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山林格外静谧,偶尔有从瓦檐上滚落的滴答水声,细微却格外清晰。黑夜渐深渐浓,只山脚这处小院有些许昏黄的光,倒映着窗牖上的人影绰绰。
“叩叩叩”,阿宜轻敲偏房门扇语,“阿耶,儿送来解酲汤”。
这处山脚小院她很熟悉,每年仲夏阿娘阿耶都会带她来避暑。院子四合而落,房屋不多,堪堪够一家并三两随从暂住。东边的偏房面积不大,被阿耶当做书房。
话音方落,木门“吱呀”应声打开。
“阿耶没有不适,你又何须煮汤?”萧怀平接过木盘,半是欣然半是疼惜,“今日奔波,阿宜也早些歇息,明日稍晚再上山祭拜你阿娘。”
阿宜瞄了一眼书案,阿耶又在看阿娘的画像了。兴许是邻近阿娘忌日,阿耶近日饮酒很频繁,也少露笑颜,好似连双鬓都更白了。
阿宜强忍住心酸泪意,撒娇道:“今岁雨季来得早,怕是知儿难耐酷热,今夜肯定能安睡到天亮。”
萧怀平大笑“然”,转而吩咐门外管事丁二:“送女郎回西厢。”
阿宜回屋后,婢女阿田端来盥洗盆:“孙媪已回小屋就寝,女郎也松髻休息吧”。孙媪乃阿宜傅母,从阿宜出生就服侍左右,这次也跟着来祭拜主母了。
谁也没在起话头,主仆两人褪去外袍,熄灯上榻了。
这夜,阿宜睡得尤其不安稳,迷迷瞪瞪辗转多次,又被夜半骚乱猛然惊醒。
“女郎、女郎,阿郎滚石跌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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