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听到艾薇莉娅说犯人是哥谭人的时候，心情一时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有点离谱，但是好像又很合理的感觉。”克拉克神情复杂。
“well，毕竟是哥谭呢。”艾薇莉娅耸肩，“你看了前一段时间的新闻了吗？”
“啊，你是说那个头上是相机的家伙。”克拉克点头。
艾薇莉娅道：“嗯哼，就是那个搞事之后热爱和受害者合影的那个家伙*，想想看吧，那也是哥谭人。”
人杰地灵哥谭市，什么样的人才出现都不意外。
克拉克被这样奇怪，但是没法反驳的理由说服了。
“好吧，犯人是哥谭人。但是我记得那边的人都很……独立？他们既不乐意出来也不乐意其他人进去。”克拉克又发出了疑问。
“好问题。”艾薇莉娅打了个响指，“这就需要进一步调查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她也不知道。
克拉克了然。
“所以，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克拉克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煎饼的艾薇莉娅抬眼看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哥哥，慢条斯理地把嘴里的食物咀嚼完毕咽下去。
“拜托你？”艾薇莉娅摆出做作的表情，像是歌剧演员一样露出期待的眼神。
克拉克哽住：“正常点。”
被当作筏子还被嫌弃的艾薇莉娅翻了个白眼：“你得知道，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对吧？”
被妹妹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克拉克沉默了。
他确实正在陷入自责的情绪中去。
成为一个超级英雄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鲜花赞美和欢呼当然是其中美好的部分，但愤怒失望和谴责也是无法避免的内容。
在发生了灾难后、在亲近的人受到了伤害后、在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后，人类会陷入自我谴责中去，又或者他们会试图去谴责他人。
通过将责任转移的方式，让自己好受一些，这是人之本能。
而更加强大的超级英雄们，往往会成为被谴责的对象。
更要命的是，能够选择成为超级英雄的人，绝大部分都有着远超常人的责任感，他们会把这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背负起来。
比如今天这件事情。
艾薇莉娅当即放下手里的食物：“克拉克，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克拉克皱眉：“但我确实没有听到……”
“没有人喊‘超人救命’，唯一一个提到你名字的是一个八岁小男孩，他说的还是‘超人会把你抓起来’，这样普遍的父母吓唬小孩的话。”艾薇莉娅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把餐盘扣在克拉克脑袋上。
“艾薇……”
“你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克拉克，你选择成为英雄，不是选择成为神明，你得相信人类自己有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艾薇莉娅把乔纳森平时教育克拉克的那一套换了个说法重新搬出来用。
不得不说，还得是爸爸厉害。
艾薇莉娅这句话一说出来，克拉克就不再继续犟着了。
“如果你想要继续调查，没问题！调查吧！我会帮助你。不论你需要什么，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艾薇莉娅柔和了声音，真切地露出了担忧，“但是你不能认为自己是在‘弥补’。”
永远对家人的关心没有抵抗力地克拉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艾薇莉娅又盯着克拉克看了好久，确认对方不是糊弄后才放过他。
“你下次钻牛角尖我就直接给爸爸打电话。”放松下来后，艾薇莉娅就有力气威胁哥哥了，她恶狠狠地说着。
“小告状精。”克拉克也哼了一声。
“很好，小告状精现在很生气，所以你刚刚失去了自己美味的午餐，去吃速食三明治吧肯特先生。”艾薇莉娅冷笑。
-
艾薇莉娅原本是不打算跟进这件事情的。
在她的思想里，一切都很简单。
警局给钱，她干活。
至于这个案件能否破获、犯人有没有受到正义的审判这些后续都和她无关。
但显然，克拉克不是这么想的。
他认为这件事情会发酵到这么大，他作为大都会的超级英雄也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所以艾薇莉娅决定加入进去。
首先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怎么让这些警员无法拒绝地同意她的掺和，或者怎么才能让这些警员就算不赞成她的加入也无法拒绝呢？
在艾薇莉娅还没想好办法的时候，她就不必去想了。
——因为两位警官又找上了门。
“我们也许还需要你的帮助。”罗德警官说这话的时候耳朵都红了。
看着明显青涩一些的罗德，又看了看旁边若无其事的老油条布朗，艾薇莉娅开始理解为什么罗德能够成为安吉拉的不知道多少任前男友了。
他真可爱。
“我已经给了你们画像了，而且还被‘礼貌的’请离了警局，有什么还需要我的地方呢？”艾薇莉娅将手里只有巴掌心大的水滴状瓶子封口，其中暗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缓慢地流动着*，混合其中的云母粉折射出绚烂的光彩。
“咳。”罗德用眼神向自己的搭档寻求帮助，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搭档只顾盯着肯特小姐手里的福灵剂，“我们也许有了其他的目击者……”
“在哥谭。”布朗终于开口了，他补充，“其他的目击者在哥谭，这群家伙转移了地点，去了哥谭。”
“所以，你们现在需要我去哥谭了。”艾薇莉娅微微一笑。
布朗顶着艾薇莉娅的眼神，表情正直地开口：“我们已经和哥谭警局的局长说了这件事，本次算作肯特小姐同时被哥谭警局和大都会警局雇佣。”
被布朗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罗德慌慌张张补充：“双倍，我是说报酬翻倍。”
艾薇莉娅动作轻柔地放下手中的福灵剂，然后又将桌子上的东西放回原本的位置上去。
还想着说什么的罗德被布朗拉住，不明所以地闭上了嘴。
“车在门口吗？”艾薇莉娅抬头。
布朗立刻后撤一步让开位置，嘴角拉开一个八颗牙齿的微笑：“随时准备出发。”
“那还等什么。”多说一句话都是对双倍薪资的不礼貌，艾薇莉娅抬脚就走。
独留下罗德在身后，欲言又止地抬了抬手，被布朗叫了一声后才匆匆跟上。
哥谭警局。
自从詹姆斯·戈登成为哥谭市警局的局长后，这个被罪恶笼罩的城市开始缓慢地出现了一丝丝的光明。
不多，但难能可贵。
这位说不好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人从其他城市调来的局长，在见识到了哥谭的黑暗与泥泞之后，依旧坚持自身的正直，依旧相信正义。
而这一次的案件原本戈登是没有注意到的。
说一句不好听但是现实的话，在哥谭，每天死去的人太多了，入室抢劫杀人的事情也太过于寻常，甚至很多人根本就不会报警。
是隔壁的大都会警局联系了他，然后戈登才注意到这件事。
既然隔壁提出了逮捕的要求，秉承着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也秉承着想要尽可能抓住更多坏人的希望，戈登同意了这件事。
至于大都会警察提出的关于画像师的薪资问题。
“已经有这么多钱丢进水里了，也不差这一点。”戈登看着办公室外的警员，嘲讽地笑道。
所以当艾薇莉娅抵达的时候，他也没有多废话，径直带着人去见了目击者。
不过戈登还是提前打了预防针：“虽然我不觉得这家伙的话有可信之处，不过，你们随意就好。”
随着等待室的门打开，艾薇莉娅立刻就明白了戈登的意思。
坐在等待室里的，是一位瘦骨嶙峋到让人忍不住感叹竟然还活着的家伙。
然后看到对方胳膊上的针眼，所有人都知道他瘦成这样的原因了。
“只是了解一下。”艾薇莉娅转过身，对着戈登礼貌地笑了笑，然后拽过布朗警官小声询问，“你们没有给犯人加悬赏对吧？”
“关于这个……”布朗的表情变得迟疑。
“他们不必这么做。”戈登在后边插了一句嘴。
她转过身，就听到戈登继续解释：“你已经画出来的那个家伙，本身就有悬赏。”
艾薇莉娅：“金额多到有人可以顶住惹怒警察也要来冒领的地步吗？”
戈登嗤笑：“看看里边这个家伙，你认为他在乎吗？”
很有说服力。
艾薇莉娅深吸了一口气：“但总归值得去试试，来都来了，对吧？”
戈登看着这个美丽并年轻的女孩走进去，从对方的背影里看见了某些熟悉的影子。
“年轻人。”他叹气，然后重新严肃着表情看向另外两位警官，“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来做属于警察的工作吧。”
“求之不得。”布朗点点头。
等三位负责任的警察来到戈登给他们准备的小会议室里后，罗德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所以，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你刚才说这家伙身上有悬赏？”
戈登点头，找了个椅子坐下来：“没错，地下悬赏。”
“这个家伙，初出茅庐的时候就没长眼，绑架了哥谭一个老钱家族的继承人，砍了孩子的一根手指，据我们小道消息，这个叫杰克还是杰瑞的家伙，被打断了全身一半的骨头丢海里了。”
“但他依旧还活着？”布朗不敢置信地感叹。
戈登：“很明显，是的。不知道算作幸运还是不幸，这家伙活下来了，但是又被人认出来了……总之，那边悬赏十万美金，只要让这个家伙死。”
“哦，对了，倒不必把这家伙的脑袋砍下来交差，砍下来一根手指就行。”戈登点燃一支烟，伸手胡乱比画了一下。
“这个…真是…闻所未闻……”罗德和布朗交换了个视线，显然还想说些什么。
“我能说什么呢？”戈登吐出一口烟，“欢迎来到哥谭，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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