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你好,热心市民送温暖。”】


    站在电车车站前,理解了所有事情的柊真白看了看时间,直接拨通岸谷新罗的电话。


    “我生病了,帮我向老师请个假吧。”


    岸谷新罗沉默了片刻,提出一个未来医生的质疑:“你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像是生病了?”


    “嘛,就当做是生病了吧。”挂断电话,柊真白又看了一眼邮件里的照片,随即没有犹豫的离开。


    五分钟后,他回到家。


    书包随手丢到玄关。


    校服被挂回墙面上。


    光着上半身的柊真白挑挑拣拣从衣柜里翻出简单t恤和长裤穿上,随即叩开隐蔽在镜子后的墙面,啪嗒一声,墙面下沉,一柄几乎和他一样高的太刀弹了出来。


    取出刀,盘腿坐在地上,柊真白拿出了手机。


    “喂,有坂大叔吗?朝仓社的根据地在哪里?”


    对方显然还没睡醒,声音从迷迷糊糊到震惊不已,“你要朝仓社的地址做什么?”


    “嘛,稍微为心上人报个小仇。”


    “?”钓了一晚上鱼的有坂大叔脚一蹬,从床上弹起来,“不是,你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而且,为心上人报仇又是什么鬼?这么草率的吗?都不提前计划一下的吗?那是一个组织啊,万一他们有手-枪机关枪冲锋枪,炸弹闪光-弹毒气弹,飞机游轮火箭筒怎么办?”


    柊真白:“……”


    有坂大叔更痛心疾首了。“所以你什么都没有考虑就冲上去了吗?”


    “也不是什么都没考虑,”柊真白平静非常,“我带了刀。”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有坂大叔一瞬噤了音。


    *


    作为一个靠打零工就攒下八个军火库的未成年人,柊真白的职业生涯未逢败绩。


    无论是在偏僻的书店当收银员,还是千里迢迢送快递,无论是参与护卫,还是潜入暗杀,只要是接入他手中的任务,最后他都一定会拿到应得的工资,哪怕工作途中伴随着极致的暴力和冲突。


    这也是他能源源不断接到工作的原因。


    其他认识的人只知道柊真白的身手很好,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有认识他最久的邮局老板有坂大川明白,柊真白之所以能做到这样的程度,是因为他从小修习的剑术。


    在为数不多的几次闲谈里,柊真白说过他这一身剑术就是跟他爷爷学的,虽然有坂从没见过他的爷爷。从他认识柊真白开始,年仅十二岁的柊真白就已经独自一人生活了很久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有一点也值得肯定,那就是柊真白是一个剑术的天才,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扶着祖传的太刀学习走路,也就是说,当他拿起刀,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领会到柊真白的认真,有坂大叔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将朝仓社的地址说出来,而后还着重提醒了他需要小心和注意的问题——靠着印钞票的拿手绝活,朝仓社在横滨扎根这么久,总还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


    柊真白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很认真地道了谢才挂断电话。


    朝仓社的地址是城西的某个居民区,相隔着半个横滨的距离,提着太刀出门的柊真白仅仅思考了两秒,就决定拦下路过巡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并抢下他的车作为代步工具——虽然他没开过车,也没有驾照。


    不过没关系,他会连港口黑手党成员一起抢下来,并胁迫他开车将他送达目的地的,而且,他相信港口黑手党成员一定不会反抗的,毕竟,他现在可是依照着他们的首领森鸥外的意思,去做最后的收尾啊。


    毕竟,森鸥外也正是算到他会因为太宰受伤而生气——森鸥外从没有想过怀柔政策,因为他想招揽柊真白的原因,是想要他以纯粹的身份为港口黑手党效力,就像中原中也一样。


    所以说,勾心斗角的人真讨人厌啊!


    柊真白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森鸥外是打定主意让他一个人对战这一个组织,然后卡着时间提供救援,再恩威并施胁迫利诱他宣誓效忠。


    嗯,这个计谋虽然谈不上太高深,但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在他对太宰的在意上。


    确实是很厉害呢,但是啊。


    但是,太宰又受伤了。


    照片上,缠着的绷带都被染成了红色呢……柊真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被劫持的港口黑手党成员惊恐的颤抖起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控制不住,连带着车子也七拐八扭起来。


    蛇形走位的车子差点碰到路边的灯柱,坐在车里的柊真白差点一头撞到车玻璃上,目睹这一切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颤抖得更厉害了。


    柊真白沉默了片刻,抽出刀,微笑:“你可以好好开车的,对吗?”


    港口黑手党成员:“……”


    虽然但是,车子总算能正常行驶了。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抵达了目的地。柊真白刚下车,身后的车就闪电般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柊真白没在意,循着面前的巷子往前走进居民区,走到了一间不算小的房子前,按响门铃。


    三秒后,屋内传来极其细微的声音——虽然不会用枪,但柊真白可以断定,那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很快的,屋门被打开,伴随着子弹破风袭来的声音,一个凶恶的声音响起,“谁……?”


    话刚出口,那颗出膛的子弹跌到地上,碎成两半,一同跌碎溅起的还有沿着刀身跌落的两滴猩红的血液。


    负责开门的中年人缓缓倒了下去,露出身后一群手持武器的组织成员。


    “你好,”提着刀的柊真白爽朗地看向他们,“是热心市民送温暖哦~”


    *


    清晨的太阳再次升起,微风清幽地吹拂着。


    横滨市某个种着凌霄花的公寓内,太宰孤独的扭动着,但被捆起的手脚让他连一毫米都挪动不了——再次确认这个事实,他放弃了挣扎,并扭头看向前方的男人。


    红发,异能者,感知敏锐,手上有枪茧,虽然已经过了半个月,但他确定这是那天在地牢里见过的人。


    自从在森先生那里接下朝仓社的清理任务,他花费半个月的时间,将收尾进度安全稳妥地推进到终末,只是虽然被拆掉了大部分的爪牙,但朝仓社对他发起穷途末路的死亡反扑。


    算到了这一点,太宰没有被杀死,他逃走了。


    然而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带着满身的枪伤的他,在昨天,被这个名叫织田作之助的男人救了下来——就像记忆中发生的那样。


    虽然那不是他的记忆,而是他在‘书’中看到的记忆。


    那是另一个‘太宰治’的记忆。


    不知怎么地,他又忽然想起来,在他从书柜中抽出‘书’的那一刹那,无数的记忆诞生出莫大的感情,这些让人无法接受的失去凝聚成的悲哀一瞬间击溃他的,但,就在那时柊真白出现了。


    这个没有被‘书’记录的,强大到能逆转时间的异能者,突然的在他的面前,重复的,没有意义的使用着自己的能力,试图扭转让他的感受。


    虽然在时间的逆转中,他保留着记忆,但那一个蛮横又荒诞的时间之旅还是将他满腔的emo情绪冲散了,再后来理智回笼,两人蹲在黑漆漆的地牢里吃蟹肉料理,他看着坦然无比的柊真白,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捡了一本假‘书’。


    毕竟,他翻遍了整本书,都没找到与柊真白有关的事迹,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啊!


    然而,直到今天,命运节点再次光临……


    掩盖在被子下的手指动了动,太宰忽然大声的抱怨起来。


    “你该不会想一直把我绑在这里吧?”


    “这个问题你昨天已经问过了,”红发的青年,织田作之助答道,“因为你不肯到医院就医,所以在伤口愈合之前,我只能先把你捆起来了。”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很诚恳,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太宰真的太能折腾了,也完全没有身为病号的自觉,一旦稍有松懈,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就会被以各种方式挣开。而且太宰他是真的很会抱怨,吃饭、睡觉,还有娱乐,几乎每一件事他都能挑出毛病来。


    “今天的粥很不错啊,是做成了狗都不吃的样子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连娱乐活动都没有吧?”


    “喂,我是让你做点别的事情别让我这么无聊,不是让你对着我读一本连结局都没有的小说啊——”


    喋喋不休的话,太宰正在试图用暴躁伤人的语言让织田作之助不战而退,但实际上这种话对织田作之助一点妨碍都没有,很快的,他只能露出无力且死掉的眼神。


    “不行了……完全说不通,这个家伙真的是个天然,和柊真白一样是非常可怕的生物……”


    “说起来,”织田作之助忽然开口道,“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太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客厅里正在播放早间新闻的电视机,握着话筒的女播报员站在某个打了码的居民区前,虽然打了码,但太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朝仓社的据点。


    “……这是昨天发生的一起经由市警破获的假-钞案件,涉案人员已全部受捕,经采访相关人员得知,他们是因为接到了一个热心市民的报警电话,”这里电台很识趣地放出了一张打码的照片,“该热心市民称,他是在上学途中遇到假-钞团伙,于是,正义凛然出手绳之以法……”


    电视的新闻还在播报着,织田作之助端着自己的咖啡看向太宰:“是吧,真的很眼熟。”


    太宰:“……”


    没等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他开口,公寓的门被人拉开,一个人单挑了一个组织的热心市民本民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拎着精美的食盒走了进来。


    “今天的早餐是鱼肉粥。”柊真白把粥交给织田作之助,然后转向太宰微笑,“拜托你啦,请一定记得吃完哦~”


    太宰:“…………”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