鼻涕:“所以你就白嫖我?我们还没结婚,你跟强盗有什么区别?”
纪晏眼底藏着的笑意更深:“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留下来陪你。”
“我不听我不听。”景沅娇气地捂住耳朵,忽然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沉甸甸的东西。他抹了抹泪眼婆娑的眼眶,咳嗽着:“这是?”
纪晏抿着薄唇:“嫖资。”
景沅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就这一块表,就把我收买了?”
纪晏轻轻顺着他的头发:“两千五百万。”
景沅险些背过气,捂着脆弱的心脏皱了皱眉:“怎么这么贵,卖的话还能值两千多万吗?”
纪晏:“应该可以,两个月前刚买的。”
景沅用被角擦了擦手表,将它小心翼翼藏在枕头下,瞪纪晏一眼:“不要以为一块表就能抹去你对我的伤害。”
纪晏挑眉:“那怎么办?”
景沅下逐客令:“你先走,我想静静。”
纪晏没解释,非常配合地起身:“好。我们今天的高铁是下午三点,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可以取消。”
景沅没理睬他,完全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
卧室门被轻轻撞上。
景沅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挑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稀罕地将腕表收好。
这可是他拿身体换来的。
就算跟纪晏生气,东西还是要收的。
两腿间隐隐的酸痛袭来,景沅走路更加费劲,扶着墙,走了许久才来到卫生间洗漱。
也不知道纪晏有没有给他上药。
他看的狗血霸总小说中,小1在事后都会温柔耐心地帮小0敷药。每当这时,小0害羞又可爱,会撒娇地搂着小1的脖子,说一些悄悄话。
景沅头晕得厉害,痛恨自己的掉以轻心。
他不干净了。
他被纪晏一个人抹布了。
磨蹭很久,景沅才换好衣服出来。
折腾一宿,他的肚子很饿,坐在床上越想越委屈。他受了这么大的折磨,居然连给他送早餐的人都没有。
景沅带着气,坐在轮椅上自己出去觅食。
这边,纪晏刚刚让厨房将早午餐准备好,特意叮嘱要做些清淡的。
景沅恰好听见这句话,板着脸悠悠进来。
陈天见到景沅一脸幽怨,热情地道了句早安。谁知景沅只是淡淡地回应一句,完全没有往日的朝气。
陈天下意识看向纪晏,发现纪晏并不惊讶,悠哉游哉地品着茶,十分惬意。
景沅属于蹬鼻子上脸的类型。过去他在纪晏面前伏低做小,无非是害怕对方要他的命。但现在,是纪晏理亏,他完全可以拿出一些被害人的气势。
“纪晏,我渴了。”
睡了一晚,景沅的嘴唇干得厉害,喉咙又涩又哑,很不舒服。
纪晏抬眸:“想喝茶吗?”
景沅仰起头:“这还用问?”
正在整理文件的陈天一哆嗦,手上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今天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景沅居然敢这么跟纪晏说话。
这还是平日里那个讨巧卖乖的景沅吗?
纪晏倒没恼,抬手帮景沅倒了一杯热茶:“青柑普洱,解酒的。”
景沅盯着热气腾腾的茶叶,秀气的眉毛一颦:“这么热,你让我怎么喝?”
纪晏浅褐色的眼眸盯着景沅理直气壮的眉眼,抿着薄唇沉默着。
陈天担心纪晏发怒,连忙凑过来:“景少爷,我帮您晾晾。”
景沅抬手拒绝:“no,我要他来。”
纪晏狭长的眼眸涌起几分可怕的笑意,随后低头慢悠悠将茶水凑到唇边。
“我帮你吹一下。”
“哼。”景沅心道,这还差不多。
等景沅喝完茶,厨房的餐也端了上来。
果然,都是清淡营养的早餐。
景沅啃着虾饺,时不时鄙视纪晏两眼。如果不是他和敌方实力悬殊,他一定让纪晏付出惨痛的代价。
纪晏胃口不错,吃得比以往多一些。
反倒是景沅没什么食欲,就吃了两只虾饺几口粥。
纪晏温声道:“沅沅身体不舒服吗?”
景沅表情幽愤:“我身体舒不舒服,你不清楚吗?”
纪晏了然:“那今天好好休息。”
景沅将筷子撂下,坐着轮椅愤愤离开。
陈天打量着景沅嚣张的背影,实在摸不清楚两人又在这里唱什么戏。
要不是纪晏昨晚找他一起审阅合同到通宵,他甚至以为两人发生了点什么。
…
景沅休息一天,跟随纪晏回到宁城。
一路上的颠簸和疲惫几乎将景沅的体力透支,如同来时那样,他满脸苦涩,心脏又闷跳得又快,好不容易才撑到家。
这两天,纪家的佣人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一向乖巧谨慎的景少爷,突然一反常态,总是欺负纪晏。
纪晏是什么人大家清楚。
更玄幻的是,纪晏居然任凭景沅欺负,甚至还会好脾气地哄景沅。
这部魔幻大戏几乎上演了三天,看得大家津津有味,就差准备花生瓜子。
不过,景沅倒是比之前更加提防纪晏,每当纪晏回家,景沅无论在做什么,都会赶紧转着轮椅撤离,速度堪比运动员。
实在逃不开,景沅才会敷衍纪晏,跟他象征性地聊聊天。
纪晏乐在其中,偶尔晚上会去找景沅商量一些收购丽水园区的事,不过每次景沅都严防死守,恨不得穿上盔甲与纪晏见面。
这晚,纪晏难得早回家,与景沅一起吃晚餐。
“沅沅,海市分公司过几天开业,我需要出差几天。”
景沅虽然不待见纪晏,但还是说了句:“一路顺风,好好照顾自己。”
纪晏提议:“要和我一起去吗?”
景沅逐渐想歪:“不要。”
一起出差,万一住在同一间房,纪晏对他兽性大发怎么办?他的腿这两天才刚刚好一些,可不想再入狼窝。
纪晏淡淡地端起酒杯:“好。”
…
转眼间,纪晏乘坐最早的航班离开,机场大厅只剩景沅与陈天。
今天外面下了暴雪,天气非常冷。
纵使裹着加厚鹅毛羽绒服,景沅依然冻得脸颊泛红,缩在轮椅上像只小鸡崽。
清晨被迫醒来的景沅哈欠连天,忍不住小声抱怨:“纪晏好像只走两天,叔叔你怎么这么重视,还特意来送机。”
陈天淡定地扯了扯嘴角:“景少爷,我发现您最近越来越有胆识。”
景沅怎么会听不出陈天的弦外之音。悠悠开着轮椅:“两天很短的,我觉得不用特意送机。”
陈天提醒:“其实也未必是两天。新公司刚刚运转,肯定会有很多大事需要纪总定夺,两周不回家也正常。”
景沅迅速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两周不回家?”
陈天瞧着他的兴奋劲儿,挑眉道:“您不希望纪总回家吗?”
景沅顾忌陈天是纪晏的心腹,咕哝道:“当然期待了。”
陈天看破不戳破:“我说也是。纪总对您这么好,您肯定也很爱纪总。”
景沅:“很爱我?举个例子听听。”
陈天:“就比如您喝醉那天。那么冷的天,纪总和您等我开车接你们时,把自己唯一的外套披在了您的身上。”
景沅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在车上,您说您怕鬼,想让纪总陪您睡觉,纪总也是哄您睡着后才离开。”
“等等——”
景沅红了一半的脸颊瞬间白了:“你说他把我哄睡着后就走了?”
陈天:“嗯,我们那晚有要紧事忙。”
景沅皱了皱眉:“不对啊。第二天早晨,纪晏明明在我的房间醒来。”
陈天犹豫:“纪总早晨七点确实去喊您起床,他说您宿醉,睡太晚头会痛。”
“啊…”
一瞬间,那天清晨的事犹如小电影般不断在景沅脑海里回溯。
他欲言又止:“可是纪晏送了我一块手表,说是…说是嫖资。”
陈天笑出声:“纪总应该在逗您。”
听景沅这么说,陈天似乎明白这两天景沅如此嚣张,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是因为什么了。
景沅自知闹了一个乌龙,恨不得钻进地缝。这些天,纪晏一定跟看大聪明一样看他。
都怪纪晏,故意往这方面诱导。
不过那块表不是嫖资的话,是什么呢?
回家后,每当景沅想起这件事,都会尴尬地抠脚。他这么欺负纪晏,纪晏却没有丝毫不满,不会等哪天找到机会狠狠整他吧?
景沅默默叹息,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垂耳兔,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
过了两天,果真如陈天所料,纪晏延迟回宁城,预计还要再待一周。
景沅听后,暗暗松口气。
纪晏这么早回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借着这个机会,他正好能以去茶行帮忙为由,多去缦合打打工,寻找主角受。
当晚,景沅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缦合。
李墨许久不见景沅,很是热情,特意给他安排了轻松的工作,让他记录每个包厢的使用情况和续时情况。
换上收身的白衬衫与黑色燕尾马甲,景沅挑选一张狐狸面具,完成自己的工作后,开始帮其他的同事忙前忙后。
尽管景沅戴着面具,露出的唇瓣和眼睛依旧能看出几分姣好的容貌,更别提被马甲衬托出的蜂腰。
一连几天,这里来了位兼职的大学生,模样贼漂亮的事情传遍整个缦合。
这晚,景沅正在帮吧台的小姐姐擦杯子,收到4006包厢的送酒服务。
景沅见同事一人忙不过来,热心地帮他分担,和他一起端过去。待同事抬起头,景沅才认出这人就是那天在卫生间帮助过他的小天使。
“哈喽,上次就是你救了我。”
景沅朝他笑了笑,讲起那件事。
“原来是你?”男生笑容明朗,脸颊两侧的酒窝很甜,看着乖乖的。
自我介绍完毕后,景沅知道男生在缦合的艺名叫雪碎,已经在这里工作五年。
他端着酒:“你怎么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也是勤工俭学吗?”
雪碎无奈地笑着:“不是,我读完高中就出来打工了,家里父母没有经济来源,还有两个弟弟在读小学。”
景沅很心疼雪碎的经历:“辛苦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很少收到陌生人善意的雪碎微微怔住:“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景沅:“午夜玫瑰。”
雪碎笑出声:“你的名字很清新脱俗。”
景沅嘿嘿一笑,借机问:“最近缦合有没有一位名叫云疏的人过来面试?”
“云疏?”雪碎歪着头,认真思考后说:“好像没有新入职的同事。”
景沅:“那离职的同事有没有叫云疏的?”
雪碎摇头:“没有。我在这里五年了,第一次听见这么有诗意的名字。他是你的朋友吗?”
景沅摇头:“不是。”
过了一会儿,他又喃喃道:“或许这个人不叫云疏。”
在缦合,每个人都有艺名。
云疏究竟是主角受的本名还是艺名,他不得而知。
万一云疏是某位员工的本名,要想调查清楚,他只能向人事寻求帮助了。
给4006送完酒,雪碎仰头放松:“云疏这个名字真好听,比我的强多了。”
景沅叉着腰:“你的也不错。”
雪碎无奈一笑:“这是老板随便起的,我不太喜欢。”
景沅帮他斟酌:“那你换一个名字呢?”
雪碎开始纠结:“我暂时没有喜欢的,倒是觉得云疏最好听。请问我可以用你这个朋友的名字作为我的艺名吗?”
景沅有些为难:“也不是不行…但…”
忽然间,景沅意识到了什么。
云疏?
眼前的人不会就是他要找的主角受吧!
见景沅突然变得如此激动,雪碎以为他不愿意,赶忙改口:“抱歉,我不应该占用你朋友的名字。”
景沅却兴奋地问:“你的五年工作经历是在缦合对吧!”
雪碎点头:“对。”
景沅又捋了捋简介上关于主角受的介绍。
小可怜、家境贫寒、在缦合打工很久…
他眼睛骤然绽起梦想的亮光,似乎看到了重获自由的希望。
他找到主角受了!
景沅拉着雪碎的手:“你在缦合工作这么久,想不想去个稳定一点的地方工作?”
雪碎善意一笑:“你要帮我介绍工作吗?目前我从早晨八点到晚上七点这段时间没有固定的兼职,可以试一试别的。”
景沅听完更心疼雪碎了。
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却要打十五小时的工,作者太太简直不是人!
纸片人也是有血有肉的好不好!
“我给你介绍的工作很轻松,只需要打扫卫生或者修剪花草。上一休一,月薪2w,你要不要来试试?”
雪碎明显动心了:“请问在哪儿?”
景沅神秘一笑:“你跟我来。”
…
周日的晚上,纪晏乘车回家。
这次出差海市令他非常疲惫,新公司的总经理能力一般,并不能让他满意。他亲手主持了多个项目后,才抽身回宁城。
陈天得知纪晏要回家,特意安排了丰盛的晚宴。一大清早便让厨房忙碌,准备符合纪晏口味的菜品。
下车后,纪晏望着灯火通明的客厅,身上的疲惫被驱散几分。
他的心情缓和一些。
不光是因为他回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踏进客厅,纪晏一眼便望见等候他的景沅。景沅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
纪晏朝景沅走过去,家里的佣人立刻帮他拉开椅子:“纪先生,您请坐。”
这声音,纪晏有些陌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那双平静的眼睛泛起一丝涟漪。
云疏笑了笑:“纪先生,给您毛巾。”
纪晏不动声色地接过,抬头静静看着景沅。
对面,景沅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托着腮一脸姨母笑。
真好啊!纪晏一定会给他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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