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颖达面皮一抽:“魏先生送郎君孤本,郎君只觉得值钱吗?”
“对呀!”李承乾理所当然道,“阿耶说那本书很好,但我现在又看不懂,不知道哪里好。”
这话倒是有理。
魏征一拱手:“是下臣考虑不周。”
“不怪你哒,阿耶说你很穷很穷,所有钱都拿去买书了,说明很喜欢读书,你是把最喜欢的东西送给我了。”
魏征颔首,这书确是他心爱之物,当初送给李承乾,一则没钱准备别的贺礼,二来也是对李世民恩情的一点回报。
系统提醒他:[宿主,这话是你说的,你父亲对魏征并不友好。]
[是吗?]李承乾挠挠头,有点记不清了。
系统:[是的。]
李世民甚至压根没。可见有多不待见魏征和他的礼物。
李承乾摆摆小手:[不重要啦!]
闲聊嘛,高兴就好。
李承乾挺着小胸膛说:“我很聪明哒,很快就能看懂那本书啦!”
孔颖达斥责他:“郎君莫要骄傲自满,须知天底下多的是聪明人,郎君也不过才读通《千字文》、《开蒙要训》和《百家训》,尚且不能融会贯通,东宫的二郎君却已经在学《孟子》了,人家还会作诗呢。”
魏征:“……”
入学两月就读通千百开,进度比当初的李承道还要快,当然,李承道开始读书时才三岁,这又不好比了。
孔颖达:“平时多放些心思在读书上,少折腾什么墨笔、什么孵蛋。天天想着吃什么玩什么,日后能有什么出息?”
魏征:……哦,不用心都能学这么好。且还弄出了墨笔、孵蛋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不是多读两本书就能比得上的。
李承乾乖巧点头:“我知道啦先生。”
孔颖达轻哼一声:“知道了也要做到才好。”
李承乾没说什么,杜荷却不服气了。李承乾在他心里很好很好,就算是孔先生也不能这么说他,当即就要鼓气勇气反驳。
李承乾及时拉住他,小声道:“你没看出来吗,孔先生就是想炫耀,老凡尔赛了。”
杜荷一呆:“他想炫耀什么?凡尔赛是什么?”
“有些人想炫耀又不好意思直接炫耀,就通过先抑后扬或者明贬暗褒的方式,假装不经意地炫耀,这就叫凡尔赛。”李承乾解释道,“孔先生肯定也觉得我聪明,但不好意思直接说,就假装斥责我,其实是想向魏伯父炫耀啦。”
杜荷再回想孔颖达刚才那番话,恍然点头,活学活用道:“还真是凡尔赛。”
其实能听到的众人:“……”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去看孔颖达,孔颖达恨不得以袖掩面。其实凡尔赛也没什么,虽然大唐人性格直爽,想夸自己直接就夸了——这里点名李世民,他炫耀李承乾时从不拐弯抹角,只怕别人听不懂。
再譬如某个大名鼎鼎的诗仙,吹牛从来不用打草稿。
但孔颖达是读书人嘛——划重点,较为传统的读书人(再次点名某诗仙),讲究谦逊内敛那一套。在他们这个圈子,穿衣服都不好意思太华贵,觉得丢份儿。家中子弟有出众的,当然也不能明着炫耀,面上总要贬低的,别人夸的时候还要说“哎呀哎呀您过奖了”,明贬暗褒这一套玩得贼溜。
心照不宣的事儿,本来没什么大不了,但被两个小孩儿点出来就有些尴尬了。
孔颖达老脸微微发红,两个小的还没察觉他们的话被别人听到了,杜荷摸着下巴嘿嘿一笑:“那以前先生说我愚钝,是不是也在凡尔赛啊?”
孔颖达冷哼:“那是真话,不是我谦虚。”
杜荷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李承乾身后一缩。
孔颖达更气了,这小子是老鼠胆吗?
魏征打量杜荷,笑问:“这位可是克明家的二郎君?”
魏征和杜如晦是在边关熟悉的,归京后魏征入东宫,与杜如晦往来便不频繁了,故而没有见过杜构和杜荷。但见杜荷与李承乾亲密,和杜如晦长得也有点像,猜测他便是杜如晦那个给李承乾做伴读的二儿子。
杜荷挠挠头:“你认识我阿耶?”
魏征点头:“我与克明乃好友。”
杜荷没听杜如晦提过有魏征这个好友,迟疑地看向自家大哥。
杜构起身行晚辈礼:“小子杜构,这是家弟杜荷,见过魏伯父。”
魏征这才知道杜构也是杜家的。他打量杜构片刻,见他身体挺拔,眼神清明,说了句“不错。”
“你父亲可好些了?”因为尹阿鼠和杜如晦的事,近日太子党与秦王党针锋相对,魏征不好上门探望杜如晦,所以颇为挂念。
提起杜如晦的身子,杜构便有些黯然,闷闷地说:“好多了。”
“好什么好?王府和杜家如今还在寻访名医呢!”孔颖达冷笑一声,“东宫越发不成体统了,当街打人这样下作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杜如晦的病没几个人知道,杜构和杜荷不敢说寻访名医与被打无关,只能默默低头,任由尹阿鼠背了这个黑锅。
提起这事,魏征也有些理亏,在心里对尹阿鼠破口大骂,还是要替太子辩解一句:“此事与太子无关,他事先并不知情。”
“这样的话亏你也说的出口!”孔颖达不屑道,“与太子无关?打人的事太子不知情,那尹阿鼠素日嚣张跋扈他可知情?哼,管不住底下人就是他的错!难不成日后登基,底下人斗得洪水滔天,他坐在龙椅上,也能说一句与他无关吗?”
李承乾连连点头,觉得孔颖达说得特别对。
魏征叹气:“我知道你生气,但底下人多了,难免有几个不堪的,难道秦王手下就都是赤胆忠心的好汉吗?”
孔颖达:“那也没有这样的小人!”
……
孔颖达和魏征吵来吵去,李承乾捧着小脸听得津津有味,他也听明白了一些,原来阿耶和大伯父关系不太好,他们手下的人也针锋相对。所以尹阿鼠才会打杜伯父。
李承乾撅着小嘴问:“大伯父和阿耶为什么不好呀?”
魏征和孔颖达话音一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杜构连忙打岔:“时辰不早了,我们再去摘点果子给家里人带回去。”
孔颖达松了一口气:“去吧。”
杜构便把几个小的都带走了,包括李承乾。李承乾还有点不高兴:“先生还没回答我呢。”
杜构:“先生不会告诉你的,你以后也不要再问了。”
杜荷非常好奇:“为什么呀?是不是有秘密?”
“有你什么事?”杜构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对李承乾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好叭。”李承乾悠悠一叹,“大人都喜欢这么说,没想到小孩也开始这么说了。”
杜构抬起下巴:“我已经是大人了。”
孔颖达看着果林里上窜下跳的几个泼猴,脸色隐隐有些发黑:“学生调皮,让你见笑了。”
魏征反问:“大郎君来这里玩吗?”
“我请他看一下孵蛋和饲养情况。”就算李承乾是来玩的,孔颖达也不会对魏征这么说,他避重就轻道,“大郎君年纪不大,一手孵蛋技术比老农还把稳,他看过我放心。”
魏征点头,说了句“大郎君有心。”
不由想起李承道对孵蛋的态度,自从孵蛋的事移到皇庄,太子便时时惦念,太子不方便出京,魏征便时常替他来看一看。有时碰见李承道,知道魏征去皇庄看孵蛋,李承道便颇不理解。
“孵蛋只是小事,交给底下人就是了,先生何必亲往?”
魏征叹气一声,又听孔颖达说起来时路上与几个孩子的问答,思索是否也该带李承道出宫涨涨见识。
李承乾几人又摘了一点水果,回来时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挑好的种蛋也已经放上去,孔颖达送他们回京城。
李承乾左看右看没见魏征,奇道:“魏伯父呢,他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孔颖达点头:“他还要看孵蛋和饲养的情况,回去要回禀太子的。”
“可是等会儿城门就关了哦。”
“他骑马来的,不比我们坐马车,耽误些功夫不算什么。”孔颖达道。
好叭!
李承乾有些失望,他还想继续听魏征和孔颖达说话呢,听他们说话很好玩,他还不知道阿耶和大伯父为什么关系不好呢。
孔颖达就是知道李承乾好奇,才不能和魏征一起走,免得不小心被李承乾察觉。李世民和李建成的事不是秘密,但李承乾不能从他们俩嘴里知道。
李承乾还记得魏征喜欢吃他摘的甜瓜,贴心地给他留了几个,然后就爬上马车出发了。
把苏琛、杜构和杜荷一一送回家,顺便去杜家看了下杜如晦,确认他的病灶还没有蔓延迹象,这才回到秦王府。
把带回来的果子分给阿耶阿娘兄弟姐妹分一分,给宫里和平阳公主府也送去一点。
李渊收到果子一愣:“承乾叫人送来的?”
“是呢,听说郎君今天去皇庄了,那里种了不少果子。”陈和笑眯眯道。
李渊虎着脸:“解禁了也不来宫里看朕,倒跑去皇庄玩,这没良心的坏小子。”
“哎呦,这可是圣上误会大郎君了,您只看这果子,是郎君亲手摘了,亲自尝过,这才带回来给您的。还特意交代了呢,那甜瓜是郎君精挑细选的,特别甜。”
李渊用银筷夹了一块甜瓜放入口中,点头道:“果真不错,算他孝顺,明儿你去秦王府一趟,接承乾来宫里玩儿。”
陈和笑着应下,第二天早早地出宫去秦王府,但叫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承乾竟然拒绝进宫。
他拒绝了!
小家伙头也不抬:“我最近可忙了,没时间门陪阿翁。”
陈和:“…………”
“我的小爷诶,您忙什么呢?”
“我要学习吖!”他最近开始学物化生了,正是上头的时候,恨不得所有时间门都用来学习,根本不想进宫。
陈和哭丧着脸道:“这叫奴才怎么跟圣上交代?”
李承乾想了想:“那你就问阿翁反思得怎么样了吧。”
陈和:“……”这不是要他命吗?
最后陈和还是实话实说了,当然经过刻意删改和大量美化,什么“大郎君上进刻苦”之类。
李渊轻哼一声,他还不知道李承乾?
上进是有的,刻苦也是有的,但要说为了学习连进宫玩也顾不上,他就不那么相信了。
“你实话实说,承乾是不是还跟朕怄气呢?”
“哎呦,您可真是多虑了。”陈和只能把当时的事说了,包括李承乾让他问李渊反思得怎么样的事。笑道:“您瞧瞧,若大郎君果真怄气,直接与您说便是了,何必还要找理由呢?”
李渊想了想觉得有理,以李承乾的性子,更大可能直接跑到宫里问他,而不是避而不见。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笑,换成其他人哪敢这么对他,也只有这个小子,几次三番对他无礼,他竟也不生气。
陈和说:“那是因为大郎君只把您当祖父,而不是帝王,您也把大郎君当孙子,而不是恒山郡王。祖父和孙子之间门,自然没那么多讲究。”
李渊感慨良久,终究没说什么。
没过多久,炕孵法经过验证,开始大范围推广。与墨笔和铁锅不同,炕孵法的推广需要朝廷支持,各部门配合,不止孔颖达,就连李世民也越发忙碌。
朝廷出手果然非同凡响,炕孵法以长安为核心飞速往外传播,就是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想象中炕孵之法流传出去,商家应该会首先抓住商机,低成本地孵化一批家禽,百姓用比以前少很多的钱买到家禽苗,有条件的干脆自己孵一批,高高兴兴地养起来,只等长大了吃蛋或者宰了吃肉。
当然整体情况确实如此,只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掌柜,有即将破壳的鹅蛋吗?”
“不好意思客官,店里没有鹅蛋。”
“这不是恒山郡王的店吗?”
“这里确实有恒山郡王的东西售卖,但只有玩具呢。”
“掌柜,你这里有那种能认主人的鹅吗?”
“您是说自个儿孵化的鹅吧?需要找种蛋自己孵化,或者买一个即将破壳的鹅蛋守着它破壳。”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这里有吗?”
“小店没有这个,您去卖禽苗的铺子瞧瞧吧。”
“掌柜——”
“小店出售各种点心蛋糕,不卖小鸡小鸭小鹅及各种种蛋”
客人:“额……我是来买蛋糕的。”
秦王一家都爱养鹅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还有李承乾关于鹅会认主的那番话。一夜之间门,长安城养鹅蔚然成风,即将破壳的种蛋价格水涨船高,各类宠物店铺飞快上架与鹅相关的食物、玩具、洗澡、梳毛等业务。
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一则街上排泄物明显增多,不得不安排更多人手清扫,二则长安本就居高不下的打架斗殴率再度提升。
鹅这种小可爱太暴躁了,走在路上不是叨这只鹅的翅膀,就是啄那个人的屁股蛋子,主人能怎么办呢?
一起打架呗!
本来是养来护主的,没想到居然是惹祸的头子。
最近李承乾出门经常碰到万年县和长安县的衙差,看他的目光都带着幽怨,搞得李承乾都不想出门了。
李元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即安排人弹劾李世民带坏长安风气,正在太子党官员慷慨陈词的时候,“嘎”的一声叫,一只鹅大摇大摆走进来,欢快地扑向李渊,还蹭了蹭李渊的腿。
“阿水。”李渊宠溺地拍了拍这鹅的头,然后问目瞪口呆的官员,“爱卿刚才说什么?”
官员:“……”
李元吉:“…………”
与此同时,李承乾的积分迅速增长,炕孵法赚的积分很快就超过墨笔和铁锅,总积分达到了二十万。
李承乾高兴地在床上蹦哒:[七十八郎,你说得对,系统商城不会骗人,有些东西卖得贵是有道理哒!]
系统也很高兴,努力保持矜持:[宿主不要高兴得太早,以后还有高兴的时候,这才刚开始推广,以后肯定还有更多积分。]
李承乾重重点头,觉得未来无比光明。
有积分花了,李承乾打开系统商城,对着手机垂涎欲滴。
以前是买不起,现在不一样,他买得起了!系统里的手机据说是利用太阳能源,就算大唐没有电也可以使用,就是不能接通网络,但他还可以玩单机小游戏呀,没有网络也有很多很多功能,很好玩哒!
李承乾对着手机流了很长时间门口水,直到系统调出长孙氏的药剂,才依依不舍地移开视线。
“我看看别哒,找适合赚积分的,我要赚好多好多积分!”炕孵法的成功给了李承乾莫大信心,摩拳擦掌试图大干一场。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商城里的货物琳琅满目,但不是看一眼就知道适不适合赚积分的。比如手机和电视,它们也价格不菲,对大唐来很有价值,到了合适的时机也可以为李承乾赚来很多积分,但至少不是现在。
倒是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能赚很多积分,比如粮食种子,但这种价格都很高,就算李承乾富了一波,买不起还是买不起。
再比如书籍,那么多书、那么多知识,不是每一本都有用的。或许对大唐价值有限,或许大唐科技做不到。李承乾固然可以买一大堆然后一一筛选,但他没有那么多积分可以挥霍。
最后也只买了几本书名是《发展历程》之类可能对大唐有用的书。
[还是学习支线好。]直到现在李承乾才知道,学习支线那些奖励都是经过筛选的,拿来就能直接用,比系统商城省心多了。
系统略显得意地说:[当初我就说不要关闭学习支线吧?宿主好好学习,等积累的知识足够多,就能判断商城里哪些该买哪些不该买了。说不定都不用在商城买东西买书,你自己就能研究出来,到时候赚积分就容易很多。]
李承乾点头,怒而学了两个时辰,最后一节课听完,他扔下笔就睡着了。
第二天下课李承乾和杜荷一起去看杜如晦。
杜如晦本来就瘦,最近更是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看,精神倒是不错,和大家说说笑笑,好像并没有被病情和伤势困扰。
系统给杜如晦扫描,病情还是挺稳定的,病灶没有蔓延的趋势。就是伤势有点不好,李承乾看着系统提供的报告,悠悠道:“杜伯父,你是不是偷偷写字啦?”
杜夫人的目光就像刀似的,刷一下落在了杜如晦的身上。
杜如晦:“……夫人,你听我解释!”
杜夫人抱臂冷笑:“你说,我听着!”
“我这…只是太闷罢了,大夫说恢复得不错,我也没用这根手指头,想着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没有大碍大郎君都发现了?!”杜夫人伸手去扯杜如晦的耳朵,“跟你说了多少遍,闷得慌就出去走走,看会儿书也可以,就是不要写字,你偏不听……还敢挡?不许用右手挡!”
李世民哈哈大笑。
李承乾缩着脖子,悄悄溜了出去,对杜荷道:“你阿娘太凶了,还是我阿娘好。”
杜荷本来在点头,听见后半句就不乐意了:“我阿娘是为了阿耶好,我阿娘很好的。”
“好叭,我跟你道歉,我不该说你阿娘。”李承乾诚恳道。
杜荷反倒不好意思,挠挠脸道:“没、没事啊,你其实也没说错,我阿娘有时候是很凶,我特别害怕她。”
李承乾连连点头:“是哒是哒,我都不怕阿耶,但有时候很怕阿娘,就连我阿耶也很怕阿娘。”
“咦?王爷怕王妃?”
李承乾点头,开始卖自家老父亲。
杜夫人出去安排人请大夫。杜如晦把仆婢打发出去,屋里只剩两个人,他才对李世民道:“大郎君的情况瞒不了多久,王爷该早做准备。”
就李承乾展现出的这些东西,玩具之流也就罢了,不过是小打小闹,墨笔和铁锅也好说,但炕孵法便有些扎眼,若李承乾日后还要拿出别的东西,势必引起旁人注意。
况且李承乾的特别还不止这些,譬如他与旁人大不相同的见识和学识,包括能发现他生病和偷偷写字的本事,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小孩子不知道隐藏,一直把人藏在王府也不现实,还是得做好准备才是。
李世民点头:“我有计较,你不用操心,还是好好养你的手,别再被嫂夫人揍了。”
杜如晦笑了笑:“我这手好与不好也就那样,现在能打就多让她打几回,以后未必有机会了。”
李世民皱眉:“别胡说!”
李承乾随李世民离开杜府时便发现李世民有些不对劲,走得特别快,都不知道等等他。
他小短腿迈得飞快:“阿耶等等我,我要跟不上啦。”
不等!
等李承乾好不容易追上马车,李世民已经面朝一侧躺下了,李承乾在另一边坐下,气呼呼地问:“阿耶为什么不等我?”
李世民声音闷闷地说:“阿耶有些累了,想早点躺下歇歇。”
好叭。
李承乾是贴心的乖孩子,既然阿耶累了,他就大方地原谅他:“那阿耶在路上睡一下吧,到家我叫你。”
李世民点头:“好孩子。”
然后就安静下来,李世民仿佛真的睡了,除了偶尔动一动身体,再没有别的动静。
李承乾在脑子里上课,听课到一半察觉不对,突然探身去看李世民。
正在偷偷抹眼泪的李世民对上李承乾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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