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快结束的时候,尤雪珍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三月二十八日,孟仕龙的生日。
关于这天要怎么为她庆生,她又策划了很久,写的提纲简直可以媲美当初写论文时列的。
最后她预想了一个计划,早早预定了孟仕龙生日前一天的夜晚,和他一起度过生日零点。这样他生日当天晚上回去还可以和老爸一起过,两边都不耽误。
不过这样的计划就有个问题——
虽然毕业在即,但她还暂时没找租的房子,一个是临毕业有其他太多事要忙,还有一个是房租!暂时还住不到的房子平白付房租她肉疼。因此,她目前还是得遵守学校的破门禁。
这就意味着,如果她要守着和孟仕龙一起过零点,就必须准备好在外面过夜。
最后,她思来想去,把生日的计划安排在了房车露营地,晚上他们就可以夜宿在房车里。
而这份计划最让人紧张的地方在于,她下订单时只订了一辆房车。
按下预定的那瞬间,她嗷地在宿舍里尖叫出声,袁婧手一抖,口红涂到鼻子上。
“你要死啊,别一惊一乍的!”
她刚吐槽完,尤雪珍回了一句:“我刚下单完了!!一辆房车!!一张床!!”
房车这个pn还是袁婧建议的,所以她完全理解这话背后的意义。
于是宿舍里爆发出第二声嗷叫。
袁婧直截了当道:“我没别的嘱咐,你记得戴套,哦,第一次最好再买个润滑油,不然可能会太紧……进不去……唔!”
“啊啊啊啊——”尤雪珍尖叫着去捂袁婧的嘴。
袁婧翻白眼,奋力拨掉她的手。
“小处女别给我装,难道你不想睡他?”
尤雪珍假咳几声:“想是想……”
“那不就得了!忠诚建议你不听!”
“可是万一我真买了这些东西,他又没有那个意思,被他发现我直接吊死在房车我跟你说。”
“哈!孟哥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还是个小处男啊!是男人就不会不想那档子事的!”
尤雪珍半信半疑:“那是不是他会买啊……?”
“有这个可能。”
“不我觉得他不会……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呢,他不是这么着急的人。”
“那你买咯。”
“这样我被发现就很尴尬啊!”
话题又鬼打墙地绕回来了。
袁婧抓狂:“食色性也,你想睡你男朋友就和吃饭一样,多正常啊!”
尤雪珍就等着她这么说呢,装模作样地点头:“嗯嗯,对,你说得没错!”
趁着这股上头劲,她当即在网上下单了那些东西,并不是真的一定要用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种荒郊野岭如果真的来了兴致想发生点什么,她绝对会感谢自己现在的未雨绸缪。
只不过,当东西真的到了
手里之后,尤雪珍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脑子里浮想联翩,各种黄色废料挤进来打架,整理行李时她反复把那两样东西拿进拿出拿进拿出,最后心一横,塞到箱子最底下,拿洗漱包盖住。
这次过生日,孟仕龙已经叮嘱过她不要给他买礼物,能陪他过生日就够了。尤雪珍想尊重他的意愿,所以在其他方面下了功夫:制定了房车计划还不算,她为他准备的蛋糕是花了半个月在蛋糕工坊亲手学成的。
不过她不打算告诉孟仕龙这是自己亲手做的,万一味道不好还可以赖给无中生有的店家。毕竟孟仕龙做的蛋糕那么好吃,她的蛋糕相比之下就是班门弄斧了。
一下午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完,尤雪珍心满意足地拎着小皮箱出发。
孟仕龙已经叫了车到校门口,接上她之后直接去往房车营地。他的行囊比起她简直轻快太多,只有一个双肩包,里面大部分东西还都是为她准备的,比如之前约会走太久她脚后跟被鞋子磨出水泡,他这次就带了创口贴和垫在鞋后跟上的软垫。
尤雪珍存了小心思故意扒了一下他的包,果然没有看到自己所想的东西。
她讪讪地将拉链拉上,说:“你怎么光带了给我准备的东西,搞得像我生日。”
“那你带了什么?”
他为了对称随口一问,结果瞬间将尤雪珍给问得心慌慌。
她硬着头皮回答:“都是非常健康积极向上正能量的东西……”
孟仕龙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问号表情——我女朋友在说什么?
尤雪珍脸色红到爆炸,熟门熟路地从他包里翻出眼罩装睡。
过了快两个小时,车子终于抵达房车营地,天色已暗,走进营地的一路上到处都亮满了黄色小灯,像是有无数萤火虫在为他们引路。
尤雪珍呼吸着郊外特有的空气,尤其是坐了一路的车,骤然开阔后顿觉神清气爽。
两人迫不及待地找到属于他们的那辆房车,虽然这里每一辆房车的外型都是一样的,但当尤雪珍看见写有他们号码的那辆房车后,怎么看都觉得比其他房车要别致。
房车外摆着一张小桌,两把露营椅,旁边还堆放着齐整的烧烤工具。
尤雪珍对目前看到的设施都很满意,紧接着用下单邮件里的密码打开房车门,感叹现在房车都这么高科技了。
车内萦绕着一股松木的淡淡香气,装修一览无余,长长的一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总共分为二个区域:最左边是沙发和餐桌,中间是卫生间,最里面是一张大床。
尤雪珍探头张望时,一眼就看见深处的那张白色大床,想到今晚她将和孟仕龙一起躺在那上面,手脚和思绪都不知道都该往哪里放。
孟仕龙跟在她后面将两个人的行李拎上车,他随后也看到了那张床,表情并不比她游刃有余。两个人快速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装作镇定地别过头,大床在此刻变成了一件皇帝的新衣。
他把行李放好,清了清喉
咙说:“要先吃点东西吗?”
“嗯……嗯。”
她局促地应声,紧张得差点忘了把生日蛋糕先放进房车自带的冰箱储存好。
房车营地今晚人不多,他们就近的房车都空着,只有远处有一辆房车亮着灯,一对情侣在支摊烧烤,烟雾远远地飘散着,肉的香气传到这里。
尤雪珍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孟仕龙笑了,拿手指在她肚子上点了点:“它在示威了。”
尤雪珍也点了点他的肚子:“那它怎么这么安静。”
他一本正经:“因为你的是大哥,我这个是小弟,小弟只听大哥发话。”
尤雪珍哈哈笑,拍拍他的肚子嘉奖:“小弟很有眼色嘛。”
春天时节,不怕冷的孟仕龙早已经脱下厚外套换上了薄卫衣,她打趣地一手拍下去,触到的是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的硬度。
意识到那是他的腹肌,尤雪珍讪讪地把手收回来,一些刚刚努力压下去的画面又争先恐后跑出来,太要命了。
她连忙搬过旁边的烤架,转移注意力说:“我们也来烤吧!”
手却还痒痒的,偷偷回味着刚才的触感。
烧烤是孟仕龙的老本行了,但尤雪珍非要抢过工具说她来烤,因为今天他是寿星,寿星最大。
孟仕龙听后又把夹子拿过来,反驳她距离生日还有几个小时,所以这几小时里他还不是寿星,只是她的男朋友。
烤的时候他还让她坐远一点,因为烟味会熏到她。他自己早习惯了,但怕她会不喜欢。
尤雪珍听了他的话,默默地又将椅子往前搬了一些,非要贴在他转身就能看到的位置。
“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她托腮看着他挽起袖子点活涮油的样子,“确实油烟味不好闻,我自己之前下厨的时候都不想染上这个味道……但到了你身上我却一点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呢,大概……爱人身上的油烟味是最高级的味道。
“如果时光能倒流,那天我一定不会送你香水,而是会告诉你,你的味道很温暖。”
他听了她的话,微怔。
尤雪珍双手环住孟仕龙的腰身,很黏糊地拥抱了他一下。
“蹭一蹭你,让我们的味道混在一起。”
孟仕龙短暂地放下手中的烧烤夹,拿湿巾迅速地擦了擦手,伸过手也来来抱了抱她。
但出口却很不解风情:“烤茄子马上好。”
尤雪珍吸了下口水:“快快快,那别抱了,快烤吧!”
“……”
烤串陆续出炉,孟仕龙直接转身就投喂她,投喂完再转回去继续翻面。刚翻完一面,刚才投喂给尤雪珍的食物却又递到他嘴边。
尤雪珍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主动喂还给他。
孟仕龙看向她,仿佛她才是那个挂在竹签上的食物。他就这么盯着他,把剩下的那半块茄子吃掉。
就这样,他不停投喂她,她又不停塞回给他,
两个人几乎对半分地瓜分了所有烧烤。尤雪珍瘫坐在椅子上打饱嗝,肚子像座隆起的小山丘。
这时她又想起孟仕龙的肚子,会不会也变软了一些呢。
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就把手过去,放到了孟仕龙的肚子上。
哦,还是硬的……
孟仕龙又一脸问号地看过来:“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地就借此将手放在上面:“我在感受我们吃完的肚子的差别。”
他哦了一声,也将他的手覆上来,覆在了她的肚子上,轻轻抓了两下。
“像云朵。”他说。
尤雪珍的肚子并不敏感,再加上隔着衣服触碰,她并不觉得很痒,反而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在他宽大的手掌下露着肚皮,静静躺着。
两个人手臂交叉成x字并排坐着,尤雪珍空闲的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查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八分钟。
她精神一振,立刻坐直背。
“快到了快到了,我去把蛋糕拿出来!”
尤雪珍将蛋糕从冰箱里取出,放到孟仕龙跟前准备取出来的时候相当紧张,毕竟是自己亲手做的蛋糕,还是希望他能够喜欢。
孟仕龙并不是喜欢甜食的类型,所以她放了很少的糖,点缀了很多莓果。草莓蓝莓树莓,这都是孟仕龙喜欢的,他就喜欢这种不太甜带着微酸的水果。
至于蛋糕的形状,她也是精心设计过的——是一只方正的相机。
她期待地看着孟仕龙将蛋糕从盒子里拉出来,迫不及待,又想掩饰自己的过分紧张,怕以此泄漏这是自己做的。
她一边用余光注意孟仕龙,一边故意误导他:“喜欢吧!我好好嘱咐了店家做成你喜欢的口味。”
孟仕龙肯定地看着上面的莓果:“好像很好吃。”
尤雪珍大喜,继续装模作样说:“是吧,我看着就觉得食欲大增,主要他们家这个蛋糕造型做得也不错呢!”
“造型?”孟仕龙歪头左右端详蛋糕,“这个砖头吗?”
“……”
尤雪珍的笑在这一刻变得极为尴尬。
“你再好好看看呢。”
“呃……”他抓了抓额头,“电视机?”
“……好吧。”尤雪珍面无表情,“我跟他们说要做相机的,回头就去投诉他们。”
孟仕龙却笑了:“是相机,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
“做得很好。”他看向尤雪珍,“就是没忍住想逗逗店家。”
尤雪珍涨红脸,原来他已经发现……刚窜上来一点生气就被那句做得很好给抹平了。
她扭捏道:“真的还行?”
孟仕龙直接掏出相机用实际行动回答,镜头上下左右前后斜着四十五对着蛋糕一通狂拍,几乎给蛋糕拍了一套写真。
尤雪珍不好意思道:“好了好了赶紧的,马上要零点了!!”
她挡开他的相机,开始往蛋糕上插蜡
烛,完成后就特意打开手机的秒表计时等十二点来临。
“10、9……3、2、1!()”
孟仕龙,生日快乐!?()”
秒针跳到12点的第一下,她的生日祝福和时间一起到来。
孟仕龙举着相机,将这一秒钟抓住,拍下了她即将开口时的样子,嘴唇微张,是要张口念他名字第一个字的嘴形起势。
这张照片颇有他第一次在相机店拍她时的神韵。
可孟仕龙却依旧觉得拍得特别好,当即蓝牙传到手机上,将这张照片作为了屏保。
一旁的尤雪珍看了抓狂:“不行不行不行,这张太丑了,嘴巴还张着跟二傻子似的……”
孟仕龙没反驳,他只是把屏幕凑到面前,隔空啵了下照片上她张开的嘴巴。
这个动作轻轻地秒杀了尤雪珍。
她不再叫嚣换屏保,当作没看见刚才那幕,结巴地说:“好、好了,快吹蜡烛许愿吧。”
说着举起手机开始录视频,嘴上哼着的生日快乐歌同时录进了视频里。
孟仕龙很虔诚地闭上眼,昏黄色的烛光长久地映在他脸上,许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愿望。
然后他睁开眼睛,对着尤雪珍说;“来一起吹灭蜡烛吧。”
“啊,我?”
“嗯。”他说,“因为我的愿望里有你。”
尤雪珍的心头又被他淡淡击中。
“这个不好说出来的……”
“我没说具体的,应该没事吧?”他又双手合十,“生日神原谅我。”
尤雪珍吐槽:“生日神是什么东西啊!”
他一本正经解释:“掌管人生日愿望实现的神?”
“从来没听说过!”
他也茫然:“那……大家生日许愿的时候总有一个神在倾听愿望吧?”
尤雪珍点点头:“这倒是。不过我觉得倾听每个人愿望的神都是不一样的。”
孟仕龙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很诧异:“原来是这样吗?”
尤雪珍信誓旦旦:“是啊!”
对她来说呢,毫无疑问,那个倾听自己愿望的神就是坐在她面前的这个人。
只是他浑然不觉,开始很认真地品尝她的蛋糕,她做的小小一块,他吃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吃出了一种怀石料理的架势。
偶尔孟仕龙要喂她,被尤雪珍摇头拒绝,说这都是给你做的,你一个人吃完它我就很高兴了。
他吃的时候她就托腮静静看着他吃,有种好像在看吃播的感觉,但不会有任何一个吃播比看自己喜欢的人吃东西更感觉幸福的了。
于是不知不觉,她打了一个哈欠。
孟仕龙立刻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后面二两下就吃完了。
“我们进去吧,也该睡觉了。”
然而一听到孟仕龙说进去睡,尤雪珍涌起的困意就瞬间消散了。她的脸一定像一张待机的电脑屏幕被按了一下鼠标那样,瞬间精彩纷呈—
()
—但孟仕龙没发现。
因为他也自顾不暇地暗自紧张中。
两个各自掩饰着紧张生怕被对方发现的笨蛋遮遮掩掩地一齐走进房车,进门的时候孟仕龙哐一下,脑袋砸门上了。
他太高,进门忘记矮一截,额头狠狠反弹,整个人往外倒退两步差点摔倒。
尤雪珍一惊,连忙回头去捞人,看见孟仕龙捂着额头的样子又想笑,那点紧张被这个插曲打散。
她把人小心地扶进沙发,一边帮他揉,两个人看着看着对方又互相笑起来,她忍不住调侃:“我笑是笑你摔跤,你笑什么?”
“看你笑了我就笑了。”
“等我看看你脑子别是被撞傻咯。”
玩笑归玩笑,她凑进他仔细地看有没有撞出包。索性只是有点红才松口气。
她收回在他额头上巡游的眼睛,视线微微下落,撞进他的眼睛。
两人无声地看着对方,房车外的深夜虫鸣不停歇,但也不吵闹,时不时地波动心弦。
孟仕龙先伸出手,手掌盖住她摸着他额头的手,拇指沿着她的大拇指摩挲两圈。
他把她的手挪到唇边,很轻地啄吻了一下,然后说:“睡吧。”
气氛戛然而止,尤雪珍欲言又止。
她憋回去一口老血,哈哈道:“行……睡吧,你先去洗漱,我卸妆什么的慢。”
趁着孟仕龙去洗澡的这段时间,尤雪珍火速打开微信和袁婧吐槽。
珍知棒:「青蛙发癫.gif」
珍知棒:「你睡了没,睡了没,睡了没」
袁扒皮:「?」
袁扒皮:「老铁,你这个点居然还有空给我发消息?」
珍知棒:「呵呵」
珍知棒:「你猜我为什么可以和你发消息」
袁扒皮:「他不举?」
珍知棒:「菜刀.jpg」
珍知棒:「你这是诅咒他还是诅咒我」
袁扒皮:对方撤回了该条消息。
珍知棒:「他刚刚跟我说睡觉现在在洗澡」
珍知棒:「但是他睡觉的意思就真的只是睡觉……」
珍知棒:「抓狂.jpg」
袁扒皮:「孟哥是不是顾忌你的想法啊,你得透露信号给他」
珍知棒:「怎么个透露法?」
袁扒皮:「……嗯,好问题,臣妾也没做过啊!」
袁扒皮:「早知道让你买件情趣内衣了,还怕他把持不住?」
尤雪珍顺着袁婧这句话,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穿过最大尺度的衣服也就是那件万圣节的“邪恶修女”。对此孟仕龙的评价是:林正英僵尸片里的西方女鬼。
她怀疑自己就算真的穿上了情趣内衣,他也只会赶紧给她披外套,评价这衣服很像盘丝洞的女妖怪穿的。
想到这里,她撑着下巴扬起嘴角。
狭小的浴室水声停止,孟仕龙擦着头发出来,就看见尤雪珍在
走神,笑容很可爱。
一时间,他就站在原地不动,擦头发的指尖都停下来,就这样看着她。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刻了。世界似乎只有这么一长条小,她坐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车窗外月色明亮,他们会一起牵手入睡,迎接明天的黎明。
尤雪珍回过神,看见孟仕龙也在走神,只不过是在看着她走神。
她心头一颤,心想他不会是……?
她装腔作势地拎起化妆包,假装淡定地说我去洗,你要是觉得困了你就先睡。
心里想的是,要是我出来你真的睡了你就等死吧。
为了洗完澡后有可能发生的事,尤雪珍认认真真地洗完澡抹完身体乳,上完护肤后又打了层素颜霜,最后还心机地给头发吹了个造型,漫长的准备时间却没有压下心里的一点紧张,推开门前对着门外喊道:“你睡了吗?()”
掺杂着困意的嗓音很迅速地传来:没呢。?[”
“你把大灯都关了吗?”
“啊……没关。关了你不是看不见了吗?”
“你把大灯关掉,留个床头灯就行。”
她虽然抹了素颜霜,但还是觉得皮肤状态不太好,所以她只能借助灯光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完美一点。
听到孟仕龙说关了,她才扒拉着刘海走出门,和坐在床尾的孟仕龙看个正着。
床单还一丝不苟,他一点没躺,就这么坐着等她。
尤雪珍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对他的期望只是不要睡能等着她就好了。
她看着他眼皮都快掉下来,刚才心里头藏着的小九九早就跑光光,只剩下心疼。
“快去床上睡啦。”
她俯下身推推他的肩示意,他用力让自己支着眼睛,点点头说好,却没有起身,而是环开双手,抱住她的腰,脸枕在她的肚子上。
尤雪珍瞬间觉得肚皮痒痒的——大型犬科动物落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头发擦着她的睡衣,脸轻蹭着,深深呼吸,闻着她刚沐浴过的味道,和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一致的。
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一只低等动物,仅靠一样的气味就心满意足,确认面前他所拥抱的这个人是他的。
尤雪珍见孟仕龙已经困得像在梦游,嘴里却还嘟囔着什么,露出平常不会有的孩子气。
她用手指梳着他后颈的头发,辨认出他似乎在说,我找到我的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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