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在乡下当半仙的日子 > 250.第 250 章
    潘垚问着薛贤礼,他口中的仙子是谁时,视线瞥了那坑洞一眼,眼睛一转,目光又落到薛贤礼的面上。


    那一双杏眼里明晃晃的是疑惑和嘲讽。


    该是怎样的眼瘸,才能将授了这般邪法的人唤做仙子呀?


    真是人未老,眼先昏花,有眼无珠!


    薛贤礼面皮跳了跳,瞧出了这一道嘲讽。


    下一刻,他想起十八年前的那一日,腰板都挺直了,睨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潘垚的面上时,恶狠狠地剜了剜。


    “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凡夫不可语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想起了刚刚她扬符的那一幕,薛贤礼心里打了打退堂鼓,不好,自己会不会太凶了些?


    末了,还是对自己十八年前得见的仙子更为信任,他梗了梗脖子,倔强道。


    “就、就算你侥幸习得了些道法,知道一些皮毛又怎样?当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仙子的手段你不知道,要是领教了,定是懊悔今日的多管闲事!”


    薛贤礼想着,这小丫头这会儿瞧着威风,可要是让仙子知道了,那蚕种是被这人毁了,定是饶不了她!


    要知道,他养着蚕种,可不单单是为了将七色锦织造出,贩卖这些蚕丝得银子、得富贵,更是为了得到仙子的看重。


    那仙子对那七色锦爱极,只等蚕丝吐露,定然会上门来取,算一算,这时日也差不多了。


    到时这坏了蚕种的人,日子定然不好过!


    ……


    想起了已经被破坏去的蚕蛾,薛贤礼心中痛极。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了啊,这叫他如何甘心!


    潘垚:……


    “说了半天,狠话是说了几句,可正经话却没见你提,这仙子是谁?”潘垚瞧着薛贤礼,面上有着了然。


    “该不会你也不知道吧。”


    “也对,”潘垚煞有介事地点头,“谁教人做恶事还留名字啊,那不是傻就是蠢!当然,听了别人的只言片语就去做这等恶事的人,事到如今了,还一口一个仙子,我瞧薛老爷你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薛贤礼:“你!”


    “你呀,就是个糊涂蛋。”潘垚恨铁不成钢。


    “那仙子要当真是道门的人,定然爱惜名声。”潘垚好心,将道理掰开了讲。


    “你想,到了取丝取蚕种那一日,她是抱着银子来薛家交换呢,还是来一出,道门中人路过临建府,得见恶鬼肆掠,城中百姓惶惶度日……”


    “究其根本,竟是至亲至爱相害,孤女成厉鬼,一怒之下,她惩了这铜臭蒙昧了心肠的薛家夫妇,灭了恶鬼,留了一地的美名,再将那蚕丝和蚕种带走的戏码?”


    “此举,是不是更划算、更聪明一些?”


    潘垚越说,越觉得这薛老爷白做这几十年的生意了,算盘都打不清。


    还容易相信人!


    都会教唆着别人害人性命了,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信任?


    真是又傻又天真。


    薛贤礼听得面上一白,眉头高高皱起,脚步都往后退了两步,“不——不可能,仙子不会如此待我的。”


    “为何不会?”潘垚反问,“是薛老爷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她又打量了薛贤礼两眼,就一个坏了心肝的糟老头,还真瞧不出有哪里好的。


    立在院子里的几个衙役听了潘垚的话,暗暗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丢了这薛老爷一句唬人的仙子话语,剖开迷障看事实,这不就是黑吃黑么!


    他们这些办案缉拿犯人的,这黑吃黑的事儿,平时瞧得可多了!谁都不嫌弃钱少!再说了,要当真是道门中人,这样谋人命又以魂养蚕种,不就是恶事?


    恶事,就是把柄。


    薛老爷就是那仙子的把柄。


    谁还要留着把柄在身边啊,当然是一道儿处理了来得妥当!


    薛老爷,确实是天真了!


    薛贤礼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那般姿容出众的仙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待他?


    他心神恍惚,想着十八年前的事。


    潘垚的目光正好落在他面上,瞧到了这一分的气机,瞬间,她的目光微微阖了阖,目注而达心。


    望气术牵引着这一分的气机,就像是一团遭乱的毛线中寻到了线头,一个拉扯,过往之事如水幕一般在潘垚眼中漾过。


    那是一个深秋初冬的时节,风很冷。


    还年轻的薛贤礼背着生丝去贩卖。


    入冬了,桑叶不再葱郁,蚕儿没了食物,府城里养着的蚕也少了许多,生丝少,价格便高,奇货可居,做生意赚钱的精髓便是这。


    那时,薛家也只是临建府里普通的一户桑蚕人家,不富裕,天寒了,自己背着丝去贩卖,总是比别人上门来收的价格来得更高一些。


    年轻的薛老爷勤快,愿意跑这一趟。


    使力气的活儿怕啥,用完了力气,睡一觉第二日还有劲儿!


    秋风瑟瑟吹来,带着一分刺骨的寒冷,小路两边高大的树木开始落叶,风一出来,零星那几片枯叶似在眷恋着高树,它们在枝头抖动依恋了一番,最后,还是无奈地辞别而落。


    薛贤礼走在路上,听到了一阵哭声。


    婴孩的声音很弱,像小猫崽一样,哭一阵,歇一阵,应和着风声,哭音越来越薄弱,让听到的人揪心不已。


    薛贤礼也不例外。


    “在哪儿呢?在哪儿哭呢?”寻了好一通,他终于在一棵老桑树下的草堆里寻到了一个婴孩。


    深秋初冬的时节,婴孩只裹着层薄薄的布,遮不了严寒,冻得连嘴唇都有些泛紫。


    万幸的是,树叶落了厚厚一层在她周围,给了她些许的温暖,这才让着小小的生命撑到了最后,等到了旁人瞧到她。


    “哎哟哎哟!小可怜儿莫哭莫哭,伯伯来抱你了……”


    “谁这么心狠啊,竟将这么小的孩子扔在这里了!”薛贤礼丢了扁担箩筐,两步上前,扒开了上头的枯叶,将那气息微薄的襁褓抱了起来。


    左右瞧了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郊野外的,这不单单是要将孩子冻死,还想着让孩子给野狼和豺豹叼走,半分活路都没留啊。


    大抵人年轻的时候,见过的险恶之事少,还带着热血和天真,心肠也更软一些,


    潘垚瞧到,此时的薛贤礼便是如此。


    起码,在捡到还是小婴孩的薛宁时候,他数落抛弃了薛宁的父母,还有抱着薛宁哄的心,是真心的。


    更甚至,他想救薛宁的那一颗心,也是真……


    ……


    小婴孩被冻得太久了,气息很弱,薛贤礼想了想,将小孩贴着自己的肚皮藏着,那凉度冻得他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担着箩筐一路疾走,为的便是寻到一处屋宅,给这可怜孩子讨一口热米汤喝喝。


    可惜,热米汤还未讨到,薛贤礼先碰到了一个人。


    黄昏时分,落日是橙黄色的,带着几分暖,却在秋风萧瑟地卷着枯叶扫过黄泥地时,添几分末途的萧索。


    前方的路上来了一顶火红鎏金的轿子,迎面相碰。


    只见四女抬轿,面容姣好,轿子上有一颗晕着浅光的大宝珠,珠帘垂坠,将里头的紫砂女子面容遮掩,只香风阵阵,朦胧中能见她手肘撑着那风鬟雾鬓的发,有几分慵懒。


    薛贤礼担着生丝,两方交错而过时,他贴着路边走,避着这一瞧便是不凡人物的轿子。


    唯恐一个不甚,自己就冲撞了人去。


    平头百姓的,没钱又没势的,凡事躲着点就是妥当,这是小人物的生存之道。


    “等等——”在交错而过的时候,轿子上的人喊了停。


    令行禁止一般,抬轿的四人停了轿子,静静立在那儿一声不吭,面上也没有多余的情绪。


    薛贤礼有些惶恐,脚步也停了停,转头瞧了过来,迟疑了下,问道。


    “姑娘——姑娘你是在叫在下吗?”


    “有趣,这气息、这姿容、这命格……倒是当真合适。”只听里头一声轻笑,声音悦耳空灵,有如山间的百灵一般,下一刻,轿子的珠帘被撩动,里头有一女子探出头。


    薛贤礼都惊艳了下,瞧着人的目光发呆发愣。


    没法子,虽然娶了媳妇,可好容貌谁不爱瞧?


    瞧瞧又不犯事儿!


    媳妇要是拈酸吃醋了,那是她不懂事,瞎猜忌!他可是在外头辛苦养家的。


    尤其是,眼前这人着实是一副好容貌,好身段,气质更是好!


    只见粉面桃腮,虽然眼距宽了一些,气质也清冷了一些,可那火红鎏金的轿子和珠帘的映衬下,将眼前这人映衬出了几分贵气。


    薛贤礼心下有些激动。


    难道,他这是要遇到贵人了?


    女子瞧了薛贤礼一眼,视线从他胸口处团着的孩子,瞧到了他担着的两筐生丝,眼里有了满意。


    “合适,实在是太合适了!捡着的姑娘、养蚕人家……”她思忖了几句,面上有饶有兴致的色彩。


    接着,她也不管薛贤礼发懵和不解,喊了人便让他在一旁等着,径自拿了笔,又拿了搁在一旁本就写了大半的书,快速地落笔,一气呵成。


    仿佛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一般,下笔有如神助,只须臾的时间,那半成品的书便写到了最后一页。


    “给,送你了。”落了最后一笔,女子满意地喟叹,朝书上一吹气,瞬间,那本该再等些时候干涸的墨渍,转瞬便干透。


    “给我的?”薛贤礼不解。


    他瞪着一双牛眼,在女子笑着点头时,局促地将手往身上拍了拍,确定没有脏污了,这才双手接过。


    美人给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地接着。


    更何况,这美人通身气派,瞧过去就不似寻常人。


    “好了,十八年后我会再来寻你,还望那时,你莫要让我失望才对。”


    “走吧。”她说完,右手手掌对准左手掌心,轻轻拍了拍,只听一声脆响后,轿子重新往前走。


    只是这一次的情况,和来时相逢时不一样了。


    轿子所过之处,地上生了花,秋风一吹,有香风阵阵吹来,迷得人陶醉,如入仙境一般,珠帘叮叮脆脆的碰响,轿子里的女子重新撑起了下巴,手肘靠着轿子窗,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轿子外头那挑着生丝的凡夫。


    她轻笑了下,眼里有几分趣味。


    十八年后,她能得到七色锦吧。


    还是,这人初心不变,继续养着那孩子?


    不,毋庸置疑,她一定能得到。


    从她落笔那一刻,她心中就有了答案,凡人,谁能经受得住富贵的考验?


    ……


    黄泥路上,薛贤礼瞪大了眼睛。


    轿子所过之处有花儿盛开的异相,还不待他揉眼睛,嘀咕是不是累了眼花了,只见那轿子腾空而起,空中有花瓣落下,阵阵仙乐起,转瞬的功夫,火红鎏金的轿子便远了。


    然而,女子的声音却还能传来,清晰可见。


    “莫要让我失望哦,十八年后,七色锦好了,我便派人来取。”


    “假的吧!”薛贤礼拍了下自己的脸,会痛!


    既然会痛,那便不是发梦。


    下一刻,他的眼睛亮了亮,不是梦的话,那便是他真的遇到了仙子?这般大排场,这仙子的身家不平凡啊!


    “七色锦?对对,仙子说了七色锦,是这个东西吗?”薛贤礼急急朝手中多出的册子瞧去。


    翻开一看,扉页画着两只的蚕蛾,洁白如莹玉,画工着实了得,好像是活着的一样,细盯着它们瞧,这蚕蛾好像振了振翅膀,就连蛾翼上的几个小点都能瞧清楚。


    “乖乖,不愧是仙子,这画工当真是了得,瞧着就像是活的一样,多瞧几眼,它们就要飞出来了。”


    薛贤礼呵呵笑着,还嘀嘀咕咕地逗着自己贴身藏着的孩子。


    “是不是呀,小阿宁,仙子是不是画得特别好?”


    “对喽,伯伯决定了,你就叫小阿宁,我以前常听老人们说了,相逢就是缘分,我今儿捡着你了,这就是缘分,刚才的落日那么好看,瞧了心里宁静得很,你呀,以后就叫做小阿宁。”


    “……小阿宁,薛宁,不错,不错,这名字好听,你说好不好?喜欢吧?”


    笑着说话时,逗够了孩子,薛贤礼又翻开了一页。


    只见远处的山峦里,只剩半指长的日头好像忙累了一样,它半分不遮掩了,一下就跃到了山的另一头,去躲懒偷闲了。


    光一下便黯淡了下去。


    薛贤礼眯了眯眼,将书上的字念出,“七情蚕食七情,贪、嗔、痴、爱、恨、恶、欲,人以七情精心灌之,能得七色锦……”


    这是什么?


    薛贤礼有些不解,翻看的速度快了一些。


    最后,他翻到了最后一页,愣了愣,看了看书,目光又落在了怀中抱着的,以自己体温温暖着的小婴孩身上。


    小婴孩得了温暖,舒适了,瞧着人了,好似心中知道感恩一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是那样的小,天真又稚气,身子骨软软又小小,然而,那一双眼睛很明亮。


    眸光水润润,带着全然的亲近和依赖,将瞧她的人的倒影全然装下。


    薛宁,这小婴孩叫薛宁。


    生身的爹娘丢了她,可她也幸运,又有人在荒郊野外捡了她,给了她名字……


    然而,风乍起,萧瑟索然又带着凉意,远处山峦的霞光黯淡了去,这一片天色将黑未黑,恰是逢魔时刻。


    一切——


    就又变了。


    ……


    薛家桑蚕庄。


    气机散去,潘垚睁开了眼睛,心中怅然极了。


    是钰灵仙子。


    给了薛贤礼七情蚕邪法的是钰灵,要是没有她横插一手,薛宁不会遭受这一趟的罪。


    书本扉页上的不是画,是陷入休眠的七情蛾,以秘法化入体内,食此人七情,在这中间,因它算是蚕类的蛊,蛊为万虫之王,因此,它能够影响着周围的蚕。


    所以,薛宁养在了薛家的这些年,薛家的蚕吐丝极好,且蚕种的存活率极高,一年累积一年,薛贤礼心知肚明,他养再多的蚕都赔不了!


    这些年,薛家是愈发的富贵了。


    人心是欲壑,沟壑难填。


    薛家夫妇自然是真心待薛宁的。那一份爱女的心是真,七情蚕能分辨这真心,情不真,它不食!


    可他们想要更大的富贵也是真。


    是以,最后才有了那极恶、极诛心的法子,诱着颜恒亲手害了薛宁,如此,为这七情蚕灌下了七情中的恶和恨,至此,七情困顿亡魂,成了蚕蛾的养料。


    只待蚕种吐出,薛宁便会神魂消散,尸骨成一张干枯的皮囊,再无半分价值。


    潘垚看着薛贤礼,又看了看一旁的丁惠娘,不能理解他们。


    “你们怎么忍心?她是你们亲手养大的孩子。”甚至、甚至那份爱意竟然是真的。


    衙役要带着人走,丁惠娘急得不行。


    她不想进牢房,女子入牢房,不说性命,名声也折了大半,她一个安安分分的妇道人家,府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进牢房?


    “我、我……佑儿救娘,佑儿救救娘。”丁惠娘朝着薛佑允求救,拼命地摇头。


    “娘也是被你爹瞒着了,他说、他说阿宁是他的骨肉,你又对阿宁生了情,这是孽,罪孽!我们薛家不能出这样的事儿,阿娘是为了你,这才舍了阿宁的。”


    她又急又凄惶,拉着薛佑允时,拼命地去拍打往这边走来的衙役,喊着她不去府衙,绝对不去府衙,她也是被薛贤礼欺骗了,这才舍了薛宁。


    是,她是也有了自己私心!


    哪个人喜欢养着丈夫在外头的孩子?谁都不是圣人,女人家依靠着夫君,又操持着家里,外头没有讨生计的地方,她更是心眼小极了!


    家,就是她的战场!


    薛宁抱回来的时候,她就有怀疑过了,只是薛宁生得好,实在是好,半分瞧不出来薛贤礼的模样,她这才稍稍安了心。


    哪里想到,后来又得了这话,她只觉得被骗这么些年,心中恨极恶极,只略略想了想,便应下了。


    薛宁不能留。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事情的缘由,是为了富贵,为了和仙家搭上路!后来,更是帮着一道瞒着薛佑允,掘了薛宁的坟,将人葬在了院子里,将这荣华富贵搁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娘!”薛佑允痛苦极了。


    “啊啊啊!”最后,他抓挠了下发,竟然抱着脑袋往屋子里跑去了,大门一栓,自闭了。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如今府衙来人了,叫他如何救!


    “佑允!”丁惠娘又气又心寒,“你没良心,你没良心!”


    薛佑允靠着门跌坐而下,脸上淌下了泪。


    不,他只是没用罢了。


    从头到尾的没用!


    ……


    这一处闹成了一团,不过有众多衙役在,总能将人拘回。


    到时自然有律法惩戒。


    潘垚提着灯,和玉镜府君准备离开。


    她要带着薛宁去西山那一处葬地,山势流水冲刷,去了血煞的同时也去了这晦气,只等斗转星移,岁月变迁,薛宁便能重新清醒,那时,才是真正快活自在的日子。


    临走之前,潘垚又回了头,对上薛贤礼的眼睛,认真道。


    “我方才瞧了你的记忆,在城外民康古道上,你遇到的那个仙子,我认得她。她确实是七星宫的钰灵仙子,出身不凡,生平尤爱排戏,给你的那一本册子便是她所写。”


    薛贤礼的眼睛亮了亮。


    对对,他是在那个地方瞧到仙子的!


    这人、这人真瞧到了自己的记忆。


    这一下,薛贤礼对潘垚更多了敬畏。


    不过不要紧……仙子会救他,仙子会救他!


    他还能为仙子养蚕种,这一次,他会吸取教训,做得更好更贴心,一定能成功!


    仙子救他,救他……他是有用的!


    还不待薛贤礼的心情攀到高峰,随着潘垚的话落,砰的一下,那颗满怀期许的心又摔到了地上,瞬间摔成了稀巴烂。


    “不过,你别等她了,没用!”潘垚诚恳,话语真极了。


    “她作恶太多,已经去投胎了,这会儿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保不住自己了。你指望着她,就跟守着公鸡等下蛋一样,白搭!”


    “唔,再过些年,她也要唱一出戏,街头丐婆觅真心的戏,都她自己写的,说起来,那一出戏比你这出戏更精彩。”


    “那是后来排的,大概是时间的淬炼,笔力就更精湛了吧。”潘垚总结了一句。


    写文章嘛,一定要有些进步才对。


    “啥!”薛贤礼傻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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