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云波离开之后,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于晚跟卫邈两人。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之间沉默无言。
只是还没等上片刻,卫邈便率先败下阵来,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于晚,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咳咳。”
于晚见卫邈这么老实,他都还没来得及质问呢,居然就开始道歉了,连忙咳嗽两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卫邈见于晚咳嗽,连忙给他递来了一杯热茶:“你慢点喝,不要呛着。”
于晚喝了一口茶,对着卫邈摆了摆手,这才道:“你其实不用道歉的,对于你的身份我其实早有预料,大玄能够身着甲胄的也就那么些人而已,不是战场上下来的人,便是在朝廷有一定身份的人。”
“只是我个人先入为主,在心里给你安上了其他标签,后来又一直没有问你,所以才会在今天有些惊讶。”
“……而且即便是再亲密的朋友,彼此之间也是会有秘密的,甚至我也有隐瞒你的事情。”
他当初见到卫邈一身是伤,又联想到对方的监天司身份,还以为卫邈是那种被大玄利用,不得不卖命斩妖除魔的身份。
如今看来,倒是他相差了,大玄的各个神兽后裔,似乎都混的很不错的样子。
听着于晚的话,卫邈的神情微变,其实他对于晚当初的推测也是有所察觉的,不过当时为了能留下来,所以也一直没有澄清。
但此刻听于晚这么说,卫邈却是有些焦急,他连忙拉住于晚的手腕,十分郑重的说:“我并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担心在我伤好之后,你会让我回京城去……我想留在你身边,所以才一直没有澄清!”
青年的身体靠的极近,于晚甚至能看到青年那浅金色眼眸里自己的倒影,感受到卫邈呼吸中交换的气息。
“……”
于晚慌忙的将卫邈推开,慌乱道:“好了,我相信你……”
于晚别过脸去,薄薄的耳朵已是泛起一片潮红,连带着耳旁那一片如玉的肌肤之上,都染上了几分艳色。
卫邈还想再解释几句,便被于晚挥手打断,此时的于晚已经调整好了状态,询问道:“之前的事情,咱们日后再说吧,你先给我讲一下康云波的身份,以及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吧。”
卫邈见于晚这么快就恢复了,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几分失落,随即坐回了他的位置,一五一十的将神兽后裔跟镇国八家的事情告诉于晚。
所谓的镇国八家,便是八支还留在人世的神兽后裔。
在上古之时,大玄本是被一位神祇所统治,这位神祇的姓名早已不详,但在卫家的记载之中,常被尊称为“帝神”、“天帝”。
而神兽与凶兽,本来都是天帝旗下的臣子,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双方也并没有神兽与凶兽之分,而人族虽然数量最多,但在实力上却远不如神兽们,并且在信奉帝的同时,更将不同的神兽视为部落的图腾。
然而有一天,帝神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连带着祂所在的上古神山和无尽宫阙,而神兽与凶兽们在经历了最开始的一段混乱时间之后,双方便出现了许多巨大的分歧。
随即神兽与凶兽便爆发了一场惨烈的战争,连带着信奉各自信奉的人族子民一起,双方彼此厮杀,其中大部分神兽与凶兽战死陨落,最终以凶兽和其麾下部落被驱逐到北荒苦寒之地,无数凶兽尸骸被镇压封印为结果。
只是这一场大战之后,神兽也是伤筋动骨,其中大部分神兽战死,少部分也踏上了寻找帝的道路,渐渐不知所踪,于是整个大玄便步入了受到人族统治的时代。
只是这样一来,就有一批人的处境变得糟糕了起来,那便是在上古之时神兽与人族一起留下的混血家族。
虽然大部分神兽的性情较为温和,同时比之凶兽更愿意照顾人族,但是之前的那场大战却让无数人族陨落,因此对神兽也多出了许多怨言,同时在帝神与神兽尽数离去之后,大玄世界大部分的超凡之力消失无踪,人们在骤然失去力量之后,也开始慢慢觊觎起了还留有一定力量的神兽后裔们。
因此又一场追杀开始了,只是这一次是人族对神兽后裔们的追杀,对于昔日的同伴朝自己举起屠刀,神兽后裔们根本没能反应过来,最后更是受到了重创,只留下了八支较为低调、从不曾暴露身份的神兽后裔。
这便是后来的镇国八家。
而在后来的无数年中,镇国八家东躲西藏,彼此之间互帮互助,最终勉强的苟了下来,甚至如果不是前朝末年天灾人祸一起降临,逼的他们不得不造反,他们八家还会继续这么咸鱼下去。
卫邈继续道:“先祖们造反成功之后,还是选择了隐瞒身份,并没有揭露我们是神兽后裔这事,即便是在现在的朝堂之中也只有少部分官吏知晓我们的身份,而后先祖们合计了一下,选择了最适合作为吉祥物的当康一族当皇帝,其他家各自封爵,便是如今的镇国八家了。”
当康是瑞兽,同时还能促进天下五谷丰登,由他们来当皇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晚:“所以康云波的真实身份是皇族?”
卫邈点了点头:“康云波的父亲是当今皇帝的九弟晋王,封地便在我们清泉县上面的清宁府与其他几个府城,而康云波确实排第十三。”
按照当康的能力,给晋王这么大的封地其实不是给他好处,反倒是让他的光环照顾更多土地。
于晚点了点头,随即有些好奇道:“那么卫邈你呢?你家里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听见于晚的问题,卫邈轻咳了一声,心里疯狂组织语言:“我家就是八家里的九部侯卫家,是有着上古帝神护卫之职的陆吾一脉。”
“我家父母都还健在,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们基本都在兵部当值,负责北荒边境的军务,其实我本来也要去战场的,不过我托了谢家的关系进了监天司,专门负责巡查各地,斩妖除魔。”
“而我之所以会在那时候身受重伤,就是因为监天司里出了叛徒,我被同僚暗算背刺,如果不是有于晚你的帮助的话,或许就会死在那次暗算中吧。”
听他这么说,于晚微微皱眉:“那你为什么还要去联系康云波?你的行踪暴露出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可还记得卫邈刚来的时候那一身伤口,按照卫邈的说法是被他人背叛,原本于晚还当是普通的内部倾轧,但既然卫邈的身份不同了,那这其中代表的危险当然也更不一样了。
听见了于晚的关心,卫邈满足的笑了笑,随即解释道:“没关系的,就算其他人都背叛了,康家人也不会背叛的,毕竟当康一脉最是随遇而安,从来不会有什么野心。”
当康一族是瑞兽,心思自然纯净清灵,就算有一些小私心也只会无伤大雅,并不会做背后伤人的事情。
这就像白泽一脉不会出现傻子,獬豸一脉不会出现恶徒一样,属于是铭刻与血脉中的记忆。
卫邈道:“那么于晚,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加入监天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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