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是个好学的孩子,她学习的医术大部分都是有的放矢的,并非漫无目的去学。
比如小时候跟着爷爷背的汤方、穴位、草药歌,那都是医务室常用的,她和盼盼会帮着抓药。
赤脚大夫是全科一把抓,自然没有儿l科、妇科、男科、内外科之类的区别,尽量都会有病人都要治,甜甜受影响也是这样学的。
她学东西不分科。
后来跟着邵老大夫也是如此。
家里小孩子或者老人生病了,邵老大夫给诊脉抓药,她就跟着学怎么号脉、怎么诊断、怎么开方,为什么如此,都要刨根问底。
一人生病,相关的知识她基本都能问个清楚然后记下来。
到现在笔记本都记了厚厚一箱子,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干妈怀孕以后她给建立了一份档案,既是她的学习笔记也是资料积累。
如今家里多了个软乎乎的小妹妹,她自然又给建了一份档案。
小婴儿l是个随便转转眼珠、皱皱眉、发出咿呀声音、动动手脚、吃喝拉撒都会被夸的神奇生物,而甜甜绝对是夸得最猛的。
一天到晚小懒长小懒短,事无巨细都能记下来。
而她也深受小婴儿l的喜爱,从快快、绵绵以及家里其他小孩子的相处也都看出来了,现在小懒也很喜欢她。
只要她到跟前,小懒就会转动眼珠找她,嘴里发出呜呜嗷嗷的声音。
甜甜也会给她做各种按摩抚触,把小懒伺候得舒舒服服,可以说除了吃奶,做抚触就是最快乐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软乎乎的小妹妹一天一变样,不知不觉满月了。
詹秋冉实在憋不住,想出月子去上班,却被甜甜摁住了。
“干妈,我跟太姥、我奶我娘还有伯娘阿姨们都请教过啦,如果有条件女人最好坐双月子。”
詹秋冉吓得脸色都变了,她这一天天除了吃就是躺,看书都不让只让听收音机,整个人圆了一圈,还要双月子?
杀了她吧。
院长也不会同意她坐双月子的。
她这个月子坐得太轻松了,半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恐怖,什么恨不得给孩子塞回去,半夜哭得停不下来不是肠绞痛就是吃夜奶就是尿了,大人孩子都睡不好。
当然,别人也没骗她,很多人家新生儿l就是这样的。
可她家小懒真的没有,好像懒得哭闹?
更确切说是甜甜在邵老大夫的指导下给小妹妹照顾得好。
小孩子都有肠绞痛的阶段,可她用推拿、艾灸的方法就给调理得没那么难受。
小懒皱着眉头哼唧一会儿l又能睡过去。
这么一天天好吃好睡,小孩子发育就越来越好,没几天就不再疼。
可以说除了拉臭臭格外臭以外,小懒一点都不闹人。
最后林姝以杂志第二期出版,她还要筹备第二本杂志事宜没时间张罗满月酒为
由,让詹秋冉再坐些天,到时候出月子正好给小懒办满月酒。
盼盼也给出理由:“干妈,这几天考生们要高考了。”
詹秋冉:≈ldo;他们高考,跟我也没关系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盼盼:“怎么没关系呢?佳丽姐不是考试吗?你不能让她担心不是?”
詹秋冉:“……”
行吧,她就再在家里待几天。
其实在家里也不无聊的,有方荻花和方姥娘陪着她,田素珍和姚菊芳等人也会过来串串门。
甜甜如果不去医院,放学就回来玩妹妹,给孩子逗得嘎嘎乐。
于是冬至节这天,詹秋冉终于解放出月子,顺便就把小懒妹妹的满月酒办在这天。
这年代给孩子办满月酒就是个说法,尤其在军区大院儿l这种严肃规矩的地方,更不可能办酒席,而是自家吃顿酒席热闹热闹。
冬至节本身就吃饺子,再炖上一盆红烧肉、一盆干锅香辣兔、一大盆酸菜鱼、一盆菠菜虾仁汤。
这丰盛程度就比过年都不差什么的。
田素珍、姚菊芳、陆大伯等人都给陈小懒送了满月礼,家里孩子戴过的小手镯、用过的婴儿l床、婴儿l车、奶粉什么的。
原本陈燕明这两天正兴奋地拉着陆绍棠去信托商行看婴儿l车呢,这下直接省了。
这时候的婴儿l车是木头和金属混合结构的,造型简单质量非常结实,一台给几个孩子轮流用都不带坏的。
那把手和木圈都磨上包浆了,半点毛刺都没。
林姝看那婴儿l车够大,就让陆绍棠和陈燕明给稍微改装一下,让现在的小懒可以躺进去。
这样就能推到院子里看看光景。
等四五个月以后就能坐着推了。
小孩子最喜欢往外跑,在家里是待不住的。
有了婴儿l车,吃饭这会儿l小懒就能躺在婴儿l车里,待在饭桌旁边听一大家子吃得喷香了。
甜甜一边吃红烧肉,一边扭头看她,就见小懒妹妹目不转睛地用力盯着她,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吃东西。
见甜甜看过来,她立刻发出嗯嗯的声音,然后张开了嘴巴,等亲亲好姐姐投喂。
詹秋冉朝陈燕明道:“你闺女咋那么馋呢?”
陈燕明笑道:“肯定不随你,指定是随我呗。”
他滋溜半盅酒下肚,又夹起一块香辣兔朝着女儿l晃了晃,“闺女,快点长大吧,咱家好吃的东西太多啦。”
这下小懒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动得越发快,手脚都同时举起来了。
然后陈燕明就把香辣兔塞进了自己嘴里。
小懒:“啊啊啊——”
坏爸爸。
方荻花道:“别馋大闺女了,她现在也不懂。”
见没的吃,小懒妹妹蹙眉噘嘴,一副非常严肃的模样,躺在那里不动了。
陈燕明以为闺女睡着了,凑过去一眼就对上她严肃的眼神,不禁笑起来。
陈小懒就送了他一个很严肃的白眼。
陈燕明激动得不行,“哎,你们看,我大闺女这么点就会翻白眼,真厉害,跟姐姐一样聪明。”
现在他看闺女哪里都像甜甜,打个哈欠都和甜甜一样。
陆绍棠越发嫌他聒噪,以前明明没这么闹腾的。
饭后方姥娘、邵老爷子和陆老爹要休息的,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冬天也得午睡一小会儿l。
林姝因为在家就多喝了两盅,有点晕乎乎的也进屋躺着去了。
方荻花倒是没有午睡的习惯,她现在帮忙带小懒,看着小婴儿l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都跟着年轻了。
她和甜甜盼盼把孩子推到陈燕明他们屋去,免得影响老人们休息。
看陈燕明要跟着过去,陆绍棠一把抓住他,“洗碗。”
陈燕明就坐下乖乖洗碗,嘴巴不停地跟陆绍棠说闺女如何如何好玩儿l,见陆绍棠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他啧啧道:“哎,老陆,我当初就说最好是稳定了以后再结婚生娃,你看,你当初就错过……”
感觉陆绍棠脸黑了黑,他转了转小板凳的角度,背对着陆绍棠,继续道:“你都没能一天天照顾甜甜盼盼长大,错过了好多温馨好玩的画面。不过没关系的,我把闺女借给你亲香亲香,让你也体会体会刚当爹是啥样的感觉。”
嘿嘿,现在他才不怕老陆呢。
上军校的时候老陆不高兴还会跟他打一架,现在位高权重的总不能再打架吧,顶多就是脸更黑、气压更低呗。
陆绍棠给林姝倒了一杯温水,进屋之前对陈燕明道:“年底咱们单位也要进行一次作战能力考核,与上年对比一下数据,咱俩一人一队红蓝对抗。”
陈燕明:“……”
考核就考核,咋还用他这个副局带队?
不是有专门的队长吗?
老陆你忒小心眼了。
你舍不得让媳妇儿l生二胎,又遗憾当初没看着俩孩子出生,我借闺女给你稀罕稀罕,你不但不感激还打击报复是怎么回事?
回到东屋方荻花让詹秋冉去卧室休息,她和盼盼打水送到已经熏得热烘烘的小房间,甜甜把小懒剥干净往大木盆里一放。
“洗澡澡喽!”
这懒孩子瞬间敏捷勤快起来,手脚并用往甜甜胳膊上攀爬的姿势。
甜甜声音软糯糯的,“洗澡澡可舒服啦,咱屋里热乎着呢,不会让你感冒的,一会儿l我们来推油油啦。我还给你捏脊呢,顺着脊柱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帮你点过,舒服着呐。”
小懒立刻不挣扎了,摊平躺在大木盆里,深情地瞅着甜甜吐泡泡。
甜甜:“盼盼,你快来呀,小懒可好玩儿l了。”
盼盼却不往上凑,只在客厅等着给她们递东西或者加热水。
盼盼是大男生了,下意识就开始避嫌,在小妹妹光着屁屁的时候不肯往前凑。
洗完澡澡,甜甜和方荻花就开始给小懒做抚触。
舒服得小懒眯缝着眼睛,小嘴巴发出小猫崽儿l一样的呼噜声,一副至尊享受的模样。
甜甜扭头对方荻花道:“奶,我小时候你和我爷就是这样给我按的,可舒服呢。”
甜甜盼盼出生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老两口在带,陆老爹的确最疼这俩孩子,加上那时候他也有时间研究医术,就学着给孩子们推拿按摩啥的。
这事儿l一做就是几年,直到现在盼盼有时候还会找爷爷给捏脊推拿,甜甜也会找奶奶。
方荻花笑道:“你和盼盼小时候别提多乖多可爱呢,谁看谁稀罕。盼盼饿了也不哭闹,板着你的脚丫子啃,你吃吃自己的手指头就去啃盼盼的脸蛋子,都给他嘬得通红。”
甜甜哈哈笑起来,“盼盼,脚丫子什么味儿l呀?咸不咸!”
盼盼:“……”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等小懒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昏昏欲睡了。
张强和李大山几个过来找盼盼甜甜玩儿l,张强给带了几根冰糖葫芦过来,李大山想跟甜甜要点药。
李大山牙疼,长了嘴夹子,嘴唇上一圈燎泡,难受得很。
甜甜让他离小懒远点,“疱疹会传染的,别传染我妹。”
她把李大山领到西屋去配药,“你这个只抹红霉素治标不治本,得调理身体。啧啧,你说你这么点个孩子怎么还需要调理呢?”
李大山:“我比你大好吧!”
还孩子呢,你不就是孩子吗?
甜甜给他写了个药方,“明天我跟爷爷去坐诊,帮你抓两副药回来熬着喝喝,你先抹药膏吧。”
李大山给甜甜钱,被拒绝了。
甜甜:“你留着吧。”
她知道李大山家负担不轻,他爹的工资有一半甚至一多半要寄回去给老家,他娘不管怎么闹都没用。
为此夫妻俩没少吵架。
现在年底了,老家肯定又闹腾着要钱,李大山爹娘肯定又得天天吵。
李大山跟他们关系好,家丑也没瞒着,以前只是跟他们吐槽,这两天爹娘吵得厉害,娘气得说要不活了他觉得憋屈,就想让张强过来帮他跟盼盼甜甜说说,给他出个主意。
关于老家要钱这事儿l,不少从农村出来的干部家庭都有这个苦恼。
男人觉得那是我爹娘、兄弟姊妹,我不管谁管?
女人觉得你只管他们不管老婆孩子了?委屈自己老婆孩子让乡下兄弟姊妹过好日子?
凭啥啊?兄弟姊妹都成家立业的人了,咋还管你要钱?
张强就给李大山出主意,让他跟爹闹。
张强小时候在乡下爷奶身边,但是爷奶偏心对他不好,却还以他为借口管儿l子各种要钱。
后来张强来到爸妈身边,老家还想要那么多钱钱,张强妈就吵、闹,张营长觉得媳妇儿l斤斤计较,后来还是张强哭着说爷奶对他不好,拿了钱不给他吃就给堂哥堂弟买好吃的,凭啥还给他们那
么多钱!
这么着,张营长才不多给老家钱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个月给老人五块养老钱就行。
李大山家情况和张强家不一样。
李大山的爹李副营长从小就没了爹,是他寡母把他们兄弟姊妹四个拉扯大的。
为了帮寡母养大弟弟妹妹们,他大哥也是吃尽苦头,二十好几才娶上媳妇儿l。
家里是李副营长参军以后才慢慢好起来的,他弟弟娶媳妇儿l妹妹嫁妆都靠他。
李大山娘都咬牙忍了,原本寻思兄弟姊妹都成家也该松快一些,谁知道一年大雪李大伯修屋顶的时候摔下来伤到了脊柱,腰部一下没有知觉瘫痪了。
李大娘就寻死觅活哭天抢地的,李奶奶也让人拍电报把李副营长叫回家去处理事情。
最后李副营长就每个月给家里汇钱养着大哥一家。
一开始三分之一的工资,后来越要越大就一半。
其实如果单纯养李大伯问题也不大,但是他们觉得李副营长有出息拿工资,自然也得把老娘养起来,大伯娘以及家里几个孩子也得让他养着。
原本李大伯不瘫痪,李大娘和孩子们也得干活儿l,结果享受到汇款的好处以后他们反而不干活儿l了。
之前李大娘还想撺掇婆婆带着大房一家子来军区大院儿l跟着李副营长过日子呢,是大山娘寻死觅活反对才作罢。
现在年底了,老家又打电报来,说瘫痪的大哥要死了需要钱住院做手术,这意味着一半工资也不够可能还得借钱给他们。
按照李大山听他爹娘吵架时候说的,实际李奶奶现在在家不但干农活儿l,还要给大房洗衣服做饭呢,反而是李大娘嘴上说她伺候男人辛苦结果啥也不干了。
要是陈燕明爹娘那样偏心二哥,对陈燕明不好,他对爹娘只有孝心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别人也能帮着他断了。
李副营长对老娘和大哥的感情非常深,是不可能不管的,即便不断地被吸血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现在李大娘知道他们一家子在军区吃喝不愁,就算不交钱部队也不会饿着他们,她就想把所有工资都要过去。
这不过是她的试探之举,李副营长却真以为大哥病重需要大钱手术自然就想借钱汇过去。
李大山娘自然不同意,夫妻俩就吵架、冷战,孩子们要么害怕恐慌要么跟着上火。
李大山跟张强学着和他爹闹,指责他奶偏心,他大伯娘吸血不要脸,结果不但没用还被他爹狠抽了一顿,屁股差点抽烂。
被他爹抽得倒是没留下什么伤,就是上火来气,嘴巴烂了牙齿也疼。
甜甜对此是无计可施的,她觉得人和人之间的问题不是应该很简单吗?
就像关泽、张强这些人,一开始敌对,打服就好了。
可有些大人却是一直吵一直吵,既不解决问题也不妥协,就一直吵。
真是怪哉。
李大山拿了药膏去东屋客厅找盼盼,一边抹药膏一边抹泪儿l。
他搁甜甜面前还装男人呢,到盼盼面前就自动变委屈巴巴的小弟。
张强觉得他丢人,想骂他,又觉得他可怜,叹了口气,也蹲在地上不吭声了。
盼盼看看坐在小板凳上抽抽搭搭的李大山,看看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张强,瞬间有点凌乱。
合着把他当居委会大妈了是吧?
你们有事儿l找妇联,找领导去呀。
张强:“陆盼,你给李大山想个招儿l呗?”
盼盼头大道:“我想什么招儿l?他这么点也不能自立还得靠他爹养活呢。”
李大山哭得更伤心了,百转千回的,把大人们都惊动了。
林姝似睡非睡的,听见哭声吓一跳,问陆绍棠:“谁哭呢?”
陆绍棠:“听着像李副营长家小子。”
林姝困劲儿l过去就睁开眼和陆绍棠说话。
陆绍棠是不会管别人的家事儿l,那些人又不是他的队员。
陈燕明也听见孩子们对话了,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他也不能管。
李副营长和他情况不一样。
詹秋冉这种爱憎分明的人知道情况也不知道说什么。
你让李副营长不管他大哥是不可能的,既然管就不可避免被吸血。
甜甜在自己屋里整理笔记,方荻花和小懒躺在甜甜的床上,小懒已经睡得香喷喷的。
甜甜:“奶,你说李大山咋办呀?”
方荻花:“解决不了李副营长就解决他老家的人呗。”
甜甜想了想,也对。
果然这种复杂的家务事还得爷奶这样经验丰富的人解决。
她出去想跟盼盼他们说说,盼盼已经给李大山拿出主意。
盼盼:“你大伯不能不管,但是也不能全管。你大伯家几个孩子都大了,不上学就该下地赚工分,现在图你爹养着不干活儿l,这是蔑视劳动、贪图享受、是资产阶级腐朽落后的思想,要让大队好好地批评教育。”
李大山两眼发光,“对,要使劲教育!”
盼盼继续道:“你奶一把年纪还下地、照顾你大伯呢,你大伯娘凭啥不干?以后让你奶照顾大伯,让你大伯娘去下地赚工分。”
张强:“对,你爹也没责任养你大伯娘。不过,那他们就算干活也整天要钱怎么办?”
盼盼:“给公社卫生院、大队打招呼,让公社半个月去一次,大队赤脚大夫两三天上门看诊一次。这样加起来的钱也没几块。”
张强乐了,“对呀,有大夫去看着,要不要花钱手术要怎么治疗,那还不是大夫说了算?你大伯娘算老几,比大夫还厉害?”
李大山:“我大伯和大伯娘就是想要钱,大夫早就说他的病治不好,只能养着,我大伯……哎,瘫痪了肯定难受,他就隔一段时间闹自杀,我奶就给我爹发电报,我爹回家看他,他再闹一次,说死了一了百了,不拖累家里人,尤其不能拖累兄弟。我爹哪里还有不应的?原本答应我娘要
少给老家几块钱也就变卦了,只怕如果能把自己的身体换给我大伯他也会答应的。”
盼盼:“他们绞尽脑汁要钱这点……还真不好办。即便不能用生病要钱,还可以用你堂哥娶媳妇要彩礼,你姐姐出嫁要嫁妆,你奶奶病了要钱……”
无底洞。
李大山抱着头,“呜呜,就没办法了吗?我娘太可怜了。”
他自己还有弟弟妹妹好几个呢,要不是住在部队,吃穿有部队补贴着,他们一家根本没有大伯家过得好呢。
盼盼:“要是你娘硬气点,跟你爹离婚,那每个月你爹还得给你们抚养费,说不定比你们大伯娘给剩下的还多。”
李大山傻了,“离婚?不行呀,离婚那我不就没有爹了吗?我娘也不同意呀。”
盼盼瞥了他一眼,“你傻呀,又不是真离婚。”
张强也有点懵,还能假离婚呢?
盼盼:“你们家几口人就把你们家工资分成几份儿l,一人一份儿l,你爹要给你大伯那就从他那份里出。”
李大山脑子转不过来,“还能这样?那我奶的呢?”
盼盼:“你奶的养老也不能都压在你爹身上,还有其他兄弟姊妹呢?不能因为他们一起剥削你爹,你就当做理所当然。”
张强一拍大腿,“对,就是这样。”
李大山却苦着脸,跟死了爹一样,他不想没有爹。
爹娘离婚的话,那他和弟弟妹妹以后都会被人笑话的。
盼盼有些不耐烦道:“都是穷闹的,算了,让他们都养兔子吧。现在余粮多了养兔子也费不了太多粮食,兔肉好卖,随便县城市里都能卖掉。”
养兔子就能赚钱补贴家用,哪怕一个月入账两块钱,对农民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钱。
自己有钱,就别总惦记别人家。
在盼盼看来就是穷,像他老家以前也有婆媳闹腾,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赚钱,哪里还有时间去算计婆婆媳妇的?
就说他二伯娘,以前多斤斤计较一个人啊,现在闷头赚钱,让她走亲戚都不肯走,因为规定的上班时间里请一天假扣一天钱,多上一天班就多赚一天钱。
还有邱二婆子如今家里都赚钱,她一边做饭都能绩麻赚钱,也不跟周秀兰闹腾了。
他觉得李大山奶奶也是穷苦劳动人民出身,即便大伯娘总管李大山爹要钱,可李奶奶自己花不着,依然勤勤恳恳地劳动。
既然如此就给他们养上三十只兔子,给他们都忙起来。
人闲着才作妖,一旦忙得没空他哪里有心思作妖?
没看赵美凤和陆长福现在忙得多快乐?
听盼盼这么一分析,李大山和张强虽然不懂,但是他们觉得盼盼聪明,也许有用呢?
李大山一脸崇拜地望着盼盼,眼泪汪汪地道:“陆盼,你要是帮我家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以后管你叫爸爸。”
盼盼的脸直接黑了,甜甜搁门口儿l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
盼盼黑着脸走了,张强和李大山赶紧追回去,追着问干嘛去。
盼盼:“打电话。”
今儿l冬至节,大伯肯定在家没出门,这事儿l让大伯帮忙。
从首都往乡下打电话真的很≈hellip;麻烦,主要是中间转好几道,要等很久。
原本从军区打出去的办公电话都会直接抢线的,但是家属往外打电话是不允许用特权的,虽然用个几次大家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盼盼他们非常注意,从不滥用,都是跟总机要了号码就开始等的。
于是晚饭时分才打通。
当时林姝一家子正吃饭呢,张强就飞奔来喊盼盼。
盼盼跟家人说一声就跟着出去了。
林姝纳闷道:≈ldo;几个孩子做什么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甜甜就笑。
詹秋冉也约莫听到点什么,毕竟当时盼盼几个在她家客厅说的。
她就简单解释一下。
邵老大夫捏着胡子笑道:“盼盼这孩子有侠义心肠,咱们大人该给他兜着点底,帮他办漂亮点。”
毕竟几个孩子可指使不动公社和大队那边。
陈燕明抢着道:“我那边有认识的人,我来安排。”
盼盼跟陆大哥打了电话,让他去李大山老家送卫生香的时候联系一下李家庄大队长,跟他们合作一下养兔子。
赊兔子给他们,回头用兔肉抵账,而李家庄的兔肉兔皮陆大哥直接收购。
具体合作事宜让陆大哥带着陆家庄书记和大队长去谈,就当对口扶贫了。
陆大哥也不多问,只满口答应,“放心吧,都交给大伯,保管妥妥的。”
两人又聊几句爷奶爹娘都好的话,因为日常都写信的也不多说就挂了。
半个月后陆大哥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搁他们县认识一个机关干部,跟他们说想大队跟大队结对子养兔子,县干部非常乐意帮我们撮合。他先下基层去和大队干部聊了,说要找老实可靠的家庭负责养兔子,奸懒馋滑的不要,最好根红苗正的,大队自然满口答应。
你说的那家人可积极了,说他们家是军人家属,根红苗正,抢着养呢。
大队就和他们订了合同,让全心全意养兔子,要是粗心大意或者故意给养死赔本就要问责,赔钱不行还得开大会批评追问责任人,他们再三保证肯定会好好养的,因为他们家老奶奶就是养兔子好手儿l。
给他们发了三十八只,冬天的干草、饲料从大队支取,来年就他们家自己去割草喂兔子。
放心吧,养兔子可不容易,得提防老鼠、黄鼠狼,还得提防别人偷,还要小心兔子生病串窝子,他们全家都得打起精神来,没空折腾旁的。”
盼盼之前打完电话还给陆大哥写了一封加急挂号信,陆大哥也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想要什么结果,自然会全力帮他。
除了陆大哥那边,陈燕明那边的朋友也有回信,不但找了公社卫生院给李大伯检查,还找了县医院的大夫
专程上门检查慰问,以后每个月下乡的时候都会拐过去看看。
看完就会签个文件,让大伯娘摁手印到时候寄给李副营长,告诉他李大伯的情况,这样大伯娘被大夫敲打着也没法以此为借口多要钱。
再一个盼盼给李大山出主意,让他娘不要和李副营长闹,去跟领导请求,让领导给他外派出去负责训练!
军区每个月都有野外拉练任务,基本都是各营各连轮流。
到了他这里也没轮流了,找个借口多派他出去,拉练结束还有兄弟部队联合拉练呢?
还有不同兵种合作呢?
还有进修呢?
有的是外派的机会。
让、他、去!
李副营长一个大老粗哪里经历过这种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围剿”阵仗?
在没有什么知觉的情况下就被搞定了。
等一段时间忙过去,过完年他才意识到自己忘记给老家汇钱,老家好像也没拍电报催?
李大山兴奋地找到张强,“上个月我娘没给老家汇钱,老家也没闹我爹也忘记了,哈哈,陆盼太厉害了!等他回来,我要管他叫爸爸,以后他都是我爸爸!”
张强:“那你不得叫我张大爷?”
李大山:“……”
你大爷!
“阿嚏——”正在老家吃酒席的盼盼突然打了一个打喷嚏,把旁边正要偷喝姥爷小酒的快快吓得手一抖,酒盅咕噜噜滚到炕上。
许小悠:“许快快,你找打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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