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面对着全场憋着笑但又不敢笑的情景, 江子衿用气音问道:“这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告状吧?”
话刚说完,江子衿的手机亮了。
后面的余惊年肯定是听见了,迫不及待地来聊天。
[年年有余:还能有谁啊, 肯定是辛聿那伙人呗!气死我了, 我们都还没告诉教官他们吸烟的事呢, 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江子衿想起了辛聿按道理来说, 好像是霁淮的亲表弟来着。
他怀着小恶劣给霁淮展示了一下狂怒的年年有余, 然后象征性地安抚了一下。
[小江给你讲故事:多大事儿, 反正赚了一顿火锅。]
火锅比什么都强。
当然, 一万块钱他也要。
而约摸十分钟后,大巴停了, 其实这个狼山离基地一点也不远,江子衿下车时观察了一下, 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
江子衿悄咪咪道:“这好像离我们骑马偷菜那地方不远哎。”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所有女生们已经陆陆续续地上山了, 而剩下的男生们则被打乱重组, 完全凭运气分队。
江子衿, 霁淮,还有叶深分到了一队拔河小组, 除了叶深的队友,其余六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路子,简直各有各的不利于拔河的某些缺点。
比如矮,比如瘦, 比如又高又瘦像竹竿。
然后他们的对手更离谱了,全是要么高要么壮, 里面还有个二百多斤的坚实人物。
江子衿:“真的,确定不是暗箱操作吗?”
霁淮:“……。”
这时, 周教官慢腾腾地走过来,朝霁淮露出了一个笑容,还准备拍霁淮的肩膀,结果被霁淮避开,打了个空。
周教官:“?”
算了,周教官不在意。
他拍了拍手,道:“看在你上次主动帮我带班那个补练的份上,我给你的惊喜,高不高兴。哦,这不是感谢是吧。”见除了霁淮其他人脸都绿了,他继续说:“那作为真的感谢,我可以提前透露一项规则。”
周教官把其他人赶走,只有霁淮和江子衿能听得到:“19点前要赶回大本营,否则视为淘汰。”
说完噩耗,周教官就乐颠颠地走了。
霁淮看向江子衿。
如果他们三个小时后上山,再加上爬山到山上,必须进一次安全屋不然明天路上就没有补给,而且等他们到山上好几个安全屋肯定已经都被掏空了,之后还要再从山上下来。
他们如果要赢,得缩短上山的时间。
而江子衿沉吟了半天,说:“你为什么那天要去顶周教官的班?”
霁淮没有想到江子衿居然注意到了这个,一时之间没有想好说辞。
江子衿疑惑地看着霁淮,刚想说什么就被通知拔河要开始了。
江子衿放下疑虑,举手朝大家说道:“我有个想法,不如这场我们弃权。”
叶深:“为什么,虽然实力悬殊,但比一比才知道啊,我力气挺大的。”
江子衿:“这差距太大了,还不如不比,保存体力,你们觉得呢?”
其实大家都明白比不过,于是全都决定弃权。
其实拔河比赛就一下子的事,结束得很快,虽然江子衿无聊到还去给余惊年他们加油。
余惊年那队可能有江神的喝彩,艰难,但赢了。
拔河也浪费了不少时间,第一批次的男生到时间,也出发了。
余惊年因为偷菜是第二批次的,而一班的因为人少,班上的男生只剩下了余惊年,白禾稞,顾李成和他的室友。
周教官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他们在大巴上也不管了。
顾李成很高兴,拿出手机问:“江哥,开黑吗?”
江子衿:“好啊好啊。”
余惊年也加入进来,白白因为手机不太行,于是决定干点别的。
余惊年想了想:“咱都四个人了,要不再叫一个五排吧,我去叫叶深。”
江子衿一边手里在领签到好礼,一边疑惑:“不是啊,有五个。”
余惊年:“没啊,白白不玩。”
江子衿抬起头:“霁兄啊,霁兄,你把手机拿出来一起玩啊。”
余惊年:“没有啊,霁哥什么时候玩游戏,我还是去——。”
余惊年闭嘴了,因为他看见霁淮拿出了手机,然后一声timi响起。
其余四人都一脸悚然地看着霁淮,包括白禾稞。
江子衿:“你们这什么表情?”
浑然忘记自己知道的时候也挺惊讶。
顾李成:“没有,没有,太惊讶了。”
而余惊年心想:“算了,霁哥都能去偷菜了,为啥不能玩王者,肯定是江哥带他的,算了算了。”
心里就一点点酸,一点点而已。
五人开始打游戏。
江子衿:“我玩射手吧。”
余惊年:“我来中路。”
江子衿余光瞟了眼霁淮,霁淮擅长玩中路英雄,而且水平相当不错。
但江子衿还没开口,霁淮道:“辅助。”
这盘打得有些艰难,第一是对面的对手们的确各个都是高手,还是那种很难缠的对手,第二是霁淮应该不怎么会玩辅助。
他虽然把江子衿保护得好好的,简直滴水不漏那种,但其他人,尤其是上路和中路,简直是一路崩盘。
江子衿没注意到这个事,他只觉得霁淮简直太牛了,在他的辅助下,他这个射手简直浪飞,而其余三个人虽然注意到了,但不敢说。
他们也不能说:大佬球球你,也来保护一下我们吧。
直到对面觉得胜利再望时,开始有心情在这拉嘲讽了。
[天天打豆豆:真笑死我了,你们对面辅助也太会打了,经济排第二?这打什么辅助啊。]
[天天打豆豆:你们这把输定了,不如投了吧。]
[天天打豆豆:你们辅助都把经济抢没了还打什么?还有其余三个人居然就任辅助抢去了,我真的都看笑了,咋,她是你们三的女朋友啊?]
余惊年顿时怒了。
[年年有余:艹,我们乐意,管得着吗?]
[天天打豆豆:哟,看来真有关系,不过你别想了,你看你对面那个辅助明显就只关注射手,不过那个射手技术也一般,你们更差,说真的,技术差就别出来带妹了。]
一句话,算是把人得罪完了。
江子衿很冷静,抬起头来,道:“余兄,你跟霁兄交换手机。”
“什么?”余惊年懵了。
“别管那么多,交换。”江子衿道。
余惊年和霁淮交换手机。
十分钟后。
一手天秀中单操作直接震掉众人下巴。对面的天天打豆豆再也不敢逼逼赖赖,都没时间打字过来嘲讽。
接着。
江子衿对着余惊年道:“你上去卖一下。”
余惊年点头去勾引对面。
辅助的勾引的确动人心帛,对面三个英雄走了过来,紧接着,其余两个英雄也慢慢移动过来,因为这是最后一个塔了。
大家屏息凝神。
江子衿抬起头和霁淮飞快地对了一眼。
直接——
冲出——。
江子衿下意识完美地用出了霁淮教他的完美连招。
霁淮一手操作直接收割人头。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Quadra kill!
Penta kill!
Aced!!!
直接团灭。
虽然团灭,这场比赛还是输了。
但江子衿在敌方团灭后,打开了全体语音,有些风流但又特别干净的声音笑道:“刚刚的中单是我家的小辅助,看到没,辅助不保护我的时候,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完,直接点了投降。
看似输了,实则赢了。
这波实在爽的头皮发麻,余惊年根本没在意江子衿顺口说的什么我家小辅助,只不打游戏的白禾稞注意到了。
他看了看霁哥。
霁淮并没有什么异常,于是白白又收回了目光。
他不知道的是,霁淮那一颗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只有霁淮自己听得见。
咚——
咚——
咚——。
不绝于耳。
×
另一边,余惊年大吼大叫:“江哥,你刚刚那一套连招,就那一套连招,怎么会的?艹,能不能教教我。”
江子衿如实道:“其实是霁淮教我的。”
霁哥?
余惊年道:“那你也教教我,像霁哥教你一样教教我。”
像他一样教你?
江子衿神情有些怪异,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那个晚上,然后指责余惊年:“你耍流氓。”
余惊年:“啥?”
江子衿:“你找你霁哥吧,他会手把手教你的。”
手把手被江子衿加了重音。
余惊年有一瞬间被迷惑到了,扭头问霁淮:“霁哥,你会手把手教我吗?”
霁淮慢条斯理:“滚。”
余惊年:“……。”
江子衿:“??”
闹过这么一遭后,第二批次也要出发了。
然后大本营就只剩下了,江子衿,霁淮,叶深,还有叶深的室友。
叶深和叶深室友终于被教官放行,不用再罚站军姿。
不过体育生,站一小时军姿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影响。
四人聚首。
叶深室友被教官叫去,说他可以单独行动上山。
叶深室友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虽然一个人容易中枪,但物资也很重要。而且他已经练过两年了,这些他也不一定会输。
叶深挠挠头,说:“我们现在干嘛?”
霁淮和江子衿同时说:“其实。”
两人对视一眼。
江子衿说:“你也想到了?”
霁淮:“嗯。”
叶深指指被孤立的自己:“我没想到,能告诉我不?”
江子衿把目光放向远方:“其实我们可以骑马上去。”
叶深:“这可以?”
江子衿解释:“其实那些马也是训练用的马吧,但我们一直没有训练过,而且马厩为什么就在狼山附近,还有,马的标识很醒目,但大家好像都不感兴趣。”
叶深道:“嘿嘿,要不是要去偷菜其实我也不感兴趣。”
江子衿:“应该是规则之内允许并鼓励的,等会儿肯定行。”
叶深嗯嗯,他无条件信任。
江子衿用手肘顶顶霁淮,笑得狡黠:“你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霁淮淡淡道:“其实这附近都有监控,我们偷菜的全过程应该早就被基地的看得一清二楚。”
江子衿愤怒道:“那为什么不让辛聿这些抽烟的跟我们一起受惩罚?”
霁淮:“……。”
江子衿的脑回路有时真莫名其妙。
终于到他们上山的时间了。
江子衿三人直接往马厩方向跑。
江子衿牵了匹马出来,刚要上马,然后,哎哟一声,差点跌落。
霁淮瞳孔一缩,幸好在旁边,立马接住了他。
“江子衿。”他难得叫名字。
江子衿连忙撑着霁淮的手臂站起来,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你怎么了?”霁淮问,“你脚是不是有点受伤?”
江子衿抿了抿唇:“之前跳那个墙的时候虽然没什么大事,能走能跑能跳的,但有时候——”江子衿在霁淮的目光逼视下,有些心虚。
然后他又立马耍耍头,笑起来:“其实没事,真没事,真一点事没有,刚刚是失误,不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让叶深带你,你干什么?”
霁淮在江子衿狡辩的时候,早已经用特定的方式拉了一下缰绳,马儿就半跪了下来,然后霁淮就扶起江子衿往马背上一放。
霁淮道:“抓好绳子。”
接着,马儿起身,他踩上控马的马镫,直接上马。
然后从后面伸出手来,几乎以怀抱的姿态圈出了江子衿,然后一拉缰绳,马儿直接开始动起来。
被瞬间娇小化的江子衿:“???”
然后他立马意识到:“你会骑马?”
出来的叶深也瞬间震住了,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种情况。
而霁淮无视了江子衿的恼羞成怒,直接控马往上跑。
女生们已经到达大本营,但男生们还没有。
大部分人都杵了根拐杖,一边问还有多远一边算自己的水要够不够喝。
就在一片愁云惨淡中。
突然有人喊道:“卧槽,那是什么?”
“日,好像是马,马耶,好特么酷。”
“马上的人好熟悉啊卧槽。”
“made,那不是霁神吗?他前面那人是谁?怎么好像用衣服包着脸?”
“还有叶深,体育班的叶深。”
“尼玛,这是闹哪出啊?”
“老子是不是眼睛花了?”
“我特么?你们注意点在哪啊,特么的我们用脚爬上来,他们怎么骑马上来啊。”
“我靠?”
“我好像记得大本营其实旁边是训练基地的马厩,好大的标识牌的。”
“所以是特么可以骑马的?”
“沃特玛,我也不会骑马啊,谁会骑那玩意啊。”
“艹,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这样,在声势浩大的讨论声和不满声中,霁某和包着脸的某某,还有叶深,摇摇摆摆,正大光明地越过了所有男生。
简直激起了全民公愤。
而在后面累得要死要活的余惊年喘了口气说:“骑马的是霁哥我没看错吧?”
白禾稞点点头。
余惊年这时什么话都想说,但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只能说一句:“made,槽口太多,我真的不知道该从哪吐起了。你说霁哥是不是真被人鬼上身了,咱两要不要做个法啥的。”
白禾稞其实有点猜想,打字道:“你觉不觉得是霁哥喜欢什么人了?”
余惊年:“你这答案还不如我的鬼上身靠谱呢,霁哥,真的,喜欢他的千千万,但他至今真的没喜欢过谁,还有,就算真的霁哥喜欢谁,你觉得霁哥那种,会玩暗恋吗?”
白禾稞想了想,打字:“你说的也有道理。”
余惊年嗯嗯两声:“还是偷偷拔霁哥的头发给他做个法吧。”
白禾稞:那你去拔吧。
余惊年:我不要,要江哥去。
白禾稞:“……。”
*
而等终于看不见人了,阿拉伯.江子衿同志才一把扯下衣服,呼哧呼哧地喘气。
“艹,差点没憋死我。”
江子衿缓过劲来,然后说道:“霁淮,有些事我弄不清楚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霁淮:“什么?”
江子衿道:“你跟我装傻呢?我刚刚路上想了想,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去顶周教官的班,难不成真有你喜欢的人。”
霁淮:“可能吧。”
江子衿这下有点懵,他没想到一搞居然搞出个大的,其余问题全都忘光光了。
“谁?我们班的?袁依依?贺敏?”江子衿越来越懵,因为现在女主还在国外呢。
霁淮道:“这是我的事。”
江子衿想了想,这确实不关他的事,他哼了声:“好,那这个跳过,那你为什么说不会骑马?”
霁淮:“那天不想骑。”
江子衿忍了一下:“……。行。”
“那葡萄糖呢,我去医疗处问过,他那里没有葡萄糖。”江子衿突然旧事重提。
霁淮:“我自己带的。”
江子衿没什么可问的了,本来就都是小事,但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让江子衿觉得自己完全是上当受骗了。
而且,江子衿突然有点闷闷的。
“你马术比我好,那我那时候说我教你你心里是在嘲笑我吧。”
霁淮斩钉截铁:“没有。”
江子衿:“真没有?”
霁淮道:“没有。”
霁淮可能长相占便宜,总让人觉得他不会说假话。
江子衿信了,转而嘟囔嘟囔道:“made,喊了你那么多回霁老师反正是赚不回来了,你等着吧。”
仗着江子衿看不见,霁淮轻轻地看着他,目光柔和了下来,弯了弯嘴角。
等等。
江子衿又想到个事。
“霁淮,那你骑马的时候装害怕干什么?还搂我腰,艹。”
霁淮并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我害怕了。”
“艹,你明明,日。”江子衿这才想起来霁淮根本没有承认,是他以为霁淮的小动作是在害怕,而他还供出了他的腰给霁淮搂着。
江子衿脸木了。
然后耳朵尖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来,他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有那么一点羞耻。
江子衿指责道:“霁淮,幸好我是个男的,不然你特么这就叫耍流氓知道不知道。”
霁淮:“哦。”
江子衿:“我是男的我不跟你计较,但你以后要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你可不能这么干。”
霁淮:“哦。”
既然霁淮真有喜欢的人了,江子衿这时候又变成了霁淮的好兄弟,已经不想什么非得超过了。
他苦口婆心:“要以真心换真心,有很多人可能会因为你的外貌和家室喜欢你,但你用真心去喜欢的,她也会真心喜欢你。害,等着,等我回去教你,比如说你上次顶教官那个事,你就应该让她知道你是为了她才顶的,女孩子是感性的。哎,到了。”
江子衿一路叭叭叭,居然就到了。
第一个安全屋就在修建的小道尽头,马儿已经不能进去了,他们把马系到一个地方,就下来徒步了。
“脚没事?”霁淮道。
“没事。”江子衿走了两步。
安全屋前面已经没有把守,说明屋内物资已经全没了。
踏过这一个安全屋的线,就正式进入了大逃杀模式。
江子衿和霁淮猫着腰,举着枪慢慢蹲了下来。
枪内原始子弹只有五发,需要尽快找到安全屋。
一会儿,江子衿:“没有埋伏,可以继续。”
霁淮道:“我们一前一后。”
江子衿立刻明白,两人拉开了距离。
马上来到岔路口。
江子衿摸着路边被划过的植被:“这边,磨损程度较小。”
霁淮点点头。
这时,枪林中响起了声音。
江子衿小心又快速地走着,一边默默观察一边感受危险。
就在这时,霁淮突然一声:“蹲下。”
江子衿下意识地蹲下,然后一颗子弹顿时飞了出去,正中斜对面一棵大树下男生的衣袖。
男生走出来,扯着衣袖上的荧光色粉末,气死了。
他被淘汰,江子衿和霁淮虽然没有找到安全屋,但物资得到了补充。
男生的一瓶水和十来发子弹被两人瓜分了个干净。
江子衿一边分一边啧啧称叹:“神枪手啊!”
霁淮面不改色:“你也可以。”
江子衿:“那倒是。”
霁淮:这人也是从来不知道谦虚为何物的,嗯,他自己也不知道。
两个人接着上路,途中遇到了两个女生,虽然两个女生挺会撒娇,但遇上的是这俩货,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两子弹送她们下去休息。
但虽然淘汰了三个对手,但两人运气不太行,对手都没有食物,然后他们也找不到没被搬空的安全屋。
江子衿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然后,直到迎面走过来两个边吃东西还边聊天的两个人。
江子衿眼睛都亮了。
第42章
霁淮隐进了某一棵粗壮的树木后。
江子衿也隐进了某一棵树木后。
被埋伏的吃东西的两人还没有任何察觉, 还在慢悠悠地走着。
江子衿觉得等待有些无聊,便向霁淮使了个眼色。
江子衿把枪口往手抬了一抬,做口型道:“咱俩比比?”
霁淮没做口型, 直接一个瞄准, 点射。
枪声一起, 他的同伴直接慌乱得四处张望。
“靠!”江子衿没想到霁淮这么不讲武德, 居然来这一出。
然后直接一枪, 也送他慌乱的同伴一起走了。
江子衿一边一手自然而然地搭在霁淮的肩上, 一边吃着东西, 嘴巴还要叭叭叭:“刚刚那局不算,你耍赖。”
江子衿顺势拍了拍霁淮:“不然咱俩继续比?”
霁淮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霁淮:“输了怎么样?”
江子衿占便宜:“你输了就叫我江老师。”
霁淮道:“那你输了呢?”
江子衿挺起小胸脯:“我不会输。好吧好吧, ”在霁淮无言的眼神下,江子衿说:“那就随你。”
霁淮想了想:“你输了欠我一件事。”
江子衿:“哇!我赢了你就叫几声, 我输了也太亏了吧。”
霁淮:“你不是说你刚刚不会输。”
江子衿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霁兄, 我看起来很蠢吗?”这么简单的激将法他会中。
霁淮想走:“那就不赌了。”
“哎哎哎, ”江子衿一把拉住霁淮 , “那我也换个, 我要是赢了你也欠我一个愿望,外加叫我江老师。”
江子衿小算盘打得隔着太平洋都听见了, 但没想到霁淮点了点头,答应了。
两人继续上路。
路上江子衿和霁淮又埋伏了几波人,按照正确率和人头分,霁淮领先。
江子衿:“……。”
冷静冷静。
紧接着, 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全屋,而且万幸, 安全屋还有人把守,这就说明资源还有。
进去安全屋之后不允许淘汰规则, 但在周围——。
江子衿说:“肯定有埋伏。你在前面还是我在前面?”
霁淮道:“我前面吧。”
两人抬起枪,背对着背一前一后地往前慢慢移动着,这很考验两人的默契,要是行动不一致,很有可能被敌人钻了空子。
躲在暗处的人并没有找到空隙,江子衿和霁淮平安地抵达了终点。
一进安全屋,江子衿瞬间松懈下来,高兴地用肩膀顶了一下霁淮:“没想到啊,咱两还挺有默契。”
霁淮:“有人。”
刚刚的一路,霁淮说的最多的两字就是有人。
江子衿下意识地把枪抬了起来。
然后就听见传来噗嗤一声。
正在搜刮物资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说道:“嘁,傻逼,懂不懂规则啊。”
江子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然后他对着霁淮,说道:“遇到个满嘴喷粪的,等会儿你别动手,我来,我就讨厌脑子特别不太好的。”
人都还没看清就口吐芬芳,脑子一看就真不太好。
那个人听不下去了,从堆放的物资旁边绕过来,门外的光线照到才让人看清了他是谁。
他骂骂咧咧的:“made,你特么说谁脑子不好?你知道老子刚刚打了多少人吗?”
江子衿一笑,这人居然还是个认识的。
齐天阳,上次打靶站他旁边那个东西。
齐天阳显然也对江子衿印象很深,看清脸后,直接轻蔑地讥讽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废物啊,就你那水平你怎么到这来的。”
江子衿脸色还没变,霁淮倒是抬起脸,认真地看向齐天阳。
霁淮的声音很冷:“你说什么?”
齐天阳愣了一下,才发现站在废物旁边的是霁淮。
霁淮,整个高二的基本上没有不认识他的,原因第一是学习好到逆天,第二是在这次训练出的风头不叫一般的大。
齐天阳面对着这样的霁淮,气势直接矮了一截,他突然莫名有些怂。
但这种怂立马让他恼羞成怒,他一时之间不敢针对霁淮,就梗着脖子找别人撒气:“原来你个废物是攀上霁神了,怪不得能走到这。”
见江子衿不敢回嘴,他越讲越起劲,想把心底刚刚的怂的耻辱找补回来,直接还大声跟走来的同伴说:“你知道这个人吧,我跟你说过的,长得娘们样,打靶训练还脱靶脱到我靶子上的废物。刚刚还说大话要干掉我们两,真是吹牛不打草稿,我看就是个吃霁哥软饭的。”
齐天阳越说越高兴,但他的同伴看着霁淮他们,没敢太搭腔。
江子衿想了想,觉得这种人不适合讲道理,直接握紧拳头就想抡上去了,说实话,他忍很久了。
但下一秒,被霁淮按住了。
江子衿瞪着霁淮:“艹,你什么意思?”江子衿拼命挣扎,却发现根本比不过霁淮的力气。
“艹,”你帮他不帮我是吧?
江子衿刚想骂出来。
结果,
霁淮对着齐天阳道:“傻逼。”
第一次听见霁淮吐脏字的江子衿愣了。
齐天阳顿住,他想骂回去,却像个纸老虎似的,只是装作恶狠狠的:“你骂谁?”
霁淮重复:“傻逼。”
骂起脏字的霁淮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仅仅两个字,而霁淮气势太盛,齐天阳却半天都不敢回嘴,脸涨得通红。
霁淮并没有停,但他不骂脏字了,十分优雅:
“嘴不要了就缝上。”
“舌头烂了自己动手割了。”
“你的脑子没有用,就捐了做研究,给人类做点贡献。”
骂的齐天阳脸直接涨成猪肝色,连话都讲不出来。
霁淮上下扫了一眼齐天阳,然后定格在齐天阳的脑袋上,轻蔑道:“研究所应该也不收,因为坏死了。”
Aced!
江子衿看着挡在他前方的霁淮,脑海中响起了这样的游戏音效。
齐天阳终于能说出话了,他气得手指都在颤抖:“行,你,你特么的给我等着。”
齐天阳愤怒地指着江子衿放了一通狠话,就想冲出去。
结果,霁淮往前走了一步:“站住。”
这两个字很管用,谁都会下意识地停顿一下脚步。
齐天阳终于硬气一把,直接扭过身:“你还想——。”
话还没说完。
霁淮一拳头直接打在了齐天阳的脸上,直把他打翻在地。
江子衿再次懵逼。
他以前咋没发现霁淮是这个人设?
霁淮打完,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背挫出来的伤。
而在地上痛嚎的齐天阳立马被同伴扶了起来,他看了看霁淮,然后立马转向去看江子衿,弱弱发狠话:“你,你等着。”
然后扶着人就跑了。
江子衿指着自己:“你骂他那么狠,打他的也是你,他们俩都只让我等着?我看着很好欺负?”
这不会是什么传说中的男主光环吧。
脸上会写:“我不好惹,惹了会被打脸?”
不可能啊。
霁淮:“你看我干什么?”
江子衿垫点脚尖死命地看:“我看看有没有字。”
霁淮:“……。”
江子衿不逗他了,把霁淮的手拉过去,然后从背包里拿出药品,毕竟是野外,基地什么东西都还是准备齐全的。
江子衿一边给他擦碘伏一边问:“你刚刚为什么拦我?”
霁淮:“你再记过会被退学。”
江子衿惊讶:“我身上还有记过?”
也是绝了,这年头见过哪个年级第一头上还背着处分啊。
霁淮:“你真没作弊?”
江子衿:“啊?什么东西?我作弊?”你扯什么呢?
霁淮淡淡道:“记忆力不行。”
江子衿直接跳脚:“我记忆力不行,开玩笑好吧,我的记忆力,就比过目不忘差那么一点点。”
霁淮一针见血:“处分。”
江子衿:“我那是忘了,不是,我真,我服了,我可真是太冤了。”
江子衿伏在物资的柜子上,叫屈。
但江子衿一会儿狐疑:“你咋知道我身上记过了?”
霁淮道:“过目不忘。”
江子衿:“……。”
这人真的很会很会气人。
这两人一凑到一起,话题就会偏到姥姥家去,聊得连时间都忘了。
于是,等在安全屋15米左右埋伏齐天阳和同伴:“……。”
同伴暴躁地抓了抓被蚊子吸饱了血的大腿:“他们怎么还不出来,就拿个物资至于这么久吗?搁你们谈情说爱呢?”
“话说要不我们先走吧,其实这事儿明显是你先嘴贱的,你报什么仇啊。而且霁淮的枪法那么准,你确定我们不是去送死?”
齐天阳恨恨地:“霁淮我比不过他,难道还不能淘汰那个废物吗?他不就是跟霁淮组成一队了,神气什么,等会儿你掩护我,我非得把他淘汰了,至于霁淮,他没同伴了一个人也生存不了多久。这样,如果打中你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去了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同伴迟疑道:“那要是你被他打中了怎么办?”
齐天阳直接呵了一声:“就他那个技术,我闭着眼睛都打得比他好。”
同伴无奈:“行吧。”
霁淮和江子衿终于拿完物资准备出安全屋了。
江子衿边走边道:“那傻逼肯定在外面埋伏我呢。”
霁淮道:“直接解决。”
江子衿勾起一个笑:“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
齐天阳听见动静,马上推了一把生无可恋的同伴。
“快点,他们出来了。按照刚刚说的办。”齐天阳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同伴伸了个懒腰,然后举起枪,一边大叫吸引两人注意,一边冲向江子衿两人。
弹匣一次只有两颗,所以他完全是去送死的。
同伴看到前面两人同时举起了枪。
他也举起了枪。
齐天阳看着,看着霁淮的枪对准了同伴,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至于江子衿的枪对准他,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举起枪,正瞄准江子衿时,却看见了江子衿嘴角的微笑。
齐天阳愣了一下,江子衿微笑什么,这个距离他不可能打得中,因为齐天阳自己都不确定他能不能打中,还让同伴对准江子衿打。
装腔作势,齐天阳心里冷笑一声,正准备扣下扳机,却突然发现,自己胸口一痛。
齐天阳低头一看,红色的粉末异常耀眼。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颗弹药飞掠过他的上方,直接打翻了他的帽子。
他呆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刚发射出两颗弹药的江子衿。
这是他打出来的吗?
那么精准?
江子衿收回枪,不解地问霁淮:“你打他干什么?还跟我打到同一个地方?我都没抢你的人打,这不能算。而且你浪费子弹。”
一枪送走齐天阳同伴,然后另一枪完美打到齐天阳的霁淮提示:“帽子。”
江子衿:“哦,谁让他看不起我的。”
“哈哈!”江子衿笑了两声,把手朝着霁淮竖了起来。
霁淮:“?”
江子衿道:“give me fine啊。打赢了!”
霁淮想了想,把手举起来,轻轻地握住了江子衿的手。
江子衿猛摇了两下,兴奋地笑:“yeah!”
霁淮嘴角弯的弧度真的可以忽略不计,但终归是弯了。
霁淮想起,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跟别人击掌,他在很多地方都看过但并没有跟谁击掌过。
但感觉,还不赖。
而另一边就在旁边听到全程,黯然退场的齐天阳同伴:“…………。”
默默咽苦水。
齐天阳的同伴还扶起感觉已经被打击得恍惚的齐天阳,心想:“我可真是个好人。”
*
打完齐天阳,时间也被嚯嚯得差不多了。
天边,太阳开始逐渐下沉,这时,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下列宣布隐藏规则,18.00后大逃杀规则结束,而19.00之前没有赶回大本营的学员视为淘汰,请学员们注意把控时间。温馨提示:明天上山前没有物资,请各位学员提前准备好物资。”
“下列——”
一共重复了三遍。
江子衿低头看了看表:“5点了,虽然大逃杀规则还没结束,但是我们得下山了。”
霁淮点点头。
江子衿猜测得没错,下山是不能使用马匹的,而且还得负责把它牵回去,不然视作淘汰。
下去的路只有一条,所有人都会集中在一起,而这时候大逃杀规则还没结束。
江子衿问:“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霁淮一看,了然于心:“你想到了。”
江子衿露出一个邪恶但又有些讨好笑:“我名声不显,借你一用哈。”
霁淮眉眼压了一下,突然不想试江子衿的方法了。
*
江子衿花了十分钟,就大概凑齐了人数。
江子衿把五十多个人集合起来,整成了三队。
然后他翻身骑到了马背上。
江子衿居高临下,落日的余晖从他的身后撒过来,为他的周围缀上了一层金光。
那人眉眼是明晃晃的出色。
众人抬头仰望。
有些晃眼。
江子衿站在高处,声音可以传达得更远。
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令人信服。
“第一,团结才能下山。”
“第二,如果有谁在这段时间出手淘汰他人,我保证,下一个被淘汰的绝对会是你自己。”
“第三,所有人都是。”
“第四,出发!!”
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江子衿牵着马,对旁边面无表情的霁淮说:“你还挺好用,你看,这都是朕为你打下来的江山。”
江子衿一指前面浩浩荡荡的人还有马。
霁淮脸依旧冷漠。
江子衿:“霁兄,真的,这都是为你打下来的了,就别生气了,不就是编排一下你吗?你枪法那么准不编排你他们不信啊。”
霁淮快步走到了前面。
江子衿:……。
余惊年赶上大队伍的时候,先看到了江子衿,然后惊喜地在江子衿背后一拍:“江哥。”
江子衿快吓死,捂住胸口转头:“吓死我了你。”
余惊年左看看右看看:“霁哥呢?他被淘汰了?谁淘汰了我霁哥?”
江子衿:“没谁,他在前面。”
余惊年还有点不适应:“霁哥怎么没跟你一块儿。”
明显都快天天形影不离了。
江子衿面上闪过一丝心虚,然后立马理直气壮:“我们俩分头行动不行吗?”
余惊年:“这时候分头行动干嘛?都18点零几分了,走,咱去前面找霁哥。”
江子衿眼睛乱转了一下,但还是跟着余惊年走了。
刚来到霁淮身边,江子衿立马转移话题:“白白呢?”
余惊年没注意,遗憾地叹了口气:“淘汰了,就先下山了。”
江子衿眨眨眼哦了一声。
三人相对无言地走着。
余惊年有点,不是,很不适应:“江哥,霁哥,你俩咋不说话了?”
江子衿连忙道:“说,说,我有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念经,念得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余惊年满脑门问号:“江哥你在说什么?”
霁淮:“别理他。”
余惊年:“……。”不是你俩玩真的吗?吵架了?
大部队成功在19点之前抵达大本营,然后就各自散去了。
吃了饭回到宿舍,江子衿干脆两腿一蹬,拦住霁淮。
霁淮跨了过去。
江子衿确认,这回是真不高兴了。
江子衿哀叹一声,反正他肯定是哄不好了,顺其自然吧。
他洗澡去。
而等霁淮洗完澡出来,霁淮走到江子衿的床前,看着这个哄人都半途而废,睡得香喷喷的人。
霁淮伸手,揪住了江子衿的一缕头发,然后他轻轻地说。
“晚安,江子衿。祝你明天——。”
*
第二天,江子衿神清气爽地爬起来,跟霁淮打招呼:“Good morning!”
霁淮没理。
江子衿:好,还生气呢。
毕竟霁淮帮了他不少,昨天还帮他出头,江子衿心里还是有点急的,他看着霁淮走,急急忙忙地想下去,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上次的脚伤,他一个没站稳,然后直接嗷地一声。
霁淮脚步很快地走回来:“怎么了?”
江子衿痛得飞出眼泪,抱着脚可怜巴巴地看着霁淮:“你不生气了吧?”
霁淮:“你脚怎么了?”
江子衿:“我脚崴了,你原谅我吧。”
霁淮也是对江子衿这个见缝插针服,受伤了还不忘乱扯。
霁淮:“能站起来吗?”
江子衿:“你原谅我我就能。”
霁淮:“行,站起来。”
江子衿乐得咧开嘴:“靠,真服了,做错个事道歉跟当别人孙子似的,终于不用当孙子了。”
霁淮:“你脚?”
江子衿站起来走了两步:“哦,还好,就刚刚崴的那一下痛,现在没问题,我等会拿正红花油涂一涂就行。”
江子衿走的很顺畅,一看就不是装的。
霁淮转身就走。
江子衿眼疾手快,拉住他的衣袖:“霁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霁淮:“知道了。”
江子衿眉开眼笑。
*
今天是最后一天。
所有人同一时间上山。
江子衿依旧坐的马,这回骑马的人多了很多,但马的数量有限,所以很对都是同乘一马的。
江子衿坐在霁淮前面无所事事,随口点评:“那对也太光明正大了。”
女孩子搂住男孩子的腰,靠在男孩子的背上很是甜甜蜜蜜。
训练比赛变成了情侣盛宴。
等到了比赛地点,霁淮和江子衿直接放弃了前面的安全屋,选择快速远离大部队。
混战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
太近了谁也不会保证能全身而退。
但因为只有两发子弹,他们还是需要尽快补充物资。
江子衿一边猫着一边问:“就一天了如果有人一直躲起来那岂不是就决不出冠军了。”
霁淮:“今天规则肯定会变。”
江子衿刚认同地点点头,昨天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现增加以下规则。]
[一,每隔一小时随机撤销某个范围内十间安全屋。]
[二,每隔一小时系统会提醒幸存人数和幸存安全屋。]
[三,不可自由组队,现只有一人队伍全部淘汰。]
[四,一小时内没有淘汰任何一人淘汰。]
[五,你就是冠军。]
重复播报三遍。
江子衿笑了笑:“这个训练基地还真的有点意思。”
霁淮道:“走吗?”
江子衿:“走。”
两人运气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运气好在他们找到了未撤的安全屋,补充足了弹药,运气差在遇到了辛聿一伙人。
而更差劲的是,在交战中,江子衿的脚这一回,是真的崴了。
第43章
他俩刚搜集完物资, 正大包小包地往外走。
辛聿那头惹眼的红色寸头迎风招展,当然招展不起来。主要是人,非常大摇大摆地的, 一看就是能马上被突突的。
江子衿看着他, 心里吐了上面的一堆槽。
辛聿嚣张地呵了一声:“哟, 老熟人?”
但当他看见霁淮, 脸色变幻了一下。
“你俩怎么在一起?”
辛聿很显然就是个山顶洞人, 消息滞后得要命。
但江子衿不乐意科普, 冷漠地举着枪对着他:“跟你有关系吗?”
辛聿眯起眼:“江子衿, 你怎么做到的?”
这样的情况完全出乎辛聿的意料。
砰的一声。
江子衿直接打了辛聿一枪。
第二声砰。
霁淮也解决了在旁边看戏的辛聿同伴。
江子衿看着阴沉着脸色的辛聿,气死人不偿命:“你是反派吧, 死于话多。”
辛聿:“……。”
辛聿同伴原本就是个混的,都被打死了, 但真正的不讲武德, 直接冲过来想用拳头报仇。
江子衿惊了一下, 往左踏了一步, 但没成想, 直接踩空了,身子往后倒去, 但幸好植被茂盛,打了个转就被挡住了。
虽然没事,但也沾了点狼狈。
霁淮见江子衿没事,才把头转过来对着辛聿同伴:“你有病?”
辛聿同伴本来都快吓傻了, 但一看没什么事,顿时一口气回来了。
但看霁淮好像要动手的样子, 辛聿同伴本能感觉不妙,直接开跑:“我淘汰了我先走了。”
辛聿看着似乎有些关心江子衿的霁淮, 似笑非笑,眼里闪烁着兴味的目光,然后施施然下场了。
迟迟不起的江子衿:“终于走了。”
霁淮皱了下眉,往前一步:“你——。”
霁淮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子衿抬起脸苦笑道:“事不过三,这回脚真不给我面子了。”
霁淮扶着江子衿进了安全屋,江子衿抹完红花油,想逞强站起来,结果嘶的一声,差点摔倒。
霁淮面无表情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你安分点。”
江子衿低头看脚,自嘲道:“现在可是最不能安分的时候了。”
接着,他看向霁淮:“咱两分头行动吧。”
比赛规则变得如此残酷,霁淮带上他简直是最大的累赘。
他想赢,但这回赢不了。
霁淮道:“你能坚持吗?”
江子衿没回答,而是说:“不如你把我放在安全屋,我——。”
霁淮打断他:“一个小时不淘汰别人自己也会被淘汰。”
江子衿心里有些懊恼,忘了这茬了,但他放开扶着霁淮的手,硬是一拐一瘸地走了两步,然后扭头对霁淮道:“这个要求我做得到,你别小看我,咱两那比赛我还没分出胜负,你别看我这样,江老师你真的叫定了。”
霁淮看着走了两步就已经额头渗出汗珠的江子衿,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江子衿不明所以:“怎么?”
霁淮道:“我背你。”
江子衿差点一个后退:“你疯了?”
霁淮道:“你把包放在你的背后,由你来狙击。”
江子衿:“就算这样你——。”
霁淮打断:“或者中途你来做诱饵,我埋伏。”
江子衿摇摇头:“不,不需要,你单枪匹马就可以胜利。”
他不明白霁淮为什么突然这样。
江子衿缓缓道:“我现在退出。”
霁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说道:“你还记得第三条规则吗?”
江子衿回想道:“不可自由组队,现一人队伍全部淘汰,那有怎么样,是昨天只剩下一个人的队伍淘汰。”
霁淮却道:“我认为会再次淘汰一批。”
江子衿否认:“不可能。”
霁淮直视着江子衿:“你真的认为不可能?”
江子衿默然了,其实有很大可能,因为这条规则是在告诉大家要团结。
霁淮道:“我想赢。”
这也是江子衿想的。
他不能因为他导致霁淮失去胜利的希望。
但江子衿还是想挣扎一下:“其实扶着就可以了,背就算了吧。”
一个大男人被别人背在背上多难看。
霁淮无所谓,扶着江子衿走。
江子衿心里没有感动是假的,他没有想到,穿到书里之后,对他最好的人居然是霁淮,还是那个一直被原主骚扰纠缠的霁淮。
他其实很讨厌这个书中世界来着。
他一瘸一拐地走着,然后用头去撞了一下霁淮的头。
霁淮本人都因为这个撞头控制自己的表情,露出一点点惊愕:“江子衿,你干什么?”
“哈哈哈哈。”被质问的江子衿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霁淮这人也太有趣了吧哈哈哈哈哈。
江子衿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开心大笑起来。
他终于有点确定,现在,他应该不是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了。
他终于能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了。
当然了,打败霁淮,保住年级第一的宝座他这个top癌还是现在首要目标!
霁淮不明白这人崴个脚为什么能开心成这样,又不是撞的脑子。
但霁淮确信,江子衿的确更跳脱了。
因为身残志坚当了几轮诱饵后发现自己的比赛快输了,于是当场耍赖,让霁淮也去当诱饵,他在里面做埋伏。
霁淮当场拒绝。
江子衿痛定思痛,想了半天一脸屈辱,然后张开双臂,道:“那你背我吧。”
这样比赛他就能赢了。
霁淮冷笑:“做梦。”
江子衿:“……。”
霁淮:“该找安全屋补充物资了。”
江子衿捶捶腿:“都怪我这条腿不争气,拖累了你。”
霁淮:“这时候应该一边假哭一边打,你笑着说没用。”
江子衿:“……。”
怎么回事?我就崴了个脚又不是崴了脑子,为什么说不过霁淮了?
正当江子衿疑惑时,那个喇叭又响起来了。
[现通报比赛情况。]
[目前只余四十个安全屋,168支队伍,补充说明:安全屋的消失规则为先消失离考试入场口离得范围远的安全屋,以此类推。另:168支队伍中一人队伍已被淘汰。]
江子衿脸色有些复杂:“你猜对了。”
霁淮:“我们现在离考试入场口很远。”
江子衿伸出手,脸上有些不安:“抱歉。”
霁淮背起他,道:“安分点。”
江子衿想反驳,他哪不安分了,但他没说话,还是双手箍紧了霁淮,想把头钻进霁淮的颈窝里,丢人。
霁淮脚步一顿,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他淡淡道:“江子衿,放开。”
江子衿连忙放开:“哦哦哦,不好意思。”
霁淮心脏跳速慢慢回落,维持在一个他时时刻刻都注意的速度。
而江子衿在被背了一会儿后,只能在心里唉声叹气的,这霁淮是钢铁侠吧,是吗?是的吧?哪有人背着人还走那么快的?他真的不去进国家队真的可惜了好吗?在什么言情小说当男主啊,一点前途都没有。
江子衿腹诽了一路。
虽然在路上他凭借这个干掉了几个因为看他们失神的队伍,导致比赛效果拉满。
至于被淘汰的人背后说的什么“那是谁啊?不是?那不是霁神吗?他背的谁啊?”“这个时候只能背的是同伴了吧?”“这什么鬼啊?”
反正就是一整个震惊加无语。
江子衿只得小声碎碎念:“不认识我不认识我不认识我。”
霁淮:“到了。”
江子衿立马麻溜地滚了下来,虽然霁淮的背上真的很舒服他恨不得趴一辈子,但他是个男人他真的不能趴一辈子。
接下来的路他们畅通无阻。
他们的枪法真的太好了,几乎是百发百中,两个人又聪明,几乎一打一个准,要不是江子衿的腿伤,基本上可以提前锁定战局。
但幸好也只有腿伤。
在平平淡淡但刺激紧张的埋伏击杀之下,终于来到了最后的pk。
大喇叭无知无觉地喊道。
[安全屋已消失完毕,剩余队伍:一队。]
江子衿把枪放在地上:“快点开枪,我要下去吃饭了。”
从一开始的规则中,[冠军是你的]就告诉了所有人冠军只有一个,决赛是同一支队伍中的两人pk。
还有刚来时,他们是室友既是队友,也是对手。
就是可惜了。
江子衿看着自己的脚,还准备好好跟霁淮分出个胜负的。
但江子衿等了好一会儿,没见霁淮开枪,他莫名其妙道:“你开枪啊,我是真饿了,哦,你是不是觉得下不了手,是这样,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规则,本来是想好好跟你比一场的,但是现在这情况就没必要,我还想要这只脚呢。”
江子衿点点自己肿的老高的脚。
霁淮蹲下来问:“你不是很想要赢吗?”
如果不是你很想赢,他们早就下山了。
江子衿狐疑:“你不会是想把冠军让给我吧,我跟你说我不会要的,虽然咱两是兄弟,但没必要,真没必要,你的人设——。”
话还没说完,霁淮站起身,长身玉立,却用枪指着坐在地上的江子衿,而江子衿看向了他。
半晌,江子衿笑了,他把枪捡起来,也同样对准了霁淮:“你说对了,我不想输。”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江子衿道:“你后退吧,我们来比一比准确度。”
霁淮闻言,转身走到该走的距离处。
这个距离,江子衿没有把握能打得中。
但江子衿很喜欢。
他举枪,瞄准霁淮,砰。
射出。
但只有一个声音。
霁淮慢慢走过来,他的迷彩服袖子上,赫然是划过的荧光粉颜料。
江子衿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开枪?”
霁淮道:“没子弹。”
江子衿觉得这人有点神经,又气又急:“那这局不算,重来。”
霁淮抬了抬下巴:“人已经来了。”
训练基地的大部分教官带着医疗队浩浩荡荡地来了。
医疗队先上来就给江子衿咔咔一顿治,至于周教官代表基地出来讲话。
“你俩心这么急干什么?其实冠军就是一个队伍,你们两想得可真多,我们是会干那种破坏团结的事吗?训练基地当然是让大家更好地团结协作啊,这次只不过通报出现了些问题。”
周教官刚说完,好像要附和他似的,大喇叭叫道。
[此次大赛圆满结束,让我们恭喜高二一班的霁淮,江子衿两名学员,夺得本次大赛冠军。]
一共重复了三遍。
听得江子衿脸都麻了。
信你们个鬼,怪不得参加过的所有人都是说这些人是魔鬼,魔鬼!
这不是魔鬼谁是?!
还有霁淮,不知道什么骚操作他,难不成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他内心简直是善良得不要不要的?
江子衿叹了一口气,好像除这样的解释也没其他的了。
幸好这回是这样的,不然他不得愧疚一辈子?
江子衿圆满完成任务,享受了一把冠军的待遇,和霁淮一起搭车下山。
江子衿直截了当:“霁淮你是什么意思?你这么善良以后会被别人欺负的,江家那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你作为继承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善良。”
其实想好理由的霁淮:“……。”
江子衿:“幸好结局是这样,但你以后遇到这种问题,你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该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要?”
江子衿自己就是奉行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就努力去挣,但如果是什么圣父人设,那在江家,只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江子衿刚把霁淮当成好兄弟,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担心好兄弟这圣父人设了。
霁淮看着江子衿那一脸担忧的眼神,感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霁淮没有解释,任凭江子衿一个人叭叭了一路。
虽然但是,江子衿担心霁淮是真的,但是在回校后的考试成绩后,对霁淮的气势汹汹也是真的。
在大赛结束后,江子衿和霁淮都领到了热腾腾的一万块钱,江子衿高兴极了,霁淮并不明白江子衿为什么高兴,一万块钱,对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江子衿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他并不知道江子衿是终于觉得自己可以摆脱江家了。
而结束之前,还有个小插曲。
就是齐天阳找上门来,想跟江子衿比一场。
江子衿抬起头,漫不经心地说:“行啊,赌什么?”
齐天阳说:“什么?”
江子衿道:“你要是输了给我跟霁淮买一个月的中饭送到教室。”
齐天阳咬咬牙:“好。”
江子衿:完蛋,要少了。
齐天阳:“那你要是输了呢?”
江子衿笑了笑:“随便。”
齐天阳:“好,这是你说的。”
江子衿不耐烦道:“是,怎么比?速战速决。”
齐天阳说:“一个小时后,训练场上见。”
一个小时后。
训练场上人山人海,江子衿差点挤不进去。
江子衿莫名其妙:“这什么情况?”
余惊年高兴得像他去赴约一样:“江哥你不是刚拿了冠军吗?大家都是来看你比赛的。”
江子衿懂了,明星效应嘛。
于是江子衿把拐杖一扔,期待地看向霁淮。
霁淮:“……。”
江子衿:“霁兄,我不能拄着拐杖在这么多人面前打靶吧,这多丢面啊。”
霁淮:“我觉得挺好的,身残志坚。”
江子衿:“霁兄你人这么好。”
完了,江子衿反应过来,我居然开始道德绑架了。
江子衿连忙转移目标:“余兄,帮帮忙。”
余惊年挺乐意的,上来就要扶住江子衿。
但是,余惊年被霁哥挡住了,余惊年刚想绕一下,就发现江哥已经被霁哥给扶出去了。
耳边还环绕着江子衿的彩虹屁。
“霁兄,你人真的怪好的。太善良了你。”
余惊年:霁兄,善良,江哥到底在说什么?
江子衿被霁淮扶出去的时候,场馆内静了一秒,然后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啥意思?”
“我丢,你都不知道?这次大赛冠军江子衿是在崴了脚的状态下拿到手的。”
“啊,那其实是不是就是抱霁神大腿啊?”有人被早早淘汰了,并不清楚比赛细节。
“胡扯了吧,真以为全部人都很菜啊,江子衿枪法很准的。”
“可之前都没听过名字啊,再准能准到哪儿去。”
“我还听说这次的冠军其实就是靠江子衿在前面当个诱饵,然后霁淮在后面用超高的技术做埋伏,所以最后才赢的。”
“所以这次可能是被埋伏的人不服?”
“也有可能。”
这些声音不大不小,差不多都传进了江子衿和霁淮耳朵里。
江子衿小声道:“你们对朕的力量一无所知,等会儿吓死你们。”
霁淮:“用你那只一瘸一拐的脚吓吗?”
江子衿: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等齐天阳见到被扶着的江子衿时,他也挺震惊的,不明白他站都站不稳,怎么打靶?
江子衿:“哦,我霁老师在旁边。”
齐天阳:“???”
霁淮脚步停顿了一下,才继续扶着江子衿往前走。
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紧张刺激的情节。
江子衿就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像之前霁淮教导他那样,霁淮固定住他,但他没有伸手。
而江子衿砰砰砰,连射几枪,连成绩都没看,就扭过脸,对霁淮说:“我打的不错吧。”
这是上回霁淮教他,他转过头,而霁淮已经被别人叫走了的时候,他想对霁淮说的话。
而旁边的齐天阳,还紧张地没有打出第一枪。
知道裁判报出:“三个十环”时。
齐天阳知道自己再也打不出了。
全场轰然。
“卧槽,牛逼。”
“尼玛,又出个霁淮。”
“艹,而且江子衿,不就是上次联考压了霁淮一分的学神吗?”
“尼玛?一句牛逼就完了。”
江子衿并没有享受胜利的欢呼,他可能觉得被带一个月中饭更有价值,剩了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学习,要不是怕齐天阳撂挑子不干,江子衿其实是想一日三餐都包了的。
江子衿被扶着回去,却被齐天阳追上。
齐天阳的脸涨得通红,他问江子衿:“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子衿:“我,我就努力呗。”
“哦,还需要有很多很多的天赋。”
齐天阳:“……。”
江子衿道:“哦,还有,上次的事,还有上上次的事,我不原谅你,你嘴贱。”
齐天阳本来因为他的打靶技术真想道歉时,又被这句话给噎了回去,然后又憋不住自己的嘴:“我没要求你原谅。”
江子衿道:“嗯,我用实力打脸。”
“脸疼不?”
齐天阳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真正的脸。
别说,还真有些火辣辣的。
江子衿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回到学校后,高中生首要的还是学习,还是考试。
通知单下来的时候,江子衿特意去问霁淮:“你复习得怎么样?”
江子衿在原来的世界从来不用担心这种事情,只会轻描淡写稳坐第一宝座。考前问其他同学来平复一下心情还是第一次。
霁淮淡淡地看了江子衿一眼:“你觉得呢?”
江子衿飞速道:“昨天晚上放电影看的时候,你没在复习居然在认认真真地看电影。”
霁淮道:“所以呢?”
江子衿心想,废话,我都没看电影在疯狂地复习,我什么时候疯狂地复习过,虽然我认定我这次又是第一,但我还是有些焦虑,而且我昨天晚上居然失眠了,这可太可怕了,我要问你拿个消息,不然睡不着觉我考场睡着了怎么办?
但江子衿面上微笑道:“就是问你复习得怎么样嘛,出自于一个朋友的关心。”
霁淮:“哦。一般。”
江子衿:“好的。”
问完心里踏实了,应该不会失眠了。
余惊年画风就不同了:“江哥,,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咋解,我不会啊。”
江子衿勾勾手指头:“拿来。”
他飞快地讲完一道题,然后发现他的同桌霁淮居然在发呆,江子衿觉得不可思议,敲了敲他的桌子:“霁淮。”
霁淮回过神,然后出去了。
江子衿有些担心,他这个状态不会跌倒第三或者第四吧。
然后两天考试一过,成绩一发。
江子衿的担心全喂了狗,成绩单上,赫然是霁淮的名字排在第一。
[麻烦看一下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一班第一次发成绩单下来后, 教室如死一般的寂静。
主要其中一位大佬面色阴沉,死死捏着成绩单,仿佛要把成绩单瞧出一个洞来。
着实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 江子衿阴沉沉地开口:“霁淮。”
来了来了。
众人心口一紧,
终于要打起来了吗?
只见霁大佬轻轻一嗯, 仿佛毫不在意。
江子衿道:“把你卷子借我看一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敢命令霁淮霁大佬。
霁神会不会真的出手打人啊?
大家屏息以待。
霁淮:“自己拿。”
江子衿哦了一声, 把爪子伸过去, 然后把霁淮的卷子一把全薅了过来。
这回居然变成他差了霁淮一分, 不甘心。
而众人:“嗯?嗯???”
眼镜都带上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江子衿扒拉扒拉半天,发现自己语文虽然高了霁淮四分, 但数学有道题一小问他只做对了一半,直接扣了五分。
霁淮这个昨天还在认认真真看电影的狗东西, 数学拿了个标标准准的满分。
江子衿把试卷递还给霁淮, 霁淮拿回去, 扯了扯, 发现没扯动。
霁淮:“?”
霁淮放手:“你喜欢就送给你。”
江子衿这才发现自己抓着人家满分卷不放, 连忙拍到霁淮桌子上:“我不喜欢。”
霁淮眼神淡淡的,实话实说:“真的吗?”
江子衿:……, 这人是不是在阴阳怪气我?
但江子衿忍了,心有不甘地问别的:“你昨天不是说你复习得一般吗?这就叫一般?”
霁淮再次实话实说:“我没复习。”
江子衿被名为霁淮的子弹正中眉心,然后一脸打击得趴在了桌上。
余惊年和白禾稞现在才敢慢慢转过身,表示安慰:“江哥, 其实我昨天复习了一晚,但依旧分数不太好看。”
江子衿死鱼眼,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提醒我复习了一晚上还没考过没复习的霁淮。
白禾稞拍了拍江哥。
没戏可看了。
这时,一班的人终于意识没戏了, 热热闹闹地开始找自己错题的正确答案,难题现在不弄懂,可不要了这群学霸的命了吗?
而江神和霁神的卷子则是被要得最多的。
虽说要,但也只有一份。
余惊年找霁淮:“霁哥,把你卷子的最后一题给我看看呗。”
数学最后一题出得变态难,反正考完一出来就遭到学生们的疯狂吐槽,然后找各种相似题型,发现居然是道原创题。
骂的人更多了。
霁淮压住卷子:“等等。”
余惊年:“怎么?”
霁淮:“现在不行。”
余惊年:“啊?好吧好吧。”余惊年也不懂,但他不多问,于是就目标转向了江子衿:“江哥,你给我讲一下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呗。”
江子衿:“啊,我最后一问还不会呢,等会儿。”
余惊年露出笑脸:“虽然我前几问也不会,但江哥我们可以共同讨论一下最后一问啊。”
还没等江子衿答应,霁淮把卷子递给余惊年:“拿走。”
余惊年:“???”
什么意思这是,刚刚为什么不给我?
余惊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然后决定闭嘴,捧着卷子就回去琢磨了。
然后,全班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余惊年桌子上去了。
江子衿:余惊年刚说完转头就忘。
江子衿无奈地抓起笔,开始自己算,然后余惊年在前面一声高呼:“卧槽,好神仙的算法!”
“艹,原来还可以这么算,天秀。”
“霁神不愧是霁神我的天。”
“这个谁想得到啊,就说第一问大家肯定用的常规解法。”
一顿彩虹屁把江子衿都给吹好奇了,到底有多神仙的算法,想康康。
江子衿伸长脖子,颇有些望眼欲穿。
霁淮:“……。”
霁淮点点江子衿的桌子。
江子衿:“?”
霁淮默了片刻。
江子衿:“有啥事?”
霁淮道:“要我教你吗?”
江子衿这时在学习上一颗敏感的心敏感了。
江子衿不解地问:“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虽然霁淮不是这样的人,但他什么时候主动教过别人题。
他坐他同桌以来,回回看见他教余惊年都是两种回答。
“看书。”
“自己找老师问。”
霁淮拧眉:“你想多了。”
江子衿还敏感着:“我能自己做出来。”
霁淮想了想,道:“不一定。”
每个人有不同的思维,江子衿想的不一定跟他想的解法一样。
但江子衿误会了,霁淮这意思就是他不一定做出来的意思。
江子衿扯扯嘴角,一个冷笑:“那你等着看吧。”
然后埋头不理霁淮了。
过了一会儿,直接站起身,往办公室里跑了。
而听完了后半程的余惊年对着霁淮道:“霁哥,你说话也太能拉仇恨了。”
霁淮:“?”
余惊年想了想道:“我都怀疑现在江哥是不是去跟班主任说申请换同桌去了。”
霁淮看了一眼余惊年,然后眼尾下压,若有所思起来。
但余惊年就那么一说,半晌,霁哥站起来时,余惊年问:“霁哥你干嘛去?”
霁淮道:“接水。”
余惊年:“哦。”
但等霁淮都走出去了,余惊年才想,霁哥水杯都没拿,接哪门子水。
*
江子衿其实是做着题就想起来个事,他找班主任老宋说:“我想住宿,现在还能住吗?”
老宋很懵:“怎么突然想住宿了?”
江子衿张口就来:“这次考得不太好,想抓紧时间学习。”
旁边的老师也是高二组的,但他不教一班,全校排名还没出来,他虽然认识江子衿,但也不知道一班的名次,于是笑着说:“学习成绩退步了啊,那是可以从走读改为住宿,苦是苦了点,但下次能提升成绩啊,宋老师,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老宋抓了抓不多的几根头发,道:“他这次班上第二,就跟霁淮差了一分。”
那老师抽搐着嘴角,朝嬉皮笑脸的江子衿指了半天,然后气笑了。
江子衿并不想说真实原因,他就抓着这个事不放:“是真的,我是不拿第一真的会死星人的,我要抓紧每一分钟时间学习,狠狠赶超霁淮。”
老宋无言以对半天:“好,你都这么说了,我先去后勤处联系,看有没有空床,到时候联系你,对了,半年住宿费是一千,四人寝,环境还是可以的。”
江子衿点点头:“嗯嗯嗯。”
那老师又稀奇了:“我只见过住宿生改走读兴奋的,还没见过走读生改住宿这么兴奋的。”
江子衿正准备插科打诨,办公室门响了,老宋答应一声,霁淮推门而入。
江子衿也不知道怎么的,见到霁淮突然有些慌乱,连忙大声说:“霁淮,你怎么来了?”
霁淮看清江子衿眼里的慌乱,心里不知道什么感觉,他问:“你在做什么?”
江子衿连忙道:“没什么事,我来问题目的问题目的,那个,我们先走吧先走吧。”
江子衿都忘记霁淮是来办公室有事的,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但霁淮并没有错过老宋嘴里念叨着问题目?问我什么题目?
还有旁边老师的附和:这是来干嘛来了?
直到江子衿把霁淮推出门后,霁淮问:“你为什么这么慌?”
江子衿停住了,对啊,他为什么这么慌?他住个宿而已,他难道还怕霁淮知道?
江子衿想了想,有些不解,但是算了,既然瞒都瞒了。
江子衿直接矢口否认:“我没慌啊,不是马上上课了,怕迟到吗?走吧走吧,回教室。”
霁淮被江子衿拉回了教室。
这节是语文课。
自从王校长下台之后,那个朱夜叉也随之下台,不再教一班语文了。
学校从别的重点高中挖了个新的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姓文,全国特级教师,名气很大,来上的第一堂课就是问:“谁是江子衿?出来给我认认。”
江子衿站起身。
这位文老师顿时笑靥如花:“我就是看了你的文章过来的,没想到文章写这么好,人也生得这么好。”
江子衿被夸得挺舒服,也朝着老师道:“老师您可真有眼光。”
文老师更乐了:“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哦,还有一个霁淮,也是名震咱们省的高中啊,也站起来我瞧瞧呗。”
全班目光从江子衿身上转到他旁边的人身上。
文老师一眼就懂了,大笑:“行,我懂了,这帅哥原来真只跟帅哥玩啊,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全班轰然笑开,而几个女生早已悄悄少女怀春。
不过江子衿见霁淮站都不站起来,高冷得很,就使坏道:“老师,那你觉得我跟霁淮谁帅啊?”
“哟呵。”有人起哄。
“哈哈,江神真敢说啊。”
文老师这下为难了,盯着两人好久道:“你们一个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一个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实在各有千秋,我实在分不出啊。”
“不过,要是,”文老师话音一转。
“不过什么?”江子衿追问。
文老师呵呵一声:“要是一男一女,倒是符合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也就不必争来争去了。”
江子衿嘴比心快:“当然霁淮是女的。”
霁淮:“……。”
其他人:“……。”
只有我感觉怪怪的吗?
重点真的是在一男一女吗?
文老师也就开个玩笑,毕竟刚来,总得跟大家先熟悉熟悉。
她教过许多天才班,知道天才其实才是最不好带的。
但总之,金童玉女这个称呼是在老师里流传下来了,当然,学生们不太敢流传,更不敢当着人面喊。
当然,这是老师间的小秘密。
因为这俩真是老师们要供起来的金童。
文老师下完课后,去找老宋拿点资料,顺口提起:“大金童今天怎么看着不太开心?这回不是他年级第一吗?”
老宋摇摇头:“不清楚啊,小金童今天还跟我说要住宿,这俩金童的家庭关系不是挺复杂的吗?我正愁这个事呢,要不要打个电话联系一下江家。”
文老师想了想:“别了吧,小金童在那个家不也挺尴尬的吗?他想搬出来人之常情,等以后考上大学了之后也就各奔东西了。而且说不定小金童瞒着江家人呢。”
老宋放下了打电话的手:“你说的也是。”
*
一天几节课就上完了。
江子衿也不再绕路,直接跟霁淮坐车一起回家。
两夫妇人又不在。
江子衿进自己房间,想了想,开始收拾。
说实话,他没住过宿舍,就算没穿进书里之前,他也是跟霁淮一样的待遇,学校给他租了一套房,他一个人住。
江子衿翻箱倒柜半天,也许是动静太大,霁淮过来敲门。
江子衿小小地开了条缝:“有事?”
霁淮神色冷凝:“你在干嘛?”
江子衿:“我收拾房间呢,怎么了?”
霁淮:“房间每天阿姨都会收拾。”
江子衿都觉得霁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然老在这问东问西的。
以前翻天了也没见霁淮出个门。
其实这时候江子衿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要住宿了,要搬出去了,但江子衿就是说不出来,愣是想别的借口。
江子衿道:“今天吃什么?”
霁淮转身就走。
江子衿拉住他:“你干嘛去?”
霁淮:“厨房。”
江子衿啪的一下放开,哦,你去吧。
一会儿,霁淮回来了。
江子衿问:“什么好吃的?”
霁淮道:“什么都有。”
江子衿:“?”他不信,转道去厨房看,然后发现食物铺满了整整一个长桌,像一个自助餐。
然后江子衿就知道江垣和辛姣马上要到家了。
江子衿:“……。”
江垣和辛姣到的时候,江子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奈何家里的厨子铁面无情,愣是不让他先吃,偷吃也不行。
虽然江子衿去敲霁淮屋的时候,发现佣人给他送了一个精致果盘。
看样子,霁淮只动了几块。
江子衿这才明白,是不给假少爷吃水果。
霁淮见江子衿盯着水果,淡淡说道:“自己吃。”
江子衿情绪不高地摇摇头,说:“其实我是在想一道竞赛题。”
霁淮道:“想出来了吗?”
江子衿:“还没有,一起探讨探讨。”
想起余惊年的话,霁淮点了点头。
算完题,快饿死了的江子衿跟霁淮一起去迎接江家夫妇。
辛姣一如往昔,给了江子衿一个拥抱,然后笑着看向霁淮:“听说这次考试又是第一名,这是爸爸妈妈特意给你的礼物。”
辛姣把礼物递给了霁淮。
然后辛姣看向江子衿:“子衿,爸爸妈妈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下次取得好成绩。”
嗯。对他来说,好成绩就是超过霁淮勇夺第一,这祝福也不赖。
江子衿笑眯眯地收下了礼物。
江垣在一旁面无表情。
四人开始聚餐。
辛姣问:“小淮,训练基地好吗?”
“还行。”
辛姣:“听说还有什么大赛,你还拿了第一名是不是?小淮你真是干什么都这么优秀。”
霁淮看了江子衿一眼。
江子衿一边快速地吃东西一边朝他摇头。
霁淮只好嗯了一声。
辛姣更高兴了,连江垣都露出点笑模样。
他说:“作为江家的继承人就该如此,还有,有些课程你也该学习起来了,都是之后对你有帮助的。”
辛姣不赞同道:“他们学业这么繁重,哪还有时间学那些东西?”
江垣不太高兴:“现在不学什么时候学,难不成之后又像江,又带出去贻笑大方吗?继承人又不是什么纨绔子弟。”
坐在旁边的江子衿:干脆直接报我身份证号算了呗。
这时,江垣却突然把矛头对准了江子衿:“江子衿,你怎么进餐的,坐好,还有没有点规矩,怎么教都教不好。”
辛姣:“江垣你干什么?你要有什么不开心的自己消化,你把气撒在子衿身上干什么?”
江垣气梗:“我哪有撒气,你看看霁淮,再看看他,你问问他,这回考试是不是又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辛姣:“你——。”
霁淮突然道:“第二。”
江垣:“倒数第二,你听听。”
霁淮:“正数第二。”
江垣:“什么!?”
辛姣:“啊?”
江垣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又作弊了?”
霁淮的目光一扫,气势逼人得连江垣都一时住了嘴:“上回联考,他第一。”
这话一出口,连江垣这样不懂的都明白过来没有作弊。
江垣和辛姣都懵了。
辛姣转过脸,仿佛像在做梦一样:“子衿,真的吗?”
江子衿扯了扯嘴角:“昂。”
辛姣眼里先是感动骄傲,然后又流露出自责:“什么时候成绩这么好了?妈妈都不知道。”
江子衿面对着这张脸,一点让她伤心的话都说不出来,但他也不是很想继续待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先回房间了。”
霁淮也起身:“我也先回房间了。”
两个孩子都跑了,辛姣气得发抖,对着江垣说:“你要是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没一点亲情你干脆直接让他不要姓江,以后跟我姓辛。”
江垣扶着额头,看向了刚刚他们两个走过的楼梯,道:“我知道了。”
霁淮再次敲响江子衿的房门。
江子衿打着哈欠开门:“有事?”
霁淮:“你晚上两点才睡。”
现在才晚上十点。
江子衿收起假装打哈欠的手,然后把霁淮请了进去。
被江子衿收拾过的房间果然变了,都有些空旷了。
霁淮道:“你想离家出走?”
江子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什么?离家出走?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霁淮哦了一声。
江子衿一屁股坐在床上:“你找我什么事?”
霁淮道:“你要不要住到我之前住的房子里?”
江子衿:“学校给你那个房?”
霁淮点了点头。
江子衿说实话,有一点心动,毕竟是家属区的房子,肯定比宿舍好,但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江子衿道:“不用了。”
不管在江家还是在霁淮家,归根结底不都是寄人篱下吗?
霁淮也是江家的人啊。
这时,但江子衿没想到霁淮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
江子衿梗着脖子说:“住你那哪有住这舒服。”
霁淮哦了一声,起身准备走。
霁淮都要走出门了,江子衿突然叫道:“霁兄。”
霁淮转过头来。
江子衿想说些什么,但动了动嘴,说出的是:“晚安。”
霁淮也回道:“晚安。”
江子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口,他把脸直接砸在床上,霁淮怎么会来邀请他去他的房子?
霁淮也太善良了吧?
江子衿钻进被窝里,只想逃避这个事,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辛姣过来敲门的时候江子衿就模糊地应了一声。
“睡了。”辛姣小声道。
“哦,不是假睡?”江垣语气梆硬,然后被辛姣一巴掌拍了。
第二天。
江子衿因为某种莫名的心虚,起得特别早,下楼时看着空旷的黑暗的客厅愣了一会儿,然后背起书包去上学了。
抓紧时间多背几个单词,卷死霁淮。
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有没有背着我复习。
霁淮起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去敲了一下隔壁的门,按照往常,就会听见某人哼哼唧唧赖床不起的声音。
然后十分钟之内,各种自言自语的梦呓就会蹦出来,十分钟一到,某人就会准时爬起来。
今天倒是很安静。
霁淮没在意,回去洗漱。
洗漱完后,发现隔壁一点动静都没有。
霁淮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里新增了个小红点。
江子衿写道。
[我见过校园凌晨四点的天空。]
[下面附了张黑蒙蒙的天的照片。]
霁淮给他点了个赞。
结果没过多久,江子衿就@霁淮。
[@霁淮哈哈哈哈,下次年级第一的宝座必定属于勤奋的我,你个睡到现在才起来的。]
霁淮:“……。”
学习生活枯燥乏味。
江子衿自从失去了年级第一后,如同上了发条,开始徜徉在书海里,下课时间就跟余惊年逗趣,当然,这人开始以撩霁淮的贱为乐趣,霁淮但凡变了点脸色,江子衿就能笑一整天。
这天,四人组刚吃完午饭,一边聊天一边等中午的数学自测卷。
数学课代表,姓夏,外号学习,拿着一沓自测卷过来发下来。
江子衿还搓搓小手:“来了来了,霁淮,我们比一下做题速度。”
话音刚落,夏学习发完卷子跑到江子衿面前,递给他一张表,说道:“老宋让我转交给你的住宿申请表,他说让你今天之内填完交给他,他好安排。”
江子衿的小手搓不动了。
第45章
余惊年转头把自测卷递给霁淮, 一不小心瞅见他霁哥的脸色,身上的某种雷达蹭蹭蹭地响了起来。
余惊年小心翼翼地问:“霁哥,你怎么了?”
旁边轻轻接过白禾稞卷子的江子衿装作没听见, 默默低头写卷子。
写得那叫一个入迷。
霁淮说:“没事。”
一旁的江子衿抓着笔在卷子先写了个a, 听到霁淮说话才又看那道题, 然后木着脸改成了b。
这次的自测卷霁淮做得飞快, 江子衿怎么赶也没赶上他。
等霁淮放下笔, 江子衿还差一个选择题还没算出来。
速度江子衿就先输了。
等四十分钟过去, 数学课代表上去哐哐地把答案写下来了。
江子衿对完, 发现自己错了一个。
心不在焉算错了。
然后一看霁淮,更心塞了, 全对。
这时候,江子衿转念一想, 反正算都算错了, 可以拿这个当突破口啊。
江子衿捻着自测卷, 酝酿了好久才小声问:“同桌, 我有道题算错了, 你能不能跟我讲讲。”
江子衿发誓,这是他第一次低眉顺眼去求别人教他题目。
霁兄, 你真的可以去买彩票了。
霁淮从他的卷子上一扫而过,直接说:“计算错误。”
江子衿装模作样地把卷子拿起来看,然后夸赞道:“噢噢噢,同桌你真是太火眼金晶了。”
霁淮并没有搭他的腔。
江子衿有些尴尬, 想了想,眼睛一瞟, 看到书架上立着的一本竞赛题书,他把它抽出来, 正准备翻开:“其实我还有——。”
话还没说完,霁淮已经伏下身子,趴在桌子上,一副睡午觉的姿态。
江子衿下意识地去看教室上的那个钟表,虽然一班有大部分同学都倒下了,但钟表显示并没有到霁淮的午睡时间。
江子衿沉默了一下,把竞赛书放回书架,然后趴在桌子上也睡着了。
午觉江子衿睡得并不好,是余惊年把他叫醒的。
余惊年像喊魂似的:“江哥,江哥,醒醒,醒醒。”
江子衿醒得很艰难,眼皮子跟被谁用502粘住似的,费力睁了好几下,然后突然江子衿猛地一睁眼,惊讶道:“霁淮呢?”
以往不是他喊他起来的吗?
余惊年也差点被江子衿吓一跳,惊魂未定道:“霁哥刚刚出去了,估计去厕所了吧。咋了?江哥?找霁哥有事?”
江子衿说了句没事,然后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他把手伸到下面,想从桌洞里掏出水喝,结果把宿舍申请表给抓了出来。
余惊年这会儿看见了,皱着眉头念:“高二几班住宿申请表?江哥,你家住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要住宿了?”
余惊年手舞足蹈地开始描绘:“江哥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我听说住宿生每天准时11点熄灯,而且住宿生晚上想出校门还得找老班打欠条,而且那个管理员听说巨凶,江哥你脑子还好吧?”
江子衿无语:“去,说得好像我去什么龙潭虎穴似的。”
余惊年拍桌子:“那的确就是龙潭虎穴啊,学校哪有家里舒服?江哥你干嘛突然去受罪?”
江子衿继续把对付老宋那个借口拿出来:“你不懂,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是要拿年级第一的男人。上下学那段时间多浪费啊。我都可以做两套卷子了。”
余惊年抱拳:“佩服佩服。”
江子衿谦虚摆手:“哪里哪里?”
还没谦虚完,身后就传来霁淮的声音:“是吗?”
江子衿的手停住了。
霁淮坐下来,问余惊年:“家属区那边离教学楼几分钟路程?”
余惊年:“啊?”他低头想了想:“其实我不太清楚。霁兄你之前不是住家属区吗?你问我?”
霁淮接着问:“学校宿舍楼离教学楼几分钟路程?”
余惊年哭丧着一张脸:“霁哥这是什么数学问题吗?”
霁淮并不回答,只是说:“谁近?”
这个余惊年知道:“肯定是家属区啊,宿舍楼那地理位置说实话是离教学楼最远的地了。不过霁哥你问我这些干嘛?难不成你不在你家待了?但你要搬也是搬到家属区那边啊,问宿舍楼干嘛?”
霁淮道:“没事。老师来了。”
余惊年立马把头扭过去了。
在旁边的江子衿听完,抓着的申请表放下了,拿出了物理书。
下午第一堂课就是物理是最能催眠的,学生们都强撑着,等下课铃声响起,直接哗啦啦倒了一大片。
江子衿已经不困了,他想了想,还是把申请表拿出来,抓起笔开始准备填写。
刚写完江子衿的时候,霁淮的声音冷冷的,存在感极强:“你刚刚的理由不成立。”
江子衿啊了一声。
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之前他问余惊年的话,还有霁淮邀请他去家属区房子住,还有他找的借口。
一点都不成立了。
江子衿突然有点烦躁,他不喜欢在这方面跟谁剖析一下他的心路历程,难不成他跟霁淮说,因为江家不是我的家,所以我不想住在江家,而你又是江家的真少爷,我是假的,所以我也不能去你的地方住。
这样说好像有点矫情。
如果他跟霁淮没有这层复杂的关系,他们就是单纯的兄弟,甚至只是朋友,他都可以接受。
但不是。
江子衿抓了抓纸张的侧边,道:“我想一个人住不行吗?”
霁淮低眸,没再说话。
学校的办事速度很快,申请表刚交上去,老宋第二天就通知江子衿可以收拾收拾搬进去了,并且还亲自给他送了个钥匙。
江子衿扣了扣钥匙上贴着的702的贴纸,用余光看了一眼霁淮。
霁淮并没有再提之前的事,也没有对他生气,他依旧光风霁月着,江子衿逗他两句,他也会低低笑着……
毫无不同。
甚至在看到钥匙时,霁淮问:“要帮忙吗?”
江子衿笑得很开心:“要。”
江垣和辛姣不在,江子衿直接让司机帮忙拖进宿舍楼,霁淮余惊年白禾稞都来帮忙了。
当然,主要是白禾稞在帮忙,余惊年纯粹是在帮倒忙。
附中其实住宿生真的挺少,教学楼一砖头砸下去可能砸到的要么家里陪读的,要么家就在附近的学生。
所以江子衿独享一个房间。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宋这人惜才,反正空房间那么多,干脆给状元种子选手搞点特殊待遇。
江子衿很是满意。
晚上江子衿请三人食堂搓了一顿,眉眼间的高兴并不是假的。
霁淮也笑了笑。
好不容易的吉普车队伍再次分崩离析,江子衿背着个书包往宿舍楼走,霁淮往校外走。
车上少了个叽叽喳喳的人,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司机本来是专职来接送两个小孩的,简直是钱多事少,梦想中的工作,现在走了一个,司机有些惴惴不安:“霁少爷,您不会也想住校吧?”
霁淮想了想,道:“不会。”
司机松了口气,也想发泄一下不安,就开始讲了起来:“其实江少爷说不定住几天就回来了,学校宿舍环境那么差,江少爷肯定受不了的。他从小到大就没在什么宿舍里住过,这次说不准是生谁的气了,发脾气呢。”
霁淮抬起眼来,说:“生我的气。”
司机大吃一惊,连忙道:“怎么可能呢?先生夫人对江少爷多好,江少爷怎么会生您的气,他巴——。”
司机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赶话了,连忙住了嘴。
霁淮看了一眼司机,想:也对,这种情况下,江子衿做得没问题。
下了车后,司机为霁淮打开车门,霁淮下车后,对司机说:“谢谢,你明天不用来接送我了。”
司机大惊失色:“霁少爷我做错什么了?”他本职工作就是接送人上学,如果他不接送了他这份工作也没了啊。
霁淮没有解释,慢慢地走向江家。
江家真的太大了太空旷了。
霁淮本想在这睡一晚上明天再搬,但想了想还是叫了个人把他和一些东西都送回了家属区。
回到住了一年的房子,霁淮收拾了一下。
然后手机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小江给你讲故事:睡了吗?]
[小江给你讲故事:没有我在旁边的动静是不是心情都变好了?]
[小江给你讲故事:你真睡了?我不信,你肯定在复习。]
[小江给你讲故事:你在背着我复习什么呢?]
[小江给你讲故事:猫头鹰盯jpg]
[小江给你讲故事:给你看看宿舍。]
[小江给你讲故事:照片jpg,照片jpg,照片jpg。]
[小江给你讲故事:还有你不知道,老宋他给我整了个特殊待遇,11点后我这个房间不断电,哈哈哈,叉腰jpg。]
[小江给你讲故事:这么多学习时间,下次朕就是年级第一了。一只小白兔说你可得好好加油哦JPG。]
小白兔这个表情包的表情很是欠揍。
霁淮把江子衿的话看完,然后打了几个字,删掉,又打了几个字,删掉,然后没打字,调出照相机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
江子衿回得很快。
[小江给你讲故事:你这是在哪呢?这不是江家啊?这么晚了你在谁家玩呢?]
[霁淮:家属区的房子。]
江子衿瞪大眼睛看着霁淮的消息,这人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回到了家属区,为什么?江子衿灵光一闪,想到了白天说的家属区其实比宿舍楼更近一点。
我靠,霁淮他——
江子衿翻了个身,试探地打字:“你为了什么回来的?”
[霁淮:学习。]
江子衿连忙坐起来,把小桌子张开,书拿出来,笔抓起来,一气呵成,开始搞学习。
霁淮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哑然失笑。
[小江给你讲故事:溜了溜了,搞学习去了。]
第二天。
江子衿睡了个肚饱,然后一看手机,差点翻下床。
等他到了教学楼,上课已经五分钟了。
文老师笑眯眯的,看着江子衿两只红耳朵,也不调侃他了,说了句下不为例直接放他进去了。
文老师虽然想低调点,但一班才多少人,几个人一盯着江子衿看就挺明显的了。
江子衿回到座位,桌子上一趴:“丢人丢大发了。”
都怪昨天熬夜学习。而且他也习惯了霁淮喊他,没听到霁淮的声音就只会睡了。
要是,江子衿偷偷看霁淮,要是早上霁淮能够打电话叫他那就美滋滋了,嘿嘿嘿。
但他想完,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
*
几天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
江子衿也没再迟到过,甚至越起越早,终于调整好时间,有时间去食堂带早餐了。
他带了断了好几天的牛奶,然后把剩下的半瓶熟练地递给霁淮。
霁淮说:“我不用。”
江子衿愣了一下,说:“那我明天给你带一整瓶。”
霁淮扭头看向江子衿,说:“不用。”
江子衿哦了一声。
他把半瓶牛奶拿了回来自己喝,才过了一会儿,牛奶似乎就没刚才那么甜津津的了,也许是喝饱了,江子衿跑到垃圾桶旁边,把那半瓶牛奶扔了。
扔掉的那瞬间,江子衿才意识到,他刚把霁淮当作好朋友,甚至好兄弟,但霁淮要把这份亲密拿回去了。
江子衿磨了磨牙,这还挺能让他感到沮丧的。
*
转眼到了周末。
周末高中生也是要补课的,但周六周日不用上晚自习。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一响起,整个学校都嘈杂起来了。
余惊年把书本一丢,想赚了金山银山,大呼一声爽,然后大喊:“聚味轩走起!!”
然后小狗似的看三人:“走吗走吗走吗?”
聚味轩是附中旁边一家很出名的馆子,主要体现在味道真的巨巨巨好,价格啥的,的确有点小贵。
余惊年从周五就开始念,把三人耳朵都快念出茧子来了。
但白禾稞和江子衿至今没答应。
白禾稞还是决定回家吃饭,江子衿囊中羞涩,要趁这个时间赚点小钱。
白禾稞和江子衿严词拒绝。
余惊年失落了,看向霁淮。
余惊年可怜巴巴的:“霁哥~。”
走的没走的,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最后余惊年还是得逞了。
四人分道扬镳。
江子衿找的兼职在网上,钱挺多的,事也麻烦,江子衿忙到天差不多黑了,正准备出门觅食,却接到了白禾稞的电话。
“白白,怎么了?找我有事?”江子衿道。
“呵呵。”低沉的笑声一响起,江子衿脸色变了。
“辛聿。你想做什么?”江子衿问。
辛聿道:“我不想做什么,关键是你做什么?”
“神经病,”江子衿感觉这人脑子有问题,他的存在就跟校园片一下蹦到刑事案件片一样,江子衿把它归结于辛聿脑子不正常。
“白白在哪?”江子衿耐住性子问。
“Heaven酒吧,你常去的。”
辛聿说完,就挂断了。
江子衿日了一声,艹,他怎么知道原主常去哪个酒吧。
江子衿打开导航软件,发现叫Heaven的没有十个也就九个,不过幸好,江子衿灵机一动,查到原主手机里之前的消费记录,找到了那个Heaven酒吧。
一搜索,江子衿木了。
这特么居然是一个gay酒吧。
艹,忘了以前原主喜欢的是男生了。
江子衿想了想,刚刚想给霁淮打个电话的,现在还是不打电话了,污染他兄弟的纯洁心灵,至于余惊年,叫了也没用。
江子衿拦了辆车,直接去Heaven酒吧。
江子衿人生中第一次进酒吧,没想到进的还是个gay吧。
他脑壳发昏,想找个人问,结果差点没被涂的像妖精的男的缠上。
打电话过去,辛聿又迟迟不接。
江子衿感受着旁边离他越来越近的男生们,差点没吐出来。
这时,一个男生贴了上来,江子衿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准备推开人。
那男生妩媚地说:“哟,这不是江大少爷吗?好久不来我们店里了,辛少爷也来了,江少是来找他的吗?”
江子衿收回拳头,忍辱负重:“是。”
男生像只花蝴蝶一样,蹁跹地带路,把他带到了三楼。
三楼很安静,虽然昏暗的暧昧的灯光一看也不太正经。
花蝴蝶推了一扇门,道:“辛少,我把江大少爷带来了。”
里面有个声音一声讥笑:“他现在可不是什么江大少爷,你消息太落后了,江家的正牌少爷姓霁,他,就是个,假货。”
这么嘴贱,肯定是辛聿某个小弟。
花蝴蝶捂住嘴,惊讶地看向江子衿,然后又笑道:“我们这种人去哪知道嘛。”
辛聿旁边的,又不知道是什么小弟调笑道:“那你现在知道了,还叫什么江大少爷,叫假货少爷就行了哈哈哈。”
江子衿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张口就不客气地骂:“各位都是从精神病院里刚逃出来的吧?”
“尤其是你,辛聿,精神病院病得最严重的那个吧,你一看就没好,逃出来祸害社会,真没公德心。”
“你你你——”一个小弟指着江子衿。
“结巴还出来当小弟呢?你这业务水平也太low了,我建议啊,去精神病院治疗前先把结巴给治了,不然到哪都只配做为虎作伥的那只伥鬼。”江子衿牙尖嘴利。
“艹!”
这些小弟一看就是没头脑的,一个个话都不会说,不爽了感觉就会招呼拳头。
辛聿坐在真皮沙发上,闪烁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显得挺不好惹。
他笑了一声,朝江子衿说道:“你变了很多。”
江子衿翻了个白眼:“白白呢?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可是犯法的,辛聿你想蹲几天大牢我帮你联系人。”
辛聿笑了笑:“谁说我限制他的自由了,就是同学之间聚聚餐。”
江子衿刚刚在一楼受得气全要发泄出来了:“聚你二大爷。”
辛聿一个小弟站出来说:“本来就是聚餐,但你的同学点了一大堆酒,现在又结不了账,现在酒吧老板把他扣在这儿合情合理。”
江子衿这才看向桌子上那开了不少的酒,江子衿看清楚了其中一瓶,就知道价值不菲。
江子衿冷冷道:“辛聿你少胡扯,这都是你自己点的。”
辛聿道:“你可以调监控,点这些酒之前我可是跟白禾稞讲好了的,他把酒喝完了我付账,喝不完他自己付账。喝了两瓶就不行了怪我?”
江子衿眯眼:“那你是什么意思?”
辛聿道:“简单啊,要么你把这些酒当我面都喝了,要么就付钱吧。”
江子衿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不如我把你按住,往你嘴里灌。”
辛聿端起酒杯,摇晃了一下,道:“江子衿,你还以为你是江家的大少爷呢?敢跟我这么说话,”辛聿歪了歪头,“我真能把白禾稞送监狱去你信不信?”
江子衿目光一沉。
这么多酒,
别说是酒了,就算是水,喝完也得胀死。
“哟,假货少爷不敢了?”
“哎,假货就是假货,身份没了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你说怎么混下去嘛?不过这假货少爷长得还真挺好看的。”
江子衿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记在自己小本本上了。
这些弱智反派,为了钱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辛聿也等得不耐烦了:“你决定好了没有?或者我给你另一个选择,叫霁淮来救你啊。”
“真少爷救假少爷,这说出去不也是个谈资吗?”
“傻逼。”江子衿没忍住,道。
“艹,你特么的。”又是那群小弟沉不住气。
“艹,我看这人还是看不清楚自己身份,辛哥,干脆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对啊,辛哥,这人好几次出言不逊,江子衿,你说他怎么还敢叫自己江呢?江家早不要他了。”
辛聿抬了抬下巴,道:“他现在可是还在江家,跟霁淮好像还是朋友呢。”
“啊?朋友,是他贴着江家的那位真少爷吧,江家少爷怎么可能把这种人当朋友。”
“那照这么说,貌似名义上霁淮还是江子衿他哥咯?”有人问。
“屁的哥,你看谁认?一堆烂泥。”
这时,一道声音如利剑一般,破开此时的乌烟瘴气。
“我认。”霁淮走进来道。
第46章
花蝴蝶跟在后面进来, 忙不迭地点头哈腰给辛聿赔罪:“辛少,辛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人任要闯进来, 我实在没拦住, 实在没拦住。”
其实花蝴蝶是根本没拦, 这位一进来就引起了酒吧小范围的骚动, 虽然年龄看着小极了, 但这样貌气质简直绝了。
花蝴蝶这种久经沙场的都看得心动得紧, 结果一不留神,没想到居然这人就到这儿来了。
花蝴蝶抹了抹头上的汗。
辛聿笑了笑:“你可真拦不住, 这位是我真正的表弟,江家的正牌独苗苗。”
辛聿在正牌两字上加了重音。
花蝴蝶啊了一声, 目光在江子衿和霁淮身上徘徊。
那不就是说一个假货, 一个真货?
但花蝴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 立马把头低了下去。
辛聿把酒杯搁在桌子上, 往后一靠, 说:“江子衿,我没想到你还有点手段。”
江子衿无语, 直接开嘲讽:“你那只能考50分的脑袋肯定猜不透我的手段。”
辛聿:“……。”
辛聿差点直接发飙。
后面的小弟:“……怎么感觉突然换画风了?”
而霁淮轻轻碰了下江子衿:“辛聿成绩其实还行。”
江子衿完全嗤之以鼻:“还行?哪里还行?他是年级前五吗?”
霁淮想了想,道:“那倒不是。”
江子衿冷冷一笑:“那就叫还行?他行个鬼,智商堪忧还不努力,整天只知道霸凌同学, 而且,连年纪前五都考不到还好意思在这混酒吧?”
霁淮思考了一下:“可能就是因为成绩不好才混酒吧。”
江子衿:“借此来躲避现实, 怪不得只能考五十分。”
霁淮赞同:“嗯。”
一唱一和,堪称绝唱。
辛聿青筋暴起, 你特么才只考了五十分。
但辛聿没说话,他搭腔就是真脑子有问题。
可惜他小弟里有脑子真有问题的:“你胡说,辛哥怎么可能只考五十分。”
江子衿:“哦,那你这次考试总分考了多少?”
这个小弟这次考得还不错,骄傲地挺起胸脯:“320分。”
江子衿噗嗤一笑。
正准备上前一步,霁淮轻轻地勾到了江子衿的手腕,轻柔的感觉一拂而过。
江子衿扭头,看见灯光下的霁淮低眉,一排小刷子的睫毛,衬得他好看极了。
霁淮轻笑:“轻点骂,等会儿哭了不好收拾。”
江子衿哦了一声。
辛聿眼皮子跳了一下,刚准备出声就被江子衿连珠炮似的语速打断。
江子衿对着小弟说:“你在这得意什么?你还好意思在这骄傲呢?320分,我抓只鸡来用它的鸡爪写字都考得比你高,你跟着辛聿,高三了吧,高三这么紧张的时刻,你不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你特么还站在这里玩?你怎么好意思玩的?你考出这么个垃圾分数你还好意思站在这里?你古诗词会背了吗?离骚全篇会背了吗?独怆然而涕下下一句是什么?”
那小弟被骂得狗血喷头,晕乎乎的:“独,独,独什么?”
“这都不知道?你好意思在这吗?还不回去多翻翻语文书?下去语文打算考个0分然后团吧团吧自己吃了吗?”江子衿道。
那小弟直接羞愧了,真有点想去翻语文书。
江子衿还不停,一只手指头指着后面的小弟
“还有,后面那几个,这次考试考了几分啊,先给我报上来,倒数第几啊?天天跟在辛聿屁股后面跑来跑去,像个嘴碎子似的念叨别人的家的事,嘴上倒是会叭叭叭,作文写的满800字吗?回回检讨都是抄网上的吧?你们对得起谁啊?回回考试坐在座位上一坐两小时都不知道干什么,遇到选择题就拿个橡皮擦,四面写个abcd然后掷出个答案,只有三岁小孩会玩,回回蒙对了几个题?”
绝杀。
被江子衿完美戳中痛脚的小弟们都是些小混混,也是老师们重点关注的对象,一听到这教导主任似的狂轰乱炸,一时间都有点失去了分寸。
甚至有几个都想回去翻书看看独怆然而涕下下一句到底是什么了?
江子衿骂完,心里舒坦多了。
刚刚就想骂了,一直没给他机会。
他心里想着白白的事,现在霁淮来了,辛聿肯定不敢再动白白,他就可以放心报仇了。
江子衿退回来,结果看到霁淮一抹未消散的笑意,狐疑道:“你笑谁呢?”
霁淮:“他们。”
江子衿:“嗯,那是该笑。”
辛聿显然被气得有些不轻,骂着昏了头的小弟们:“你们再特么再问一遍独怆然而涕下下一句是什么试试?”
辛聿小弟里也有真正的不把学习当回事的,喝道:“都赶紧闭嘴。”
包间瞬间安静了。
除了江子衿和霁淮。
江子衿:“这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也太菜了吧。”
霁淮:“嗯 。”
江子衿:“辛聿不跟你还有血缘关系吗?怎么半点好的基因都没继承到,全到你身上了。”
霁淮伸手,摸了摸江子衿的头顶:“这个生物课上可以研究一下。”
两人旁若无人。
有个小弟觉得挺怪的,低下头小声说:“辛哥,这两人关系怎么好像很好的样子?”
简直跟特么亲兄弟似的,这个江子衿真不是江家的什么私生子吗?
辛聿看着霁淮,心里的怪异也不是一点半点。
霁淮跟江子衿是这样的吗?
于是,辛聿想了一下,然后一脚踹向桌子。
桌子上那些名贵的酒应声倒下,发出巨大清脆的响声。
辛聿阴沉沉地看着两人,道:“聊完了吗?你俩?这么兄友弟恭?”
江子衿被辛聿这一手吓了一跳,转眼一看发现酒大部分碎得差不多了,连忙道:“辛聿,这酒都被你摔碎了,你付账,把白白交出来。”
辛聿抬了抬下巴,道:“你看不见吗?这上面还有五瓶。”
“江子衿,你喝完这五瓶,我跟白禾稞的账一笔勾销。”
霁淮扫了一眼:“适可而止。”
辛聿笑了:“哟,霁大少爷亲自出来说话,那我不得给你个面子,这样吧。”辛聿捡出一瓶酒,然后又捡出一瓶,拿了个空瓶子,混合在一起,然后道:“你不是认你这个假货弟弟吗?霁淮,把这一瓶酒干了,我从此不找江子衿和白禾稞的麻烦。”
辛聿指着酒瓶,笑得不怀好意:“请。”
江子衿已经无语至极了:“辛聿你没事吧?谁跟你玩这种,等等,霁淮,你干什么?你疯了。”
霁淮弯腰,直接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高纯度混合酒精烈得似乎能烫伤喉咙,霁淮忍不住闷咳了几声,红色瞬间从脖颈蔓延整个面颊。
江子衿没能拦住,看着霁淮的脸,有些骇然,可没想到霁淮又弯下腰,江子衿连忙伸手,拦住了霁淮倒第二杯。
江子衿急道:“霁淮,你干什么?这玩意儿你喝完今天你当场进医院,你听辛聿胡扯什么,我来喝,我行。”江子衿伸手,想抢过霁淮手上的杯子。
然后被霁淮一把箍住了腰。
腰间的力量极大,江子衿直接动弹不得。
江子衿愣了一下,然后立马猛烈挣扎起来。
但下一秒,霁淮的脸靠近了江子衿,这时,两人间隔实在极近,江子衿一时不敢动了。
霁淮的脸好像被最艳丽的花汁晕染,那一双总是安静的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却有些迷醉地盯着江子衿。
霁淮的声音很是低沉,却如同醇烈的酒:“别动。”
然后他单手箍着江子衿,单手去倒酒。
“等等。等等。”江子衿有些慌乱,情急之下,他喊道:“等等,哥,哥,你别喝。”
霁淮果然顿住,头又转回来:“你叫我什么?”
江子衿:“你先把我放开。”
显然已经喝醉的霁淮这时候很听话,把手撒开了。
江子衿嘴角一抽,这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但喝醉了的霁淮也有些固执:“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子衿:“哥,我叫你哥,你站在那儿别动。”
霁淮心满意足了,站在那果真不动了。
江子衿搞定了,然后指着辛聿:“你等着,我外援马上来了。”
辛聿觉得江子衿在虚张声势。
他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外援。”
江子衿冷冷一笑,made要不是今天周末,我的外援说不定比我还先到。
辛聿的小弟们正准备又开嘲讽。
然后,外面响起了花蝴蝶的声音。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先生。”
辛聿丝毫不以为然。
下一秒。
辛聿的班主任看着屋内的一切,头发都快气得竖起来了,然后暴喝一声:“辛聿!!”
后面跟着的还有全校学生都闻风丧胆的教导主任。
辛聿:“……。”
众小弟们:“……。”
made,江子衿居然告状。
江子衿一声冷笑。
辛聿不见得怕什么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但学校老师对学生的天然压制性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场闹剧在老师到来后结束。
所有人的脸都绿汪汪的,被老师们训斥得头也抬不起来。
老师们在这,江子衿也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白禾稞其实并不在这,是辛聿用了点小科技手段。
当然,对此,辛聿的解释是跟同学闹着玩。
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江子衿给白禾稞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听到白禾稞的声音后,一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江子衿扶着霁淮,心里暗叹,这都些什么事啊。
这时,教导主任走过来问:“霁淮没事吧?”
江子衿回答:“没事,我先带他回去了。”
教导主任不赞同道:“不行,现在太危险了,处理完他们我送你们回学校。”
江子衿想了想,道了声好。
教导主任把车开到了宿舍楼下,对江子衿道:“你先上去吧。霁淮我把他先带回家,这个样子要有人照顾。”
听到这话的江子衿连声拒绝:“不不不,今天还是我来照顾吧。”
把霁淮丢给教导主任,那早上一睁眼看到的就是教导主任的脸?这什么恐怖故事?他还不至于这么没良心。
教导主任皱眉:“那怎么行?宿舍床在上面,等会儿翻下来出事了怎么办?”
江子衿一想,也有道理,于是说:“教导主任你要是不忙的话,那咱就去个别的地方呗。”
教导主任:“?”
车子七拐八拐拐到了江家庄园,然后由门童在前面开车把教导主任带进江家的主屋。
教导主任还帮忙把霁淮扶到了床上。
当然,除却霁淮打掉了好几次教导主任伸过来的手之外,其他都很顺利。
但是江子衿看见教导主任那手背都被霁淮给打红了。
哈哈哈哈。
明天霁淮醒了,一定要告诉他。
教导主任走前,一边摸着发红的手背,一边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江子衿一边找解酒药,一边想了一会儿说:“兄弟吧。”
教导主任哦了一声:“兄弟还要吧一下?”
江子衿装作没听到。
教导主任走后,江子衿扶着霁淮给他喂解酒药。
霁淮没睡,眼睛还睁着,那无辜纯真的眼神简直了。
江子衿感觉霁淮在恃靓行凶,幸好他性取向正常。
江子衿啧啧称赞了一下。
然后道:“霁兄,把嘴张开。”
霁淮嘴巴闭得紧紧的。
江子衿无奈:“不是,你张开嘴巴呀,这个,解酒的,吃了这个会舒服点。”
霁淮眼睛瞟到一边,装作没听见。
江子衿气笑了,伸手去捏霁淮下巴,假装霸总般命令道:“你,吃药。啊。来,跟我一起,啊。”
霸总失败。
霁淮的嘴巴动了动,然后,把嘴唇直接抿了起来。
江子衿:“???”
江子衿震惊了:“霁淮,你什么意思?”
霁淮的眼珠子动了动,看了看药,然后把眼睛对准了江子衿的眼睛。
江子衿猝不及防,对上了霁淮的眼睛。
然后,他想到了在酒吧里,霁淮看着他的时候。
江子衿咽了咽口水,举起了解酒药说:“哥,把这颗药吃了。”
霁淮乖乖地啊,然后张开了嘴巴。
江子衿:“……。”
made,感觉上当了。
江子衿把解酒药喂进霁淮嘴里,然后一个勾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
“把水喝了,把药咽下去。”江子衿喂到霁淮嘴边。
霁淮嘴巴再次闭得紧紧的。
江子衿嘴角抽搐:“药不苦吗?行,哥,张嘴,喝水。”
霁淮喝了一大口水,成功把药咽了下去。
江子衿叽叽咕咕:“你上回欠我的江老师你都没叫,我其实算没赢所以没提,你倒好,真会占便宜。”
江子衿报复性地捏了捏霁淮的耳尖,顺带还揉了揉那颗小红痣。
手感不错,算利息了。
接着,江子衿拿出手机,上网,搜索醉酒的人喝点什么东西缓解比较好。
高赞回答是蜂蜜水。
江子衿连忙对霁淮道:“我下去给你泡杯蜂蜜水,你别动。”
霁淮没动。
江子衿蹭蹭蹭地下楼,又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的蜂蜜,太晚了也不好打扰其他人,找到了蜂蜜后,江子衿又在网上找蜂蜜水的最佳比例。
倒腾了好一会儿后,泡好了一杯据说是网上最解宿醉疼痛的蜂蜜水。
江子衿把蜂蜜水端上楼。
江子衿把蜂蜜水喂到霁淮嘴边。
等了两秒,认命地叫:“哥,喝吧。”
霁淮喝一口,然后又停了下来。
江子衿:“???”
“行,哥,喝。”
霁淮又喝一口。
连叫了七八声之后,发现一杯就只少了三分之一的水,江子衿把蜂蜜水收了回来。
霁淮头跟着往前倾了一下,抬起眼,一双眼睛好像在说:“怎么了?”
江子衿把水搁在柜子上:“你先等等。”
然后江子衿从楼下拿了根吸管上来。
吸管怼到霁淮嘴边。
江子衿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哥,喝。”
看你这回还怎么弄。
霁淮低头吸了一口,不吸了。
江子衿:“……。made,算你狠。”
怪不得霁淮的数学成绩这么好,前世莫不是算盘成的精?
艰难的喂水结束后,江子衿吨吨吨地喝了好几口水。
接着,江子衿又在床边准备了一个小桶,嘱咐霁淮:“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直接拉我手,我就把桶递给你知道吗?想上洗手间跟我说,我怕你在洗手间摔倒。”
江子衿刚刚搜了一下很多因醉酒出的意外事故,方方面面的都有。
“接下来,”江子衿道,“睡觉。”
江子衿扶霁淮躺下,酒醉的霁淮这点还是很好,不会抓着人发酒疯,除了要人喊哥之外其他时间都乖得很。
江子衿也有点累,但他不确定霁淮这样的人能不能接受跟别人同睡一张床。
江子衿纠结了一会儿,就不纠结了,虽然霁淮事多,但他睡都睡了,霁淮能咋的?
大不了下次不睡。
江子衿心安理得地钻进了被窝。
床头灯悠悠地亮着。
霁淮侧过身子,向着江子衿那边,睁着眼睛看着江子衿。
江子衿感受到了,也转过来,说:“闭上眼睛。”
霁淮眨了眨眼,如同小扇子似的睫毛一扑一闪。
江子衿有点手痒,他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然后捏住了霁淮的睫毛。
霁淮:“???”
江子衿感受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感叹:“好长啊。”
幸好旁边没人,不然有不知情的人听到,在床上,说这种话?
江子衿摸完,瘾就过完了,放开了之后,威胁霁淮道:“再不睡我还摸。”
霁淮闭上了眼。
江子衿关掉了床头灯。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人呼吸逐渐变得绵长,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江子衿轻轻叫道:“霁淮。”
没反应。
“霁淮。”
还是没反应。
房间再次安静了下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子衿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很小,并不是说给谁听。
“我小的时候特别小气,我妈有时候会问我要不要给你生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啊,我说不要,你们只能爱我一个。”
江子衿噗嗤一笑:“好吧,上面是我瞎编的,我妈从来没问过我要不要给我生小弟弟小妹妹。”
“但他两去世之后,我有去他们墓前面问过,我说你们怎么不再生一个,要再生一个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但后来想想,要他们在的时候生一个,要是个男的,以我的脾气肯定跟他吵翻天,我可自私了,不喜欢谁来分享他们的爱。”
“后来,学校老师差不多就是我的家长,还有几个好朋友,他们人都很好,我也忘了我在他们墓地里问我爸妈的话。”
说完,江子衿又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但有一天吧,就是某一个下午,我路过某个巷子,看见一群人在欺负一个瘦弱的男生,我刚准备上去帮忙时,路边一个男生摔了自行车就跑过来,那速度我都追不上,他一边跑一边大喊‘艹你们大爷的,敢欺负我弟,活得不耐烦了。’我愣了挺久的。”
“我想到如果当那些亲戚上门抢东西的时候,也有一个人跑出来说‘艹你们大爷的,敢欺负我弟,活得不耐烦了。’的话,我应该,我应该——”
“我应该挺开心的。”
“想不到吧,我一个top癌都想过要是有个哥哥就好了。”
但江子衿又沉默了好久好久,才低低地说道:“其实是只要不让我觉得是一个人就好了。”
一个人,没有存在感,随时能被遗忘。
只有攀上最高峰才能被人记住名字。
“但是,霁淮,”江子衿在被子里面闹出点窸窸窣窣的动静:“我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怪癖啊?特别喜欢别人叫你哥哥?真的,其实我也挺不介意你来当我弟弟的。要不是这儿的生日你比我大几个时辰,我高低让你叫我几百声哥。”
“霁淮弟弟。”江子衿小声地叫,然后把自己逗乐了。
“算了,真幼稚。”江子衿自言自语,“霁淮,恭喜你拥有了一个年级第一的弟弟,多给你长脸。”
江子衿自娱自乐完,闭上眼睛,睡去了。
而黑暗处。
霁淮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眼神是无比的清明。
第47章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
江子衿猛地睁开眼,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是侧躺着,所以一睁眼就看见了霁淮的侧脸。
霁淮人高冷也就算了, 睡姿也规矩地正面躺着, 如果不是有呼吸声, 像就像一具尸体。
江子衿单手把自己的头撑起来, 想到了一个奇妙的问题。
作为男主, 早上起来脸会不会出油, 眼睑会不会结眼屎呢?
江子衿撑着脸瞧了老半天, 眼神简直堪称灼热。
霁淮慢慢地睁开眼:“看够了没?”
江子衿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心脏直接漏跳了一拍。
江子衿:“你也太吓人了。突然睁开眼睛。”
霁淮冷冷道:“不睁眼睛的叫死尸。”
就江子衿那个看法, 除了尸体能没动静之外。
江子衿不理会霁淮的嘲讽,眨巴眨巴眼睛嘟囔道:“居然真没有。”
霁淮道:“你说什么?”
江子衿连忙摇头:“没什么?”他在被子里蹬了两下腿, 坐起来, 然后问:“你没事了吧?头疼吗?要喝水吗?想吐吗?头晕吗?”
霁淮道:“没有。”
江子衿把头转了个弯, 笑得有些贼兮兮的, 低头看着还在躺着的霁淮:“那昨天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霁淮:“什么事?”
听到回答, 江子衿眼睛蹭的一亮,张口就胡来道:“昨天你喝醉了, 追着我要认我当哥哥,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江子衿勉为其难道:“来,叫声哥来听听。”
霁淮:“……。”
江子衿:“现在不承认也不行了,以后我就是你哥了, 快叫,以后哥哥保护你。”
霁淮眼神奇怪, 像看呆子似的意味。
江子衿头皮小炸:“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霁淮轻嗤了一声,刚要说话, 江子衿却发现了什么,飞速掀开被子,下了床:“妈耶,六点半了,快起床了,等会儿迟到了。”
一气呵成,整个动作花费不到30秒钟。
霁淮心想,逃得过初一逃得过十五吗?
逃过初一的江子衿飞速地刷牙洗脸,一出来,发现霁淮还坐在床上,低头玩着手机丝毫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
江子衿:“?你怎么不下来?”
霁淮抬起脸,深深地看了江子衿一眼。
江子衿摸着脸,怎么了?
这么看我干嘛?你赖床还有理了?
江子衿催促:“你起来啊。”
霁淮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哑:“等会儿。”
这个音色!
江子衿顿时明白过来,低下头,不自在地刮了刮鼻子。
但这个,很正常嘛,江子衿反应过来,青春期的大小伙子,有时候总会来这么一下,不来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害羞个什么劲儿?
江子衿又理直气壮地把头抬起来,看着端坐在床上,还盖着被子的霁淮,正准备开几句男人间的玩笑打破沉默。
但是。
微微勾着的清癯的上半身,一头有些凌乱的短发,黑色被子上的边上还搭着一套校服。
江子衿咳咳两声,发现事挺合理,放在霁淮身上就有些不太合理。
江子衿还没说话,霁淮倒屈起了一只腿,慢悠悠地问:“怎么?”
江子衿:“没怎么,就是,就是,没想到你还挺血气方刚的?”
霁淮眼神变得有些晦暗:“没想到?你没有?”
江子衿这可要叉腰了:“胡说,我比你更血气方刚。”
十分的自信满满。
霁淮挑了下眉,道:“是吗?我没看到。”
江子衿把床边的校服抓起来,一把扔给霁淮,恼羞成怒道:“滚。”
#
等江子衿收拾好了,霁淮还在收拾。
等出门的时候,江子衿抱怨道:“你好慢啊,等会儿真迟到了。”
霁淮想了想,道:“应该的。”
在这点上,谁也不能认输。
江子衿:“……。”
没跟你说那个。
但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赶到了教室门口。
文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两位:“金,你们两位和好啦?”
江子衿:“?什么和好?我们没吵架啊。”
文老师:“你上回迟到不是吵架了吗?”
这特么——,
望着文老师八卦的目光,江子衿想含糊一下:“没有,当时是——。”
话还没说完,霁淮道:“当时我在跟他闹别扭。”
文老师:“?”
文老师哦哦两声:“这样啊,那你们先进去吧。”
江子衿:“……。”
神特么闹别扭,又不是什么情侣,闹什么别扭。
还霁淮闹别扭?
这得上附中头版头条了吧日。
其实也差不多,因为一班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目瞪口呆目送着他们俩,然后眼里的意味开始逐渐变得意味深长。
霁神这么冷冰冰的人居然还会跟谁闹别扭,卧槽,真的想都不敢想的好不好。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艹。
别以为学霸就不八卦了,这是事还不够大!
幸好一班人少,看看就好。
余惊年还沉浸在昨天说好的聚餐,中途霁哥跑了的这种背叛的悲伤中,自行决定让霁哥反省一上午,不,三节课,不,两节课。
对,两节课,具体表现在余惊年主动跟霁哥搭话。
白禾稞转过来问:“昨天出什么事了吗?”
江子衿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
是真没事,有事的是辛聿。
不过最后江子衿也没想到这事最后会演变成那样。
周末过完,到了周一。
在全体师生的升旗大会上,江子衿和霁淮两人被老班叫过去等会儿在大会上分享考试心得。
江子衿有点在意个事:“那我等会儿介绍自己到底介绍年级第一还是第二啊。”
老班诚恳道:“这回是月考分享会。”
江子衿当机立断:“那我不介绍自己是年级第几了。”
老宋:“……。”
心眼子挺多啊。
然后老宋走远了,还听见心眼子在忽悠月考年级第一。
江子衿:“霁淮,要不你也别自报家门了,多尴尬啊。就说在此次月考中我取得优异的成绩就行了。”
霁淮:“凭什么?”
江子衿深谙求人办事先夸人:“凭你帅。”
霁淮瞥了江子衿一眼:“我想改一下题目。”
江子衿:“什么题目。”
霁淮:“论如何从年级第二变为年级第一。”
江子衿:“我艹?”
霁淮安抚了一下弟弟:“不改也可以,我听我弟弟的。”
现在,十五来了。
江子衿差点咬断舌头,然后微笑着甜甜道:“哥。”
霁淮矜贵地点了下头。
在旁边因为听八卦所以不动了的老宋叹为观止:原来心眼子多的在这呢。
江子衿和霁淮先后做了报告。
两大帅哥一前一后,冲击的确很大,反正是把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给叫醒了。
尤其高一和高三的,不断扒着向上张望。
江子衿和霁淮一边下台一边说。
“等会儿早餐吃什么?”
“都行。”
话还没聊完,就被迎面走过来的一群人中的一个撞了一下。
江子衿抬起头,讥笑道:“怎么?这回检讨是自己手写的吗?凑足字数了吗?”
标准嘲讽句子。
辛聿抬了下手,示意小弟们退后,然后,辛聿走到江子衿和霁淮面前,道:“现在是你们等着。”
然后带着小弟走远了。
江子衿人间迷惑:“一个受了重大处分要上台检讨的人放狠话有什么用?”
霁淮:“等着看?”
江子衿:“好。”
辛聿吊儿郎当的,直接把竖在台前的立柱话筒的话筒拔出来,话筒因此发出短暂刺耳的长鸣。
辛聿拿着话筒开始讲。
“我是高三八班的辛聿,在上个周六,我犯了一些严重的错误,首先作为学生我去了Heaven酒吧,这种不适合祖国的花朵所去的酒吧,其实,我拉帮结派,寻衅滋事,欺负同学,在此,我要说明的是,”
辛聿停顿了一下,却突然笑起来:“其实我去Heaven酒吧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在外面看到了高二一班的江子衿同学和霁淮同学双双进了酒吧,我只是出于本能的好奇。”
“检讨人:辛聿。”
全校首先一片静默,然后突然轰开。
“就是刚刚前面那两个帅哥?”
“男生和男生进酒吧玩很正常吧?”
“艹,不正常啊,你不知道吗?Heaven酒吧是最出名的同性恋酒吧啊!”
“我去,你怎么知道?你去过啊?”
“话说以前江子衿不是追霁淮追得轰轰烈烈吗?虽然现在论坛上的帖子早就删没了,然后这意思是追上了?”
“没有吧,霁淮一看就不喜欢男生啊,扯的吧。”
校长连忙把辛聿拉了下来,要不是是升旗仪式,高低得在全校面前骂一句。
江子衿也挺想骂人的,这人脑子有毛病是不是?
编排他们这个有什么意思?
神经。
江子衿拉着霁淮转身就走。
但这事,上了一上午的课之后,江子衿早就忘光了。
埋头学习爽歪歪。
但是中午去吃饭的时候,江子衿有些奇怪,怎么总有女生盯着他跟霁淮俩,然后跟旁边的同伴发出嗷嗷嗷的叫声。
还有那些女生看着他们俩的眼神,真的,真的很奇怪。
天不怕地不怕的江子衿都有些怕这些女生了,忍不住搓了搓鸡皮疙瘩。
江子衿忍不住碰了碰霁淮的胳膊,正准备发问,却没想到引来了更大的嗷嗷叫声。
江子衿差点栽倒,幸好被霁淮扶了一下。
霁淮道:“平地还能摔?”
江子衿小声凑到霁淮的耳朵旁回道:“你没看到那边的女生吗?她们为什么要盯着我们叫?”
霁淮闻言,看了一眼,说:“你怕?怕到摔倒?”
江子衿觉得霁淮最后的上扬的语调很有阴阳怪气那味。
他瞬间觉得可以不在意了。
但是到了食堂之后。
就只能吃饭见面的饭搭子叶深,他吃一口饭,看一眼霁淮和江子衿,吃一口饭,看一眼霁淮和江子衿。
如此往复。
江子衿受不了了:“你就不怕你脖子被你折腾断?你吃饭总看我们两个干什么?有什么事?”
叶深盯了一会儿江子衿,又盯了一会儿霁淮,直肠子的他憋不住话:“真的能问吗?”
江子衿翻了个白眼:“你问啊,难不成我能把你杀了不成。”
叶深咽了口唾沫:“霁神可能会杀了我。”
江子衿碰碰霁淮,调笑道:“哎,他嫌你吓人呢。”
霁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叶深。
叶深连忙把手摇成雨刷器:“没有,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江子衿看了一眼霁淮,下结论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凶。”
霁淮斜了他一眼。
这个氛围。
叶深小心翼翼地问:“霁神,江哥,你们两个真的在谈恋爱吗?”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江子衿咳了个惊天动地,几乎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江子衿接过霁淮递给来的水,一口咕咚了个干净,然后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呢?”
叶深没想到霁神没什么反应,但江哥的反应却大得出奇。
叶深只好拿出手机证明,他打开校园论坛,然后指着那上面飘着的五条hot帖子的标题说:“帖子真的写得太真了,江哥你自个儿看看。”
江子衿愤怒地把叶深的手机拿过来。
只见帖子标题如下:
[特大号外特大号外,高二一班两位大佬在一起了!!!重要的事说三遍。]
[附中两大风云人物携手双双逛酒吧,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八一八那两位相爱相杀的学神爱情故事,我,为你伪装成学渣,你却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华丽转身,一跃成为学神,只为留住你的目光。欢迎收看特大苏爽甜连续剧——江神的华丽逆袭。]
[我不信,不可能,我不相信霁神是,霁神的小迷妹们集合了,为霁神捍卫他的尊严。]
[哇,卧槽,真的好几把甜,磕,都给我磕,wksl,我宣布,江神和霁神永远天生一对,马上送他们入洞房。]
江子衿满头黑线,幸好他的水喝完了,不然他得变成个喷泉了。
江子衿看到帖子标题就不想看了,全特么胡编乱造的。
艹。
江子衿很愤怒,他对叶深说:“靠,这什么玩意儿?辛聿当时脑子进水乱说的。”
叶深问:“那你们真进酒吧了?”
江子衿:“这跟不跟我们进酒吧有什么关系吗?当时我是去救人的,霁淮是后面才来的,怎么造谣造成这样。”
叶深也嘀咕道:“主要写得太真了。”
江子衿握拳:“真什么真?”
这时,从一楼吃完饭回来的余惊年和白禾稞走过来。
余惊年问:“怎么了?什么真什么?”
叶深跳起来,把手机递给余惊年:“你看看这篇,是不是有理有据?”
余惊年满脑袋疑问地打开了那个八一八相爱相杀的帖子。
[今天,就让我们来回顾经久不衰的经典爱情。]
[首先,江神,以前是个出了名的学渣,还是标准的纨绔子弟,逃课成了家常便饭,基本一个月来一次学校,这时候,另一个主人公,也就是我们的霁神出场了。]
[江神见到霁神那一天,那一眼,小心脏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一见钟情了,于是开始漫漫追霁路,课也不逃了,还走后门把自己弄进了和霁淮一样的班级(这是不对的,但后面有反转),只为从此望着心上人,但这时候主人公霁神鸟都不鸟他。]
[更新更新,摩多摩多。]
[姐妹快写。]
[江神苦苦追寻后,发现并没有用,这时,他灵机一动,决定用另一种方式引起霁神注意。首先,他决定在英语这门课上大放异彩,下面是著名牵手照。]
[照片jpg]
[哇,好唯美,当时怎么没想到呢]
[好甜好甜,磕死我了。]
[果不其然,江神的举动吸引了霁神,但这还不够,于是江神直接放大招,直接在联考上夺走霁神的第一宝座,也许是家庭复杂,我们的江神才被迫隐藏,但为了爱情,他不管不顾了,这一次,他成功了!]
[呜呜呜,江神为了爱情太不容易了。]
[绝美爱情。]
[幸好结局是he。]
[这一波让霁神彻底动心,于是属于两人的爱情就开始了。]
[跑步时,霁神扶江神休息]
[霁神为了江神,对抗王校长。]
[前方高能名场面,也许是定情之照。]
[一匹马上,霁神搂住前面的江神jpg]
[好唯美。]
[阿伟死了阿伟死了。]
[两人在校园里偷偷谈起了恋爱,但因为校园内的种种禁忌,他们只能默默看着对方,轻轻地在桌底下牵手,却没有办法更进一步,连一个简单的亲亲都无法给彼此。]
[于是,他们逃出学校的重压,奔向属于他们的爱情港湾。]
“好甜!!!!”
余惊年:……。
白禾稞:……。
江子衿:“……。”
江子衿恼怒:“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们还真信了?”
余惊年不受控制,晕头晕脑,如同被传销了一样,说出一句:“好甜。”
江子衿木着脸,一巴掌拍上了余惊年的脑袋。
余惊年连忙反应过来,直接艹了一声:“乱写,都是乱写,霁哥跟江哥多么纯洁的友谊。”
这时,江子衿想起了,把头扭过去对霁淮说:“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你讨厌这些,我也不喜欢,都是他们乱说的。”
江子衿这样一说,余惊年才真正脑子清醒了,也瞪了一眼叶深说:“其他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霁哥最讨厌这些了,这些都是他们脑嗨。”
叶深点点头:“哈哈哈,那也是,江哥和霁神怎么看都不是一对嘛。”
余惊年一屁股坐下来,问:“那这帖子怎么办?”
江子衿想了想,问:“能不能找人删掉?”
余惊年看向霁淮,霁哥有这个技术,删帖子很快的。
他刚想张口说,霁淮突然出声道:“堵不如疏。”
江子衿懵了:“疏?怎么疏?我们也去开个帖子说我们没恋爱,那些话都是辛聿乱说的?这也是个办法。”
白禾稞:“会不会有人不相信啊?”
江子衿:“恋爱谣言这种事当事人否认不就好了?难不成还会有人按着我们俩的头说我们俩谈恋爱吗?”
江子衿说干就干,直接注册了账号,名字就叫江子衿,然后埋着头啪嗒啪嗒地打了一段声明上去。
[大家好,我是江子衿,我并没有跟霁淮同学恋爱,请不要再散播谣言。另外:是高二八班的辛聿骗我们去酒吧的。]
声明发上去后,江子衿问霁淮:“你要不要也注册个账号发个声明。”
霁淮点点头。
余惊年也拿出手机,打开论坛,看江子衿发的声明。
一看,余惊年直接扶额:“江哥,你那句话不就证实了你跟霁哥的确去过酒吧吗?”
江子衿慌乱地啊了一声。
余惊年:“现在帖子上留言已经抓住这个不放了,他们认为你是在遮掩,霁哥,你先别发。”
霁淮把手机合上:“我已经发了。”
余惊年:“什么?你也太快了吧。”
余惊年刷新了一下发现新出来的帖子是
[是的。转发江子衿的帖子内容。]
余惊年:“……。”
江子衿皱着眉头刷帖子的回复。
[懂,都懂,我知道你俩没谈恋爱狗头jpg]
[谁说你俩谈恋爱了,没人说啊,我们说的是小说里的江神霁神。]
[嗯,明面上我绝对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
[放心,校领导不会查校园论坛的。不然我们怎么敢在上面谈天说地磕cp呢。]
[我的天,谁懂,那句应和的‘不是’真的好甜,为什么会这么甜?是因为是霁神,不是霁淮发出来的吗?霁神真的一看就不会发这种帖子,肯定是某人才能让他发啦。]
[楼上,真的,会说你就多说点。]
[甜死了甜死了甜死了。]
[姐妹,笔给你,你来写。]
江子衿迟疑地发出一个问题:“她们这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余惊年:“肯定一个都没信啊,这招不行。”
江子衿:“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
余惊年:“我想想,你容我先想想,等会儿,现在该回教室了吧,中午的自测卷!”
嗷!
完了!
三人这才大梦初醒,连忙拔足狂奔,江子衿嫌霁淮跑得慢,直接拉起他就跑。
独留叶深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四人赶上了中午的自测卷,做完然后就趴着睡觉,补完觉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上课,做卷子,讲课。
等有点喘息时间了那就到晚饭了。
结果吃完晚饭回来,老宋抱了一沓卷子进来。
“随堂测验,按正常考试来,所以为了时间合理,我们就现在开始考了,要上厕所的先把厕所上了,别中途给我请假出去啊,给你们五分钟。”老宋一边整理卷子一边说。
又是一阵乱腾腾的兵荒马乱。
发卷子的时候,老宋说:“虽然我相信你们,但是你们还是把桌椅拉开点距离,有时候隔太近了,就算你们不是故意的,也有可能看到别人的答案。”
于是又开始拉桌椅。
拉完桌椅正式开始考试。
刷刷刷的写卷子的声音,翻卷子的声音,还有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下课铃突然叮铃铃地响起。
齐齐响起了翻卷子的声音,连江子衿和霁淮都翻了个卷子,看看自己的答题卡有没有涂错涂漏的地方。
“好了好了,停笔了啊。”老宋捧着保温杯道,“最后一排的把卷子收上来,温子华,你什么习惯,讲了你好多次了,打铃就停笔,高考的时候你要是还这样,抓到就直接算你零分,你以为还有余地商量吗?”
温子华尴尬地放下笔。
老宋道:“不长记性以后会吃大亏。这次算了,下次被我抓到就是零分,别找我求情啊。好了,放学。”
江子衿边收书包边问:“霁淮,你最后一道选择是什么?”
霁淮回道:“ABC。”
江子衿笑道:“我也是。”
余惊年把头撞进书包里:“完了,我选的ABCD!”
江子衿回嘴:“那你是完了。”
余惊年:“呸,我又不拿第一。”
江子衿收拾好了,书包一甩:“走了。”
自从江子衿住宿舍后,四人就不同路了。
“走了。”
一天又结束了。
第二天。
江子衿边咬着牛奶吸管边记单词的时候,霁淮问:“我的牛奶呢?”
江子衿愣了一下,看着来无理取闹的霁淮,含糊了一下:“等着吧。”
中午再次有时间管论坛上的事情。
论坛上的谣言简直愈演愈烈,很多他们乱七八糟的帖子如雨后春笋一冒出来,要是声势再大点,真有可能惊动学校那边也说不定。
江子衿目光沉沉地盯着余惊年:“你说的办法呢?”
余惊年说:“还是删帖吧,起码遏制住这个势头。”
江子衿:“听这口气你会?”
余惊年挺起胸脯,说:“我不会,但霁哥会。”
江子衿望向霁淮,惊喜道:“你会?那你现在删吧。”
霁淮缓缓道:“我不会。”
江子衿:“啥?余惊年说你会啊。”
霁淮看了一眼余惊年:“你信他还是信我?”
江子衿:“好吧。余惊年,霁淮说他不会,你有没有别的朋友会的?”
余惊年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霁哥说不会,然后又顺着江子衿的话想了想,说:“我是还有个朋友会,但他还挺难联系的,我现在帮你联系,看他什么时候回我。”
“会很晚吗?”江子衿问。
“不会。”余惊年摇头,“最迟两三天。”
江子衿满意了,把餐盘往余惊年那儿一推:“想吃什么自己夹,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我给你去买。”
余惊年咧嘴笑了起来:“那我要糖醋小排,还要一个大鸡腿。”
“好嘞。”江子衿蹦起来,直接窜了出去。
余惊年转头,想问霁哥为什么这么说,却看见——
霁哥的目光一直看着江哥的背影,江哥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地耍着饭卡玩,
而霁哥,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霁哥此时的目光是追随着江哥的。
余惊年不知道为何,悚然一惊。
之后,他默默地后退了两步,在后面观察。
嗯,江哥又逗霁哥,很正常,霁哥嘴唇弯了一下,很正常。
江哥一直在笑着跟霁哥讲话,霁哥也一直看着江哥,很正常,听别人说话要看着对方。霁哥虽然没有在笑着,但心情很是愉悦。
嗯。
江哥讲的事也没有那么好玩吧。
江哥讲话,没注意台阶,差点踩了个空,霁哥立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江哥。
然后,霁哥居然弯起眉眼道:“你怎么总摔?”
余惊年觉得有一点没法说服自己了。
霁哥以前压根不这样吧。但是也没关系,可能找到了一个好朋友,这有什么?好朋友也能改变人啊。
余惊年又说服了自己。
后面,余惊年跟霁淮的后座换了个位置,当然了,美名其曰为了补个觉。
中午写自测卷的时候没有问题。
打情骂俏,不是,就是普普通通的玩闹。
余惊年坐在后面,观察了一下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可能就是江哥已经成为了霁哥的好朋友。
江哥那样的性子的确讨人喜欢,改变人起来也很容易。
嗯,余惊年放心了,他甚至还想扇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怎么可能?霁哥一看就是直男,怎么可能会喜欢哥,你脑子瓦特了是不是?
余惊年刚想跟后桌大兄弟换回来,但想了想,都已经换了这么久了,明天再换回来。
马上就到了晚自习。
晚自习的时间段总是热闹的,一班老师变态,一天之中总会留下一到两道的变态难的题目。
江子衿成了香饽饽,但一班的人也很懂事,知道讲题有时候浪费时间,所以江老师给他们讲一题他们会搜寻一道其他难题给江子衿。
互惠互利的活计。
江子衿身边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当然也没那么多,大家都是学霸。
只是这时候,贺敏却拖着从来没来过的袁依依过来了。
贺敏大方,对江子衿说:“江哥,有道英语题依依问我,我会但我教不懂依依,差点让她把我绕进去,你能不能帮我教教她。”
江子衿没明白袁依依为什么不直接过来问,但他没在意,只把书拿过来:“我先看看。”
贺敏爽朗道:“好,我也听一下。依依,过来听。”
袁依依走过来,轻轻的,然后挽了挽掉落在脸旁的一缕发丝,慢慢低下了头。
余惊年正一眼看穿从来都是扎着马尾的袁依依为何突然披散着头发,他看得吃起了小瓜瓜。
然后一个偏头,看到了他家霁哥正偏着头,看向江子衿的方向,眼里是化不开的浓烈的,
占有欲。
直白而又强烈。
余惊年的瓜掉了。
而就在这时,霁淮转过头,对余惊年笑道:“好看吗?”
第48章
“什么好看吗?”这时, 江子衿已经跟袁依依他们讲完题了,闻言就把头探了过来。
余惊年下意识腹诽道:江哥也挺注意霁哥的,反应这么快。
见两人都不说话, 江子衿连忙催促:“说啊, 谁好看啊?是你那个喜欢的女生?”
余惊年倒吸一口凉气, 霁哥喜欢的, 等等, 女生??
余惊年插嘴:“什么女生?霁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他巧妙地把女生换成了人。
江子衿昂了一声:“上回在基地, 他不是为了他喜欢的女生去顶周教官的班了吗?因为这个他那天晚上就没出去啊。”
余惊年懵了, 那时候霁哥说他有事,原来是去为了喜欢的人顶班, 等等,那时候江哥不就在里面吗?
时隔多日, 余惊年终于发现真相, 内心都快炸成一团团的烟花。
花团锦簇。
这时候, 霁淮开口了:“是余惊年喜欢的女生。”
江子衿:“???”
江子衿震惊地对余惊年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叫什么梓涵的。你, 你脚踩两只船?”
江子衿脸上极为不赞同, 甚至有点想让余惊年清醒清醒。
被霁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余惊年欲哭无泪:“我分手了。”
“哦,这样。”江子衿恍然大悟, 然后顺口说:“节哀。”
但江子衿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你刚分手就喜欢上我们班的女生?”
余惊年瞅了一眼霁淮,硬着头皮道:“嗯。”
江子衿立马谴责,抱着臂不悦道:“余兄,我怎么没发现你以前原来是个渣男。”
渣男余惊年长长地咽苦水, 咽了好半天才咽下去。
江子衿:“那你以后心里默默喜欢就好了,不要去招惹人家女孩子。”
余惊年:不敢招惹不敢招惹。
看到余惊年愧疚地低下头, 江子衿这才拍拍余惊年的肩:“余兄,少年慕艾, 人之常情,分手的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那个,对了,论坛的事怎么样了?”
余惊年刚想说那人有回复了,但余光瞟到霁哥,他瞬间改口:“还没。”
江子衿若有所思:“看来那人挺忙的,那要不算了吧。”
余惊年嗯嗯两声。
江子衿又接着道:“刚刚叶深跟我说他有认识的人会删帖,我就找他让他帮我弄一下。”
“等等。”余惊年尔康手,“其实江哥,我觉得,我觉得这件事,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不如别管它,你越管他们可能越起劲,你看,都是假的对吧,假的成不了真的,他们后面就会意识到这个事情,你去管它他们反而来劲,你能删了所有帖子,他们还可以发新的,所以算了吧算了吧。”
“其实我还好。”江子衿说。
“啊?”余惊年惊讶,原来您能接受啊。
江子衿把头扭向霁淮:“我这不是怕他膈应吗?”
说实话,他是将心比心,被一个男人纠缠这么久,现在因为关系好了,就肆意编排美化之前纠缠的事,要他来说,他觉得有点恶心。
而且他哥这么一个大帅哥男主,之后女主知道了心里不得介意他啊。
余惊年没想到江子衿居然是在意霁哥,他由衷道:“我觉得霁哥应该不介意,霁哥你说呢?”
霁淮点头道:“嗯。”
江子衿耸耸肩,说:“那霁淮不介意,这事儿就先这样吧。”
余惊年也松了口气,然后实在有些受不住惊吓,就匆匆忙忙地和大兄弟把位置交换过来了。
这一天天的,尽折磨自己了。
论坛上的事江子衿不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网上的同学们再讲得天花乱坠,也不会舞到正主面前来,所以对江子衿没什么影响。
除了路上的热门很怪,然后余惊年也有点怪之外。
江子衿把这种情况归结于他失恋。
但是吧。
论坛因为不作为,愈演愈烈,连老师们都知道了这个事。
□□工食堂里,老宋正吃着饭呢,文老师和袁老师走过来问:“咱班俩金童在谈恋爱?”
老宋差点没维持住自己的老师形象。
文老师一边递水一边给他看论坛:“你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他俩不会真有情况了吧。”
老宋接过来,看了半天,然后说道:“这就是这些孩子们乱说,其实两人就是关系好了一点,可能也有部分原因是江子衿之前是追过霁淮吧。”
文老师新来的,不知道江子衿居然喜欢过霁淮,她连忙道:“那怪不得被说成这样呢,老宋,你要不跟俩孩子聊聊,这事还挺严重的呢。”
老宋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放学之后。
又一次看着霁哥目送江哥走的场景,余惊年沉默了半天,终于叫了霁哥:“霁哥,等会儿一起走一段呗。”
霁淮点点头。
路上。
余惊年沉默了很久,不该从哪里开始讲起。
他这时站在霁淮旁边,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错觉,是他自己看错了。
他这样想着,居然又说服了自己,然后不经意间开玩笑:“霁哥,江哥晚自习说的那个人谁啊。”
霁淮道:“你知道。”
这话一出,余惊年顿住了。
他停下来,看向霁淮,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江哥吗?”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余惊年在心里祈祷。
而下一秒。
霁淮道:“是啊,我喜欢他。”
第49章
亲耳听到和自己猜测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霁哥居然承认了?他承认了?
余惊年看向霁淮。
昏暗的灯光照亮霁淮的脸部轮廓, 那一刻,余惊年感受到了霁哥身上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但余惊年有些不能接受,他不可置信道:“霁哥, 你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
霁淮却看着他, 说:“我是故意的。”
余惊年刚开始不明白, 然后一下子明白了, 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 以霁哥这样的人, 他如果真的不想被别人发现, 那就是真的不会被发现。
余惊年骇然了一会儿,说:“那霁哥你为什么告诉我?”
难不成是因为我是霁哥最好的朋友?
余惊年不合时宜地美滋滋起来。
然后就听见霁淮说:“因为你总是在出馊主意。”
余惊年:“……。”
那我走?
余惊年想了想, 还是有些晦涩地问出口:“霁哥,你怎么突然喜欢上江哥呢, 你以前就是弯的吗?”
霁淮问:“你介意这个?”
这话一问, 余惊年突然惊觉, 也许霁哥发现喜欢上江子衿, 他也很迷茫, 很震惊,肯定也曾痛苦过, 而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却没能帮助他,刚刚可能还有一点伤霁哥的心。
想到这,余惊年立马道:“怎么可能, 我就是觉得,就是觉得震惊, 还没反应过来,这真的太令我震惊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余惊年直接语无伦次起来。
霁淮低下头,淡淡说:“嗯。”
这小可怜见的。
余惊年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东西,反正以他脑瓜子,他马上抛却了他刚刚的抗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受了这个事情,并且还开始出谋划策:“其实江哥也是挺招人喜欢的,要不是他是个男的,我也喜欢他。”
霁淮语气有些冷:“你说什么。”
余惊年被冻了一下,连忙啪啪打嘴,这霁哥占有欲真的强。
余惊年讨好地笑:“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意思是,那个江哥不是以前喜欢你吗?那霁哥你要不要表白?”
霁淮想了一下,问:“你觉得他现在还喜欢我吗?”
余惊年手指头一扣,不敢说但又必须要说:“应该,也许,不喜欢了,霁哥你别打我。”
霁淮嗯了一声。
余惊年:“啥意思?这就完了?”
的确没有别的了。
霁淮说:“我先走了。”
余惊年:“哎,等等。”
霁淮停下了脚步。
余惊年笑了,对着霁淮说:“霁哥,没想到你这样的也会喜欢什么人,挺好的。”
霁淮冷漠道:“只要你不捣乱就行。”
余惊年:那我走?
对,我真得走。
隔天一早。
余惊年左瞟右瞟,看着他家江哥喝完半瓶牛奶,熟练地递给霁哥。
他麻木且有些震惊:“霁哥怎么这么会啊。”
说不定论坛上说得都是真的。
艹,这么想想,还有点甜。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磕到了?
江子衿道:“余兄,你这么看着这牛奶干什么?我感觉你快哭似的,你想喝?给你。你拿个杯子。”
余惊年:“……。”
余惊年疯狂摆手:“我没有,我不喝,霁哥喝。”
江子衿把牛奶拆开,倒给他:“别客气,霁淮一天不喝可以的。”
他上回不就拒绝了我吗。
被强迫喝牛奶的余惊年:“啊,我死了。”
之后一天下来。
虽然霁哥有时候会撩,但余惊年倒是越发确定,江哥对霁哥是真没那方面心思,纯纯哥们。
因为这件事,他内心有些苦闷,抓着白禾稞问:“白白,你谈过恋爱没有?”
白禾稞说:“你怎么不去问江哥?”
余惊年:“我为什么要问江哥,他谈过恋爱?”
白禾稞想了想道:“应该吧,之前他不是谈过很多吗?”
余惊年:“警报警报。”
余惊年立马从桌洞里掏出手机,给霁哥发消息。
[年年有余:霁哥,我听白白说江哥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
[霁淮:他以前不懂事。]
余惊年:“……。”
[年年有余:我不是说这个,那江哥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啊?这很重要。]
[霁淮:以后喜欢我。]
余惊年:“…………………………。”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霁哥是这么自信一人。
还他冷冰冰的高岭之花霁哥。
霁淮刚发出消息,手肘就被碰了一下。
饶是他,也稍微惊了一下,按灭手机对江子衿道:“怎么了?”
江子衿嘟囔道:“老师来了,你跟谁发消息呢?这么认真。”
霁淮道:“没谁。”
然后抬头一看,并没有老师。
江子衿斜眼笑:“骗你的哈哈。”
霁淮:“……。”
可话音刚落。
不知谁高喊一声:“老师来了。”
所有人都迅速回到自己座位,然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老宋又提着他那专属的保温杯进来了。
“老远就听见了,整栋楼就我们这层最吵,你们还在这装。”老宋说道。
这下子,一班人集体都憋不住了,笑了开来。
老宋拍手示意安静:“行了啊,你们,等会儿教导主任找上门我可不管,我来是有一个消息,关于清北定向招生的啊。”
有人举手问:“这不是现在还没到时间吗?”
老宋说:“其实也差不多了。但这个还真不是我讲的普遍情况,这事儿,归根结底是你闹出来的。”老宋一指江子衿。
“我。”江子衿懵了。
“嗯,是这样,当时清北不是跟霁淮说过要是一直保持全市年级第一的情况,高二就直接录取吗?但上回江子衿同学啊,实在是震惊了很多人,尤其是还出了个满分作文,连教育厅的都给我打了个电话。清北那方面呢,本来也一直关注霁淮,结果江子衿你把他们有点搞蒙圈。”宋老师道。
“牛,江神牛逼。”
“把清北搞蒙了都给,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境界?”
“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梦吧。”
江子衿:“所以老师你的重点是什么?”
“这不马上来了吗?看你急的。”老宋依旧慢悠悠的,“清北那方面找了你的情况,一看,哟呵,是个奇才啊,倒数第一变成正数第一。”
一班一阵友好地哄笑。
“就这个战绩,还有谁?还有谁?”
老宋说:“的确没谁了,但清北怕还有谁,再加上霁淮也就一回年级第二,反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脑袋一拍,搞了一个,说实话,我简称比赛。”
“比赛内容是,全省,注意,是全省的高二的学生,在这学期的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的卷子是清北统一发的,取全省前一百名去参加集训,最后集训第一名直接保送清北。”
直接保送??
“我靠。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
“但全省前一百,还得在前一百名里得第一名,不如洗洗睡了。”
“我还没说完呢。”看瘫倒了一大片人,老宋连忙接着说:“那第一咱不想,但是前三十名能降至重本线,前六十名能拿到不等的降分政策,前一百有五分。”
“我敲,这么大方?”
“我靠,热血沸腾了我都。”
“冲啊,五分这么多!”
“其实吧,我更想知道,这回,到底谁能被保送。”有人看向霁淮和江子衿。
“啊,我看校园论坛,呜呜呜呜呜。”女生的嘴被同桌给堵住了。
江子衿漫不经心地转了下笔,挑衅地朝霁淮笑了一下。
但还没说话,就被老宋叫了一声。
“江子衿,霁淮,你俩跟我来办公室一下。”老宋道。
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一班人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王不见王,巅峰对决。”
但其实老宋根本不是来讲这个事的。
老宋看着两个相貌出色的少年,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问出口:“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感情之类的问题?有女生跟你们表过白吗?”
江子衿见多了这种套路,诚恳道:“老师,你直接问我俩有没有女朋友不就行了,还拐弯抹角的。”
老宋心里想:“不,其实我是想问你俩有没有什么超越友情的发展。但我真的不好问。”
江子衿见老宋难以启齿,好心说:“我俩都没有,你放心吧。我的心里已经塞了东西,装不下其他人了。”
霁淮出声:“什么东西?”
江子衿理所当然:“年级第一啊。”
老宋的心放回了一半到肚子里。
既然这样,老宋也不遮着掩着了,直接把手机拿出来,给他俩看论坛。
江子衿直接无语:“这事都是辛聿闹出来的,全都子虚乌有,老师我们你还不清楚吗?”
老宋婉转地说:“主要你们俩的关系突然变得好了就奇怪吧。”
江子衿道:“霁淮是我哥。”
老宋:“这我知道,但是。”
江子衿笑道:“没什么但是的。哥。”
江子衿想去勾霁淮脖子,把他勾下来后,霁淮微微弯下身子,而江子衿笑着对着他的脸:“还记得期末考吗?哥,赌吗?”
霁淮:“……。”
老宋的心全放回肚子里去了。
老宋笑道:“没想到兄弟感情这么好,之前还想把你们分开对流言好一点,那既然这样,你们还是做同桌吧。”
宋老师话音刚落,霁淮回问:“赌什么?”
江子衿想了想,先扭过头问老宋:“老师,如果我全省考了第一,能不能拒绝保送。”
老宋假发都差点震掉:“啥?”
江子衿:“实不相瞒,我有个梦想。”
老宋:“你什么梦想让你拒绝保送清北啊?”
江子衿:“当高考状元。”
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老宋道:“是我浅薄了,但如果你不想保送就不要去集训了,给别人一个机会。当然,你自己决定。”
江子衿嗯了一声,然后问他哥:“你去吗?”
老宋差点拍案而起:“为什么不去?难不成你也想当高考状元?”当然,没说出口。
霁淮道:“看情况。”
江子衿凑近,小声地跟霁淮说:“你还是说去吧,你看老宋感觉都快想要撞墙自尽了。”
霁淮转移话题:“要是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子衿斜眼:“我才不会输。”
但赌约就这样定下了。
老宋糟心地赶这两人走。
两人一进门,被一班的人吓了一跳。
江子衿扶着霁哥的胳膊,悠悠地问:“这怎么个事?”
只见一班人大部分不知从哪搞来的布条子,在布条子上写的加油拼搏努力,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励志发言。
然后特别中二地绑在了脑袋上。
初期人们的野心是可以让自己傲视群雄的,反而言之,自信到膨胀。
于是,还有人跑过来对江子衿和霁淮放狠话:“霁神,江神,这次我要打败你们!!!”
江子衿:“……。”
江子衿幼稚反杀:“不可能,你打败不了我。”
那人:“我头悬梁锥刺股!!”
还没等江子衿说话,然后那人突然低下头想了想,开始自言自语:“我拿前三十名就行了,也不一定要打败你们,你们两个大魔王是人能够打败的吗?走了再见!”
江子衿:“……。”
江子衿笑倒在霁淮肩上:“他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
霁淮看了一眼江子衿,把肩低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猝不及防差点滑倒的江子衿:“?”
清北的这个消息一出,的确让所有人都振奋起来了。
整个一班陷入了一种人人都是学习机器的状态,连下课十分钟都没人打科打诨,追逐打闹了。
此时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只要认真学,只要期末考能进前一百,五分就稳了。
江子衿看了一下有些疯魔的场面,心里还真有点紧张感,正想问问霁淮,结果一个探头,发现霁淮早已经开始做题了?
江子衿:不是,连课间十分钟霁淮你怎么都不放过?你,我——。
江子衿连忙抓了一本书出来开始埋头苦学。
一天的学习下来,还真挺累。
江子衿转了转脖子,捏了捏肩,然后在书包里塞了两本书。
正塞的时候,江子衿余光一瞟,看着霁淮也破天荒地拿了个包,在往里面塞书。
目测塞了七八本。???
江子衿好心提醒:“不是,塞两本最多了,你塞那么多干嘛?”
霁淮没解释,朝江子衿说了句晚安就走了。
江子衿无语:“晚安。”
余惊年跟霁淮有一段相同的路程,余惊年也对霁淮破天荒背书的行为诧异,问:“霁哥你背这么多书干嘛?”
霁淮:“钓鱼。”
余惊年:“钓鱼?钓哪门子鱼。”
当天晚上,余惊年就知道霁哥钓什么鱼了。
不,准确来说是第二天早上。
余惊年在电动牙刷的嗡嗡鸣声中,打开微信,看到显示的一个熟悉的但又很陌生的头像,熟悉的是貌似是霁哥的头像,陌生是这头像从来没出现在朋友圈里。
余惊年赶紧打开。
然后一口牙膏沫喷了镜子满脸。
[霁哥:
四点。
发于四点零一。]
评论区内。
江子衿一个硕大且震惊的问号。
余惊年都能想象到江哥是怎么怀疑人生的。
早上到学校后,江子衿盯着霁淮,问:“你不困吗?”
霁淮精神抖擞:“还好。”
江子衿继续问:“你昨天凌晨四点才睡是干嘛去了?”
霁淮停顿了一下,才说:“看书。”
江子衿拔高声音:“你昨天把那些书都看了?”
霁淮:“没有。”
江子衿刚松一口气,就听霁淮补充:“看了五本。”
江子衿无力地撑住自己的额头:“你要是今天睡一天被老师批评我可不管你。”
但一天下来,霁淮的的精神很好,除去中午午休那会儿,几乎都在听课,而且据偷偷摸摸一直观察的江子衿说,霁淮还刷了两套高三真题卷子。
江子衿:“……。”
不过第一天熬夜过后的确会精神很好,后面会补回来的。
但晚上,江子衿又眼睁睁地看着霁淮往包里塞了五本书。
江子衿:“……。”
霁淮:“晚安。”
江子衿无力:“……,晚安。”
你不回去睡得个昏天黑地我跟你信,还带五本书。
然后,又一天的一早。
江子衿顺手点进朋友圈。
[霁淮:
四点。]
江子衿以为是刷到昨天的了,不在意地接着往下刷,然后又刷到了霁淮的四点。???
江子衿垂死病中惊坐起,他连忙又刷了一遍,然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等到了学校,江子衿看着有些打哈欠的霁淮,不明白:“你晚上学习,白天不学吗?看你困得,你,算了,你先睡会儿,我帮你看着老师。”
霁淮摇摇头:“还好。”
江子衿也打了个哈欠,心想你就嘴硬吧。
但表面上,江子衿随口问:“那你昨天的书都看完了吗?”
霁淮:“嗯。”
江子衿想说那你白天睡会儿也没关系,但想了想,觉得霁淮莫名其妙,等他今天课上睡一天自己就明白了。
然而,并没有。
甚至午休都是霁淮叫江子衿起来的。
江子衿揉了揉眼,看着已经在做题的霁淮,喃喃道:“你真的不困吗?”
霁淮并没有听到。
但他真的不困,而且是没有强撑的状态。
课上老师出了一道超高级别的变形难题,霁淮对答如流,逻辑清晰缜密,获得了老师的超高赞誉。
江子衿:“……。”
这人真的是学了两天的凌晨四点吗?
余惊年心里:“霁哥这到底是在钓鱼还是在挑衅?他想干嘛?他到底是追人还是不追?”
来到第四天。
霁淮连续打卡了四天,然后四天都没有在课堂上补觉。
中午吃饭的时候。
江子衿特别严肃地问霁淮:“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那种药不能乱吃的。”
旁边的余惊年也显得忧心忡忡:“对啊,霁哥,你这是干嘛?你一天睡几个小时?你至于吗?”
就为了钓鱼?但我也没看出来你钓了个啥啊。
霁淮道:“我有特殊的方法,就这一个月。”
接着,他撩起眼皮,对着江子衿说:“你要输了。”
江子衿毛都要炸起来了,他最听不得输这个字了。
但是他一听霁淮特殊的方法,如果真是,他可能真要输了。
这怎么可以?
江子衿立马噔噔噔跑到窗口,打了一个热腾腾的鸡腿,然后递给霁淮:“哥,你吃。”
有求于人,江子衿最会卖乖了。
霁淮摇摇头。
江子衿谄媚道:“那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霁淮:“不用。”
江子衿甜蜜蜜地笑:“好。”
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一周只有一节,别的班早就溜下去了,以往一班也会溜下去,但现在不,一个个沉迷学习无法自拔。
老宋怕学生们学抑郁,匆匆上来赶人。
“精神好才能更好地学习,你们快给我下去。哎,快点动啊,还有我要是发现有人偷偷溜上来的话,我就把我的主课换成体育课。”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蹭蹭蹭地下楼,生怕慢了一步。
体育课老师也没什么事,先让学生们跑了两圈。
虽然是两圈,但下午的太阳还是太烈了,光站在场上就汗流浃背了,更别提跑步了。
所有人跑完,都热得冒汗,江子衿脸红彤彤的,连霁淮脸上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细密的汗珠清晰可见。
体育老师指挥体育委员和几个学生去拿器材,其他人赶紧躲在了阴凉地底下,一边扇风一边闲聊。
“好热啊,这天。”
“想吃冰棍了,等会儿我们趁体育老师不注意去买冰棍?”
“别了吧,别体育老师发现会罚跑步的,我们班这么几个人很容易被发现的。”
“说得也对,好想吃冰棒,这时候吃最爽了,滋溜。”
“我也想吃,被你说得受不了了,不行,等会儿去买。”
“嗯嗯。”
在旁边听着的江子衿若有所思,他看了眼旁边的霁淮,说实话,他也挺想吃冰棍的。
等余惊年和白禾稞搬器材出来,余惊年问:“江哥呢?”
霁淮刚刚上了个洗手间,出来人就不见了。
他摇摇头:“不清楚。”
余惊年扯扯嘴角:“江哥不会偷偷学习了吧?霁哥,你最近到底在干嘛?你看把江哥给刺激的。我也没见着有什么效果啊。”
余惊年已经开始为江哥担心起来了。
甚至还想给霁哥送几本追人手册。
霁哥:“……。”
另一边的江子衿已经趁体育老师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学校唯一一个小卖部。
散发着迷人寒气的冰箱旁围绕着三三五五个女生,江子衿走过去问:“这什么冰棍最解暑啊?”
女生们都有点呆愣住了,说实话,江神还会嗦冰棍?
“怎么了?”江子衿问。
“没事。”有个女生笑,“江神,你买这个吧。”
女生拿起一袋葡萄冰递给江子衿。
江子衿拿过来,说:“谢谢,这种多少钱啊?”
“七块钱。”另一个女生搭腔。
江子衿睁大眼睛,然后嘟囔道:“这么贵啊?”
女生们笑成一团,江神抱怨这个,也太可爱了吧。
有个女生试探了一下:“那要不,江神我请你?”
“啊?”江子衿还在冰棍里挑挑拣拣,于是随口答了一句,“没有,这买给霁淮的。”
还没等女生们听到这个有反应,江子衿接着问:“哪种冰棍最便宜啊?”
女生们呆愣着,给江子衿指了根老冰棍和棒棒棒:“这两种,两块钱。”
江子衿点点头,看了半天,边说谢谢边拿了根老冰棍走了。
留在原地的女生们看着江子衿扶了账,然后打开老冰棍的袋子,咔嚓咬了一块下来,然后带着葡萄冰走远了。
……。
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原来霁神也会吃冰棍而兴奋,还是江神一边抱怨着太贵一边给霁神买了最好的而给自己买了最便宜的而震惊了。
有个很懂的小姐妹,偷偷地看了其他姐妹一眼,然后悄咪咪地掏出了手机。
天呐,绝美爱情。
小姐妹们,等着,你们又有糖磕了,而且我就在现场哦!!!
丝毫不知道的江子衿单手翻过围墙,猫着腰走到了台阶上,然后一脸正气地坐在了操场的台阶上,仿佛自己一直坐在那里。
江子衿没想到霁淮打篮球,班上几个男生似乎实在凑不出一支愿意这么晒的天打篮球的,所以只有四个人。
但霁淮好像打得有点凶,他的移动速度并不快,甚至根本没有剧烈跑动,他就是站在那里,等队友抢到球过来,然后他站在二分线,一个抬手,球就稳稳地落网了。
简直巨秀。
江子衿看得出对面的打得有点崩溃,而且球队打了五分钟就散了,余惊年飞奔过来,朝江子衿哭诉:“江哥,你快管管霁哥,他也太凶残了。”
江子衿摸摸他的狗头,怜爱道:“热不热,渴不渴?等会儿去下面拿水喝”
余惊年在这种关怀下微妙地感觉自己胜过霁哥一筹,正要说什么时,霁淮走过来。
然后余惊年就眼睁睁地看着江哥从背后摸出一袋葡萄冰递给了霁淮,并说:“快点吃,这温度也太高了吧,都快化了。”
余惊年:???
霁淮看了余惊年一眼,然后矜贵地坐下来,慢慢撕开了那一袋,象征着快乐的葡萄冰。
余惊年:好像感觉霁哥刚刚的眼神在挑衅我,一定是我看错了。
这时,江子衿叫:“余兄。”
余惊年惊喜,也有我的份?
江子衿继续说:“你站起来挡着点霁淮,别被体育老师发现了。”
余惊年:“……。”
艹,他要闹了!
但江子衿还要疑惑地催促:“余兄。”
兄你个大头鬼,连根碎冰冰都不给我带。
还有,霁哥,你的笑我看见了。有意思吗?搁这秀恩爱呢?
余惊年愤愤不平地站起来,然后委委屈屈地说:“江哥,你对霁哥真好。”
余惊年舔了舔干干的嘴巴,不是,他真的忍不住,这冰球也看着太好吃了,他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江子衿这时才一拍脑袋:“抱歉啊,余兄,忘记给你和白白带了。”
他朝余兄使了使眼色,这不主要是想套霁兄的秘密吗?
余惊年:“……。”
余惊年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钓鱼啊?
啧啧,余惊年不得不说,霁哥这手段也就一般般嘛。
不过葡萄冰看着是真好吃。
再舔舔嘴巴。
江子衿都看不下去了,跟霁淮说:“要不你分他一个?”
余惊年:好哇好哇,一个也好。
可惜霁淮冷冷地吐出一个字:“不。”
余惊年:“……。”
江子衿:“?”
江子衿安抚余惊年:“等会儿我带你去买,哦,要你自己出钱啊。”
他资金紧张。
余惊年:“……。”
沉默是今天的余惊年。
体育课慢慢悠悠地结束了。
一天的课程也慢悠悠地结束了。
又是一个早上。
江子衿和余惊年再次收到了霁淮的打卡。
江子衿恍恍惚惚,然后中午的自测卷上,霁淮的再次全对,和江子衿居然错了两道题。
致命打击。
江子衿脑中的警报拉个不停,他忍不住了!
江子衿捏着一本他做的英语宝典,上供给了霁淮。谄媚程度差点就没给霁淮端茶送水了。
“哥,这本宝典送你,有了它,你的英语肯定能更上一层楼,这可是我的终极秘籍,那啥,你看我都把我的秘籍告诉你了,你也把你的秘籍给我呗。”
霁淮看了几眼满含期待的江子衿,缓慢地说:“秘密。”
江子衿:“……。”
江子衿冷漠地伸出手:“宝典还我。”
霁淮递给他。
江子衿:“我给你买的葡萄冰,鸡腿,鸡腿你没吃,葡萄冰钱还我。七块。”
霁淮抽出十块钱并说:“不用找了。”
江子衿:“……。”
算你狠。
这时,外面有人喊:“江神,老宋找你。”
江子衿高声应道:“好。”
等江子衿出去后,余惊年趴过来,用气音问:“霁哥,你是真喜欢人吗?”
确定吗?
霁淮没理他。
余惊年心里默默想,我看霁哥以后不会有老婆了。
不过余惊年也忍不住,问:“霁哥,你真能每天学习到凌晨四点,然后白天继续上课?”
坚持一两天没问题,霁哥都快打卡一周了,别说江哥了,他自己心里都看着有点焦虑。
要不是班上没几个人加了霁淮微信,感觉全班都会因为这个陷入焦虑。
霁淮转了转笔,想到刚刚气呼呼的江子衿,嘴角弯了弯。
余惊年:“……。”
怎么个事?
还有,霁哥你笑起来真可怕。
江子衿又气呼呼地回来了,这次显然更气了。
余惊年问:“咋了江哥?老宋找你啥事?”
江子衿道:“老宋说以后不能让我的宿舍以后11点不熄灯了,很多住宿生回去都跟家长说也想11点以后不熄灯。学校没办法,就改过来了。”
余惊年:“那你用台灯呢?”
江子衿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那个宿管不许用台灯,抓到一次罚一百。”
虽然是不合规矩的规定,但大部分学生不会因为这个跟宿管对着干。
江子衿可以据理力争这个事,但台灯不还是照样得收。
余惊年没办法了,摊手道:“那就只能11点睡觉,早点起床了。”
江子衿嗯了一声。
但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怪癖,江子衿的怪癖在于,不管睡多早,他会固定一个点起床,不然一整天都会没精神。
提早睡觉对他根本没有用。
他以前的作息其实很稳定,来到这之后已经少睡了一个半小时。
开始逐渐沦落成为正常高中生的时间了。
这个世界,真的太卷了。
江子衿都在心里忍不住哀叹。
更可恶的是,在江子衿11点睡觉,第二天还是那个点起来后。
霁淮照样发了一条凌晨四点的打卡。
我日。
江子衿刷牙的力气都没了。
这人,制造焦虑简直是一把好手。
早上。
江子衿无精打采地来到教室,一看,霁淮还没来。
江子衿蹭的眼睛一亮,这人肯定坚持不住了,在家睡大觉呢。
结果余惊年一指外面:“刚刚霁哥出去了一趟,喏,现在回来了。”
江子衿的身子软了下去。
上完两节课后。
大课间。
老宋又把江子衿叫了出去。
江子衿有气无力:“怎么了?老师。”
老宋看他精神这么萎靡,问:“你昨天熬夜了?”
江子衿委屈:“没有,11点熄灯我怎么熬夜?”
老宋:“那你怎么精神这样?我知道,宿舍管理你还是不太适应,其实我有个办法。”
江子衿:“什么办法?”
老宋道:“其实早上霁淮过来过,他说在家属区那栋房子可以再住一个人,你看。你俩关系不是这么好?搬到一起也没问题。”
江子衿下意识想拒绝,但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霁淮的打卡事件。
拒绝,他可能一直要被霁淮焦虑。
要是同意,这事还不简单?
江子衿咬了咬牙,正准备答应突然问:“霁淮让你来找我的?”
老宋摇摇头:“不是啊,他就说可以再住一个人,问问有没有住宿生愿意的,哎,等等,他怎么不直接问你?”
江子衿笑了笑,因为以前拒绝了啊。
但现在答应会不会没面子?不过霁淮怎么会突然要个人去住他家?
平白无故多个不认识的人?
江子衿觉得很怪。
老宋也觉得很怪,说:“哎哎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那个什么,老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江子衿把顾虑甩掉,卖乖道,“能不能先不要跟霁淮说是我要住进去,你就说是一个住宿生。我要给我哥一个惊喜。”
老宋:“……。”
不是,这哥俩玩什么呢?
霁淮跑过来也让他找江子衿,但不要说是霁淮指名道姓找的。
说实话,要不是霁淮是个金疙瘩,老宋非得一人一个暴栗,让他俩滚一边玩去。
老宋摆摆手,赶走了糟心玩意儿。
江子衿回来时,腰不疼脚也不酸了,精神简直倍棒。
余惊年乐道:“江哥,老宋跟你说什么好事了?”
江子衿说:“现在还不能说。”
等我偷学到霁淮的神功再跟你说。
江子衿并没有注意到霁淮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当天晚上。
江子衿提着行李箱,戴着口罩,敲了敲门。
门打开,江子衿瓮声瓮气地说:“你好,我是老宋找过来跟你合租的室友。”
霁淮:“你应该喊宋老师。”
一班之外的所有人都喊宋老师。
江子衿连忙改口:“宋老师,可以让我进来吗?”
霁淮:“进来吧。”
江子衿把行李箱搬进来,也不抬头,说:“我的房间在哪里?”
霁淮不答,问:“你叫什么名字?”
江子衿差点一鼓眼:怎么还演起来了。
哦,是他先演的。
江子衿道:“江小今。”
霁淮:“哦,我有个朋友,他叫江子衿。”
江子衿:“是吗?真巧,他人怎么样?”
霁淮:“很会演戏。”
江子衿:“噢噢,那他很厉害啊。”
霁淮:“嗯,很厉害。”
江子衿憋不住了,抬起头摘下口罩,然后大笑:“没想到吧,其实就是我。”
霁淮:“欢迎。”
江子衿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江子衿把行李放好后,出来溜达,厨房是正在拌水果沙拉的霁淮。
江子衿趁霁淮不注意,直接偷吃了一块,放在嘴里站在那嚼。
霁淮说:“吃你自己那份。”
江子衿:“哦。”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住在江家的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不过好像现在更亲近些,饿了会给对方准备一份,遇到难题也会晃悠到对方房间。
12点的时候,江子衿把书放下,去敲霁淮的门。
霁淮打开门。
江子衿愣了一下:“你现在洗漱?你不学习了?”
霁淮嗯了一声。
江子衿又问:“你今天不学到四点了?”
霁淮:“嗯。”
江子衿:“……。”
江子衿狐疑道:“你不会是怕我偷学吧?”
霁淮:“嗯。”
江子衿转头就走。
霁淮洗漱完,上床,想了想,把手机拿了过来,然后点开闹钟,关掉了四点的闹钟。
紧接着关上了灯,睡觉。
学到凌晨一点,坚持不住的江子衿还是坚强地爬了起来,看了一眼霁淮的门缝。
门缝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江子衿犯起了嘀咕:“奇怪,真睡了?”
第50章
第二天, 余惊年照常打开朋友圈,惊讶地咦了一声,然后他上下翻了翻, 还点进了霁哥的空间。
发现真没打卡了。
余惊年心里疑惑:霁哥不钓鱼了?终于坚持不住了吗?
余惊年想了想, 打开淘宝, 激情下单《教你如何追到女/男朋友》。
去学校的路上, 余惊年想了很久怎么安慰霁哥。
结果一到学校, 霁哥好像, 貌似, 有些容光焕发。
余惊年奇怪了。
他下意识去看江哥,然后发现江哥撑着脸, 哈欠连天,还有些累的样子。
目光还时不时看向霁淮, 眼底还有些, 抱怨????
余惊年满脑子黄色废料, 逐渐开始不可描述, 然后猛地一拍脑袋, 怎么可能,霁哥又不是禽兽。
余惊年迟疑地出声问:“江哥, 怎么,昨晚没睡好?”
江哥撑着眼皮,手指头一点霁淮:“你问他。”
问霁哥?
余惊年脑袋烟花砰地炸开,就成了吗?这么牛的吗?
他的眼神落在霁哥身上, 已经是盲目的仰望与崇拜了。
这个真不怪余惊年,因为在这心里, 在他印象里,霁哥好像没有不办成什么事过, 包括恋爱也一样。
而且大早上,余惊年脑子不是很清醒。
然后下一秒就听江子衿说道:“本来昨天想看他怎么学到四点的,结果他不学了。”
江子衿想了想凌晨四点自己依旧坚强地爬起来的那一幕,直接忍不住转头控诉道:“你可真够坏的。”
余惊年下意识来了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江子衿眼睛幽幽地对准了余惊年。
余惊年下意识转身假装学习,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疑惑地把头转了回去:“等会儿,江哥,你们又不住在一起,你怎么看霁哥学到两点?”
“哦。”江子衿一边翻开英语书,一边随意道,“我不是跟你说宿舍的情况了吗?然后霁淮跟老宋说他那有空的房间,想找个人搬进去,老宋就找上我了。”
乍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然后问题可大了!
余惊年想拿出手机给霁淮发消息,然后想起来已经上课了,他改成抽出一张纸条,然后刷刷地写字,然后正准备悄无声息地递给霁淮。
一只葱白的手伸了出来,截住了那张条子。
余惊年:“!!!”
袁老师把那张纸条拿在手里,慢悠悠地说:“我在后门看老半天了,跟江子衿聊完我以为你收口了,原来是口改写了。余惊年,你写的条子要是英文我今天就放过你。”
袁老师说着,就要把纸条展开。
余惊年想伸手阻止,最后只能无力地垂下手。
袁老师念道:“霁哥,你这谎言也太容易拆穿了吧,还想找个人搬进去,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让我住一晚你都不乐意,回回让我睡沙发上,但是你居然真把鱼儿钓上来了,佩服,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多教教我??”
袁老师念得一脸迷惑:“怎么?你大早上的不背英语找你的霁哥教你钓鱼?”
余惊年:“……。”
霁淮:“……。”
江小鱼:“……。”
幸好袁老师温柔,笑眯眯地警告了一下,然后让余惊年晚自习前把它翻译成英语然后再抄五十遍交到他办公室,少一分钟多加五十遍。
袁老师把纸条没收,上到讲台开始抽查背诵。
余惊年的头低得低低的,后面的两人则是一种微妙的气氛。
书声琅琅。
英语早自习结束。
余惊年面带微笑,龟速一般转头,余惊年仿佛听得到自己的颈骨咔哒咔哒的声音。
在旁边的白白十分会看脸色,沉默不语。
余惊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江子衿把英语书往霁淮那边推了过去一半。
余惊年警铃大作:不好不好,完了完了,我本来想当爱情保安,这会儿变成爱情拆弹专家,我要救霁哥。
“其实——。”
“霁淮,你说这句英语长难句这里用的that是不是有点问题?”???
余惊年猛地刹住了车。
霁淮的目光也带了点错愕。
江子衿用手推推霁淮:“你看书。”然后把头抬起来笑着问:“这么看我干什么?”
余惊年:“我——。”
江子衿:“你五十遍不打算抄了?”
余惊年:“啊?哦。”
他连忙转身去抄五十遍。
江哥好像一点都没生气。
一整天下来。
余惊年确信江哥真的没生气。
他看霁哥的表情是愈发崇拜了,虽然说办法土,但霁哥不止把江哥拐回了家,被拐的人知道真相了还一点都不生气。
这叫什么,这就叫本事!
余惊年坚信,霁哥一定能抱的江哥归。
他就是他俩最初的见证者,最负责的保安。
余惊年看着走远的两人的背影,欣慰极了。
回到房间内,江子衿一把就把自己摔进了床里,霁淮有些不赞同,皱眉道:“先洗澡。”
江子衿有些不情愿:“我趴都趴下了,弄也弄脏了,等会儿再洗啊。”
霁淮眉皱得更紧了,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强迫他。
江子衿歇够了,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一摸肚子,有点饿,便晃悠到厨房。
霁淮果然在做沙拉。
而且自己的那碗已经摆在料理台上了。
啊,好幸福。
江子衿眯起眼,拿了双筷子开始品尝。
女主还挺幸福的,找到我哥这么好的男人。
霁淮也坐下来开始吃。
江子衿并不喜欢吃沙拉里的圣女果,一看到它江子衿就皱眉头,这次里面居然有!
江子衿悄咪咪地看了霁淮一眼,然后叉起可恶的圣女果,手下压,准备扔进垃圾桶里。
霁淮慢悠悠的:“浪费粮食可耻。”
江子衿不高兴,心里想可我不喜欢吃啊,他举起叉子上的圣女果向霁淮展示:“我不喜欢吃不扔怎么办?”
霁淮抬眸,矜贵淡雅的模样。
江子衿的心一跳。
然后,霁淮微微起身,凑到了江子衿举着的圣女果前,轻轻启唇,慢慢地吃掉了那颗圣女果。
江子衿:!!!
江子衿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霁淮嘴里还在轻轻咀嚼那颗圣女果,见江子衿反应这么大,还疑惑地看了江子衿一眼。
江子衿心想:“那个叉子是我吃过的,你怎么能直接吃?”他刚想质问,然后想起来霁淮吃那颗圣女果时根本没有碰到叉子,他只是轻轻一咬,果子就上去了。
所以并没有什么。
想明白这个,江子衿摇了摇头,只是说:“快吃吧,等会儿凉了。”
霁淮:?。
江子衿也反应过来,失笑:“没有,等会儿热了,不是,快吃吧。”
霁淮没再说什么,两人继续吃。
幸好圣女果就那一颗,后面的都是江子衿喜欢吃的,他立马吃完,然后拿着霁淮的碗一起去洗。
当然,江子衿为了不被内卷,美其名曰吃完饭不能马上学习,强制要求他洗碗时,霁淮要坐在旁边休息。
霁淮坐在旁边,好一会儿,霁淮突然问:“今天为什么没生气?”
江子衿啊了一声,然后关掉水龙头说:“因为早就知道是你让老宋来找的我,老宋还装不知道。”
江子衿转过身,一边把盘子擦干一边看着霁淮,眨了眨眼说道:“我比你想象得要更了解你一点点。”
江子衿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咪:“谢谢你啊哥,在你家果然还是比在宿舍舒服。”
然后后面一句嘟囔得特别小声:顺便还可以偷看你到底是怎么学到四点的。
霁淮:“……。”
突然有些头疼,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怎么办?
接着,江子衿扑闪着大眼睛问:“你今天学到四点吗?”
霁淮生硬地回答:“不学。”
江子衿:“为什么?”
他来这主要原因还是学这个啊。
霁淮斩钉截铁:“身体承受不住。”
江子衿嘀咕道:“没看出来。”
霁淮跟江子衿讲道理:“没人能对抗生理本能。”
可你又不一样。
江子衿下意识地想反驳。
你可是男主,谁知道作者有没有让你进化掉睡眠。
霁淮道:“你先洗还是我先?”
江子衿:“我先~。”
晚上凌晨四点,江子衿昨天定的闹钟响了。
因为他心里没装着这个事,闹钟响了老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起来关掉闹钟。
脑袋晕了一会儿,又睡过去了。
这超强的睡眠状态导致他并没有听到隔壁窸窸窣窣的声音。
霁淮按着额头,打开灯坐在床头。
连续一个多星期四点起来打卡,导致他听到闹钟暂时形成了应激反应,江子衿的闹钟响了这么久,就算太困,还是能把吵醒的。
这算是他自作自受了。
第二天,江子衿见霁淮迟迟不出门,都有些疑惑了,然后去敲门,过了好久门才开。
“怎么回事?”看着霁淮有些不修边幅的状态,貌似是才被江子衿的敲门声惊醒。
霁淮按压了一下眉间,说:“等会儿。”
然后就去房间洗漱了。
等霁淮搞完,两人都有点晚了。
江子衿看着霁淮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你昨天怎么了?熬夜了?”
霁淮道:“也不算。”
之前打卡的时候,四点醒来后他吃了小半颗安眠药,现在他因为闹钟醒,就没吃了。
等到了学校,霁淮撑着头,迷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余惊年小声问:“怎么回事?”
霁哥鱼都钓上了啊,而且之前不都精神抖擞的吗?也没见他打卡啊。
江子衿同样小声回道:“不太清楚,让他睡会儿吧,等会儿上课了叫他。”
结果一整天下来。
霁淮每节课上课被江子衿叫醒,然后下课又睡着了,连中午的自测卷都破天荒错了一个。
江子衿拿着自测卷:“你昨天晚上是去哪做贼了?再说了,你之前打四点的卡不是照样没事吗?”
江子衿越来越狐疑的眼神。
他相信霁淮说的不学习那他肯定晚上没有学习,但困成这样那肯定也没睡好啊。
霁淮淡定如竹,转移话题:“这题我有点不会,跟我讲讲?”
江子衿来劲了,立马忘记刚刚的事,喜笑颜开道:“还有你不会的题?”
霁淮淡淡道:“嗯。”
晚上,凌晨四点。
隔壁闹钟响个不停,霁淮认命地睁开眼睛。
自己招来的祸害,就得自己担着。
第二天的霁淮依旧精神不济,但已经能让人看不出来了。
只要再坚持两天就行了。
晚上晚自习时,老宋又抱了一沓卷子走进来。
一班人熟练地拉桌椅,开始考试。
考试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长的是真的时间长,短是一直在忙碌,忘记了时间。
教室里闹哄哄的,老宋收完卷子,大喊了一声:“都安静,有个事情要说一下。”
全班安静下来。
“高二全年级有个传统节目,一个星期后会进行一场唱歌比赛你们不会忘记了吧?袁依依。”老宋喊袁依依的名字,“你是文艺委员,这事就交给你了,别的班早提前练了很久了,我们班呢,人少,只要保证唱整齐就行了啊。”
老宋这个班主任当得也是心大,一个星期后的比赛,现在才通知。
不过一班的人也没有说什么,这个是高二年级的固定项目,每年都有,但时间不是这个点,唱歌比赛是排在去训练基地以后,但训练基地因为有点情况,今年推迟了两个月,所以唱歌比赛也就推到了现在。
当时的校领导也没想到这个事,说把比赛提前什么的,都到了这个时间点了。
但该搞还得搞。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放学回家。
江子衿其实没听上面那一大茬,他正盯着霁淮看呢。
他题做得快,但这么大题量也只提前了三十分钟,结果刚做完他一瞥霁淮,发现霁淮已经撑着头睡着了。
江子衿看了一眼讲台,发现老宋正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江子衿还没想通这人什么时候睡的,余惊年就把人叫醒了。
霁淮艰难地睁开眼。
余惊年说:“霁哥?”
霁淮没说什么,站起身问江子衿:“走吗?”
江子衿点点头,朝余惊年和白白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江子衿注意到霁淮也没有拿书包。
回到家后,江子衿先洗澡,他把手机放在了厨房料理台上。
霁淮正在做饭,江子衿的手机咚咚咚响个不停。
霁淮瞄了一眼,是一班的微信群跳出来。
[一班文艺委员袁依依:大家好,明天是周末,校园的歌唱比赛马上要举行了,我们没有时间练了,明天可以请大家早上早点起来集合一下我们练习吗?如果没问题扣1,有事的话麻烦说明一下情况,谢谢大家。]
[英语课代表贺敏:不能说因为想赖床不来,毕竟是大家的事,我们人太少了,一个人练不好可能上台都会出丑。]
贺敏比较霸气,帮衬自家柔弱小姐妹。
而且早上大家普遍都不会有事。
所以扣了一整条的1。
[一班文艺委员袁依依:江神你不在吗?是明天有事吗?@江子衿]
[英语课代表贺敏:@江子衿。]
也许是扣江神很有意思,大家都很来劲,于是全体扣起了江子衿,浩浩荡荡地还很有气势。
霁淮看到了,拿起手机走到洗浴间门口,敲了敲门。
江子衿高声问:“怎么了?”
霁淮:“群里明天早上要集合唱歌,问你去不去?”
江子衿抹了一下脸:“去,你帮我回一下,密码1234。”
霁淮:“嗯。”
他拿着手机边往回走边解锁。
点进微信群里。
在一水的呼喊江神去哪的下面。
[一班江子衿:1。]
[一班英语课代表贺敏:啊,江神出来了,蹭大神。]
[一班宋永恒:蹭大神+1。]
[一班齐欢环:蹭大神+2。]
[一班余惊年:蹭大神+10086。]
[一班文艺委员袁依依:蹭大神+身份证号码。]
[一班宋永恒:说到大神,还有位大神呢,霁神呢?]
[一班文艺委员袁依依:霁神不在这群。]
[一班余惊年:等等,我私发问他。]
霁淮动了动手指,一条消息发了出去。
[一班江子衿:他也去。]
[一班文艺委员袁依依:?]
[一班英语课代表:???]
[一班宋永恒:江神,你怎么知道?你之前就问了吗?]
[一班江子衿:没,住一起。]
此言一出,群直接静默了一分钟。
然后一分钟后,直接炸成了烟花。
往日论坛上那些绯闻又涌上一班人的心头,这直接特么就算是官宣了啊。
而且还真的有人这么问了。
[一班齐欢环:这,算官宣?]
这么大胆的话一出,又是长长的静默。
[一班宋永恒:幸好霁神不在这个群。]
他还记得以前霁神对江神的追求的厌恶,现在虽然成了朋友,但涉及这种感情肯定心里不舒服啊。
而且余惊年也跳了出来。
[一班余惊年:现在霁哥不也是江家的人了吗?他们住一起很奇怪?]
[一班文艺委员袁依依:是的。]
这话一出,一班人八卦的心思也没了,群里也逐渐趋于安静。
这时,霁淮的手机叮叮两声。
霁淮打开,是余惊年。
[年年有余:霁哥我跟你说,刚刚可吓死我了,刚刚江哥说完你们住一起后,我就怕他们乱说些什么,让江哥引起怀疑,所以我非常机智地盖过去了,你没在群里你不知道,那场面老刺激了,幸好我反应快。]
霁淮没有回。
余惊年疑惑,然后又发了一条。
[年年有余:霁哥?]
“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您还不是他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重新发送。”
余惊年:???
什么意思????
我辛辛苦苦当你们的爱情保安,你还把我删了??
霁淮又解锁了江子衿的手机,点开他的闹钟,把他的四点钟闹铃给关了。
然后毁尸灭迹。
江子衿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霁淮正坐在椅子上。
江子衿穿着宽大的白色纯棉T恤衫,领口很大,导致一截白色的锁骨露在外面,发梢上的水滴晃悠悠地滴落在锁骨上,在锁骨上滚啊滚,仿佛流连忘返。
十分地晃眼。
霁淮紧了紧手中的筷子。
江子衿看见碗里红彤彤的圣女果,牙酸了一下,跟霁淮说:“要不下回我来做,你洗碗?”
霁淮拒绝:“我不喜欢洗碗。”
江子衿:“那下次可以不要放圣女果吗?”
霁淮:“营养要均衡。”
江子衿拿了双筷子,把圣女果夹起来。
霁淮正襟危坐。
然后江子衿把圣女果放进了霁淮的碗里。
霁淮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江子衿没有注意,咬了一口其他水果,然后把手机捞了过来。
一会儿,江子衿盯着页面上已经被取消的四点钟的闹钟,问:“霁淮,我的闹钟怎么被取消了?”
霁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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