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知识往往最枯燥无聊。


    网球拍握法,比赛规则,打球步伐和正确的击球动作......


    虽然上野教练在讲解这些的时候还配合着相应的演示。


    但对如今才四年级、正是最活泼好动的孩子来说,时间一长就会受不了。


    好在上野是个经验丰富的教练,对成年人、对孩子各有一套教学方法。


    刚好卡在调月、白石觉得无聊之前,他举起球拍,开始进入实战。


    “好,那么基础就暂时讲到这里,我们来进行击球练习。”


    调月眼睛顿时亮了,迫不及待的举起手臂欢呼一声。


    “好!我们要比赛吗?”


    他早就无聊了,毕竟教练讲的很多基础都是他之前就听过的。


    要不是因为白石没接触过网球,他绝对没耐心听这么长时间。


    相比他的兴奋,白石虽然也很期待击球练习,但情绪明显是收敛的。


    男孩调整着自己的握把姿势,挥了两下后向教练询问道:“上野教练,这样是对的吗?”


    “对,你做的很标准。”上野满意点头。


    作为一个初学者,白石能在短短一段时间的理论后做出这么标准的姿势,足以说明这孩子刚才绝对是在认真听讲的。


    上野又对期待比赛的调月笑道:“你们现在不能直接比赛,先用回弹器练习吧。”


    其实如果是真正的网球教学,那他们两个应该先学会步伐和挥球。


    至少要几天之后,才能真正开始击球训练。


    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教学。


    很多人来网球俱乐部,都是抱着锻炼的目的,会点基础皮毛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摸球。


    这两个孩子,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


    “啪!啪!”


    清脆的拍掌声后,上野教练叫停了两人和回弹器的训练。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听海,你爸爸来接你了。”


    “我爸爸?”


    调月惊讶看向网球场的门口,站在那里的熟悉身影的确是他爸爸没错了。


    但对方为什么会知道他在这里。


    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老爸像是特工一样给他安装了定位器吗?


    他顿时抖了一下,扭头看向正活动肩膀的白石,关心问道:“怎么样,胳膊很疼吗?”


    “还好,胳膊有点酸。”


    白石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活动手臂。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在调月担心的注视下露出浅浅的笑容,栗色眼睛是找到目标的明亮。


    “听海,我觉得打网球真的很有意思。”


    每次把回弹器上的网球打到对面,都会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调月盯着白石看了会儿,心情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好许多。


    毕竟来网球俱乐部打球是他的提议,要是白石因此不高兴或者感受不到网球的乐趣,他会感到挫败的。


    “那我们就确定报网球社...嘶~”


    他抬起手臂,本想帅气的搭上白石肩膀,结果却在抬起到一半的时候,感到一阵无法忽略的酸疼。


    本该出口的话拐了个弯,变成捂着肩膀的倒吸凉气。


    白石顿时紧张起来,“没事吧,听海?”


    “没事没事,就是练得多了。”


    调月打网球之前还进行了拳击训练,此刻胳膊、肩膀的酸胀程度比白石还要严重。


    上野教练叮嘱他们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拉伸,不然明天起床,可能连抬起胳膊都费劲。


    “藏之介要回家吗,今晚要不要在我们家睡?”


    调月父亲在带他们走出俱乐部的时候,笑着询问道。


    调月眼睛一亮,也跟着父亲的话邀请道:“藏之介,你还没在我家睡过吧?要不要跟我一起,我的床可大——嘶!”


    他说着,双手本想举起画一个大圈,却又再次让肩膀酸疼起来。


    “听海你就别举手了。”


    白石抬手压上调月的肩膀捏了捏,算是聊胜于无的安慰。


    调月笑问,“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反正是假期嘛,又不会耽误什么。”


    “唔...那我打电话问一下。”


    白石礼貌借过调月父亲的电话,在和母亲报备后,获得了今晚在调月家里睡觉的批准。


    调月点着脑袋,故作老成的评价起来。


    “藏之介真是个好孩子啊~”


    “你要是想到朋友家里住,也得像这样给我们报备才行!”


    调月父亲接过手机,没有直接往口袋里放,而是不轻不重的用手机敲上儿子的脑袋。


    调月皱起好看的五官,狰狞抬手揉了揉被敲的地方。


    坐到后排系好安全带后,他突然想起刚才忘掉的一件事。


    “对了,爸爸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藏之介在俱乐部的?不会在我身上放了什么定位器吧?”


    “欸,真的吗?”白石惊讶望向驾驶座的调月父亲。


    “叔叔你真的在听海身上放了定位器?”


    调月父亲叹了口气,开车之余用深沉的声音回答他们。


    “唉,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其实我是一名特工。”


    白石:“哇!”


    调月:“欸?真的吗,爸爸你真的在我身上放了定位器,不会是在大脑里吧?”


    他前段时间看了个特工电影,里面就有往人的脑子里放定位器的一幕。


    当然,这电影是和爸妈一起看的。


    短短几秒的片段,给他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冲击。


    调月父亲又叹了口气。


    “当然是假的啊,我是接到前台的电话才知道你们两个到俱乐部的,不然他们会放心让你们打球吗?”


    调月撅起嘴,已经明白了老爸的言外之意。


    “我们已经四年级了好不好,不是三四岁,是九岁!”


    “是是是~等你们小学毕业,就可以自己去打球了。”


    调月父亲敷衍应和,在儿子还想说什么时,提前问道:“想吃蛋糕吗?”


    “想吃!”调月顿时改口,又握住旁边藏之介的手晃了晃。


    “藏之介也想吃!”


    “我......”白石不想麻烦别人。


    但这时候,话音刚落地的调月紧跟着凑近过来,压低声音。


    “快说你想吃,求求你了藏之介,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蛋糕了!”


    白石扭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调月努力歪着身子,双手交握胸前,浅绿眼眸发射可怜光波的画面。


    黑色安全带被他扯着,刚好卡在脖子上,勒出浅浅的红痕。


    白石微微皱眉,连忙伸手过去扯长安全带。


    总感觉是只有友香里才能做出的事情,他不自觉带上了哄妹妹的语气。


    “好啦,我吃就是了,你这样会勒到脖子的。”


    “没事,反正又不疼。”


    调月毫不在意的坐回去,调整一下安全带的位置,美滋滋的等待车停在甜品店门口。


    到地方后,他第一个跳下车,兴冲冲跑进阔别许久的甜品店。


    店内放着柔和的轻音乐,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奶油的香甜。


    这里距离他家仅有那么五分钟的走路路程,因此他也算得上是这里的常客了。


    刚进门,兼职收银员的老板就认出了他。


    “好久不见啊,听海,你的牙已经看过医生了吗?”


    被迫回想起去看牙医的恐怖经历,调月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他抬手捂住左侧的脸颊,像是完全没听到老板询问似的开始拉着白石在店里逛起来。


    “医生说幸好还是乳牙,就给他拔了。”


    调月父亲和老板交谈起拔牙的细节。


    白石有些诧异,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调月去拔过牙。


    以调月的性格,做了这种大事肯定是要炫耀一番的。


    难道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分享这种事的时候吗?


    白石心里暗想,情绪低落问,“听海,你什么时候去拔的牙啊?”


    “好早之前的事了,吃糖太多就拔掉了。”调月放下手,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拍白石的肩膀。


    “藏之介,你可千万要好好刷牙,不要偷着吃糖,不然就会躺到床上让恶魔医生给你打麻药!”


    白石眼巴巴的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唉,因为你还太小,不适合听这种血腥的故事。”


    调月甚至都不敢给白石讲自己拔牙后那颗血淋淋的牙齿,像白石这样的温柔好孩子绝对会被吓哭的。


    “我们明明一样大。”白石拉住调月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耐心讲道理。


    “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你要告诉我,因为我们是朋友。”


    “不可能!”调月震惊,连忙摇头表明自己。


    “我和蛀牙势不两立,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蛀牙了!”


    因为听到“不可能”而内心巨震的白石无奈起来。


    “不是指蛀牙,我是指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倒是可以。”调月松了口气,张开嘴含含糊糊的炫耀。


    “你看我的牙,已经冒头了,我最近超级想舔它!”


    白石凑近,歪头看他口腔里冒了个头的牙齿。


    希望它能健康长大——在父亲的熏陶下越发注重身体健康的白石在心里默默祈祷。


    “长牙的时候千万别舔啊,一舔就歪了,到时候还要整牙,你妈妈给你看的那些照片还记得吗?”


    调月父亲再度强调一遍。


    ——那些照片是指网上搜到的牙齿参差不齐的照片。


    “记得啦~我保证不会舔!”


    调月像模像样的敬了一礼,指着自己早就相中的蛋糕,“我要买这个!”


    “不行,太大了。”


    “我和藏之介一起吃,一人一半就不大了!”


    ……


    最终,调月还是没能买到自己相中的蛋糕。


    因为他指的蛋糕,是六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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